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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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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一丈道:“放你奶奶个熊……”
“嗖”一声,一枚箭羽又从头顶疾射下来,玄悲道:“当心了!”大袖一拂,一名英豪帮弟子被卷开数尺,堪堪避过箭羽。
裘仁智拾起箭羽,说道:“这一回来真的了。”
群雄见状,才知为何高进伦三万兵马来此屡战屡败,刘雷傲手握重兵,也不敢贸然进攻通天府。
欧阳艳绝手一扬,群豪向后退开。待退出十余丈,欧阳艳绝道:“聪儿,将御贡文牒取出来。”高举文牒道:“我等确是奉皇上之命而来,你们若是不信,可派人来取御贡文牒。”
过得片刻,西面声音道:“大人有令,一切等天亮再说。”
周通天朗声道:“将军明鉴,此处左右高崖,进退维谷,我等若遭敌人夜袭,全都要葬身谷底。”说了半晌,也不闻有人答话。
群雄又是恼怒,又是无奈,谁也没料到会被通天府拒之门外。欧阳艳绝劝慰道:“正因通天府军纪严明,方能外御强敌,内守百姓,我们就在此暂歇一夜罢。”
柳少颖道:“教主,我等算定今日就能入府,随行所备干粮早上都吃完了,营帐等累赘也全扔掉了,大伙赶了一天的路,现在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一旦有异,怕是没力气应敌。”
西北风渐紧,英雄盟初时热汗淋漓,尚还无甚知觉,此时静立稍许,才觉劲风钻入衣袖,有如寒冰刺骨。欧阳艳绝道:“大伙先退至避风处。”群豪倒退半里,寻着一个勉强能避风的所在。
可风越来越大,太阳一落下去,寒气更陡然而至。没多久,除古钺聪、欧阳艳绝及几位内力深厚的掌门长老外,都冻得瑟瑟发抖。查干木一面搓手一面道:“他妈的,天还没黑就冷成这样,半夜怎么办?”周通天道:“大伙四处找一找,看看有无树枝干草生火。”群雄找了一阵,一无所获,巴图图道:“通天府常年严寒如冬,就算倒退数里,也找不到柴草,再则说了,找到柴草,如此大风也生不了火。”
邱一丈四处乱转,不经意望见身前马匹,说道:“我有办法了。”走到马匹肚腹之下,左手抓住马匹辔头,右掌一横,凝力五指,噗嗤一声插入那马肚腹之中。那马惨嘶未绝,已然毙命,腹下鲜血如奔。邱一丈双手支着马匹,在马腹下狂啖马血,待喝了十几口,说道:“弟子们,喝马血暖身。”西南总舵弟子闻此,先后有两名弟子矮身去吸血,其中一名刚喝得三口,被腥味所激,全呕了出来,其余宁愿冻死也不肯喝。
天色全暗下来,英雄盟饥寒交迫,有的缩在一处,藉以取暖,有的开始咒天骂地起来,霄凰庵有几名小尼被冻得在一旁隐隐抽泣。邱一丈道:“各位好汉,非是我西南总舵临阵退逃,只是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都要冻死在此,再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通天府还不开门,请恕西南总舵不奉陪了。”话音方落,忽觉着鼻梁之上一阵冰凉,扶手一抹,竟是一片雪花!群豪抬头看去,但见天穹之下,万点白光,正松松散散四下飘飞,劲风起处,雪花乱逐,残片鸂鶒,洒满整个天地。
邱一丈气得直跺脚,说道:“他妈的,一个时辰也久了。”
一嘴唇发青的小和尚道:“阿弥陀佛,七月飞雪,老天爷莫不存心将我们冻死在此。”这小和尚不过十六七岁,说起这话,当真是悲不自胜,群豪听在耳中不是滋味。
第二十五回通天大道11
邱一丈口中连说要走,但最终也没离开。英雄盟挨至后夜,非但没能入睡,腹中却愈发饥饿,里里外外有如千刀万剐一般。
