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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装(三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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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达古拉丝还在一个劲的巴望着下面,她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假如没有强大的魔法防御,身处战斗上空的她们早就被烧死了。

女法师回过头,看到达古拉丝同时收回视线,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还没有,不过对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

“真的好惊险,多亏了那个构装体……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好像被人做了什么手脚——是某种咒语的共鸣吗?是的!一定是!不过究竟是什么咒语让那个构装体怎么好像吃了春药一样?”她就像个不可救药的科学家。

“我才不关心,数据都收集起来了,我们该回去了吧,这地方实在是太热了。”法师难得的放下自己的连衣兜帽,她也已经大汗淋漓。

达古拉丝兴奋的叫嚷着:“真是太热了,衣服都黏在身上,我想念浴缸和温泉浴——返航!”她挥舞着手臂,法师袍紧贴在身上让她曲线毕露,如果不是劫后余生,控制室里肯定早就血流成河。

“对哦,亲爱的,我刚刚有听到你在吟唱,好像是很稀有的魔法……是什么?”

“那种紧要的关头当然是防御魔法。”

“恩?你似乎在说谎喔……说嘛,不要这么小气。”达古拉丝撒娇的声音恐怕少有几个男人能抗拒,不过对于女法师收效甚微,好在她并不介意。

“你肯定听错了。”女法师不耐烦的从她身边走过,似乎已经厌倦了达古拉丝的胡言乱语。

“那种唱法,好像是……是那些野蛮人部落自远古以来就秘密流传的原始法术么?或许可能是矮人?……等等!”达古拉丝用手指点着下巴,好像醒悟了什么事情。

“呀?”石化长剑刺中了她的身体,引发了达古拉丝的防御,雪白的魔法符文在周身闪动。

“你想干什么?!”她惊讶的看着身后的红袍法师,难以置信,又随即了然真相。

“杀你呀。”女法师凝聚着力量。

“果然是这样……你这个婊子,下手真是狠毒,不过你以为石化咒语对我会起作用?”达古拉丝一改娇弱可人的模样,满脸凶相。

“……”女法师弹出几发魔法飞弹,被达古拉丝的护盾轻松拦下,但是她显然不指望用这个对付达古拉丝,也没打算亲手对付她。

飞行器上的触须突然扭动起来,眼球晶体迸发出魔法的闪光。虽然这不可能用来对付达古拉丝,甚至在达古拉丝制止她之前都来不及瞄准一下,但是这已经足够发射了。

各种各样的魔法射线漫无目的的发射出去,但是都打在火焰君主形成的火焰漩涡上。

“你——”达古拉丝尖叫起来,但是魔利尔在跳出飞行器的同时已经施放了一发次元锚击中了她。

被惊扰的火云好像大章鱼伸出触手一样卷住飞行器,把它连同上面的所有人一起拖进漩涡之中,连同达古拉丝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起吞没。

云层爆炸了,把烟尘抛向更高的天空——那是不再需要媒介的火焰君主抛弃在主物质界形成的形体。

侥幸还活着的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飞舞着淹没了他们的灰烬变得没有一丝温度,火焰君主带走了曾经带来的一切热量,返回地狱。

安东仍然擎剑坚持着,好像一盏明灯。

伊尔德丽丝呆呆的看着他,连在天空盘旋的四十七都不去理会——这个老圣武士真的封闭了深渊缝隙!

米利亚醒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除了衣服被烧的不成样子之外竟然毫发无伤。她爬起来寻找安东——最后,她发现老圣武士还站在前方不远处,几乎被掩埋了。

她把安东从厚厚的灰烬中拉出来。老圣武士很轻,好像一片羽毛。

安东闭着眼睛,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但是米利亚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他开始一点一点化作与灰尘无异的粉末——只是嘴角还带着胜利的微笑。

一道微弱的波动传到米利亚身上。她张开泪眼,发现安东朴素无奇的长剑此刻流动着一种生命般的色彩——她伸出手,抚摸着剑上刚刚出现的铭文。

“我们用生命捍卫的,不是信仰,而是正义”

