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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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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龙儿道:“你不肯掌嘴么?那我可要发火了。”

钟管家心想:“你发火又能怎样,一个婢女,难不成还要打人不成?”索性跪在聂贵妃面前,仰着头既不动手,也不答话。

欧阳龙儿走向古钺聪,淡淡道:“古少侠,我想好了,我和欢儿、灵儿就一道儿留下来不走了,从此以后,这英武殿上上下下都由我来管,你不会不答应罢?”

钟管家瞥了她一眼,又望望聂贵妃,显是绝不相信她主子会由她胡来,更不信古钺聪会答允,让这样一个毫不讲理的女婢来打理英武殿。

钟管家已年近花甲,古钺聪不忍让他颜面有失,说道:“你来住就是,何须费神打理?”

欧阳龙儿道:“你若愿意,我就给你个面子,在英武殿住下来了,你若不愿意,我走就是,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也休想找到我。”说着还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一下。

钟管家见她对古钺聪如此无礼,不由得又惊又气,忍不住道:“小丫头,你怎么给主子说话?”

欧阳龙儿道:“你给我住嘴!”见古钺聪欲言又止,面上颇是为难,又道:“我知道,这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住哪里,去哪里,是死是活你也不在意,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大喊几声现出原形。”说罢便作势要喊。

钟管家听她说什么现出原形,心忖:“难不成你是妖怪不成?”

古钺聪听到“都是我一厢情愿”,胸口犹如受了重重一击,又听她说要大喊,忙道:“你别喊,我答应你就是。”

钟管家大惊失色,哆哆嗦嗦道:“主子,英武殿中虽然都是男仆,但事无巨细,奴才等都还无微不至,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奴才日后必将竭心尽力,伺候主子,请主子收回成命。”

不待古钺聪答话,欧阳龙儿瞪了一眼钟管家,对聂贵妃道:“娘娘,奴婢一时心花怒放,想伺候古公子几日,请娘娘这就把我送给古公子罢。”

聂贵妃也是有心讨她喜欢,说道:“这丫头与我情同姐妹,日后你们见到她,要当见到本宫一般。”

钟管家听在耳中,只觉脑中轰轰作响。他在英武殿数十年,一生心血都全在殿中,早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便是死也打算死在这里,谁知如今凭面前这名婢女三言两语就夺了去,更绝望的是,非但主子满口答应,娘娘更声称与她“情同姐妹”,以后见到她就如见到娘娘一般。一瞬之间,他仿佛被掏空一般,想想一生经营,如今拱手他人,当真是生不如死。

欧阳龙儿道:“怎样,老管家,我发起火来还不赖罢?不过啊,我看你也一把大年纪了,就不辞退你了,这些菜都凉了,去,换新鲜的来。”

钟管家心如死灰,嘀咕道:“早知如此,莫说要我掌嘴,便是割了我舌头,也不敢顶撞你了。”用尽全力爬起来,和手下人收拾酒菜,怏怏退出。

众奴仆一离开,古钺聪将门掩上,望着龙儿道:“我正要去寻你,你来了就好了。”欧阳龙儿斜瞥一眼聂贵妃,掏出怀中绢帕,在古钺聪嘴角细心擦拭,柔声道:“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油。”聂贵妃面上微笑,望着烛火不转眼,说道:“皇上常来绯烟宫,龙儿留在我处多有不便,古公子是宫中新人,这英武殿比绯烟宫当周全些,这些日子,就让龙儿在这里住下罢,你们也有个照应。”

欧阳龙儿道:“不用娘娘交代,我迟早也是古大哥的人,我自会照顾好他。”

聂贵妃又道:“伶儿、可儿,你们要尽心伺候古公子。”欧阳龙儿道:“不用了,她们能做的事,我欧阳龙儿也能做,娘娘的人还是留着自己使唤罢,就算她们留在英武殿,我也会想法子轰出去。”

聂贵妃忍不住道:“龙儿妹妹……”

欧阳龙儿道:“娘娘若还当我是姐妹,就不要让我看到她们,就想到你。”

聂贵妃怔怔站着,似乎想叹一口气,最后道:“那也好。”

古钺聪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一句话也不敢搭,见两人不说了,才道:“龙儿,我们刚来英武殿,你日后要收敛一些才是。”

欧阳龙儿点点头,说道:“我都听你的。”

第十四回英武殿中6

聂贵妃看了看四围,说道:“古公子,宫中尔虞我诈,不输江湖,眼下只有我们几个,才真真信得过,那些不明底细的人,千万要慎之又慎。”

古钺聪听她话里有话,隐隐吃了一惊:“她莫非知道西厢房藏有人?”

