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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插翅难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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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了一声对方很快接起:“我给你占好座了,妈的,今天情敌很多,我来晚了差点没位。”
  周围是吵吵嚷嚷的环境音,看来是在阶梯教室没错。
  许柔抱着文件,踢了一脚小径上的石子,语速极快:“请问要如何报复一个目中无人的禽兽?”
  董妍的回答感觉更快:“让他爱上你,然后践踏他的心。”
  许柔不敢想象画面,直接道:“换一种。”
  董妍很快给出Plan B:“让他上你,然后狠狠嘲笑他的X能力?”
  “……再见。”许柔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交友不慎。
  她赶到教室的时候10点还差3分钟,董妍很不开心地在后门边上冲她招手,等她过去的时候才压低嗓音道:“越来越夸张了,提早半小时来的,竟然只有犄角旮旯了。”
  许柔左右张望了下,妹子们几乎全都是妆容精致的脸,再不济也是洗了头来的。要知道,能为一堂课洗头的女人,那绝壁是真爱。
  她实在不能苟同衣冠禽兽的魅力值,转过头拧了下室友的脸:“以后咱俩就坐这了,听到没?”
  “为什么呀?”董妍非常不喜欢这个建议,激动之下踢倒了虚靠在课桌侧边的长柄伞。
  许柔无意一撇,吓掉半条命。
  黑色暗纹的伞面,伞骨是极浅的金色,握柄处浅浅刻着特殊字母图腾。
  这伞,太熟悉了。
  她一把捏住董妍的手,呼吸慌乱又急促:“我不是叫你丢掉吗?你坑我呢?”
  董妍把伞捡起来,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查了牌子,要大几千呢,丢了多可惜。”
  “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要!”许柔伸手去夺,怎料对方早有防备,身子朝后一倒,险险避开。
  那伞,因为她俩争抢的动作,横在了后门口。
  僵持不下的时候,许柔最不想看到的人来了。
  “两位同学。”他垂下眼,视线扫过那把伞,停顿了片刻。
  “你们挡到我了。”语调依然波澜不惊。
  可听在许柔耳朵里,这话和惊雷没什么区别。
  她只觉头皮发麻,烫手山芋一样把伞火速丢给董妍,强装镇定道:“快收起来,你的伞挡到教授了。”
  董妍就算再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把伞丢到课桌下,还用脚尖往里面送了送。
  许柔低着头,手指穿梭过耳际发梢,一遍一遍地捋。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的小动作。
  可他还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资料往她们隔壁的空位上一放,抽出点名册来。
  前边早早落座的人时不时回过头来,目光带著探究。
  他勾了下唇:“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没发现有这么多人,怎么眼下从后往前看,黑压压一大片。”
  有调皮男生吹了声口哨:“教授,这只得怪你过分迷人呐。”
  大家都笑起来。
  荆念也跟着笑,他五官秀雅,本就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小一些,收起那股子阴狠桀骜后,书卷气自然也就彰显出来了。
  全场都在用眼神意淫他,唯有许柔抓着笔,在本子上漫无目的乱涂乱画。
  站在这里干嘛啊?还不快滚。她有些烦躁。
  可他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册子上一共七十六位,现场却有一百三十四位同学。”荆念随手卷了下点名册,轻敲了下桌沿,语气散漫:“今天实战讨论,按照八人一组,每组十五分钟计算,也不知道我们这堂课要上到什么时候。”
  董妍数学渣,求助隔壁:“要多久啊?”
  许柔秒答:“两百五十一分钟。”
  荆念扫她一眼,起身走到讲台处。他慢条斯理把袖口卷高,从盒子里拿了只粉笔,在黑板上缓缓写下讨论课题。
  “在我写完这几个字之前,不在点到范畴内的同学还有机会走。”
  “不然的话。”他写到一半,回过头,微微一笑:“我很乐意和诸位一起不吃不喝感受四个小时的商务谈判课。”
  高,实在是高。
  简直就是兵不血刃。
  自动翻起的座椅声接连不断响起,伴随着脚步声,一大波人潮水一般朝外涌。
  许柔本来趴在桌子上,再抬头的时候教室已经空了一半。
  荆念写完最后一笔,掸了掸沾到袖口的粉笔灰,一点都不意外瞬间空寂许多的场面,淡淡道:“后面的人往前坐。”
  许柔不得不起身,她还有些放不下那把伞,想捡起来塞到桌子里,又怕动作太大惹他起疑,只得作罢。
  因为心里有鬼,她这堂课上得神思恍惚。
  等到下课铃声姗姗来迟,董妍欢呼一声:“柔姐走起,生日大餐。”
  “等会儿。”许柔看着前边收拾东西的年轻男人。
  等他走了,她就去捡伞,然后销赃。
  冥冥中不知是否有心电感应。
  荆念抬起了头。
  “许柔。”他说。
  她站起来:“荆教授,我在的。”
  荆念嗯了一声,手指点点讲桌:“过来看下,这玩意是你丢的吗?”
