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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武日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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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胜乃至于成为一国之君的目标即将达成,那是多么巨大的一份诱惑或者应该说是一份只待他韩山童去采摘的果实啊!
至少在韩山童与另外三位护教法王商议之前,他还抱着一份十分美好的愿望。
偏偏事不尽如人意。
一场本应该是由韩山童主导的十分之顺利地传达指令的会议却变成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刘福通当然是全力支持韩山童的,从复兴白莲教开始,刘福通就一直与韩山童站在一条战线上,无时无刻不在给予教主最大的支持和信任。至少韩山童一直是这么想,而在他看来刘福通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偏偏那个原本还算听话的徐寿辉却突然变了脸,虽说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很好地保持了他一惯的温文形象,但字里话间无不在说着先攻张士诚是多么不好,让明明已经“深思熟虑”并且“计划周详”的韩山童万万三思而后行。
那个最后被他韩山童救了一命的邹普胜就更可恨,这个忘恩负义的邹普胜除了附和徐寿辉的话,居然还提出了攻打张士诚不如绕路北上以攻元军。
韩山童当时一听就差点当场拿出蛊引让那个不念救命之恩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的混蛋东西爆体而亡。什么叫露背于敌?攻打区区一个张士诚难道还需要白莲教三十五万圣教军倾巢出动么?有十五万人足矣!如此一来二十万圣教军难道说还挡不下很可能根本不会来占便宜的几路元军?居然还敢让他韩山童下令白莲教全军北上?这邹普胜难道不清楚三十五万大军往那北方寒苦之地移动要消耗多大么?
韩山童当时真可以算是强忍着怒火,强忍着性子听着邹普胜把话说完,谁知道他还没开口教训,那原本只是劝说自己慎重行事的徐寿辉居然也恬不知耻地开始附和邹普胜的进言,活脱脱就是两个商量好了的人在这里逼宫的戏码。
怒火上头的韩山童哪还会听对方说些什么?更别提继续开这鸟会,结果就是在韩山童愤怒的吼叫声中,这一次白莲教最高层的会议不欢而散。
没有人注意到离去时邹普胜眼中的杀意,更没有人注意到一直坚定地支持着韩山童的刘福通在跨出圣殿殿殿门那一刻,脸色阴沉如墨,眼中更是含着浓浓的恨意。
徐寿辉脸色平静,只有一双收在袖中的拳头死死握紧。
大殿中只余韩山童一人,空气中充斥着这位白莲教主那远处发泄的怒火产生的粗重呼吸声。
一道身影缓缓从暗处浮现,没有言语,只是安静地站在韩山童身前,低着头,脸上戴着面具,头上还罩着黑绸。
韩山童用力地攥着扶手,数次欲要张口放声,最终却还是选择摇了摇头。
那个全身上下连眼睛都藏在了罩帽阴影里的人依然没有出声,他只是再次安静地退回阴影中,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最终韩山童还是选择了先北上。
不是韩山童这位手握兵权教权的白莲教主向三位护教法王妥协,三十五万大军突然决定北上是因为西边的察罕帖木尔在极短的时间内有如神兵天降般突袭了白莲教所在的一处大营。那里是韩山童的亲军骑兵所在,足足三万骑卒夜间被袭,居然一个活口也没有逃出来。
这一次突袭可以说打掉了白莲教大半的机动力量,因为总共五万骑军,便有三万是圣教亲军,也就是一夜之间被察罕帖木尔五万骑军杀得一个不剩的部队。
韩山童听到消息时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自己花了那般巨大的心思隐藏的地点居然会被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察罕帖木尔得知,而且还连夜奔袭,一举歼灭。可事实尤不得他不信,因为在韩山童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然不是仅仅五万奔袭而至的骑军,更有后续十万骑军和足足二十万步卒已快要支援到位。
