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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上位手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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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金色圆点,阳光一照,像是宝石一般在闪耀。

容真走到池塘边,笑眯眯地指着其中一只大些的锦鲤,“皇上你瞧,那只的肚子是不是大了些?”

顾渊定睛看了看那锦鲤,果真是腹部凸起了一块,“它也有宝宝了?”

“可不是。”容真笑着蹲□去,由于腹部凸起,这个动作变得有些艰难。

顾渊赶忙扶着她,“慢慢来。”

她满意地接受了他的帮助,稳住了身子,伸出手去沾了沾池水,素白纤细的手指被水染湿,在阳光下仿佛闪耀着宝石的光彩,有光点在其中跳跃着。

“水凉,别玩久了。”顾渊不放心,帮她拉了拉裙摆,“虽说是春天了,但这水温还是很冷,小心着凉了。”

容真回过头来睨他一眼,“皇上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

“……”被她一句话呛住的人嘴角抽搐了片刻,“朕这是关心,哪里是老妈子了?”

容真没理他,嘴角一撇,用没沾水的那只手摸摸腹部,“可怜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要听父皇成日唠叨了,要是以后生下来了,可怎么了得啊?”

顾渊怕她蹲久了不舒服,就扶着她站起身来,“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开始说朕的坏话,等到真生下来,约莫这孩子会被你的大不敬论荼毒成个没大没小的小家伙。”

“没大没小有何不好?”容真的笑意浅浅的聚在唇边,却默了默,下一刻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像皇上一般自小就有个皇帝模样,约莫从还是小孩子起也就过不安生了。”

顾渊一时之间没说话。

容真低下头想了想,“这皇宫根本不是个好地方,叫人没有童年,皇上是这样,祁儿也是这样……臣妾只希望我们的孩儿能够有个不一样的人生,不要从小就像生在桎梏里,没有自由,面对那些根本不是孩子能应付的尔虞我诈。”

她的声音暗淡了几分,“若是可以,臣妾真希望他能生在百姓之家,而非帝王之家,看似尊贵雍容,实则并不快乐。”

顾渊的笑意消失在唇边,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她,“那你后悔了?后悔他是朕的皇儿了?”

容真抬起头来,猛地看见他安静的面容,眼神里却是无可奈何与略显脆弱的神情。

他自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今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她也留在深宫,可是他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把惜华宫变作一处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做不到把整个皇宫都变成她和孩子安然生活世外桃源。

心下陡然一软,容真拉住他的手,“臣妾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地度过童年时光,不要……不要过早地接触到这宫里尔虞我诈的一面。”

顾渊叹口气,他早该知道她会这么想,就好像她硬要把祁儿的人生扭转过来,弥补他从未享受过的孩童时光一样。

“朕希望我们的孩儿能成为这宫里顶天立地的人,若是皇子,就要担当重任,挑起社稷大梁;若是公主,也应饱读诗书,关心天下苍生……也许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残酷之处,若想将来安心地、有尊严地活下去,受人敬重,就不可能有一个多么快活无忧的童年。”顾渊直直地望进她眼底,“这是朕最珍视的一个孩子,当然,他日我们还会有更多孩子,像是这池子里的鱼一样,一连串地跟在父母身后,成群结队的。”

“可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朕希望不论儿女,都会是一个受人敬重的皇子公主。”

容真心头一紧,反问他,“就不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公主么?为何一定要担当大任?臣妾宁愿他只是个平凡人,也好过这么高高在上却孤独一人地坐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上。”

“朕说了会给你一个盛世无忧,若是你和朕的孩儿不能继承朕的天下,他日立了储君,你该如何在宫中立足?朕是宠着你,可是你这辈子都要看着朕与皇后状似美满地幸福给天下人看,你心头难道好过?”顾渊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

因为这就是宫规,这就是祖宗之制。

现在的后宫有皇后,虽只生下个公主,但一直以来都仁爱宽厚,受到天下人的爱戴,顾渊哪怕再宠爱容真,始终有皇后在上。若是容真的孩子无法成为储君,那么他日立了储君之时,她就无论如何都只是个妃嫔,哪怕将来顾渊退位了,新帝即位,她也只能是个太妃,而非堂堂正正站在顾渊身旁的太后。

容真倏地笑起来,“皇上担心的只是这个问题?”

他肯这样敞开来跟她说,她心里自然十分欢喜,他说要给他们的孩子这个天下,还要给她最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的资格,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而事实上,她自然也有后路,不会让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太妃。

所以她才要来了祁儿,不是么?

