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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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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在床边,抱起了手。理直气壮起来,“那段江小时候多少次往我们家吃饭,我们说啥嘞没?搁你们家看个电视就不愿意嘞!”
    爱枝有些不敢相信,窦氏居然把陈年旧事翻出来。
    她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被罩往地上一扔,转过身来与窦氏当面对峙,“段江那时候是个小孩儿啊,你是老人啊。看个电视能有你这样的,赖在别人家里吃住。你还有脸说我们的不是。往年过年,段江走亲戚串门子的时候,没少给你们送礼吧!他知道感恩还你们的人情。你咧?你知道啥?就知道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看段秋萍的德性,就搁你这儿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要说不好意思,窦氏多少也有这种情绪,至少她不敢抬头看爱枝的脸。
    窦氏蠕动了一下略微发紫的嘴唇——她中了电视的毒嘞!
    她搜肠刮肚,找不出来反驳的话。就一个人慢吞吞的往小院儿去嘞。
    小院儿里的柴米油盐被段秋萍用光吃空,这会儿她正饿着肚子。对木条篓子里的几个干巴巴的烙饼干瞪着眼。
    院子里没有蜂窝煤,炉子里面没有火,水倒是用多少有多少,就是没有办法馏饼子。
    屋里头跟外面一样冷,窦氏一进屋,就忍不住哆哆嗦嗦,一阵快步跑到床边,蹬下棉鞋,就钻被窝里去嘞。
    “咋恁冷哦?秋萍,你没烧炉子啊?”说完,窦氏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冻得不轻。
    段秋萍将发直的目光瞥向窦氏,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小院儿的现状,“没有煤嘞,米跟面也没嘞。”
    “去买啊!”窦氏说的多么简单。
    段秋萍抱着手,缩着身子,闷声说:“你有钱你去买,我哪有钱诶!”
    窦氏也是囊中羞涩,回想当时的豪言壮语,她现在还敢说那样的话?没有段文跟香芹,她跟段秋萍娘俩儿还真是活不成!
    窦氏却不认为是自己造成这样的结果,反而抱怨起段秋萍来,“先前叫你出去打工,你还不愿意嘞,不干活一分钱都没有,现在你就等着饿死吧!”
    段秋萍小声嘟嘟囔囔,“你现在不也是跟我一样等着饿死么。”
    窦氏好像没听见一样,过了半晌,对段秋萍下起命令,“往南院找你爹去!”
    段秋萍努了一下嘴,明知故问,“找我爹弄啥?”
    窦氏恼火,瞪向段秋萍。
    这么大个人,该说啥话,还用人教?
    窦氏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是想把从爱枝那儿受来的气,发泄在段秋萍身上。“就说这院儿没有米没有面没有煤,啥东西都没有嘞!”
    “我要是去那院儿,估计没进门,我爹就把我赶出来嘞!”段秋萍翻了个白眼,坐着不动。就算她好意思跟段文伸手,也不想去讨一顿打。
    窦氏也知道,指望段秋萍,那是成不了事儿的。
    于是,她就一个人去南院嘞。
    小院儿萧条,南院可热闹。
    好几个人坐在堂屋里,就连平常不咋露脸的薛丹凤这会儿也跟大家坐一块儿嬉嬉闹闹。她忒喜欢小孩儿,一抱着小宝儿,就舍不得放开。
    爱枝正搁家忙着洗东西,也没空去搭理孩子,索性就把小宝儿留南院嘞。
    二娟将才过来,带着一双新鲜出炉的虎头鞋,专门来拿给香芹看的。大娟是跟着一块儿凑热闹来的。
    如今甜甜比较粘香芹,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咋跟别的小孩儿一块儿玩儿,倒是勤往南院来跑。
    段文跟香芹一人手里拿了一只虎头鞋,不足巴掌大的小鞋精致的很。虎头鞋轮廓清晰,色彩斑斓。虎眼、虎眉、虎嘴、虎鼻都是活灵活现,虎耳与鞋口上用灰白色的兔毛镶边,动感又好看。
    “二娟,这都是你绣的?手咋恁巧嘞!”段文忍不住夸赞。
    二娟脸上微微一红,显得有些羞赧,嘴上谦虚着说:“我也就这点儿本事嘞。”
    大娟之前听了二娟想做虎头鞋自产自销的打算,心里觉得不是这生意不是很靠谱,她承认鞋是很漂亮,可有没有人要诶?