徐寿辉再度进言北上,邹普胜反倒只是站在那儿冷笑不已。刘福通暗地里点了头,算是也同意了徐寿辉的提议。
韩山童也许不够聪明,但绝对不傻。他知道已经到了没得选择的地步,于是干脆安排了一万人殿后,亲自披甲带队挥军北上。
堂堂的白莲教主一场皇帝梦还没正式开始,就不得不变成了被人追杀的对象,开始向北逃遁。
第80章 反击的号角
元军的追击异常紧凑,又有着近乎绝对的骑兵优势,直到白莲教被赶进大山之中导致骑军无法发挥优势之前,已然有四万白莲教的所谓圣教军为殿后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白莲教上下都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中,命令下达,不再有人应声,而是各支将领尤其是徐寿辉、邹普胜二人直辖的十五万圣教军更是对韩山童下达的命令置若罔闻,三次被下达的殿后命令都如石沉大海。
正是因为徐、邹二人的“不作为”导致了韩山童此时已然以足足折扣四万步卒的代价才勉强保住的骑军最终还是要为了逃命而进入人马难行的大山之中。对此韩山童并非不想直接把那二人爆蛊分尸,但一来情势急迫根本由不得他亲自往徐、邹二人所在一去,二来韩山童也不敢肯定自己就算抿着蛊引去那边就能够确保杀了徐邹二人还能活着回来。
眼下虽然逃得辛苦,但好歹还有亲信刘福通在身边,还有十六万大军护卫在侧,总算他韩山童还是堂堂的白莲教主,未来的一国帝王。
这位“未来帝王”在山里一钻就是半个月的时间,粮草渐缺让韩山童的脾气越来越差,就连他最喜爱的儿子韩林儿也不大愿意靠近这个似乎想要择人而噬的父亲。
这一日韩山童又找了个莫名的由头把一名亲兵臭骂了一顿,刚好瞧见韩林儿就在不远,正想拎出自己这个儿子再发顿火,忽然瞧见一脸喜色的刘福通举着代表“捷报”的金芯白莲灯大步跑来。
“报教主,我殿后部队趁元军不适山地疲惫之机连取两胜,斩敌三千!缴获马匹千余,粮草可供两千人信用七日!”刘福通大声通报完毕,立刻开始咳嗽起来,似乎是刚才跑得太急的缘故。
正打算招手让韩林儿过来的韩山童拧起的眉头倏忽松开,脸上换了惊喜神色的他大步过去捏紧了刘福通的肩膀,问话的声音居然有些发颤:“斩敌三千?三千!?”
刘福通咧嘴笑着正要应声,忽然又听长声通报传来。
“禀报教主,我殿后所部趁元军连败未稳再进三里,斩敌四千余,大捷!”亲兵看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捷喜得昏了头,还没跑到韩山童面前就被地上草木绊倒,摔成了滚地葫芦。
韩山童哈哈大笑,居然亲自上前把那亲兵扶起,重重拍着这个不过十七的亲兵肩头笑道:“好好好,升你作百人长,百人长!”
韩山童没去理会突然升职的亲兵是多么惊喜,他转回身拉住刘福通的胳膊,二人来到张开的地图前。这是一张紧急修改过的地图,上面的红点代表白莲教,而黑点则是元军。
韩山童指着黑点道:“元军大败三场,此时气焰正低,咱们可以从林中绕出去!借此机会重新向南出发。”
刘福通没有立刻接话,他似乎是想等待韩山童的“下文”,但这位白莲教主除了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的亲信,等着刘福通给出肯定的附和之外,并没有还有“下文”的意思。
失望吗?失望吧?刘福通心底里苦笑,然后冷笑。他脸上仍旧带着听到大捷之后的兴奋,指着那黑点说道:“教主,此时我军气势大涨,这里又是参军无法展开的山地,元军三连大败折损超过八千,加上不适山地作战军队严重疲惫。若是我军此时趁机反击,一来不必绕路远行去承担更多的风险,二来可以大灭元军取一场巨大的胜利,三来重振气势更能重振教主的声威!此一战若胜,由此直捣那察罕帖木尔老家,可谓一举四得,而且是必得之事!”
仿佛被刘福通的声音和话里的内容感染,韩山童面色越来越红,直到最后一口长气吐出,满腔的热血顶得两眼通红。这位白莲教主重重地拍着地图大笑道:“不错,是我眼界小了!挥军反攻,由此立我白莲教立我韩山童百世大业的第一首功!”
刘福通同样满面“兴奋”,单膝跪地,抱拳道:“刘福通恳请与教主一道回头冲杀,为教主大业做那先锋军!”
一道冲杀?韩山童眼神突然一亮,他的心里想到了之前刘福通无意之中提到的重振教主声威。实际上在韩山童看来,教主的声威,尤其是威严,其重要性远在任何事务之上。只要有一教之尊的威严在,圣教军打光了可以再组织,法王死绝了可以再立,甚至于建国失败了都可以从头再来!只要白莲教还在,只要教主还是他韩山童!
