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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乔是只小刺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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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慰她、教导她,一步一步扶持她长大,告诉她做一个优秀的人。
  汾乔想要的一切和所不能想到的一切,爸爸都为她一一做到了。
  他是那么好的爸爸,可她却不是一个好女儿。
  汾乔第一次发现,她活得是那样胆小懦弱。爸爸给予她的优越环境是个安全无菌的培养皿,她当惯了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再也不愿意从这器皿里出去,哪怕亲手为她创造这一切的人已经死了。
  她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只知道自己有多少苦楚、经历了多少不幸,怨这怨那,可从不曾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真相。
  为什么她不能早些察觉?
  所有被绑架的人都安全回来,只有爸爸。爸爸不明不白葬身那座深山里,她竟随随便便相信了官方的说辞,从不曾往下探究。
  她是如此地自私,爸爸给了她一切,疼爱她十几年,直到他在地下长眠,她什么也没来得及为他做。没心没肺、糊里糊涂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叫着仇人冯叔叔。丝毫不知道她的爸爸连死也死得那么委屈。
  汾乔当然清楚,即使没有顾衍,冯安也早晚会对爸爸下手,可“早晚”这两个字里充满了诸的多不确定因素,也许在那个时候爸爸就偏偏遇到了机会,逃出生天了呢?
  爸爸始终是被顾衍连累绑架的。
  她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人的生死有命,不能把这件事情归结在一个无辜的人上。可不管怎么劝自己,她心理却偏偏转不过这个弯来。
  她在进行毫无道理的迁怒。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是把对自己的怒火与怨恨转移到了顾衍身上。她现在不能原谅顾衍,可其实她最不能原谅的人是自己。
  她恨自己活得舒心畅意至极,爸爸却死的惨淡又憋屈。
  是命运安排错了,她这样自私又怯懦的人不配得到现在这样的生活。
  空了的白瓷杯握在汾乔双手手心间,她在床头静坐了很久,出了神,一言不发。
  顾衍的心越来越沉,直到他觉得时间晦涩难挨至极的时候,抿了抿唇,终于开口轻轻唤了她一声。
  “汾乔……”
  汾乔握在杯子上的指节用力得发白,她茫然抬头看了顾衍一眼,眼神空洞。
  “你在怪我吗?”顾衍认真盯着她的眼睛,他深黑色的眼眸如同一潭深不可测的井水。他能一眼直视人的心底,将人看穿,她无可遁形。
  汾乔嘴巴微张,说话,尝试好几次,最后发出声音来。
  “对不起。”短小干涩。
  语落,汾乔飞快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这便是在怪他了。
  顾衍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只觉得浑身无比僵硬。这世界上竟真有这样让人灰心的事情。
  人生唯一一次毫无保留的爱与付出,就在此刻,因为汾乔轻飘飘的一句话,付之一炬。
  他无法欺瞒自己,心口被凿走的一块是生疼而空洞的。
  这感觉陌生,陌生得让人冷静理智不起来。
  他多想抓着汾乔的肩膀问问她,为什么能轻而易举说出这句话,轻而易举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界线清晰、无法逾越的银河。
  顾衍不是没有猜测预料到现在的结果,明明当初已经坦然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建设,事到当前,他反而无法接受起来。
  他擅长掌控和拿捏人心。
  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下属还是合作伙伴,他皆能立在他们的圈子之外,冷静理智进行运算,推动结果达成目的。
  可他忘了,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无论他会运用多少理论与公式,总有枉然的时候。因为他算漏了自己的内心,他无法把这一切套用在汾乔的身上。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乔乔。”顾衍的喉咙干裂僵硬,开口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难听沙哑。
  没有没有没有!