尾声回合 雪

地狱门堡之战已经过去两天了。

伊尔德丽丝回来以后闭门不出,精灵城市的运作事宜都交给了特尔利斯。乌瑟尔长老动身去沉睡森林北方星月峰脚下树人的部落了,他要为这场大灾难给愤怒的树人族一个解释。

乔尔伊斯代理暗夜精灵战士长的职务,抓紧时间重组防线,应付阿古斯的下一次不知何时的进攻。精灵们失去了一处屏障,而帝国失去了一个指挥官。

米利亚站在精灵城市一处湖边的木台上,默默的看着粼粼的水波。

湖彼岸的森林中幽幽的阴影晃动着,那或许是幸存下来的魔化精灵在其间徘徊,眷恋着这座永远不再属于他们的城市。

身后传来巨大的风声,把她的金发都吹扬了起来。

“恩……小丫头……你那个叫乔森的同伴呢?”这是四十七从地狱门堡回来后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似乎是有意避开这两天繁忙混乱的日子。

四十七的身体变得更大了,神秘的烈焰修复了因失去梅尔甘尼斯和其它炼狱血肉而空洞的躯体,他现在似乎又变成了纯粹的机械构装体,只是夹杂了一些魔鬼的特征,金属的尖角,金属的獠牙和厉爪。第四次重生的大翅膀正折叠在他的身后,有如黑色的金属披风。

“乔森他……”米利亚抚摸着腰间安东留下来的长剑,仿佛从中能得到力量和勇气:“他死了。就在阿古斯进攻乌瑟尔长老村庄的战役中……一发死亡射线击中了他,我想他没有痛苦……没有。”

四十七沉默不语。老安东很看重这个丫头……他帮自己驱逐了火焰君主,这个人情不能不还。

米利亚擦了擦眼睛,一片灰色的东西飘落在手上。她搓了搓,灰烬组成的残片在手上碎成极细微的粉尘。

这是从地狱门堡那边飘过来的么?

她和四十七抬头看去,片片灰烬犹如下了一场雪,飘飘洒洒的从天而降。

它们也将落在沉睡森林的其它地方。灰烬的雪花仿佛一个个死者的灵魂,带着残酷漠然的美——坠落如殇。

第四章 帝国落日

第一回合 瓦坦城

瓦坦城。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池,甚至在阿古斯帝国建立之前,瓦坦城就已经出现在大陆南部的海岸上了,从地图上看去,它就像一颗璀璨的钻石,镶嵌在维多利亚海湾犹如妙龄少女般婀娜多姿的海岸线上。

自诞生以来,瓦坦城经历过许多劫难,凶残的鲨化鱼人的猎杀式进攻,视维多利亚海湾为后院的南方海盗们的骚扰,从风暴洋吹来的飓风暴雨……但是瓦坦城坚持下来了,它没有被战火焚毁,也没有被海潮淹没,从只有最初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村一直到今天巍峨矗立连绵几十里的棱形高大城墙——商铺比邻的笔直街道,白帆林立的繁忙港口,以及大量坚固高耸的堡垒和好像利剑般直插云端的法师塔,所有一切都见证着瓦坦的辉煌,阿古斯法师帝国的辉煌。这里是法师之城,构装之城,以至于只要大陆上稍微有点见识的人们谈到魔法以及和魔法相关的东西,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之一肯定就是在银甲士兵护卫下驾驭着各种奇妙造物的阿古斯法师,甚至超过了在几乎所有大城市都无孔不入,以制造贩卖魔法道具和药剂而闻名的红袍纹身者们。

朝着东方,完全由钢铁铸成的巨大城门面向广袤的塔诺里平原日夜敞开,几乎从不关闭。恬静的塔诺里河好像一条美丽的绸带,在瓦坦城东面拐了个弯儿,从城南流进维多利亚海湾。阿古斯人开凿出人工渠道,将塔诺里河之水引入瓦坦城,成为水源以及运河,甚至用在宫廷花园的营建上面,却单单没有用其做护城河的打算,法师之国还需要这种原始的防御设施么?广袤的原野上星罗棋布着村庄和市镇,大量农田、果园、养殖场和手工作坊等环绕着居住区形成一个个卫星城,帝国的平民和农奴们在这片肥沃的平原上辛勤劳作,不仅要满足瓦坦城的日常基本需求,还要提供各种奢侈品,每天都能见到满载的木船顺着塔诺里河驶向瓦坦城,满足那些高傲的近乎神经质的贵族和法师。

