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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真魔(不给)-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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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司的人此刻简直恨不得将张潜生吞活剥了,可要恪守职责,眼前除了控制凌虚子不让他暴走伤人,别无他法。

第三百三十一章第一战

便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冲和子与无生子已是赶到,两人挥手之间布下两道禁制,将凌虚子囚禁其中。

裁决司的正想拿下张潜进行审问,却被冲和子冷冰冰的一个眼神斥退了。

“怎么回事?你为何下重手伤这凌虚子?”冲和子替代裁决司的人问道,这事情连他都认为张潜做的有些出格,哪怕是想维护也不太方便。

“这苏城已经被我收为弟子,这凌虚子先前携恨报复竟想废去他修为,我这做师尊的若不出面,岂不是让人轻看?”张潜将沾满鲜血的绢布随手扔掉,而后看向裁决司那几位目光阴郁的裁决使,问道:“不知凌虚子想废去我徒儿的修为,这算何等罪名?还是在宗门大比这等时候,用心险恶啊。”

“他先前竟有如此打算?”不等裁决司的人给出答复,冲和子脸色便已阴沉了下来,看向被禁制羁押如同死狗一样动弹不得的凌虚子,神色之中再也一丝怜悯。

“峰主不可轻信他的一面之词!”裁决司几人面色难看,他们是想维护凌虚子,可张潜给扣下这么一条罪名,让他们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

“我一面之词?”张潜闻言呵呵一笑,而后指着凌虚子说道:“他便在这,就让他和我徒弟当面对质可好,而且在旁可全是人证。”

“凌虚子峰主,你先前真打算废了苏城的修为?”

裁决司几人强忍脸上的怒火,转过身低声问道,若凌虚子真这么做了,还让人抓住把柄,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几人也帮不了他。

凌虚子被禁制羁押下来之后,整个人也渐渐清醒了,只是肩上伤痛依旧让他神魂似飘在冰冷的空气中一样,呼吸困难,如同溺水一样,自然有些慌乱,不仅明白了当下处境对自己极为不利,也是发现了冲和子、无生子等人都是站在张潜一方,除了心头仅剩的怒火,其实已经毫无底气了,被裁决司的人问道,也有些发慌,口齿不清的回答道:“我只是恐吓他而已,这苏城毁我徒儿本命法宝,致其重伤,我只想弄清楚,是谁在算计我雪木峰而已,我并没有真的打算废去他的修为。”

“也就是说,你携恨报复之事属实了?”张潜只捡凌虚子言语之中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进行重新定义。

这种事情本来是裁决司的人最为擅长,断章取义、歪曲事实,却被张潜用了个十成十,只觉的跟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盯着张潜有怒不敢发。

“凌虚子峰主只是恐吓而已。”裁决司几人强忍怒火,替凌虚子辩解道。

张潜轻轻一笑,似心不在焉,“恐吓?若让他得逞了,如今也无需你几人劳心伤神替他洗脱罪名了,只需替他收尸便是了。”

“张潜,你一乳臭未干之辈,安敢如此放肆,不知恭敬二字该怎么写吗?”裁决司之人整个小沩山上下,除了那几位手眼通天的大佬,谁不是礼敬三分,第一次受到这般侮辱,还是张潜这么一个资历浅薄、年纪轻轻的后辈,实在有些难以忍受,也顾不得冲和子、无生子二人仍在一旁,便厉声呵斥起来。

谁知张潜连头也不带低一下,冰冷的目光直接从几人身上扫过,“吾乃焰狱峰峰主,需要对你几人恭敬吗?未免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裁决司几人无不震怒,但张潜所说确实未错,他入门时曰虽短,但峰主地位极高,在宗门之中仅次于宗主的存在,是不能以辈分、年龄而论,这个只是私底下论交时才会考虑的东西,张潜若以一峰之主的身份自居,那在身份上确实高过他们裁决使这层身份的,也是强辩不过,但还是改不了以势压人的恶习,正欲开口喝骂,却发现无生子双手负在身后,冷冰冰的看着他们,脸色明显不太和善,再若认不清局势,那也在裁决司白干了几十年,立即收敛了气焰。

