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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女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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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楠从雕花窗扇朝外望,看见小姐的影,跑出屋子,“小姐,大太太叫人找小姐过去一趟,问小姐的衣裳要做什么式样的。”
  林沉畹走进屋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盅茶水,一饮而尽,放下空茶盅,顺口说;“别的姐妹做什么式样的,我跟姊妹们一样。”
  小楠跟在她身后进门,疑惑,府里的小姐们做衣裳一般自己选样子,几位小姐时髦,流行什么样式的衣裙,赶着做了穿上,六小姐不喜招摇,衣裳的款式比较保守,今天不知怎么开窍了。
  小楠追问:“府里的小姐喜好不同,小姐跟那位姊妹衣裳样式一样,我好去告诉大太太。”以免做错了,衣裳改起来麻烦。
  林沉畹想了一下,“照四姐的款式相同。”
  五姐林秀琼不喜欢繁复啰嗦,穿戴缺少女人味,四姐比较循规蹈矩,穿戴相对保守,姨太太们穿衣风格自然跟小姐们不同,面料华丽抢眼。
  这几天,各学校的师生搞串联,罢课,上街游行,学校全面停课,林沉畹已打消去华南道传口信的念头,如今乱世,鱼目混珠,怎可轻易相信人,即便华南道住的人是好人,她已被人盯上,搞不好给哪里的人带来灾祸。
  二小姐林秀葳回娘家,说起华南道发生了凶杀案,林沉畹听了,心惊肉跳,本能地想87号出了命案。
  大太太问;“警察破案了吗?是谁干的?”
  林秀葳摇头,“全家连佣人都被杀了,听说现场没留下什么线索,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也许得罪了仇人。”
  大太太忧心忡忡,对身旁站着的总管王安泰说:“家里人出门知会一声,小姐们不能一个人出门,有事出门跟着人,现在闹学潮,工厂的工人跟着乱起来,防范别有用心的人乘乱作恶。”
  督军所处位置敏感,琛州一乱,怕有外省探子混入,中央政府各派明争暗斗,各路人马乘乱动手脚。
  大太太对三姨太说;“这段时间,你拘着庭铭别让他往外跑。”
  又问崔副官,“大少爷去哪里了?”
  崔副官道;“太太,大少爷走时说去团部。”
  督军如果没有兵权,骄兵悍将不听使唤,调遣不动,督军林云鸿本人兼第四师师长,大少爷林鸿申在第八师任团参谋长,挂名,林庭申隔三差五去应个卯。
  大太太心里不数,不信,“你去打个电话问问,大少爷还在团部吗?”
  崔副官去摇电话,一问,林庭申果然不在团部,八成去了小公馆,崔副官看大少奶奶在,闪烁其词,“大少爷刚从团部走,好像有要事。”
  大奶奶冷桂枝哼了一声。
  七小姐林秀萱跟林沉畹说话,林沉畹恍恍惚惚地,难道是自己去华南道引起怀疑,87号公馆里的人被杀,自己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林沉畹浑身发冷,失魂落魄往回走,小楠叫了两声小姐,她都没听见。
  进门,看外面无人,把门关严,回身对小楠说;“你去一趟华南道打听一下,看华南道87号是不是出事了?别让人发现,别人问起你就说有个老乡小姊妹在哪里做工。”
  小楠疑惑不解,“小姐认识哪里的人吗?”
