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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装(三生)-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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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答她,身后的四十七和凯罗连吭也没吭。摩利尔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去。
他们不见了。她身后是一片平整地岩地,只有微风轻吹着石头因天长日久而风化崩解所产生的些许尘土,却没有一丝一毫有人曾经在那里存在过的痕迹。目力所及之处。山壁上的人形清晰起来,冰冷漠然的凝视着孤独的女法师,发出寂静无声地嘲笑。
摩利尔感到突如其来的片刻眩晕。她心中一阵发慌,几乎立足不稳。她勉力凝神静气,闭上眼睛然后立即睁开,试图重新审视一下眼下的局势。
情况没有任何改变。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仿佛整个多元宇宙中也只有她一个人。众神在上,她刚才离他们最多只有十尺!
女法师迅速施放了一个法术来解析目前的状况,这一次摩利尔甚至很少见的使用了法术材料。她将由极稀有的蘑菇粉、藏红花和特殊油脂精制而成的眼药膏涂在眼睛上。伴随着刺痛效果而来的是灵光闪动的双目,她希望能借此勘破蒙蔽心灵的迷雾。但是同先前一样,“真知术”仍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或者……或者法术只是忠实地履行了它地职责,呈现的就是事物地真实样貌。
她接着使用另一个法术来试图找出四十七和凯罗的位置,但是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四十七?”摩利尔最后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她脆弱的喊声黯然无力的传播出去。被灰暗冰冷的岩石反射、阻挡,最终只返回来一个几乎听不见的颤音。
所有的道路都走不通,就像这见鬼的岛屿盆地一样,没有出口。摩利尔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冷汗津津,手心也又湿又凉。有点反常,按理说自己不应该这样——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孤身一人,前途渺茫的时刻。
如果是敌人的攻击把她和另两人隔开了……没关系,四十七那家伙足可以应付任何糟糕的局面。女法师稳定情绪,平息心中的慌乱,从斗篷中抽出一根能以彩虹般能量射线致人于死地的魔杖。慢慢走向凹地边缘的石壁。
就算无法攀登的话也可以使用浮空术试试看。她的胃部又传来一阵空荡荡的苦涩。摩利尔不由得低声暗骂。那个该死的解密者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它要么啥也不知道要么在撒谎。不仅没有帮助还带来麻烦——
“你看起来好像很无助,我亲爱的学生。”
背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让摩利尔遍体生寒。她猛的回转身,紧张的举着魔杖,指关节也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
那声音不是幻觉。
伊莎贝拉就站在离她不远处。高贵端庄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精致的大红法袍上纹绣着繁复的图案和符号,额前的血色艾欧石幽光闪烁,如同第三只眼睛。
“伊……伊莎贝拉老师?”摩利尔禁不住退了一步,声音也因为惊讶而听起来像是一声失落的哀鸣。
“当然是我,可怜的克劳斯蒂娜。难道你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听到自己从前的名字,摩利尔立刻条件反射似地挺直了身体——连一直笼罩着她的莫名恐惧也减轻了许多。她绝不允许自己在伊莎贝拉面前表露出软弱无能。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一切是你搞得鬼喽?”摩利尔垂下魔杖,但是一个强有力地攻击法术已经到了唇边。无须花费时间刻意准备,只需要动动念头即可施展。
伊莎贝拉浅笑着看向她从前最得意的学生:“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儿?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可以永远逃避我吧?”
“逃避你?”摩利尔以嘲弄的语气说:“别忘了。我几天前刚刚回到赛尔城一次!我们还打了个照面呢,你也没说什么呀?伊莎贝拉老师,你把我的朋友弄到哪儿去了?或者说,你把我弄到哪来了?能不声不响做到这一点,还真是挺让我吃惊的……我记得您的禁制学派也是幻术吧?”
“伶牙俐齿,看我一会儿怎么教训你。”伊莎贝拉收敛笑容,缓步向她走来:“这是我们两师徒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有什么相关呢?克劳斯蒂娜,为什么不让我看看离开我地这些年里,你究竟长进了多少?”