    “这一双虎头鞋,搁外面卖多少钱?”大娟问。
    香芹喜滋滋,由衷的佩服二娟又精又巧的手艺。
    她回大娟,“有的做工糙的,市面上估计也就能卖个两三块钱。二娟绣工好,做出来的鞋,卖五六块都不贵。”
    大娟微微一惊,双眼亮了起来,想必是心动了。
    二娟说:“我还想搁鞋子上缀个铃铛咧。”
    堂屋里好好的气氛,在窦氏推门进来的时候,一下就变嘞。
    冲进屋里来的寒气,扑在人脸上,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窦氏见屋里这么多人,也不感到意外。她都搁院子里头晃半天嘞,实在经不住寒风吹,这才进屋里来。
    “你来弄啥嘞?”段文一见到她,就没有好脸。
    “那院儿没有煤没有吃的嘞,你给我钱,我去买一些。”窦氏脸不红气不喘。
    段文轻哼一声,有些幸灾乐祸,“你可别跟我要钱,咱们都分家嘞,你爱咋过就咋过去,我也不管你是吃饱还是饿死。”
    其他人也没吭声,就小宝儿坐薛丹凤的双腿上,吭哧吭哧的想往香芹身上扑,伸着小手要够她手里的虎头鞋咧!
    窦氏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我兄弟家咯!”
    段文冲她摆手,不耐烦起啦,“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不管你。”
    还威胁他,敢情窦氏以为他怕她那个当副县长的兄弟窦海一样!
    窦氏扫一眼一屋子的人,故意扬声抱怨:“吃的吃的要不来,电视电视要不来,一挣上钱就翻脸不认人嘞,你们真好!”
    没人理她的脸。
    别人想着咋挣钱,她可好,挣的钱跟她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却想着咋花钱嘞!咋没见她往别的事儿上勤快的想想?
    窦氏没得到好脸儿,便往段祥家去借三轮车去嘞。
    “祥子——”
    段勇源正搁段祥家的堂屋里打牌,一听是窦氏的声音,第一个掀开厚重的帘子出去嘞。
    “奶,你弄啥嘞?”段勇源可是一连好几天没有见着窦氏的面嘞。
    见到大孙子,窦氏脸上一喜,凑上去讨好,“勇子,奶奶那院儿没有吃的嘞,你给我点儿钱呗。”
    段勇源神色难堪,回头看一眼,见段祥一家的人都出来嘞,还有一块儿打牌的段昊。
    他胡乱抓了抓头,想也是窦氏已经在南院段文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奶,我没钱哦。”
    窦氏哪里会相信,还一脸骄傲,“我孙子现在是庄上最有钱的人,你能会没有钱?”
    段勇源索性把上下的口袋全翻出来,证明他没有说谎,“南院的钱,都是我娘管着咧,我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有。”
    薛丹凤就是个闷油瓶,从她嫁进段家来的那一天,窦氏就从来没有待见过她,更不可能伸手向她要钱。
    窦氏收起笑脸,把段勇源晾在一边,对段武说:“老二,把你们家的三轮车借我骑骑。”
    段武跟段祥相视一眼,心里对来者不善的窦氏没有一点儿好感。L

☆、第76章 窦海

段武拉不下脸来说他嫂子,段祥可不一样,他不能容忍他大娘为所欲为。
    段祥板着脸问窦氏,“大娘,你借三轮车弄啥嘞?”
    窦氏揣在袖子里的手抬了一下,有些得意,“我去我兄弟家嘞。”
    放眼整个段家庄,谁不知道她兄弟窦海是咱们平县的副县长?
    段祥一摆手,口气强硬,“不借。三轮车,我们还有用哩,你这一骑走,啥时候给我们还回来还不知道咧!”