聂贵妃看他一眼,说道:“方才桌上放着两个酒杯,两双筷子,不知谁来拜访过古公子?”

古钺聪舒了口气,说道:“回娘娘……”一语未毕,忽听门外钟管家慌慌张张道:“回娘娘,主子……女管家,刘公公殿外求见。”他不知欧阳龙儿姓甚名谁,只好叫她女管家。

三人均是大惊,聂贵妃道:“他怎么也来了?龙儿妹妹,你不能现身,快出去。”

古钺聪耳闻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说道:“来不及了。”望着厅中木箱,暗道:“天豪兄,对不住了。”指了指木箱,让欧阳龙儿也藏起来。

欧阳龙儿也不多说,走向箱子,打开箱门,翻身爬了进去。

古钺聪对钟管家道:“快请!”话音方落,已听一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自外传来:“老奴深夜造访仙邸,搅扰古少侠清修了。”一人一面作揖,一面走了进来。

古钺聪见面前这人身形瘦削,眼眶凹陷,慈眉顺目,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乍一看与宫中寻常公公无异,心忖:“若非皇上亲口说来,谁能料到此人权倾朝野,竟欲图谋反。”说道:“刘公公驾到,草民有失远迎,忘乞恕罪。”还了一礼。

刘雷傲一见聂贵妃也在厅中,四下微一扫视,跪地道:“老奴不知娘娘深夜还在此,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聂贵妃微一点头,说道:“公公不必多礼,快请起。”

三人分坐下,古钺聪道:“不知公公深夜造访,有何吩咐?”

刘雷傲道:“万万不敢,古少侠年纪轻轻,已然干下不少大事,三年前杀掉太乙北斗掌门陆守义,从此隐世而居,谁知一出江湖,就击溃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八大门派,还一举捣毁叛贼孙尚商藏污纳垢之所白知府,老奴仰慕已久,今日得知古少侠在宫中大败老奴手下四名奴才,六王爷和娘娘都已来贺,特来拜会。”

古钺聪吃惊不小:“此人非但对江湖中事了若指掌,这里来过什么人竟一个也逃不过他耳目。”又想:“不知陆行云送来的女子,他是否已知晓?”说道:“草民出手不知轻重,打伤公公手下,改日定登门谢罪。”

刘雷傲道:“那四个没用的东西,提他做什么?”顿了一顿,又道:“老奴此来,一是久仰古少侠大名,二来实有要事相求。”

古钺聪心下暗暗吃惊:“他求我,那是什么事?”说道:“不敢。”

刘雷傲道:“白知府的好事是古少侠干下的,反贼孙尚商以拜月贡为名,勾结地方官府为非作歹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

古钺聪心忖:“你倒说得堂而皇之。”说道:“只是略有耳闻。”

刘雷傲道:“有人说八王爷孙尚商畜有异心,祸乱朝政,大逆不道,不知此事你怎么看?”

古钺聪道:“草民一介武夫,不敢妄言。”

刘雷傲接道:“很好,今天,二十四位朝中大臣会议,都认定孙尚商共有三十六项大罪,按本朝律例,其妻女和本人都当凌迟处死,其余家眷凡一百二十七人,余党白苗凤、黑万通等总共七十三人,也该斩立决,还有涉嫌之人,均应即刻追捕,处以重惩,并要布罪天下,不必等到秋后再行处斩。”

古钺聪一听要即刻处斩八王爷,心下大骇。聂贵妃道:“皇上不是已下旨要秋后处斩么?”