“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伊莎贝拉老师!”伴随着清亮的叱喝,摩利尔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击,面对伊莎贝拉,她永远相信先下手为强:“还有,我叫摩利尔!”
一大片锥形的吹息成扇形冲向伊莎贝拉,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在咝咝作响——伊莎贝拉不会允许自己的美貌受到任何伤害的。尤其是她最不喜欢的酸性攻击。摩利尔希望转为酸属性地冰锥术能让她采取防御措施,然后她才好争取时间准备下一步的策略。
墨绿色的保护灵光在酸液喷到伊莎贝拉身上的瞬间点燃,映照得她的脸色都有些阴森可怖。酸雾能量被抵消了,红袍导师轻蔑的笑了起来:“没有出乎我地预料,你还是固执的喜欢塑能法术,这种术士的把戏!”
摩利尔呼唤出手上法术戒指的力量让自己好像风中的羽毛一样飘浮起来。同时举起魔杖向伊莎贝拉射出虹光射线。运气不错,随机效果是一道蔚蓝色的光束,具有能将人变成冰冷石头的力量,迫使对此缺乏准备的伊莎贝拉不得不后退躲避。
女法师趁机完成了下一个法术。一面椭圆形的小银镜出现在她手中,平时是她用来梳妆用的——镜面上猛然爆发出耀目地光辉,围着法师转了一圈之后将她全身都镀上淡淡地皎洁银光,完成法术媒介使命的小镜子则粉碎成灰。这个强大地防御魔法至少能抵抗并反弹敌人一次针对她施放的任何等级的法术攻击,继续保持针对红袍导师的主动优势。
伊莎贝拉的反击来的比摩利尔预想中快得多。她只是抬手虚按,一只半透明的幽灵之手便从她的纤掌上脱离,以极快的速度向女法师飞去。
摩利尔只来得及抬手一挡。阻止冰冷的幽灵手掌扼中咽喉。改为抓住她的手臂。鬼手上蕴含的黑暗能量沿着摩利尔的胳膊一直冲进身体,虽然并没有造成太多伤害却使她非常痛苦。好比千针攒刺心头,只是出于长期的刻苦训练才维持住头脑的清醒,没有因此打乱正在酝酿的奥术咒语。
“亲爱的克劳斯蒂娜,你的确进步了不少嘛,只是考虑还不够周全……”伊莎贝拉指挥幽灵手升到比摩利尔还高的位置,并开始准备下一次攻击。
反转护罩抵挡不了接触类法术,摩利尔恨恨想到。
“那么这个呢?”她一边防备着幽灵手,一边努力完成咒语。先是一团小小的火球在她脚下地地面上炸开。变出一只拇指大小、燃烧着明亮橙色火焰的蜘蛛。紧接着,这样的火团接二连三的生成炸裂,火焰蜘蛛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几何级数在女法师周围滋长——最后女法师的手臂划了一个半弧,指向伊莎贝拉。
宛如一体,数以百计的火焰蜘蛛们彼此簇拥着,发出滋滋地烧灼声向伊莎贝拉飞快爬去,好像一张着了火的地毯。
伊莎贝拉面对冲过来地蜘蛛大军镇定自若。
“看来我得认真点儿才行了。”她也飞了起来。蜘蛛群徒劳的跟着她的身形移动,相互撞击出烛花般的火星。却因为无法飞翔而只能在下面鼓噪聚集,供起火丘般的一堆。
“光说可不行!你总是教育我,嘴巴是用来施放咒语的!”