    窦氏绷着脸,气呼呼的吼起来,“不借就不借,我走路去!”
    说完,她甩头不理人,大步迈开,不一会儿就走远嘞。
    毕竟是亲奶奶,段勇源不可能撒手不管。他把手里的扑克牌塞段祥手里,“我借你家的三轮车用用,我把我奶送到我舅爷那儿,就拐过来。”
    段勇源蹬着三轮车,追窦氏去嘞。
    南院那边——
    爱枝搁家里泡上床单跟被罩,拆了褥子跟被子,洗完晾完晒完,她便到南院去接小宝儿嘞。
    小宝儿的脚上套了一双美轮美奂的虎头鞋,不止小宝儿喜欢,爱枝也可喜欢嘞。她想把鞋从小宝儿的脚上脱下来仔细看看,小宝儿居然还不愿意得哼哼唧唧起来。
    一问这鞋哪来的,才知道是二娟亲手做的,爱枝当即掏出十块钱,塞到二娟的手里面,说要把这双虎头鞋买下来。还求她改明儿给小宝儿再做一双合脚的。
    二娟推辞不过,就把钱装兜里嘞。
    当天夜里,段勇源披星戴月回来。他骑三轮车走半路上,忽然就飘起来连连绵绵的小雪。
    他冻得哆哆嗦嗦,进堂屋的时候白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关键是他没戴手套,僵硬的双手在炉子跟前烤了好一会儿才能自由张开。
    他端着香芹倒的一碗温开水,仰着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脸色渐渐地恢复过来。
    段文从段祥那儿知道段勇源是送窦氏道县城里去嘞。倒是没有想到他当天就回来。
    天这么冷,外头下着雪。还是大晚上,半夜路上还不安全……
    段文越想越感到心惊胆战。
    “你咋不搁你舅爷那儿住一晚上哦?”段文这话里带着些责怪。
    段勇源有意无意的往柜子上摆放端正的遗像上瞟了一下,双眼微微泛红,还隐隐有些湿意。
    遗像黑白照片中笑的正灿烂的年轻男人是段勇源的亲爹段正华。段正华的死多多少少跟段勇源的舅爷窦海有关系。
    因此,段勇源对窦海有点儿怀恨在心。
    段勇源一沉默,屋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段文也不再逼迫追问,他抬手蹭了蹭鼻头,似乎想要将鼻子里的酸意抹去。
    段勇源忽然开口,“我舅爷说,他明天要来咧。”
    段文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他一想就知道窦海是窦氏要搬来的救兵。
    “回来了就赶紧去睡吧。”段文招呼着。
    必须得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阵仗。
    第二天。天色灰蓝,仍往下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
    雪花飘飘摇摇,有气无力的落在地面。
    香芹一早起来。推开堂屋的门,眼前一片皑皑。
    小雪连绵不绝的下了一夜,不能说是将大地银装素裹,却像是想给万物盖了一层纯白的薄毛毯。
    她抄起笤帚,将院子里的积雪扫到大门外,又用铁锹把雪往树沟里面铲。
    一辆出租车从村子的南头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南院的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加厚的中山装。很是稳重气派。
    他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便到打开后车厢的门,朝车里头半躺着的窦氏轻喊:“姐,到地方嘞,别睡嘞。”
    香芹看见窦氏,就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窦海。
    她把铁锹竖在墙边,回屋里去叫段文,“姥爷,我姥儿跟我舅姥爷过来嘞。”
    段文起床,脸也没洗,就坐屋里跟窦海寒暄起来。
    过了一会儿,段勇源也从床上爬起来,经过堂屋出去洗脸,连招呼都不带给窦海打的。
    窦海也是如坐针毡,背对着段正华的遗像,却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舒坦。
    往年他来段家庄,从来没有进过南院,都是搁小院儿坐一会儿就走嘞。
    想着速战速决,能早早的离开这里就好嘞。
    于是,窦海也不再跟段文绕弯子说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直接就将话锋一转,“姐夫,你跟我姐老两口这是闹啥嘞?”
