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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恋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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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就是她看起来这么狼狈了。加快脚步,终于到家门口了,站在大铁门前,顾娅一手拎着购物袋,另一手伸在包里在掏钥匙。
包太大,又塞满了各种杂物,钥匙完全不知掉进了哪个角落里。扣半天也没扣到,真是急死人。为了方便找钥匙,她将把购物袋挂在门把手上,正翻着包包,突然门把向下一斜,购物袋滑了出来,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顾娅哀叫了声,还来不及抢救,里面急匆匆地走了个人出来。那人没料到外面是这么一副景象,一时收不住脚步,一脚踩了上来。
然后就听噗嗤噗嗤几声脆响,新买的一盒鸡蛋,顿时碎成了渣。
见状,顾娅再顾不上找钥匙,扑上去抢救她的蛋。一共十颗蛋,只剩下三颗完整,其余的……碎得很整齐。
“呀,对不起。”
听到声音,顾娅愤愤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抱怨几句,便小小地吃了一惊,“怎么又是你啊?”
那金发小哥倒是很淡定,显然刚才在超市就已经认出了她,道,“我和你一层楼,就住在你对角线的这个位置。”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这才有了印象,原来就是那天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个小帅锅。说来有些惭愧,自从来了欧洲,就得了脸盲症。除非丑得惊动党,或者帅到没天理,否则,她一律记不住。这小哥是长得不赖,可也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欧洲人本就五官立体,再加上正直花季,要长残了也不太容易。所以,顾娅看到他的时候,一声惊叹好帅,惊叹完了,下次见面还是路人甲。反倒是她,混在一群西方人中,特有存在感。
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顾娅也不好意思太较真,再说,人家刚才还借了她五毛,这盒鸡蛋的九毛九,就当扯平了。
于是,她也没多说啥,蹲下来收拾狼藉。
见她将鸡蛋扔进垃圾桶,他有些愧疚,抓了抓头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在外头。”
说起来,她也有错,如果把购物袋放地上就没事了,偏就挂在把手上,于是就弄巧成拙了。
金发小哥见她没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更显得局促,连着说了好几声抱歉,“我现在赶时间,等我回来,再赔你一盒。”
“唉,不用了。”顾娅忙道。反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就是一盒鸡蛋,大不了晚上吃别的就是了。
他抱歉地笑笑,没再说什么,越过她走了。
顾娅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抿了抿嘴,然后拎起购物袋上楼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都在发呆,顺便反省人生。时间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天就黑了。
晚上,隐隐听到有人敲门,她正在果着身体在泡澡,没法子开门。等她洗完澡,开门一看,发现门口摆了一盒新鲜的鸡蛋。
不多不少,盒子里正好七个,是她下午摔破的数量。
还有一张便签,上头写着:
下午真是不好意思,还你一盒鸡蛋。尤里安。达海。
顾娅顿时恍然,原来这家伙叫尤里安。
话说,达海在德语中不是在家的意思吗?
这个名字还真的很特别,翻译出来居然是:尤里安,宅家。
第四章 跑步
压力大,只好自己想办法调节。现在是初夏,天好的很,没什么事可做,在家也是胡思乱想,便换了衣服出去跑一个小时。
弯胳膊压腿,做完热身运动,就开始绕着公园跑起来。她喜欢这个有氧运动,跑步的时候,思想特别集中,可以心无杂念地好好思考一些问题,比如她的将来。
今天上午,她去市里的高中逛了一圈。学校的负责人态度巨好、口气巨诚恳,但拒绝的语也是巨坚定。原因很简单,这边国立高中生的年龄最大不能超过20岁,而她今年已经21。规定就是规定,白底黑字,哪怕超过几个月都不行,这就是德国!
有时候,她真怀疑,德国人这种神奇的物种到底从哪里进化来的?这么一板一眼地遵从规定行事,难道就不累吗?
