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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极江湖-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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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远心情尚未平复,抽噎着说道:“师父,风雅阁的人是修罗鬼常雕杀的,我看风雅阁弟子以多欺少,就帮了修罗鬼,岂知他动手就杀人,我想拦他,已经拦不住了。”
风雅阁那姓孙的女弟子大声道:“还有我楚师哥,他经脉受创,是你亲手打的吧?”
一提此事,陆小远心中悲痛之意更重,道:“楚离是个卑鄙小人,素华师叔却将凝思师姐许配给他,我将他打成废人,凝思师姐就不能嫁他了。”
素华真人闻言,怒气陡生,她站起身来,正要说话,紫华忙伸手拉住她袍袖,使了个眼色,素华真人平复了一下怒气,重新坐下。
青华又问道:“七杀门的掌门玉牌,你是哪里得来的?”
陆小远道:“是论武大会的时候黎掌门给我的。”他中了屠鬼一刀之后,先是昏迷不醒,而后和青华赶赴佛觉寺求取金蝉秘籍,回山后很快离开圣琅派,这件事也就没来得及说。
青华抬头望向黎沅芷,微笑道:“黎掌门对我徒弟如此厚爱,青华在此谢过。”
黎沅芷自青华现身,一双美目盯着青华便没离开过,她回想着昔年和青华经历的种种往事,又是甜蜜又是苦涩,青华向她道谢,她竟是恍若未闻。
南宫思文看看黎沅芷,又看看青华,哼了一声。
青华道:“那你干么要将掌门玉牌毁掉呢?”
陆小远道:“纳兰姑娘中了苍龙三丑的暗算,南宫修齐和他门下弟子却见死不救,我拿出掌门令牌,要他们出手,他仍然不理,我这才毁掉掌门令牌的。”
他这话只是对青华一人而说,但五宗之中的修为深湛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纳兰姑娘多半是纳兰黛了,心想锄强扶弱,乃是正道武人应该做的,何况受害者是五宗同道,何必还要用掌门玉牌来命令?
黎沅芷瞥了南宫思文一眼,并未说话。昨日,南宫思文将陆小远毁坏玉牌之事告诉过她,她当时便觉得陆小远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事,其中别有内情,只是南宫修齐及其弟子不在,无法详查,因此不让南宫思文提这件事。
南宫思文察觉到掌门人目光中的责怪之意甚重,又见另外四宗众人投来的目光也充满了不以为然之意,有些尴尬,面皮发红,喃喃道:“这小子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
淳于信道:“陆小远,这么说来,黛儿被苍龙三丑暗算,是你救了她?”
陆小远道:“是。”至于其过程之凶险、纳兰黛毫不感恩的事,他也不愿再提了。
这一来,风雅阁众人对陆小远的怨恨之意稍减。
心澈大声道:“小贼,你勾结魔教妖人,折磨心悟师兄,盗取金蝉神功之后将他害死,这件事总是无可抵赖的吧?”
青华微微皱眉,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陆小远。若是无意害死五宗的寻常弟子,尚且有法调解,但勾结魔道,害死佛觉寺一名天位高手,这决计无法调解,佛觉寺不因此来寻圣琅派的茬,就算他宽宏大量了。
陆小远叫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照心悟的遗书来说,五个月前,我在苍龙山脉之中,一个月前,我在极北寒荒。”
心澈道:“证据呢?有谁能证明你在苍龙山脉和极北寒荒?”
陆小远心想自己在苍龙山脉之巅闭关修炼的一个月,只有那神秘人物可以证明,而芊芊年幼,说话不足取信,则极北寒荒之行,也只有张恒一人作证,但他一人之言,与佛觉寺提供的人证物证相比,却不足以令人相信了。
陆小远望着青华,道:“师父,我真的没杀心悟。”
青华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
心止冷冷道:“空口无凭,佛觉寺焉能饶你。”双掌一拍,广元、广德二僧运起龙音法拳,两条气龙在他们身上盘旋,长啸声中,顺着二僧手臂冲出,扑向陆小远,所过之处,风声飒飒。
第三百二十八章 风雨同归(3)
陆小远伤势极重,如何能与两名神位高手的合力一击相抗。青华纵身迎上,双臂伸出,袍袖卷动,将两条气龙抵消,双掌一竖,正要吐劲,却听得心澈喝道:“青华,你十五年前说的什么来?”
