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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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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乙道长道:“现在,哈樊笼和戚将军在京城的一百六十万大军都在刘爹爹手中,蒙兵也已越过黑库河,你们无力回天了。”
英雄盟千辛万苦押贡至此,一想到大势已去,都是心灰意冷。
高进伦道:“现在有谁弃暗投明或是自行离去,爹爹和我可以既往不咎。”对古钺聪和陆行云道:“半月以后便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日,两位若表输诚,高某愿追随爹爹,退出武林大会,到时候两位分统英雄盟和武林盟,共襄武林之盛举,岂不皆大欢喜?”
陆行云道:“高进伦,我在你身边做了三年的哈巴狗,你以为是为了武林盟主?”
高进伦道:“是也好,不是也好,事到如今,你已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欧阳艳绝忽朗声道:“怎么没有,当然有!”
高进伦笑道:“教主有何高见?”
古钺聪轻轻接道:“不让你和刘雷傲活着离开此地。”
周通天踏出两步,向群豪拱手道:“不错,各位,只要我们除掉这对假父子,不管京城如何风云变幻,都将重归宁静。”
邱一丈道:“就算皇帝老儿被叛军弄死了,大不了另立明君,如何也轮不到他们两个。”
英雄盟纷纷点头,古钺聪道:“高进伦,你刚才的话可还算数。”
高进伦问道:“什么话?”
古钺聪道:“英雄盟若肯自行离去,你一概不咎既往。”
高进伦道:“自然算数。”
陆行云道:“古兄弟,要是他的话也信得……”
古钺聪一扬手,转身对群豪道:“各位历经艰苦押贡至此,古某在此谢过。”说着深深鞠了一躬。群雄纷纷还礼。古钺聪接道:“千丈峰、狮子林、通天府、玉清湖诸役,虽无必胜把握,但我和教主都已知道英雄盟中有细作,每战之前,都做了充分准备,在下所以敢斗胆斗胆让各位冒奇险进入生死炉,也是早知白伯伯在山上设伏,但如今敌我争锋相对,恶战已难避免,现在有谁想离开,古某绝不阻拦。”
话音方落,裘仁智第一个道:“我等当初并不知生死炉有白大侠相助,不也一样入炉来,这时候又岂有离开之理。”
邱一丈竟也道:“正是,三年前,姓高的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谁知忽然一跃成了武林盟主,三年后的今天,这厮已不满盟主之位,他方才说要追随刘雷傲,那就是相当皇帝了。盟主是大家选的,今番罪过,也当大家共赎。”
英豪帮齐声道:“和高贼血战到底!”
周通天站出两步,说道:“古将军曾救过老夫一命,他的事,就是青冥的事。”目光一转,一道精光看向武林盟,接道:“高进伦早已不是本门弟子,他要如何,老夫不想多管,但老夫的逆子作恶多端,我不能不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
第三十回山外青山5
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大惊,陆行云道:“周长老,三年前令爱周亚月从哀劳山之巅不慎坠落,不幸身亡,此事江湖之中没人不知,无人不晓,莫非……长老还有一个儿子。”
周通天瞪着前方,说道:“这个逆子当年跟着高进伦盗取本门清风剑下山,假意投奔太乙北斗,老夫……一气之下,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这才传话江湖,说他已坠崖而死。”
群雄闻此,目光纷纷转向周缙,心忖:“当年就是他和高进伦一同下山,莫非此人是周长老的儿子?”一想到两人同姓,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周缙在青冥之时辈分不高,武功也是平平,而周通天一向严厉,将儿子与其他弟子一同看待,殊无偏私优待,故而江湖中虽人人都知周通天有一个儿子,但除了青冥弟子,几乎无人知道此人样貌。
群雄正自诧异,只见周缙缓缓走了出来,半眯着眼望着周通天,说道:“老东西,三年前你我早已断绝父子关系,这个时候口口声声要给天下英雄一个叫交代,你有什么资格?”