但话又说回来,其实学校给出这个答案也是在情理之中,她一个国外大学的在学生,跑去人家高中瞎搅和,听起来就让人蛋疼。
学校拒绝她后,大概是她脸上的失望太浓烈,接待她的负责人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便好心地提议她去成人高中问问看情况。
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好,于是,顾娅换了几辆车,一口气跑了好几公里,又跑去了成人教育部咨询。那的接待人员在看了她的材料后,对她说,你的条件申请读高中,足够了。
这一句话说得顾娅简直想飙泪,这可是半年来,第一句肯定的话啊!
还没来得急雀跃,就听那人在后头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能获得签证。因为我们成人高中针对欧盟和本国人。
说到居留问题,她的头又疼了,眉头皱成了一团。说到底,还是玄啊,如果移民局不给她签证,该怎么办?
顾娅是个急性子,本想一鼓作气地去移民局,无奈城东到城西距离实在太远了,等她坐车过去,人家都关门了。于是,只好闷闷不乐地无功而回。
自从她来了德国,就在不停地被学校、被男友、被移民局拒绝、抛弃和否认中度过,她都快忘了好消息长什么样子。
不甘心啊不甘心!
顾娅握紧了拳头,虽说一个人漂洋过海的谁都不容易,可为什么她的道路特别泥泞?感觉每一天都在沉甸甸的心事中醒来,醒来第一件事要考虑的,接下来她要去哪个学校,递交什么材料,怎么说服校方接受她。
如此,日复一日。
被男友抛弃,学校又申请不到,续签也成问题,这些事,她一件也没告诉家里人。
十年前亲妈病逝,老爸顾易又给她找了个后妈。这几年随着国家局势大好,做生意发了点小财,家境是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小她三四岁,正在国内上高中。
后妈喜欢比较,还偏心。当初就不赞同顾娅来德国,觉得好好地在新西兰把书读完,然后找个人嫁了,别整那么多花样出来,现在跑来跑去的,既折腾还烧钱。谁知道,这丫头人大了,主张也大,瞒着他们自己漂洋过海。后妈知道这事后,就说了一句,以后混不下去了别哭着回家,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好在顾易思想比较开明,反正这些钱以后都要分给两闺女的,至于她们是买房、还是买车、还是买名牌、还是去闯荡地球村,这就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了。
有人反对,有人支持,不管是因为前者还是后者,她都不想轻言放弃。不蒸馒头争口气,顾娅就是这么个倔脾气,不甘被人看扁了,就算头破血流也要走到底。成神的道路高危,放弃了,人家打你脸,妥妥的;不放弃,至少还有机会,你打别人脸。这个世界就这样。
以前有事全找父母解决,现在,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在困境中逆向生长,脸皮倒是越磨越厚,心脏也越磨越强大,整个人是越挫越勇。
一个人在海外的生活是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可同样,权利义务相等,任何一个决定她都得对自己负责。
就像当初,一意孤行地来德国。
现在,自己种下的苦果子,自己吃。
也许,这就是成长。
不管留下,还是离开,至少她尝试过,努力过,没有遗憾留下,也算对得起自己。就像对托马斯……走到这一步,从今以后不会再心存幻想,因为她已经做了所有可能的付出。
算了,多想无益。时间又不能突然拉后十年,看看将来的自己会怎样,现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里是西方世界,太阳下山很晚,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金灿灿地还挂在天空上,迟迟不落。公园里人不少,夏天嘛,都出来乘凉踏青了。
顾娅不是跑步健将,所以速度很慢,慢到什么程度?旁边的湖里游着一窝小鸭子,拍着翅膀,嘎嘎地赶超了她;右边林荫小道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踩着脚踏车,一用力就超过了她;后面一群穿着不知是哪一队球衣的年轻人,在这里锻炼,已经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追上她?