摩利尔已经在空中虚划出一个看似一团乱麻般的形状,法术完成地时候,她面前的空气都膨胀震动起来——足有她身高那么大的半透明力场手掌凝聚成形,一下子就击散了在她身边蠢蠢欲动的魔法幽灵手,然后在女法师的心灵操纵下握成拳头。像头愤怒的猛犸象,朝红袍导师猛击过去。
虚体巨拳被出现在伊莎贝拉面前的力场墙挡住,两者相撞的冲击力让她们地耳朵都嗡嗡作响,无形的护壁也被力量骇人的魔法拳砸出肉眼可见的损毁,看上去就像空间都破裂了一样。
摩利尔抓住时机使用魔杖,准确的将另一道虹光能量从力能墙壁的裂缝穿过并射中伊莎贝拉。这一次她地法袍只是闪烁了一下便失去效力,因为它储存的缓冲能量效果已经被先前的冰锥术消耗殆尽——灼热的火焰光束击伤了红袍导师,并且让她不得不终止了一个针对魔法拳的法术。
女法师操纵巨大的力能拳头改变方位待命。趁着伊莎贝拉展开下一步行动的间隙再度为自己增加了一层强大的防护。魔法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围着她旋转扩散。几乎是瞬间,一个红色的球体便将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在成形几秒钟之后转为黄色,然后是绿色。这是虹光法球,摩利尔所知道的最强大地防护法术。只要她呆在这个不断变换彩虹般颜色地辉光球体内。几乎就没有任何远程武器和法术能够伤害她,而且假若敌人想攻击或进入法球,也必须承受多种魔法效果,每一种都足以致命。
在如此可靠的保护下,摩利尔可以安心地操纵魔法拳给伊莎贝拉制造麻烦。就算红袍导师能够解除法球的效果,她也不大可能有这个时间和余力——只要稍一疏忽而被粉碎掌抓住或者打中,战斗就结束了。
摩利尔透过法球看着伊莎贝拉,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她从前的老师正在准备一个新的咒语,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女法师摒除杂念,命令魔法拳抓向伊莎贝拉。摩利尔并不寄希望于能一次成功。她推断伊莎贝拉施展的也是某种防御法术。毕竟她面对的是坚盾利矛的组合。如果魔法拳不能打断对手施法的话,那么接下来她或许应该暂时离开法球躲到后面。否则自己的攻击法术也无法奏效……
伊莎贝拉出现在她面前,几乎近在咫尺。
摩利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力能手掌还在伊莎贝拉先前所处的位置上,刚刚完成了一个已经毫无意义的抓握动作。而保护自己的虹光法球和法术反转护罩都已经消失了,看样子已经被伊莎贝拉解除——但她是什么时候做到的?
“我固执的小克劳斯蒂娜……”伊莎贝拉显然对她惊骇的神色非常满意:“无知的小克劳斯蒂娜。”
一个冰凉的东西正静静的待在摩利尔手中。触电般的魔法波动传来,让她的汗毛都在倒竖战栗。女法师不由得转移目光——看到的是掌心一枚光华闪耀,完美无瑕,价值连城的五彩宝石。
那是她最后的印象。
然后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第十一回合 梦境(下)
四十七看到摩利尔一直盯着山峰不说话,于是走上前去。
“这些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上面刻着《侠客行》么?”
女法师没有回答,四十七扭头看时才发现她的异样。摩利尔肃立在那里,银蓝色的发丝垂落肩际,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和微抬的下颌在空中剪出一个好看的侧影,目光深邃而且专注——根本不像是在看前方巍峨的石峰,而是似乎已经连同她的心灵一起,投入遥远苍茫的未知界域。
“嗨。”四十七抬手在摩利尔眼前来回晃了几下,她毫无反应。
凯罗也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摩利尔姐姐?”女孩凑过来拉住她的手,感觉冰冷异常,好像一个死人——吓了凯罗一大跳:“姐姐!”
