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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武日月-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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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自然如实相告。

  在目前看来,这场逐鹿之争,能入得张云眼界的有四人。

  天阴教主、苏万贯、墨家那个藏在最深处的老东西、朱元璋。而不巧的是,这四人之中,便只得朱元璋一人是张云认下的兄弟,其余三人,天阴教主韩长空那是不死不休之敌,苏万贯十九也是只能分生死的结果,至于墨家,自认也算诡兵门人的张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去亲近那种老而不死还要藏藏揶揶的东西。

  所以天下必然姓朱。

  这是张云的自信,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朱氏国号。

  “看来我真得回趟四方山。”易剑一脸苦涩,他这是第一次从张云口中确认逐鹿之事。想到那死人就跟喘气一样容易至极的沙场,即使是念头通达,四方如意的易剑也不由得心头发紧。

  张云抬手放飞了冬雪,转头来看着那位眉头紧拧的好友,神游了半晌方才叹道:“你我过命的交情,所以就实话实说了。四方山如果不退,必定会灭在我手中。沙场之上我就算有所顾及,只怕那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沙场,什么是死人的江湖中人也不会顾及,生死不过一线一念,希望你明白。”

  “你一个人能行?”易剑解下腰间墨雪想要递给张云,却被对方用的手中十年一挡。

  “我老婆们可说了,十年也是雌剑。万一两柄神剑闹起别扭,你这不是给我找事么。要走快走,别在这碍眼,当心道心蒙尘。”

  易剑看了看张云,最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一点头,随即返身迈步,整个人倏忽远去,不留半点踪迹。

  看着远处那越发变小的身影,张云深深地做了一次呼吸。

  接下来就是去见见七叔,然后毁约。张云脑子里盘算着后面的事情。

  至于张云所想到毁约是毁的什么约,那自然就是他与那善堂之人的交易。

  按理说以张云的个性,约成则至死不改。不过与善堂的交易,打从一开始张云就知道双方都存了毁约的念头。

  我替你们斩了两名狱卒,毁了他们一个极有前途的弟子,拆了一座水牢,居然还不知足。难道说你们就不明白为什么前辈来了去了却没有动你们么?

  张云心下念念,脚下不停,每踏出一步,地面便是一抖,直到九次之后方才一切恢复平静。有墨线一路在天地画卷之间抹过,还夹杂着兴奋的响鼻声意。

  张云没理会地下那些直接把藏身地穴变成了坟墓的善堂高手,只是于空处一翻身,刚好跃上了那道刹那而至的黑线之上。

  “好夜香,咱们去见七叔。”张云轻抚爱驹脖颈,随即便有蹄音响成一片,骤起的烟尘根本追不上那发力狂奔的黑色神驹。

  就在张云一路西去的时候,江南一场突然爆发的大战却让元廷大大的措手不及。

  三十万人如同约定一般突然在江南开打,战争规模之大,烈度之强完全出乎了元廷和那些已然兴起的义军想像。

  哪怕是已手握十万重兵的朱元璋听闻之后也不得不分兵预备着抵挡任何可能突然延伸过来的战火。

  就连高邮之战的结束,多多少少都与这场突然暴发的大战有关。

  无数人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惊叹、担忧、恐惧、紧张。可不论是大部分元廷军队的将领,又或者是绝大多数寻常义军首脑,都不清楚到底是谁掀起了这足以称之为惊天之战的战争。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张云自然看不到这场惊掉了无数人下巴的战争,不过已然即时得到消息的他却能够想象到。

  想象这场大战会是如何激烈,如何疯狂,战果又会是如何凄惨。

  一个可以将商道完美融入霸道的胖子,一个不知道苦心经营了多少个年头的疯子,一群大概可以说是誓死效忠且训练有素的士卒,一群战力更强却大部分只由利益和强硬手腕拢起的队伍。

  忠心之下自然会有悍不畏死的战士,重赏之下想必勇夫也不少。

  这会打成什么样?三十万人一战之后能剩下多少?又有多少寻常百姓会因此流离失所甚至是全家灭门?这里面又埋下了多少后手?