她停下来,拍着胸脯喘粗气,跑不动索性就不跑了。一个人在公园里静静地走着,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爬上一个石拱桥,极目远眺,这里风景不错。
风轻轻地吹来,抚在周身很是惬意,她伸手解开马尾,轻轻地一甩头发,让发丝迎风飘扬。远处,鸭子在水中嬉戏,耳边传来流水的潺潺声,多美好的一天。
要是没有那些烦心事该多好?要是明天就收到学校的入学通知书,该多棒?要是从来没认识过托马斯。渣男,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人的一生,总是不尽如人意。
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儿,这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说哈罗。她下意识地转身,抬头一看,竟然是尤里安。达海。他穿着一套红黑条子的球衣,一阵风似的朝着这边跑来,看见她回头,便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他人高颜挺身材又好,这跑起步的样子,简直是神采飞扬,气宇非凡,不引人注意也难。
事实上,他们这支队伍都挺惹眼的,一群人大概有十来个,看上去二十上下,全都是运动款的型男。顾娅不迷恋足球,也看不懂这到底是哪个队的球衣,只是以前听前辈说过,德国有很多足球俱乐部,球迷们经常约好了一起发神经。比如裸奔,再比如穿上蜗牛壳在地上爬……其脑残度,完全不忍直视。
没怎么和这个邻居交谈过,所以,她也猜不透他是属于什么情况。反正在这个神奇的国度中,一切皆有可能。
尤里安不拘小节地她打招呼,引得其他人也一起望了过来,一下子被这么多美颜帅锅围观,压力有些大,她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见状,这群人里头有人叫道,“尤里安,你在和谁*啊?”
尤里安笑骂,“别胡说,那是我家的邻居,我刚打了个招呼。”
“咦,这不是刚才那个跑步比鸭子还慢的亚洲小姐吗?”
说完,大家嘻嘻哈哈地哄笑了起来。
虽然笑声中并无恶意,但顾娅还是涨红了脸,心中默默地好一顿腹诽,哎呦,算你们腿长,跑得快。可人家跑步是为了减压,又不是专业运动员。你们笑得这样花枝乱颤,真的好吗?
听见队友们的话,尤里安亮晶晶的目光又扫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在阳光下,他的笑容显得特明媚,整个人也很光彩夺目。
心情,随着这一笑,似乎又放晴了。哈,德国果然遍地是帅锅,来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说说笑笑中,这队人马就这么跑着过去了。
运动过后,出了一身臭汗,被风这么一吹,又干了。顾娅低头看手表,八点半了,见时间不早了,便踏着夕阳回家。
比起来时的迷茫,心里似乎又有了一些力量。
回到家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趴床上去了。明天起床后,又将是新的一天,得继续和德国的官僚势力奋战。
大概是真累了,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天本该就这么翻过,谁知,睡到半夜的时候,又有突发事件。
顾娅睡得正香甜,突然梦中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下又一下,那急促的哦,就跟催命似的。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后来觉得不对,做梦哪有这么清晰的?于是,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然,有人在外面狂敲她家的房门,还带着一点rap的节奏感。
她只得爬起来,拧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瞥了一眼过去,才凌晨五点。这是谁啊,一清大老早的,就来饶人清梦?要知道,顾娅平生最烦的两件事,一是没饭吃,二是睡觉被人扰。
实在不想起,可那敲门声又实在太惊心动魄,只得拿件衣服披在身上,懊恼地爬下床。
外面这位把门敲得跟僵尸侵袭地球是的家伙,要是在她开门后,给不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她肯定翻脸发飙。
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把拖鞋踩得劈啪作响,顾娅顶着一头鸡窝头,就这么睡眼朦胧地去开门了了。走了几步,脚下有点湿湿的感觉,不过,她也没在意。一伸手,把门给拉开了,正想张嘴抱怨,抬头一看,却望见外面的人。
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硬是把刚想说的话给憋回去了。
我擦嘞,这是什么情况?
第五章 屎尿大战
敲门的是尤里安,他十万火急地敲着门,同时还在和其他邻居说话。以至于,顾娅把门打开了,他都没瞧见。
顾娅见他的拳头直直地朝自己脸上砸来,吓了一大跳,忙向后退了一步,大吼一声,“你干嘛?”
尤里安听到声音,把头转了过来,言简意赅地道,“下水道爆了,马桶喷屎。”
还以为自己的德语不好,听错了,她忍不住追问,“喷什么?”
他一字一顿地道,“屎,就是大粪!”
这简简单单的俩单词,让顾娅从半昏睡状态瞬间秒醒,“不是吧?”