  汾乔的胸腔在呐喊。
  她的头疼得要爆炸,心脏就像正被人握在手心拼命挤压,压抑与窒息感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可脑海里的画面却全是爸爸进火化间前青紫色的遗容,一遍遍闪现,一遍遍提醒她,一遍遍抽打拷问扭曲她的灵魂。
  “对不起。”
  她听到自己机械地重复。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
  第一种人对别人狠,第二种人对自己狠,这两种人相较起来,又要数后者最为可怕。
  汾乔便是后者。
  然而她和寻常意义的第二种人又有些不同。
  她是因为对别人狠不下心来,所以凡事只能对自己狠下心。发生任何事情都从自己身上找错误的原因。然后怨自己、逼自己、反思自己、虐待自己。
  仿佛能从这种病态的情绪中找到解脱的方式。
  可现实是:她在这样病态的方式里越陷越深,包袱越背越重,直至理智崩塌、精神瘫痪。
  就如同现在,她心底明明叫嚣着不愿,可仍然口不对心地回答了顾衍,自虐一般地:“我想冷静一段时间。”
  “好。”
  冗长的等待之后,顾衍低声答应了她。
  两人都明白这声应答意味着什么。
  “等你烧退了,我会让张嫂着手准备。”
  等烧退了。
  这是顾衍最后的底线。
  汾乔的低烧烧得面颊绯红,大脑仍然疼得发涨,意识是清醒无比的。
  她目送顾衍离开的背影,那穿着西服的背影修长挺拔,沉默坚毅,脚步迈得缓慢,一步一步却极为坚定,直到消失在在卧室门外,没有回头。
  啪!
  白瓷杯从汾乔的手心滚落地上,支离破碎。
  汾乔猛然清醒。
  飞溅起的碎瓷片在她的手背划出一道小口,伤口缓缓凝出血珠。
  血红的珠子在如玉般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她盯着看了半晌,没有伸手擦拭,躺下,翻身,捂上了被子。
  被子里缺氧整张脸憋得通红,她也倔强地不肯掀开。
  大脑失去空气的时候,便没有余力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是一个治疗压抑焦躁的好方法。
  ……
  “你进去,把汾乔头上的被子掀开,地毯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顾衍面无表情吩咐。
  这女佣大气不敢出,低头称是。
  在顾家工作这么久,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顾衍冷峻平淡表情之下的情绪。那样的隐忍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她不敢抬头去看顾衍,更不敢揣测先生为什么像个门神一样,在汾乔小姐的卧室外面一站这么久,只拿着工具匆匆就进了卧室。
  汾乔小姐发着烧,容易犯困,已经睡着了,她轻而易举掀开了她捂着头的被子。
  杯子的瓷片很碎,都掉进了地毯里,又怕打扰到汾乔小姐睡觉,她轻手轻脚,花了好长时间才清扫干净。
  临出门,收拾好工具,她不经意看到了汾乔手上的划痕。
  划痕并不深,可十分刺眼。
  她低头拿好工具,快步走出卧室。
  锦荣阁外没亮灯,出来好几步,女佣猛然发现原地站着的男人,吓得一连往后退了几步。
  黑夜中,顾衍的轮廓高大挺拔。他就站在那里,保持着她进去卧室之前的姿势,仿佛一点不曾动过。
  与卧室一墙之隔,却始终没有往里迈一步。
  “先生……”她刚开口唤,就见顾衍摆了噤声的姿势。
  “汾乔睡着了?”他悄声问她。
  “是。”她也压低音量回答。
  顾衍闻言,神情终于放松了些。
  她又想到一件不知当不当讲的事,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补充,“汾乔小姐好像被碎瓷片划伤了。”
  下一秒,她就看见男人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伤在哪?”
  “手背。”
  “你去休息吧。”顾衍面无表情吩咐。
  “是。”她低头行了一礼,恭敬退下。
  拿着洒扫工具走了一段,快出锦荣阁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先生在卧室门口踱了两步,又立在原地许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不敢再看,她回头,又加快了脚步,抱着工具,小跑着出了锦荣阁。
  在顾家工作了那么多年,看惯了先生果决地下发命令,她还是头一次见顾先生犹豫不决的样子。
  莫明的……喜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她疯了吗?敢在心里这样编排先生……赶紧甩甩头,把这些念头抛到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感谢小天使素觉和橙橙橙子的地雷哦~
  灌溉营养液的名单还没来得及看~下章再感谢~~
  作者菌赶紧去写下一章~~

☆、第73章

  汾乔睡的并不自在,她的额头上发着汗,双颊绯红,柳眉紧蹙着,浓密的睫毛不安分地颤抖着,投下小片阴影。
  每次发烧,汾乔都是真实的难受。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儿沉浮在夹着碎冰的寒冷刺骨的海水间,一会儿又像被架在最旺的柴火正当心烤。这些生理上的不适倒也算罢,最怕的便是那些新愁旧恼化作噩梦齐齐涌上心头,昏睡中也不得安宁。
  她这边难受着,忽的感觉脑袋涨起的疼痛松泛了些,这按摩倒像是顾衍的指法。
  反正这是在梦里,汾乔安心闭着眼睛享受,觉着自己总算做了一个好些的梦。
  指尖的触感清凉,揉压的力道适中。也许以后她再也没机会享受这些了。想到这里,汾乔的眉头又深深皱起来。
  顾衍停了手,是今天的力道不对?汾乔疼得皱眉了?
