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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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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说完,李凌风在桌上猛地一拍,怒道:“你个臭婆娘,说了半日,原是想要六弟背黑锅,此事提也休提。”想到她欲构陷六弟,眼中厉光一闪,喝问道:“臭婆娘,你到底是谁?”
第四回内外纷争2
凤仙儿不料他会如此动怒,着实被吓了一跳,她瞪着李凌风,眼眶渐渐红了,嘟起嘴道:“你干么对我发那么大火,我帮你想主意救你性命,你却这般待我。”话还没说完,早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李凌风望着她一双盈盈如水的妙目,忍不住又移到柔润欲滴的樱唇上。喉头一动,一腔怒火硬生生吞入肚腹,心道:“这娘们爱财如命,无情无义,可身子着实受用。”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无论如何我绝不能出卖六弟。”
凤仙儿见他神色,拍拍手道:“命是你的,随你好了。”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喧阗之声由远而近。李凌风、凤仙儿抬头望去,只见一拨武林豪客自客栈门外源源涌入,霎时间已将客栈挤满。这拨人进得客栈,不是垂头丧气,就是捶胸顿足大骂不止。
李凌风和凤仙儿对幽冥谷一役毫不知。但见客栈中人服色各异,十分狼狈,有的一人独坐,有的十余人挤在一张桌前,显然不是同一门派。两人互望一眼,不知这帮人来头,不敢多生事端,李凌风端起酒碗一口气将三碗女儿红喝个底朝天,正举箸夹菜,忽见左首桌上一汉子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摔,说道:“幸好老子跑得快,不然早被炸成齑粉,尸骨也成了焦炭,哪还能在此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哈哈哈。”桌旁其余人纷纷端碗,说道:“来来来,咱天狗帮大难不死,干了。”又听门口一桌一汉子大声道:“大哥,幽冥谷乃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那雷少安就算有通天本事,拜月贡也绝无可能不翼而飞,依小弟之见,不妨再派人在幽冥谷东面设伏,拜月贡来则来了,不来再打道回府也不迟。”同桌一胖汉子道:“八弟,我们比龙虎镖局如何?”那人道:“自然不及。”那胖汉子:“雷少安虽不足为碍,但白苗凤却诡计多端,王镖头何等谨慎,最后也落得个死无全尸。正所谓千防万防小人难防,白苗凤这等小人,我们情愿断了这条财路,也断断莫要招惹。”
李凌风、凤仙儿听到“白苗凤”三个字,均是一惊,忖道:“这个白苗凤昨晚才在落马道买了古钺聪,如何一转眼,又和这干人结了梁子?”
凤仙儿细细打量众人,见坐中不是落魄穷酸,就是脑满肠肥,登时没了胃口,说道:“不吃了,走罢,”站起身来,正要迈步,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李凌风身后,面对自己坐着一白衣男子,那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年纪,面如玉雕,风姿萧肃,虽是清瘦了些,但爽朗清举,天质自然,虽是坐着,却能料想到他八尺魁伟身长,和客栈中众汉子相比,端的恍若天神临凡。凤仙儿这一看,一颗心登时砰砰乱跳,面颊之上亦犹如火烧。
李凌风见凤仙儿起身,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伸衣袖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往地上吐了口浓痰,说道:“走罢。”他这一起身,自然挡在凤仙儿和白衣男子当中。凤仙儿咬牙切齿道:“坐下,老娘还没吃饱。”
李凌风一脸迷惑,但他对美人向来趋奉唯谨,也没多想,依言坐下。
那男子觉出有人看他,抬起头来,冲着凤仙儿微微一笑。这一笑,凤仙儿更心如虫挠,低下了头。她这一回虽没抛眉眼,但面由心生,心旌之摇荡已显露无疑。那男子右手一把铁质百折扇轻轻扇动,愈显翩翩风度,说道:“这位小娘子,可蒙赏脸共饮一杯?”凤仙儿情不自禁道:“好……当然好。”
李凌风突然听她和身后男子说话,先是一愣,回过头来,见到那白衣男子,恍然大悟,暗骂道:“这婊子要我坐下,原是挡住她勾搭男人。”想到此,登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小子,你敢调戏我老婆?”不待那人答话,凤仙儿道:“谁是你老婆!”低声道:“这儿没你事了,还不快滚!”早飘到那男子桌前坐下。
美人儿竟从李凌风眼皮子底下被人勾走,这当真比杀了他还要难过,李凌风大喝一声,一脚踢飞身后木凳,骂道:“兀那小儿,滚出去!”