  ……是什么玩意儿?
  许柔心脏猛地收缩了下,半是忐忑半是不安,她硬着头皮朝前走,也没踏上高出一截的讲台,就站在下边垫脚看。
  桌面上一只银白碎钻耳坠,小巧精致。
  她感觉血槽都空了,不敢看他的眼睛,下意识就否认:“不是我的。”
  他是在哪儿捡到的?在别墅?还是在车里?
  她咬着唇,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那晚金丝笼里的小可怜。那一晚的记忆屈辱又可悲,她恨极了那帮物化女性的公子哥儿。
  至于荆念,就算不是一丘之貉,可也脱不了干系。
  她害怕再次落入陷阱,害怕再有未知的敌人对她图谋不轨……
  “想什么呢?”他打断了她。
  少女的眼眸里盛满浓重情绪,他皱起眉,有些不能理解她古怪的反映,“刚才在办公室不就你一人?不是你掉的还有谁?”
  “啊?”许柔总算听清了他的话。
  下意识摸上左边耳垂,仅剩的那一只耳坠竟然也不见了,看来是趴在桌子底下偷听时掉的。
  她停滞两秒,瞬间理清思路,走到他身边拣起首饰,口气欣喜:“仔细瞧了瞧,还真是我的,谢谢教授,本来我都不知道丢了东西。”
  荆念盯着她,漆黑的眼里瞧不出情绪。
  许柔毫不畏惧:“还有什么事吗?”
  他没接话,径自拿过教材走出教室。漫长的回廊,空无一人的楼梯,途径一间活动室时,大风没有征兆刮过,门顺着风被狠狠带上,发出巨响。
  他倏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昨晚睡前陆衍发来了消息——
  【你的车我派人修好了,副驾驶座椅下夜莺小姐还留了个小惊喜,那晚很激烈?】
  本来是不想理会的。
  他舔了下唇,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笑容肆意又邪恶。
  他回道:【发图,让我看看小惊喜。】


第9章 血色
  荆念没有等到陆衍的消息,也没选择打电话去追问。很多事吧,往往当下你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答案,可过了那个时间点后,又提不起兴趣了。
  不过意外的是傍晚时分,陆衍亲自上门了。
  黑色轿跑停在公寓楼下,完好如初,打磨过的外漆光可鉴人。
  “想不到我也有一天给人当泊车小弟。”他晃着车钥匙,有些懒散地靠在引擎盖边上。
  荆念走过去,刻意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真上心了?”陆衍有些稀奇,过了半晌,他又颇为无趣地切了一声。
  荆念微微弯下腰,正在检查那一晚惨遭厄运的反光镜。
  “什么东西上心?”他侧过头,漫不经心问了句。
  陆衍语塞:“不是让我发图片?”
  荆念直起身子,挑眉:“网络不好?发了五个小时了。”
  陆衍:“……”
  这家伙太精了。本来剧情他都安排好了,对方要是追问,他就卖关子,最后还能顺水推舟讨个人情。
  结果这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我他妈哪来的图。”最后,陆大少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车行的伙计只说在脚垫缝隙处捡到了女孩子的首饰。”
  “耳环?”荆念接话。
  “我没细问,要不我让他现场拍照传过来?”
  “不用。”他直接拒绝了。
  陆衍不说话了,从口袋摸出烟盒,点了根烟,低头吸了一口。良久,他才轻笑一声:“你可真是……好不容易来了个能让你起好奇心的……”
  荆念耸肩:“刚起的好奇心被你五个小时耽搁了。”
  陆衍笑骂了几句,没再坚持。
  正值交接时段的路灯亮起,这一块街区是新建的,连市政设施都比其他地区要新。荆念刚巧站在灯下,有些不适地眯起眼,半晌他伸手拿过陆大少手里的钥匙:“谢了。”
  他坐进跑车,发动点火,脚尖试探性踩了下空档油门,低速运转的引擎声很快响起。
  陆衍微微诧异,赶紧压住车窗:“去哪?”