约莫寅牌时分,忽听西面一人道:“大人开恩,拿去吃罢。”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巨石从天而降,落在了不远处,紧接着又落下第二块,第三块,一时间积雪之上已累累叠叠出现了十余巨石。
群豪中不乏有眼力极佳之人,只听一人大喊道:“是饼,是饼!”群豪一听吃食,顾不上前方有无埋伏,纷纷扑上前去,但见每块巨石果然都是热气腾腾的坚饼,每张饼足有百来斤重。群豪大手扯饼,大口吞食。此饼是通天府中兵卒的主食,乃是陈麦烂谷碾磨成粉,用雨水和成面摊在铁板上,以大火干烤而成,粗淡难咽,味同嚼蜡,但群豪吃在口中,却觉沃肺融心,实是上方之佳味,比山珍海味更胜一筹。
饭罢,身上寒冷之气大减。群雄正自说话,忽听得身后山谷中一阵咯吱咯吱踏雪之声由远而近,不一时已到近前。群雄立时惊动,邱一丈当先道:“来得好,爷爷正好练手暖身。”
玄悲道:“并无马蹄铁甲、大风吹旗之声,来人不过一人而已。”
不一时,果见一人在雪中疾驰而来,行到近处,众人才看清,此人乃是嗜血教中奴才。
柳少颖奇道:“香玲儿,你深夜来此,是为何事?”
香玲儿道:“启禀教主,将军,二护法,奴才有事禀报,还请移步说话。”
欧阳艳绝看了古钺聪一眼,拉起他手道:“聪儿,我们走。”
四人行到无人处,欧阳艳绝问道:“出了什么事?”
香玲儿道:“启禀教主,大护法,二护法,三护法说,有天大的喜讯。”
古钺聪、欧阳艳绝均是一愣,只见香玲儿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封书信来,古钺聪接在手中,一看之下,不禁欢喜得跳了起来:
“龙儿见囚于高,今为人质,寝食俱安,望毋忧。贵盟之苍霞诸人,皆高之爪牙;霄凰庵中,亦存妖道之人,然未确也。上陈二事与下所陈,皆不足紧要:吾近日探知,高与巴谋,一待英雄盟入府,即欲内外相应,合而攻之,然彼诡计如何,尚待查彻。风云际会、山雨欲来,请慎之重之。”
古钺聪看了两遍,手心早是热汗如潮。此时大雪如崩,寒风剔骨,古钺聪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快活。自客栈龙儿失踪至今,他心中石头总算落下。一时之间,古钺聪只觉拜月贡、八王爷、江山社稷、西域百姓,都不是如何为难之事。他双手抚着香玲儿双肩,颤声道:“香玲儿,多谢你赶来报此喜讯,天大的喜讯,多谢你。”想到龙儿还活着,眶中不自主涌出两行泪来。
香玲儿显不知心中内容,望着他道:“将军平日待奴才等恩重如山,奴才能效些微劳,高兴还来不及呢。”
古钺聪道:“你可知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香玲儿道:“是太乙北斗陆掌门陆行云。三护法怕奴才办事不牢,半途被人截获,特地抄誊了一遍,隐去了姓名。”古钺聪点点头,香玲儿又道:“大护法还让奴才告诉将军,信上还说了一事,一个姓何的姑娘和陆掌门在一起,一切安好。”古钺聪知他指的是哈玲珑,心忖:“看来,龙儿真的促成了此事。”
欧阳艳绝道:“这件事你办得很好,回教继续候信。”香玲儿听教主夸赞,欢喜得跪地连磕三个响头,上马踏雪而去。
古钺聪又将信函拿出来,借着火把光亮看了几遍,信上“寝食俱安,望毋忧”这七个字,实比千言万语更能动人。
欧阳艳绝道:“这个陆行云,原来这些年一直卧薪尝胆,哼。”
古钺聪听他语气甚是冷峻,说道:“陆掌门身在虎穴,为此信报,一定费了一番功夫。”
欧阳艳绝冷冷道:“此人武功如何?”
古钺聪道:“我与他数度蒙面,却从未交过手。”
欧阳艳绝道:“此人能在高进伦眼皮下藏身三年,须是何等谨慎持重,工于心计?若他武功也是这般深藏不露,我们要想办法早日除掉才是。”
古钺聪惊道:“教主何出此言?”
