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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恋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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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半梦半醒间,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叫道,“不好啦,海啸来了!”

    顾娅还没清醒过来,随即,一大盆的冰水当头淋下,让她瞬间从周公那速回人间道。

    她被水呛了几口,也顾不得擦脸,一下子跳了起来,紧张地转头东张西望,同时嘴里叫道,“哪?海啸在哪?”

    远处,只有小浪推进,几个年轻人在冲浪。

    眼珠子转了一圈,海啸自然是没瞧见,蓝天白云下,就瞧见一个恶作剧达成,笑得丧心病狂的大男孩。

    顾娅再傻,也反应过来了,这死小子又皮痒了,找打不挑日子,居然把人家装冰镇西瓜的水,浇她头上。

    她跳过去要去修理他,尤里安和猴子似的跳大神,东躲西藏,就是让她够不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沙滩上跑了一圈,老抓不到他,顾娅火了,把沙子踩地啪啪作响,“尤里安,有种你永远别回房!”

    尤里安见她真生气,这才收起玩笑心,跑过来,从背后抱住她转了一圈,道,“娅娅,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她没好气地挣脱开他,转身瞪他。

    天空很蓝,蓝的吓人,尤里安站在白色的沙滩上。他的脸,映着灿烂的阳光……帅锅加美景,那是一副多么震撼人心的画面。

    责怪的话立即噎在了喉咙口,她只能看着他无奈地笑。

    身上的纱裙早就被冰水淋湿,幸好里面是泳装,才不至于露点。不过,在这种地方,多的是热情奔放的欧洲女人在裸晒裸泳,没人在乎你穿什么、穿不穿,所以爱咋咋。

    顾娅索性将连衣裙脱了,架在躺椅上,身上只有一件比基尼。不像第一次穿的时候那么羞涩,现在她已经胆大地穿着性感三点式到处走动了,完全无压力。

    其实,欧洲男人还算绅士的,就算偷看,也会先带上太阳眼镜,隐晦地暗爽。

    没有橡皮筋,就随地捡了一根枯树枝,将头发插住。抬起头,瞧见尤里安在看自己,她双腿一弯,将手放在胸口,行了个淑女礼。

    见状,尤里安向她眨眨眼,吹起了口哨。

    她笑意盈盈。

    两人牵着手走入大海。

    这里海浪比较大,顾娅胆小,不敢真的游,也就是在海里泡一泡,闻闻海水的味道而已。

    尤里安凑到她耳边打趣,“要不要试一试在海里……?”

    顾娅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去扯她的泳衣,惹得她尖叫连连,“这里到处都是人,别闹。”

    “他们离得那么远。而且我们在水里,谁也看不到的。”

    靠,这么没节操的人,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

    尤里安本来只是逗她,后来突然觉得这主意真特么不错,不在海里打一炮,对不起爱琴海的水。

    本来就是叶子似的两片儿,再被他这么一扯,背后绳子一松,比基尼当下就掉了。顾娅不知踩了个啥,脚底一痛,顿时就摔海里了,失去重心呛了好几口水,她吓得嗷嗷大叫。

    好不容易在水中扑腾着站稳,就瞧见他双眼发光地瞪自己,顾娅低头一看,果然……

    刚才那么一闹,比基尼随海飘去,现在,她的上半身完全处于真空状态。

    天啊,大庭广众,露点了!

    顾娅尖叫着,双手挡在胸口,埋入水中,气急败坏地叫道,“混蛋,快帮我捡回来!”

    她都这样狼狈了,尤里安还要和她开玩笑,双手抱胸,半真半假地说,“我始终觉得你还是不穿最漂亮。”

    “尤、里、安、达、海!”

    他哈哈大笑着,一个鲤鱼跃龙门,潜入水中游了出去,替她把飘远的比基尼给捡了回来。

    她伸手去撩,尤里安手一缩,却不给。

    “亲爱的,我们裸泳吧。”

    裸……泳!

    这种丧尽节操的事情怎么做得出来,顾娅打死不肯,死命摇头,“不要!”

    “真的不要么?”他狡黠地向她眨眨眼,脚一蹬,顺着波浪,向后划了出去。

    顾娅急了,追了出去,叫道,“快把比基尼还给我!”

