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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祁医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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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年的工作生涯培养出了祁承淮敏锐的知觉,即便在熟睡,也会在察觉动静的时候迅速的清醒,更何况还和王永宁他们混了两年。
  他立即挣开了眼,借着窗口漏进来的灯光迅速看清了床前站着的人,看清林璇那张脸的一刹那他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又立即下了床,还不忘趿拉上他那双黑色的拖鞋往窗口方向退了几步,拉开窗帘抿着唇警惕的看着她。
  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林璇有片刻的失神,他表情里毫不遮掩的戒备更是让她伤心。可她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努力的让自己维持住脸上的笑容,“祁医生……”
  “你来做什么,护士值班室在另一边,你走错了。”祁承淮身体站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拳头虚握,一副防备的姿态。
  “天热,我来看看你睡得安不安稳,我陪你好不好?”林璇一面说一面往前走,面上是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难堪。
  哪怕已经想得足够多足够好,也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难堪的感觉还是不能被忽视,毕竟这不符合她一贯接受到的教育和三观。
  祁承淮在她伸手欲拉扯的时候就立刻伸手将她推开,因顾忌到休息了病人和各自的名声,他按捺着怒气压低声斥道:“林璇你是不是疯了,我有女朋友了你难道不知道?做这样的事你就不觉得掉价么,一点廉耻都不讲,随随便便就进男人的房间,道理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是,我是疯了,祁医生,我多喜欢你你知道么?”林璇被他推了一把觉得难过极了,闻言先是愣了愣,半晌才涩涩的开口,“……顾双仪哪里比我好,充其量就是比我多读了几年书,她不如我漂亮,又胆小怕事,刘蔚华明明开错了处方让她白做工她也忍气吞声,你以为刘蔚华是无心之失么,哈,都是同科室的,你和林医生请了多少次会诊,她不懂难道不会问,不过是为我出气罢了……”
  不知是不是被祁承淮先前的话刺激的,林璇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一径说着自己多喜欢他,又将一些其他事说了出来,祁承淮听了刘蔚华做的事心里就是一窒,心疼立即就漫了上来。
  为此顾双仪还善解人意的替她解释过,他也没在意,哪里料到真实情况竟是这样的,可能冯舸已经察觉到刘蔚华的故意,但却不知为何没有提醒顾双仪。
  祁承淮按捺住心里愈发高涨的火焰,目光沉沉的打断了林璇的喋喋不休,“林护士,今晚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说的那些事也不追究,明天我会请你们李部长给你调个岗位,神内已经不适合你了,更何况目前的法律还没完善到可以保护被□□的男性。”
  林璇闻言大恸,眼泪像拧开了水龙头似的往下流,顷刻间就流了满脸,“……为什么?我就那么让你讨厌,讨厌到不肯见?我爸爸……”
  “我知道令尊和陈院长有旧,旁人可能不敢动你,但一个能为医院带来口碑和收入的医生和一个靠关系进来混日子还勾搭男人的护士,料想陈院长能分得清哪个更重要。”祁承淮目光愈发阴冷,看得林璇浑身一激灵,脸上露出些害怕来。
  祁承淮见状心里冷哼,抬手指着她背后的门道:“现在立刻离开,我尚且留几分面子给你,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反正这种事历来都是女人更吃亏。”
  林璇呆呆的看着他,这样沉声威胁他人的祁承淮她从未见过,一瞬间她猛地想起曾听人说过他铁石心肠的评价,又想到他的背景,立时就慌了手脚,连动都不会动了,哪里还顾得上要去和他拉扯。
  最终她还是泪流满面的出了门,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什么都想到了,早前傅明姝那样缠着他也不见他这样,怎么轮到她就这样了呢?
  林璇蹲在洗手间的地面上,咬着牙关将哽咽往回咽,她喜欢了五年的人,在这一晚终于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她不顾体面和尊严,他便连最后那一点怜悯都收了回去。


第四十一章 
  天渐渐亮了起来; 除了祁承淮和林璇外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刚刚过去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夜晚就像一床巨大的被子,将那些见不得光的算计和不好说来的任何话语通通掩盖。
  祁承淮出现在人前时面色十分平静,平静到林璇差点就以为昨晚的那些对峙只是她的一场臆想。
  “祁哥早,早饭替你放在办公室了。”钟凯来得比平时稍早,换了白大褂后将病历车一手一个推进了办公室。
  祁承淮点头道了声谢后坐下; 一面剥着包子底下那张纸一面问容秉:“昨晚怎么没回来,张昀真病了?”