“真是活见鬼。”四十七立刻断定系统被入侵了。摩利尔现在这个样子和因为电子以太的泛洪攻击导致智脑中央处理器占用率过高而瘫痪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黑客,病毒,信息战……妈的,没有比这些东西更讨厌的了。
四十七现在已经把他当初是如何借助各种小手段乐此不疲的到处搜集“中古人类活动影像资料”的事情抛到脑后。他双拳互击了一下,手臂中内置的双管联装爆弹枪翻露出来,在铿锵的金属变形声里完成作战准备。
偌大的圆形盆地内仍然只有他们几个。天色似乎晦暗了一些,给四周灰色岩墙般围拢并囚禁着三人地峥嵘群峰增添了许多不详的阴影。
“我应该带着你们俩先离开。然后再回来把这鬼地方炸平。”四十七的深幽红眼以不同的频谱波段扫视远处的山岩石壁,但是它们除了因为形状距离的不同而显示出浓淡不一的灰之外,没有泄露出任何有关于隐藏在暗处地敌人信息。
于是他回身想把摩利尔抱起来实施暂时性的战略转移,却被凯罗地惊呼制止了。
“不要!”女孩喊出这一声之后似乎也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怎么了?”四十七停下动作,一只手还放在摩利尔背上——女法师的身体微微摇晃,姿势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就像一具没有固定好的雕像。
凯罗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抬手抚上额头又随即放下:“我……我不明白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们现在绝对不能移动摩利尔姐姐!她。她正处在……我说不清楚,反正如果太过惊扰她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梦游的人不能随便乱碰?”四十七颇不以为然地说,但是手却小心的离开了摩利尔的身体:“那我们现在就只好等着她睡醒了?真是无聊……”
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无聊”这个词在他的字典上总是缺乏正确的注解。
不知是何方光源造成的阴影在岩层的凹陷和缝隙间险恶的流动着,渐渐连成一体。模糊地边缘好像触角一样试探着向下伸展蠕动,连同那些灰石险峰一起无声的扭曲起来——似乎组成远景的一切已经并非坚硬厚重的物理磐石。而是变作一摊皱皱巴巴,且被浸湿了的油画。
四十七转身面对着流泻而下的粘稠阴影。它们仿佛一团团浓重地油墨,重重包裹住圆形凹地的大半边缘,悄然向中间侵袭过来。
“那……那些是什么?”凯罗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好像看见……”
阴影中有某些东西蠢蠢欲动。
或者应该说是阴影本身。越来越明显了,深黯的幽影好像正在迅速积累的雨云,又像是一大滩倾倒下来的热粥,每一个都有几十甚至上百个气泡般大大小小的凸起在这面巨大的帷幕上鼓动,恍如垂死者身上再也无法控制到处滋生泛滥的毒痈。生来即以生命本身为食,长得欣欣向荣。
尽管可以用这样那样的比喻,但因为光线受阻而形成地黑色阴影所发生地变化实际上只是近乎虚幻的若有若无。即便四十七将眼中红光收缩成针刺大小,视觉系统也无法传输给他太多地信息——惟有某种叫做“直觉”的脉冲在不断提醒,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扩张,而且目标也十分明确。
“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女孩毕竟是小女孩。遇到真正的事情还是希望有大人帮她拿主意的。