那男子面上仍挂着微笑,手中酒杯在食指上来回轻捻,轻声道:“这位兄台,在下与你素味平生,你何故一见我就生这么大气?”李凌风见他恍若无事一般,更是大怒,此时莫说面前这男子形容清瘦,不像习武之人,便满屋子是他同党,也全顾不得,他大刀一舞,男子身前木桌登被劈下一角,吼道:“若非念你骨瘦如柴,经不起老子一刀,老子这就要你小命。快滚,若迟半步,将你剁成狗肉之酱。”
众人见两人争吵,均将目光投过来,那男子却不慌不忙道:“这位小娘子与阁下非亲非故,阁下如此大动肝火,岂非大大不值?”
李凌风大声道:“你怎知她与我非亲非故?”
那男子笑道:“小娘子貌美如花,而阁下……”望着酒杯,含笑不语。
李凌风直听得三尸神暴跳,骂道:“狗杂种,我让你也貌美如花。”大刀翻转,向那男子面颊横劈而出,他大怒之下,这一刀力道自然奇大,恐怕不止是将那男子毁容这般简单。那男子见李凌风劈到,陡将手中铁质百折扇伸出,大刀在折扇上一滑,偏了准头,向高处划过。李凌风收回刀来,正待再砍,凤仙儿突然掏出匕首抵在李凌风脖颈,说道:“臭不要脸的,你若敢动手伤这位公子一根毫毛,别怪老娘翻脸不认人。”李凌风瞠目结舌,怒道:“贼婆娘,你……”气得说不出话来。那男子翩然而立,说道:“这位兄台,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位娘子既不是你妻子,你我又都有爱美之心,不如,你我到客栈外一较高下如何?”
李凌风哪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想也不想,说道:“出去决一死战!”
凤仙儿柔声道:“有仙儿在,公子不必和这厮动手动脚,免得弄脏了衣裳。”
李凌风道:“老子有银子。”
凤仙儿道:“谁稀罕你的银子。”
那男子道:“娘子放心,在下自有区处。”向她微微一笑,凤仙儿心花怒放,无不言听计从。
那男子走在最前,凤仙儿怕他遭李凌风暗算,手握着匕首走在当中,李凌风走在最后。凤仙儿跟着那男子,望着他倾长的背影,愈发痴呆,也不走知到了何处,只听男子温润的声音:“就在这里比划罢。”双足一点,跃出丈余。凤仙儿眼前一晃,一件物什自书生袖口滑落,定睛一看,是一封书信,信封正面赫然书着“嗜血教二护法柳少颖谨奉”几个大字。
凤仙儿遽然一惊,暗道:“柳少颖?二护法?他怎会给这人写信?”当下住了脚步,俯身将书信拾了起来。
第四回内外纷争3
李凌风问道:“是什么?”凤仙儿将书信背面在李凌风面前一晃,揣入怀中,恨恨道:“信还热热的,被老娘查出是哪个骚货写的,非割掉她鼻子,再往脸上划几条蛇,看这位公子喜欢不喜欢。”
李凌风一听是情信,登时毫无兴致,见凤仙儿面上妒火甚烈,暗怒道:“待我割下这小白脸鼻子,看你怎么对他发痴。”
三人走到一席开阔之地,李凌风心中有气,不待那男子转身,双足一纵,倏忽越过凤仙儿,吼道:“小子,拿脸来!”抬手就砍。那男子不料李凌风说动手就动手,仓促之间脚下一个踉跄,堪堪避开大刀,左掌疾忙回转相格,手中铁折扇斩他手腕。李凌风武功平平,盛怒之下却也刚猛,一面施展轻功,一面使单刀猛攻。白衣男子招架数回,只觉手心发麻,说道:“先说好了,若在下侥幸获胜,这位娘子就是我的,兄台可不要食言而肥。”李凌风骂道:“去你妈的,你当我老婆是买卖么!”长身而起,横劈竖砍,刀刀直逼男子要害。
凤仙儿在一旁,闻男子口气冰冰冷冷,李凌风虽是粗鲁,情浓之意显于言辞,想到自己一如花女子,追随于己的皆如牛粪,而自己心仪之男子,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下不禁一阵阵难过。