  “没病; 就是矫情,非得我讲故事哄她; 我都快崩溃了; 后来实在撑不住就在她们那里凑合了。”容秉摇头叹气; 手底下飞快的写着交班记录,“幸亏昨晚没什么事,不然要疯。”
  祁承淮闻言就顿了顿手; 目光变得幽暗了些许,昨晚病人是没事,但却有其他人疯了。
  这件事祁承淮可以不告诉其他人; 却不敢瞒着顾双仪,便挑着中午吃饭的时候避开其他人在角落里简单的说了。
  顾双仪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她可真是条汉子啊!”
  “弯弯!”自从确定关系后祁承淮就开始叫她的小名; 但那都是私底下,在单位里这样叫她还是头一次; 语气却是不悦的,“你该关注的不是这个!”
  “那该是什么,我还能怎么样,我也觉得很难办啊,你们同科室哎,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怎么相处?”顾双仪觉得很苦恼,谁都不想自己男朋友或老公时刻处在别人觊觎的眼光里吧。
  祁承淮皱着眉松了口气,“那倒不会,我刚和护理部的李部长打了招呼,给林护士换个岗位。”
  “那岂不是李部长知道这事儿了?”顾双仪很惊讶,忙不迭的问道,“那样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祁承淮眼角一松,露出些笑影来,“没事,李部长自有分寸,林护士可是陈院安排进来的人。”
  顾双仪放下了心,叹了口气又说起林璇,“那样林护士真是……虽然我不喜欢她喜欢你,但又觉得她挺可怜的。”
  她的心情十分矛盾,一面是为祁承淮坐怀不乱觉得高兴,一面又是为林璇爱而不得最终走错了路觉得遗憾。
  祁承淮看了她一眼就知她在想什么了,当即就哼了一声道:“那你觉得我应该由着她?那万一哪天她真得手了,我被占了便宜了,我们要怎么办,不管她还是不管你?”
  言下之意就是万一林璇得手了他们到底分不分手,顾双仪听了立即猛地摇头,“那还是这样的结果好,防患于未然,你做的简直不能太好。”
  祁承淮见她目光瞬间坚定起来,心里亦是一松,他怕的就是顾双仪同情心泛滥觉得他做得不对,然而他偏偏觉得分隔开他和林璇就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就会有争执,势必就会在他们刚刚开始的关系里留下一个结。
  更何况这样的事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却多少能反映出各人的观念,观念不同的两个人纵使做了夫妻,也不是能够长久的,日后意见相左的时候一多,鸡毛蒜皮的小事累积起来足以压倒一段婚姻。
  祁承淮不想这样,只要想想以后和顾双仪吵得翻天覆地的场面他就觉得心里发寒,他是想要和她好好过一辈子的。
  七月入伏时H市刚刚送走持续了半月有余的梅雨季,这一年的梅雨在夏至之后来临,是名副其实的送梅雨了。
  入伏第一天也是省医三伏灸贴第一贴的时候,外面骄阳似火,中医楼的门诊大厅却比天气更加火热,到处都是排着队等医生做天灸的人。
  《内经》提出,“春夏养阳”可以预防冬天疾病的发生,三伏灸就是是利用“冬病夏治”原理,在夏天治疗冬天好发的疾病,以预防和减少病症在冬季发作,随着医学科普知识宣传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可针灸的好处,于是每年的三伏天和三九天总会有很多人到中医院或者开展天灸的西医院的中医科去贴天灸。
  顾双仪很早就来了门诊,各个诊室外渐渐排起了队,大多数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袋子,里头装了挂号缴费之后领到天灸贴。
  负责她那间诊室的宋护士比她来得更早,已经将用姜汁和好的药粉准备好了,见她进了门就笑着道:“顾医生,今天又要忙一天了。”
  “你比我更累,忍忍就过了。”顾双仪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取出的茶叶迅速倒进杯子里,又执起热水壶往里注满了热水,热水壶天天都几乎是满的,因为总是没有空喝水。
  宋护士点了点头,抬眼瞥见垂着头正摆弄电脑准备开工的顾双仪发间有一抹银光,仔细一看,是一只精致的荷花簪,簪头是风来时微微开合的初荷,花瓣自然随意,落在她乌鸦鸦的发间,有种温婉灵动的别致。
  “顾医生,你今天的簪子真好看。”她忍不住夸了一句。
  “是吗?”顾双仪抬起头来笑着抬手摸了摸头发,又抬抬下巴冲门口点了点,“小宋,我要开始叫号了,准备好了?”