尤里安道,“怎么不是!喷了一个晚上,到处都是,你看,连这走廊上都有……”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不其然,地上都是一片片水渍,还飘散着一坨一坨的黄金混合物,看得顾娅只想自插双目。
尤里安又问,“你家呢?什么情况?”
顾娅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完全就站在污水中,顿时就思密达了。
她跑进房间,推开厕所的门,一股子骚臭味扑鼻而来。不光是马桶在喷,连浴缸和洗手池都在闹腾,咕噜咕噜的翻滚声音接连不断,够*,听得她一阵恶寒,没蛋也疼。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卧槽,这是在做梦还没清醒吧。恶梦,还是百年不遇。
半夜喷屎,在污水逆流成河中醒来。这人品该差成啥样了?
幸好她没有半夜上厕所的习惯,要不然一屁股坐上马桶,然后噗一下,被喷个正着,那才是来自于马桶深深的恶意好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尤里安无奈地耸了下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半夜起来上厕所,一下地,就看见家里到处都是水,还混着排泄物,真是太恶心了。我敲开其他邻居的房门,发现他们的厕所也都一样,不过,你家的好像最糟。至少我们洗手池和浴缸还是干净的。”
说到这个,顾娅头又开始作痛了,以后这让她还怎么在洗手池里刷牙?心里会有阴影的好不好!已经够多不顺了,现在连马桶也要出来凑一脚。德国和她有仇吧?一定是的!
看见她的表情,尤里安同情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让她节哀。
“那现在怎么办?”
尤里安道,“我打了电话给消防队。他们说十分钟内赶到。”
咦,消防队也管这事?好吧,重点错误,关键是,他们来了能做什么?
听她这么问,他解释道,“至少能把下水道什么的先堵上,然后再把我们房间里的排泄污水给吸走。我可不想一整天,都在这种环境下度过。”
这也算是顾娅来到德国后遇到的奇葩事之一,下水管都能爆掉,德国人的严谨呢,去哪里了?难道就专门用来针对她的吗?
邻居们相互奔走广而告之,顺便好一顿吐槽后,便各自回家等消息去了。
被这么一折腾,天已经亮透了,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钻进了房间。顾娅早就睡意全无,干脆换了件衣服,整装待发。幸好这双拖鞋是防水塑料,脚丫子和污水才没亲密接触。
房间的地上一片狼藉,她还想拯救一下家具,便找出以前搬家用的纸板箱,拆开来平铺在地上。主意倒是不错,就是不吸水。电线、接线板、宽带线什么的全都在污水中浸泡着,想把它们捞起来都下不去手,这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顾娅无力地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她不过就是想来德国上个学,顺便找个帅老公回去,这个愿望很难吗?怎么就这么难实现!啊,这就这么难吗?
正在心里哀嚎,这时,尤里安飘进来了,之所以说是飘,因为他的姿势真的很*。主要是他走路没看地,又太匆忙,结果一脚踩在纸箱上。纸箱下面是瓷砖,然后,脚下一滑,摔了。
平时摔一跤也就算了,可是今天……
顾娅不厚道地转头,笑了。哎,今天可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呀。
尤里安捂着腰背,坐在地上直哼哼,“你在地上都铺了什么东西呀,为什么这么滑!”