转眼之间,两人斗过三十余招,兀自不分高下。但李凌风刀愈发重,力愈发沉,男子每接一招,都觉手臂发痛。突然,李凌风大喝一声,大刀向男子胸口直掼而出,男子忙使铁折扇格挡,谁知李凌风这一挺乃是虚招,他足下定立,身形斜划,驰近男子,右手一探,抓住那男子后领,喝道:“老子今日诸事不顺,你还惹得老子毛躁,活该倒霉。”反手抄刀,向他脖子抹去。
“住手!”凤仙儿见男子性命只在旦夕,递出匕首上前相救。李凌风又惊又怒,却不肯和她动手,只得避开,怒道:“这小子徒有其表,不过是个沐猴而冠的小丑,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话音刚落,男子趁机从凤仙儿胁下钻出,衣袖一抖,一枚银针似的暗器激射而出,打向李凌风。
但凤仙儿为了救他,此时正好挡在暗器和李凌风之间!
李凌风大呼:“当心!”手上运力,身子疾转,和凤仙儿身子对调,“嗤”一声,暗器刺入李凌风右肩。
所幸那男子内力平平,这一镖虽深入肌骨,却并无性命之忧。李凌风拔掉暗器一看,原来是一枚青冥刺,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青冥派的狗!”挥刀又砍。男子慌忙后退,袖口乘势挟风,又有数枚青冥刺疾扑而出。李凌风有了防备,这一次施展轻功,双足左一点,右一点,将青冥刺尽数躲过,倏忽奔近那男子。
那男子眼见不敌,说道:“告辞!”双袖齐出,两枚青冥刺飞出,这一回却不是打向李凌风,而是打向凤仙儿。李凌风大惊,忙又施展轻功去格挡。男子拔腿就跑。
千钧一发之际,李凌风将凤仙儿推开,凤仙儿不料那男子会暗算自己,眼中又是失望,又是惊异。李凌风道:“你且在此等我,今日不将那小白脸剁成肉酱为你报仇,我鬼面煞李凌风日后也别在江湖立足了。”拔足向那男子追了出去。
凤仙儿心中虽然失落,仍盼李凌风将那男子追回来,再看他几眼,当下也不阻拦,只在一棵大树旁坐下,眼见李凌风怒气冲冲而去,心想:“我凤仙儿虽不比杨玉环,嫁给一代帝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不比貂蝉,一生依傍英雄无数,好在总有男人肯为我拼命。”想了一阵,见李凌风久久不回,右手下意识去摸胸口金票,金票还在,却又摸着一件硬物。凤仙儿掏将出来,原是那男子不慎落下的书信。那信封并非封死,轻而易举便可抽出信笺,只见信上写道:
通天兄:
武林盟主大选之日,即吾二人里应外合之时,愚弟取教主之宝座而代之,通天兄自得盟主之位,你我一统江湖之日,或未为远也。临颖不尽,晤谈。落款为柳少颖。
凤仙儿不看则已,一看只觉呼吸不畅,面色大变,失声道:“姓柳的与青冥长老密谋反叛!”她做梦也没想到此函关乎嗜血教,一时也无暇分辨凶吉,只呆坐树下。
冷风吹来,一片树叶打着旋落在凤仙儿肩上,凤仙儿一个激灵,伸手拂开枯叶,又将这封信看了数遍,心绪方才稍宁,忙又将信笺小心翼翼叠好,原封原样放入信封,揣在怀里。坐等李凌风归来
不多久,李凌风吐着粗气,独自从小道上悻悻而回,手中握着两枚青冥刺,走到凤仙儿身旁,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
凤仙儿见他满头大汗,冷冷道:“没用的东西,你自诩轻功天下第二,原还不及一青冥宵小之辈,老娘真不知看上你什么。”
李凌风勾着腰,哈着大气道:“那厮知我要追,早早躲了起来,下次遇着他,看我不扒了他皮……”
凤仙儿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怎么说你也是为我受伤,心意我已知晓了,过来我看看你背上伤口。”
李凌风见她挂记自己伤处,恨意登时去了大半,说道:“区区一青冥刺,无足大碍。”
凤仙儿看了看他伤口,也不说给他缝合,连血迹也懒得擦拭,仍旧胡乱盖上,说道:“你教主那边,我有法子救你了。”
李凌风一愣,说道:“你有法子……救我?”