周通天大声道:“逆子,你欺师盗剑,就当青冥有此一劫,老天惩罚周某,为……我也不管你,但你这几年卖官鬻女,做尽坏事,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周缙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管得了么?”
青冥派一老者怒道:“父子亲,长幼序乃自古之人伦,周缙,就算你已不是青冥弟子,可长老毕竟是你父亲,你怎能对你亲爹如此放肆。”
周缙吼道:“够了!”面上极不耐烦,他瞪着青冥众人,说道:“也好,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儿,我就告诉你们当年我为何离开青冥。”说到这里,舌头在口中打了两个转,猛向地上拖出一口唾沫,指着周通天道:“我是他儿子,他却把我和这些青冥东西同等对待,让我和这些人睡大房,一招练不好就打我。你们说说,天下哪有这样的老子?”
他显是动了气,双目更加突出,接道:“这也罢了,当今之世,江湖中人人包藏祸心,哪一个不是损人肥己,虚以委蛇,他区区一个青冥长老,门下弟子不过几百号人,却整天把狗屁不值的仁义道德、江湖侠义挂在嘴边,还动不动就仁义礼智,三纲人伦,我呸!”
周通天气得双唇发颤,说道:“你这个是非不分,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把你喂了狼!”
周缙道:“只是这些,我还不至于与哥哥离开青冥,最可惜的是,周某一身抱负,偏偏青冥功夫过于投机取巧,招式华而不实,强身有余,想要克敌制胜,却一文不值,狗屁也不是。”
此言一出,群雄无不哗然,裘仁智大声道:“青冥与少林、太乙北斗和朱雀宫齐名,你说一文不值,好大的口气。”邱一丈道:“周缙,你了不起,不如和你老子比一比。”他这话乃是动了气,倒也并非有意撺掇。
周缙望着周通天道:“老东西,还记得三年前你天天说想抱孙子么?告诉你罢,这三年里,你儿子倒是借着向朝廷选拔美女的机会,享用过不少女人,不过儿子始终没忘记你的殷殷期望,只要有女子怀有周家的身孕,我就绝不让她活下去……”
周通天白发飘飘,髭须如雪,此时连退数步,弟子将他扶住才勉强站稳,他指着周缙,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周缙道:“这些年来我早盼晚盼,就等着你归西,让青冥派早一日改邪归正,以便更好为哥哥效力,可你这个老东西这口气就是不咽下去,委实是我一大心病。”
“噗”,周通天终于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周缙却道:“老东西,你不是要杀我以谢天下么?也好,我也想看看,青冥功夫和周某这些年所习,到底孰高孰低。”说罢反手拔出了钢刀。
青冥弟子纷纷拦在当中,周通天拨开众人,说道:“是我教子无方,才教出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要亲自了结这个逆子。”揩掉嘴上血迹走了出去。
“老头子,可别因为我曾是你儿子就手软,看刀。”一个纵身向周通天直劈而下。周通天挺出青冥刺,“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周通天被震得退了半步。
武林盟大声叫好,然而绝大多数掌门长老却并无多少喜色。要知青冥刺是细巧轻灵之物,只不足半斤重,使时以轻、快、准、活为重,而周缙手中钢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以重、狠、稳见长。方才两件兵器硬碰硬,周缙以己之长搏彼之短,还纵起直攻,才将对方震退半步,纵然算不得周通天获胜,也绝不会是周缙占了上风。更何况周长老刚才悲怒交加,以至气得呕血,气息、内劲都大不如平时?
周缙击面上大有得色,手中钢刀横劈竖砍,连连逼近,周通天轻转身形,且避且退。不多久,周缙攻出二十余招,周通天退了七步。周缙道:“老东西,你还有什么话说?”周通天道:“天下武功本无高下之分,你修习外壮功夫,也并无不可,只是你体**功出自青冥,内息轻灵活畅,这柄大刀太过厚重,逞年轻力大尚能舞动,一旦久战,必会大伤元气,得不偿失。”
周缙大声道:“你这番鬼话,是想让我感念你授武之恩,求我饶了你?还是想说,你节节败退,是试探我有多大能耐?”