虽然现在陌道上不断往来的帝国骑兵越来越多,远道而来的商队却越来越少,一些时候还能看到可怕的构装机械和战斗法师经过,但是整体来说,瓦坦城中和塔诺里平原上生活的人们没有受到战争的过多影响,只要肯出足够的花费,北方雪山上的冰块和法师用魔力造出来的冰块又有什么不同呢?奢华的宴会频频举行,贫民区的娼妓和贵族区的贵妇的生活依然按照之前的轨迹运行着,丝毫没有被打扰的痕迹。

入夜的皇宫内,一场庆祝史坦利三世皇帝生日的宫廷宴会正在进行——只是余兴而已,正式的节目已经在这几天完成的差不多了。

“皇帝陛下似乎精神好了很多。”欧沙利文站在一派恭敬的贵族中间,看着稍远处正在步往大厅中心,挽着美丽皇后的年轻帝王,轻声对身边的一位女士说道。

“嘘~”另一边一个身着华丽的男人示意欧沙利文不要乱说话,欧沙利文撇撇嘴,不再言语。

“皇帝陛下驾到——”

主持庆祝仪式的法师举起手中的法杖,法杖前端的晶体上闪烁发出些微白色的光芒,瞬间大厅内所有的灯光都盛大起来,把整个大厅照的灯火通明。

穿着华贵礼服的男人单膝跪下,法师们也拄着法杖弯腰致礼,那些贵妇少女则优雅的低头颔首鞠躬,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宴会厅内锃亮的地板,好像期望能在地上发现什么宝贝一样。

“以伟大的众神之名,祝福尊贵的皇帝陛下!您的荣耀笼罩阿古斯的每一位臣民,您的仁慈惠及阿古斯的每一片土地!帝国将在您的领导下永远繁荣和强大,神佑皇帝!神佑阿古斯!”

“各位请起,不必拘礼了……”

引领众人咏读祝文的法师垂手退下,而皇帝微笑着举起手中的纯金雕纹酒杯。

“这里有美酒与歌舞,有所有的一切,我们齐聚在辉煌的殿堂上,接受神的恩赐,使我们的目光更为远大,使我们充满智慧,使我们更为强大,也让我们享受到快乐,因为你们……我想说的是,帝国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干杯。”

“神佑皇帝!神佑阿古斯帝国!”全场举起酒杯,人们再次高喊着,无论男女都洋溢着骄傲的微笑,狂热的呼声辉映着杯盏,彼此相碰。

必要的礼节和讲话结束之后,贵族们活泼起来。年长一些的组成一个个小圈子,年轻的贵族则在人群中寻找心仪的舞伴或者消费春宵的玩伴,贵妇人和少女们几乎一刻不停的交换着舞伴在场中起舞,陷入热情的狂欢……

皇帝陛下只是礼节性的和几位身份最高贵的夫人跳了几曲,便离场退席了,应该是在旁边的侧厅里会见大臣们,年轻的皇帝一向不是很热衷于这种豪华的舞会活动,众人也都习惯了,青年贵族甚至有些掩抑不住的兴奋——谁愿意在拥着柔软的腰身热舞的时候还要注意着向旁边的皇帝致敬,或者谦恭的把心仪的舞伴拱手出让?