“福通,你是本尊最信任的法王,本尊需要你守护林儿。至于反攻先锋,本尊亲自为之!”韩山童说罢立刻传令大军调头,准备随其攻打已然“疲惫不堪”的元军,根本没给刘福通再开口的机会。
看似欲言又止的刘福通真的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刘福通非但不想说什么,反而在心底里为韩山童的决定大声叫好。
为什么叫好?为什么不说?
刘福通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似乎也无法说明什么。他只是安静地点齐自己的人马把韩山童唯一的子嗣也是唯一的亲人韩林儿保护起来。
看到刘福通的到来韩林儿并不意外。他刚才差点就被父亲叫过去做了出气筒,所以离得并不算远,对于大捷的喜报和韩山童最后的军令都听得一清二楚。
韩林儿有些担忧地望着刘福通道:“刘叔叔,我爹以教主之尊亲征,又不让你随同,这能行吗?不如你去帮爹爹,韩林儿一个人加上原有亲卫足够了。”
刘福通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拍拍韩林儿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
确实是不用担心,至少在韩山童率军出征的短时间里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事情传回,来的只有捷报,雪片也似的捷报。
圣教军大举反攻,连徐寿辉和邹普胜所部也参与其中,元军兵败如山倒,溃出山地,被圣教军赶入无从躲藏的平原地带。
第81章 陷阱与反复
一追七天,一场场大胜几乎让韩山童被白莲教的圣教军尊为天神。歼敌万余,获取辎重无数,退敌百里。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的白莲教几乎是辇着把元军都赶出了山去,赶到了没地方藏身的平原上,准备一举全歼这支已经吓破了胆的元军,然后生擒那个该死的平章察罕帖木尔。
所有跟随着天神圣教主的圣教军都认为此时的自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是可以横扫元军的存在,是无敌的存在。22ff.com
直到他们突然发现元军不再后撤,反而重新列阵,用那一双双嗜血如狼的眸子盯着追击的自己。直到他们发现,两翼突然间尘土冲霄,硬生生多出了至少十万的骑军。
似乎是个陷阱?连日大胜几乎让韩山童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天神下凡,是无敌统帅,是至高无上的圣教主。所以此刻他多少有点转不过弯来。
压根就没进过山的察罕帖木尔倒是很快从白莲教大军中找到了那杆上书“圣教”二字的大纛,这位平章抬起马鞭轻轻一点那大纛所在,笑道:“咱们折了一万五千儿郎,就是为了将这祸乱多朝的白莲教一举歼灭,儿郎们,可有信心做到?”
大规模的冲锋伴着一声响彻天地,足够让白莲教教的圣教军清醒既而开始胆寒的“有”字之后开始。
没有任何悬念,当第一排元军战马奔至圣教军阵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那些有些吓傻了的所谓圣教军,只是拖着手中弯刀从那些南人的脖子上一划而过,留下一个足够致死的喷血伤口。
目标是白莲教的大纛所在,是那个白莲教的教主所在。所有的元军目标出奇的一致,碾压那些南人军队要在斩敌首脑之后。
起义之初吃过大苦头之后,元军骨子里那自古传承的战斗血液早已经重新燃烧,以年轻的扩廓帖木儿为首,包括这位察罕帖木尔在内的一批元军将领开始重新向世人证明曾经将铁蹄踏过数千里的蒙元骑军,是一支怎样的虎狼之师。
中伏之后先一步丧胆的白莲教圣教军在正面和两路侧翼骑军的冲杀之下根本谈不上抵抗,中伏带来的巨大心理阴影很轻松就摧毁了这些骄兵建立起的信心,而元军骑兵的屠刀则更进一步让他们抛开了所谓的圣教军,所谓的教主,所谓的一切,只想着逃命。
韩山童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圣教军居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就如同之前连战连胜的那支军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怜的白莲教主短短数十日里梦醒了两次,还都是被活生生的现实狠狠抽在脸上打醒的。
前军后逃,后军则明显反应慢了许多,于是逃的逃不了,后阵却已被冲成了一锅粥。
这时元军骑兵收割白莲教士卒的生命,就变得真如伸匙盛粥一般轻而易举。
韩山童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先逃命,什么士兵突然溃败,什么教主之威,什么连胜之势,眼下都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扯淡。命都要没了,当教主有什么用?威严有什么用?能保自己活命么?全都不能!
