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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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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去帮把手。”二夫人笑着随卫昔昭出门。

“娘……”三夫人心里的羞愤化为委屈,“不过是话赶话,大嫂又何苦这样训诫我?”

“你又何苦说那等不成体统的话?”太夫人正色看着她,“她说的哪一句不在理?我再怎么疼爱你和青坤,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又何必一定让旁人都晓得呢?你当别人都是没心肝没眼色的么?”

“娘!”三夫人拉着太夫人的手,“您、您别生气,儿媳知错了。”

“长房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即便是我与国公爷都不敢得罪,你偏偏往刀口上撞!”太夫人虽是嗔怪,面上却是百般怜惜,“你如今只管安安稳稳地养胎,将孩子生下来,为我季府开枝散叶,旁的都是小事,再不可有今日行径了。眼下青坤不争气,可你若是生下长孙,又能得国公爷喜欢,他能不为你们打算么?”

三夫人这才释然地笑了,“是,儿媳记下了。”

——

午后,卫昔昭坐在三围罗汉床上,握着手炉,发呆。

没心情去做别的事。如果有喜的人是自己,该多好?如果多一个小人儿陪着自己等待他回来,该多好。可因为太久的相思、苦痛,身子是每况愈下,能支撑着每日逢迎已是不易,有喜只能靠机缘了。

飞雨连说了两句话,卫昔昭都没听到,她只好轻扯卫昔昭的衣袖,“夫人,三爷有事要见您。”

“哦。”卫昔昭应了一声,沉了片刻才又道,“请。”

三爷走进门来,笑着唤了声大嫂,便径自坐在了罗汉床小几的另一侧。

卫昔昭有些不悦,三爷失礼了。

三爷开门见山:“大嫂,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稍后要去账房拿一千两银子。”

卫昔昭问道:“要用在哪里?何时还上?”

三爷反问道:“都是一家人,还需归还么?”

卫昔昭淡淡应道:“该分的总是要分清楚,否则也不需给各房发月例了。”

三爷的语气转为不善:“嫂嫂拿着几份进项,自然不知旁人时常有短缺。我房里有喜,少不得要四处逢迎,逢迎就需要银子贴补。”

卫昔昭起身走到多宝阁前,取出宣纸,“用也可以,说清楚何时归还,写下字据。三弟只知自己的难处,也该体恤我当家主事的不易,毕竟,府中三房人,我不可厚此薄彼。晚间和太夫人回禀的时候,也不至于惹得人不快。”

“你也是堂堂大将军府上的嫡女,怎的如此计较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三爷气恼地起身盯着她。

“小事?”卫昔昭冷笑,“皇上每日都要计算着国库里的银两,总怕因为一时的支出使得日后为难,何况我一个主持中馈的妇道人家?”

“也别和我说这些,只说给不给吧。”

“写字据,年前我也只能给你这一千两银子。日后再有这等事,也不需问了——不给。”

三爷脸色更差,“恁地不爽快,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去找爹娘讨要。”

卫昔昭扬眉浅笑,“好啊。若是觉得我处事不公,三爷尽可与我一起去太夫人房里说道说道,再不行,不妨去杨柳畔一趟。”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哼!”三爷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此时的卫昔晽,正倚在美人榻上发呆。

自己怀孕这样大的喜事,大姐竟也没前来看看她。送来的东西都是些贵重的金银玉器,价值不菲,却让她感觉不到暖意。她想要的是大姐的那番心意,而不是华而不实的物件儿。

三姨娘递给她一碗羹汤,“快喝下。”

卫昔晽接到手里,蹙眉,“你们做的都不及大姐做的可口。姨娘,你能不能去季府……”

三姨娘立时沉下脸来,“你大姐前世欠了你不成?什么时候你才能想起她来是为了她着想,而不是想要麻烦她?”