经他一提,青华登时记起,他当年立誓不得对五宗之人动手,当下反背双手,倒纵回去。
却听得背后雷电声音轰响,他知道有人出手攻击陆小远,真气运处,背后出现一道蓝白交织的气芒,划成一只大圈子,圈中清浊之气氤氲起伏,另有乾坤。
两道洁白如玉的刀气斩入蓝白气圈,便似投石入水,没了动静。这是圣琅派的顶级防御武技“玄牝之门”,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能吸纳一切气劲攻击。
这门武技需凝神运气良久,方可使出,似青华这般念动即到,则他在此功上的造诣可说登峰造极了。素华、妙华对视一眼,心想这位师兄虽然举止古怪,有悖常理,但武功之高,确实非己能及。
出刀的乃是广柏、广柏,以“白虹雷刀”进攻。
青华笑道:“怎么样?这就不算动手了吧?”他在字面上做文章,果然是四肢不动,只是意念存想,内息运转而已。
心澈见他如此取巧,正要发作,却听得心止道:“青华真人言出如山,这也不算食言,广松、广柏、广竹三位师侄,你们便以“无上神力杵法”和“有为法刀”,来领教一下青华真人的玄门道法。”
三僧领命,广松向青华真人合十道:“有僭了。”伏魔短杵一提,一招“灵门叩佛”,直取青华面门。青华运动真气,凝聚成一面太极盾,杵头与太极盾一碰,“当”的一声大响,如金铁交击。
广松手臂一震,当下改变战术,施展无上神力杵法中的游斗功夫,招式一发即收,不与青华正面交锋。
广柏、广竹二僧使的“有为法刀”也以飘忽轻灵见长,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双刀神出鬼没,有时青华聚气成盾抵挡,迎上的却是幻影,而有时他们一刀劈出,又能绕到青华背后。
十来个回合之后,青华道袍的一角被广柏戒刀削去一片,左腿也中了广松一杵。
心止和尚毕竟天位高手,眼光独到,作战经验丰富,他知道青华单纯防御而手足不动,其机动性必然是一大弱点,让三僧施展的武技,皆是充分发挥灵动的长处,让青华揣摩不透进攻的方位,其防御也就失效了。
青华看出了心止的目的,他将真气向周围发散出去,形成了一只青郁郁的龟甲纹遍布的光罩,又有一条玄蛇盘在其上,正是防御武技“玄武灵卫”。
广竹见状大喜,叫道:“二位师兄,咱们打破这龟壳!”左掌在刀身上一拂,戒刀如染白霜,他一个筋斗翻到半空,大喝一声,戒刀怒斩而下。
广松和广柏担心这是青华的诱敌之计,齐声叫道:“师弟别上!”但广竹心想力分则弱,对方将真气扩散成气罩,防御力道也大大减弱,他三人施以雷霆猛击,必能重创对方,因此这一下“白虹雷刀”使得又快又狠,哪能收的了手?