欧阳艳绝道:“当今武林盟主之位,除你而外,已无人争锋,突然杀出个太乙北斗掌门,不是什么好事。”
古钺聪闻此,心中惊骇,却不便当面反驳,忽想:“若真让陆掌门来做这个盟主,也算得子承父志,那是再好不过了。”沉吟片刻,又将信看了一遍,揣入怀中道:“教主,信上说英雄盟一旦入府,巴图图就会与高进伦里应外合,不知他们有何诡计?”
欧阳艳绝道:“我们天明就要入府,一夜之间要查明原委,恐怕不易。”
古钺聪心想:“龙儿被困云梦神谷,苍霞派乃高进伦所遣细作,这是何等机要之事,陆掌门信上却说‘此二事与下所陈,皆不足紧要’,可见高巴二人里应外合之事非同小可,切不可大意。”说道:“不如我先去一趟通天府,看看能探得什么。”
欧阳艳绝惊道:“你疯了么?我不许你去。”
古钺聪道:“英雄盟同去,自然容易被发现,此时大雪如泼,我一人前往,料来不会被人发觉。”
欧阳艳绝想了一想,说道:“此事须再从长计议。”转身走了。
三人回到英雄盟,见群豪均围在霄凰庵弟子四围,走近一看,三名小尼裹着僧衣,身形蜷在一处,一动不动,其余英豪围成一个圈为三人遮风挡雪。周通天道:“将军,如今才上半夜,若大雪不止,群雄只怕都要命丧于此了。”
古钺聪道:“众位不必担心,她们一会儿到了西天极乐世界就不冷了。”
群雄听到这话,欲怒无言。就在这时,忽闻通天府声音传来:“古将军是何人?”
古钺聪正思忖如何前往通天府,闻此立道:“是我,是我。”
那声音道:“大人有令,请古将军来通天府一叙,其他人等,不得向前半步,不听者格杀勿论。”
古钺聪大喜,忖道:“你不请我,我也要来了。”说道:“告诉你家大人,我这就来了。”转身对群豪道:“大伙且忍耐片刻,本大仙这就去劝服通天府开门。”群豪见他疯疯癫癫,多半成不了事,但想到他确是皇上钦点押贡将军,又不免心怀寄望,纷纷起身送行。
欧阳艳绝亲送古钺聪走出半里,说道:“聪儿,凡事当心。”
古钺聪道:“是郑守尉让我前去,不会有事,教主请回罢。一到通天府,我就让他们送来御寒之物。”转身踏雪而去。
第二十六回勇谋无双1
初雪如水,叶落留痕,但古钺聪过处,足下只留下极淡的脚印,转瞬又被大雪掩盖。一炷香时分,已奔至通天府城下。
城上护卫早看见古钺聪,一人道:“来者何人?”
古钺聪道:“在下古钺聪是也。”见通天府城门封锁,金城汤池,心神为之一振。
那人道:“可有御贡文牒?”
古钺聪道:“在此。”探手入怀,掏出文牒,也不折叠,轻轻向上抛送出去。那文牒乃是绫锦所织,质地轻柔细软,就算揉成团也难抛出半丈。古钺聪急于让通天府开门,这看似轻轻一抛,却是“追风掌”技法,出掌时以“动之则分”、“静之则合”的心诀,文牒借力打力,好像风筝一般,缓缓上升。城上守卫见文牒缓缓飘来,均是大奇。就在这时,忽闻一粗矿豪壮的声音道:“你就是古钺聪?”
古钺聪抬头看去,只见一身长九尺、豹头环眼的大汉立于城上,此人一身戎装,虽年近花甲,但是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云灰城间。古钺聪暗叹:“好雄壮的汉子!”肃敬之心油然而生,拱手道:“在下古钺聪,见过郑守尉。”
一守卫道:“大人,御贡文牒在此。”
郑守尉接过看了,说道:“你一武林中人,有何资格前来押贡?”
古钺聪道:“皇上圣命,不敢有违。”
郑守尉道:“你带了多少精锐前来?”