所以逃吧,韩山童这时候的头脑前所未有的灵光。他第一时间与亲卫换过了衣服,以一身寻常士兵的甲胄率队突围。然后,这位白莲教主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甩开了自己的亲卫队,让他的身形淹没在无数个圣教军之间,把那队忠心耿耿的亲卫当成了诱饵,炮灰,弃子。
圣教军中真正有资格仔细看过韩山童面容的人不多,所以此时的白莲教主在无数逃亡的圣教军中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一员。他原本的位置就比较靠后,托此之福此刻逃起来距离那混乱的后军一线倒是不远。
我能活下来,一定能!韩山童不断地给自己灌输着活下去的希望,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不断从那些疯狂逃命的圣教军中间挤出一条路来。
就快到了,通过那片混乱,就到过了后军,就出了包围,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增。
韩山童的体力消耗极快,可他却偏偏在此时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视野中。
韩林儿带着一标大约二百骑的人马冲入了敌军,直朝着那杆仍未倒下的大纛扑去。他要去救自己的父亲,那是作为人子的本分。
林儿!韩林儿!韩山童心底里狂叫两声,忽然发觉自己站在了原地不再逃跑,即使不断有圣坛军的逃兵撞到他,或者从他身边一冲而过,这位前一刻还只想着活命的白莲教主忽然却不想跑了。
抽刀,举刀,韩山童炸声怒吼:“我是白莲教主,圣教军,随我死战!死战不退!驱除鞑虏!”
韩山童毅然返身,高举着手中刀冲向元军最多的地方,也是韩林儿所前进的目标,那杆本属于他自己的大纛。
一名、两名,十名、百名。越来越多的圣教军发现自己的教主居然同样一身普通甲胄,居然亲自从后军所在重新向前冲杀,怒吼不断,一人当先!于是这些原本也准备逃的后军开始向前冲,那些正在逃的前军和中军开始返身往回冲。
既然逃也十九会死,为何不随教主死战?有天神庇佑的,跟随着教主就一定会有天神庇佑!
回冲的圣教军很快从一千变成一万,再上升到五万,到全军。
那些才占了没多长时间便宜,甚至还没能冲到那杆大纛附近的元军突然发现那些原本抱头鼠窜的废物重新变成了会取走他们性命的疯子。
看到变化的察罕帖木尔果断下令骑军不可恋战,十万步座向前推进。
如果让骑兵陷入步阵,杀伤力下降可不止一成。重新开始冲锋拼命的白莲教圣教军知道,作为元军少数几位平章大将军的察罕帖木尔自然更加清楚。
发了疯的韩山童受到了所有圣教军士卒的拼命保护,所以他除了杀敌,身上连一处刀痕都没有。比韩林儿还要先一步冲回到大纛之下,韩山童看着已被冷箭射死却依然死死抱住大纛不倒的亲卫队长,看着那些已经在刚刚护送自己的冲杀中死绝的亲卫。
这位白莲教主发出了大概是人生中最为强烈的充满了对自己的愤怒的吼声。他对刚刚冲到的韩林儿说道:“这些圣教军何尝不是我的子女?林儿,扛起大纛,随为父取那察罕帖木尔的狗头!”
第82章 东行与入伙
反复的军队鲜有能够反败为胜的例子,就如同眼下的白莲教圣教军一般,通常只有死战直到全部战死这一个结果。
没有援军,徐寿辉被邹普胜拖着带着十五万本就远落在后的部队东行绕路而逃。
韩山童直到死时才看到远处似乎有刘福通带着一标精锐人马冲杀过来。
可惜这位在最后的最后英勇了一次,做了一次真正的万军统帅,做了一次真正的身先士卒,做了一次真正的英雄的白莲教主永远无法知道为什么刘福通此时才到,为什么拥有两万骑军可作后援的他此时才到。
不过好在也许能救下林儿,好兄弟。
韩山童到死都认为刘福通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初给刘福通的蛊丸实际上不过是一颗变通的补药的缘故。
一件韩山童到死也没能说出口的事,这位被一名百夫长一刀砍下头颅的白莲教主却不知道正是那颗根本没有蛊虫的药丸,那件几次想说却因为种种原因没出口的话,在原本确实坚定支持着他的刘福通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
现在,那颗种子发芽了,而且迅速生长。所以才有了此次元军的一切行动,才有了前军退而后军未退的混乱,才有了韩林儿冲杀而回,才有了被儿子激起血性的韩山童死战到死的结局。
如果不是非常非常了解,非常非常痛恨,又如何能够算计韩山童到这种地步?