二僧见师弟打乱了原本的节奏,只好运起全力攻上。广松如广竹一样,也是以“白虹雷刀”当头斩下,广柏喉咙间一声低吼,一只狮子头在他头顶出现,随着他伏魔短杵的出击,冲向青华。
那玄蛇突然飞起,消失在半空,龟甲纹气罩也消失不见,两面太极盾出现在青华的斜上方,对准的正是两柄电闪而来的霜刃。跟着青华在面前再次运起“玄牝之门”,那狮子头冲到,被玄牝之门吸纳。
“当当”两声响过,太极盾微微一震,广竹、广柏二僧先后痛呼一声,反向摔落在地。
他二人以戒刀直接进攻,这白虹雷刀的威力比刀气强了不少,但威力越大,受到的反震之力也就越大,二人从地上爬起,只觉手臂又酸又涨,再也抬不起来,而且连带着半片身子麻痹,无法再战。
观战众人虽觉青华的诱敌之计巧妙,但他转换真气之快,运功造诣之高,那是更加的匪夷所思,若不能在片刻之间将玄武灵卫转换成气盾,且能同时支持两面气盾、一面“玄牝之门”,这条计策也就无法成功了。
青华受到两下白虹雷刀的冲击,那倒没什么大碍,但玄牝之门只能吸收气劲攻击,广松的伏魔短杵却是实物,正中青华胸口,这一下很不好受,青华脸色惨白,身形也晃了晃。
广松一人已经奈何不了青华,这一场自是青华胜了,但形势再清楚不过,他若执意护着陆小远,佛觉寺便要源源不断的派上高手进行车轮战,一人之力再强,也斗不过佛觉寺诸多高手。
陆小远勉强站起,对青华道:“师父,我一个人惹下的乱子,我一个人承担,他们要杀我,我只好跟他们拼死一战,却不能连累了你。”
青华道:“我若看着你被杀,还当什么师父。”转身向心止道:“心止大师,你们是要一拥而上,还是车轮战,这便请吧。”
心止见青华大有跟陆小远同生共死之意,心想:“再好不过,佛觉寺的名头折在你手,今日在本寺将你超度了,也算挽回佛觉寺的颜面。”
紫华真人沉声道:“师弟,你赶快退出此事。陆小远已是必死无疑,你何必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说着袍袖一摆,紫衫飘动间,落在青华面前不远处。
众人见他身法如风,却毫无急遽之态,大有仙人凌虚御风之姿,不负玄门五仙之首的大名,不约而同的喝了声彩。
紫华喝道:“回来。”伸手抓向青华,青华倒纵出一丈,道:“师兄,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紫华怒道:“你一身武功,大有用武之地,枉死在此,对得住师父的养育、授艺之恩么?”双袖拂动,两股真气绕到青华身后,合成一道,要将青华逼过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道之所在(1)
青华回手一劈,从气芒的缺口中窜出。他二人一个抓,一个躲,身法招式之中极尽变化之能事,化作了一条青芒,一条紫芒,如二龙在云间翻腾。
心止无心去观摩二人的追逐,朗声道:“佛觉寺弟子听令,将正道叛徒陆小远,立即格杀!”
便在此时,一人叫道:“慢动手!”一道巨大的白影如闪电般在广场上空掠过,一人从白影上跃下,落在了广场中心。
众人凝目看去,此人一袭白衣,面若皓玉,正是杜云山的大弟子张恒。
心止向杜云山望了一眼,见杜云山又是惊讶又是着急,问张恒道:“玉公子张少侠,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恒向五宗众人团团施礼,道:“在下来的冒昧,大师赎罪,各位前辈和朋友赎罪。”向心止道:“在下听说了陆师弟和贵寺恩怨的始末,这位陆师弟是冤枉的,还望大师明察秋毫。”
此言一出,众人“哦”了一声,充满疑惑之意。紫华和青华听了他话,也都住手。
心止神色如常,道:“张少侠既出此言,想来是有确切的证据了?”