古钺聪道:“与在下同从京城而来的,并无一兵一卒。”
郑守尉道:“那四里之外都是些什么人?”
古钺聪道:“都是在下的江湖朋友。”
郑守尉重重“哼”了一声,说道:“拜月贡何等贵重,尔等几个江湖中人,也想让老夫开关放贡?”
古钺聪道:“想必大人也知道,欲图劫持拜月贡者,也是江湖中人。”
郑守尉道:“老夫怎知,你不是被他们挟持而来,或是你这御贡文牒,就是从他人手中偷抢而来?”
古钺聪道:“将军要如何才肯相信?”
郑守尉道:“那要看你有何理由让老夫相信。”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在下只求入城一叙,到时候将军若不肯放贡,在下绝不多留,立马率人撤离通天府。”
郑守尉朗声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服老夫。”话虽如此,却并无开门的意思。
古钺聪道:“多谢将军。”大袖响处,身形已在丈余之上。其时大雪纷飞,那城墙陡削笔立,滑不留足,众将士看在眼中,均想:“倒要看你如何上来。”忽听砰砰数声,众人眼前一花,古钺聪已稳稳站在城墙之上。
通天府城墙高过三丈,数十年中无人能犯,众将士见面前这个手无寸刃的少年,竟视高墙于无物,有的双目圆睁,有的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纷纷俯身去看,只见城墙花岗岩上留下几个不深不浅的足印,乃是古钺聪凭足力“筑”出来的阶梯。
郑守尉也忍不住赞道:“好功夫!看来这城墙还要加高。”
古钺聪道:“若非将军放行,在下绝然到不了城下,在下能登三丈城墙,十丈二十丈也是一般。”
郑守尉点点头,说道:“这里雪大,我们下去说,请。”身后两名大汉见将军与古钺聪一同下楼,也紧随而来,郑守尉大手一挥,说道:“你们都留在这里。”一名大汉道:“将军……”郑守尉道:“他既已上楼,若要为难我,你们挡得住么?”大步下城。
古钺聪拱拱手,放目眺看,只见城楼之上,千余士兵立于寒风之中,一队队的长矛手、弓箭手、盾牌手、刀斧手在八面金黄色大旗下严阵以待,东西城垛之上各站了两队彪形大汉,方才显是他们发现了英雄盟,并奉命射箭、抛饼。
古钺聪暗赞:“通天府将士真乃虎狼之师。难怪只千余人众,却无敢来犯者。”
两人走到军帐中,分次坐下,古钺聪微一环目,见房中三壁皆是各式大刀长枪,南壁上挂了一幅字画,上书:
风随落木萧萧下,浪卷黄沙滚滚来。
万里江山跃马过,千秋远嶂飞雪皑。
积血横滴三尺剑,铁戟劲透九重铠。
长啸一声且归去,流云高天却徘徊。
字迹粗豪,深遒苍劲,显是郑守尉亲笔所书。
古钺聪心忖:“这首诗豪情万丈,毕竟有思归之意,也难怪,郑守尉远离故里,在此一驻数十年,如今年近花甲,难免想念家乡。”
郑守尉道:“将军有什么话就说罢,现在外面大雪纷飞,你的人恐怕撑不了多久。”
古钺聪道:“将军现在虽在在下手中,但在下也在将军手中,将军若肯为他们送些御寒之物,感激不尽。”
郑守尉叫道:“李副将。”一大汉入来,郑守尉道:“派人给城外的人送两百条棉被。”
那李副将睁大眼望着古钺聪,说道:“将军,来人是敌是友尚不得知,我们已送了大饼……”
郑守尉道:“是敌人也不会为大饼棉被而来,去罢。”那李副将奉命去了。
古钺聪道:“多谢大人。”
郑守尉一扬手,说道:“老夫送出大饼棉被,并非就是信得过你们。”
古钺聪道:“达人是不相信在下,还是信不过与在下同来的英雄盟?”