“我……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自心底不过是想见见她,你生什么气啊。”卫昔晽嘀咕着,一口气把羹汤喝完。

“我若是你,这辈子都没脸见她了!”三姨娘却不肯就此打住,又一连声说道,“民间的话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到了官宦之家,就是身世孤苦的儿女早当家。你外祖父那边官运亨通,这些年来没人敢刁难你我,反倒使得你成了这般糊涂的样子!我真是……细想想,我都没脸见你大姐了!”

“我……”卫昔晽立时心虚气短,“我为了王爷,什么傻事没做过?如今他与大姐每日在宫里终日相对,大姐又是那样惹人喜爱的女子……我能不害怕么?”

三姨娘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额头,“即便王爷是寻常男子,你大姐她是那种人么?她怎么会辜负侯爷的一番深情厚意?她若非也是矢志不渝,怎么会痴等侯爷那么久?那样的大半年,换了谁能熬得住?侯爷不似王爷,不是在相识的时候就一文不名啊,意中人忽然变得一文不名,得要怎么样的一番痴心才决意要等?你怎么会连这些都看不出?”提及季青城,她仍是习惯称他为侯爷。

“可安乐公主话里话外,总是说他们如何如何……今日说在宫门口相谈甚欢,明日又说陪皇上时眉来眼去的,偏偏王爷回来也不时称赞大姐的茶艺如何如何的好,人是如何如何的聪慧……我在他嘴里,是向来得不到一句称赞的,换了谁能不多想?”卫昔晽可怜巴巴地看着三姨娘,“姨娘,我对王爷的那份心,不比大姐与侯爷之间的情意浅啊。”

“你好了!”三姨娘仍是满脸的嗔怪,“你自来就不是有脑子的人。不说别的,只说你那次帮着莫兆言离开卫府,你也不想想,那次其实你已经让你大姐栽了个跟头,就是那样,她都没跟你计较。莫兆言与安乐公主成婚,不就是你做得那件好事才有的结果?你大姐也没说过你一字半句。可眼下你竟偏听偏信,换了谁能一时半刻的就原谅你?谁知你以后又会做出什么缺心少肝的事情来?”

“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了……”卫昔晽双手抱住头,特别难过的样子。

三姨娘念着她是怀孕的人,适可而止,又正色问道:“你那位侧妃,可曾说过什么让你生疑的话?”

卫昔晽细细回想半晌,缓缓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安乐公主过来的时候,她都是躲在房里不见人的。那位安乐公主,我也知道不该见,可她和王爷同是皇上的儿女,我还能把她拒之门外么?幸好如今她走了,再没人会挑拨是非了。”

三姨娘沉吟半晌,略略安心,“你等胎相安稳之后,去见见你大姐,和她好好赔个不是。”

“我晓得。”

卫昔晽慵懒的倒下身去,心烦不已。

记得在龙城的时候,因为卫昔昀和莫兆言,她与卫昔昭吵了几句,卫昔昭就赌气说约见萧龙渄。就是那样赌气的话,也让她几日忐忑不安。

她有多怕失去萧龙渄,没有人知道。有那样一个逐步变得引人注目的大姐,她有多自卑,也没人知道。

自心底,前些日子传出流言蜚语的事,她知道大姐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只是害怕萧龙渄慢慢对大姐生出情愫。自己和大姐一比,太多的不足了,怎么能够不怕?

如果萧龙渄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了,即便日日厮守,又有何意义?

而这样的心绪,她又能告诉谁呢?跟谁也是难以启齿的。

——

卫昔晽怀孕的事,最先刺激到的是萧龙洛。也可以说,是萧晨逸对这种事的喜悦、对燕王府的看重,让萧龙洛觉得不安了。

原来怎么就没想到,父皇会因为对皇孙的期许而高看谁呢?

这日进宫请安,他看到父皇对待萧龙渄的态度,是发自心底地温和,甚至有了几分慈爱。这样的父皇,让他觉得陌生。

在王府书房饮酒至深夜,他踉跄着去了许乐莹的寝室。

许乐莹对他的前来甚是意外、惊喜。自成亲那一日,直到今日,这是他第一次来她房里。往日,只是将她视做王府的一件摆设,放在正室的位置而已。

“王爷。”许乐莹屈膝行礼。

“嗯。”萧龙洛漫应着,扯住她走进寝室,“你要早日怀上我的孩子,记住没有?”