张恒道:“按照心悟大师的临终遗言,他是五个月前中了陆师弟和嗜血教的诡计被俘,一个月前圆寂在峻极山山脚,可一个月前,在下跟这位陆少侠远在寒荒,他怎么可能到峻极山来杀人呢?由此可以猜测,五个月前陆师弟和嗜血教暗算心悟大师,也定然另有别情。”
佛觉寺众僧对般若堂首座敬若神明,自从得知他丧在陆小远之手,恨不能将陆小远打入十八层地狱,这时听到张恒为陆小远辩白,大字辈的多数僧人和广字辈的暴躁之徒,纷纷指着张恒,厉声呵斥起来。
杜云山脸上如罩寒霜,沉声道:“恒儿,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要插手,快快回山去。”
心悟在峻极山脚丧命之后,陆小远害死般若堂首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五宗,杜云山接到心止的请帖,便赶赴佛觉寺参与五宗审判陆小远的大会。
百草散人花连荣跟他有交情,曾说起张恒和陆小远同去寒荒的事,他担心爱徒遭到陆小远连累,便派出大拨弟子在通往峻极山的路上守候,一旦发现张恒,便想法子将他带回帝会山。
明远遇上了张恒,心想若照实了说,张恒必定要插手这件事,就编出帝会派掌门患病起的谎言,果然骗得张恒跟他回山。
只是他生性淳朴,不擅作伪,言行间露了不少破绽。起先张恒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倒没起疑,但后来见明远吃饭、睡觉时慢条斯理,一点也不着急,仿佛三人在游山玩水一样,就觉得不对劲了。
张恒心想明远对掌门师兄十分忠心,掌门师兄真要病重,他绝不会这般悠闲自得,便细问起徐皓白的病情和帝会派各人的动向。明远匆忙间编个理由,自然没时间构思细节,越回答破绽越多。张恒心里有了数,突然辞严色厉的喝问真相,明远对这位师叔素来敬重,见西洋镜已被拆穿,也就说了实话。
他们已经快到皖州了,再转向鄂州峻极山,原本是来不及的,但张恒担心师兄病情,一路上加速急行,不敢懈怠,而陆小远一行人的坐骑不及梨花鹄快速,又不像张恒这般着急行路,因此张恒赶到佛觉寺,陆小远之事还没完结。
生灭院首座心澄道:“不知陆小远和张少侠远赴寒荒,除了二位,还有谁可以作证?”
张恒道:“玄坛宋家门主宋仲谦也可作证,他传授在下一门猛虎啸武技,又将一件火浣衣给了陆师弟。”
心澄摇头道:“宋先生毕竟没跟随二位同去,也没见着二位在寒荒的所作所为,那是作不得数的。”
张恒一怔,道:“在下和陆师弟带着师侄徐芊芊同去,在神农族的领地逗留了不少时候,神农族可以作证的大有人在…”
他话未说完,心澄道:“正邪会战在即,难道张少侠要五宗派人赶到寒荒去查明此事?”
他颇有城府,智计很深,张恒辩不过他,道:“难道在下作证,还不足以取信么?”
心澄微微一笑,道:“张少侠诚信侠义,乃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只是敝寺般若堂首座的遗言,和他身上特有的剑伤,再加上三名大字辈弟子和一名广字辈弟子的尸首,与张少侠之言相比,哪一个更有信服力?”
般若堂首座威震天下,其临终遗言当然更值得相信,众人再想到那广海和尚死前犹如干尸一般,却仍要跟陆小远拼命的惨状,心中再无怀疑,将陆小远视作了勾结魔教的正道叛徒。
张恒目光环扫,见众人神色中流露出忌惮和恨意,已明就里,大声道:“在下愿意性命担保,陆师弟绝非杀死心悟大师的真凶。”他神色十分诚恳,但众人均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心止道:“张少侠,你忠厚耿直,乃是五宗杰出的人才,可不要一念之差,被陆小远这奸邪叛徒诱骗,误入魔道。”
淳于信也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只需你迷途知返,咱们仍当你是正道英雄,敬你师父杜先生教徒有方。”
张恒听他二人所言,竟似在指责自己与陆小远同流合污,替陆小远作伪证。他知道自己若是坚持己见,便是与五宗正道诸人为敌,后果不堪设想,但陆小远明明蒙冤,他岂能苟且求全,装作不闻不见?当下叹一口气,转身走到了陆小远身旁。
众人哗然,他这么做,便是要协助陆小远,与五宗作对了。有人惋惜,有人憎恨,有人不屑,神色各不相同。
心澈冷笑道:“杜先生,看来令高徒跟陆小远这妖人交情不浅哪,竟似推心置腹一般,不知陆小远暗算心悟师兄、谋取金蝉秘籍的阴谋,是否告诉过令高徒?杜先生真是教徒有方,嘿嘿,嘿嘿。”
第三百三十章 道之所在(2)
杜云山性子极烈,对这徒弟又十分爱护,虽知张恒这么做是大错特错,但听得心澈的嘲讽,立时怒道:“老夫管教徒弟,便是帝会派掌门和老夫的师弟也不会多说什么,一个局外人,用得着你多嘴?”