“现在强行带她走会有危险对吧?”四十七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摩利尔,女法师仍然保持着一种活生生的寂静,对周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那就只好静观其变了——”
机括清脆的撞击。精确,有力,灼热的金属激流呼啸着从手臂上的枪口中喷出,大量钢铁弹丸在汹涌的火焰中冲向阴影,好像挑破糜烂的溃疮一样粉碎掉那些脓包。正面承接了这次攻击的幽影像是受惊了似的一缩,无数石屑尘灰像是被惊扰的蜂群般从中爆发出来,接踵而至的是一连串刺耳的破裂声。经过压缩的能量终于得到舒张,其所产生的逆向作用力肆无忌惮的注入到任何被碰触的物质当中。使之分解成细小的。微乎其微的状态。
尘埃落定,一切重归寂静。阴影挣扎着想要弥补被双管撕裂枪野蛮轰击造成的损失。并不打算就此认输。超自然的黑色显示出非同一般的顽强,火焰和爆炸都无法穿透它,内里就如同有多种彼此完全不能相容的物质在胶着推挤,呈现出一种黑与黑之间也泾渭分明的奇特现象,别说物质界,即便是在光怪陆离的星界这种情况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喂!你不是说要静观其变么?”凯罗被军火狂地突然袭击弄得措手不及,耳膜间仍然鼓荡着轰鸣。鼻翕中也残留着硝烟,对四十七的逻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家伙好像在面对任何一件事的反应上都与正常人风格迥异。
“它变得太慢了,我加点催化剂。”四十七手臂上的机械调整重组,巨大的链锯剑随着活化金属零件的构装而不徐不疾的从手中生长出来。他地身量更高了一些,眼窝里的幽红鬼火炙烈地摇曳着,投射到对面漫卷的黑稠阴影上,变成了星星点点的许多。
假使光线无法穿透物质。那么这些幽影现在应该已经化作不折不扣的物质。它们似乎达成了一定程度上共识,停止了相互间的绞杀和吞噬。结束无序的扩张与挣扎,转而开始以包围圈的阵势从四面八方逼近,所过之处再没有灰暗地岩峰和地面,连光和空气都要识相的绕路而行。
在凯罗眼里,这片黑潮的颜色和形质都十分的接近雨城沼泽里的碱沥湖——众神啊,她可不想再有一次失足陷到里面去的经历了。
“真是的……”认识到自己大概永远也不能像依靠摩利尔姐姐一样依靠四十七之后,她开始有所行动了。一点剔透的晶体溅到四十七构装完成地链锯剑上。立刻蒸发殆尽。女孩身边出现了许多晶莹夺目的冰花,蝴蝶一样围着她飞舞,即便是在黄昏般黯淡的天色中也反射出瑰丽的绚光。
“这种小戏法能起什么用?”四十七启动链锯剑,震耳欲聋的噪音立刻伴随着热风从门板似的钢铁巨刃中咆哮喷出,吹得凯罗周身地冰雾几欲散去。
女孩面色依旧紧张,但是目光已经渐渐由惶恐变得坚定。
“我来保护摩利尔姐姐!”
冰晶组成冰花,冰花再连成冰凌,最后形成在她身边悬浮的六角形冰盾。将凯罗和陷于出神离魂状态的摩利尔围起来。
四十七用链锯剑轻触凯罗的魔法冰盾。匕首般高速错动的尖锐齿锋在上面制造出大量飞溅的冰渣,好似一场小型暴风雪——不过冰盾居然只是出现一条长长的划痕而没有彻底碎掉,证明其性能还是经得起革命考验的。
列队进军的幽影物质中终于出现了有一定物理意义的实体。它们通身仍在流动或者燃烧,含混不清地形体上渐渐凝固出扭曲畸形地肢臂,慢慢的从那片阴影之海中脱离出来,如同长久以来一直埋葬在黑夜最深处地恐怖终于积累到足够的力量。将真实的噩梦诞生到醒来的世界中一样。
有些这种黑色怪诞长着类人生物一般的手臂和腿,但是大多数都有更多和更让人反胃的形状。它们一点儿也没被链锯剑产生的可怕喧嚣吓住,继续悄然逼近,手或者爪子拿着同样黑色的武器。
四十七空挥了一下巨剑,气流急促的吹过剑刃,发出连绵不绝的雷声。
“很好。”钢铁武士背对着她们,仍在不停构装变化的铠甲上辉映着梦魇般纷杂错乱的影像:“那我来玩一把‘血腥大地’。”
摩利尔坐在大法师塔内独属于她的王座上——纹绣着繁复花纹的血红色法袍垂落下来盖住她的裸足,饱含能量的魔法符号在皱褶间闪闪发光。