  “我一个同学家住华南道。”
  小楠走后,林沉畹坐立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许妈进屋,抱怨,“小楠这个死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半天没看见人影。”
  林沉畹不能露出破绽,撒谎说:“是我叫小楠去给我买胭脂。”
  “小姐不擦胭脂。”
  许妈奇怪地看看她,心里嘟囔,不知道主仆搞什么鬼,不叫她知道。
  吃过午饭,小楠回来,林沉畹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小楠看屋里没人,悄声说:“小姐吩咐的我打听了,凶杀案那户人家不是87号,是86号,一家三口全都被杀害了,警察把那一带封锁,正在调查,小姐说的87号,奇怪,听说举家刚搬走。”
  虚惊一场,林沉畹的小心肝,这几天忽上忽下,搬走了她就放心了,如果因为她有人死了,她这辈子良心不安。
  此事蹊跷,紧邻86号出事了,她不敢深想,窝在屋里看书,不敢出门。
  小楠看小姐神情倦怠,劝说;“天好小姐出去走走。”
  林沉畹拿着书,站起来,伸了下腰,走出房门,沿着夹道往后花园走,经过花厅前,府里佣人高喊:“督军回府。”
  林云鸿迈着大步朝内宅走来,林沉畹站住,叫了声,“伯父。”
  “畹儿,你在家,没去上学。”
  问完,突然想起学校罢课,看她手里的书,点头,“你是听话的好孩子,别太累了。”
  林云鸿迈步朝六姨太屋里走去,林沉畹望着伯父的背影,上一世伯父英年早逝,她鼻子发酸。
  六姨太坐在梳妆台前修剪指甲,圆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银楼送来的新定制的首饰。
  看见林云鸿进门,云缨蹙眉,“督军今儿怎么想起我来了?”
  林云鸿火气正没出发,“我现在是焦头烂额,你就别挑刺了。”
  六姨太云缨不咸不淡地语气,“你不是抓了一批学生,难道她们不怕死吗?”
  林云鸿懊恼地把帽子摔在桌上,“这帮学生,好好的书不念,竟添乱,他们背后有人指使,让我查出那路人在我一亩三分地鼓捣事,我饶不了他们。”
  单纯的学生闹事,早摆平了。
  云缨不满,“几天不来我屋里,一来就发火,不就是手无寸铁的学生请愿,你急什么?闹一阵子也就消停了,还用得着兴师动众,如临大敌,我当督军是个英雄,难道让几个学生吓怕了。”
  几句话,林督军不快烟消云散,走到她身旁,俯身凑近,“不生气了?”
  云缨扭过身子,“哪敢生气,我怕你拿鞭子抽我。”
  林云鸿赔笑说:“揭过不提了,你安分守己跟着我过,我那里舍得动你一手指头,你哥哥我已经提拔师军需处长,那可是个肥缺。”
  云缨小嘴一撇,“你乐意,我没开口求你拉扯我娘家人。”
  林云鸿好脾气,“乖,看看这些首饰喜不喜欢,不喜欢等过阵子消停了,我陪你去挑。”
  一旁侍候的老妈子打开匣子,奉承,“六姨太快看,影楼送来的都是新款首饰。”
  云缨瞅了一眼,拍掉林云鸿不安分的手,随即噗嗤笑了,林云鸿哈哈大笑,千金买美人一笑,值!
  林督军正值壮年,自古美女爱英雄,云小姐那个小白脸回家后,竟吓得一病不起,不敢跟她往来,云小姐矫情几天,放下身段,安心做了林云鸿的小妾。
  林云鸿没想到,这一场学生运动,日后留下了隐患,令他置于危险之中。


第7章 
  秋季,退了一夏的燥热,阳光和煦,后花园里,林沉畹坐在秋千上,手里捧着本书,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稀疏花影映在书上,光线跳跃,带着喜悦,仿佛书里的文字变成精灵,会说话一样。
  英文版的小说,林沉畹看着有点吃力,方崇文经常给她读英文版的小说,林沉畹受方崇文的影响,喜欢看原版英文小说。
  突然,眼前光线暗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午后明媚的阳光,林沉畹徐徐抬起头,愣怔住,手里的书滑落在地上。
  陈道笙俯身,拾起书,看了一眼,把书递到她手里,林沉畹接过,垂眸,把书放在膝盖上,手指紧张地捏着书角。
  低缓清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很怕我?”
  他伸手抓住秋千两边藤蔓,弯腰迫近,她想站起来,奈何两人距离太近,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她罩住,她怕起身,跟他撞上,只好把身体最大限度向后倾斜,躲避他,保持心里安全距离。
  “你那日去华南道做什么?”