周通天道:“你生性暴躁,悟性平庸,但若肯静心修习青冥功法,也能有所造诣,只可惜我识人不慎,让你和世上最工于心计,最心狠手辣的人朝夕相处,以至日积月累,不仅被人利用,自己也成了是非颠倒、唯力是视的人。”
周缙道:“够了!这些陈词滥调我不知听了多少遍,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罢。”“罢”字没出口,周通天左足一点,身形忽而右转,手中青冥刺跟着托起,正好挡住反劈而来的钢刀,青冥刺在刀背上一滑,径向周缙手腕而去。
三年之中,周缙藉替高进伦办差之便,自抢得不少刀法秘籍,虽然只能自行斟酌研习,凭他资质,未必能辨识其中奥义,但好在他肯卖力,武功也大是精进。他右手疾向后缩,还了一计“九牛扛鼎”,紧接大刀猛然加快,刀刃劈砍剌刺,刀背上剃下滚,翻撞搅腾,刀刃砍出未必真砍,刀背猛撞未必真撞,虚虚实实,变化多端。
群雄见周通天处处避让,还不忘指出儿子内功与刀法不是之处,而周缙却出手狠辣,刀刀要命,均忖:“江湖之中,比武时还不忘指教对方,周长老怕要算第一个,如此没有人性,如此对老子的儿子,更是绝无仅有了。”
第三十回山外青山6
两人又斗了四十余招,慢慢地,周缙峨额上渗出汗珠。周通天道:“你若肯用心修炼青冥剑法,又何至于误入歧途。”右足乍起,转眼已到周缙下颌,这一脚快如闪电,周缙大刀厚重迟钝,回挡已然不及。周通天足尖触及周缙胡须,定了一定,这才轻轻落地,说道:“再来!”周缙大吼一声,一记“剔骨三刀”挥出,周通天飘然避开,时而与大刀毫厘而过,时而以巧力卸掉刀势,周缙刚劈出第四刀,周通天身子一退一进,猛然向左前飘出,手中青冥比在了周缙手腕上。
五招之间,周通天两次扼住周缙要害,说道:“现在跟我回青冥面壁思过,不然废了你这条手。”周缙道:“想也休想。”大刀一翻,不顾自己手腕,劈向周通天小腿腿胫。
群雄看得明白,无论周缙如何凶悍,周长老仍是处处让着,这一回也绝不会废了他右手。
周通天果然被迫松手,套在指端的青冥刺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周缙右手曲池穴,周缙大刀只得中途转向,这一刀切在地上。
这一回周通天反守为攻,手中青冥刺挑点甩挎,粘连推挡,足下移挪腾走,妙步连珠,上身更是轻飘灵逸,翩跹优雅。周缙手中大刀如何狠猛多变,都被对方以更快、更准、更巧妙的招式反守为攻,他一刀未砍下,青冥刺已到肘边,欲待退回,对方早已先他一步,封住去路。方才使得赫赫生风的大刀登时被逼得左支右绌,章法大乱,有两次因用力过猛不及退回,险些掉落在地,还有一回要不是周通天替他格挡,自己的右臂险些被自己的大刀砍下来。
周通天道:“你回不回去?”周缙道:“不回!”寒光一闪,周通天青冥刺在大刀刀背一划,刺向周缙手腕,中途突然倒转,刺柄闪电般点中了儿子手臂、肩部、胸口的天泉、中府、璇玑三处要穴。
周缙登时一动也不能动弹。
众人看得分明,要不是周通天有意试探对方功夫,后来又处处相让,周缙十招之内必败无疑。
周缙笑道:“老东西,要不是我研习这刀法不过三年……”一语未毕,一耳光落在了他右颊之上。周通天看看手,又看看儿子,面上又是愤怒,又是悲恸,想说什么,望着三名弟子叹了口气道:“把他押回青冥,从此以后,不许这畜生离开青冥半步。”转身走回青冥。
“老不死,我就说你心肠太软!”周缙陡然暴起,跨出两步,一个纵跃,举刀凌空砍向周通天。
三名上前押解周缙的青冥弟子亲眼见他三处要穴被制,就算天下绝顶高手,也非三五个时辰不能自解,谁也没料到他能动弹自如,还会突施暴手,再说此人毕竟是长老亲生儿子,一旦错杀,谁担当得起?一时间都呆了。
群豪更是骇然失色,要知就算是寻常成年男子,这样凌空一刀亦足以将对方劈为两爿,更何况出自内力深厚之人的手?