欧沙利文在得到觐见的允许后进入幽雅的侧厅。墙上挂着名贵而且华丽的挂毯,那是从遥远的东方经过难以想象的长途跋涉运来的,繁复精美的刺绣工艺巧夺天工,隔壁的喧哗几乎完全听不到,几位法师和大臣围绕在皇帝周围,但是微微有些奇怪的是,站在皇帝身边那个白须白发的老法师看上去并不起眼,身上也只是一身普通的白袍子,连像样的符文都没有,但是每个第一眼看到这景象的人都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个白胡子老头儿才是这些人的中心——或许不是错觉。

年轻的伯爵快步趋前,单腿跪在年轻皇帝的面前。

“尤里·欧沙利文参见皇帝陛下。”欧沙利文说完抬起头,仰视圣颜。

“欧沙利文伯爵,请平身。”皇帝年轻俊秀的脸静如池水,语气中带着威严。

“关于帝国与珍珠群岛的通商事宜,已经遵照皇帝陛下的谕令进行了谈判,生活在那里的海族们慑于伟大的阿古斯帝国的实力和威严,已经表示愿意长期提供各种我们急需的深海矿产。”

“愚昧原始的海生住民也感受到了皇帝陛下的威严!解决了材料问题的话,超级构装兵器的研发就能前进一大步!伟大的皇帝陛下万岁!”一个从袍子上的金光就能看出其阶级很高的宫廷法师狂热而有些失态的说,难道他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也喝了很多酒?

“安静……你的话太多了。”老法师的声音缓慢苍老,浓密细长的白眉毛盖住了深深的眼窝,却遮盖不住他那如同少年一般清澈的目光。

“请原谅,我是因为高兴才……”刚才还自信满满的宫廷法师好像被北风吹过似的打了一个寒颤,立刻退步垂下头,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

另外那些看起来和他位阶差不多的法师却大多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陛下,请宽恕我的放肆。”老法师继续迟缓的说道。

“怎么会呢,辛格评议长。构装兵器的研发工作是最高机密,而且由皇室直接授权给法师评议会全权负责的,对此我完全可以理解。”皇帝不在意的摆摆手。

“您宽大的胸怀是帝国之福。”辛格垂下眼帘。

“那么伯爵,对于这次的嘉许你个人有什么要求?”

“我再次恳求皇帝陛下,请允许我参加对暗夜精灵的讨伐,作为一名战士,为帝国及皇帝陛下尽忠的方式,没有比战场厮杀更加合适了。”欧沙利文谦恭又不失尊严自信的语气似乎激怒了某些人。

“注意你的措辞,欧沙利文伯爵!你是在指责皇帝陛下没有让你发挥所长么?”几近失宠的宫廷法师打算背水一战,他对自己主子的想法可谓是心领神会,辛格的眉毛的确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但是除非你死盯着看才能发现。

“你还处在反省的期间,皇帝陛下出于仁慈才没有处罚你,可不要忘记了!”新近加入内阁的卢卡斯大法官手捧着法典发癫。

“对于讨伐的事情皇帝陛下自然会做出应有的决断!”说这话的人又是谁,似乎从没有见过,卸了妆的宫廷小丑?还是财政大臣?

“我失言了,请陛下宽恕。”欧沙利文松开压在膝盖上紧握的拳头。

“没有关系。这次你单枪匹马的去珍珠群岛和那些野蛮人谈判,顺利的解决了事件,皇室会授予你相应的嘉许。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这些年来你经常在外面奔波,我也应该给你放几天假了。”皇帝本人倒不以为然,温和的笑笑。

“感谢陛下。”已经错过了再说什么的时机。

“对于欧沙利文伯爵的嘉许就提交评议会,让长老们斟酌……我有点累,要回寝宫去了。”年轻的皇帝恰时中止了会议。

帝国的头头脑脑们簇拥着皇帝皇后离开侧厅,欧沙利文低着头跟在最后面——

似乎有一道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扫在身上,轻易看透欧沙利文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沸腾的内心。

欧沙利文抬起头,只看到老法师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

辛格——他无声的咬紧牙。

大厅内依然纸醉金迷。贵族们或者在舞池中成双成对翩翩起舞,或者端着酒杯站在一边闲聊,在这个奢华的酒宴上,到处弥漫着一种慵懒和惬意的快感气氛,完全感觉不到现在还处于战争时期,仿佛向沉睡森林发起攻击的是另外一个国家似的。