  宋护士点点头,也像她那样深吸了口气,然后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顾双仪一刻都不敢耽误,进来一个病人她要询问基础情况和简单的四诊,然后开出处方,接着给病人在选好的穴位上贴上填充了药物的天灸贴,最后交代注意事项将人送走,紧接着又迎来下一个病人。
  来贴天灸的病人很多,大多都是过敏性疾病如哮喘、反复呼吸道感染、老年慢性支气管炎及小孩冬天易得的感冒,又或者是是跟虚寒有关的疾病如关节痛、虚寒头痛等。
  中午吃饭时她和祁承淮提起这些,道:“现在的人生活越过越好,但身体的毛病却越来越多。”
  祁承淮深见她满脸的疲惫,连声音都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就知道她是累得狠了,便将手边的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胖大海泡的水,多喝点。”
  顾双仪拿过水杯,抱着慢吞吞的喝着,祁承淮看了眼吃的差不多了的餐盘,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你刚才说关节痛也可以贴这天灸是么?”
  “得是寒湿引起的才可以,而且时间会比较长,要坚持好几年才能见效。”顾双仪点了点头,没有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问题。
  祁承淮闻言也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发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阵才挪开目光。
  他也忙,病房里还有等着他开药的老病号,下午的门诊已经有人来找他加号,下班,在他们的世界里常常是件似乎遥远不可及的事。
  从食堂出来顾双仪就回了办公室,她要去将自己管的那几个病号今天做的三伏灸医嘱补上去,祁承淮则是在她走后拐进了一旁安全通道的角落里。
  “妈,我们医院今天搞三伏灸,听说对关节痛有好处,你来不来试试?”祁承淮如是对电话那头的母亲道。
  祁母现下正在办公室看学生即将要发表的论文,闻言不大乐意的道:“排队要很久的吧,这么多年都过了,要不就算了。”
  祁承淮看着通道里贴在墙上的绿色的指示标志,语气四平八稳,“那要是我说你今天来能见到未来儿媳,你愿不愿意来?”
  “……儿媳?真的?你不骗我?”祁母片刻的怔愣后回过神,连连发问,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祁承淮听了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半晌才肯定道:“是,就是上次姬妜告诉你们的那个女医生,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
  祁母忙追问道:“那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她?”
  “你来挂号说要做三伏灸,挂顾双仪医生的号,双喜临门的双,仪态万方的仪,别记错了。”祁承淮仔细的告诉着母亲怎么找人,顿了顿又接着道,“她今日发间别了一支很别致的荷花簪,你一定一眼就能认出。”
  祁母高兴的连连应好,连学生的论文都不看了,挂了电话就连声叫助手进来说要去省医做三伏灸,助手惊愕的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转了转眼珠子道:“承淮刚才打电话跟我说这个对我关节痛好,我就听他的嘛。”
  助手不疑有他,连声夸赞祁承淮孝顺,她笑眯了眼,乐呵呵的说了声是,一副很满意的模样。
  在下午门诊开门后没多久,她就看到了自家儿子说的那个顾医生,果然一眼就看见了她发上的那支荷花簪。
  那时还没轮到她贴三伏灸,不过是隔着门口看见她的模样而已,见她眉目清秀柔和,鹅蛋脸面若桃花,正是一个女人颜色最好的那几年,她看着顾双仪面上温和的笑,认定了她的脾气软和,应当能与祁家众人合得来,当下就放了一大半的心。
  她对顾双仪很满意,也对祁承淮很满意,立时就恨不得将她儿子打包送出去,三十几岁的老儿子,若是能成了家,她做梦都要笑醒。
  一时间,她看着顾双仪的目光便更加热切了。


第四十二章 
  顾双仪这天对一个病人印象很深。
  那个病人是在下午来到她的门诊的; 说要做三伏灸,顾双仪这一天见的几乎全是这样的病人,并不觉得意外,便照惯例问道:“阿姨哪里不舒服啊?”