凤仙儿道:“只要你肯带我回嗜血教,我保证教主不会因你办事不利怪罪于你。”
李凌风眼中大是向往,却连连摇头道:“神教严令,非神教中人不得教主应允,任何人也不得擅入,带你回教,虽是好极,好极,但却不行。”
凤仙儿嘟嘴道:“你口口声声说疼我,在意我,现在人家要跟你走,你又不要人家……”说到此,声音兀自哽咽了。
第四回内外纷争4
李凌风道:“乖老婆,要是能领你入教,时时和你在一起,我死也愿意,可是,一旦给教主他老人家知道我私带了女子入谷,只怕比死还难过一百倍。”
凤仙儿在树下来回走了两圈,忽道:“有了,我女扮男装,你先入教禀报,若教主应允,你自可以名正言顺带我入教,若不应允,我再走也不迟。”
李凌风满心向往。可却不敢当即应承,一来怕教主发现凤仙儿是女子,二来凤仙儿对他忽冷忽热,忽而千娇百媚,忽而蛮横泼辣,着实吃不准她究竟有何意图。他想了半晌,不由看向她,谁知一见之下,舌头便不听使唤,说道:“如此,倒是可以从长计议。”
凤仙儿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仍只给李凌风看正面,说道:“这书信是从那男子身上落下来的,可是我二人亲眼所见。”
李凌风皱眉道:“你果真知我心意,就快扔掉这小白脸的物什,莫要让我见了心烦。”
凤仙儿道:“你道我果真对那厮一见倾心?那厮使得一手青冥刺,显是青冥派门下弟子,这封信不定有甚青冥派秘密也未可知,我们若把他交给教主,兴许能将功补过。”
李凌风道:“你救我的法子,就是这个?区区一封青冥派的信函,纵然是绝密,恐也难以将功赎罪。”
凤仙儿道:“自然不是。”说到此,娥眉一皱,接道:“人家一心想着救你,你却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人家什么都依着你,可你不过当我是个见异思迁的荡妇。”伸手捂了捂鼻子,哭了起来。
李凌风听她这样说,心中猛地一震,也不去想她见白衣男子在前,白衣男子使青冥刺在后。一把拉过她手,说道:“大美人,是我错怪了你,你爱怎么处罚都行,你快罚我罢。”又去搂她。这一回,凤仙儿半推半就依从,从他手中拿过那两枚青冥刺,说道:“这也是证据,我先收着。”李凌风自全由她。
凤仙儿又道:“一忽儿见到教主,问起个中过节,我们可要一口咬定是白苗凤掳走那孩儿,别把你卖孩儿,我抢孩儿的事说漏嘴了。”
李凌风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你师从何门?抢那孩儿作甚?”