  张云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使用他所知晓的所有手段去推理、判断、计算。他想要得出一个尽可能确切的数字,不为安心,只为铭记在心底,成为不得不大步前行的动力。

  这场正是由天阴教与苏万贯这位江南第一富商各为主子挑起的大战,正是在张云无数人为之惊叹的情形之下迅速展开。

  京观无数,血海无边。

  八字之外,无一词一字可形容此战。

  宋青特意跑去看过一眼,却只看到了比之高邮还有疯狂的场面,险些就此跌境倒退。

  李达与熊千斤随后赶到,同行的还有张云的几位妻子。李达大吐特吐,熊千斤一张脸惨白如雪。倒是那张家七女大抵是早从夫君处听得类似可能发生的场面,居然比几个大男人要镇定得多。

  意欲多救一人是一人的一针还魂的郭南平与水衡风尘仆仆而来,不过一日工夫便成了两尊血人。那都是旁人的血,却叫已然抽条长身的水衡几乎把胃液呕干,加上极端疲惫,仍是少年的他数度晕厥。

  要知道,水衡在刚刚能够搬动器械之时,就已经随着师父郭南平见过生死变化。可这一战却叫理应见惯生死的水衡无法承受,其恐怖可见一斑。

  倒是那个已经改名为水镜的女人始终坚强,即使同样呕吐不断,却仍能够照顾几乎虚脱却还要拼力帮助郭南平的水衡。

  没有人想象到这场战争的恐怖,因为除了张云之外,不论是宋青还是李达,不论是熊千斤或者郭南平师徒,又或者张家的女眷们,所有人都低估了苏万贯和韩长空的决心。

  要逐鹿天下,不可能不流血,筑起一座座京观更是寻常事。这一商一邪两道顶尖人物,对于这等场面并不如何在意,因为这场面他们已经在脑不知重复推演了多少个日夜。

  更何况苏万贯和韩长空的野心和决心要比那些寻常义军更大一些。

  苏万贯想做天下第一人,不仅仅是江湖的第一人。

  明里暗里都已是邪道第一人的韩长空甚至根本不想只做中原的皇帝,他志在四海。

  苏万贯和韩长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方作为自己首要也是最重要的目标。

  或许天阴教集合的军队中拥有更多的高手,可苏万贯多年经营以及难以计算的资金投入却也训练出一支更加有素的军队。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上演了这一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战役。


第498章 陷死地

  两人两军两国之战。

  朱元璋清晰地记得自己不久之前还与几位近前的大将们说过那场发生在江南一路蔓延至西北乃至于吓得蒙元北王庭好一阵鸡飞狗跳的大战居然转眼间就变成了给自己设下的天大陷阱。

  十万大军被割作数股,不足半月便已身陷几乎必死境地。

  朱元璋本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下归属的未来,谁曾想却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就要被人家以阳谋硬生生从这场浩荡而庞大的逐鹿大戏中抹去。

  燕小五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之前那自称是张云长辈的两位老人以隐秘手段助他一路破境上攀,如今怎么都可以算是一位武道高手的他却仍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弱。若是够强,又为何几次三番突围失败,最后还是靠常遇春以三千精锐为代价才杀出一线血路出去?

  要知道,常遇春能杀出去,多少还要拜对手发觉突围之人中没有朱元璋的存在。

  连日来已有十拨刺客总计七十七人死在朱元璋日夜变换的大帐之外,光是叛徒,不论是早已叛变还是陷于死地之后才生出反心,也已经砍了近三百颗脑袋。

  燕小五不敢闭眼,他实在是怕自己这一闭眼就再也看不到活着的大元帅。

  朱元璋狠狠地一拍桌子,随后却是一声充满了无奈的长叹。

  “我狠了这么些年,算了这么些年,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被该死的江湖给算计了。”朱元璋这些话说得可谓咬牙切齿,想必若身前有那江湖中人,十九便会这位已然开始当惯了人上人的枭雄拿来砍了撒气。

  “大元帅,不若就由我燕小五打头阵,咱们……”

  “闭嘴。”朱元璋没有让燕小五的话说完,他知道这位把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兄弟护卫想说什么。可他朱元璋更明白,如果今天就此放弃手里最后的基业,那么就算能够活着冲出去,是否还能东山再起?这些人又是否会给他机会。

  朱元璋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还没到真正的死地。

  朱元璋面容变得有些狰狞,眼中更是充满了狠决意味。

  我还没到没有退路的那一天。至少你还活着不是么?我相信,就算不想救我,可她们你总是想救的。

  你不是说你最重感情吗?那就来吧,让他看看什么叫重情重义!