刘雷傲道:“群臣都认为孙尚商罪恶滔天,又是暴富之户,家中钱财颇为殷实,一旦怀有异心,为祸非浅,如果不立即斩杀,只怕后悔莫及。”

古钺聪望着刘雷傲,暗道:“朝中大臣只怕都是按你的意思说话,八王爷的罪名,也是你强加的,要何时处斩,竟也要你说了算。”想到此,心下登时忿忿。

刘雷傲见两人不说话,又道:“幸得老奴千请万求,皇上才答应待拜月贡运送回京之后,再依贪污数额论罪。”

聂贵妃道:“公公有心了。”

古钺聪想:“定是你暗中唆使群臣联名求皇上对八王爷一家立即处斩,自己又假情假意替八王爷求情,以此掩盖谋反用心。”

刘雷傲道:“老奴不过宫中一奴才,本不该越权逾职参与朝中政事,但我们做奴才的,哪个不白天盼了晚上盼,晚上盼了做梦也盼,只祈皇上江山永固,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奴这样做,也是希望皇上凡事都能秉公处置。”

古钺聪道:“不知公公有什么吩咐?”

刘公公“啊呀”一声怪叫,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着说着,竟差点将正事给忘了,是这样,孙尚商入狱之后,他手中颇有几件大事都落派到老奴身上,老奴一行将就木之人,实在力不从心,今日得知古少侠入宫,特来相求。”

古钺聪一愣,问道:“公公请讲。”

刘雷傲道:“拜月贡每逢中秋节前夕便要运往京城,想必古少侠也有所耳闻?”

古钺聪一惊,说道:“草民生于斯,长于斯,自然听说过。”

刘雷傲道:“眼下已是六月,虽说孙尚商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是罪恶滔天,但各地纳贡自来就是彰显皇上威及八荒,皇恩浩荡之大事,是哪一年也不少的,今年的拜月贡也还是要运往京城,献给皇上的。老奴知古少侠武功高强,武林威望极高,今日来此,是想请古少侠替老奴,也就是替皇上送一送这趟贡物。”

饶是古钺聪如何持重,闻此亦忍不住睁大眼,心中无数个疑问:“皇上亲口说过,刘雷傲欲劫持拜月贡资财充当军饷,他何以竟会让我押贡?难道他也想拉拢我?还是另有阴谋?”不及多想,也无心过问他“替老奴,也就是替皇上”的含义,问道:“公公要草民押送拜月贡?”

第十四回英武殿中7

刘雷傲道:“眼下已是六月,虽说孙尚商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是罪恶滔天,但各地纳贡自来就是彰显皇上威及八荒,皇恩浩荡之大事,是哪一年也不少的,今年的拜月贡也还是要运往京城,献给皇上的。老奴知古少侠武功高强,武林威望极高,今日来此,是想请古少侠替老奴,也就是替皇上送一送这趟贡物。”

饶是古钺聪如何持重,闻此亦忍不住睁大眼,心中无数个疑问:“皇上亲口说过,刘雷傲欲劫持拜月贡资财充当军饷,他何以竟会让我押贡?难道他也想拉拢我?还是另有阴谋?”不及多想,也无心过问他“替老奴,也就是替皇上”的含义,问道:“公公要草民押送拜月贡?”

刘公公道:“老奴思来想去,能在江湖和朝堂中呼风唤雨的,只有古少侠您。”

古钺聪道:“公公过奖了。”兹事体大,他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聂贵妃道:“本宫一路所见,这西北之地甚不太平,这趟镖只怕不好押。”

刘公公道:“所以,老奴才请古少侠亲自出马,一则古少侠是西北人士,对西北风土了然于胸,二则古少侠神功盖世,武林威望极高,此行必定马到功成。”

古钺聪只忖:“此事还是先请示皇上为是。”说道:“公公可允草民稍作考虑?”