书房内静谧无声。四壁排满了卷册,它们同样也闪烁着游移不定的细碎光芒,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完全无规律可循,甚至在下午的阳光中都无法被忽略。没有哪个学徒或助理法师敢在此刻打扰独处的预言导师。无论多么紧急的事情都不行。
她把目光从面前平摊的羊皮卷轴上挪开——它已经快在那里放一个下午了,转头看向窗外。宽大的精金座椅悄然在地毯上转了半圈,很好的配合了主人的动作。
塞尔城的天空通常都是黯淡昏黄的。两个太阳好像长了毛的蛋黄一样轮流挂在空中,毫无光彩,就是直盯着它们看一整天都不会有事。风中总是裹夹着细小的沙尘,不仅吹在行人脸上隐隐作痛,而且打到经过魔法加固的落地钢窗上都会沙沙作响。
透过大法师塔顶这扇精金镶框的堂皇大窗,半个塞尔城的景色一览无遗。
许许多多的尖塔鳞次栉比,耸立起大片大片规模宏伟的人工森林。正是因为这些塔的主人——塞尔的红袍法师们冷酷贪婪的攫取资源,编构一系列法术肆意改造天候,无止境的压榨本来并不丰饶的土地获得非自然的丰收,才使得塞尔地区的气候越来越糟糕。自然不会嘲笑例如人类这种获得些许力量便妄自尊大的卑微种族,它只会用漠然无情、因果报应的规律告诉无知者,你们正生存其中的美好环境并不是特意为尔等准备的,如果你们执意要将自己的家园毁灭成死寂的荒原也无所谓——黑白虽然悬殊,但是在名为“颜色”的存在眼里,却没有任何不同。
不过红袍巫师们无暇关心这个。他们不是渴望自由,就是谋求更大的权力。塞尔城乃至整个世界会因他们的行径最终走向何方根本无关紧要,唯一值得倾注全力去做的事情就是把踩在自己头上的家伙扳倒。
摩利尔久久凝视着昏黄的天幕背景下黑暗的塞尔城。
外面风声低沉,轻语呜咽。
伊莎贝拉已经被扳倒了。偏好折磨敌人而不是痛快淋漓的将其消灭大概是她永远无法克服的错误……这大概是在二十年前的事情。或许是三十年?女法师已经记不清了。往昔旧事对她来说就像建筑在沙滩上的城堡,只要被时间的海浪来回冲刷几次,便会分崩离析,湮灭无踪。
与过去相反,摩利尔面前的道路清晰而又坚定。清除异己,扩展势力,尽可能的掌握红袍法师会的权力,沉着应对各派系首席导师之间的阴谋倾轧。她做的很不错,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三位导师被她无情的扫进垃圾堆去和前预言导师为伴,取而代之的都是她扶植起来的“年轻人”——尽管他们充满野心的目光也在注视着摩利尔的后背,但是在预言导师精密完美的估算下,没人能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摩利尔的视线似乎已经穿透时空,投进塞尔城另一端,巫妖冰冷的要塞。强如维克多现在也只能在她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前采取防守的姿态,因为预言导师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次计划都瞒不过她的预测,在早已注定的结果面前,过程毫无意义,或许正因为这样,摩利尔的记忆才如此模糊。
所以很少的时候……诸如此刻,她也会陷入莫名的困扰。
显赫的权势,无穷的力量,这些是否早已命中注定?女法师已经不年轻了,虽然强大的魔力仍然完美无缺的将她的样子维持在风姿绰约的贵妇人状态,但是摩利尔自己知道,她就像一颗锈迹斑斑的滚珠,沿着既定的轨迹向终点前进,没有任何意外。
锈迹斑斑。这个不伦不类、油然而生的比喻几乎把她逗乐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瞬间的轻快感觉过后是荒芜的空虚。摩利尔意味索然的闭上眼睛。维克多注定失败,她甚至能预感到巫妖命匣在自己手中粉碎时发出的破裂声。然后她便将君临整个红袍法师会,主宰所有人的命运——最后的结果无惊无喜,甚至不值得期待。
滚珠正在遵循两点之间最短的捷径。但是有一句古老的谚语是这样说的:过于注重结果会追求捷径,追求捷径就会使人犯错误。
非常大的错误。
摩利尔再度睁开双眼。但什么又才是真正的结果呢?