凤仙儿道:“我没有门派,我师父早也死了,我听说大漠狂刀家有一把宝刀,欲抢了来一睹为快。”
昨晚抢古钺聪不得,她便想杀了他,这话自不能自圆其说。李凌风美人在侧,又想着如何向教主交代,也没起疑。
凤仙儿又道:“我们赶紧走罢,已经耽搁不少时间啦。”李凌风忙去牵马,两人回到客栈,凤仙儿易了妆容,付账牵马,赶回神教。
一路快马加鞭,未时方过,两人已到嗜血谷入口。李凌风道:“你且在此等着,我去禀报教主。”
一炷香功夫,李凌风眉飞色舞出谷,说道:“李公子,教主答允你入谷了。”凤仙儿道:“教主没多问什么?”李凌风道:“我也觉着奇怪,自我和六弟入谷一来,从未见教主这样干脆就答应了。”凤仙儿还想问什么,李凌风拉着她道:“走罢。”两人三五个回转,便转入深谷之中。
光阴轮回,嗜血谷十余年来,岩崖依旧,苍松古木仍葱茏如昔,那道巨瀑日夜不息,自高处倾玉喷珠。一湾碧湖两岸,不知何时植上了两排翠竹,不时三五只水鸟掠水疾飞而过,瞬息便闪入竹林之中。湖水之上,横跨一木桥,上小篆书“洞篁溪”三个字。过了木桥,不知为何,两人心下均是一紧,不由放慢马速。两人循着曲径斗折蛇行,穿过奇门八卦阵,又走了约莫一炷香时分,“寒玉宫”已在眼前。
李凌风道:“奇怪了。”
凤仙儿道:“怎么?”
李凌风道:“神教往日虽不喧嚣,但无论寒暑,总能遇着几个花匠园丁或仆人护卫,为何今日这般清净?”
又行一阵,大道陡转,眼前出现一座宫殿,日光之下,正门檐额上,镶了“颐鹤殿”三个蘸金大字。但见那殿:门额金字暖,铁壁飞檐寒,横梁斗拱高峻宇,碧树红灯映轩窗。镂錾金丝透,镶雕砥柱皱,幽深甬径潇木叶,寂寞门庭入花香。
直到此时,方才见到大殿左右分立了五个侍卫。
李凌风立于殿外,不由双腿发软,竟不敢再近半步,对凤仙儿喃喃道:“你怕不怕?”
凤仙儿道:“是教主允我入谷的,有什么好怕的。”
李凌风道:“你口齿伶俐,一会教主责问,你来答话,我自在一旁竭力应承你。”
凤仙儿白他一眼,说声:“没出息的东西,你走前面!”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颐鹤殿。
大殿之内,欧燕艳绝正靠于一张太师椅上,似睡非睡,淡施胭红,神色严峻,十年来容颜未丝毫未曾改变,大殿下立了满了人,均是规规矩矩,顿首不语。
两人静静立于人群中,见教中奴才除了三大护法,连园丁厨子也跪在殿上,胸口均忍不住乱跳。李凌风更是害怕,暗忖:“莫非,是我办事不利,教主召集教中所有人,要当众责罚。”此时站在殿下,当真度日如年,欧阳艳绝多睡一时,他便多受一刻煎熬。
欧阳艳绝闭着眼,似已沉沉睡去,过了良久,才缓缓道:“自本宫创教以来,若非我应允,无人能进出嗜血谷,你们说一说,这青冥派的暗器究竟为何会在颐鹤殿出现。”说罢瞟了一眼身前巨案,接道:“此事本宫定会彻查清楚,若有人现在招供,可免天风十七斩之刑,留他一个全尸。”
众人大气不敢稍喘,李凌风听到“无人能进出嗜血谷”,想到凤仙儿,先是一惊,听到“青冥派的暗器”,又是一怔,斜眼瞥了一眼巨案,见案上物什与方才客栈中遇着的男子手上所使一模一样,更是瑟瑟发抖,暗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凤仙儿将两枚青冥刺握在手中,抚了抚胸口,方欲鼓起勇气上前禀告,身旁忽闪出一人来,躬身道:“启禀教主,奴才查过了,神教上下并无外人混入神教的迹象。”此人皮肤黝黑,面若涂了锅灰,细下端详,才知是神教大护法苏含笑。十三年之前,他还是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少男,想是常年镇守在嗜血教外围,今日此时,他看起来至少有四十甚或五十出头。
欧阳艳绝道:“你可查真切了?”
苏含笑道:“回教主,查真切了。”
欧阳艳绝道:“十三年前你也说查真切了,铁面怪和朱雀宫的人不也混了进来?”