郑守尉道:“都信不过。”看了古钺聪一眼,接道:“你既从京城而来,当该知道今年的拜月贡关乎江山社稷之安危,煌煌王朝之存亡。请恕老夫直言,别说是你,就是戚将军,哈将军亲至,老夫也信不过。”
古钺聪一愣,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无论谁来取贡,大人都不会放贡?”
郑守尉斩钉截铁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古钺聪心道:“他原来并没有放贡之意,这一点,倒与还富于民之计有不谋而合,异曲同工之妙。”说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郑守尉站起身,遥指西面道:“通天府西面就是鞑子的地盘,自先皇以来,鞑子时时侵扰近临百姓,轻则掠财劫粮,重则屠村,三十年前,先皇下令修筑通天府,并派老夫长驻此地,这三十年来,通天府将士与鞑虏血战无数,方保一方百姓安宁。老夫若是怕死,此地早被鞑子铁骑碾为平地。”火光之中,见得他黄白须发间杂,苍黄粗犷。
第二十六回智勇无双2
古钺聪道:“大人耿耿忠心,好生让人佩服。”说到这里,微微环顾营房,郑守尉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城中所有人都是老夫的生死兄弟。”
古钺聪道:“在下此次前来,并非是要押送拜月贡回京。”
郑守尉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古钺聪道:“正如大人所言,拜月贡关乎江山社稷之安危,煌煌王朝之存亡,皇上也深知,今次无论谁押送拜月贡,一旦出府,都是凶多吉少。”
郑守尉复又坐下来,问道:“那皇上派你来做什么?”
古钺聪一字一顿道:“还富于民。”
只四个字,郑守尉却听得虎目圆睁,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怔怔望着古钺聪,半晌才道:“如何还富于民?”
古钺聪接道:“英雄盟押送拜月贡出城,再想办法从中偷天换日,派人将拜月贡资财散发给西域百姓。”
郑守尉更是大惊,过了半晌,说道:“偷天换日,难,太难,且不说你如何换,我问你,你在哪里换?”
古钺聪道:“大人信不过英雄盟,在下也不敢尽信,所以必须让所有人亲眼见到拜月贡出城。”顿了一顿,接道:“嗜血教是唯一能动手脚的地方。”
郑守尉道:“嗜血教距此,有几天行程?”
古钺聪道:“快马两天,押贡而行,至少三天。”
郑守尉道:“你有什么把握保证这三天不出事?”
古钺聪道:“没有,不过变则通,不变则壅,拜月贡唯有散之于民,方是万全之策,无论在何处多留一天,就险过一天。”
郑守尉微一点头,问道:“这也是皇上圣谕?”
古钺聪道:“如此大事,在下不敢自作主张。”
郑守尉望着满屋兵器,说道:“皇上肯割弃拜月贡,实是百姓之福。这三个月来,老夫日思夜想,只是如何守住拜月贡,却怎么也没想到退一步就能天空海阔。”
古钺聪听他口气松动,心中大喜,说道:“圣命如天,还请大人放贡。”
郑守尉道:“将军,不瞒你说,皇上早料到微臣谁也信不过,老夫半月前就收到一道密旨,要微臣无论如何一定放心让你入城,连你的画像也送来了。”
古钺聪道:“但大人早已打定主意,无论我是敌是友,是朝堂中人还是江湖中人,都别想从这里取走拜月贡,要我独自来见,一则是探清敌友,二则是劝我尽快撤离。”
郑守尉道:“不错。”顿了一顿,又道:“将军,虽然老夫已知你并非刘雷傲的人,老夫也相信你忠于圣上,心系百姓,但英雄盟中有没有有细作,谁也说不准,请恕老夫仍不能让他们入府。”
古钺聪道:“大人所虑极是。”从怀中掏出香玲儿送来的密函,递给郑守尉,郑守尉看了,问道:“信上所说可属实?”
古钺聪道:“想来决然不假。”
郑守尉吸了口气,说道:“老夫先派人出城查探一番,再做定夺,不知你意下如何?”