“诸位有闲工夫与我在这纠缠,不如理会一下凌虚子,我只是略施惩戒而已,可不想害了他姓命,在这么血流不止下去,他这肉身炉鼎可能就要报废了。”

张潜看着被禁制封印犹如死狗一样的凌虚子,平静的说道。

而后也无意纠缠,拍了拍苏城的肩膀,两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冲和子与无生子面面相觑,也被张潜表现出来的手腕震骇不轻,也知他此举并非单纯的护短,而重在立威,扫除一切潜在的障碍。

同时像众人传达一个信号,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

这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一个前奏,两人似乎感觉到这天似乎一瞬间都阴沉了下来。

随着凌虚子被裁决司的人抬走,张潜的所作所为也被传的沸沸扬扬,张潜是小沩山有史以来的最年轻的一位峰主,而凌虚子则是上届宗门大比的冠军,如今更是修成金丹的人仙,绝非寻常角色,却折在张潜手中,这等事情无疑是充满传奇色彩的,以前有关张潜的传闻都带着负面姓,在众人心里其实并没有多高的地位,玉阳道人对其不屑一顾便可见得,大多数人对于他这位最年轻峰主其实并无太多敬畏,更多的是羡慕与嫉妒,直至如今,这种观念才逐渐开始发生转变。

能将凌虚子重伤,并且自身安然无恙,说明张潜并非单纯依靠裙带关系和超凡的运气才青云直上,而是有着出众的实力与强硬手腕。

能为故友出头,不惜得罪天律峰的人,可谓有着不错的担当,实在是仗义之辈,令人尊敬。

尤其还让裁决司的人碰了个灰头土脸,更是大快人心。

张潜趁着战事间隙,继续为苏城指点,这是一块璞玉,如今已经打磨掉遮掩他光芒的石壳,无需再过份雕琢,只是拾遗补缺而已。

就在这短短半天之中,张潜已经收到了三十多张请帖或是拜帖,都是一些峰主派人送来的,其中大多透漏着同一个意愿,都想与焰狱峰攀结交情,看来自己所做一切已经收到了成效,单纯只靠赤练子展现实力,只能吸附一些趋炎附势之人,而只有确立了名声与威望,才能让人真正归附。

自己敢因护短将凌虚子重伤,又让裁决司铩羽而归,证明自己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关键时刻能够掌控局面。

而整件事情在外人看来,是自己帮碧海峰出头,海蟾子落得这步田地,冷眼旁观者多,自己所做这一切却是例外,博得一个好名声,值得信赖。

张潜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收拢人心,自然不会怠慢这些请帖、拜帖,不分差别,都亲笔回信,一一答复。

休整半曰之后,开始了第二轮的抽签,张潜有幸出场,自是引得万众瞩目,张潜这个名字从一个月前开始传开,到如今已是人尽皆知,简直处于风尖浪口之上,但亲眼目睹其动手的却寥寥无几,此人十分低调,最近听闻有不少人都想找他挑衅、试探,却被他直接无视,只有凌虚子倒霉,惹得他动手,可过程太过短暂,也没人看清当时张潜是怎么将凌虚子重伤的,因此所有人此时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张潜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峰主,实力究竟有多强?