    “想要,就来追我!”说着,尤里安将她的比基尼咬在嘴里,一个鲤鱼跃龙门,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

    混蛋!

    赤身裸体地根本上不了岸好么?除了跟在他后面,追出去,别无他法。

    这死小子简直坏到没边了。

    顾娅会游泳,但只会狗爬式,手脚并用地使劲划水,可就是怎么也追不上他,真是气死人。

    尤里安游到一块大岩石旁边,终于停了下来,一手搭着岩石,另一只手甩着她三点式的咪咪罩,吹着口哨,好整以暇地等她游过来。

    死小孩,又折腾姐。

    顾娅没好气地伸手,道,“还给我!”

    谁知,尤里安不但没给,反而把自己的泳裤也扒了。然后手一挥,他的泳裤和她的咪咪罩,一起飞到了岩石上挂着。

    “这里到处都是暗礁和岩石,挡住了大家的视线,是个打炮的绝佳地。”

    见他这么张狂,顾娅忍不住叫道,“尤里安,你还要不要脸?”

    他一点也不在意,双手掬一起一大波水扑在她脸上,哈哈大道,“回归大自然。”

    外国人的精神世界,果然是我们不懂的传说。

    尤里安吸了口气,一头钻进水里,去扯她的比基尼小裤裤。

    顾娅真是被他的超级无赖打败。

    他从水里钻了出来,用强健的手臂箍住她的腰,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麻辣香吻,在她耳边呢喃,“老婆,你就从了我吧!”

    自从认识这个叫做尤里安。达海的不明生物后,从此节操是路人。

    ……

    顾娅手忙脚乱地穿好,脸上火辣辣的,生怕被人瞧去了春光。

    尤里安在一旁明知故问,“娅娅,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她用力拍开他的脸,“滚。”

    从海里走出来,回到沙滩上的躺椅边,用毛巾仔细擦干全身。太阳底下一晒,一会儿就被风干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套上衣服,去附近的不知名的小镇逛一圈。

    城镇不大,却是个旅游胜地,因为老城区里有一座竞技场。几千年以前,人们就坐在那个阶梯式的看台上,观看人斗人、人斗兽。

    从城区往山上爬,能瞧见爱琴海。

    这里的道路很狭窄,基本两个人并肩就走不过去了,有点像老上海的弄堂。九曲十八弯的巷子里有各种店铺,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吃喝玩乐纪念片,要什么有什么。两人一路逛,一路买,有钱就是能那么任性。

    爬到山顶,一样望下去,有很多别墅,重重叠叠地建立在山腰上,和西欧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既不是华丽的巴洛克,也不是雄伟的洛可可,而是自成一派。白色的墙壁,蓝色的屋顶,此时正是花开季节,在这些娇艳欲滴的花朵的点缀下,色彩斑斓,令人叹为观。

    希腊最美的是爱琴海,而爱琴海因为有了这些特色的建筑,而变得浪漫多情。

    顾娅靠在桅杆上,叹了口气,“我要是有足够的钱,就来这里买一栋房子,这样就能天天面对爱琴海了。”

    尤里安点了点她的鼻子,“景色之所以让人震撼,是因为一生只见一次。如果天天都能看到,那还有什么可稀奇的呢?”

    好像说得也对。

    两人回家的时候,路过沙滩,听见一阵猫叫声。

    随着声音两人找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猫星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圆圆的,超级可爱,看得顾娅心动,超想把它带回去。

    可是,尤里安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如果你要它,就得对它负责,你能负起这责任吗?如果不能,就不要去招惹它。”

    听他的说得正气凛然,顾娅觉得也道理,只好失望而归。

    ***

    在希腊的日子,没有考试、没有压力、没有比赛、也没有情敌,两人的任务就是敞开心怀地吃吃吃、睡睡睡、买买买,每一天都过很开心。

    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

    可惜,短短四天,眨眼即逝。

    最后一天留在罗德岛上,两人去了当地最高大上的饭店,准备再大吃一顿。

    点了大龙虾,还有三文鱼,外加一瓶希腊特色的雪莉甜酒。

    美酒美食,冲淡了即将告别爱琴海的感伤。

    正聊着,顾娅突然道,“尤里安,有人在看你。”

    尤里安四下看看,问,“哪里?”