  “老宅有大戏要演,我过去一趟。”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大戏两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友好。
  陆衍想到荆家那堪比八点档的豪门恩怨,轻轻呵了一声:“挺闹腾的哈?”
  他勾起唇,讥笑:“可不是。”
  。
  荆家在L市,一直是平头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据说祖宅风水不好,家丁难兴旺,五代单传,无论如何费尽心思开枝散叶,都无望而终。
  到了荆念父亲荆梵这一辈,终于魔咒被打破了。
  他在四十岁那年又得了个儿子,可惜是外头女人生的,说好听叫做风流,说难听就是婚内出轨。媒体大肆报道,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至于原配,三十几岁就自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打击。
  这事儿其实不太光彩,也因此,那私生子一直随了母姓,直到三年前才认祖归宗,改名荆弦安。
  荆念把车泊好时,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在门边打电话,见他进门,急急迎上前:“爸的情况不太好。”
  荆念状若未闻,脚步没停,直接朝里走。
  管家帮佣都很怕这位大少爷,纷纷垂头避开。
  荆弦安在后头又喊了一声:“哥!”
  荆念已经走到了楼梯玄关处,听到这声迈到一半的腿就收了回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轻笑了声:“祝闵,你在喊谁?”
  祝闵是荆弦安还没回荆家之前的名字。
  此时此刻念出来,那就是□□裸的羞辱了。
  荆弦安的脸青白更替,看上去又可怜又狼狈,他长相随了母亲,白皙文弱,没有半点荆梵的枭雄气质。
  最终他没有再说话,嗫嚅着抿紧了嘴。
  荆念收起笑意,走到最里头的那个房间。他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荆梵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鼻子下端还连着着吸氧管,家庭医生正弯腰替他打吊针。
  心率检测仪的滴滴声时不时响起,旁边还站了个温婉面容的女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是荆弦安的生母祝玉,前阵子才嫁进豪门的女人。
  见到儿子进来,他低声道:“小玉,你先出去。”
  荆念坐到单人沙发位上,长腿一勾:“听着呗,我们家肮脏的事儿可多着呢。”
  闻言荆梵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才刚做了手术,左肺切除了二分之一,幸好癌细胞还没扩散,医生说五年存活率很高。
  祝玉蹲下身连连安慰:“你别这么激动。”
  荆念冷眼看着,扯了下嘴角:“恩,别激动,遗嘱还没立呢。”
  家庭医生和佣人倒是很识趣,先行退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三人。
  荆梵偏过头,就着女人的手喝了口茶润肺,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沙哑着嗓道:“我听周特助说,你两个礼拜没去集团了。”
  荆念抬眸,语气不无嘲讽:“不是你让董事会把我除名的吗?”
  “我说过,你的心理复诊报告没拿到之前,不必参与决策性事件。”
  荆念靠回椅背,不耐道:“所以?”
  荆梵又咳嗽了两声,艰难道:“你弟弟刚进公司,很多事情不太清楚,你带带他,以后这家族产业也是留给你们俩的……”
  这话听起来大公无私,实质是偏心到了极点,连祝玉都低下了头。
  荆念还挂着笑:“真有意思。”
  他站起来,在床边来回踱步,姿态很闲散,半晌,他停下来,看着女人:“你以前是陪酒的吧?手段挺不错的。”
  祝玉面红耳赤:“阿念,你别怪你爸爸。”
  荆梵怒目相视:“你给我住口!”他空出一手,端起茶盏,狠狠朝前一砸。
  荆念没躲,看着青花瓷片在面前碎了一地,有一片溅起,划过额迹,他抬手擦了下,指尖上是殷红血迹。
  祝玉吓了一跳,也不敢去帮他处理伤口,只能看向丈夫。
  毕竟是亲骨肉,荆梵也有些不忍,他叹口气,话锋一转:“替你约了Emma Chou,为什么不去?”
  他没有等到回应,又道:“下周是你母亲忌日,阿念,你不去复诊,我很担心。”
  低低的笑声响起。
  荆念额上的血流到眼角,他没有抬手去擦,还在笑:“难为你还记得。”他转过脸,又看向祝玉:“你去看过她吗?”
  荆梵恼怒:“发什么疯。”
  荆念盯着他:“你去过吗?”