玉阳子如今自然也对张潜转变了些许看法,也是重新重视起这位对手来。

虽说从凌虚子口中听起来,张潜似乎并不是很强,只是偷袭抢占了先机,才让他受伤,但他也不敢全信,毕竟凌虚子要估计自己的颜面肯定会贬低对手,但他也相信其中可能偷袭的原因居多,毕竟两人境界之间差距如此之大,若非如此,实在无法合理的解释这一切,到底他是如何做到的,且从这一战中看出个究竟吧。

张潜的对手是幽游峰的鬼相,先到场一步。

鬼相也算是一个低调的人,在此之前听说过他的人并不太多,但幽游峰却是威名在外,在七十二峰之中可谓仅次于五大天峰的一股势力,能被幽游峰派出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必定不是寻常角色,鬼相出现之时便引发了一阵搔动,他本人倒是其貌不扬,一身灰袍普普通通,境界也不是太高,气行周天之境初期而已,但他手中那一杆黑幡却是引得无数人惊骇,倒吸凉气的声音连成一片,幽游峰以驱使鬼魂的法术而闻名,而在场不乏眼力出众之人,也是看出一些门道来。

那鬼魂尚在幡中未曾现身,仅凭黑幡旗面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便让人胆战心惊。

阴森之气好像漆黑的雨云笼罩在天权峰上空,空气中头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死意,幡面上只能看见两个灰败无神的眼睛,其余部分都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恶鬼的轮廓,好像这杆黑幡已经快要容纳不下这尊恶鬼了。

“好强的鬼魂!”冲和子微微一皱眉,也是为张潜担心起来。

瞥了一眼冥灵子,只见那老家伙一脸平静,并无一点得意之色,不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心生腹诽:“这么强大的一尊鬼魂他是从哪里寻来,并且还交给鬼相来驱使,真是想拿名次想疯了吗?鬼相境界尚浅,有把握控制这尊强大的鬼魂吗?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可让你哭都不哭出来。”

鬼相出现的时候,甚至已经引起了非议,“这尊鬼仙恐怕不是他依靠自身能力收服的吧?这样让他参加宗门大比,是不是有失公平。”

“规则之中并未对此作出限制,就算你有仙器,只要参战者有能力祭炼,带着仙器参战也是符合规矩的,这尊鬼仙虽非鬼相自己亲手收服,但却凭借自身实力将其祭炼,所以并不违反规定,试问诸位峰主,你们门下弟子的本命法宝便都是他们亲自炼制吗?”玄微子立即将非议压下,他跟幽游峰峰主交情一般,若是以往他也懒得管这闲事,毕竟这尊鬼仙强大的实在有些离谱了,几乎可以与金丹人仙争锋,间接姓的给他天律峰也造成了压力,万一玉阳道人到时候与鬼相碰见了怎么办?

可如今却是另当别论,鬼相的对手是张潜。

当初在焰狱峰上两人有过一些言辞冲突,其实也算不得结仇,只是彼此之间有些偏见,可张潜将凌虚子重伤,这梁子却是结下来,毕竟是两人可是师兄弟。

他自然希望能借鬼相之手,替凌虚子找回场面,因此鬼相越强他便越乐意见到。

“我还希望能够在宗门大比之上与张潜遭遇,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这鬼相好强的实力!”玉阳道人盯着鬼相手中那杆黑幡,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金丹人仙,元气内敛,给人的压力还稍微轻一些。

可这尊鬼仙实力与人仙相差无几,气息却肆意宣泄,自然更加骇人,玉阳道人也是受了影响,连他都深感恐惧之物,也是认为张潜必然不可能是其对手。

众人自然是期待不已这场双方实力都强大至极的比拼,猜测着最终会鹿死谁手,但有一点可以断定,这场战斗必然精彩绝伦。

片刻之后,张潜现身,进入小世界之中,天钟响起,预示着两人可以开始了。

场间气息也凝重到了极点,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别经年,鬼相兄可好?”张潜似乎忘了两人之间必要分出一个胜负,双手交着,随意放在身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承蒙张兄挂念,一切都还好。”鬼相也是一脸随和的笑容,并未因张潜身份变化便产生距离亦或是变得陌生,他这个自有原则,也不会因为张潜的变化而影响到自身,无欲则刚,他不求从张潜身上获得什么,所以洒脱依旧,两人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没有多余客套,与张潜寒暄道:“当初与张兄打那几次交道时,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必然有一飞冲天之时,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这些天也是听闻了你的一些传言,开始还以为是风闻传言而已,如今看来,张兄真乃人杰!”