  对方答曰关节痛,一下雨或者天气突然变冷就会发作,秋冬季发作得尤为频繁。
  顾双仪抬起头给她告了号脉; 又看了看她的舌像,然后一面看着她带来的片子等病历资料; 一面问起她的工作和生活习惯。
  她很快就得知面前这位年过六旬虽然身有病痛但仍精神状态不输年轻人的阿姨是一位化学研究者,工作忙碌不注意休息和饮食; 又因工作需要常常外出考察; 去的地方有些是环境恶劣不能保证良好住宿条件的; 久而久之便落下了关节痛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
  “我早就放弃了,我儿子也是医生; 给我找过多少专家吃了多少药都治标不治本。”阿姨摇了摇头道。
  顾双仪笑了笑,温声安慰道:“要坚持,三伏灸很适合您这样的情况; 夏天的时候咱们好好治,冬天就不那么难过了,但您一定要认真坚持下来,下一贴是在十天后; 总共有三贴,您一定要按时来; 过了时间效果就不大好了,咱们先坚持三年看看效果好不好?”
  阿姨就笑着连连道好,在顾双仪给她贴天灸贴的时候不住的说话,“哎呀医生你的态度真好,说话也温柔,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多好,可惜只得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哎小姑娘你有对象了没啊?”
  顾双仪愣了愣,很快又回过神来将手上的天灸贴稳稳贴好在病人皮肤上,一面动作一面红着脸点了点头。
  在一旁帮忙的宋护士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阿姨,你可来晚了,我们顾医生有男朋友了,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可帅气了。”
  病人闻言眼睛一亮,不住的点头道:“这样好,这样好……”
  临走又特地说了句:“顾医生,你头上的荷花簪很好看,很衬你。”
  顾双仪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却也不便多问,只好腼腆的笑着将人送走,但到底对方给她留了很深的印象,深到她晚上下班等祁承淮一道走时要特地同他说起。
  祁承淮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起母亲下午给他打的那通电话,“承淮,我同你讲,你这个女朋友真是不错,我没告诉她我是你妈,但她的态度可好可耐心了,长得也不错,什么时候你俩给我生个孙女儿就好了……”
  她说了一大通,将顾双仪由头到脚夸了一遍,表达了自己想要个乖乖软软的孙女儿的愿望之后挂了电话,留下祁承淮在那头目瞪口呆。
  此刻当女友和他提起让她印象深刻的那个病人时,他难得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解释,沉默半晌,似是极难为情似的开口,“弯弯……你说的那个人,是……是我母亲……”
  “哦,啊?”顾双仪先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又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模样和他下午时如出一辙,“那阿姨为什么不说是你妈?”
  “我哪里知道她会这样,明明都告诉她让她去寻你了。”祁承淮哭笑不得的摊了摊手板,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顾双仪却不管这些,只关心另一件事,“阿姨有没有和你说对我印象怎么样?”
  祁承淮低头看了眼一脸忐忑的看着他的小姑娘,心里有期待冉冉升起,他故意反问道:“她对你印象好不好的,重要吗?”
  “那当然了,以后要是我们……”顾双仪差点就将结婚二字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回过了神,将剩余的话统通咽回了肚子里头。
  但人精似的祁承淮又如何看不懂她的意思,虽然见她因差点说错话而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忍不住欢喜,因为得知并不是只有自己在为这段感情付出和努力,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美好。
  他笑了起来,眼角弯出了些弧度,眼珠子在夜色里倒映着灯光像是闪烁的星子,声音轻快的道:“她觉得很满意,夸你态度好又温柔,说我的眼光好。”
  祁母余下的话他没有说给她听,实在是现在不是个合适的时候,但他又不觉得多遗憾,因为知道总有合适的那一天会来。
  顾双仪闻言松了口气,拍了拍心口小声道:“吓死我了……”
  她晃了晃脑袋,发间的那朵荷花簪在灯光下闪出一抹柔和的亮光,祁承淮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也夸了一句:“今天这支簪子和你很合衬,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新淘来的?”