  让你们这些江湖人狗咬狗!

  朱元璋猛地抬起头来,因为他听到了账外传来的那长声通报。

  果然来了!朱元璋骤然攥紧了椅子的扶手,结实的梨木瞬间便如面粉般被轻易捏作一地粉屑。

  “报!有七名女子自称张氏之妻,领千余人从外向内突入,已近阵前!”

  朱元璋起身抬手,努力控制着言语间的颤抖。

  “快请!”

  张云集结起飞羽龙骑的速度比预想的实际已经快了五天,可当他接到那封来自上官家灵鸟的传信之后,却恨不能撇下所有人一骑先行。

  “小子,我从未看好过这场逐鹿之中的任何一人,除非是你自己参与其中。”

  张云忽然想起了那位老前辈的话。

  “世人皆未开智,当年我是异类,却无心参与其中,一气之下江湖中争了第一,又是一怒之下连天下第一也拿了。”

  老者其时的表情张云依然历历在目。

  “可就算是我也从未想过要去开民智,启新朝这等何止是逆天而行的事情。我一人可逆天,可要如何让万人乃至于十万百万人都去逆天?”

  老者的苦笑,其中沉淀之意味,即使今日也叫张云感触极深。

  “如今异类是你,只是你与我不同。你有诡兵门,你有上官家,你有个可以依靠的家。如果你不选择开民智的话,这世上大概不会有谁比你活得更加自在。”

  “可你为何要去做那领如百万人一道逆天的事情?你能做到,那些百姓呢?天下第一又如何?不过第一而已!”

  “你既知自己为情所助亦为情所困,又何必强迫自己去参与那最是无情的帝王之争?哪怕只是辅助,可狡兔死走狗烹的事还少了么?开民智则王权难固,天下人人可帝王,当今帝王以何处之?那些有野心当上帝王的人,又有几个会允许你去开民智?”

  “也许你自己去做皇帝也不错,可你狠得下心么?”

  张云狠狠甩了甩头,苦笑着自言自语:“前辈,我是狠不下心的。皇帝之心狠,远非武夫之心狠可以比较。但我会努力,努力不去做天下第一,因为第一并不能做到我想做的一切。”

  “我会天下无敌,无敌到无人敢不以龙虎视我,无敌到万军之前无人卒胆敢指箭相向,无敌到那些阴谋诡计在我面前不过是些无聊把戏。”

  张云紧紧咬着牙关,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此刻心底里的决定。

  天下苦,众生苦,若我一人享福,又有何用?张家自结而成一家,便是一心,只有一道。死绝又如何?唯愿天下少一苦,少一难尔。

  包围着朱元璋的战场之外,天阴教主和那位外号金称银量的胖子几乎同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们不约而同撒在外面的总计六支始终未投入战场的万人队在半月之内全部消失不见。

  比起情报网终究更胜一筹的天阴教,苏万贯此刻已不再是单纯地兴奋或者紧张。时至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已被他强行架上了台面,成或不成都不过是一场场战斗的结果堆积出来的结果,但不论怎么个堆法,都不会再有别的方向可选。

  就在五天前,他的三位小老婆全部战死,死在那拨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的江湖援军手上,其中一个正是被上官家的止水气剑洞窟眉心。

  “老婆,你带着女儿先走。”这个在短短月余时间里暴瘦了七十多斤却依然看着很胖的胖子,第一次在说话的时候有了温度。

  只是那个正为他按摩的女子却只是紧了紧挂有数柄匕首和短剑的装束,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闺女已经嫁了人了,还用你管?何况那丫头没叫咱们失望,小算盘打得很响呢。”语音婉转,若不是如今这战场上硝烟满满,兴许就要让人错以为是在那江南水香,听着那唔哝软语。

  胖子一怔,随即嘿嘿笑出声来。

  “不错,那小子取了我闺女真是他三生有幸。咱们夫妻既无后顾之忧,那便看看来的到底是诡兵门,还是那一心要做天下第一的张云!”


第499章 江湖归江湖

  朱元璋能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那不过是几十步之外,如果愿意眯起眼睛,甚至可以尝试看清对方的表情。

  最后的自保手段都已经用了,说起来也没多少遗憾。

  朱元璋确实没有多少遗憾,却不由得感慨,即使是那样一个骄傲自信的人,终究也不是真的神仙。就算把上官灵为首的张家众人全部引来又如何?到不了就是到不了。

  千余江湖高手在天阴教和苏万贯的苏家军双重扑杀之下不过两天之内就已锐减至不足百人,就连上官楠燕这等站在那江湖顶峰的高手也伤痕累累。

  谁能抵挡得了那些比恶鬼更可怕的疯魔武人不计代价地扑杀?