十三年前嗜血教密道追杀古翼尘之人,除二护法柳少颖和三护法赵含香,其余皆被处死,而苏含笑因奉命押送一朱雀宫的人入天牢,并不知那铁面人正是欧阳艳绝的爱女,自也不知几名朱雀宫弟子是教主的女儿引来的。苏含笑闻此,忙跪地道:“奴才再去详查。”起身正待倒退,欧阳艳绝懒懒道:“不必了。”
苏含笑忙又跪倒。良久,欧阳艳绝道:“既无外人混入神教,你说说看,这青冥刺是怎么回事?”
苏含笑道:“奴才愚见,青冥刺绝无可能凭空出现,既不是外贼,那只能是神教中人所为。”
第四回内外纷争5
此言一出,大殿下众奴才更是股栗如筛,欧阳艳绝声色微厉,问道:“你既如此说,想来已知此人是谁?”
苏含笑忙道:“此人是谁奴才不敢妄言,不过依奴才看,此人将青冥刺插于大殿门柱上,有两种可能。”
欧阳艳绝道:“接着说。”
苏含笑道:“是。禀教主,下月初即是武林盟主大选之日,青冥派的邪门歪道突然出现在此,是不是教中有奴才勾结外贼,欲趁此机会引得神教内乱,使教主冗于教中琐务,无暇参此盛会,委实不大好说。其二,神教上下都知嗜血谷口及各大要道由奴才把守,是不是有人妒忌奴才为神教出力,有意将青冥刺插在颐鹤殿大门之上,欲要引得教主震怒,治奴才把守不严,玩忽职守之罪,也未可知。”
欧阳艳绝轻“哦”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要么是有人故造慌乱,要么是有人要陷害你?”
苏含笑道:“奴才愚蠢之至,只能想到这么多。”
欧阳艳绝道:“你退下罢。”
苏含笑退下,欧阳艳绝又道:“柳少颖,此事你怎么看?”
柳少颖大步上前,跪地道:“回教主,武林盟主大会在即,江湖各大门派无论势力寡众,无不蠢蠢欲动,奴才以为,此事正如大护法所言,不管将青冥刺插入大殿门柱之人居心何在,一定要彻查到底,以防此人从内为祸神教,对教主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不利。”
欧阳艳绝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也退下罢。”
柳少颖方刚退下,欧阳艳绝瞥了一眼李凌风,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
李凌风吓得双腿一软,跪地道:“奴才参见教主。”
欧阳艳绝问道:“林中槐呢?”
李凌风道:“奴才……奴才不知。”
欧阳艳绝道:“翻云刀可有带回来?”
李凌风道:“奴才无能,未……能……能找……找……”竟说不下去。
欧阳艳绝缓缓起身坐正,目中精光向四下一扫,说道:“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李凌风脑中轰轰乱响,只能如实道:“回教主,奴才和林中槐奉命前往贺兰山取翻云刀,谁知到了山上,发现茅屋起了大火,姓古的老婆已被人掳走,他为救爱妻,纵身入火,也不幸被烧死。我们没找到宝刀,不过……好在捉住了那厮的儿子,可后来……。”
欧阳艳绝闻此,腾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说道:“着火?姓古的被烧死了?孩儿他娘……被掳走了?”
大殿之上,唯有柳少颖和赵含香知道,欧阳静珊十三年前随大漠狂刀古翼尘而去,隐居贺兰,听得这消息,均是大惊。其余奴才见教主竟如此失态,不由纳闷,不少人想:“看来教主是要夺得翻云刀而后快。”
李凌风不料教主会如此在意此事,心中大叫不妙,说道:“是……”
欧阳艳绝一扫大殿,说道:“那孩儿呢?”
李凌风五官几乎聚在一起,说道:“那孩儿被人抢走了。”
欧阳艳绝道:“被劫走了?”
李凌风道:“是……”
“砰!”欧阳艳绝在几案上重重一拍,说道:“一事无成,还有脸回来!
李凌风吓得几乎瘫倒在地,牙齿打颤,说道:“教主饶命……教主饶命。”
殿上概众只道教主寻大漠狂刀的儿子,是为寻得宝刀,如今人刀两空,这才大怒,众人无不战栗,哪还敢喘气。
这时候,凤仙儿上前两步,躬身道:“李仙见过教主。”
柳少颖沉声道:“见到教主,还不下跪!”