    段文哼笑一声,没好气的瞥了坐炉子跟前闷不吭声的窦氏一眼。
    窦海语重心长起来,“因为一台电视机就闹分家,这不可笑人么!不就一台电视机么,我下午就叫人送来一台。”
    段文又哼笑起来,笑声比先前的还大一些。
    “我不知道你姐搁你跟前都说了些啥不好听的话,你不知道这边的实际情况,可别瞎参合!”段文本来就闻不管窦海身上土豪的气息,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钱,就大手大脚的胡乱挥霍开。段文可没他那么慷慨。“不管你送来多少台电视机,你只要送来,我就全砸烂!”
    “老夫老妻的,有啥不能好好说的?”窦海和和气气。
    “好好说?”段文的脸往窦氏跟前闪了一下,“你问问她我有没有跟她好好说过?成天仰着脸儿搁人家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赖在人家家不走嘞,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她把她自己干的这些好事儿给你说嘞没?”
    望着昏昏欲睡的窦氏,窦海觉得不可思议。昨天窦氏看了大半晚上的电视,今天早上差点儿没把她叫起来。这会儿段文那么大的声音跟他说话,窦氏跟丢了魂儿一样,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窦海无奈的长叹一声,“姐,你要是不争气,还这么不球形,我也没法帮你说话嘞。”
    “你自己看看,跟她好好说有半点儿用吗!”要不是看在窦海的面子上,在窦氏一进门,段文就把她轰小院儿去嘞。
    这时候,香芹端来一盆温热的洗脸水。
    盆里有一条毛巾,还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她把洗脸水放段文跟前,“姥爷,洗洗脸吧。”
    窦海打量着她,微笑起来,“这是香芹吧,香芹,我给你找了个活儿,你去不去?”
    香芹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听窦海这话背后的意思,他是想把她往段家外面赶啊。
    她不动声色,只问:“啥活儿?”
    “我有个朋友,是开酒店的,我把你介绍过去,一个月八十块钱没问题!”这话要是搁别人跟前说,别人十有*感谢他都还来不及。窦海没得到预期的反应,又附加了一句,“我给他们酒店里介绍了不少人过去,都是一个月六十块钱,你可比别人多拿二十哩!”
    段文擦完脸,就把毛巾狠狠地甩进了盆里。
    只听噗啦一下,厚重的毛巾砸进水盆里,溅起的水花争先恐后的往盆子外面跑,把周围的地上的都打湿嘞。
    “一个月给我们一百还不去嘞!”段文怒极反笑,“你姐搁你跟前也说了不少香芹的坏话吧!诶,就她一个人是好人,别人都是孬的!听她说啥就是啥,你出去打听打听——”他抬手指了着段勇源,“勇子搁跟前,你问问他,香芹到底咋样!”
    段勇源埋怨的看了窦氏一眼,心里恼火起来,一听窦海借口要把香芹赶出去,盛怒之下不分尊卑,直接对窦海大小声起来,“香芹没来庄上以前,这院儿跟我爷那小院儿,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里哪一个人不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香芹来嘞,跟我们想办法做生意,日子过好起来,现在顿顿饭菜里头有肉。就我奶还有我秋萍姑,我们忙前忙后的时候,她们啥也不用干,就做个饭,就这还天天看香芹不顺眼——”
    段文情绪也被带动起来,附和着段勇源,“现在周围的人,哪一个不过来巴结一下我们,讨好一下我们香芹?最近那几家发财的,哪一个不是跟我们香芹有关系的?多少人不眼红我们家有个香芹,就香芹她爹李老三,跟秋萍离婚的时候,一脚把香芹从家门里踹出来,知道香芹帮我们段家挣着钱嘞,来庄上管我们要了多少回人!这些事儿,你姐都跟你说嘞没!”