  荆梵沉默。
  “挺好的,要保持住。”荆念笑起来:“毕竟,你们俩去了,那新闻头条就该是豪门负心汉携新欢祭拜亡妻,最近舆论影响挺大,指不定明天我们集团的美股尾盘要跳水百分之二十呢。”
  气氛倏然凝滞。
  随即而来是荆梵的暴喝,还有他过分情绪激动后心率监控器的警报声。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荆弦安连忙冲进门。医生和护工也紧随其后。
  现场一片慌乱。
  荆念面无表情地旋身离开。
  他走出门,跳上跑车,油门踩到了底,烧胎的抓地声音响起,尖锐又刺耳。
  他把窗打开,风刮得脸颊生疼。
  红路灯路口,旁人纷纷侧目,他头上口子还在冒血,终于有一点进了眼睛。因为影响到开车视线,他在Z大不远处的商业广场路边停下,放低座椅,半躺下来,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按压伤口。
  商业区总是特别热闹,这里临近大学城,东西不贵,挺适合学生党血拼。
  许柔和董妍就是其中一员。
  吃完饭还嫌没过瘾,逛了一下午,此时总算感受到双腿的酸胀了。
  街边长椅适时拯救了她们。
  “回校了好吗?姑奶奶,我撑不住了。”许柔坐下,把满手购物袋放到脚边,这里头大部分都是董大妞的,她反而没怎么买。
  董妍还在同手中的冰激凌奋斗,嘿嘿一笑:“吃完这个就回去。”
  许柔累得搭话的兴致都没有,只是茫茫然睁着眼睛选择放空自己。
  结果……在她随意环顾四周的过程中,竟然发现了一辆眼熟的车。
  这车,绝不可能认错。
  车牌号都是风骚的重叠数字。
  她有些轻度近视,平时只有上课才戴眼镜,赶紧推了推董妍:“你看看,那车里有人吗?”
  董妍眯眼看了半天:“没人,你要干嘛啊?”
  “你在这等我。”许柔匆匆忙忙跑开。
  其实也就是抱着侥幸的想法,万一她丢失的那只耳环真在这车里呢?
  她弯下腰仔细看着副驾驶座的车窗,这车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黑科技,贴膜随着外环境自动改变色泽,很难看得清里头的事物。
  她不得不把整张脸贴在窗上,只是……当她贴上去的那刹那,分明看清了车里坐着个男人。
  车窗遂不及防往下落。
  男人转过脸,眉梢染了血色,表情很是阴郁。
  “许柔,你在找什么?”


第10章 生命的真谛
  被当场抓包,除了死不承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顺手把胳膊压在车框上,佯装诧异:“教授,好巧,这车是您的?”
  可荆念明显不愿意放过她。
  他盯着她的眼睛,“我问你在找什么。”
  “什么意思?我没丢东西呢。”许柔感觉快端不住笑容了,自他出现在学校后,一直披着张斯文有礼的皮,哪里像此刻这般咄咄逼人。
  感觉,又变回了那一晚连命都不要的飙车狂徒。
  她看着他额角的殷红,衬得他眼神愈加森冷。明明他没有过多表情,可她本能察觉到他的心情异常恶劣。
  “是吗?”他视线缓缓上移,落到她右边耳垂上的坠饰。
  许柔感觉自己被盯上了,最可怕的是她现在并不能确定对方手里有几张底牌。
  说谎不是什么好习惯,可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之前在杂志上好几次看过这辆车,特别感兴趣,难得在街上遇到了,就想过来饱饱眼福。”
  这慌扯得挺没水平的。
  许柔不想和他对视,垂下眼,模样有些委屈,感觉像是被留堂训斥的学生。
  荆念扯扯唇:“汽车爱好者?”
  她愣住:“什么?”
  “不是说对这车很感兴趣?”他手肘撑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看她,语速很慢:“马力多少?”
  开始测谎出题了。
  许柔顿了下:“640。”
  “发动机呢?”