“王爷……”许乐莹羞红了脸。

萧龙渄一面说话,一面一件件褪去她的衣物,“一个月后,你还没有动静的话,便将王妃的位子让出来。你要荣华富贵,我给;我要你开枝散叶,是你要为荣华富贵付出的代价。做不到,就给我滚。”

许乐莹闻言愕然。怀孕生子岂是能够有期限的?孩子不是需要机缘才能有的么?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伤心了?”萧龙洛残酷地笑起来,“如果昔昭肯嫁我,王府哪里有你立足之地?如果昔昭肯嫁我,我早为她除去她厌恶的人了,第一个大抵就是你。”

是这样无情的言语,无情的事实。

终夜,他在她身上驰骋,对她的眼泪,视若无睹。

不能得到意中人,那么他就只有全力以赴得到父皇一如既往的疼爱,之后继位登基。

他会向心中明月证明,他才是这天底下最出色最尊贵的男子。

昔昭,若有那一日,你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只要你有丝毫悔意,我还是会给你无双宠溺。

希望你会。一定会的。

你一定不知道,我此时的不甘、寂寞,不知道我被一个男子无形中打败的自卑。

王府女人繁多,却没有一个是你。

为何不是你?

为何她们不是你?

为何没在儿时便抓牢你的手,绑住你一生?

遇见你却错过你。

不如不遇,不倾心。

——

接下来的一个月,萧龙洛说到做到,每日留在许乐莹房里过夜。

初时许乐莹还泪水连连,因为他自心底的漠然逐步收敛,甚而去请了宫中的太医过来,开了个方子,一心求子。

这样的女子最是听话,也是最让人心寒的。萧龙洛无法想象,如果有一日自己失去手中一切,她会是怎么样的崩溃发狂。

是,女子生儿育女等于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十几岁的女子初次生子都是万般凶险。他了解。可即便许乐莹因此而丧命,他恐怕也难生出怜惜来。

她不是为他,是为了他手里的荣华、为了做他王妃才这样的。

此生会有那样一个人么?对自己就如卫昔昭对待季青城。

不会的。

因为自己已经不能再爱哪个女子,不能去像季青城那样去对待卫昔昭。

他是皇帝的儿子,自问却不敢抗旨不尊,可季青城敢。

不能得到意中人,命途就会给予另外的恩赐。一个月后,萧龙洛如愿听到喜讯,许乐莹有了他的孩子。

皇帝闻讯,果然又是龙颜大悦,一整日都挂着笑。

得空时,萧龙洛把卫昔昭唤到一旁说话,“冬日里记得多喝些参茶羹汤。”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双唇也略显干燥。

卫昔昭则笑道:“还没来得及给王爷道喜。”

“什么喜事。”萧龙洛语气有些别扭,随即意识到一点,“我那王妃,日后怕是会仗着怀里的孩子为难你,你、你躲着她、让着她吧。”他自然还是希望孩子能够平安降生的,也不是不怕卫昔昭狠手反击的。这看似乖顺如小兔的女子,骨子里其实是个小老虎,一旦发威就让人刮目相看。

卫昔昭只是道:“王妃还是安胎为紧,四下走动的话,万一出了闪失可怎么好?”

萧龙洛也只得道:“说的是。”

两个人心里都预料到了许乐莹会寻机会报复卫昔昭,而许乐莹呢,也没辜负两人的猜测。

许乐莹无事便去太后宫里请安,之后又不时去往苏贵妃那里坐坐,为的是能在宫里停留的时间长久一些,从而能够不时遇到卫昔昭,寻找报复的机会。

冬至那一日,皇帝率百官去祭天。许乐莹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日,卫昔昭去了宫里,奉上了太后早先就让她绣的几条图案别致的帕子。

告辞往宫外走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了许乐莹和苏贵妃。

卫昔昭脚步未停,却轻声吩咐飞雨:“你去别处看着,见机行事。”