  果然,他还是为这件事来的。
  黄包车在华南道没停,他还是敏锐地判断出她的意图,林沉畹捏着书页的手微微用力,借以抑制紧张情绪,声如蚊呐:“我去同学家路过。”
  他盯着她,“看着我。”
  她缓缓抬起头,平视,视线落在他黑色风敞里第二颗衬衫纽扣位置,午后气温回升,他里面玄黑色衬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片浅麦色的胸膛,她的视线刚要避开,他蓦的按住她的肩头,“你要给谁送信?”
  她咬唇,半天,小声说;“没,没给谁送信。”
  他一只手抬起她下颚,少女脸色一僵,面孔雪白,一双大眼睛像浸在清水里的黑宝石,极力掩饰诸多情绪,却透出一丝恐惧和慌乱。
  他不由语气变得温柔,诱哄,“告诉我。”
  眼前的面孔清逸温和,却没有缓和林沉畹心里紧张的情绪,她轻轻地摇摇头,“我不明白?”
  少女穿着白底蓝花透凉纱的短褂,披肩秀发,两侧梳着细细两溜发辫,露出光洁的额头,陈道笙紧抿薄唇,沉静地看了她有一分钟,少女放在书上的柔白纤细的手指不安地一下下抠着书皮。
  陈道笙直起身,林沉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须臾,又紧张不安起来,那人绕到秋千后,她的后背一下挺直,一动不敢动,看不见更加深了她心底的慌张。
  “那晚你听见什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批军火对许多人性命攸关,打起仗来会有多少人丧生。”
  他贴着她耳边,热气吹拂在她脸颊,磁性的声音充满诱惑,少女浓黑的秀发散发清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端,他放软了口气,“书铺掌柜的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他已经猜到了,如他那般精明而敏锐不会猜不到。
  她能相信他吗?伯父林督军所辖东南三省的码头、赌场、夜总会等娱乐经营场所,几乎被陈道笙垄断,陈道笙身跨黑白两道,势力强大,伯父林督军对他都客气三分,主动与之结交。
  他极有耐心地诱哄她,跟前世对她冷漠,判若两人,他何曾是这个样子有耐心过,如今不过就为了从她嘴里套出他想要的东西,如果她说了,他会杀了她灭口吗?她打了个寒颤。
  林沉畹一动不动,安静地,不说话。
  午后的阳光把少女周身笼着一圈金色的光晕,她微垂着头,乌亮发丝间露出纤细柔白的脖颈,削窄香肩,柔弱堪怜。
  他墨色黑眸一片柔光,声音轻到怕吓到她,“告诉我,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想要什么?”
  她的心突地一跳,条件?有那么一刹那她真想告诉他,条件是此后他不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她忖度数秒,低头不语,终是没敢说出来。
  “嗯?想好了吗?”他的身体几乎贴上她后背,唇贴着她发顶,她能感受男性体温的热度,后背一阵酥麻,心跳加快。
  花丛后传来一女声,“那不是六小姐吗?”
  解了她的围,原来是四小姐林秀暖和她表姐杨丽娜,林沉畹立刻跳下秋千。
  林秀暖和杨丽娜走过来,四小姐林秀暖跟陈道笙熟悉,微笑着说;“陈二爷稀客,跟我六妹聊什么?”
  陈道笙淡笑,神情自然,“我看六小姐看什么书。”
  杨丽娜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看林沉畹手里拿着一本书,搭讪,“六妹看的是什么书,能让我瞧瞧吗?”
  杨丽娜是四太太的内侄女,跟四小姐林秀暖同龄,今年十九岁,经常来督军府找表妹林秀暖玩,因此跟府里的人都熟悉,林沉畹把手里的书递给她。
  杨丽娜翻了翻,是一本英文版的小说,看不懂,惊奇地问:“六小姐能看懂英文?”
  林沉畹谦虚地说;“看不懂的地方,我查字典。”
  “六小姐将来是要出国留学?”