欧沙利文有些失礼的穿过正在跳舞的人们,向门口走去。这个地方他片刻也不想待下去。

“这不是欧沙利文爵爷吗,真是少见呢!”一个甜腻腻又冷冰冰的声音飘进欧沙利文的耳朵里,他回转头去找声音的来源,似乎那声音并不是在附近发出的。

欧沙利文向大厅的一角望去。那里被猩红色帷幕遮挡的稍微有些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贵妇人独自坐在一张与其身着的宫廷礼服同样华丽的虎皮沙发上面,宽大的帽檐下面垂下一帘黑纱,戴着白色齐肘手套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折扇,上面不知道是镶嵌着什么珠宝还是施加了什么魔法,在那扇熠熠生辉的折扇有意无意的遮掩下,更加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了。

“您好,伊莎贝拉夫人!”欧沙利文难以察觉的一顿,随即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

“见到你很高兴,欧沙利文爵爷!”伊莎贝拉退下右手的手套,露出一支比纯白丝绸手套还要雪白的手臂。

欧沙利文小心翼翼的捧起伊莎贝拉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伊莎贝拉缩回手臂,稍微抬起头来,透过薄纱,欧沙利文看到了一张高贵中隐约透着妖艳的脸庞。除了一双美丽妖媚的眼睛之外,伊莎贝拉前额的血红色艾欧石映射的光辉就好像第三道目光一样盯着年轻的伯爵,端庄的丰仪下隐藏着诡异的魅力——摄人心魄。

“听说伯爵先生刚刚从珍珠群岛回来,那可是个混乱之地!”

“是呀,变化无常的天气和海流——真是一段艰苦的航程。”欧沙利文在沙发上坐下,随便挥动了一下手指,很快就有宫廷仆人端着一个盘子过来,欧沙利文从装满各种烈酒的盘子里胡乱的选了一杯,他并没有喝的意思,这种让人失去意志和容易沉溺的东西,他是从来不碰的。

“呵呵,那可太糟糕了……也只有伯爵您这样坚强的人能适应吧,我可是从小就有些晕船的。”伊莎贝拉用折扇遮住下巴和嘴,身体有些发颤的笑着,除了有些诡异的眼神和声音外,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这都是一位优雅的贵族妇人,欧沙利文一时很难把她和那个身为红袍法师会八大长老之一,同时也是红袍法师会常驻阿古斯帝国的代表——伊莎贝拉——联系起来。

“算不得什么,夫人您开玩笑了。一切都是为了帝国。”

“您可真是忠诚的战士——有兴趣请我跳支舞么?”伊莎贝拉话锋一转,欧沙利文却无端浑身一冷,好像这个邀请是通往地狱的门票一样。

“我非常荣幸,但是很遗憾,我对跳舞很不擅长,而且经过长途的旅行,也实在是相当疲惫——因此而让您的脚受伤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欧沙利文彬彬有礼的推辞了,准备告退。

“您真会说话,那么有机会吧,我还想和伯爵好好谈谈呢。”伊莎贝拉放下扇子,似乎是不经意的拿起欧沙利文一口没沾的酒杯。

“对了,您的学生——摩利尔,她好像在帝国的这几次大规模进攻中干的很不错,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北部战区的指挥官了,您已经知道了么?”站起来走出几步的欧沙利文突然回头对轻抿了一口红酒的伊莎贝拉说道。

“喔?伯爵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呢,摩利尔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而已,况且那职位本该是你的吧,如果不是因为——”伊莎贝拉笑的意味深长。