也不知是不及转身,还是不想回击,周通天只微微一怔,站在了原地。
大刀距周通天不足半丈,忽听一人道:“你爹饶你性命,你反要杀他,简直行如禽兽。”
一道青影倏然驰近,正是静仇师太。青冥派与霄凰庵对面而立,一东一西,相距最近,静仇师太陡见周缙对自己的父亲下杀手,也不及细想,一跃上前相救。
此时周通天背对周缙,而周缙背对静仇师太,三人大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势。
周缙决意要杀掉周通天让青冥“改邪归正”,这一劈来得何其快也,刀影一晃之际,已距周通天头顶不足一尺。静仇师太虽然后发先至,但要让周缙手中大刀脱手,非绕到他身侧刺中他手腕不可,这如何来得及?又若这一剑力道不足,那大刀余势仍足让周通天丧命。静仇师太这一踌躇,青钢剑不由抖了一抖,竟不知刺向何处,只此刹那,那大刀已碰到周通天顶上银丝。
人的反应,往往愈是危急,愈是出自本能。情急之中,静仇师太也不及细想,青钢剑凝力挺出,刺入周统领后心。
周缙全身猛地一震,手中大刀也向一侧偏出,飞在四丈之外,插入一旁泥地之中,直没刀柄。
静仇师太浑身一颤,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堪堪站稳,口中道:“贫尼……贫尼……”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为了救周通天,竟会在他面前杀了他亲生儿子。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更不知如此做法是耶?非耶?
周通天定定望着深入泥地的大刀,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过了良久,才缓缓转身过来,端详着躺在血泊中的儿子,他闭着眼吸了口气,走将过去,蹲身抽出儿子背后青钢剑,轻轻拭去他嘴角鲜血,脸上充满温柔的慈爱,似乎他更喜爱儿子安安静静的样子,又似乎伤痛过甚,肝胆将崩。他将儿子尸首抱起来,缓缓回到青冥之中,但每走一步,都停顿好久,似乎全身再无一分力气。静仇师太叫道:“周长老……”麻木地跟在周通天身后,将到青冥阵营,青冥弟子将她团团围了起来。周通天道:“你们退下。”一弟子道:“是她杀了三师兄。”周通天望着怀中儿子,并不答话。静仇师太从地上拾起青钢剑递上前,说道:“周长老,我杀了你儿子,你杀了我报仇罢。”
周长老也不回头,缓缓道:“是周某管教无方,才让他在这些年犯下如此罪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虽如是说,但老年丧子之痛,何其伤绝哀绝,他看着儿子,几乎站立不稳,一旁弟子忙上前扶住,从他手中接过周缙尸首。周通天仰头望天,说道:“或许,这就是天数,师太门下有多少弟子的父母兄弟,是死在我这孩儿手中,师太,请回罢。”
静仇师太道:“贫尼见势危急,这才迫不得已出手,并没有想到为弟子报仇……”
周通天道:“师太误会了……”话到一半,缓缓闭上了眼。
第三十回山外青山7
青冥大弟子道:“师父让你走,快走!”静仇师太望着髭须皆白,双目空洞的周长老,只觉他一瞬之间老了十岁,甚至二十岁,说道:“贫尼报完仇,一定到青冥谢罪,长老要杀要剐,贫尼绝无怨言。”