  顾双仪有个小癖好,爱收集各式各样的簪子,从读大学时到现在,各种材质的簪子都收了些,虽然数量不多,但质量上乘款式精致,为了能带上这些好看的簪子她还特地养了一头浓密的好头发。
  此刻听到祁承淮问起簪子的来历,她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是呀,我在网上瞎逛的时候看到的,不太贵,就几百块,但是很漂亮呀……”
  她一直都住在家里,还是家里的娇客,对金钱的概念还不那么清晰,知道钱很重要也是个好东西,但还不太明白钱会不够用的道理,于是遇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贵也愿意一掷千金。
  祁承淮心知她在工作外的懵懂,但却不欲纠正她的这些金钱观,毕竟他也同意人生来就有享受的权利,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便可,他愿意让顾双仪继续如此下去,她爱这些漂亮的东西又如何,他有的是能耐找来送到她面前哄她高兴。
  顾双仪说完了自己的簪子,扭头问正开车的祁承淮:“我们是去吃饭么?”
  虽然天色已晚,但顾双仪却舍不得就这样分开,想到俩人都是刚下班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便问了一句,这样就能多待一会儿了。
  祁承淮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应道:“是,我记得你爱吃八宝鸭,明珠广场新开了一家店,有道八宝葫芦鸭做得不错,带你去尝尝。”
  顾双仪闻言就眯着眼笑了起来,坐在座位上动了动身子,转头看向窗外的道路,默默的想着还有多远的路。
  祁承淮见状忍不住失笑,顾双仪虽然有些天真,但行为举止一如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又因工作而磨出了温和淡定的做派,很少有这样耐不住性子的时候,让他觉得她有些稚气却偏又不违和。
  去的店叫上云居,是一家苏帮菜馆子,上桌的八宝葫芦鸭色泽红亮,鸭腹内酿入了熟笋尖、熟火腿、水发干贝、猪精肉、水发香菇、薏仁米、芡实米和熟肫等八种馅料,鸭身上绑了一道绳子精工制成葫芦形,鸭肉鲜嫩,馅心糍糯疏散,滋味咸鲜香醇。
  祁承淮一面给她夹菜,一面劝道:“天晚了,吃多了要积食,少吃些,要是喜欢就下次再来。”
  顾双仪捏着筷子歪了歪头,突然道:“其实我也晓得怎么做这个菜的,虽然没有大厨做的美味,不过还可以入口,有机会做给你吃呀?”
  “……是吗,那可真不错。”祁承淮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迅速回过神来夸了一句。
  顾双仪立刻就有些自得,“那可不,我会的东西可不少。”
  祁承淮闻言又笑,顺着她的话又夸又打听,将她以前的事挑挑拣拣的问了一回,知道了不少的事,诸如为什么去G市念书啦和哪个同学关系比较好啦喜欢去哪儿玩啦之类的。
  吃过了饭之后总算是舍得分开,各自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医生这个职业就是这样的,所有的功夫都要在背后磨练,要不断的学习和充电,才不至于被快速发展的专业抛弃,尤其是祁承淮身处于学科知识庞杂艰深的神经医学领域,光是知道神经内科学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顾双仪也要落力去复习准备考试,她现下等于已经在做主治医的活了,但是一天没有那个证,便一天都不名正言顺,底气总是比别人虚那么一两分,毕竟张茹和邱辰光在还好说,可他们年纪渐渐大了,总有要退休的时候,到那时新官上任三把火,万一烧到她这里,她又能怎么办?