刘雷傲道:“当然,不过,现下已是六月出头了,不知古少侠可否明日就给老奴答复。”

古钺聪心想:“明日足可请示皇上了。”说道:“好。”

刘雷傲又着实交代了几句,站起身道:“老奴今晚来,只是给古少侠说说这事,让你有个准备,至于文书和相关事宜,老奴会派人亲自送来,娘娘,古少侠,天色不早了,老奴要去伺候皇上了,若没其它事,老奴便不叨扰了。”

古钺聪道:“我送公公一程。”

刘公公一边退出一边说道:“不用了,老奴八岁入宫,算算已有四十三年了,宫中哪条道有老奴不熟的,宫中来人有谁是老奴不知道的。古少侠留步,老奴告辞。”

古钺聪不答话,仍将刘雷傲送到门口。

刘雷傲一走,古钺聪回到大厅,问道:“娘娘,方才刘雷傲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贵妃道:“此人老奸巨猾,说话模棱两可,暗含玄机,幸好你没上他的当。”

古钺聪道:“你是说,他并不知我和龙儿早就入宫的事?”

聂贵妃道:“他若知道,早派人来抓了。”

“哎唷,我知错了,你狠狠地打我吧,我再也不求饶了。”忽听朱天豪几声有气无力的哀求,紧接便见他蓬头散发从箱中被拖了出来。聂贵妃一见朱天豪,着实吃了一惊,望着古钺聪,古钺聪道:“娘娘方才问是谁造访,现在知道了。”

朱天豪双颊青一块红一块,鼻梁高高肿起,额上的淤青已经扩散开来,使整个额头都变成了绛紫色,乍一看去活像猴屁股。他双臂紧抱,不住摩挲臂上皮肤,原来双臂也被打青了。欧阳龙儿道:“我要掐你左边胳膊,伸出来。”朱天豪虽然恐惧万分,居然乖乖伸出来,欧阳龙儿道:“我掐三下,你若不叫出来,我就不打了。”朱天豪一手挡住面颊,一手惊恐万分伸出去,说道:“我不叫,我一定忍住。”

古钺聪见朱天豪身上虽都是皮肉之痛,但伤势着实不轻,说道:“你别再打他了。”欧阳龙儿道:“你不用管,他既敢逃走,早该料到有今日。”

朱天豪狼狈一笑,说道:“贤弟,我们这是老规矩了,这一回没有上刑具,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古钺聪对欧阳龙儿道:“方才刘雷傲过来,他忍痛不出声,也是怕你被发觉,他如此待你,你不说言谢,反而把他打成这样?”

欧阳龙儿道:“我是替水月妹妹收拾他。”作势要掐他的手却松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太监声音传入来:“皇上驾到!”

屋中众人又是一惊,欧阳龙儿道:“我先躲起来。”打开柜门躲了进去。

朱天豪摸了摸双颊,咬咬牙道:“我也躲起来。”

聂贵妃忙道:“天豪,你还是和我们一道儿见见皇上罢。”

朱天豪微微一怔,立知房内只有古钺聪和聂贵妃两人,多有不便,只好硬着头皮站着。

“古爱卿,还住得习惯么?”皇上一进门就见到聂贵妃和朱天豪也在,问道:“怎么,你们两个也在?”

聂贵妃道:“回皇上话,臣妾得知英武殿中无一女仆,担心古公子起居不便,这不,带两名小丫鬟过来伺候。”

朱天豪道:“微臣得知古贤弟入京,特来聚一聚。”

皇帝问朱天豪道:“你们也早就认识?你的脸怎么了?”

朱天豪当下将前往贺兰游玩遇到古钺聪,两人一见如故之事大致说了,至于途中遇欧阳龙儿、至扬州狎客荒嬉,将少女藏入英武殿诸事自然只字不提,贺兰游玩一事,到了口中也说成奉父命办差,脸上的伤,是在办差途中被抢匪打的。

皇帝道:“如此说来,朕该赏你了?”

朱天豪忙道:“臣替父出使贺兰,不敢求赏。”皇帝点点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身锦袍是新的罢?”

朱天豪一愣,说道:“皇上明察秋毫。”

皇帝道:“这锦袍乃是扬州特产,你从贺兰回来,怎会身穿全新的扬州锦袍?朕看原因只有一个,就算你小子到过贺兰,也到扬州去嘻玩了一趟。”

朱天豪见皇上一语道破自己行踪,慌忙跪地道:“皇上英明,臣确是去过贺兰的,不然也不会结识古贤弟。”

皇帝道:“这个朕自然知道,天豪,你有什么花花肠子,朕岂会有所不知?”