心澈怒道:“老衲的师兄被陆小远这妖人所害,张恒跟他一起,那便是同流合污,难脱连坐之罪!”
五宗的首脑均知杜云山十分护短,因此对张恒说话比较委婉,“同流合污”四个字,是不会说的。
果然,杜云山一听见这四个字,一部苍髯立时根根翘起,双眉倒竖,森然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有真凭实据,心澈大师,你还是慎言为好。”
心澈与他杀意凛然的目光一触,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哈哈一笑,道:“老衲胡乱猜测,杜先生莫怪。”
笑眼佛周泉和跟这位二师兄相处了数十年,对他脾气十分熟悉,见杜云山手掌微动,便知心澈虽然不说了,但杜云山怒气未息,要跟心澈动手,赶忙伸手攥住杜云山的手腕,低声道:“师兄息怒,本派若跟佛觉寺闹翻,咱们两个老的回去可没法跟小的交代。”
杜云山压了压怒火,才打消了一掌拍死心澈的念头,他转身向张恒喝道:“逆徒,你看看你跟谁站在一起?还不快过来!”
张恒微微低头,不与杜云山严厉的目光相接,寸步不动。
杜云山的怒气再次被激发,厉声喝道:“为师说话你没听见么?”
过了半晌,张恒抬起头来,道:“师父,你跟弟子说的话,弟子没一句不放在心里的,但这次弟子不能听你的话了。”
杜云山满脸乌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逆徒,你说什么?”
张恒道:“当仁,不让于师。师父,你告诉弟子说,不止是符合道义的事应该去做,遇见违背道义的事,更应该出手制止,道之所在,即为吾师。”
杜云山神色稍霁:“那么你所说的“道”,体现在哪儿?”
张恒道:“两个月来,弟子和陆小远一直在寒荒,现在有人说陆小远一个月前杀人,还要处置他,他便是蒙冤受屈,弟子若因贪生怕死而置身事外,那便是违背道义之举,也对不住师父多年的教诲。”
杜云山瞪眼道:“难道心悟大师亲眼所见,再加上佛觉寺另有几名师父命丧陆小远之手,都是假的吗?”
张恒默不作声,半晌,道:“佛觉寺大师当然不会打诳陷害,但弟子更加相信自己两个月来的亲眼所见,难道陆小远有本事,蒙骗弟子两个月么?”
杜云山指着张恒,道:“你跟陆小远站在一起,转眼间性命不保,为师养育你、教诲你多年,你便置师恩于不顾?”
张恒鼻子一酸,抑制住伤感,道:“师父,弟子为了你传授的道义而死,死得其所,师恩难报,来世再说吧。”
师徒二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佛觉寺众僧心想:“张恒一人之力不足为惧,杜云山虽然护短,在这大是大非的关节上,自不会倒戈相助徒弟。”
过了良久,杜云山见张恒坚毅的神色丝毫不改,方才注意到这大弟子已经长大,做事有了自己的准则,他本该欣慰,但想到弟子命在旦夕,悲伤之意大盛。他转过身去,哑声道:“各位,老夫这徒儿固执至此,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迈步向殿内走去。
他这么做的意思便是任由众人处置弟子,或杀或剐,都不会插手了。众人见他深明大义,大公无私,都暗暗钦佩。也有人想道:“杜老头只需一伸手,便能将姓张的小子捉回去,不就免去他一死了?他却任由这弟子送死。”
心止一挥手,道:“布,慈悲渡劫大阵!”