  梦中的汾乔紧抿着唇,眉头皱的越发紧。
  他低声长长叹了一口气,再下手,终究是减轻了力道。
  汾乔手背上浅浅的一小道伤口已经被清洗干净,贴上了透明绷带。
  ……
  汾乔不到天明就醒了。
  床边的柜头杯子里水还有余温,应该是佣人新换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已经退烧了。夜里出了一身汗,睡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换着衣服,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扣扣子的动作便慢了下了。
  这种心情惆怅又空洞,叫人压抑。
  窗外的雪又下了大半夜,白皑皑的积雪已经快有半截小腿厚了,有佣人在庭院打扫。没有打开窗户,汾乔便能感受到一阵寒意沿着窗棂的缝隙钻进来,她打了一个寒颤,扣好了最后一粒扣子。
  视线往佣人身后的花坛看去,昨天回来时候时间有些晚,头疼欲裂,她只想赶紧回来躺下,便没有注意到那个角落。
  花坛的那个角落堆着个半人高的雪人。雪下了一整夜,轮廓看起来已经不大精致,可仍然憨态可掬。
  小雪球堆在大雪球上,脖子的地方还带着一块汾乔的红围巾,两颗黑石子是雪人的眼睛,冻蔫的胡萝卜是鼻子,还有一片枯黄的树叶是嘴巴。胖乎乎的身子上还插了一把扫帚当身子。
  她想起来,想堆雪人,这是昨天上午时她亲口对顾衍说的。
  滇城是春城,从不下大雪,有时下几天的雪,积雪也不一定能堆起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堆好便要藏在冰箱里,不然没几分钟就化了。
  身后有佣人进房洒扫,汾乔回头,是个与她年龄与她相近,比她大些、面容清秀的姑娘,她埋着头在清理房间。
  这个人常负责锦荣阁的洒扫,汾乔对她有些印象。
  汾乔搭在窗台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她试探着开口,“你知道外面的雪人是什么时候堆的吗?”
  女佣显然没料到汾乔会和她说话,她诧异抬头,仓促顺着汾乔的视线往外看去,见那雪人,恭敬答道:“那是昨天下午用餐前先生回来堆的,那时候雪下的大。”
  那时候汾乔还没有回来,顾衍定是费心抽了空回来堆的。也许他本来想着汾乔一回家就能看见。
  汾乔立在窗前,静静凝视,许久没有说话。
  女佣偏头悄悄看了一眼汾乔的脸,窗外的大片的白雪更衬得她的脸白皙,那种白皙是大病后的素白,连唇瓣也没有多少血色。长发黑压压披在她的肩头,腰身纤细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能轻而易举被折断。
  同为女人,连她看了都忍不住感到几分心疼。
  她低头,想起昨夜门外雪地里守了半宿的先生。
  天冷,连瓦檐下都结了厚厚一层冰。今晨她起床,出门不到一刻钟,手脚就已经完全冻得僵直,险些拿不稳洒扫工具,那养尊处优的先生呢?他可站了大半夜,直到汾乔小姐退烧的。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汾乔。
  虽然并不明白先生为什么只站在门外,不肯进来。可也是要这样的人,才能让先生捧在手心,珍重对待吧?
  在顾宅的时间长了,她们这些佣人也能看出几分端倪来。先生同汾乔小姐关系并不单纯,汾乔小姐的依赖,先生没有底线的包容。他们相处的模式更像一对年轻夫妻。
  先生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也只有在汾乔小姐面前,才会弯下腰身温声说话,像寻常夫妻那样为她盛饭递水,病时守着床榻。
  顾府的佣人,第一条需要恪守的,便是谨言慎行。想了再多,她也只敢这样在心里想一想。
  罢了,她拿起工具继续清扫。
  ……
  张嫂初一回的公寓,正是上班第二天。收到顾衍的吩咐,她从公寓帮汾乔收拾准备好了东西,直接带到老宅来。
  汾乔的烧已经退了,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整个人还是虚弱的,走路轻飘飘的,说话也有气无力。就连平日里唯一愿意入口的点心,也失去了食欲。
  汾乔在生病,本不应该做点心,可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看见食物就反胃。既是还在病中,什么东西都不吃怎能行呢?