朱天豪应了一声,不敢再说,皇帝接着对古钺聪道:“古爱卿,刘雷傲来找过你了?”

古钺聪听他改口叫自己古爱卿,点头道:“刘公公还要草民替他办一件事,草民正想请皇上圣裁。”

皇帝道:“他要你押送拜月贡?”

古钺聪一怔,说道:“是。”

皇帝道:“你答应他了?”

古钺聪道:“草民不敢擅作主张。”

皇帝道:“今天下午,刘雷傲来见朕,要朕下旨答应让你押送拜月贡。”说着有意一顿,继续道:“朕已答应他,只要他能说服你,朕明儿个就下旨。”

第十四回英武殿中8

古钺聪道:“皇上,拜月贡事关重大,非但牵涉十八大门派、八王爷一家,更……草民只怕草民有负圣望。”

皇帝道:“你可知朕为何想也不想就答应?”

古钺聪道:“草民不知。”

皇帝道:“不管是他的人还是朕的人押送,对方都一定会来抢。拜月贡在我们手中,赢面总会大一些。”

古钺聪道:“皇上英明。”顿了一顿,又道:“但草民不明白,既然拜月贡在谁手上,谁的赢面就大一些,刘雷傲为何会将此事交给草民?”

皇帝:“你表面上干了几件大事,可这些年避世而居,在江湖中终究是个无名小辈,他见朕器重于你,而你必不能成气候,这才顺水推舟,卖给我朕一个脸面,如此也好掩盖他的豺狼之心。”

古钺聪又问道:“刘雷傲西北爪牙极众,他大可此时就派人强抢,却为何要等到拜月贡到了半途才动手?”

皇帝道:“拜月贡每年都从西北通天府运出,通天府易守难攻,由朕的爱将郑守尉把守,数十年来从无闪失,刘雷傲想要这笔银子,只能等拜月贡出府方有胜算。也好在刘雷傲这狗东西粮草尚未齐备,现在还没和朕撕破脸,不敢逼朕提前下旨。”

古钺聪沉吟片刻,说道:“草民斗胆,请问一事。”

皇帝道:“你说。”

古钺聪道:“草民近日耳中听闻,都说戚将军和哈将军戎马半生,对皇上素来忠心,他们突然变节,不知当中有何因故?”

皇帝闻此,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这两件事,宫中这些奴才明里不敢说,暗地里却早也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你入宫才半日,也已经知道了。”顿了一顿,接道:“这当中因故,朕又何尝不想知道,朕已派人暗查过,可至今一无所获。”

古钺聪道:“若能查出个中委曲,或能让两位将军迷途知返也未可知。”

皇帝点点头,说道:“这宫中的事,你初来乍到,就不要过问了,朕只问你,你可愿意替朕押送此贡?”

古钺聪知此事干系极大,想了良久,说道:“皇上有旨,草民自是万死不辞,只是……怕有负圣恩。”

皇帝道:“朕既委你如此重任,自是信得过你,朕也说了,还有欧阳艳绝这个老东西嘛。”

古钺聪心想:“说到底,嗜血教也不过江湖一派,教主手下不过千来人而已,但听皇上口气,他对教主竟极为倚重,似乎此等关乎江山社稷大事非他不可,这却是为何?”

正自迟疑,皇帝突然起身,说道:“古钺聪听朕口谕。”

古钺聪道:“草民在。”

皇帝道:“朕现封你三品御贡使司一职,命尔八月节之前将拜月贡完完整整押送回京,不得有误。”

古钺聪见皇上竟逼他押贡,惊骇之余,知君命难违,只得道:“草民遵旨。”

皇上哈哈一笑,似乎舒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子,敬酒不吃非吃罚酒。朕告诉你,拜月贡关乎敦煌以西、哈萨克以南百万黎民苍生,你办好此事,朕重重有赏,但如果有所差池,朕要以军法论处。”