“皇上难道以为臣妾是那种为了地位和尊荣,宁愿用孩子的幸福来交换的狠心母亲?”她笑得开怀,与他十指紧扣,无奈地说,“皇上难道忘了祁儿不成?他这样聪明,又与臣妾感情颇深,若是他日能够担当大任,臣妾也不愁余生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皇上在么?只要您的心在臣妾这儿,天下人看到的帝后美满,不是臣妾站在您身边又有何紧要呢?”

顾渊说不出话来,看着她坦然的神色,还有唇边娴静美好的笑容,再也没办法反驳。

“不要这么无欲无求,朕会觉得朕想要给你的一切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几乎是喃喃的,他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这样说着,“朕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你却总是一点也看不上眼,真是叫朕焦躁又不知所措。”

容真满足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含笑道,“臣妾冤枉,皇上给的一切,臣妾心里的感激都没法说,而您已经给了天下最好的东西给臣妾了,还说什么焦躁不知所措呢?您给了臣妾一方净土,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一个英俊温柔的夫君,还有一个等待出生的孩子……这整个惜华宫,一花一草,一砖一瓦,包括这一池的锦鲤,都已经是您送给臣妾最好的礼物了。”

顾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样静静地搂着她好一阵子,才说,“朕倒是觉得,你才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最佳男主桂冠是朕的,陆炮灰死开!

下章看点:

珠玉:我回来了……

容真:嗯,再一次准备滚蛋吧,这一次滚了就不用回来了。

PS:终于可以揭开本文一开始就埋下的伏笔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T…T【忽然唱起来是怎么回事= =】

☆、第108章。开春二

第一百零七章

当顾渊与容真在惜华宫的后院里晒太阳时;珠玉就站在偏殿旁的长廊尽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对璧人。

春日的柳絮纷飞,梅英疏淡,那池子周边像是被阳光镀了层金边,连带着一对如画的眷侣都显得越发美好了。

心里像是有根针,一下一下扎进肉里;然后又被人轻轻□;以更为磨人的姿态再次重复这个过程。

珠玉站了很久,此处不比阳光下,因为缺少了那点光晕,丝毫感受不到春日的暖意。

她站到脚底有些发麻;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对着身后惴惴不安的念香说了句,“摆驾尚食局。”

她不知道自己还回去做什么,可是似乎除了那个地方,这宫里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所在。

她甚至对容真产生了一种激烈的仇恨,因为事到如今忽然想明白了,当日容真肯把自己弄进后宫,兴许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场面。

她倒是如愿以偿成了皇帝的女人,可是比日日见不到皇帝更凄惨的下场,便是如今这样日日相见,却都只看见他温柔宠溺地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事实上,这样的结局并非容真安排的,很大程度上也有顾渊的个人情感在内。他自小经受了兄弟反目的各种桥段,如今自然是对珠玉这种背叛姐妹的人深恶痛绝,只是看在容真的份上才给了珠玉一个安度余生的机会。

只是在这深宫之内,一个费尽千辛万苦爬上龙榻却依旧不受宠的低品宫妃,能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一点,顾渊倒是不置可否。

………………………………………………

珠玉坐在步辇上,看着周遭的景色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尚食局。

她没有进去,只是在周围慢慢地走着,眼下正是午后,忙完主子们的午膳,所有奴才都去休息了,尚食局周围也没几个人。

她就这样失神地走在长廊上,却在转角处忽地与谁相撞,对方走得急匆匆的,也没看路,猛地就擦过她的手臂,弄得她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身后的念香忙扶住她,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样了、伤着没有,那个莽莽撞撞的人倒是率先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走路不带眼睛出门么?竟敢冲撞本公公?”

念香急忙冲那太监怒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小小太监罢了,冲撞了陈美人,还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珠玉这才沉着脸朝那太监看去,一看之下,吃了一惊,“福……福禄?”

站在她面前的太监顶着一张白净肥腻、不带髭须的老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耀着精明猥琐的光芒,可不正是当初对容真起过心思的福禄?

见到珠玉,福禄先是怔了一怔,随即眯起眼笑逐颜开地福了福身,“呀,是奴才不长眼,竟没认出陈美人,奴才在这儿跟美人赔个不是了。”

珠玉脸色难看,似是回忆起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当下只是点了点头,神色冷淡地对身后的念香说,“我们走。”

“咦,美人为何急着走?”福禄胆子倒是大,用自己那肥腻腻的身躯挡住了珠玉的去路,眯起的三角眼似乎在算计着什么,“想当年美人与奴才也算是相识一场了,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了,难道美人因为自己身份不同以往了,就忘了奴才么?奴才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若是美人您贵人多忘事,可要奴才稍加提示?”