飞雨应声,匆匆走了。

到了两人近前,卫昔昭恭敬行礼,之后就要告辞。

“将军夫人急什么?”许乐莹笑道,“你我好久不见了,贵妃娘娘也早就盼着和你说说话呢。”

苏贵妃颔首,亦是笑道:“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说话。将军夫人比后宫嫔妃都得皇上赏识,本宫今日也要向你取取经。”

卫昔昭无法推辞,笑着称是,“臣妾仰慕贵妃娘娘已久,今日能得贵妃娘娘赏识,是臣妾的福分。”

苏贵妃悠然转身,走向御花园供人闲坐赏梅的所在。

许乐莹对苏贵妃身后的宫女道:“烦劳姑姑去沏一壶热茶来吧。”

宫女称是,过了片刻,取来热茶、杯盏。

苏贵妃却在此时道:“本宫忽感不适,先行回宫了。你们说说话就是。”

还不是故意给许乐莹机会。卫昔昭不动声色,行礼相送。

许乐莹又命人去寻来一个大碗,亲自递向卫昔昭,“拿着。”

卫昔昭却转身去拿起茶壶,“臣妾给王妃斟茶。”

许乐莹冷声道:“我要你拿着!”

卫昔昭却不放下茶壶,笑着重复道:“臣妾给王妃斟茶。”

“燕王王妃给侧妃立规矩的事,许多人深以为然,我亦如此。你在我面前向来无礼,今日我便给你立规矩,让你知晓些人情世故。”许乐莹走向卫昔昭,“怎么,你不同意么?”

“王妃且慢,”卫昔昭连连后退,“水烫得很,万一烫伤王妃,臣妾的罪过可就大了。”

“少给我说那些个口是心非的话!”

卫昔昭却快步走到门外去,“王妃息怒。”

许乐莹被气得不轻,追到她近前,沉声道:“我的话,你是无意遵从了,是不是?!”

卫昔昭的语声却刻意高了一些:“王妃如今不比往日,还请王妃保重!”

有路过的宫人,狐疑地停下脚步观望。

许乐莹猛然将碗摔在卫昔昭脚下,“目无尊卑,对本王妃无礼至极,跪下!”看了看四周,心中冷笑。皇帝出宫了,太后即便是知道自己刻意刁难卫昔昭又能怎样?不看萧龙洛,也要看着她腹中胎儿的情面。她倒要看看,今日谁能帮得了卫昔昭。

卫昔昭看着脚下的瓷器碎片。她又没疯掉,才不会和自己的膝盖作对。

☆、第106章 惊涛骇浪(上)

许乐莹一字一顿冷声质问:“你跪不跪?”

卫昔昭笑着反问:“敢问王妃,臣妾如何目无尊卑了,又如何对王妃无礼了?”

“还敢顶嘴?来人,掌嘴!”许乐莹此时只恨观看的人少,即便掌嘴,还是不能与她被羞辱的那日相比。

“谁敢?!”卫昔昭寒了脸,看着走向自己的王府侍女,目光宛若刀锋,“皇宫之内,不知劝阻你家王妃谨言慎行,却助长其气焰,你活腻了不成?”末尾一句,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蔓延着森冷。

侍女此时不由忐忑,回想之下,方觉卫昔昭不曾有失礼之处,倒是自家王妃没事找茬。

许乐莹却是语声愈发凌厉:“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给我打!”

卫昔昭淡淡地笑了起来,“臣妾劝您还是不要在宫中动手。宫里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做主,莫说臣妾不曾无礼,即便是真,王妃也该将臣妾交由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发落。这宫里可不是王府,臣妾不是您府中的下人。”走开去几步,又淡声宣布,“王妃或许能仗着人多打我,要我跪却是不可能的。卫家女、季家媳、太后娘娘册封的郡主卫昔昭,不受这等侮辱。”

“你侮辱旁人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了?”许乐莹反问一句,又冷声命令侍女,“要她跪,跪着掌掴!”