古钺聪道:“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郑守尉道:“李副将,各派二十人从东西两条密道下山,仔细查探是否有敌军迹象,不得稍有差失。”李副将奉命去了。
郑守尉道:“古将军,走,我领你四处看看。”
两人从营房出来,风静雪霁,夜空已有数颗星星挂在穹庐之上。两人登上东面城楼,郑守尉指着一条蜿蜒的白练道:“他们在那里。”古钺聪远眺而去,但见星空之下,英雄盟犹如蚁群一般,围在一处取暖。郑守尉领古钺聪来到西面城楼,指着远方一大片胡杨林道:“看到了罢,通天府东西两面都只有一条险峻的小道通达此处,只要守住这两条路,就可保通天府绝无闪失。”古钺聪点点头,说道:“此地易守难攻,实天险也,不过,要是敌人内外勾联,截断两路,城中将士该如何补给?”郑守尉哈哈一笑,低声道:“不是还有两条密道么?”古钺聪道:“就是李副将下山探路的密道?”郑守尉点点头,说道:“两条密道其一通往东面狮子林,另一侧通往西面胡杨林,三十年中,鞑子和东面强匪共有十四次勾结,最长一次堵截达三个月之久,他们本想饿死我们,可做梦也没想到,三个月里我军将士士气依然高昂,毫无饥色。我们还凭此密道打了不少胜仗。”古钺聪奇道:“几十年里,难道敌人就从未发觉密道?”郑守尉道:“我们每次用完密道,就用沙土堵死出口,下次要用时,再重新挖掘出口,因每次出口都不相同,敌人起疑,却也查不出端倪。”古钺聪道:“原来如此。”两人步下城墙,商议如何将拜月贡万无一失运至嗜血教,计议半晌,均无良策。
郑守尉从古钺聪口中得知哈将军乃是被胁迫变节,如今仍为皇上效力,只待刘雷傲谋反突袭,又听英雄盟一路数战,均是大获全胜,忍不住连声大赞,大谈几十年来破敌之奇轶之事,两人十分投机,一来二去,均有相见恨晚之意。郑守尉道:“古兄弟,要是早认识你十年,那该多好。”古钺聪听他改口叫自己兄弟,笑道:“十年前,小弟不过才九岁。”两人哈哈大笑。
寅牌初时,李副将入营,禀道:“大人,将军,四处查探过了,并未发现敌踪。”
郑守尉道:“可探真切了?”
李副将道:“东西两条路上大雪如盖,并未发现人马践踏的痕迹。”
郑守尉道:“古兄弟,信上说,一待英雄盟入府,内应即会与城外敌人合而攻之,可见,敌人有何诡计,要在英雄盟入城后才知道。”顿了一顿,接道:“好在我们虽不知敌人诡计为何,却已知道细作是谁,也可以有所预备。”
古钺聪道:“不知大人有何妙计?”
郑守尉道:“这件事,还要偏劳你。”
古钺聪道:“大人尽管吩咐。”
郑守尉道:“老夫留在通天府,一来守城,二来迎接英雄盟。你和李副将各率精兵三百,分从西面、东面的密道潜出,以防有变。”两人领命。郑守尉当即着令两百士兵听命于古钺聪,两百士兵随李副将去了。
进入西面密道,十名士兵手掌火把,分散在队伍中,密道崎岖多折,仅可两人并行,古钺聪地形生疏,只能跟在一个姓王的参领身后。两炷香时分,众人已至密道尽头,方才李副将前往查探时,已将密道挖通,只见密道沿路有约莫半里路的新泥,密道口只以杂草铺盖好。
王参领道:“古将军,下令罢。”通天府军纪严明,人人视军令如山,又见大人与古钺聪称兄道弟,凡事均要得令而后行。
第二十六回智勇无双3
古钺聪道:“你们先等等。”伸手刨开杂草,一束白月光透了进来,他一个纵身,跃至一颗胡杨树上,见自己正处于一片密密层层的胡杨林西面,东面半空之中几盏火光若隐若现,便如寒星悬空,正是通天府城楼灯火。俯目四顾良久,但见白雪漫漫,唯胡杨耸峙,并无异样,这才飘落密道,说道:“大伙莫要出声,谨防中了埋伏。”
众士卒悄悄从密道爬出,依然用杂草掩好,王参领道:“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古钺聪道:“静观其变。”