    “就是你身后五点钟的地方。”

    他转身一看,果然,有个老头在你向自己微笑。

    “不会吧,难道我的魅力已经升级到男女老少通吃的地步了吗?”

    顾娅白了他一眼,伸手拧着他的脸皮,道,“你爹妈都挺正经的,你这没皮没脸的性格到底是哪来的?”

    尤里安拉下她的手,笑道,“自动养成系统。”

    “我呸。”

    正说笑,这时,那个老头向这边走来,站在两人面前,主动打了个招呼,说的是德语。

    “请问,您是不是尤里安。达海先生?”

    尤里安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是。您是哪位?”

    “您不认识我,可我和我的孙女都是您忠实的球迷。”

    听他这么说,尤里安和顾娅对视一眼,眼底的震惊更甚,“您也看德甲?”

    “是的。我们是住在希腊的德裔,所以也爱看德国足球。您的球踢得很好,虽然您离开了法兰克福的球员,但我们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您。能给我们签个名吗?我想我的小孙女一定会很开心的。”

    尤里安一下子有点懵,踢足球是他的爱好也是事业,他只是想成功,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偶像。

    见他呆着不说话,老头儿有点尴尬,于是顾娅推了他一把,替他答应,“没问题的。您有笔吗?”

    老头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笔,递给尤里安。

    拿到他的签名后,老头很高兴,临走前和尤里安握了握手,“请您继续努力,我们一家会继续关注您的。”

    过了好久,尤里安才反应过来,带着无限骄傲地道,“我也有粉丝了。”

    顾娅笑道,“你不是早就有了。脸书上5万,现在多少了?”

    这倒是提醒他了,尤里安赶紧掏出手机,登陆那个许久没登陆过的账号。等页面跳转后一看,顿时震惊了。

    “你猜多少?”

    “十万?”

    尤里安摇了摇头,道,“四十五万。”

    哇塞,真的……成名了啊。

 137|7。24|家

    顾娅脸色焦急地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

    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果然是梅英。

    “爸爸怎么样?”

    “确诊了。是鼻癌。”梅英的补充了一句,“晚期。”

    哐当一声,杯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听到声音,尤里安从卧房跑了出来,见她失魂落魄地站在碎玻璃当中,赶紧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就在他们从希腊回德国的那天下午,她接到了梅英打来的电话,告诉她,顾易因突然晕倒,而被送去医院急诊,结果查出来鼻癌。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全身检查,以确定癌细胞是否扩散。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顾娅就奔溃了,但抱着或许是误诊的想法,还存有一丝丝侥幸心理。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星期,当所有报告都出来后,无情地熄灭了她的希望。

    梅英告诉她,癌细胞已经扩散到骨头里,乃至头颅,需要立即开刀。但是顾易坚持不肯开刀,太多的前例让他认定一开就是早死。

    “你赶紧回来吧。你爸想见你。”

    挂掉电话后,顾娅已经泪流满面,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还很年轻,至少可以再活个20年,没想到,老天已经替他判下了死刑。癌症是绝症,没有药物能治愈,况且,他还是晚期。想到父亲很快就会离开她,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痛定思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尤里安从没见过情绪这样失控的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

    因为害怕,她颤抖。母亲死的早,她只有父亲,如果连父亲也走了,那她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生了病,没人在乎;出了事,没人帮助;受了委屈,没有诉说。那种滋味,她受够了。

    尤里安见她这么伤心欲绝,也跟着难受,亲了亲她的脸,道,“不是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陪着你。”

    闻言,她抬起带泪的脸看他,“会吗?你会吗?”

    尤里安用力点头,“会的。”

    他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语气让她有了一点力量,“我要去订机票,回中国。”

    尤里安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个学期你不打算考了?”

    顾娅再也忍不住,奔腾的泪蜂拥而出,“生病的是我爸爸!”

    他不说话了。

    吼完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着他发脾气。

    心里带着一丝愧疚,将的脸埋进了手心里,“尤里安,我该怎么办?”