  杨丽娜随口问了句,眼睛却往陈道笙身上瞥,这时天空飘过一片云层,挡住日头,不知道是不是林沉畹的错觉还是光线的缘故,陈道笙面色隐隐的发沉,唇角微微讥诮如芒。
  “将来的事我还没想。”林沉畹不愿意说自己的事,尤其当着陈道笙。
  林秀琼跟陈道笙说;“陈二爷跟我们去花厅里喝下午茶。”
  杨丽娜看陈道笙的眼神无法掩饰的爱慕,附和说:“陈二爷跟我们一块去吧!”又加了一句,“还有六小姐。”
  “四姐和杨小姐陪陈二爷,我回屋补功课。”
  她可不想跟陈道笙多呆一秒。
  陈道笙淡淡地,“我还有事,失陪。”
  眸中,看不透的清冷。
  说完,陈道笙径直走了。
  几个人分道扬镳,林沉畹自己往回走,听见背后杨丽娜说;“六小姐还是不大愿意说话,不过好像比刚来时好多了……”
  两个人走远,杨丽娜后面的话听不见了。
  她低头走着,突然,一个人蹦跳拦住去路,“六姐,地下有金子吗?”
  林沉畹抬起头,面前站着七小姐林秀萱,林秀萱今年方八岁,活泼可爱,林沉畹笑了,“七妹,你从哪里来?”
  林秀萱噘嘴,“大娘支使去六姨娘房中,大娘和四姨娘还有我妈要玩麻将,三缺一,偏赶上六姨娘睡午觉,我没敢惊动,六姨娘不能去了,我去大嫂房中,问问大嫂玩不玩?”
  大太太袁正芬对丈夫这些姨太太们面上过得去,六姨娘刚进府,她便多关照一下,冲着林云鸿的面子,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清楚,六房太太维持表面和谐,没闹得家宅不宁,实在是大太太心胸宽,有容人之量,林督军心里有数,对发妻颇为敬重。
  “大嫂平常不玩麻将,不打牌,你去问了怕也白问。”
  冷大奶奶不屑于这等俗物,听说跟大哥闹别扭,想来更没心情玩。
  林秀萱歪头想了一下,林沉畹提醒她,“给二姐打电话,二姐这时候多半没出去。”
  二小姐林秀葳昼伏夜出,过惯了夜生活,快中午方能起床。
  “是了,还是找二姐过来。”
  林秀萱跑走了。
  一会功夫,林秀萱跑没影了。
  她回屋里,把书甩在桌上,扑倒在榻上,小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许妈犹豫着进来,看小姐脸朝下趴着,嘴唇动了两下,期期艾艾,“小姐,我家里有事,我想告假几天。”
  自从上次她敲打许妈,许妈老实多了,对小姐不敢指手画脚,林沉畹翻身坐起来,“家里有难处需要我帮忙吗?”
  许妈感激地说:“不用,小姐,是我那儿子不争气,出了点事,我回家看看。”
  “你去吧!陈管家哪里我帮你告诉一声。”
  许妈谢过小姐,走了。
  屋里静下来,一会,林沉畹睡着了,直到小楠喊,“小姐、小姐。”
  林沉畹方醒了,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小楠站在塌前,“小姐,唐小姐来电话找小姐。”
  前厅,大太太和四姨太、五姨太、二小姐玩麻将,杨丽娜还没走,跟四小姐林秀暖听歌曲,留声机女声咿咿呀呀,软绵绵地唱着流行小调。
  林秀暖看眼电话机,问一个老妈子,“谁的电话?”
  “六小姐的电话。”
  林沉畹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唐蕴玉的声音,“林沉畹,你今晚有事吗?”
  “没事,你有事?”
  “这几天停课,在家里闷得慌,不如我们今晚出去看电影?”
  唐蕴玉是个电影迷,经常拉着林沉畹看电影。
  一觉醒来,有点气闷,林沉畹真想出去散散心,可是一想到陈道笙,人就蔫了,陈道笙的人也许正在督军府周围等着抓她,督军府都挡不住陈道笙,出了这道围墙又有谁能护住她。
  刚睡醒,她嗓音慵懒,“我今天不想看电影,改天吧!”