两名侍女在许乐莹的呼喝下,慢吞吞走近卫昔昭。

卫昔昭只当两名侍女不存在,悠然看着许乐莹:“你旧事重提,好得很。原来你并未忘记曾诬蔑原来的侯爷、如今的将军。那时,我还是打你打得太轻了。”

一名侍女聪慧,隐约听出了两人恩怨的前因后果,抬手扯了扯同伴的衣袖,又转回身跪在许乐莹面前,“恕奴婢无能,实在是不敢在宫中造次。”即便是冒着被王妃逐出府的风险,也好过在宫中出事落得掉头的下场。

“好好好!”许乐莹冷笑着连连点头,迈步走向卫昔昭,“我亲手打你,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卫昔昭敢还手么?绝对不敢。这是她能够确定的。

卫昔昭连连退后,看到在几名宫人簇拥下前来的太后,长舒一口气,蹲下身去行礼,给许乐莹赔不是,语声也变得甚是恭敬,“还请王妃息怒,您保重身子要紧。”

“息怒,罚了你我就息怒了!”许乐莹抬起脚来,踢向卫昔昭。并没敢施重力,怕自己动了胎气。

此时却有一道人影飞快挡在卫昔昭前面,“王妃万万不可。”

是飞雨,她替卫昔昭挨下了那一脚。

许乐莹喝道:“死奴才!给我滚开!”

“住手!”太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扬声喝道。

许乐莹哪里会想到太后会在这时候前来,一时呆在了原地。

卫昔昭心疼地询问飞雨怎么样。这是第几次了?飞雨因为自己而受苦。这份忠心,与沉星不相伯仲。

飞雨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小事,夫人别放在心上。”

太后到了近前,先抬手去扶卫昔昭,“一会子不见你,怎么就在这儿出了事?”

卫昔昭行礼之后才直起身来,满脸苦笑,“是臣妾不懂事,惹得王妃生气了。”

太后面沉似水,询问许乐莹:“你倒是说说,不在府中安胎,却整日长在宫里,到底想做什么?”

许乐莹答不出话,撩起衣摆要跪倒。

太后摆摆手,“免了免了,你如今身子金贵,刁难哀家可心儿的人,哀家也只能看着。你这一跪,哀家怎么受得起?万一动了胎气,倒是哀家的不是了。”

许乐莹一听这话,愈发不敢怠慢,跪倒在地,失声认错:“是臣妾失了礼仪,还请太后娘娘降罪。”

“起来吧。”太后失笑道,“七皇子真是娶了个好王妃,哀家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卫昔昭明白太后话中深意,许乐莹却是听不懂了。

“这等事,日后能免则免。哀家这一生都是如此,护短儿,谁动了哀家身边的人,哀家能忍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哀家也不会手软。”太后说出结论,又询问卫昔昭,“你可有异议?”

卫昔昭应声道:“自然没有。日后臣妾不会再惹得王妃动怒了。”

“那就好,回府去吧。”太后神色缓和几分,吩咐身边宫女,“回宫吧。”

路上,有宫女替卫昔昭抱打不平,也是看着太后神色愉悦,便笑道:“太后娘娘说喜欢昔昭郡主,这次怎么不为她出口气?奴婢看了都觉得景王王妃欺人太甚。”

太后呵呵笑道:“她何须哀家替她做主?那个鬼灵精,哪里是吃亏的性子。也只有那一脚看似要吃亏,还被她的丫鬟接下了。”

宫女不由得笑了起来,“太后娘娘说的是。”

“今日的事,最终吃亏的,还是景王王妃。”太后的笑意更深了,片刻后却是忽然脸色发白,疾声咳了起来。

“快回宫!”宫女心急了起来。外人谁能看出?太后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了。

——

萧龙洛随皇帝回宫后,就听说了许乐莹与卫昔昭发生口角的事,心内震怒。

回到王府,见许乐莹正卧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看到他,亦是无力起身的样子,颓然道:“王爷,妾身今日生了些闲气,心口闷得厉害,请恕妾身不能下地行礼。”

“退下。”萧龙洛吩咐一众侍女,待人走净了,才缓步走到床前,俯下身去,手撑在许乐莹身侧,语声如若冰凝,“生了些闲气?你倒是会说。知道本王为何要你怀上孩子么?是指望着你生下的孩子讨得父皇喜欢。可你今日做了什么?你将本王这张脸放在何处了?放在你脚下了,是么?我搭起台子来,你就在后面拆我的台,是么?”