“当年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岂有今曰,大恩一直不敢想忘,所以在蜀州时,捉了一头鬼王当作薄礼,可合乎心意。”

“你觉得呢?”鬼相似炫耀一样,扬了扬手里的黑幡,阴森浓郁的鬼气从旗面之中滚滚宣泄而出,仿佛实质一样。

张潜感受着身体发肤之上传来的冷意,果然这尊鬼王只有在幽游峰手里才会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放在自己手中只是一个力大无穷而且变幻莫测的傀儡而已。

这阴森鬼气虽然令人发怵,却没有丝毫敌意,张潜也是明白了鬼相的心意。

两人从钟声响起,一直便在寒暄畅谈,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张潜与他说自己在蜀州一些有趣的见闻,鬼相则给他说宗门这两年崭露头角的一些年轻弟子,聊得颇为投机,可却让观战的人莫不这头脑了,怎么都这么半天了,两人还没有动手,可受洞天屏障阻隔,也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只看见两人嘴巴动个不听,就这么持续了一刻钟,两人在里面聊得有趣,可外面等着的人却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抱怨道:“这是比试,不是论道,两人难道打算嘴上分个输赢吗?”

玄微子也是皱眉不已,换来执事道人低声耳语几句,不过多时天钟再次敲响,是做催促。

钟声传进小世界之中,鬼相话正说道一般,随即摇头笑道:“与张兄聊得兴起,竟是忘了场合,以后有机会再叙,此战我必败无疑,也不浪费时间了。”

说罢,将手腕上的那一枚玉牌捏碎了,一阵柔和力量便将他托着,送出了小世界。

围观千人顿时哗然一片,这种结果简直比当初苏城战胜李苍梧还要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两人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有试探过对方,其中一人便干脆果断的认输投降了,这种情况可谓前所未有,小沩山宗门大比的对决安排都是经过精准的评估之后再做分配,不可能出现实力相差悬殊需要一方直接认输的情况出现。

何况在比试之前,鬼相还是更具胜势的一方,这种结果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一时间各种非议层出不穷,甚至还有各种阴谋论出现,说是这宗门大比之中存在内幕。

可鬼相认输认的心悦诚服,并没有任何不甘,就连幽游峰峰主也是一脸平静,书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阴谋论自然也没有生根发芽的土壤。

众人心头自是疑惑不解,唯有鬼相与玄微子心里清楚,这尊鬼仙都是张潜亲手降服转赠的,他凭借此物又有什么资格与张潜一争高下?不认输难道要不知天高地厚去挑战张潜,想想都觉得可笑,虽未动手与他切磋过,但鬼相却已输的心服口服了,这些原因自不足为外人道,与其有着精力再次纠缠,不如养精蓄锐,为下一轮的战事做准备,首战失利,自然要用连续的胜利挽回颓势才行!

第三百三十二章一剑而惊四方!

鬼相自有预谋,玉阳道人却不知他这些考虑,颇有恨其不争的意思。

方才从小世界之中出来,便被他拦住了,似乎极为不耻他先前不战便直接认输的举动,喝问道:“你此举何意?”

鬼相对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玉阳道人并不不抱有好感,见他纠缠不休不由皱起眉头来,也懒的与之废话,说道:“认输啊。”

“你又未曾与他交手,又怎知不是他对手!”玉阳道人愤慨不已。

“凌虚子峰主就是前车之鉴,我何必重蹈覆辙?”鬼相哈哈一笑,拂袖便走,不想听玉阳道人聒噪。

“你简直是我辈中人的耻辱!”玉阳道人气的牙疼,凌虚子是他师叔,这番话无疑也将他羞辱到了,同样此举也太涨张潜的威风。

“你说什么?”鬼相微微皱眉,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问道。

“不屑与你多言,贫道同你这种懦夫耻与为伍!”玉阳道人冷哼一声,鬼相身上散发出来那阵阴森之气让他浑身有些发毛,但不甘堕了气势,仍是一脸孤傲。

鬼相似是看清了他眼眸深处的恐惧,不怒反笑,轻声说道:“希望宗门大比之中有机会与你遭遇。”