  唐韫玉失望的声音传过来,“好吧!”
  撂下电话,四太太那头听见,嬉笑着说;“二小姐今天赢了不少钱,晚上请大家下馆子看戏,听者有份,你们几位小姐都跟着去吧!”
  二小姐林秀葳调笑着,“四姨娘用我的钱做人情。”
  大太太袁正芬插嘴,“你妹妹们这阵子整天在家闷着,出去散散心。”
  “看戏,我不去了。”林沉畹说。
  大太太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最近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林秀葳无心地问;“听说陈道笙下午来了?他来做什么?”
  大太太:“我也纳闷,陈二爷突然登门,我问了,不找你父亲,说找你六妹。”
  忽又想起,“可真的,六丫头,陈二爷找你做什么?你跟他不熟。”
  顿了下,林沉畹编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陈道笙的妹妹跟崇文哥是同班同学,认识我,他妹妹找我有事。”
  五小姐林秀琼进门,接过话头,“我听说陈蓉喜欢方崇文,六妹,不是要找你打架?”
  杨丽娜像听见重大新闻,“这么说,陈蓉跟六妹是情敌?”
  陈蓉是陈道笙唯一的亲妹妹,追求方崇文。
  林沉畹鼓着脸,“我还未成年,杨表姐别听我五姐乱说。”
  陈蓉几时把她放在眼里,这个理由编的委实不怎么样。


第8章 
  学校停课,一时半刻没有复课的消息,街上乱,大太太约束府里的小姐们没事不许上街,就连两位少爷,叫人看住,这段时间不许出门。
  大太太袁正芬问起三少爷,三姨太薛曼琴瞒不住,“庭铭说一个朋友找他有点事。”
  三少爷林庭铭最近跟哪位小户人家的小姐打得火热,大概又溜出去见哪位小姐了。
  二小姐林秀葳在厅里打电话,跟一个洋行襄理闲聊,咯咯咯地笑,聊了好半天。
  一个佣人进来回说;“太太,大少爷和大奶奶午饭在自己屋里吃。”
  大太太欣慰,儿子见天总往外跑,她平常心里埋怨儿媳冷氏,像块冰似的,那个男人喜欢,没手段人又清高倔强,一点不肯委屈低头,庭申一回来就吵架,把男人往外推,男人只能越来越烦,长期不回家,在外面养个小公馆,大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儿子闹,府里只有林云鸿和大奶奶冷氏不知道,没人敢告诉大奶奶,怕惹是生非。
  林云鸿回府,多半是是去六姨娘屋里,大太太不以为意,倒是四姨太叨咕几次。
  二小姐林秀葳的电话刚撂下,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林秀葳手放在电话机上,以为又是方才那个襄理打过来,便故意不接,电话铃声响个不断,对方很执着,林秀葳看拿捏得差不多,方拿起电话,嗔怪,“又什么事?”
  对方却不是那个襄理,电话里低沉的声传过来,“六小姐在家吗?”
  林秀葳脑子瞬间反应过来,“陈二爷?”
  她朝厅里看了一眼,“六妹她在家。”
  老妈子喊,“六小姐,电话。”
  林沉畹心咚地一跳,不祥的预感,她走到客厅里,接过林秀葳手里的电话,电话另一端低低的声,“喂!”