“夫人严重了。”居然没有受到挑拨?欧沙利文心想。

这个狡猾棘手的可怕女人。

回到欧沙利文伯爵府邸,欧沙利文立刻进入自己的房间,以往的话,红袍法师阿莱应该正等在那里。

“有什么好消息?”翻开桌上的卷宗,欧沙利文自言自语。

自从在雨城三岛和阿莱背叛欧沙利文,直接跟最高评议会的掌权大法师辛格接触后不久,欧沙利文便近乎囚禁一般,在家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外出,之后又被派往遥远的海外,在另一个大陆上帝国最大殖民地热带地区马兹提卡巡视了一圈,同时访问那些或者依附在帝国羽翼下或者总是对帝国阳奉阴违甚至爱答不理的岛屿部落,还这期间三岛在评议会的支持下获得了他想要的,现在雨城几乎可以说是三岛的私人城堡了,而阿莱就比较倒霉,他没有如愿的得到摩利尔,更没能回到红袍法师会,作为叛徒,即便是回去了又有什么意义?阿莱没有坚持,却顺理成章的进入阿古斯的帝国法师阶层充当大长老辛格手下的小角色,而辛格则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肯定不是看在欧沙利文家族的面子上——爽快接纳了他。

绝非出于善意。

欧沙利文家族的确因此而蒙羞,年轻的伯爵对此却无能为力。

帝国和精灵的冲突持续了几百年,期间还有许多或大或小的扩张战争——欧沙利文家族一向是战场上的雄狮,换来的却是孤零零的死寂庄园。

现在这里除了自己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家族男丁了。这让他,尤里·欧沙利文感觉到凄凉。

而他还必须不遗余力的维持家族的荣耀,哪怕仅仅只是即将消逝在往昔记忆里的余辉。

仅仅因为他越权调动雨城附近的驻军,还因为铁皮人而损失掉数名银铠重甲士和法师,帝国便收回了他担任的所有重要军职让其赋闲在家,更甚者,之后又把他派去马兹提卡那个到处都是毒瘴和野蛮人的热带地区搞什么所谓的视察,还要跟那些散发着腥气的海族人玩什么所谓的外交……而这一切,其实都是法师评议会的卑鄙手段——谁都明白派遣一位武将去负责这种只有表面上光彩的外交事宜究竟是什么意思。

即使如此,欧沙利文还是服从了命令,他孤身上阵,奔波在岛屿和岛屿之间,整天吃着半生不熟的鱼片,应付层出不穷的刁难和非议,甚至还挫败了一次海精灵策划的刺杀行动……他终于不负欧沙利文家族的雄狮之名,这个曾以彪炳战功而夺得伯爵封号的非皇室家族。

吩咐了管家明天清晨就要备好马车后,尤里独自来到府邸顶楼。

没有任何陈设的大厅里挂满了祖先的画像。初代欧沙利文,雷比特利·欧沙利文曾经是帝国统帅,他所率领的部队征服了大半个西部,为帝国的建立积累了资本,但同时资本积累的过程,也为其后的子孙蒙上了不光彩的阴影。

无论如何,欧沙利文被当时的皇室授予了伯爵的封号,其后的任何继承者都没有权力剥夺,可谓丹书铁券,免死金牌——以此算是对魔王元帅雷比特利的一点补偿,而且此后甚至获准把一定数量的皇室血脉迎进家门,虽然这两点实际上都好像在喧嚣沙漠里盖楼房一样不保险。

尤里的曾祖母就是正统的皇室公主。

而之后因为帝国的稳定,不再需要如此之多的将领——加上雷比特利从一开始就非常不屑与法师们为伍,他认为那些躲在自己强壮身躯后玩弄权术和稀奇古怪法术的家伙根本不是真正的勇士,只是些卑鄙的小人而已——于是这个昔日的魔王元帅,在家摆弄花园的时间逐渐比在战场上驰聘的时间要多的多。

而事实上尤里也这么认为,就这点来说他的祖先完全正确。

所以基于这种不算成见的成见,欧沙利文家族和法师们经常闹的彼此都不愉快,这几乎成为他们家族的传统,所以在法师们逐渐掌握权柄之后,欧沙利文家祖先的那些不光彩,也就成了把他们驱逐出权利高层的法宝,最终皇室在压力之下默许了这件事。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非埃特·欧沙利文伯爵。

不久以后他的画像也会和他儿子们的画像摆放在一起,作为长廊中的一部分,欧沙利文家族编年史中的书页,被他们的后代牢牢记住——如果还能有后代的话。

尤里磨娑着其中一幅画像,白色的手套滑过包含着颗粒的画布,里面的青年笑容爽朗,黝黑的面庞和黑色的瞳孔都透露出别样的朝气蓬勃,华丽的宫廷礼服下难掩结实强壮的身躯,他是尤里见过的最强悍的战士,也是自己儿时的偶像,朱里安·欧沙利文,伯爵最合适的继承人。