“没有没有……”许乐莹被他阴沉至极的神色吓到了,连声否认,“王爷你不知其中缘由,是卫昔昭她无故招惹妾身……”

“什么无故?难道昔昭今日疯了,会跑到你面前主动招惹你?”萧龙洛抬起手,捏住许乐莹的下巴,缓缓用力,眯了眸子,“你再去招惹她,本王可说不准会怎么对待你。”

许乐莹因为紧张惊恐,睁大了眼睛,不敢言语。

“你若帮本王针对燕王、季府,若有成效,是你的本事。可你若只惦记着报复昔昭,恁地愚蠢,倒不如趁早将王妃的位置腾出来。”萧龙洛缓缓松开手,手轻轻拂过她腹部,语声转为温和,“安心养胎,这才是你的正经事。”

许乐莹错愕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目光转为恶毒,失声冷笑,“王爷从来都不晓得自己说话有多伤人吧?我也不妨说实话,只要有机会,我便会为难卫昔昭。王爷能怎样?你打我啊,你罚我啊,可你不会,你要我腹中的孩子,对么?王爷,是要孩子,还是博得你心中佳人欢颜,全在你。”

萧龙洛脸上现出笑意,之后双唇滑到她耳边,低语道:“本王的确不会打你,也不会罚你,却是能令你一尸两命。你若活得不耐烦了,尽可一试。知道本王最厌恶哪种人么?就是你这般出言威胁本王之人。”手又落在她腹部,“你现在就告诉本王,想死想活?”

随着他的手慢慢用力压向腹部,许乐莹的身躯颤抖起来。此生从来也没这样恐惧过,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温柔,说的却是那样残酷的言语。正是如此,才令她怕得要死。

“妾身知错了,王爷饶命,王爷……”她哭了,哭着认错求饶。

萧龙洛的手,一寸寸移开,甚至没忘记帮她理了理衣衫。之后退开,面上现出似是愉悦又似苍凉的笑。

“你要活,本王早已料定。你要荣华,荣华就是你的命!”

他朗声笑着,转身离开。

这边料理了许乐莹,确定她不会再做这种糊涂事,第二日见到卫昔昭,萧龙洛又为昨日之事致歉。

卫昔昭略显不安,“王爷如此,倒让臣妾受宠若惊了。”

萧龙洛语声温和:“是她有错在先,追其根本却是我治家不严所致,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论我与季府、龙渄如何敌对,都未曾想过伤害你。”

他这样,就与萧龙渄有了**分相似。卫昔昭是真的觉得,他在成婚后,或者说是在她成婚后,似是变了个人。深究他眼底那份苍凉,其实很是让她不忍。如此,还不如他与莫兆言一样,因为永无得到的可能而生出恨意,由此,她也不会为他不值。

真的不值。

有缘无分的人,却不能淡漠,才是至深的折磨。

何苦。

萧龙洛见她有些恍惚,又关切询问:“可是在宫中太过辛苦?”之后低语一句,“父皇要收买人心,却苦了你。”

“臣妾还好。”卫昔昭勾出一抹笑,“时日已久,也习惯了。”

“是,时日已久,你不要太辛苦才是。”萧龙洛看着她身量纤弱单薄,转眼看向别处,没让她看到眼中的疼惜。

如果她不在乎,又何苦要她看出。

而另一面,是愿意她常留养心殿的,这样,他每次进宫,都能够看到她。

——

卫昔昭总是觉得冬日过于严寒,漫长无际,却又害怕过得太快。

临近年节、天气转暖的时候,就意味着西域的征战开始了。

情愿他一直在路上。

偶尔真想沉睡,到他回归时才醒来。

疲惫又有心无力之际,不由自主想逃避。

只是,又能躲到哪里去。

到腊月的时候,卫昔晽刻意等在宫门口,和卫昔昭见了一面。

卫昔昭神色平宁,似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淡淡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等在这里?”