  她瞬间僵住,握住电话的手发紧,极力压下心里的慌乱,平静地说;“我是林沉畹。”
  “六小姐今晚有事吗?我想请六小姐吃饭。”
  陈道笙的声音透着温煦,林沉畹听在耳朵里浑身却像泡在冰水里,太阳穴突突直跳,想都没想,本能地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今晚有事。”
  “六小姐什么时候没事,我可以等。”
  极低的声线,给她心里造成强烈的压迫感,林沉畹攥着电话机的手心冒汗。
  听她不说话,对方说;“今晚,我在……”
  没等林沉畹拒绝,另一端电话挂了,强势霸道不容回绝。
  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她还握着电话,饭厅里,五小姐林秀琼喊了声,“六妹,谁的电话,这么半天,快来吃饭。”
  林沉畹才晃神,答应一声,“来了。”
  林秀琼盯着她的脸看,关切地问:“六妹,你脸色不好,谁的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同学,教我们的国文老师被捕,班里的同学商量营救的事。”林沉畹遮掩道。
  二小姐林秀葳微微一笑,明知道她撒谎,却没揭穿,“你的国文老师叫什么名字?我可以找人帮他通融。”
  林沉畹意外,高兴地说;“二姐若能帮忙再好不过,我的国文老师叫沈彦,人很好,一定是冤枉的。”
  林秀葳说;“我看你面上帮这个忙,成不成,别埋怨我。”
  “谢谢二姐。”
  “这回放心了,快吃饭吧!二姐若说帮忙,这个忙一定帮得上。”
  五小姐林秀琼把一碗饭放到她跟前桌上。
  午饭,就姊妹三个还有五姨娘吃,四姨太没什么胃口,不吃了,大太太一日两餐饭。
  五姨娘叫侍女盛了一碗汤,慢慢喝,吴妈进来,嘟囔说;“督军今天这么早回府了。”
  “父亲去新姨娘屋里了?”
  林秀葳问。
  吴妈;“看着往六姨娘屋里去了。”
  林秀葳想起丈夫高祖秀外面包小公馆养女人,那个姑娘是翡翠胡同霍家班清倌,林秀葳冷笑,想吃过饭,约洋行襄理出去看戏。
  吃过午饭,林沉畹跟五小姐林秀琼一道回房,姊妹俩分手后,林沉畹带着小楠往回走,一路心神不宁,快走到住的屋子,停住脚步,对小楠说;“你回去,我有点事办。”
  小楠没多话,独自回房,林沉畹主意已定,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六姨太的使女银凤看见她,银凤是六姨太云缨从娘家带来的,年纪尚小,来的时日尚短,府里仆人多,只把府里的几个主子记住,知道六小姐,便笑着悄声问:“六小姐找我们姨太太?”
  她心里纳闷,这位六小姐不是府里正主,平常跟自家小姐没什么来往,不知道何事。
  林沉畹透过里屋珠帘,影影绰绰看见一条光溜溜的白腿,六姨娘要午睡,穿着睡衣,隐约听见屋里伯父说话声。
  对彩凤说;“我找我伯父有事。”
  屋里传来林云鸿的声音,“谁在外面?”
  彩凤说:“是六小姐,找督军。”
  珠帘朝两旁一甩,哗啦啦响动,林云鸿从里屋走出来,穿着一身铁灰军服,刚回府,还没来得及换下,看见侄女,和颜悦色地问:“畹儿,有什么事吗?”
  林沉畹看看左右,这里说话不方便,“我有重要的事跟伯父说。”
  林云鸿大手一挥,“去我书房里。”
  督军府西侧一幢小洋楼,那是她伯父的书房,家里人一般不来,门口卫戍守卫。
  副官把书房门关上,林云鸿坐在书案后,朝沙发一指,“坐吧!”
  林沉畹没坐,站在哪里,把几天前无意间撞见凶杀案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书铺掌柜的话一字不差的学说了。
  林云鸿听完,站起来,离开座位,在地上来回走了一圈,站住,“畹儿,这件事你对别人说了吗?还有什么人看见?”