忽听媚乙道长道:“姊姊,推口话谁都会说,你杀了人家的儿子,该当立即自刎谢罪才是。”她知静仇师太大仇未报,绝不会自刎,但见她此时心神不定,心想机不可失。
静仇师太转过头,怒道:“妖女,霄凰庵灭门之仇不报,我还不能死。”
媚乙道长见她由愧仄忽而转为大怒,手果然有些颤抖,双袖一挥,袖中渐渐聚起一团黑气,正是“黑毒五骨掌”。
两人怨大仇深,更无须多说,静仇师太轻呼一声,青钢剑直取媚乙道长咽喉,正是哀山劳舞剑法。媚乙道长双掌内阖,一个碗大的黑球随之拍出。静仇师太身形微斜,长剑在面门飞速画了一个大圈,“噗”的一声,毒球好像碰到一堵高墙般,在这个大圈前陡然而止,散裂破碎。
武林之中,剑法练至化境之后,以气御剑,剑随气动之法也不足为奇,但静仇师太凭青钢剑的剑气,竟能画空为实,绘气成墙,将对方的黑毒格挡在外,此等功力,若非人剑合一,内劲强劲至极,实无可能。三年之前静仇师太功力如何,群雄有目共睹,此时见她剑术如此精进,无不叹服。不少人想:“以剑法论,哀山劳舞剑法虽然精妙,但一定算不上绝顶之流,静仇师太却能将它练至如斯境界,如斯威力,可见天下功夫并无好坏之分,只看练得到不到家。”
两人师出同门,却是一僧一道,一个素衣青面,愁眉苦脸,青钢剑呜呜如哭,一个轻衫暴露,妖娆丰满,掌中黑球剧毒无比。
“阿唷!”一朱雀宫弟子左肩被乱飞的黑球击中,那黑球好像蚁群一般迅速向脖颈、胸口、手臂蔓延,他忙伸手去拍,谁知一拍之下,手掌肌肤如灼炭入肉一般剧痛,忍不住撕心裂肺大叫起来。
“黑毒不能碰,快退开。”群雄纷纷后退,朱雀宫弟子想要救同门,却不敢近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那弟子挣扎扭曲,一时却死不了,当真生不如死。
裘仁智怒从心起,指着武林盟大声道:“一个六亲不认要杀老子,一个修炼魔功欺师灭祖,这当真是名门正派,好名门的正派,好正派的名门。”
邱一丈道:“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静仇师太见朱雀宫弟子惨状,长剑接连疾攻,说道:“有什么本事就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媚乙道长盈盈笑道:“这可不能怪妹妹,刚才要不是你躲开,他就不会中掌。”呼呼三掌,三个黑球飞了过去,静仇师太画了三个圈,将黑毒截断。
武林盟和英雄盟都惧媚乙道长掌中黑毒,缓缓退至三丈之外。陆行云一面退一面问古钺聪道:“依你看,她们两个谁会胜出?”
古钺聪道:“两人路数一正一邪,功力却也旗鼓相当,一时半会难以分出高下。”
陆行云点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二人速战速决。”
古钺聪以目相询,陆行云道:“媚乙道长虽然恶贯满盈,但她对高进伦用情之深,实是尽矣至矣,只要我找高进伦应战,她一定会分心。”
古钺聪道:“静仇师太矢志要手刃仇人,你暗中相助于她,只怕有失磊落,她非但不会感激你,只怕还会怪责于你。”
陆行云笑道:“我报我的杀父之仇,她报她的灭门之恨,凭什么怪我?。”
古钺聪还想说什么,陆行云一脸不服道:“怎么,你把武林盟关起来炮轰火烧,就光明磊落?我不过略是小计对付媚乙道长,就没脸见人了?”时而睁大眼,时而向古钺聪做鬼脸。
古钺聪心忖:“看他模样,谁会知道他在敌人眼皮下三年,只为替父兄报仇。”说道:“你有几分把握胜过高进伦?”