  想来想去,张嫂还是做了些容易克化的点心。却不想连这个,汾乔也不肯吃了。
  她坐在窗边,脸色苍白,五官依旧精致绝伦,眉眼却是空洞的,毫无内容,令人压抑难耐。
  她的视线是看向窗外的,却不知她在看什么。
  像极了她第一次看见汾乔时的样子。
  先生把汾乔带回了帝都,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与气力,却不想兜兜转转,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甘心,先生就能忍吗?
  张仪端着点心,低声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尝试着开口唤了一声:“汾乔小姐……”
  汾乔回头。
  “好歹吃一些吧,吃了那么多药,不吃东西肚子会难受…”
  “您放在桌上,我一会儿会拿。”汾乔应她。语落,又重新转回了窗前。
  话是这么说,可张仪又有哪里不明白,人前汾乔都不肯吃,人后没人盯着便更不可能吃了。她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自己为难罢了。
  整个宅子的佣人也许都不清楚汾乔和顾衍的关系为什么会突然变僵,张仪却是清楚的。
  这一点在她当初被顾衍派到汾乔身边时候就已经预想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她清楚汾乔爸爸惨死,和先生有着些不大不小的联系。造成这样的后果,若划分先生的责任大小,只能完全靠各人的人心衡量。
  比如张仪,她便觉得这件事不是先生的责任,不该怪他,可汾乔若是要怪顾衍,她也完全可以理解。死的是汾乔的亲爸,换做是谁,也冷静不了。
  只是理解归理解,先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做事从不凭喜好,全靠理智操纵,这样的人能得到大成就,却也活得累极了。
  汾乔就这样和他僵持着,先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心里恐怕早已结结实实受到了一击。
  两败俱伤,她终究觉得不忍,想为他们做点儿什么。
  她把点心放在桌上,没有即刻退出去。
  “汾乔小姐……”她轻唤了一声。
  “还有事吗?”
  “也许我该告诉您一件事情。”
  ……
  “什么?”听过半晌,汾乔才反应过来,诧异回头,看着她的眼睛。
  “您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是我多嘴了,可就算先生责罚我,我也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张仪抿了抿唇,组织好了言语,才一字一句向她讲述起来。
  “在照顾小姐之前,我在顾家工作了几十年,也是随着先生去滇城的。”
  明里,她是高菱请来的佣人,实际上她到汾乔身边工作,是先生刻意为之。
  他在那时早已查到了绑架案幕后的真相,与他没有关系。可仍然把她派到了汾乔身边,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帮助汾乔,不是顾衍的一时心血来潮。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他真的把去世的汾乔爸爸放在朋友的位置对待。获得这样殊荣的人极少,汾乔的爸爸得到了。
  不到三年,滇城的一棵大树冯家被连根拔起,曾经如日中天的盛景仿佛不过是世人一场错觉。
  顾衍花了大把的时间与精力,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我是看着先生长大的,别人或许不知,可我知道,那件事情对先生的影响是极大的,”张仪顿了顿,汾乔虽然一言不发,可僵直在原地,显然是认真听着。“绑架案发生之后,直到今天,先生出门必定先排查车辆是否故障,出行必定有人暗中随行,但凡入口的食物、呈上食物的餐具,无一不经过排毒检查……”
  “他是这样谨慎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谨慎,但是累极了。无论是身还是心。飘摇游移,没有一块栖息地。
  他把所有的信任、爱和关怀,一并给了汾乔,今天却收到这样的结局。
  张仪缓缓道来,她注视着汾乔,一字一句言辞恳切,想要打动她。
  可汾乔却偏偏低下了头,她沉默着。
  张仪看不大清楚她的神情,也无从得知汾乔在想些什么。
  她也低头,收回柜上已经冰凉的水杯,挫败地重叹了一口气。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可我真的恳求汾乔小姐再想一想。”
  “至少……不要草率的作出决定。”
  她真的不觉得汾乔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先生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今天,为她治疗抑郁症,也爱她、包容她、重新赋予了她一切,他在汾乔心中的地位,真的就不如汾乔的爸爸吗?