刘福通了解韩山童的性格,更因为那颗定时炸弹一样的蛊丸在心底种出了仇恨之花。所以才有今日发生的一切,才有头颅被一名百夫长砍掉的韩山童。
刘福通所带皆为精锐,更有不少武林中人,所以他们在乱军之中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杀到那杆大纛之下,砍死那名还处在取得敌军主帅头颅的惊喜之中的百夫长,然后命人抢出了重伤的韩林儿。
刘福通没有去看那颗面容上尽是安心的头颅,他只是随手拿过那名死掉百夫长手中的弯刀,在那杆白莲教圣教军的大纛之上连砍数下,将这杆大纛彻底放倒。
大纛的倒下引发了更大的混乱,而刘福通这支精骑则用最快的速度撤离现场。
察罕帖木尔此时距离那大纛不过百步,看得一清二楚的他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汉人讲究做生意有一个童叟无欺,既然选择了这桩生意,那么剩下的徐寿辉、邹普胜、刘福通和那韩林儿,下次再杀,也是一样。
这一日,白莲教灭。三十五万大军只余十七万,战时被屠两万,剩余未能逃跑的降卒尽被活埋。剩下的部队由徐寿辉和邹普胜带走十五万,两万骑军则被刘福通带走。
红巾仍在,却不再有一教统领独大。
东行路上,徐寿辉两度欲要回身去救韩山童都被邹普胜阻止。第三次时,还没等邹普胜开口,一个明明在白天却浑身尽数笼罩在黑色之中的人突然出现,就那么站在徐寿辉的马头上面淡然开口。
“韩山童死了,以后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有白莲教,不过老大说不能再让红巾军也消失,所以这个给你,好自为知。”
人来得突然,消失得更加诡异。
如同灰尘被风吹散的活人,徐寿辉自问从未见过,邹普胜却多少看出一点端倪。
“好像是古戏法之一,但这世上现存的古戏法中并无此手段,只是看起来很像。”邹普胜忽然重重一拍自己脑门,暗骂了一声这时候想这些没有的干什么。他急忙从还在发呆的徐寿辉手中拿过那个小小的包裹拆开,果然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徐大哥,解药和解药的配方!”邹普胜用难以形容的兴奋语气却把声音压到了只有他和徐寿辉能听到的大小说道,“我说什么来着?那韩山童根本没本事自己炮制这种东西,有了这个,咱们也可以一争天下!”
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的徐寿辉做了一次幅度极大的深呼吸,然后接过邹普胜递来的解药服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平静态度开口:“解药尽快发给所有将士,然后我们去南方,我要替韩山童报仇。”
听起来有点妇人之仁,但邹普胜太了解这位徐大哥的为人,若非如此,那才真叫不是徐寿辉所为。他接过话茬说道:“眼下虽说咱们兵力强大一些,但刘福通手里十有八九掌握着韩林儿,相比之下其实还是他占了一些优势的。”
“林儿要活着,若他有难我会去救。普胜,你放心,我不会拥立林儿为帝,你的心血也不会白搭。我徐寿辉会给所有跟随我的人一个交待。”徐寿辉安静地说完每一个字,然后一夹马腹,快步往前行去。
邹普胜刚想跟上,忽有卫兵通报,说前军所到村庄有一个年轻人非要加入红巾军。
邹普胜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担忧。这个节骨眼上是不能出事的,这支十五万人的军队还没到能够承受各种打击的水平,于是他决定亲自前往一看究竟。
要求加入的确实是个年轻人,眉眼长得不错,站在那儿也有些气势。可邹普胜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此人的出身来历,即使今天才是邹普胜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
一个渔夫的后人,当过乞丐,恐怕也不是这个寥寥二十户的破烂村子的人。
难道是谍子?邹普胜的脑海里刚刚有这个想法,那个年轻人便已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大人,你以为我是元军谍子?错啦,我原本是丐帮帮主,被人陷害逃到此地,只是觉得相遇即有缘,想要加入你们红巾军中一展抱负而已。”年轻人的声音挺清亮,隐隐透着沧桑意味。
“丐帮帮主?”不知为什么,邹普胜没有笑,甚至没有去怀疑这个年轻说得话是真是假。很奇怪的,他相信这个年轻人之前恐怕真是做过那劳什子的丐帮帮主,但是不是被陷害的,这可不好说。
光是那双眼睛,邹普胜就在考虑自己如果招揽了此人,会不会是引狼入室?