现在自己成了伯爵,而他,尊敬的大哥只能将微笑凝固在画中,铭牌上甚至不能加上伯爵二字。

他是被法师们送到战场上去的,也是他们把他逼入绝境——大哥杀掉每一个扑向他的敌人,但是却无法防备淬毒的冷箭。

幽暗的房间里,尤里徘徊着缓步而行,画像中的哥哥,爷爷,以及更早的先辈们默默注视着他,等待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加入他们的年轻人。

“阁下,车已经准备好了。”老管家那夫小心的打断了欧沙利文的思绪。

“谢谢,我立刻就来。”

那夫微微躬身告退,除了他这个几乎是把欧沙利文从小带到大的老人之外,还没有谁敢在这个地方打扰尤里。

尤里最后看了一眼朱里安,他的哥哥依然在冲他微笑着。

“总有一天……”结束了几乎是整整一夜回忆的尤里·欧沙利文决然的回身走出了长廊,欧沙利文家族历史的大门砰然紧闭。

“您要去哪儿?阁下。”并没有太多装饰的四轮马车上,车夫莱特举起长鞭。

“监狱。”欧沙利文放下马车的窗帘,隔绝了大道上冷冷的晨雾。

第二回合 夜袭

沉睡森林的边缘早已失去了以往应有的宁静,实际上,沉睡森林几乎可以说已经没有了边缘。

俯瞰整个战场,林立的构装塔好像钉子一样镶嵌进林区,又好像犬牙交错的利齿咬在森林上,它们周围是或大或小的一圈焦土,有的地方还蜿蜒着不断燃烧的狭长火线,那是阿古斯军队在扫荡控制区的边缘地带,战争给自然造成的创伤简直就像少女美丽肌肤上被严重烫伤的丑陋疤痕,或许会愈合,但是永远不会消失。

亨特手持一支魔法杖站在构装塔外围的壁垒上警戒着。因为这个据点并非身处前沿阵地,如果不是短期内还身兼临时兵站、战地医院、补给仓库三职的话可能连构装塔都不会建在这里,加注了“昼明术”整晚不息的照明装置也基本杜绝了暗夜精灵的突袭队穿越重重防线袭击进来的可能,确切的说,自从营地建立起来之后连一支暗夜精灵的冷箭都没看到过,所以这个据点的防守从来都是很脆弱的,每天晚上只有四个低级法师在壁垒上巡逻,实际上,亨特还只是一个见习法师学徒——但有什么办法,这是战争。

“亨特,下去喝一杯吧!”萨耶斯走过来跟亨特打招呼,那是一个身材好像狗熊一样粗壮,满脸大胡子但心地善良的法师,最大号的法师袍穿在身上都好像衬衣一样。不过亨特有时候觉得萨耶斯什么都像,就是不像法师,连萨耶斯自己也承认,只要是超过三级的法术,他就说什么也记不住了,背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就算用老法子使劲的摩擦脖子上的祖传宝石挂坠也不行。虽然别的法师经常以此嘲笑萨耶斯,但是亨特知道,实际上那些家伙都眼馋的要命。萨耶斯还说他小时候其实喜欢玩骑马打仗甚于埋头研究一个魔法符文有多少种写法,只不过他的父母认定在阿古斯,只有当法师才算有前途,加上他们也算是瓦坦有头有脸的人物,能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萨耶斯混到三四十岁,还真就成了一名正式法师——唯一不如意的就是被征召参军了。

“警卫时间去喝酒吗,被克莱文大人抓到怎么办!今天刚刚有一批战略物资运到,我看还是老实的留在这里巡守比较好吧!”

“放松点吧!这鬼战争在你我爷爷的爷爷出生之前就开始了,天知道到我们孙子的孙子出生之后能不能结束!”萨耶斯满不在乎的用法杖敲打着垛口,探出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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