  朱元璋原本是想以军队来试试此等决绝手段,却没想到先在对手的身上看到了效果。

  张家七女已死两人,死得无声无息,与那些已经不知道倒在哪个死人堆里的士卒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有人拼着重伤最后还是抢回了她们的尸体。

  那个如同铁塔一样的男人越发沉默,他叫什么来着?熊千斤?张云的二哥。

  武当山来的道士,那个即使浑身浴血也依然道骨仙风的武当道士,正紧紧地抿着嘴。

  宋青?我知道,你跟我一样,只要一张口,就会泄气。一泄气,一切也就了结了。

  朱元璋无声苦笑,他转过头去找那张云拜把义弟,谁曾想只看到上官家的几人默默地背回一个满身刀剑已无生气的男人,那男人的手里还死死攥着一颗不知从哪个肩头拧下来的脑袋。

  朱元璋甚至有一瞬间想要道歉,可惜也只有一瞬间。因为他从未如此痛恨江湖,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恨。

  若非江湖中人,今日又怎会有此境地?

  朱元璋自信,无比自信自己的军事才能足以在没有江湖干涉的前提下摆脱眼前的困境。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此间只有静默至极的空气。

  敌人在蓄势,大抵是要一举功成。

  友军在蓄势,至多不过是拼死一战。

  功成与拼死,天壤之别。

  陪葬的人不少,可我不想死。朱元璋攥着刀的手上青筋暴突。他还没有成为万之上的那个人,怎么能就此死去?

  就算我算尽一切也没能让你到来,也要活下去!哪怕死得只剩下我一人!

  朱元璋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思维已经因为绝境和疯狂的求生欲变得有些扭曲。

  “韩长空,苏万贯,你们打算怎么死?”

  没有什么晴天霹雳,没有什么地动天摇,清朗的声音和如同问候般的语气,却说着恐怕是当今天下最大的笑话。

  朱元璋在内所有被困的人都怔住了。

  韩长空与苏万贯各自笑了起来,一个似乎很开心,另一个则有些苦笑的意味。

  该来的终于来了,希望该死的都能死。朱元璋心中从未有过如此舒畅的时刻,那明明只是一人之声,却似乎能叫他在千军万马的阵前安下心来。

  哪怕以后会有无数阴谋诡计和生死相向,眼下终究是要托了你的福,大福。朱元璋找不到声音从哪里来,便向着身前天地一揖到底。

  宋青缓缓呼出一气,那些觊觎许久的暗中人物却没一个胆敢在此时出手。

  熊千斤一跤坐倒,伸手拍了拍已然冰冷的义弟,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上官灵诸女收缩阵线,没有人感慨,没有人哭泣,没有人欢喜,上官灵为首的五位女子只是将两位姐妹的尸身围起。

  她们的男人来了,那不论后面是生是死,就无所牵挂。

  张云站在层层包围之外,单人独骑。除了神骏如故的宝驹墨香,腰间悬浮了一柄长剑的“十年”,背后那杆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精金大枪,墨香的背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行囊。

  张云的心在撕裂。以他望气的本事,当然知道那阵中都有谁已经离开了人世。

  那是张云爱的人啊!

  原来死别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我不会让任何一人白白死去。

  张云咬着牙关默默地告诉自己。

  哪怕接下来他将一人面对数十万早已不谋而合,欲要除他张云而后快的敌人。

  “江湖归江湖,沙场归沙场,当死则死,当生则生。”

  张云说完这十八字,深吸一气。

  天地间有风云涌动,自四方似有祥瑞浮腾。

  常人眼睛一切依旧,可武人,尤其是那些站在山腰以上的武人,大多数却发觉自己过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白练了。

  呼气,一次吐纳。

  托七叔的福,托前辈的福。张云闭起双目,约摸寻常人十次呼吸之后再度睁开。

  天地山海,经纬纵横,世间万物皆有气,而万般之气皆在我张云眼底,脑海,心间。

  既然天地间无所不视,无所不感,无所不明,那何不试上一试?