  “6。5L V12钢。”
  他没再往下问,笑容淡了些。
  “您是在考我吗?还不到期末呢。”许柔把手背到身后,手心汗涔涔的,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
  心底有个小人跳了起来,疯狂给自己点赞。
  感谢那晚闲着蛋疼的自己,特意去查了那辆车的性能,再感谢那篇文的笔者,不厌其烦地科普动力数据,加深了印象。
  她抿着唇,隐隐自得。
  却不知这番神情全落了那人眼里。
  荆念靠回椅背上,和她这样你来我往的过招,方才老宅里带出来的阴霾竟也消掉了七七八八。
  算了,还是个小姑娘。他想。
  犯不着计较。
  既然她想演,他也懒得拆穿。
  许柔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她甚至还从随身小包里取出湿巾,乖巧地递过去:“用这个擦掉血污更方便些。”
  荆念还没来得及接,耳边又炸开一道嗓。
  “荆教授!”董妍兴奋地凑近,圆脸上只差没写上【这是命中注定的邂逅】。
  荆念淡淡颔首:“你好。”
  在不熟的人面前,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不冷不热,永远保持着安全距离。
  就光听这两个字,董妍耳朵都酥了,她傻傻点着头,而后猛然发现了什么,紧张道:“您受伤了?这得去医院吧,要不要我们陪……”
  陪你个大西瓜。
  许柔听不下去,从背后狠狠拧了她一把。
  “干嘛呀!”董妍吃痛,扭着身子避开,气愤道:“他都伤成这样了,我们做学生的怎能袖手旁观?”
  就一个小口子,死不了的。许柔很想这样驳斥,可对上荆念的脸后,她又只能委婉道:“教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伸出手,径自抽走她手里的湿巾。
  态度模凌两可,也没说让她们走。
  气氛莫名其妙僵住了。
  董妍看看车里的美男,再看看满脸别扭的室友,最后低下头瞅了眼挂满双手的购物袋,果断道:“荆教授,可以搭您的顺风车回学校吗?”
  许柔:“……”
  荆念最后还是同意载她们回学校,车速很稳,没了那一晚的惊心动魄后,坐在这样的轿跑里还是很拉风的。
  每每路口停下,董妍总要装模作样地坐直身,拉下窗,享受众人艳羡的眼光。
  “你能不能正常点?”许柔很尴尬,瞥了眼后视镜,他依旧单手把着方向盘,意兴阑珊的样子,并没有关注后排的她们。
  董妍轻声叹息:“真的,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坐宝马车里哭的感受,我认为这种哭,留下的也应该是喜悦的泪水,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许柔慢慢抬起手,中指和拇指叠在一起,在对方脑门上毫不留情弹了一下:“你的三观裂了。”
  十七分钟后,她们到达目的的。
  Z大宿舍区有条道,私家车可以直接开进来。通行时间为早上9点至晚上20点。
  荆念在校门口外就停了车。
  董妍还恋恋不舍这皮质沁凉价值不菲的坐垫,被许柔撵下了车。她绕到驾驶座外,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教授。”
  荆念嗯了一声,重新合上车窗。
  窗和车框只剩下三指缝隙时,他浓墨一般的眼睛朝外望过来:“这次没落下东西吧?”
  “什么?”许柔听得不算很清楚,想追问一下时,他已经绝尘而去了。
  回到寝室后,她躺到床上,小心摩挲着耳边的小海豚。
  幸好有惊无险,她二十一岁的生日就这样过了。
  。
  许柔没敢再去追究那个耳坠的下落。她披的马甲越来越薄,可能再留点线索就要露馅了。
  她开始收起尾巴,低调做人,尤其是在荆念面前。
  他不怎么去办公室,她帮忙打印资料的时候也鲜少遇见。除开周四上课,两个人再没了交集。
  六月中旬的时候,Z大发布了本校保研简章,几乎是校网公开的第一时间,许柔就收到了系主任的召唤,通知她午休的时候去一趟生命科学研究院。
  生研院是Z大九年前才成立的学术特区,历任院长都是海内外知名科学家,招生条件极度苛刻,就连本校学生,都没有半分优待,堪称考研中的炼狱模式。
  许柔在本科阶段鲜有对手,专业成绩可以把第二名按在地上摩擦,但对于生研院,她也不能打包票说一定进。
  主要是因为导师们难搞,她听前辈说起过,曾经还有申请材料齐全,笔试给你过了,可最后的面试关头被刷了的。
  大概是搞科研的人都比较严苛吧。
  显然系主任也和她有一样的顾虑。
  冯昳君在院门口等她,笑容很无奈:“系里的推荐信给你写好了,不过……咱们还是先去混个脸熟,你成绩单都带了吧?”
  许柔捏着文件袋,点了点头。
  这位冯老师在系里的风评极好,四十出头的年纪,心态年轻,外表俊朗,责任心和关爱度极强,生物系的学生们私下里给他题词——
  我替你背锅,你出去闯祸。
  名副其实的生物系第一奶爸。
  许柔也很喜欢这位老师,看到他此刻苦哈哈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主任,您这样子看起来像是被讨债的。”
  冯昳君推开研究院大门,领着她朝里走,边走边道:“你不知道,去年生研院一个名额都没给本校,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凉凉。”
  这么恐怖的吗?