    窦海惭愧的垂下脑袋,段勇源跟段文说的这些事儿,他可是一个字儿都没从窦氏嘴里听说到。
    他是一肚子知识的人,知道窦氏这是“饱暖思淫‖欲”。
    “香芹香芹香芹,就香芹好,我们都是孬的!”窦氏终于开口说话嘞,却是在现学现卖,还大发脾气。
    窦海哀叹,“姐,你要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嘞。我还有事儿,这就走嘞。”说完,他往窦氏手里拍了三百块钱,“这些钱,你先拿住用吧。”
    如今落魄的要靠兄弟接济,窦氏心里凉了一大截。她攥着钱的手,收得越来越紧,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滚烫,像是被谁狠狠地掴了几巴掌一样。
    见都是绷着脸,窦海知道她至少把将才他们说的话都听到心里去嘞。
    于是他趁热打铁,“姐,老有所依,老有所依,你自己想想你身边能依靠的人是谁呀,你总不能把你能依靠的人往外推吧?”L

☆、第77章 借钱

ps:二禾昨天晚上看《全职高手》,看到今天凌晨三点多,早上起来的时候接着看……
    然后中午听妈妈讲了过去的故事,也就是我还没出生前的六七十年代发生在我们村子里的事情。不管哪样,都是受益匪浅啊……
    自从窦海来过以后,窦氏多少收敛了让人发指的行径。
    这两天,她没往谁家赖着,搁小院儿吃了饭,就出去打麻将,也总是输多赢少。
    至于段秋萍,只要有吃有喝,饿不死她,她就能一个人老实的在小院儿过日子。
    有人却搁家里坐不住嘞,那就是冯兰花跟段二华夫妇俩。
    俩人估计是商量好嘞,这一天中饭一过,就一块儿去了南院。
    眼看就要进入腊月,一年四季正冷的时候。外头的寒气能穿墙一样,飕飕的直往屋里头冒。
    要是炉子不开火,堂屋坐的人不裹住大衣,根本就挨不住。一旦炉子开了火,那蜂窝煤烧的快的很。
    不开火还要留意炉子里的火不灭,不然一旦叠摞在一块儿的三块蜂窝煤烧干,就要去别人家借火。
    因为堂屋里的人多,炉子便开了火,香芹将才还特意换了一块儿蜂窝煤。
    此时,躺屋里暖烘烘的,哪怕是光着脊梁都不觉得冷。
    冯兰花和段二华推门进堂屋的时候,一见屋里塞了这么多人。俩人都瞎了一跳。
    屋里多为小孩儿,除了爱枝抱的小宝儿,还有成顺跟甜甜几个小孩儿。他们不是来招谁来玩的。是来看猫的。
    昨天段文往十字路口大街那边的粮店买油,经过路边的一个卖宠物的小摊儿。那狗娃子跟猫崽子还小小的,一看就知道刚下来。
    说来也奇怪,段文拐回来又路过那小摊儿,结果一只黄红色的小虎斑朝他窜过来,蹭蹭的就钻他军绿色的大衣里面赖着不出来嘞。
    小猫也怕冷哩!
    段文觉得跟它有缘,就花了三块钱。也就是一双布鞋的价钱将它买回家嘞。
    这猫模样长得跟小老虎一样,特别生动可爱。还不怕人,不然当时它也不会为取暖就自个儿钻进段文的棉大衣里去!
    段文把猫带回来的时候,被不少搁外面打雪仗的小孩儿看见,那些小孩儿也都对小动物喜欢的紧。
    于是。今儿南院来了不少人,大多是小孩儿。
    堂屋里连一把多余的板凳也没有,冯兰花与段二华愣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冷风呼呼的吹进来,一堂屋的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把门关上!”段文粗生粗气。
    段二华下意识的在冯兰花背后推了一把,他也跟着进屋里去。然后转身关上了堂屋的门。
    俩人杵在门口,冯兰花扫一眼,发现竟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大的俩人。被当做空气一样。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只虎斑猫身上,成顺和甜甜正乐此不疲的给猫取名字。
    “小花儿。”成顺对着虎斑猫唤了一声。
    虎斑猫慵懒的趴在炉子跟前,还怪会给自己找温暖的地方。
    “小雪。”甜甜坚持这个名字。
    “我还大雪咧!”成顺表示不满。
    甜甜马上反唇讥了回去,“那我还小草儿咧!”