听见他抱怨,她赶紧停止笑,踮着脚过去,拽着他的手臂,想将他拉起来。但,人家一米九的个儿,往地上一坐,就是那么一大坨,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也不知道尤里安有心无心,手向后一抽,顾娅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于他呀。一下子没站稳,没把他拉起来,反而自己也跟着扑倒了。
这一下,她就摔懵了。衣服裤子都遭了秧,刚才还在笑别人,这么快就天道好轮回了。
见状,尤里安一脸无辜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明明就是,一定是的!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摔倒?这小子看上去老实,一脸乖孩子的老实样,但其实装的是一肚子坏水。
幸好没摸到黄金,不然顾娅真要抓狂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低头,正好瞧见他要笑不笑的脸,胸口气闷,没好气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尤里安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说,言归正传,“物业刚给我来了电话,让我通知大家,工人九点整会过来维修,如果要出门的话,希望我们能把备用钥匙放在信箱里。”
她哦了一声,走进厕所想清理一下,可拧开水龙头后,就传来一阵令人汗毛直立的咕噜声,吓得她赶紧又三两下给关上了。
见状,尤里安热心地提议,“要不去我家试试。我的只有马桶坏了,其他的还正常。”
顾娅也没其他办法,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尤里安的房间倒是很干净,除了地上一滩滩的污水。墙壁上贴着很多和足球有关的海报,还有一些奖杯金牌什么的,顾娅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也没在意。
他厕所间的情况真的比她好多了,浴缸和水池都是干净的,至少现在是。
尤里安打开水龙头,白花花的水立即冲了出来。他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却发现她站在厕所外,一脸谨慎。他觉得有些好笑,大步走了出来,道,“真幸运,有水。”
顾娅不和他客气,越过他走到水池前,把手反反复复地洗了好几遍。
在自己家里,尤里安没有多少顾忌,见自己身上的汗衫湿了,就随手脱了。只穿着一条小背心,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和结实的小蛮腰,那模样诱人得很。
顾娅一边洗手,一边从镜子里偷瞄他,不由在心里一阵感叹,歪果仁的身材就是好啊。
尤里安正在拿毛巾擦身体,然后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就在镜子中相会,他又浅浅一笑,露出个特骚包的小酒窝。
顾娅被他看得脸红耳赤的,不好意思在杵在那里,讪讪地说了声谢,然后逃似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十分钟左右,消防员到了,邻居们早就在楼下恭迎多时了。从今天起,这一栋楼的32号就出名了,附近邻里都知道,这里全层喷屎,不由感叹莫名,建楼以来头一遭啊。
消防员推着一个巨型吸尘器进来,那容量目测可以装两个顾娅这样身材的进去,基本走过一圈,地板上的污渍就被吸干了,超神奇的。
他们走了后,顾娅又收拾了一会儿,有家具要擦洗,衣服要换下来,还有浴缸水池要清理。放了无数消毒剂,擦了不下一百次,弄了整整一天,总算是弄干净了。
肚子咕咕作响,她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吃饭,不但没吃,就连脸都没洗,牙也没刷。看着那个喷过屎的水池,下决心去那刷个牙比去阿富汗打仗还要难。
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严欢求救。
一说情况,严欢当场就震惊了,“不是吧,你家对面居然住了个大帅锅!还邀请你去他家了!”
“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家喷屎了啊喷屎!”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顾娅怀疑她是不是挂了,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我说,顾娅,你今年是本命年吧?咋什么倒霉事都往你身上靠啊。喷屎这种百年不遇的奇观,其概率可媲美于流星雨,也能被撞上啊。我说,你要不要去买张福利彩票试试?没准能中个千万大奖。”
顾娅郁闷了,跺了跺脚,道,“我都愁死了,你还在那边说风凉话,还是不是我姐妹了?”
“你别让我来帮你处理屎尿,我就依然是你姐妹。”
靠,患难见真情,顾娅郁闷地道,“不用你处理,我都收拾干净了。就是那味道还没退散,我只要一想到水池里喷过屎,我就刷不去这牙。你那方便吗,要不然我来你家住几天?”
严欢直爽地满口答应,“这没问题。不过,我家是学生宿舍,房间小得很,要么你和我一起挤在床上,要么你打地铺。”
顾娅道,“没问题的,只要你收留我,别让我闻着屎香睡觉吃饭就行。”
“哈哈,我今天五点下课,你要不来学校找我吧。”
顾娅本还想去移民局,可一早就出了这鸟事,还去什么呀!