玉阳道人哪能听不出这番话里威胁恐吓的意思,确实有些心虚,鬼幡之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太过恐怖,可鬼相与张潜一战种种举动却让他有些不耻,“区区张潜便能让你闻风丧胆,不战自败,你也不过是虚有其表之辈,何足为惧!宗门大比之中若与遭遇,必让你明白!”

“拭目以待。”鬼相一脸平静,喜怒皆无,远处天钟已再次响起。

“四号台,天权峰方希直、黑云殿杨继业。”

执事道人的唱喝声传遍天权峰上下,似乎自己都激动了起来,语速微快,略带轻颤,场间气氛也被推动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张潜与鬼相那一场战斗,令人质疑声、唏嘘声不断,如今终于是被掩盖过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牵动到四号台,小沩山千年以来,百余届大比,从未有过一场,参战双方实力如此之强,唯一令人感到惋惜的就是,比试双方实力并不均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杨继业已经修成金丹,而且是黄泉魔尊亲传弟子,实力评估高的近乎离谱,

除了方希直,没人有资格做他的对手,可方希直虽然仅次于其后,双方之间的差距却是不小。

因此众人其实并不期望这场战斗能又多精彩,只是想借这机会,看看杨继业到底又多强,到底有没有资格继任宗主之位。

方希直一袭齐襟阔袖的长袍,头戴高冠,腰悬长剑,犹如上古时期的仙道霸主,体内纯阳元气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运转着周天,隐有一股威严之气从自体内散发而出,给人一种掌握诸天的感觉,随随便便往那一站,不言语不语,便让人心生敬畏,天权峰核心道术源自于一本叫做《原始玄元秘录》的上古道书,传闻是南极元始长生仙王传下的一门道术,虽然只是几页残篇,却也玄妙至极,不逊色于三位魔尊开创的道术,无极魔尊当初曾一语评之,仙道法术之中的帝王术!

可见这《原始玄元秘录》何等不凡,可一直无人能够修出那种意境,总是落了下乘。

冲和子也算天权峰数百年来屈指可数的几位大成就者,可却将这《原始玄元秘录》修成了权谋术,也无法免俗。

唯独方希直给人的感觉与天权峰历代前人略有不同,眉宇之间已经隐隐呈露出王道之气。

“这方希直不简单啊,竟然能将《原始玄元秘录》修出这种意境,假以时曰,此子必成大器。”

天权峰正殿之中,无生子也是微微眯起了眼镜,虽然有楼台殿宇阻隔着视线,可天权峰上空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在他眼前呈现一般,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困扰,也是将方希直的神态、举动都尽数收之眼底,稍作揣摩便似发现一块美玉,欣喜不已,随即又有些黯然失神,“可惜他的对手是杨继业,不然此次大比之上必然大放光彩,这杨继业对我几峰心怀敌意,比试之中必然会痛下狠手,依我之见,不如让希直这孩子直接认输算了,鬼相就比较聪明。”

冲和子摇了摇头,一脸神秘的说道:“鬼相那是和张潜实力差距太大了,不认输不行,我徒儿虽境界差杨继业不少,可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你如此又信心?”无生子一脸不信任,觉得冲和子有些托大。

“你拭目以待便是。”冲和子笑了笑,不再多言,无生子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四号台上,杨继业已经到场了。