  这样厚重的感情;难道还不足以比得上那一点点根本算不上过失的牵连吗?
  张仪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外。
  汾乔依旧沉默着,指节抓得泛白,谁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她的内心确实一直有一遍遍动摇,可她最终没有改变主意。
  倘若有这么容易想通,她便不是汾乔了。
  汾乔是个一根筋的人,心理偏激,有时候转不过弯就是转不过来,只知道往牛角深处钻,直到浑身鲜血淋漓也不愿站定。即使再痛苦,她隐忍自持,不向任何人倾诉。
  第一次是顾衍把她从抑郁的深渊里强硬拉了出来。而这一次,症结是顾衍自己。
  这一次,任何人也帮不了她。
  如果汾乔自己想不通,只能永远沉在这个深渊的底层里。
  作者有话要说:  灌溉名单还没来得及看!作者菌赶紧写下一章!!
  鞠躬感谢小天使们~写完更新会一并回复大家的评论~~

☆、第74章

  即使是假期,崇文也有不少学生留校。
  比如足球队。崇文足球校队一路凯歌冲进了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总决赛,假期也在学校进行集训,等待总决赛的到来。
  张仪给她收拾了许多东西,可汾乔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之外,什么也没带,一个人回到了学校。
  还有高菱逃跑之前留给她的卡,汾乔分文没有动过。之前是没有用的地方,现在,她想把钱留下来,等高菱自首的时候,用来填补她卷走的款项。
  汾乔打过好几次,高菱留给她的号码总是打不通。也可能是她不想接,汾乔再见她一面,可偌大一个帝都,想要再次偶遇高菱,简直难如上青天。
  不过她倒是在崇文对外开放的游泳馆里找到了兼职,教游泳培训班的小孩子游泳。总算有了进项。
  馆长认出汾乔是崇文游泳校队的成员,还在去年的全国锦标赛拿过奖牌,立马拍板录用了她。每天清晨八点到十二点,又从两点到五点钟是工作时间,领的是周薪,支付她的生活支出绰绰有余。
  汾乔每天泡在游泳池里,闲暇时在练习池练习游泳。
  还在春节期间,游泳馆的客人不多,只有固定的几个小学员。偌大的游泳馆有些空荡,正好方便了汾乔练习。
  抛开那些纷纷扰扰,心无旁骛去全身心投入练习,奇怪的是,没有教练和队友,没有系统的训练方式,汾乔现在的速度相较放假前每天训练的速度竟然还快了一些。
  不要小看这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差,在比赛里,这一点点的差距足以拉开名次,让人与奖牌失之交臂。
  四人间的宿舍里只有汾乔一个人在住,乔莽和潘迪回了老家,罗心心倒是经常来找她玩儿。只是汾乔要工作,要玩儿也只能到游泳馆去。
  这一次,罗心心还真办了一张游泳卡,虽然说是要减肥,其实汾乔每天就见她换了泳衣坐在岸上,没下几次水。
  汾乔心里大概猜到了,罗心心一定是从她搬出来住看出了什么端倪,怕她难受时候没有朋友在身边,想要陪陪她罢了。
  汾乔没有多少朋友,却觉得有朋友当真好。她面上什么也不说,只深深把这样的恩情记在心里。
  ……
  汾乔搬回学校已经第十天了。
  顾衍提着笔,定定看着书桌上的台历,直到有电话打进来,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在发呆。
  发呆这样毫无意义又浪费时间的事情,顾衍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事实就是这样,分针一圈一圈在转,他坐在书房里,提着笔,一整个下午已经将要过去。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可内心是空荡低落的。
  书桌上是汾乔养的巴掌大的宝石花小盆栽;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是汾乔躺着看书时候靠的天蓝色抱枕,还残留着她长发洗发露的味道,过年前一天早上她从楼顶游泳下来,随手把泳镜搁置,那泳镜至今还在床边圆形的茶几上静静躺着。
  这间公寓是按照汾乔的喜好重新装修的,这间公寓的每个角落、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汾乔的气息。不止是这间公寓,从老宅到公司,他的生活里所有空间已经被汾乔完完全全侵占了,内心也不例外。
  他无法不呼吸,也没办法把汾乔的样子从脑海里磨灭。
  “顾总,公司这还有一份合同需要您签署确认。”话筒那端传来梁特助的声音,顾总已经连续好几天从公司早退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要知道,顾衍从来只加班不迟到也不早退,这个苦了他这个首席特助。
  双子大厦顶楼的那一行秘书因为这件事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若不是有他的监督恐吓,流言早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送过来,我在亮马河北岸昆仑公寓。”
  “是。”就像顾衍站在面前似的,梁特助恭敬点了头,又接着把第二项往上汇报,“顾总,集团内部最近有您和汾乔小姐的合照在传,好像是在公司被偷拍到的,若是传到了外部,影响会不会……”
  汾乔可是顾总的眼珠子,这些流言要是传到了网上,遭殃的可都是他们这些不作为的天子近臣。还是趁着流言还没扩散,扼杀在摇篮里。
  顾衍沉默半晌,似乎是经历了漫长的思考,终于启口答他:“随她们传。”
  随她们传?