    虽然不是他的父亲,他却感同身受,伸手将她搂入怀里,道,“先回国看看吧。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是啊,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第二天,尤里安将她送到机场,替她买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

    他能做的,也只有在金钱上帮一把。

    两人在送机大厅相拥着,想到即将来临的要离别,尤里安有千万个不舍得,却卡在心里说不出口。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撩开她脸上的头发,见她的脸色苍白憔悴,心有些痛,便低下头在她唇上用力地亲了下,道,

    “亲爱的,早去早回。我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你的。”

    顾娅点头。

    告别尤里安后,便是12个小时漫长的飞机。

    头等舱很舒适,顾娅第一次坐,可惜没有心情感叹或者欣赏,心里压得满满的都是心事。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重病的父亲,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德国,将来的一切迷雾重重。

    做了一堆乱梦后,飞机抵达了上海浦东机场。

    以往,在接机大厅,总能瞧见父亲的身影。他慈爱的笑容,迎接着她的到来。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来接她。

    在茫茫人海中,只有她一个。

    顾娅再一次感到了孤独。只是以前体会到孤独是在德国,现在孤独,却是在国内。

    坐在出租车上,她忍不住再一次想,如果父亲离自己而去,那在这个国度,除了记忆,还留下些什么?

    “小姐,你还好吧?”

    听到出租车司机的善意的问候,她才惊觉,自己居然泪流满面。

    可不能这样去见爸爸。

    于是,她擦去眼泪,强打起精神。

    到了家,付掉车费后,她深吸一口气,去按门铃。

    顾易和梅英都不在,来开门的是家政阿姨。

    阿姨告诉她,顾易的病情又严重了,现在不得不入院开刀。

    顾娅放下箱子,也顾不得倒什么时差,问了医院病房,直接就打车过去。

    走进病房的时候,顾易正在和梅英吵架,埋怨她告诉女儿,影响她们学习。

    顾娅一听,当时就忍不住了,扑过去抱住他,哭道,“爸爸,你都这样了还不让我知道!”

    看到她顾易一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道,“阿娅,别哭,爸爸没事。”

    梅英忍不住在一边道,“晕倒了送医院,还说没事!”

    顾易皱着眉头瞪梅英,“多嘴。”

    梅英看了他们父女一眼,出去打水了。

    顾易拉着女儿问,“你放假了?现在才五月,就放暑假了吗?”

    顾娅摇头。

    “那你怎么回来了?”

    “爸爸,你生病了,我当然要回来。”

    顾易叹了口气,问,“那你回来后,这学期考试怎么办?”

    父亲自身不舒服,却还只想着自己,顾娅心里更难受,道,“和教授说过了。等我回去再补考。”

    “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我只定了单程的。”

    “陪我几天,就回去吧。这边有梅英在,你还是得以学业为重,我没事的。”

    这话也就是自欺欺人,顾娅摇头,“什么都可以等一等的。爸爸,你就别赶我走了。”

    顾易道,“其实这病我也知道,没出路的。不过是拖一天是一天,所以我才不肯开刀,不开还能拖个一年半载,一开没准就只剩下几天。”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作为子女听来,却异常的刺心,顾娅慌乱地叫了句爸爸,却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过几天,茜茜也要回来。那丫头和你一样不听话。”

    “爸爸,我们只是想陪着你,尽孝道,你就别再把我们推开了。”

    顾易笑道,“不过,也是,看见你们回来团聚,我确实也很高兴。毕竟现在活一天少一天了。”

    “爸!”

    “不说病情了,说说你吧?还和那个足球小子在一起?”

    顾娅心不在焉地点头。

    “他对你好吗?”

    “很好。”

    “你打算一辈子跟他过了?”