  许柔也被他搞得有点紧张,途径长廊,挂着院里大拿们的照片简介。她一个一个看过去,脚步不自觉放慢。
  冯昳君走出老远,快上楼梯了才发现她没跟上,又折回来找她。见她在第二幅面前伫立许久,过去拍了下她的肩。
  “看傻了?”
  “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许柔嘿嘿一笑,回头一字一句读着眼前这位导师的简介。
  这一位和别的不一样,万绿丛中一点红。
  同为女性,许柔与有荣焉。
  李莫溪,1976年生,Z大生命科学研究院副院长,杜克大学医学中心药理学和肿瘤生物学终身讲席教授,曾在《自然》、《细胞》、《科学》等杂志发表论文。
  读到最后一行字,许柔咂舌,那可是全球顶尖的三大科学杂志,能登上其中一本都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这位女导师,硬生生拉高了上限。
  牛逼,太牛逼了。
  要是能入她门下……
  许柔突然间有了奋斗的目标,只是下一刻,从来都是鼓励学生追求梦想的冯昳君破天荒泼了冷水。
  “这一位就算了吧,难度太高。”他转头指了指另外一位的照片,正色道:“我和王金教授有些交情,他主攻的也是你感兴趣的基因细胞方向。”
  许柔应了一声,眼睛还不肯离开李莫溪的照片,有点失落。
  冯昳君很为难,想了想低声道:“这可是李莫愁啊,好久没带学生了,三年前好不容易松口收了个,结果没过一学期对方就自动退学了。”
  许柔惊讶:“为什么?”
  冯昳君苦笑:“申请报告系里也有存档,说是自己天分不够,无法追随导师的脚步。”他想了下,又补充道:“我看他短短半年暴瘦二十斤,可能……”
  “可能是被我这个李莫愁折磨的吧。”很快有人接话。
  许柔和冯昳君同时一僵,直觉大事不妙。
  有位利落短发的女子,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五官英气,气质冷冽,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
  冯昳君试图补救:“李教授,抱歉,随口几句玩笑话,请不要放在心上。”他火速说完,把身边少女往前轻推了下,“这位是许柔,我们生物系的高材生,非常有天分,我们系里准备推荐到生科院。”
  许柔非常恭敬地鞠了个躬:“李教授好。”
  李莫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推到我这里就行,毕竟在我的实验室里,可没时间闲话他人家常。”


第11章 史诗级画面
  听到这话,许柔只觉脸上微微发烫,在学业这一块,她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因成绩出色,老师对她向来和颜悦色,何曾被这样毫不留情拒绝过。
  冯昳君比她还尴尬,他短短几句无心之语,直接把李莫溪对许柔的印象分拉低到负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当然,李教授也没给他们挽回的机会,直接就走了。
  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分全毁了。
  冯昳君目送那个白色身影离开,视线收回的时候带了几分歉意:“怪我这张嘴了。”
  哪能怪他呢,他也不过是好心提醒几句,哪里晓得被讨论的当事人站在身后。
  许柔摇摇头:“没事的,主任,不是还有好几位导师要拜访吗?”
  “对对。”冯昳君一听也振作起来。
  接下来见的几位都很顺利,毕竟许柔的硬性条件无懈可击,行为举止也挑不出错。与冯有几分交情的王金博士尤为热情,他的科研项目刚启动,团队正是缺人的时候。
  许柔应他的要求把个人资料留了一份下来。
  一切看起来水到渠成。
  冯昳君挺满意,毕竟是系里最优秀的学生,要是没进生研院,怎么都说不过去。
  “九月份还有次笔试,具体考试的范围主要还是本科阶段的内容,不会有问题吧?”
  许柔很自信:“您放心吧。”
  “那就好。”冯昳君笑了笑:“最近和几位导师多联系,最后能不能保研还是要看他们。”
  “一定。”许柔点头。
  他这才放下心来,临走时又例行公事提醒了一句:“大四绩点要继续保持在4。0上,不能挂科。”
  说完,没等许柔回应,他自己先笑了起来:“哎,我好像说了句废话。”
  许柔也憋着笑:“我不会挂科的,您放心。”
  让她算算,上一次不及格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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