凤仙儿忙跪在地上,抬头一望,见欧阳艳绝正望着自己,她自己给他目光一扫,不由汗毛直立。
欧阳艳绝道:“李仙,你让我允你入教,是为何事?”
凤仙儿道:“回教主,李凌风到山上时,山中茅屋已经起火,此事怪不得他。李凌风和林中槐本来能够将那孩儿带回神教,谁知半途之上,白苗凤忽率……”
欧阳艳绝打断道:“白苗凤?是他抢走了那孩儿?”
凤仙儿道:“是。”
欧阳艳绝缓缓坐下来,眉间神色忽然大为放松,又问道:“依你方才所言,你昨晚也在山上?”
凤仙儿道:“不瞒教主,在下对大漠狂刀手中的翻云刀盘算已久,可我自知武功远不如他,故而一直藏在山中,只盼寻着机会下手。谁知昨晚他家突然失火,我急忙赶往,却见到神教的人,便斗胆跟着李凌风一并回神教,只盼一睹教主风神。”她本就不似李凌风忌惮教主,这话又早和李凌风在半途商量好,说起来倒也顺畅。
欧阳艳绝目中精光灼灼,说道:“你冒死来此,就是为了替李凌风开脱?”
李凌风听得这一席话,暗道:“进入嗜血教,那便是九死一生,她为了我,竟全不顾生死,我李凌风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凤仙儿道:“我和李凌风相伴下山,本来一早就要分别,谁知在客栈吃饭时遇到一名青冥派弟子。”望了一眼几案上青冥刺,接道:“他手中所使暗器,与案上的一模一样。”说着将从李凌风处拿来的青冥刺双手捧起,早有奴才接过,一齐放在几案上。
众人见到青冥刺,均是诧异。欧阳艳绝皱了皱眉,说道:“你请允入教,呈上此物,莫非早已知本教之中出现了青冥刺?”
凤仙儿道:“在下斗胆入教,一是证实李凌风所言非虚,二是无意间拾得一封信函。”说着,将信函也递了出去。
欧阳艳绝接在手中,见信封未封口,顿了一顿,随即抽出信笺,凤仙儿道:“在下见此函并未加封,一时好奇,便拆开读了,若非信上所说关乎神教存亡,在下也不敢搅扰教主清修。”
众人一听一封信函关乎神教存亡,更是骇然,李凌风本拟那信函是一封情信,闻此更是稀里糊涂。
欧阳艳绝读完信,缓缓叠了起来。过了良久,才道:“看来,你遇见的这名青冥派弟子,和混入本教的是同一人。”
第四回内外纷争6
这时候,柳少颖站将出来,说道:“教主,据奴才所知,青冥派自来不喜惹是生非,绝不敢不自量力与神教为敌,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此言一出,苏含笑干笑一声,说道:“二护法,这个时候替青冥狗说话,只怕不妥罢。”
柳少颖向他微一颔首,接道:“启禀教主,青冥刺乃是青冥派的独门兵刃,在手可做武器,脱手即是暗器,虽是同门,因各人臂长、力道、习惯不同,青冥刺外形相似,实则大有不同,此所谓的五百青冥人,一千青冥刺。”
苏含笑又是一声怪哼,说道:“二护法足不出谷,对青冥一派武学研习之精深,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欧阳艳绝道:“少颖,你的意思,要知教中发现的青冥刺和李仙所拾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一比就知?”
柳少颖道:“是!”欧阳艳绝轻一挥手。柳少颖走向几案,将案上青冥刺与凤仙儿手中青冥刺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端详良久,说道:“回教主,这两枚青冥刺一模一样,均绣有一个‘高’字,是青冥三弟子高林所有。”
苏含笑道:“总之是青冥狗所为便了,是不是同一人又有何异。”
欧阳艳绝问道:“这两枚青冥刺,怎会落在你们手中?”
凤仙儿望向李凌风,李凌风本盼凤仙儿一人应付,见状脑中登时嗡嗡作响,战兢兢上前,费了好大劲,才瞒了因吃醋与青冥弟子决斗这一节,将其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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