  林沉畹决定实话实说,“我从书铺出来时,看见陈二爷了,好像还有别人看见,也许是凶手,我这几天出门有人跟踪我。”
  至于陈道笙带人冲进书铺,不知为何她不想说,陈道笙势力大,伯父得罪陈道笙没有益处,她隐隐约约透漏出陈道笙,具体详情她没说。
  林云鸿在书房地上又转悠两圈,心里默念,下月二十八号,停住,果断地说;“畹儿,你收拾东西,我派人送你回乡下去,等这个风波过去,我再派人接你回来。”
  他伯父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躲过风头,只要过了下月二十八号,她就没事了,反正学校现在罢课,她呆在督军府,不如回乡下一趟看看,她有三年没回去了,几次梦见乡下老家。
  林云鸿对这个侄女爱护有加,他唯一的弟弟死了,就剩下这一点骨血,不能出一点差池,现在琛州城闹游行,难免有各方势力借机有所动作,他疲于应付,照顾不到。
  “伯父,我想今晚就走。”
  “好,你即刻回去准备。”
  林云鸿快刀斩乱麻,这也正是林沉畹的意思,林沉畹最终选择告诉了伯父,不知道对不对,但伯父是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她选择相信伯父。
  当晚,有一列通往她家乡桐里的火车经过琛州。
  林沉畹按照伯父的吩咐,没告诉府里任何人,连大伯母也没告诉,只带着小楠,吩咐许妈看屋子,连许妈也没告诉去哪里。
  督军府大门朝两边打开,门口站着无数个卫戍,大门里驶出两辆轿车,乘着夜色开往琛州火车站。
  琛州火车站内,人流如云,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旅客,车站里白炽灯照得亮如白昼,林沉畹和小楠由督军府的两名卫戍护送,两个卫戍提着箱子,跟在身后。
  四个人来到站台,有不少等车的乘客,林沉畹看着几条交错的黑漆漆铁轨,一声汽笛长鸣,火车进站,却不是她要乘坐那列火车,而是从相反方向开来的火车,火车咣当当停住,列车门打开,下来乘警,紧接着火车上的旅客纷纷下车。
  站台上人多起来,人声嘈杂,突然,人群骚乱,开始拥挤,汹涌的人潮把她跟小楠还有两位卫戍冲散,纷乱的人群里几双眼睛盯着站台上四处寻找同伴的少女。
  火车站台棚顶的白炽灯被夜风吹得直晃,林沉畹在人群中搜寻小楠和两个卫戍,突然,一个人撞到她身上。


第9章 
  候车站台上一片骚乱,一个男人撞向林沉畹,待林沉畹反应过来,她手里的手袋没了,一个枯瘦的男人背影极快地在人群中穿梭,林沉畹急喊,“抓小偷。”
  随后追赶,人群中的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靠近站台停着一列火车,一个穿着笔挺马甲西裤的年轻高个男子,从火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提皮箱的矮个男人,高个男子双目炯炯有神,朝四周扫了一眼。
  听有人喊抓小偷,看见一个枯瘦长相尖嘴猴腮的扒手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正好窜到他跟前,身后追赶的少女,被纷乱的人群隔住,朝这个方向挤。
  扒手窜到高个男子跟前,他不动声色一伸腿,扒手绊了一跤,趴在地上,刚想爬起来,高个男子上前按住他,把他的胳膊一拧,夺下他手里的东西。
  接应他的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扑过来,周围的人没看清楚这个男子如何出手,只听清脆当啷一声,这人手里的匕首掉落地上,咔嚓一声,被卸掉膀子,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本身长得一副凶相,此刻五官扭曲吓人。
  车站里响起急促的哨声,火车站出动大批巡警维持秩序,那个扒手看事情不妙,扶起地上男人,钻进了人群,隐藏在人群中暗处的几个人悄悄溜走。
  高个男子穷寇不追,看一眼手里女士的手袋,手袋做工精巧。
  抬头看见从人群中挤过来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年轻男子走过去,把手袋递给她,“这个是小姐的?”
  这里发生的一切,林沉畹被人墙遮挡,没有看见,接过来,感激地说:“谢谢先生。”
  “不客气。”
  林沉畹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男子,穿戴考究,身后跟着一个仆欧提着皮箱,一看就有身份地位,不像本地人。
  遂问:“先生不是本地人?”
  年轻男子诧异,“小姐好眼力,我刚从国外留学回国。”
  “小姐出远门。”
  “回乡下,桐里。”
  年轻男子挑眉,“巧得很,我老家也是桐里。”
  这时,小楠跑过来,“小姐。”
  她身后跟着督军府两名卫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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