古钺聪心道:“拜月贡干系重大,一旦有所差池,岂区区一死能挽回。”说道:“草民还有一事相求。”皇帝道:“还给我谈条件,什么事?”古钺聪道:“拜月贡回京之前,请皇上保八王爷一家周全。”

皇帝“哼”一声,说道:“你三番五次旁敲侧击给他求情,这是什么缘故?”微微一顿,忽道:“你和那丫头不会也早就相识了罢?”眼色忽而严厉起来。

古钺聪一怔,心想答“是”皇上必然逼问龙儿下落,答“不是”便是欺君之罪,一时间不敢应声。聂贵妃柔声道:“皇上,你这么一说,臣妾忽而有了个主意,古公子和龙儿这丫头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待我们找到龙儿妹子,古公子又顺利押贡回京,皇上何不赐婚他们?”

古钺聪暗道:“聂贵妃好生机智。”说道:“多谢娘娘美意,姻缘的事,终究还是讲个缘字,况草民一介武夫,岂敢高附凤翼。”

皇帝闻此,看了看两人,哈哈一笑,对聂贵妃道:“爱妃,朕今日有些乏了,明晚再到绯烟宫陪你。”

聂贵妃躬了躬身,道:“臣妾随时恭候皇上。”

皇上大步出去,说道:“小顺子,回养心殿。”

皇上一走,众人均舒了口气。欧阳龙儿重又从柜中翻爬出来,端起桌上茶水大喝,说道:“走了太监又来皇上,可渴死我啦。”

四人分坐下,将押贡之事从头到尾详议了一遍,均觉箭已在弦,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将拜月贡周全押送回京,但敌强我弱,一时间要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却也不易。又商量一阵,大家渐渐提及打探戚将军和哈将军变节之事,聂贵妃道:“戚将军已告老还乡,他的兵马都已在刘雷傲手中,哈将军驻守在京城以西四十里处,但四围都有重兵把守,别说绝难进入,就算见到哈将军,他也未必会说什么。”

古钺聪道:“那如何是好?”

朱天豪道:“我以为,不如从刘雷傲查起,这厮虽然图谋不轨,但终究不会武功,也只是太监总管,以古贤弟武功,进出敬事房还不容易。”

众人均觉有理,古钺聪道:“不知敬事房在宫中何处?”

欧阳龙儿道:“我知道,我带你去就是。”

古钺聪道:“京城内外都在通缉你,你不能去。”

欧阳龙儿道:“我就要去,从今往后,你吃饭,我也吃饭,你睡觉,我便看着你睡觉,你去茅厕,我就在外面等着你,总之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你别想再做坏事。”

古钺聪听得面上火辣辣的。聂贵妃也低头不语,过了片刻,才道:“你们一定要亥以后去。”

古钺聪问道:“何以是亥时以后?”

聂贵妃道:“刘雷傲一到亥时,必会下榻。”

古钺聪奇道:“这是为何?”

朱天豪道:“三年前,刘公公突然患上一种怪病,每到亥时,必要回敬事房就寝,雷打不动,宫中上下都知道。”

古钺聪更是惊奇,说道:“倘若皇上召见,他也不起身觐见么?”

朱天豪道:“宫中平日也没什么大事,再又说来,除了我朱天豪精力过人,谁到亥时还不睡觉?自刘公公患了病,一到亥时,大小事务便都交由内侍太监首领令狐天宇打点。”

欧阳龙儿道:“古大哥,我们即日就要启程离京,不如今晚就去罢?”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好。”

欧阳龙儿一想到要夜探敬事房,登时毫无睡意,高声道:“钟管家,给我进来!”

不一时,钟管家颤颤巍巍立于门口,问道:“女管家有什么事?”