陆行云道:“三年前,我和他的武功修为都是半斤八两,但这些年我们都没见过对方出手,有几分把握,实也不知。”
此时,媚乙道长手中黑球如雨点般横飞,静仇师太要自避不难,但她怕黑毒伤及旁人,无论对方打出多少,都全力化解,这样一来,双方仍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陆行云迈出一步,朗声道:“这样一个个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高进伦,来来来,我们来打两拳。”一个纵身到了他面前,伸手就去抓他衣领。
高进伦见他来得奇快,将欧阳龙儿推入武林盟,反手一掌拍出。陆行云这一抓本来就是虚招,但见对方这一掌有几分像“推云手”,又有几分像“罗汉掌”,却都不是,微微一怔,斜身避过。
高进伦道:“三年前,尊翁误入邪途,以至引发少林血案,哥哥劝你悬崖勒马,切莫重蹈覆辙。”
陆行云道:“你是说你杀我爹爹是千对万对,我爹爹是罪该万死了?”
陆行云道:“不管孰对孰错,也不管当年我是不是迫不得已,令尊他老人家毕竟也是我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这样做虽然救了大家,但这些年心中惶恐歉仄,有增无减,无日或安,以至于我明知你归附是假,随时可能图我性命,我也尽力容让着你,你这样处心积虑,委实让做哥哥的心寒。”口中不急不缓说着,手上却丝毫不慢。
他这几句声情并茂,大有悔意,群豪不少人忍不住点头。陆行云恨得牙齿奇痒,暗道:“随你怎么假仁假义,待我打败你,再让圆通和尚现身说出三年前的真相。”双掌一翻,双手环抱高进伦右手向一侧牵引,正是“朝阳手”的招式。
高进伦见他这一招又慢又轻,全无半分力道,一拳横贯而出,岂料手掌只和他衣袖轻轻一触,一股极强的力将他向前拖,这一拖却是极快极重。高进伦一个踉跄,幸得足下运劲点了一点,群豪总算没人看出来。
这一幕却没逃过媚乙道长双眸,只听她道:“哥哥……”只此微一分神,左臂中了一剑,登时鲜血直流。
高进伦见她中剑,大声疾呼:“媚乙!”呼呼四掌疾攻,想要靠近媚乙道长。陆行云不容他上前,当下还了三掌挡住他去路。
媚乙道长双掌毒球疾吐,也不看自己臂上伤口,只定定望着高进伦,说道:“哥哥,我不碍事,你不用管我。”
第三十回山外青山8
两人全不顾自己,只全心全意在对方身上,群雄见状,均忖:“都说两人是奸夫**,没想到非但不是如此,两人深情,竟是世间少有。”
只此一刹,高进伦已被逼得连退三步,他定了定神,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可不要怪当哥哥的了,拿是非剑来。”一件兵刃飞向高进伦,高进伦接在手中,“铮”地一声之间,三剑已经刺出。他第一招灵逸似天书坊的九文剑,但打法却有七分紫罗宫罗蒙刀的模样,三招都是既有剑法的轻灵,又有刀法的凌厉,剑法中有刀法,刀法中有棍术。陆行云大惊之下,只得闪身退开,这才看清,高进伦手中的是“非剑是”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刃。
陆行云暗道:“这是什么功夫?”