大批的白衣、黄衣僧人涌到广场,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转眼间组成一座阵法,黄白交替,其中大有道理。
五宗众人均知“慈悲渡劫大阵”是佛觉寺最强阵法,一旦布下,便是天位高手入阵,亦不能免。这阵法与罗汉阵又有不同,以“诛灭”、“截杀”为第一要旨,催动阵法,每一着变化之中均是杀机无限,阵中但有生灵,阵法便不会停止。
曾有人说,要破解此阵,唯一的法子就是不进阵,从外面着手,否则任你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活命,更别说破阵了。但不进阵,也就算不得破阵,只能说是“打赢这许多僧人”而已。
陆小远对张恒好生感激,道:“小白,你不必陷入这场争端的。”
张恒道:“我既然无法替你洗刷冤屈,便跟你同生共死,否则就违背了我的信仰。”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想道:“以往我行走江湖之时,遇到过一些自己不能左右之事,可也没跟受害者同生共死。”他心底隐隐发觉,跟陆小远相处两个月,自己早已将这热诚率性的少年当成了生死之交,不仅事关道义,其中还有内心的情感左右。
心止正要发令运转阵法,一名白衣小和尚飞速奔来,向心观大师禀报道:“方丈师祖,峻极山被军队包围了,还有一队官兵正往寺中闯来。”
他正常说话,诸位掌门人、首座听得清清楚楚,相互望望,又惊又奇。
心止当初收唐棣为徒,传他武技、阵法,又在燕王军杀到时协助他们拿下鄂州,便是看中了燕王军潜力无穷,以后唐棣有很大可能问鼎中原。这时能在鄂州境内出现的军队,只有燕王军了,因此他和心观大师等并不慌张。
心观大师道:“告诉巡山和守寺僧人,不要跟军队冲突,让知客僧准备迎接义军贵客。”
大智和尚高声道:“知客僧,准备迎接义军贵客。”跟随小和尚快步奔出寺去传达方丈师祖的话了。知客僧也各自去准备待客之物。
心止低声道:“师兄,若是燕王义军真心来访,应该送上拜帖,按照礼数上山,哪有一句话不传,直接往山上闯的?事情有些蹊跷。”
第三百三十一章 道之所在(3)
心观大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迎出去瞧瞧便知就里。”朗声道:“各位,燕王义军前来拜山,老衲失陪,先去迎接客人。”
淳于信道:“燕王军揭竿而起,反抗帝国暴政,实乃黎民之救星,我等也很钦佩,便跟随大师一同迎接。”
群豪轰然响应,表示支持。当下佛觉寺的诸位心字辈僧人在前,跟着是其他四宗的掌门长老,再后面是一众年轻弟子,快步出寺。
布下慈悲度劫阵的众僧不得主阵者的命令,不能撤离,依旧将陆小远和张恒包围在内。
陆小远见刚才广场上观战的数百人顷刻间都已不见,心道:“是燕大哥来了吗?他若进来,瞧见我这副情形,不知又会如何。”他遍体鳞伤,刚才硬挺着不肯示弱,这时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在地,运功疗伤。
张恒从乾坤袋中取出帝会派圣药“黑石神胶”递给他,陆小远看了看,笑道:“不必啦。反正待会动起手来,还是要受伤的,若是老天爷开眼让咱们侥幸不死,再涂药不迟。”
张恒道:“身上带伤,还没打便输了三分。”
陆小远看看双臂,又看看胸口,道:“我满身是伤,这一小瓶药膏也不够用的,除非满满的一大桶,让我在里面洗个澡。”
张恒一怔,便知待会是一场有死无生的恶斗,就算二人事先不受半点伤,在这慈悲度劫阵中也活不下来,那么涂药与不涂药,实在没什么分别。