第十四回英武殿中9

欧阳龙儿道:“什么女管家,从此以后英武殿就我一个主人,你速去为大人备套衣服,要小一点儿的。”钟管家似乎也想通了,闻此如聆圣令,说道:“是。”方才转身,又问道:“不知小一点是小多少?”欧阳龙儿道:“就像我这么大的。”众人均会意,她是要女扮男装。不一时,钟管家抱来一套青色长袍,正要退下,古钺聪道:“天豪兄,府上的事,还要偏劳你。”说着向朱天豪递了个眼色。欧阳龙儿问道:“不是有钟管家么,你让他留在这里干什么?”朱天豪知古钺聪所指是西厢房女子至今还粒米未进,笑道:“贤弟放心,要是有要人前来拜谒,我应付得来。”

交代已毕,聂贵妃起身回宫,欧阳龙儿更衣换妆,好容易挨到亥时,忙将正打盹古钺聪唤醒,两人从英武殿后门出来,直奔敬事房。

夜色迷蒙,热潮已退,两人几经折绕,行不久,欧阳龙儿突然紧了紧古钺聪手,低声道:“你瞧这一路有什么蹊跷?”其时星月无光,灯火晦暗,皇宫中门户极多,大都千屋一面,栏干亭榭相差无几,古钺聪又初履此地,问道:“有什么蹊跷?”欧阳龙儿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总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古钺聪道:“我们小心些就是了,还有多远?”欧阳龙儿用手指了指身前房屋,说道:“这里就是了。”古钺聪见面前房舍冷冷清清,门外只有两名打瞌睡的小太监看守,门匾上果然书有“敬事房”三个字,若非细看,很难发觉,说道:“真没想到这个刘雷傲如此简朴。”欧阳龙儿道:“这死太监自来在宦官中独树一格,宫内上下尽人皆知,就是这样,先皇才格外信任器重他,以致大权慢慢落到他手中。”古钺聪点点头,拉起欧阳龙儿,避过门外两名小太监,斜身钻入院外花丛中,一跃而上,折向敬事房后,在回廊暗处伏好,隔着窗纸向屋内探视。只见屋内灯烛未灭,刘雷傲似是还未睡下。欧阳龙儿低声道:“这样什么也看不到。”说着伸手就要戳窗纸,古钺聪道:“再等等。”过了良久,仍不闻动静,这才伸出食指,粘了唾沫,轻轻在窗纸上一按,顺着微光踅探屋内情状。

欧阳龙儿忍不住好奇,也伸出手指来戳,哪知一戳之下用力过大,“噗”的一声捅出个拳头大小的洞来。欧阳龙儿吃了一惊,慌忙缩回手来,一脸无辜等古钺聪训斥,却见他仍是盯着屋内看,便也透过拳头大小的洞口向内张望。

房内床椅相对,枕衾雅洁,陈设极是精简,四方桌上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左侧一陈旧衣柜,左侧壁上挂了一幅刺绣花图,刺工甚是精致。床上,背着烛光侧卧着一个身材矮小之人,那人穿着粉红帕腹,分明是个女子,却哪有刘公公踪影?

欧阳龙儿初时不觉,见到屋内景致,猛力一拉古钺聪,说道:“还看还看,我还在这里呢。”

古钺聪沉声道:“你不觉着奇怪么?”

欧阳龙儿看他一本正经,说道:“什么奇怪?”古钺聪道:“敬事房乃是太监住所,这宫女怎会住这里?”欧阳龙儿皱了皱眉,说道:“莫非,这死太监有恋物之癖?”古钺聪问道:“什么是恋物之癖?”欧阳龙儿道:“就是男人喜欢女人的物什,女人喜欢男人物什。”古钺聪复又探头张望,只见床上那人右臂微微一展,就要翻身,慌忙缩回头来,过了良久,才悄悄隔窗偷视,这下总算能看见房内之人的面孔,但见那宫女约莫三十四五岁,容貌甚是清丽,却绝不是刘雷傲。

古钺聪道:“你莫不是带错了路?”

欧阳龙儿四下看了看,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就在这时候,猛听得一声高喝:“来人啊,刺客回来啦,刺客又来了!”

两人均是大惊,欧阳龙儿道:“被发觉了,怎么办?”古钺聪伸手捂住她嘴,携她隐入花丛,顺着灌木隙孔向外望去,只见眼前灯火涌动,远处八名太监擎着风灯络绎赶来,身后跟了十数名手持长枪的精壮太监,众人身后还有六名提着木桶的小太监。众太监来得甚快,六名小太监因手提木桶,却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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