    成顺不服气,把决定权丢给香芹,“香芹姐。你说叫啥?”
    香芹说:“大黄。”
    成顺跟甜甜同时吐血。
    小宝儿不会说话,但他已经会认东西嘞。
    他一手抓着脚上的虎头鞋。一手指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小黄猫,咿咿呀呀的吐着口水,也知道他的鞋跟那只猫长得像。
    冯兰花跟段二华没吭气,段文也没理他们。
    冯兰花按捺不住,凑上前几步,对段文讨好似的笑着,“爹,到我跟二华那院儿去坐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段文搁心里暗哼。
    他们夫妻俩会无事献殷勤?段文深表怀疑。
    段文丢给他们一个冷眼,态度也很冷淡,“想给我拜年,还早着咧。”
    “爹,我跟二华要跟你说事儿咧!”瞅着一屋子碍事儿的人,冯兰花兀自焦急。
    香芹也怪有眼色,就对爱枝他们几个说:“到我睡的那屋去玩儿吧。”
    于是,大部分人转移阵地,小宝儿被抱走嘞,小猫被抱走嘞,居然连一条板凳都没有留下。
    冯兰花搁心里面把那几个小孩儿的全家都问候了个遍,所幸是碍事儿的家伙都不在嘞,堂屋里就他们夫妻俩跟段文。
    段二华性子软懦,不像是会拿主意的人,肯定是被冯兰花怂恿来的。
    段文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还真想试试看冯兰花的葫芦里卖的啥药。
    “啥事儿,说吧。”段文不咸不淡的催道。
    他坐着头也不抬,他们站着鸟瞰一切,然而段文在气势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来。
    冯兰花放低身段,脸上始终挂着谄笑,说话不拐弯儿,有些低声下气,“爹,这快过年嘞,我们那院儿吃紧的很,你给我们借点儿钱呗。”
    “唔……”段文不觉得意外,这两天登门来找他借钱的人确实有不少。都是同一个庄上的人,段文对他们的家境多少都了解一些,他能推的就推,能借的就借。至于段二华跟冯兰花这俩,打死他都不愿意相信他们手头拮据吃紧!段文始终不露声色,略带试探的问道,“借多少?”
    “一……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
    段文吃惊。瞬间张大眼睛,猛的抬起头,见冯兰花还没来得及收回竖起的一根手指头。
    这娘们儿狮子开口。也不脸红!
    “我没有钱借给你们!”段文后悔啊,他后悔没在他们俩一进门的时候,就把他们撵出去!
    冯兰花退了几百步,还显得多为难一样,“那……没有一千,七八百也成。”
    段文不耐烦的冲他们挥挥手,赶苍蝇蚊子一样。
    “爹。我们又不是不还你嘞!”冯兰花有些恼怒。
    段文搁心里冷笑,到他们嘴里的东西。还能让他们原封不动的吐出来,那才真有本事的人。以为他不知道?不管借多少钱给他们,那这辈子就别指望他们还嘞。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这样可跟讹钱没啥两样!
    冯兰花扭着脸儿,对呆在一旁的段二华使劲儿挤了个眼色。
    段二华反应迟钝,胳膊上被冯兰花掐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他背着手,跟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朗诵课文的小学生一样,将硬被冯兰花灌输在脑海里的台词说道出来,“爹,快过年嘞,现在我们那院儿的年货还没办咧。那天我们还听说。因为快过年,商场里好多东西都在打折,打折就是便宜卖嘞。我们想买些家具电器。我娘不是喜欢看电视吗。我们就买回来一台,让她搁我们那院儿成看去嘞!”
    冯兰花朝段二华投去个赞许的眼神,那把段二华给得意的。
    段文却搁心里直哼哼,别说他不愿意给他们借钱嘞,就算借了钱给他们,他们把电视买回来。只怕就不让爹娘进门嘞!
    现在财迷心窍、有求于人,他们把话说的好听。那事成之后可就不是一样的脸儿嘞!