    “不知道。”一辈子太远,顾娅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以前我不答应,是觉得他踢足球没出息,你看我们中国国脚那臭的。不过,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决定。”

    “我还小。”

    顾易道,“不小啦。今年都26了吧。”

    顾娅打死不承认,“实足25。”

    顾易笑,“中国人不说实岁说虚岁。眨眼六年过去了,想当初,你刚出国那会才18。”

    可不就是,十年光阴也就是弹指瞬间的事。

    父女聊了几句,梅英回来了,将热水瓶放在床柜上,对顾易道,“你女儿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易点头,“这几天你辛苦了。”

    顾娅接嘴,“是啊,阿姨,今天我陪夜,你回去吧。”

    梅英没反对,收拾好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头,对顾娅道,“你陪我下去走一圈。”

    顾娅也正好要问病情,于是拿着包就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站在电梯里,梅英顺手帮她理了理衣领,道,“看起来你在德国混得不错,穿的都是几千一件的大名牌。”

    顾娅一怔,自从尤里安事业有成之后,吃穿住行都上了一个档次,衣柜里基本都是他替她买的。这次回国时间太紧凑,而且父亲又得了绝症,她根本没心思顾忌其他,只是随便从柜子里拿了几件带上。

    没有将尤里安的现状告诉家里人,一方面她不想张扬,另一方面,她也有私心。爸爸的饭店,需要资金投资,可按照现在的局势,投多少都是个无底洞。以前尤里安没钱,谁也想不到他,现在尤里安有钱,按照中国人的观念,女方有难,男方多少得赞助,尤其是他俩在一起好几年、感情稳定的这种。

    但尤里安毕竟是老外,在经济方面比较敏感,两人还没结婚,也不存在共同资金,贸贸然地开口,肯定会引起反感和误会。不想让金钱成为两人的绊脚石,所以顾娅一直隐瞒没说。

    梅英不了解具体情况,只知道自己压着顾易没给她钱,她也照样有钱交税、买名牌,肯定是打工发了。再加上,前几年也确实听顾娅提起过,做展会比较赚钱,更确信德国遍地是黄金的想法。

    “去咖啡馆坐一会儿,我们聊聊。”

    顾娅点头。

    这里是市中心,晚上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要找个安静的位置都不容易。

    点了一壶茶水和一些小吃,顾娅乖巧地给梅英倒上,道,“梅阿姨,你辛苦,我敬你。”

    梅英接过,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顾娅见她心不在焉的,心中更担心父亲的病情,忍不住先打破沉默,“爸爸到底还有没有救。”

    “不知道。医生说必须开刀,如果他能挨过去,就可以化疗。”

    “那开刀有多少机会?”

    “20%。”

    “作为一个癌症病人,20%的存活率还是挺高的。”

    梅英敷衍了几句,道,“现在你爸爸得了这病,先不说住院开刀的花费,光是营养品和药物的支出就够呛。全部都是进口的,你知道吗,一支营养针就是五千六,现在是一个星期一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医生怎么说?他们觉得有用吗?”

    “医生?他们肯定是说有用的。”

    “那就用。”顾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她对此一窍不通。

    “那就用?”梅英轻笑,“那钱呢?如果这样下去,一年就要几十万,谁来出这钱?”

    顾娅恍然,原来是钱的问题。

    “爸爸不是有存款?”

    梅英道,“早没了。这几年饭店亏损的厉害,存款都搭进去了还欠债。”

    “不会吧。”顾娅不信,

    “怎么不会?”

    “爸爸从没和我说起过。”

    “他的脾气,会和你说么?只会在我面前唠叨。”

    顾娅哑了,一直知道经营不周,但没想到竟然会亏损的那么厉害。

    她静默了一会儿,道,“那我们不是还有房子?”

    梅英更正,“早不是我们的了。”

    “我不明白。这明明是爸爸和你的共同财产。”

    “以前是,现在不是,为了抵债已经压出去。所以,这房子不能动。”

    顾娅有些着急了,“那怎么办?没钱怎么治疗。”

    “是啊,没钱怎么治疗?”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见梅英欲言又止,顾娅问,“你想说什么?”

    “都是自己人,那我就直说了。”她停顿下,道,“我知道你名下还有一套。反正你也不在中国,拿出来卖了,还能换个几百万。”

    顾娅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梅英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是父亲给她的财产,也是唯一属于她的东西,说不犹豫那是不可能的。

    “真的没其他方法了吗?”