卫昔晽一开口,脸上便已现出羞惭,“我想大姐了,想来见见你。”

“多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夫君才是正经,就不要挂念我这等人了。”卫昔昭缓步踱开步子,“回府去吧。”

“大姐,你还在怪我,是么?”卫昔晽赶了上去,“我知道是我不好……”

她一直都知道是她自己不好,却总是在事过之后才知道,还有什么用?她是不是从来都不会记得,她每一次的错,都让自己这个作为长姐的人难堪且为难?卫昔昭笑得无力,嘴里却道:“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何曾得罪过我?”又深凝了卫昔晽一眼,“我太了解你,所以已经没了计较责怪的力气。快回去吧,你腹中胎儿若在今日出了闪失,我岂不是要担上干系?三妹,念在姐妹一场,你不给我招上祸事,我将感激不尽。”

“大姐……”卫昔晽心弦猛然收紧。眼前人忽然间变得陌生了。

“你是燕王王妃,你出错,就是燕王出错,燕王出错,就是父亲、季府出错。那样的祸事,我担不起。”卫昔昭目光瞥过卫昔晽腹部,“你也担不起——你的孩子也许会因为你一生凄苦。你能引以为戒最好,若不能,也都是命。”

卫昔晽又一如以往那般连声保证着:“我会改的,我再也不会偏听偏信了……”

“这话我听的次数太多了,听倦了。”卫昔昭讽刺一笑,却透着疲惫,“你对我说过,说旁人都觉得我心狠手辣,其实这话对,我就是那样的人。只是我不曾那样对你,甚至百般纵容你,才使得你无法长大,始终不知人世残酷,不知为人要时刻衡量轻重方可有所举措。知道么?这是我如今甚为后悔之事。我后悔我曾善待你,不曾为难你。如今我即便有心,已是不能。”

之后,卫昔昭颔首示意飞雨,两人相形走远。

卫昔晽看着那道透着冷漠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不经意间,她已失去了她的大姐。

卫昔昭回府后,见沉星坐在西次间的绣墩上,正忙着给自己做过年时穿的鞋子,脸色很差,细看之下,也消瘦了几分。

忽然没来由地生出了伤感。前世今生都无二心的丫鬟,她一直忙着经营自己的日子,还没细细想过如何安排沉星的一生呢。

卫昔昭走过去,将东西拿到手里看了看,放到一旁,“不急在这一时,你脸色不好,我命人去请太医来给你看看。你先回房歇着。”

“夫人哪,亏您说得出,奴婢只是您的丫鬟,怎么能请太医前来问诊呢?”沉星失笑不已,“奴婢稍后去找郎中看看就好。”

卫昔昭解释道:“没事,就说我觉得不妥,让太医给我把脉之后再给你看。”

“不行不行,这件事夫人得听奴婢的。”沉星坚决摇头,之后笑着转身出门,“奴婢这就出府看病去了,夫人可是答应了啊。”

“这丫头。”卫昔昭无奈摇头,“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沉星也是一心为夫人着想。”飞雨笑道。

卫昔昭看看飞雨,目光又飘向门外,“说起来,你们几个都不小了,也该……”

飞雨听出言下之意,吃了一吓,“夫人,奴婢是不能与沉星落月几个相提并论的。奴婢能久留夫人身边,便已知足。”

“真的不想再有个依靠了?”卫昔昭正色询问。

“不想了。”飞雨坦诚地看着卫昔昭,“夫人,奴婢如今在您左右,日子简简单单的,已是此生最惬意的光景。您若是想善待奴婢,就请您成全奴婢一生相随的心思。”说着话,她屈膝要跪,“奴婢恳请夫人成全。”

“可别这样。”卫昔昭伸手扶住她,“我答应就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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