  梁特助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赶紧掏掏耳朵,“顾总您说的是……”
  “把握住媒体的舆论导向,这件事交给你。”
  直到挂了电话,梁特助还没想明白顾衍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顾总要把事情扩大?是他理解错了吗?
  ……
  “汾乔教念,游泳馆外面有个吕人找你呢!”背着小黄鸭书包扎着小辫的小女孩一进游泳馆,就咚咚咚跑到汾乔在的训练池。
  她是汾乔的学员。张蓓蓓今年才五岁,有些大舌头,长得倒是格外可爱,偏偏一下水就离不了人,汾乔只要离她两米远,她就扑腾着不肯游了。
  有一次汾乔悄悄往后退,故意没让她察觉,张蓓蓓果然顺利游完了50米池,她兴冲冲转过身来求夸奖时,发现汾乔不在,哇一声就哭起来,都到了岸边还扑腾着呛了水。
  “女人吗?多大年龄?”汾乔边上岸边擦掉身上的水汽。
  张蓓蓓来得早,游泳馆下午的课程还没开始。
  “嗯……”张蓓蓓埋头想了想,眯起大眼睛笑起来,“和我妈妈一样大!”
  “三四十岁?”
  “恩!”张蓓蓓重重点点头。
  “高个子,有点瘦?”
  “教念你整么知道?”
  高菱!
  汾乔反应过来,扔下毛巾,飞快朝游泳馆外跑,一口气跑出正门,左右环视,却不见高菱的身影,却只在门口见到她文化选修课的教授姜涵,顾衍父亲的现任妻子。
  这是崇文附近的游泳馆,会在这看到她,汾乔并不意外。只是高菱已经走了吗?她明明跑出来这么快…
  她失神地往回走,却听后面的姜涵唤住了她。
  “汾乔,我能和你聊聊吗?”
  “对不起,姜教授,我还要上课,实在没有时间,您有什么事吗?”
  因为顾衍,汾乔对姜涵也一向没什么好感,但她到底还是教授,汾乔还是给了她最基本的礼貌。
  “那就在这说吧,我只耽误你几分钟。”
  “您讲。”
  “顾衍的父亲入狱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汾乔听罗心心讲过,倒是有些印象。
  她点头,“是,我知道。”
  “判了七年,他现在已经六十岁了,身体也不大好,你知道再坐七年牢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汾乔皱眉,“这和我有关系吗?”
  “你!”姜涵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你在和我装傻?”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汾乔也不再客气,“在我看来这些事情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您找错人了。”
  语落,她转身就要折回游泳馆。
  “汾乔!”
  姜涵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当上教授那么多年,第一次有学生敢当着她的面这样和她说话。
  “我就不信你真的不知道这是顾衍的手笔!把自己的生身父亲送去吃牢饭,明知他身体不好,也绝不给他保外就医的资格,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这样的儿子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汾乔终于听懂了,姜涵这是见不到顾衍,所以来找她曲线救国。难道她觉得自己会帮她,站在她那边,帮顾予铭求情?
  汾乔回头,眉头仍旧皱着,神情不耐,开口,一字一句咬得极为清楚,“就算是顾衍的手笔又怎样?我只知道,虎毒不食子,买凶杀子,顾予铭倒是和畜生有区别,因为他连畜生也不如。”
  “请不要再来找我了,莫说我不可能帮顾予铭求情,即使求了情,你又怎么能肯定顾衍会听我的?”
  现在的顾衍愿不愿意见她还不一定呢。
  汾乔了解他,顾衍从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他在她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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