三年之中,打打杀杀从来都是周缙的事,江湖之中几乎没人见过高进伦出过手,陆行云虽然常在其侧,只见过他扇一手下耳光,也仅此一回而已。两人显然都有戒心,严防对方知道自己功夫。
高进伦不待陆行云有还手机会,右剑左拳齐出,接连疾攻。有时候明明是一记“金刚掌”打出,却有五行八卦掌之形,中途突然一变,又颇有六合掌之风。六合掌需求快求变,但他这一掌却是刚猛无俦,大有八虎拳之意。非止如此,他左手掌法、拳法、指法变幻,没一会功夫已打出三十余种不同门派的功夫,是非剑更是棍、剑、刀、戟不停变化,武林百家的功夫几乎都能在他身上寻到踪影。
群雄从未见过高进伦武功,此时都看得呆了,高进伦每使一招,大家立时叫出数种甚至十数种不同武功名称。有人想:“若说静仇师太是将一门功夫练至化境,高进伦则是将天下功夫贯通融会,每一招都是招中有招,一招之间陡然变出十招。”又有人想:“这三年来,高进伦藉武林盟主之便,委实尽窥天下武学奥秘。”也有人想:“天下功夫或刚或柔,或修内,或壮外,招式大相径庭,修炼之法更是有别天壤,就算将天下武功秘籍都给我,我也未必能吸收化解一二为己所用,高进伦习武天赋之高,可见一斑。”
媚乙道长见高进伦转守为攻,反败为胜,大大放心,双掌更是频频推出。“黑毒五骨掌”掌法并不繁复,但因每一掌都是毒球,几掌之内,就能交织成网,对方极难攻近。静仇师太一招“片光零羽”挡开两个毒球,又一招“飘萍浪迹”长驱直入,每一剑都快得异乎寻常又挥洒自如,却仍被媚乙道长格挡在半丈之外。
高进伦渐渐把陆行云逼到死角,说道:“太乙北斗武学博大精深,在陆守义手中,已每况愈下,大不如当年,不想到了你手里,更是让天下英雄失望。”是非剑棍棒刀剑合璧,剑尖嗤嗤有声,有一股内力发出,显是要将陆行云置于死地。
自高进伦是非剑攻出,陆行云非但没能反击一掌一拳,反而渐渐无路可退,眼见身后就是石壁,对方是非剑如影如幻,他只得胡乱拍出一掌,紧接一个虚晃,矮身反向钻出,这一招虽然略显狼狈,总算趁此罅隙勉强送出两掌。
“铮……”是非剑本来刺向陆行云右臂,谁知被他这胡乱一掌一震,向左斜下劈出。高进伦微微一惊,忙又连攻几招。陆行云猜不透对方招式,一面后退,一面以内力相抗。
转眼斗过二十余招,高进伦竟仍不能击中对方,他手中是非剑不是突然刺偏,就是拳掌刚递出,就被无形真气化解。只觉陆行云掌力似有似无,时强时弱,虚实不定,自己好像坠入无底的深潭,又好像对方是一座矗立的大山,。
高进伦使出一招“断魂刀”,这一招当中又套用“五郎棍”、“落英剑”,中途又忽而改成“岳家枪法”,虽然路数不同,匪夷所思,但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左手也连换七八路掌法。
但每一招都被陆行云似乎正大浑厚,又似乎绵软无力的掌力化解。
陆行云见他伤不到自己,渐渐信心大增,踉踉跄跄后退的脚步慢了下来。
媚乙道长和静仇师太已拆了近四百招,兀自未分胜负,她见高进伦久攻不下,额上汗珠越来越密,不由微微分神,如此一来,臂上、左颊各中一剑。
静仇师太看出她神不守舍,说道:“妖女,把本事都使出来。”
陆行云姿工渐渐放开来,招式也越来越飘洒自如,有如神助,斗到后来,高进伦只得将是非剑使得密不透风,护身自保。
陆行云瞧出高进伦的武功旁征博引,一开始确是捉摸不透,难以抵挡,但是他过于急功近利,一柄是非剑想融合十八般兵器,致使每一招看似风云变幻,让人头晕眼花,实则是驳杂不整,有时候甚至是一团乱麻。
看到这一点,陆行云反而一改猛打猛进之法,只以太极二十四式对敌,招式简单了,威力果然大增。
高进伦慢慢觉着好像坠入茫茫大海一般,那海浪刚开始尚还甚柔,谁知后来浪头一波高似一波,一波猛似一波,最后也不知是自己内力耗尽,还是对方掌力愈发沉猛,就算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沉浮全由不得自己。
突然间啪的一响,高进伦手中是非剑为陆行云掌中真气所断,折为数截。陆行云这一掌仍是长驱直入,直逼高进伦胸口而去。
“哥哥!”但听一声娇呼,一个身影闪落在高进伦身前,替他受了这一掌。
媚乙道长闷哼一声,徐徐委顿于地。
原来,媚乙道长目光片刻未离开高进伦,见他遇险,全顾不得静仇师太每一剑都能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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