“你叫什么名字?”邹普胜决定先问问再说。
“陈友谅。”
第83章 七人明杀
滁州当下还没有义军前来攻打的迹象,入夜之后城中灯火通明,夜市还算热闹。
莫过河在夜市的酒摊喝到了微醺的状态,美妇搀着夫君,二人亲密相倚着走在护城河外围。这里可谈不上什么热闹或者灯火通明,试问哪一家青楼酒馆愿意把自己的生意做到这一城之外?
美妇目光扫了扫城头,柔声笑道:“夫君,你在那酒楼之中露出的消息看来还是少了点,六方势力才出来一方,而且这杀气腾腾的看来可不像是要好好谈谈的意思。”
有了三分醉意头脑却越发清醒的莫过河嘿嘿笑了两声,紧了紧搂着娇妻的胳膊笑道:“不能再多说啦,大当家的千叮咛万嘱咐,我要真是说多了只怕就要被大当家活活揍死。嘿,说来有趣,那叫张云的当年闹出的动静不小,武当山上那老神仙都与之颇有瓜葛,确实可以算是少年英雄了。不过以咱们大当家的眼光居然会如此关注他,要不是被大当家的唠唠叨叨烦得待不下去,我真得好好刨根问个底。”
美妇对于自家夫君对大家当的形容显然多少有点不满意,笑着轻轻拧了这个男人一把说道:“大当家的那是拿你当亲弟弟看待,你看白叔和小李子,哪个不是被大当家的捏来拿去,拾掇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做人呐,要知足哦。”
“是是是,老婆大人在上,小生遵命。”莫过河笑着向美妇深深一揖,左手一抬,十五支攒射而来的箭羽便被他“吸”在手中。
看来是真的一句都不想谈呐。莫过河看了看微笑不语的妻子,无声而笑,刚好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又数十支箭羽飞来,莫过河回身甩手,手中箭羽根根炸开,无数细碎粉末重新拧成了刚好与来箭数量对待的长箭形状,逐一与来箭磕在一处,双双落地。
轻轻挡在爱妻身前,莫过河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托在手中,慢腾腾地拔去上面的塞子。他在等人,等那些原本在暗处,但一定来到明处杀自己夫妻二人的人。
果然就在莫过河仰头灌了一口酒之后,有七人从四周黑暗中走出,各提一盏不算明亮的灯笼,皆为劲装却未加蒙面打扮,腰间或刀或剑,还有一人腰间尽是箭袋,一人身上到处都是鼓鼓囊囊的小皮口袋。这七人刚好把莫过河和妻子团团围住。
莫过河慢悠悠把葫芦系回腰间。他看着那腰间尽是箭袋,手中一弓,背后一弓,两条小臂上摆明了装有机括弩的家伙笑道:“兄弟,之前试探我用得不是手上这弓吧?好歹我救了你一命,试过两轮就直接上真家伙吧,你手上这个也不大够用。”
“救我一命?你……”
“后羿,办事莫言。”
那手执长弓之人正奇怪这个看来弱不禁风而且面带桃花相的男人怎么可能救了自己一命,位于莫过河正面的那名腰挎唐刀的男人立时出声打断。
这会是一场没有交流的杀戮。七人的目的很简单,他们并不知道要杀的这二位是谁,更不清楚这二人武功如何,有没有后援。他们要做的只是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杀,成则有重利可得,败了自然就是死路一条,很简单很明了的选择方案。
当然,七人搏命却不是来浪费生命。他们跟了这对夫妻整整两天,没有发现这二人有任何后援,更没发现这对男女有多么庙堂的武学水准。当然,武学一事他们不会不小心,尤其是这个男人日间在那酒楼之上释放的消息实在有些惊人,所以才会有了方才的试探。
试探过了,人已照面,剩下的自然就是一方死光的结局。
美妇轻轻扯了扯莫过河的衣服,不过后者只是回头咧嘴笑了笑,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美妇微微瞪眼,这确实是很少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至少面对着这个让她爱煞了的男人,很少有。
眼下名字就叫莫过河的男人又是没出声的嘿嘿了一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那七位团团围着的人并不打算继续让这二位打情骂俏下去了。
换弓,开弦发箭。这一次被称作后羿的男人确实满足了莫过河的请求,用了自己最强的弓,最强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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