  复习的间隙她想起祁承淮,心知他肯定是在埋头学习又或是查阅各种文献,为了新的研究成果又或者某个病人,她想听他说说话,但却只好忍耐,并不愿意去打扰他。
  顾双仪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快就陷入这一段感情里,尽管它还不够稳固,也许未来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但这一刻她是义无反顾的。
  她跑到梳妆台前,拉开首饰盒最底下的一层,那支荷花簪正好好的躺在里头,她想到祁承淮对自己的夸奖,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脱下工作服,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说甜言蜜语夸赞女友,她亦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会因为爱人的一句好话而高兴半天。
  高兴到最后,她忍不住轻声哼起了歌来,“含羞草解语花,挽髻步摇斜斜插,流目顾盼面萦霞,玉貌娇艳自无暇……”


第四十三章 
  七月向来都是考期末考的时候; 祁承淮一早就安排好了行程,因要回校监考,他没有再安排其他的工作,下午就能早点下班,便应了顾双仪陪她去逛逛街。
  可计划却被变故打乱,顾双仪才在医院门口见着他; 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听见祁承淮的手机发疯似的猛烈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急促得将空气染上了莫名的紧张。
  祁承淮下意识的看了顾双仪一眼,见她面上虽有紧张却无不悦; 甚至还有一丝凝重; 心里先是松口气; 继而又提了起来。
  一大清早就来的电话,于他们而言,大多数可能都是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紧急处理; 看来约好的事又不能实现了。
  他匆匆的接起方蘅的来电,才听了一句就打断了她,“我马上过去。”
  顾双仪见他面色突然变得凝重; 心里也是一咯噔,“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妇产科有个孕妇突然头痛,怀疑是脑出血; 我先过去看看。”祁承淮飞快的说了一句,又拍了拍顾双仪的手臂; “你先去上班,具体情况等我下来再同你讲。”
  顾双仪忙点头道:“好,你快去吧,从小电梯上去快些。”
  小电梯是院内员工专用的电梯,速度比大电梯要快些,是因为不用等那么久,祁承淮也想到这一点,来不及点头便大步走了过去。
  孕期脑出血是件极其危险的事,稍有不慎就可能母子皆亡,祁承淮因此很着急,但却不敢在面上露出什么来让在一楼大厅的患者和家属们察觉,更不敢跑,生怕引起恐慌。
  他并没有穿上白大褂,但作为医者,有些事几乎已经是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祁承淮先是回了十七楼的办公室,带上了检查工具才下到六楼的妇产科住院部,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才发觉情况比他以为的要严重得多。
  “老祁来了,快,来看看片子。”神外科的陆远率先发现了他,立即高声冲他喊了一句。
  祁承淮加快脚步走过去,与挤在门口的几个护士擦肩而过,然后看清了办公室里坐着的众人。
  一眼扫过去,除了产科的同事,还有急诊、新生儿、神外和ICU的各位专家,一应全是副主任级别以上的,祁承淮见了他们心里就有了些底,起码知道这是一场级别颇高的院内大会诊,患者的病情绝不容小觑。
  他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抬眼看了一遍对面墙上投影出来的病历,然后接过陆远传过来的CT片子仔细的看着,片子应该是孕妇头痛发作后两小时内做的,“出血点、出血量及血肿形态都很明显,我认为应该立即手术清除血肿。”
  “患者现在情况如何?”陆远抬头问站在一旁的方蘅,这是她临下夜班前接到的病人。
  听到陆远的问题,她便立刻报了一遍护士刚刚测过的生命体征数据,“……不太乐观,可能有脑疝的风险。”
  祁承淮一面听他们的对话,一面拿过病历翻看,患者三十七岁,孕三十七周,即将临产,于早上五点十五分左右突发剧烈头痛,伴呕吐,家属将其送往急诊,因是住在附近小区的居民,所以来到医院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接诊的急诊科医生安排了紧急的颅脑部CT检查,结果显示为妊娠期脑出血。
  因病情紧急需尽快手术,众人便开始各自忙碌,方蘅去同家属做术前谈话,另有医生联系手术室做准备适宜,陆远也要赶去做准备,临行前因不放心又对祁承淮道:“老祁,虽然我看过她了,但你再去看看,这样我比较有底。”
  祁承淮应下,立即去了病室给病人做了意识、反射、运动系统、感觉系统和自主神经系统等的检查,结合前述的临床症状加以分析即给出定性和定位的诊断。不幸中唯一的小幸运是,虽然患者疑似子痫但对硫酸镁治疗有效,省去了再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的时间。
  剖宫产和清除血肿的脑手术同时进行,陆远和产科的周主任一齐主刀,祁承淮因不放心而选择留下来观摩手术,将监考的事托给了钟凯去做。
  手术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历时近九个小时,但最终结果并不理想,产妇在手术过程中并发了脑疝,虽然在场所有的医护人员拼了全力抢救,但仍因抢救无效死亡。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有时候命运残酷至此,任我们有多大的本事都无力回天。
  观摩室里一片沉寂,祁承淮和留下来的同事俱无言以对,近九个小时的担忧和等待,到底还是希望破灭。
  手术室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众人都愣了愣,这才记起产妇最终拼命生下的孩子是存活了的,一时竟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歹保住了一个。”半晌,有同事声音发涩的说了这么一句,众人听了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冲着手术台的方向掬了三个躬。
  方蘅宣布了死亡时间和死因,亲自将婴孩抱出了手术室递到他亲人手里,随即众人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传来,似是能将屋顶掀翻。
  祁承淮站在观摩室门口,定定的看着抱着孩子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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