于是她道,“好呀。我去你们学校图书馆等你,你放学了就去那里找我。”
她稍微收拾了下,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走到楼梯的时候,不经意地一回头,发现尤里安的房门还开着。她想了想,脚步一转,又走了回去。
尤里安耳朵上套着两只大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哼小调,一边在举哑铃,自娱自嗨得很。他手臂上的肌肉曲线,随着上下摆动,自然而然地展现出来,堪称完美。
顾娅敲了敲门,他沉醉在音乐中,没听见。
于是,她使劲地又敲了下,这下,总算有反应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的人,尤里安抬起脸,取下耳机往床上一扔,然后扛着哑铃过来了,“嗨。”
一米九的个儿,走近后,这气势如排山倒海般的压来,压力非一般的大。顾娅虽然也有165,但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提,为了能和他平视,她下意识地退了后了一步,才总算让自己不在他的阴影笼罩下的阵亡。
“能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吗?不然,你记下我的也行。”
闻言,他挑了挑眉,这神情……怎么说呢,带着一点疑惑,还有一点风骚,总之,很明显他是想歪了。
顾娅忙解释,“我这几天住朋友家,如果物业来人修下水道的话,麻烦打个电话给我。”
尤里安道,“物业不是有你的电话?租房合同上是填了联系方式的。”
经他一提醒,顾娅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物业到时候会直接联系她的,找尤里安那是多此一举,难怪人家要多想。
于是,她道,“我忘了,那就没事了。”
尤里安靠在大门上,嘴角一咧,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第六章 作死二人组
晚上,在严欢宿舍里的时候,两女孩躺在床上聊起邻里间的八卦,顾娅将近期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什么?你问他要号码,他居然不给!”严欢失望地叫了起来,“他也太傲娇了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主动凑上去,他好意思拒绝!”
顾娅皱着眉头,“你怎么说得好像我是故意去勾搭他似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当时是真的没想到物业有我电话,我怕他们来修管道,我……”
“哎呦,你和我解释什么?我怎么想又无所谓,关键是人家怎么想,说不准,他就是以为你想勾搭他。”
顾娅当下苦了张脸,“指天指地的发誓,真没这想法。”
严欢白了她一眼,道,“就算有也没关系。他没娶,你没嫁,*不擦出点火花来,对不起党的三个代表!”
顾娅皱眉道,“我不想谈恋爱。”
严欢指了下她的脑袋,没好气地道,“你又傲娇个什么劲儿?难道你对托马斯这个渣男还抱有幻想?”
一听那名字,她头就大,赶紧摇头,“当然没,我现在想到他就恶心,只怪当初瞎了眼。放不下的倒不是他的人,而是这段感情,相爱容易相守难,心累。”
严欢抢着接过话茬,“我懂我懂,放不下感情嘛。其实,治愈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新男人代替。你看,上帝大伯对你真实不错,在关上一扇窗的时候,又给你开了一个狗洞。”
“狗洞在哪?”
“宅男尤里安啊。”
“他不是宅男,他叫宅男。”说到这名字,顾娅就忍不住要笑,“德国人都是起名无能啊,有叫宅男的,有叫芒果的,有叫大蒜的……
严欢顺口接下,“可不就是,特么我们系里还有一个叫猪窝!!哈哈哈哈,太搞笑!”
于是,两人没节操地扒了一通德国人的姓,大笑一番之后,严欢把歪掉的楼又给正了回来道,“话说,看上去你和宅男还挺有缘的。超市遇到,跑步遇上,现在还一起经历喷粪事件,共同磨难……不错,不错,将来可以一起共勉。”
“共勉什么呀?”她唉了声,幽幽地道,“我的将来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
严欢见气氛就要凝重下去,忙道,“先不说这个,我们继续八宅男先生,他是干嘛的,你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看年龄,估计还是个学生。”
“他几岁?”
“应该和我同年吧。”
严欢道,“没准比你小,歪果仁见老。”
“不知道。不过,他身材真的很正点。”
严欢听了,一下子来劲,“你看到他果体了?有照片吗?”
见她这么激动,顾娅失笑,“我又不是狗仔队,他又不是明星,我没事拍他干嘛。”
严欢一头倒床上,“没图没真相,那你说个p。”
顾娅道,“过几天,你去我家,你想看想拍想摸,自己动手。”
严欢哦了声,两眼珠子一转,又道,“你真不想发展一下?近水楼台先得帅锅,你的地理条件这么优越。”
“不发展。”
听她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严欢问,“为什么?”
“他那种类型不会喜欢我的。”
严欢好奇,“他是哪种类型?为什么不会喜欢你?”
“主要他看起来太强健,站起来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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