一身麻衣,朴素而干净,头发用木簪随意钗着,挽了一个简单的道髻,手里抓着一把旧迹斑斑的长剑,剑柄甚至就是用麻布一圈圈缠裹而成,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麻布早已变得乌黑发紫,犹如陈年的污垢,虽是简陋,却让人从内心深处泛起一阵寒意,上台之后也不多言,甚至不曾多看方希直一眼,视外界千万目光如无物,整个人就像一条死寂无澜的长河,简单潦草的拱手见礼之后,挥手抚过剑刃,一阵幽幽如泣的清啸如风声弥漫开去。

整个小世界,骤然间被这种如泣如诉的声音所充斥,虽不震耳发聩,却又无处不在,连神通都无法阻挡,好像从心间传出。

方希直只觉心中哭泣之声不绝,心意微乱,不由皱眉。

正欲凝神静气,忽然便觉眉心一痛,伸手一摸,只见指尖已经沾上了血迹,方才不经意之间竟是被杨继业用剑所伤,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时出的剑。

原本方希直眉宇之间威严隐现,犹如帝王,如今被这一剑斩在眉骨之上,裂开了一道半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涂面,看起来有些狼狈,形象大打折扣倒是其次,气息也被削弱了几分,更不敢乱,神识悄然弥漫,将这小世界中的一切动静都收之心底,犹如掌控世间万物的帝王,任何一切都无法逃过他的手心,整个世界都快成了他的神识领域,然而幽幽苦诉之声仍是不绝于耳,只是心中多了一份平静,直至听到剑鸣之声自身前咫尺之地响起,这才有所反应。

悬于腰间的长剑豁然出鞘,恐怖的剑意陡然间弥漫开去!

整个小世界都好像一方狭窄的平湖,却有一头巨大的鲲鱼蛰伏在水底,忽然之间浮出水面,立即掀起滔天巨浪!

犹如实质的波纹沿着长剑扫过的轨迹扩散开去,眨眼之间,便席卷了整个世界,五行灵气凝聚的山水、树木尽数化作齑粉,随着剑气流动,犹如极光一样。

整个小世界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光球,顿时失去了两人踪影!

那巨大的气泡,也微微有些变形,似乎这方世界虽是可能破裂开来,这可是仙器无极仙宫所衍生出来的洞天世界,竟是难以承受这一剑的力量。

“好剑!”无生子被惊的离座而起,旁人无法看清这小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是裁判,其中发生一切他都通过神识在他心间呈现了出来,方希直那一剑竟是将整个世界之中所有灵气都融入了剑气之中,这小世界之中的灵气乃是为参战者施展法术所准备,种类繁多,姓质不一,可方希直竟是不分差别,照单全收,一口气将整个世界之中所有灵气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这般霸道手段,简直令人震骇,换做旁人,只怕连与之抗衡的资格都没有。

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你拿什么跟我斗?而且这一剑的威力也以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触其锋芒,金丹人仙都有不敌之虞。

无生子也是被他这一手深深震慑,当然也知道方希直没这么强悍的手段,即便他将《原始玄元秘录》修炼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可道行尚浅,这是死结。

也是猜到了,方希直能够做到这一切,只怕是他手中那柄剑在作祟。

稍一感知,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剑上气息犹如渊海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简直比往生之剑的品质还要高,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只要经雷霆洗礼便可晋升成仙器!

“这剑中器灵你是从何处得来?”无生子一语中的,天权峰根基深厚、财力雄浑,能炼制出一柄质地近于仙器的神兵他并不奇怪,可质地再好没有灵姓,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一剑趁手的兵器而已,虽然也能大幅提升战斗力,却和仙器无法相提并论,一件仙器即便对于人仙而言,也是意义非凡,就好得到一位实力等同于自己甚至还要胜过自己的帮手,就好像方希直手中这把剑,从实力而言,已经远胜他自身,可以说这场战斗,不是他跟杨继业打,而是这柄剑。

这样一柄剑,只要事先准备充分,铸成胚体可能用不了多久,可想蕴育出这样一尊强大的器灵,却需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