众人爬出密道,隐伏雪地,严整如一,静若无人,古钺聪暗叹不已,心想:“英雄盟若个个如此,那该多好。”转念又想:“英雄盟若果然如此,那这武林还有什么趣味。”
众人等了约莫两个刻钟,忽见通天府东面半空出现一道火光,紧接便听得数声闷响从山谷中深处响起,霎时之间响彻整个通天府。巨响未止,又听得无数战马嘶鸣声,与凛冽西风此起彼伏,疾向通天府方向驰近。
众将士无不大惊,王参领几乎跳了起来,沉声道:“古将军,敌人从东面来了,我们赶快回城驰援罢。”
古钺聪道:“等等。”
耳闻马嘶声愈来愈近,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毫无异常,众士卒均是心痒难耐,一士兵道:“古将军,参领,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王参领望着古钺聪,古钺聪只是轻轻摆手,那士兵急道:“你们不回,我回!”古钺聪沉声道:“不要动!”话音方落,但见前方百丈处,雪地开始晃动,众士卒初时以为是东面巨响震荡之故,定睛一看,只见雪地中冒出无数个人头来,有的手持兵刃,有的抬着云梯,密密麻麻散在胡杨林中。
众人无不骇然,一士兵道:“好狡猾的狗东西,原来他们下雪前就已埋伏好,难怪方才李副将没发觉。”众人无不庆幸听了古将军之令。
王参领道:“古将军,此时正是攻其不备的时候,要不要从后突袭?”
古钺聪望了望眼前胡杨林,道:“各位兄弟,你们信不信我?”
王参领道:“大人让我等听从古将军之令,我等自当遵命。”对身后士兵道:“谁若再敢违令,一律军法处置。”
这时候,只闻通天府喧嚷之声遥遥传来,隐隐听得有人大喊:“敌人在东面,都去守东门,快守东门。”
没多久,镇守西门的将士纷纷消失在灯火之中,显是前往东北御敌去了。
众士兵纵然身经百战,见西门城防空虚,二敌人正迅速奔近,亦不免心如火燎,王参领也忍不住道:“古将军,还要等么?”
古钺聪道:“你数一数,敌人有多少?”
王参领微微一数,说道:“都是鞑子,少说也有一千人。”
古钺聪道:“我等就算背后突袭,也绝无胜算,不如继续埋伏,以逸待劳。”
王参领道:“可是城西的兄弟都撤走了,敌人抬着云梯,显是有备而来,一旦登上城楼,通天府就抢不回来了。”
话音方落,又见通天府城下透出一束亮光,那亮光愈变欲宽,竟是有人打开城门!
一士兵道:“不好,有内奸开城门。”众士兵再难按捺,纷纷拔出兵刃,欲要上前杀敌,古钺聪亦是脸色大变,过得片刻,说道:“众位弟兄,郑守尉镇守通天府三十年,从未出过差失,绝不会如此大意,将西门的人尽数调走。大伙不要慌。”
一士兵道:“城门都开了,怎么不慌。”对王参领道:“王大人,我通天府将士生死与共,不能见死不救,我只听你的。”其余士兵纷纷道:“我们都听你的。”
王参领望一眼古钺聪,说道:“都听古将军的。”饶是如此,也忍不住对古钺聪道:“古将军,难道你要我们就在这里干瞪眼看着通天府被敌人攻下?”
古钺聪放目远眺,见敌人已经逼近城门,说道:“大伙将树上积雪都摇落下来,我们慢慢撤到树林后面去。”
王参领睁大眼道:“我们不进攻,还要撤退?”
古钺聪道:“听我的就是。”
王参领望着古钺聪半晌,说道:“罢了,古将军说得对,我等不过两百人,背后袭击也无必胜把握。大伙听令,摇落树上积雪。”
众士兵虽然心急,好在还听王参领的,闻此一面后退,一面将积雪从树上摇落下来。
转眼之间,鞑子距通天府已只百丈,众将士却在远处摇落树上积雪,一个个跺脚捶胸,哀怨不断。忽然,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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