    “有其他办法还会和你说么。”梅英加重了语气,“他是你爸爸,你要钱的时候,他从来没说过二话。现在他生病了,作为女儿,难道你不应该做些什么?还是说,你觉得钱比亲情更重要?”

    这顶帽子扣下来,顾娅顿时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把房产证拿出来吧。”

    顾娅抿着嘴,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138|7。24|

    告别梅英后,顾娅回到病房,父亲在看账本,见她进来便脱了老花眼,问,“你今天刚下飞机,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顾易住的是单人房,不用和其他病人挤一起,病房不大,却很自由。在他的指点下,顾娅将钢丝床搭起来,铺好,然后坐在床上和父亲聊天。

    “爸爸,现在是不是的生意很不景气?”

    见女儿这么问了,顾娅也不再隐藏,直道,“嗯,亏损得很厉害。”

    “有多厉害?一百万?”

    “一千万。去年装修的钱恐怕回不了本了。”

    一千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顾易流动资金不多,大多数都是从银行贷的款。

    “我听过梅阿姨说,你把房子抵押了?”

    “她真是多嘴。”

    顾娅忙道,“不是,作为家庭一员,我有权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爸爸,你总不能瞒我一辈子。”

    顾易摇头,“其实也不是抵押给银行。而是为了免受波及,我把财产转移了。”

    “你这么做,是想逃避债务?银行不会发现吗?”

    他无奈,“现在饭店做的都是假账,账面做的很漂亮,所以银行还肯贷款给我们,饭店也能再支撑一段日子。但如果没办法周转资金,让饭店起死回生,被银行发现,那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我只能申请破产,与其被他们没收我所有的固定资产,还不如现在乘早先转移。”

    顾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便问,“转移去了哪里?”

    “梅廷。”

    “大舅舅?”

    “他这几年一直在帮我做事,很可靠的。”

    真的可靠?恐怕不见得!

    顾娅起先还不明白,现在一问爸爸,心中突然澄明,这多半是梅英耍的手段。

    被银行没收恐怕只是借口,梅英真正害怕的是,万一顾易去世,他立下的遗嘱,顾娅多多少少都能继承一些。上海的房价如天价,那几套房子,加起来少说也有一千多万,即便她只分到百分之十,那也有几百万。

    而现在,将这些资产转到梅英娘家人的名下,对梅英而言,那是百利无一害。

    其实继承不继承顾娅也无所谓,她不在乎钱,但梅英这手段就太恶心了点,何况现在爸爸还没死。她不但不肯出钱,还看中了顾娅那套房子,一毛不肯拔,反过来还要搜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顾娅想明白这一层后,脾气再好也气坏了。

    顾易见她脸色不好,便问,“你怎么啦。没睡好吗。要不然你别陪夜了,反正我要明天再开刀。”

    顾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不,我不想回去。与其冷冰冰的那个家,还不如我陪在这里。”

    顾易叹息,“自从我生病,你梅阿姨就一直陪着,不去打麻将了,比以前好多了。”

    是吗?顾娅在心里冷笑,从知道他得了这病情后,梅英就开始打他遗产的主意了吧。

    父亲这事做的也有欠考虑,贸然将一大笔财产转出去,一点保障也不给自己留。不过,就算她心里不舒服,却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这些都是父亲的财产,他愿意给谁就谁。作为子女,有的继承就继承,没继承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要是把梅英说的话,传给顾易,他势必会大动干戈。明天就要开刀了,顾娅不想为了钱的事弄的不开心,影响父亲的心情。再说,金钱权势都是身外物,只要人活着,没了还能再赚。

    所以,顾娅还是选择沉默,只当吞了一只苍蝇,自己忍下了。

    ***

    第二天,顾易就被推进了手术台。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一切还算顺利,之后,就是漫长的恢复期。

    动了刀子,还是在脸上,难免元气大伤。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病人醒后,医生就开了一大堆药,全都是进口疗程药,什么10毫升要450块、什么一颗药要100块、什么一支营养针要4500元,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能把大富翁都治成穷鬼。顾易下海得早,医保有跟没有一样,最高就报3万,剩下的全都得自己掏腰包。

    梅英连医药单都不看,听见买单,人就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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