第十二回合 苏醒
凯罗起先还躲在魔法冰盾后面伺机发射锋锐如剑的冰弹,试着给蜂拥而至的幽影怪物群制造一些麻烦,但是很快她就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因为那不比向一条大河里扔火把来企图把河水烧干的行为有效多少——反而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摩利尔和自己带来更多的威胁。
于是女孩干脆把全部精力用来凝造更多冰盾进行防御。反正自打她从迷雾女士的控制下苏醒后,便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力量一日比一日沛然充盈。她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也曾就此事问过摩利尔,但是女法师对此也说不清楚,只能为了保险起见,让凯罗注意不要过多的使用这种后遗症似的能量……不过眼下也顾不了许多了。
几条长满尖刺的触手好像鞭子一样抽过来,卷住半透明的冰之屏障用力撕扯,并且摸索着想找到一个入口,就跟人类要掰开蚌壳似的,急欲品尝里面鲜嫩的肉体。
呼啸尖嚎的钢铁一划而落,切开了幽影怪物和似乎章鱼屁股很有些血缘关系的脑袋,彻底粉碎了它的不良企图。怪物嘶嘶的尖叫个不停,黑乎乎的血从断掉的触须里一股一股的挤出,洒得到处都是,冰盾上也喷到了许多,不由得使凯罗一阵恶寒。
长相恶心猥琐的东西并不甘心自己的挫折,它四肢着地稳住身体,头部翻开的触手丛中露出滴着粘液地大嘴,或者说它只是把更多原本塞在嘴巴里的触角吐了出来。一排排的利齿密布在圆筒形的口器中。当幽影怪物把嘴张到极限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尖牙一直深入到它黝黑的体腔深处,说不定连肛门也长着牙——如果它有肛门的话。
有功能很强大地消化系统不代表就不害怕很暴力的枪炮了,四十七没等这家伙做完深呼吸长吐气地准备动作便一枪把它彻底打垮。它有肢蛆虫一样的身体在火焰和硝烟中崩溃,背上两只镰刀般的大爪子也耷拉下来,被另一只冲过来的幽影怪的蹄子踩中后啪嚓一声裂掉,几秒前还坚如精钢的巨爪正在飞快腐朽,速度比掠过天空的箭鹰还快。
四十七反身又挥了一剑。这记横扫一下子就把三个顶盔贯甲地黑色人形切成六段,干净利落的好像只是在割苇杆儿。有蹄子的怪物从后面扑上来按住他。巨大的体重让四十七也晃了一晃,但是它啃咬四十七后颈的意图只能是徒劳了,因为刀锋般又长又尖的角刺瞬间从钢铁武士的后背和肩甲缝里纷纷伸出,把幽影怪牢牢地钉在自己的身体上。
现在来自后方地攻击就有挡箭牌来承受了,虽然没多大屁用。四十七以春天大早晨吃饱了之后在林荫道上散步的轻松走来走去,挥舞散发着噪音和热的动力剑剁掉所有敢伸向花苞样寒冰保护罩内摩利尔的黑爪子,手臂上的双筒炮一次齐射就能将面前的一块区域撕得粉碎。甚至还有空朝冰罩里面地呆呆看着的凯罗做个鬼脸。
嗯,考虑到这小丫头看见把红宝石聚焦的激光枪都会以为是神器,她那傻兮兮的样子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她的帮忙总算还有点效果,虽然在四十七掀起的腥风血雨中,没脑子的幽影怪物们把大部分攻击都拼命向他倾泻,但是如果没有凯罗的百万冻气拳……这是卡妙的招式吗?算了,不管那么多,自己要想保护突然开始直勾勾发愣地摩利尔周全。还是颇为麻烦地。
尽管四十七大手大脚的每一枪,每一剑之后都会干掉一个或者更多奇形怪状地幽影生物,但他还是被包围了——因为那些东西冲过来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座坍塌的煤山,整个凹地都被它们挤得满满当当,还有更多模糊不成形的黑影翻过石峰岩壁加入到这场让人发疯的黑色洪潮中来,转变成源源不绝的真实噩梦向前挤。完全不知道思想似的誓要吞噬中间不肯妥协的最后孤岛。
海浪的确能把礁石刷成沙子然后卷走什么也不剩,但是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得一般人看不到那一天。所以如果怪物们只是这么一会儿就想把刚刚开始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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