少顷,五宗众人返回,心观大师与一名文士并列而行,在交谈着什么。这文士相貌儒雅,神色中透着一股精明,正是燕王军的军师,公冶升。
陆小远在人群中扫视,与一名少女目光相遇时,心中一动,这少女面容姣好,身材玲珑有致,正是燕郡主唐妤。
唐妤也看到了陆小远,失声道:“陆大哥。”向着陆小远奔来。
阵中走出一僧拦在当路,道:“慈悲渡劫大阵,不许擅闯,女施主还请自重。”
唐妤不快的道:“和尚,你走开些,别挡着我的路。”
那僧人不说话,低头念起佛来。
唐妤生起气来,叫道:“你不让路,本郡主可不客气啦!”见僧人仍不说话,抽出腰刀,劈向僧人,刀未劈到,这僧人身前出现一面金色壁障,将腰刀弹开。
唐妤自知不是他对手,冷笑道:“好,好。山下先生,你来领教领教这位大师的高招。”
队伍中走出一名身材修长的刀客,他装束与中原人大不相同,面冷似冰,淡淡道:“隐刀流,山下伏藏,听说佛觉寺是中原武道之首,特来领教。”说着右手握住了左腰的长刀。
五宗众人听他口音生硬,便猜出他是琉璃岛人氏。琉璃岛是东海群岛中的一座小岛,岛民多精擅使刀,只是他们少来中原,刀技风格与中原武技大相径庭。
那僧人也想见识琉璃岛的刀术,上前两步,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广文,领教施主的高招。”双手握紧熟铜长棍,严阵以待。
寒光一闪,山下伏藏的长刀劈向广文,广文心中一惊,赶忙挺棍抵挡,“当”一声响,长刀和铜棍一碰,刀光再次闪动。
不少五宗高手“咦”的一声。他们目光锐利,看出山下伏藏以拔刀作为进攻手段,才杀了广文一个措手不及。这招拔刀斩,果真出乎众人的意料。
公冶升急道:“山下先生住手!”
他叫的虽快,山下伏藏的第二刀已然劈出,总算广文身经百战,虽慌不乱,危急中使个铁板桥,刀光擦着脸皮而过,并未受伤。
公冶升向唐妤道:“郡主请息怒,咱们是来解释误会的,最好不要跟佛觉寺高僧再生争执。”
山下伏藏停止攻势的下一刻便收刀回鞘,淡淡道:“领教了。”退回人群。
心观大师将众人带到大殿,各自做了介绍。五宗之中大高手极多,燕王军中也不乏成名武者,这么一引见,互道仰慕,便花了一顿饭的功夫。
众人按宾主落座,公冶升走到殿中,道:“抬上来。”一队士兵抬着十只箱子走进大殿,将箱子放下打开,但见光芒耀眼,都是些珍珠宝石、黄金玛瑙之类。
公冶升道:“日前王爷转道攻打鄂州,若无佛觉寺高僧仗义相助,这鄂州可不易取得,王爷对各位高僧感激之至,他有几件繁务处理,待会便到,在下先行将王爷的谢礼奉上,既表谢意,也是王爷的一番礼佛之心。”
心观大师道:“阿弥陀佛,释家弟子,以苦行自修,以济世渡人为业,金银财宝,不敢贪图。”
五宗以练武为第一要务,对财富和权位并不看重,是以五宗首脑虽然没见过这么多财宝,却也不生艳羡之意。
公冶升道:“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万物本同,那么这些财宝与寻常人家的供奉,又有何区别?都是表达心意罢了。”
心观大师盯着公冶升片刻,笑道:“公冶军师深得空无之三昧,倒是老衲过于着相了。”
公冶升道:“大师过奖了,在下对佛教典籍不过稍有涉猎,班门弄斧,大师勿怪。”
心观大师道:“既如此,老衲愧领。”吩咐僧人将箱子抬到了后殿。
公冶升又道:“大师,在下此行前来,另有一件要事,便是为了殿外那位陆少侠。”
陆小远先是助唐棣击退晋州的廖高峰,后来在宋家与燕王军同行,五宗对此早有耳闻。心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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