  蓦然间想起那位老前辈的话。

  “我只做过天下第一,别人说我无敌,可我却知道自己并非真无敌。你小子有机会,替我试试,哪怕就那么一瞬也好。”

  张云没有去记起后面剩下的的几句话。

  “可别死了,活着能做的可比死了多太多,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张云不惜死,不为无敌而真无敌。

  举世无敌。

  先杀一祖。

  张云心念才起,天阴教阵中一祖叶寒雪已然暴起身形,眼中尽是决然神色,却不是后退,反而极尽全力扑向实则远在五里之外的张云。

  对于张云或者叶寒雪这等高手,五里,实在称不上是距离。

  一祖身首分离。张云用一双手掌在瞬息间拆散了叶寒雪的“一己”,然后轻描淡写地从这位天阴教的老祖肩头取下一颗满面解脱之意的头颅。

  韩长空目光一凝,数里之外那位姓苏的胖子也是身子一震。

  不论是天阴教主还是江南首富,这二位无一不是深谋远虑的怪物,所以如今张云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境界自然并未超出他们的预料之外。二人更是都专门为此准备了压箱底的后手。

  只是这后手什么时候用,似乎是个很难拿捏的点。

  尤其是对于境界比起韩长空还差了几条街的苏万贯来说,他这们江湖中算得上高手的人很清楚自己终究只是站在山上,距离山顶那至高位置还有许多的距离,而且必定一生无法走过。

  何时出手才好?

  苏万贯头疼,好在张云很会治病。

  “你们各自拖来的老怪,不论哪一个敢动,都要考虑好败走之时如何胜得过武当张真人。”张云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给这广袤的战场带来一瞬的安静。

  当然,没人知道一瞬安静之后张云会砸下多重的言语。

  比如张云下面淡然出口的几句话:“还有龙皇龙启生,这位老爷子自问身后两事,一件了了,另一件的正主就在你苏万贯这边,要不你让他开个口?那样大家都好,我杀我的,你们杀你们的。”

  若说那苏万贯手下些精锐士卒反应不算强烈,那么以江湖中人居多的天阴教这边大抵上跟开了锅差不多。

  韩长空不敢再藏。

  醒过神来的苏万贯也赶紧按着之前定下的方案开始撤退保命。

  一南一北两边阵中各有一人纵身而出,刹那间天地之内便似乎只剩下张云与那二人。

  摘星客,柳叶眉。

  其实摘星客正是天阴教那位与龙皇决斗之后不但侥幸偷生,还因祸得福将行为一路高歌猛进的前任天阴教主。

  至于柳叶眉,倒是一桩张云从龙启生口中听来的逸闻。这个女生男相的异族人自西方而来,不知跟谁学的中土言语,便起了个怪名。此人精于数术,至中土之后数与武合,意外成了江湖高手,只可惜此人心术不正,武功越高,作恶越大。只是此人行事极为小心,又因极擅数术,无数次从龙皇手下逃得性命,最后一次冒了大险死,等到龙启生去而复返,此人却已消失不见,此后再无音讯。

  都是早就该死的货色。

  张云言语所需皆已实现,那么接下自然就只有一个“打”字。

  张云手中那杆大小夸张的铁枪一个抖动便已化伞,没有任何人看清楚他与那摘星客和柳叶眉到底是怎么动的手,不过好在这三位动手前天地无声,动手之后却是十分好找。

  人便似草芥泥土,因为三名当今有数的绝顶之人各拼性命而四下翻飞。

  只有寥寥数人能够真正捕捉到那如同突然闪现一般的“炸点”,并不用眼,而是武道顶尖之后对于气机流转的微妙感受。

  至于用眼睛去看的人,大概除了恐惧到心如死灰,就没什么别的感受。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每个瞬间似乎都有数十上百个以人之血肉为料的爆炸在这方圆数十里的巨大战场上出现,不论穿了什么样的铠甲,还是藏在如何结实的护具后面,都没有任何分别。

  甚至于那些身着重铠,原本准备用于冲锋裂阵的重甲士,死得比普通士卒还要惨些。

  毕竟有时候那些重甲并没有破碎,而是生生扁了里面的血肉之躯。

  韩长空已将蓄之已久的气势提到顶点,而苏万贯则已完成了所有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准备。