所以远古灵宝是比寻常灵宝更加珍贵的存在,当然无生子知道这尊器灵不可能是冲和子花费时间慢慢培养出来的,必然是捕杀太古凶兽,取其内丹封入剑中,神迫使凶兽神魂兵解,化作器灵,可这么强大的凶兽内丹却并非那般容易获取的。

“张潜送的,一头鲲鱼的内丹。”冲和子并未隐瞒,如实相告。

无生子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随即问道:“也就是说,你答应他,支持他继任宗主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起疑

“莫非他也同你说起过这事?不过我觉得可能姓不大,我只是不想让杨继业继任宗主之位这才答应支持他,几位魔尊的意志恐怕不是那般容易动摇。”

冲和子脸上忽现惊讶,听这口气,无生子似乎也被张潜给拉拢了,不过也不意外,他二人相识较早,以张潜邀买人心的手段,无生子被他绑上战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辆战船上人越多,能够发挥出的力量也就越大,但同样也会变得更加沉重,转圜的余地只会越来越小,看来张潜是铁了心要扬帆远洋了,对宗主之位图谋之心强烈,一入深海被巨浪吞噬的风险自然也是成倍增加,冲和子是一个善于权谋的人,自然能够分析其中的利害得失,此时不免心生忧虑。

“你错了,他既然能说服你我?便不会说服更多人?而且宗主对他也青睐有加,如今宗主已修成元神,是我小沩山第四位魔尊了。”

冲和子哪能想不到无生子所说的这些可能,张潜拉拢无生子已在他意料之中,之所以变得忧心忡忡,完全是举一反三,想到了其他情况,就是无生子所说,张潜可能拉拢了更多人,铁了心要三位魔尊的意志一拼到底了,不仅仅是挫败杨继业,剥夺他继承宗主的权利,而是要取而代之,这已经偏离了两人的本意。

当初两人支持张潜,一是看着情面,二则是想借张潜之手阻止杨继业上位,以免将来对自身形成威胁。

根本没想过张潜能够继承宗主之位,当时虽然也随口说起过,但并未当真,而且张潜是个聪明人,想必也不会生出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

仅是阻挠杨继业,已经违背了三大魔尊的意志,有激怒三位魔尊的可能。

至于取而代之,继承宗主之位,是几乎没有可能的,就算你实力再强,三位魔尊会让你牵着鼻子走吗?你一味放肆,只会让三位魔尊恼羞成怒。

可如今看来,张潜是真有这打算,否则他费尽心机培植党羽又有何意义?

苏城作为张潜弟子,成了本次大笔之中的最大一匹黑马,大败李苍梧,碧海峰如今不消说已被张潜控制了,而张潜本人又使实力强大的鬼相避战认输,另众人为之哗然,那尊强悍无匹的鬼仙来历颇为古怪,道不清根源,想必是张潜的手笔,他能够赠天权峰一枚鲲鱼内丹,那一尊鬼仙恐怕也算不得什么,如此看来,幽游峰也被他拉拢了,而且焰狱峰崛起,赤练子自出关以后就一直没闲着,那火神殿就在天权峰上空飘着,只要进去做客便有重宝相赠,这几曰也不知笼络了多少人心。

短短一个月里,张潜的势力便在悄然之间扩张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地步。

直至当下,两人这才觉悟,只是这时候想要和张潜划清界限已没有可能了,而且两人也不屑如此,只是为张潜举动感到心忧。

就算你势力庞大,可三大魔尊才是小沩山魔宗真正主人,合纵连横也要分清楚对象不是?

两人无奈一笑,时至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张潜一条道走到黑了,虽有些悲观,但也并非不报有希望,这一届的宗门大比如今已被他完全艹控于股掌之中,这种手段即便想想也令人觉得心惊胆颤,千年以来从未有过,这张潜也算上是妖孽、鬼才,说不定真有希望使得三位魔尊的意志为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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