    段文心里窝火,恨不得把上门讨债一样的俩人一人一个嘴巴子扇出去!
    “哪儿来的走哪儿去,我没有钱借给你们!”段文的脸变得冷硬起来。
    一察觉他的神色变化,段二华知道山雨欲来,马上噤若寒蝉。
    冯兰花仍坚持不懈,“爹,你看,我们又不是不还你嘞。这马上过年嘞,我们那院儿啥东西也没弄,你多少给我们凑一凑是不是……”
    “我可不欠你们的!”段文疾言厉色。
    “我们是你儿子儿媳妇儿嘞!”冯兰花想打亲情牌。
    这话能从冯兰花嘴里说出来,段文觉得不可思议。
    他冷笑一声,“那咋不见你们多少孝敬孝敬我啊?”
    冯兰花的脸色也不愉快嘞,“我们家里这不是没有条件么……”
    段文抬头看着她的新发型,意有所指道:“你头发烫的挺好看哈。”
    冯兰花那么扎眼的新发型,还怕别人看不出来么?
    放眼周围十里八乡,能找出多少个烫卷发的女人?
    冯兰花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有这么新潮发型的人,家里会是没有条件的?
    就不说头发,光她那一身光鲜的缎子棉袄,只怕就要一二十块钱!
    冯兰花捧了捧波浪卷,耳根子忽的一阵发烫。
    她没话反驳,却还埋怨的瞪着段文。
    段二华神色难堪,小心得捞了捞冯兰花的胳膊,轻声道:“咱们还是走吧。”
    冯兰花甩开他,理直气壮的往段文跟前一站,丢下一句极具爆炸性的话,“我怀孕嘞!”
    段文一怔,同时觉得可笑。
    她怀的又不是她老丈人的种,凭啥要在他这个老丈人跟前神气?
    再瞧一眼段二华——
    对方瞪大双眼,如五雷轰顶一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段文一看就知道,冯兰花在这儿信口开河咧!
    为了拿到钱,还真是啥样的瞎话都编得出来。
    她要是真怀孕,马上就告诉段二华嘞,还能保留到现在,在这“借钱”的节骨眼儿上说吗!
    冯兰花得意之余,眼神中还充满了威胁之色。
    好像段文不给钱,她马上就去把他的小孙子打掉。
    段文朝她一甩手,“你爱咋样咋样,反正我是没有钱借给你们,我又不是开银行的……”L

☆、第78章 时髦

冯兰花与段二华没讨着半点儿好处,还在段文跟前吃了瘪,两人悻悻然的走嘞。
    刚才冯兰花搁堂屋里说的那一句“我怀孕嘞”,多么大的声音,就算隔着关严的门,香芹那屋里的人也听见嘞。
    至于其他的,香芹没听多大清楚。
    在他们夫妻俩走后,香芹从屋里溜出来,好奇的向段文打探,“我二妗子怀孕啦?”
    她以为冯兰花跟段二华来找段文,说的就是这事儿嘞。
    段文摇了一下头,“没有的事儿,他们来是想找我要钱嘞!”
    香芹恍然,同时对耍手段的冯兰花充满了鄙视。
    爱枝抱着小宝儿从里屋出来,就算好奇关心,她也不该问别人家的事儿。
    不过她对冯兰花的新潮发型挺感兴趣,“我兰花姐的卷发弄得还挺好看的。”
    她心里蠢蠢欲‖动,她是不是也该换个新发型,迎接他心爱的丈夫呀……
    段文嫌弃的“嘁”了一声,一脸别扭,又说:“有啥好看的!”
    他嫌那样儿不伦不类。
    香芹笑话他,“姥爷,你不懂,那叫时尚。”
    香芹的印象中,到了90年以后,那满大街都是赶时髦的人。
    “我咋不懂哦,”段文还不服气,“前几年你秋茵姨没嫁出去的时候,从城里花了几块钱,烫了那样一头卷的头发回来。还没走到涵洞,就搁那十字路口边上,好多人都撵在她屁股后面看!”
    人就是对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觉得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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