  南北各有号令起,暂停了一阵的攻杀转眼再起。

  这些或因为钱或因为义,又或只是因为受过的无数训练而在此地拼上性命的人,哪怕已经怕到心死,却仍然会继续战斗。

  因为驱动他们的东西也早已经印在骨子里,因为那两个早已经计算到如今的局面。哪怕是龙皇在世,真武同来。

  只要继续去杀那阵中央的人,尤其是张云的兄弟和剩下的女人,那么形势就一定会变。

  张云胸口中掌,却只听到一招得手的摘星客一声怪叫,叫声才起时人便已出了战场一路西去。

  柳叶眉早已准备了退路,而张云似乎也没有追击的意思。

  你真当张真人不如你?可笑至极。张云只是瞥了眼在摘星客生出退意时就已经同时撤退的绝顶高手。

  心底终究有那么极小的一丝遗憾。毕竟不可能与龙皇或者真武生死相向,世间如今能做对手的恐怕也仅此二人。

  可家人在等自己,大势大等自己。

  张云将手中已然破败不堪的千机万括随手甩出,开出一条六丈余宽近里长度的“通道”,其人则于个倏忽间出现在距离阵中只有一里的地方,同时与天阴教和苏万贯这边突起的三十余人战成一团。

  山顶的人大都在那里了。苏万贯心中想着,身子则再次开始撤退。他知道自己与那韩长空的目的都不仅仅是杀张云或者杀死对方,所以必须再退,退到确保那个境界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的怪胎突然改变主意来杀自己的时候,不会得手。

  就在苏万贯身子继续后退时,却忽然听到身旁那位精于武道的妻子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低呼。

  这当口怎么敢出声!?苏万贯怒极,扭头就想瞪人,却发觉自己胸口似乎有些异样。

  那是一个通透的狭长窟窿,看起来应该是剑刺的。

  “苏万贯死了。”张云的声音响彻战场,此刻他手中并不见那柄十年,倒是左右手各按着一颗脑袋。当然,那两颗脑袋大概已经不能称这为脑袋了,瘪成一片,还算头颅?

  眼看着边江与单瑞被张云抓住刹那机会一举击杀,天阴教“祖宗”之中尚且存活的“一宗”郭清缘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龙启生没有现身,明白为什么之前叶寒雪曾传音留下二字“赴死”。

  这不就是赴死么?

  一瞬的走神,眼前忽尔多出一式熟悉至极的掌法,耳边有龙啸九天之音响起。

  郭清缘含笑而死,坦然而释然。

  暗中变化的军阵已然对张云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合围之势,原本未动的韩长空似乎交待了什么,于是一直未动的姬妍、苏晓生与妄吃三人护着韩千清一路退去。

  踏步而出,韩长空几乎是在离开先前站立位置的同时便被一柄不知从何处来的飞剑狠狠撞中,整个人在地面上犁出一条数十丈长的沟壑。

  来剑终究未能刺穿这位天阴教主的身子,血魔大法已然被韩长空练到了超脱前人的神奇地步,所以他这人便是一件天下少有的神兵,纵然那来倏忽而来的“十年”剑上带着恐怖的万里剑势,结果也只是在他双臂上留下一个半寸深的小血坑便即倒飞出去。

  “即使我们死了,他们也会杀你。”韩长空翻掌拍出,与那凭空而至的张云实实在在地对了一掌。

  张云原地未动,反手拆去数名追击而至的对手招数,望着韩长空的眼中只有冷笑。

  有些账,当年我没资格跟你算,如今却是新仇旧恨得一并计算仔细了。

  大风扬起,吹得韩长空长发飞扬。

  张云人在风中,却无半片衣角颤动。

  =========================================================

  哪怕是时至今日,朱元璋已然做了多年的中原之主,一国之君,哪怕他自认为做了多年好皇帝将这个国家带向了繁荣,哪怕他拥有着以水衡为首的千余江湖高手组成的“绣鱼江会”和精锐到不能再精锐的皇城防卫。

  可当朱元璋再次看到那个并未有半点老去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外,出现在那些所谓的高手身后,与他朱元璋之间仅余下一个被封了武林盟主的水衡。

  朱元璋震撼就如当年那一战看着此人把自己救出去。他知道此人所来为何,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妥协。

  “八股取士不会改,皇帝也必须由我朱家传承。”朱元璋忽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只可惜此时大殿中除了挡在二人之间的水衡,原本应该有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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