珠玉的颜色顿时变了,扫了眼念香茫然的神情,冷冷地吩咐道,“你先到院子里去等我,我有话与这太监说。”

念香点头,规规矩矩地转过长廊走到了不远处的院子里,背过身去,一点也不朝这边看。

待这里只剩下珠玉和福禄二人后,珠玉终于冷冷地看着福禄,“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福禄眯起浑浊的眼睛,笑得不怀好意,“如今贵为美人,主子您自然忘了当初是怎么伺候奴才的了,可是奴才却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您身上每一寸肌肤,以及腋下的那颗痣——”

“住嘴!”珠玉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见福禄放肆地盯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脯,顿时怒火中烧,“如今我也是皇上的女人,你竟敢出言不逊,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福禄似笑非笑地拍拍胸口,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呀,奴才可真是好怕啊,这宫里有谁不知道主子您借着容充媛的荣宠踏上美人之位,受封后四个多月了,皇上日日去惜华宫,只可惜未曾召见过您一次。奴才还真是替您捏把汗,好歹当初你我二人也是有过夫妻情分的,奴才自然也希望您有个好前途。”

珠玉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当初还在尚食局时,这个狗奴才就曾经施展淫威,对她做尽屈辱之事,而她在痛不欲生之后,却顾着半分颜面,谁也没说,硬是咬牙忍了将近半年时间。

后来她终于在去年的端午节前想出了法子,刻意带着容真去与这狗奴才会面——她知道福禄好色至极,以容真的姿色必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那个时候她别无他法,一心想着摆脱这种悲惨的命运,甚至不惜拿好姐妹来交换自己。

只可惜阴差阳错的,容真竟然重生了,她不知道,福禄也不知道,于是那段容真受辱于福禄的记忆仅仅存在于容真一个人的脑海里,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而眼下,不论是珠玉还是福禄,都只记得当初珠玉答应福禄要将自己的好姐妹送给他,而不记得容真真的受辱的那一幕。

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珠玉的所作所为,也因此,容真重生后的那个端午节,哪怕是绕到去了若虚殿外,也依旧碰上了福禄,原因自然是珠玉从中作梗,硬是要容真与他碰个正着。

她以为那仅仅是个巧合,却不知一切巧合自有策划之人。

“住嘴!”珠玉太阳穴突突的跳,满腔怒火无处发作,“我还没有与你算当初的账,你就跑来我面前撒泼了,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福禄用眼神上下打量着珠玉,“这么长时间没见,没想到你成了美人,还出落得越发标致了,不如……”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笑得不怀好意,珠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你这个狗奴才,当自己是什么人?狗胆包天,竟敢如此羞辱我!”珠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沉声怒喝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福禄笑了,好似一点也没被她的话激怒,“美人,奴才自然是狗胆包天,不然当初也不敢那样对您,只不过您的胆子自然也是极大的,不然不会拖着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去伺候皇上,不是么?”

他在威胁她。

是啊,珠玉能把他怎么样?不过一个小小的美人,半点不受宠,难道还敢私自杀了他不成?恐怕今日他死了,明日她这个美人也不要当了。

再者,只要他在一天,珠玉就别想过安生日子,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想不开,把当初对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来呢?

福禄笑得春风得意,看着珠玉恨得几乎呕血的样子,扭曲的心理得到了片刻快意。

而珠玉这样隐忍不发地看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她要杀了他,不管怎样,都得除掉这个会害自己又一次变得一无所有的狗奴才!

可是以她眼下的状况,自身难保,又要如何去要他的命?

仇恨,绝望,屈辱,失意。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叫她几乎感受到从脚底升起的一股悲痛,她的心里有只困兽,在苦苦挣扎良久后,终于想出了最后的主意。

她仿佛忽然间就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竟然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只要你不将我们昔日的事情透露出去,今后的日子,我保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福禄愣了愣,仿佛在纳闷为何她忽然就转变了态度。

珠玉眼神微眯,“虽说我如今只是小小美人,但难保他日不会有爬上去的机会,你只要好好保守秘密,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快活的多。”

“我凭什么信你?”福禄好笑地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急着摆脱我,所以说些好听的来骗我,只待把我打发走了,就继续做你的美人,而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你清楚我的事情,还有我的……”珠玉握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才若无其事地说,“还有我的身子,若是有心说出去,我必定没有活路。你觉得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一时?”

福禄笑了笑,“那美人打算如何做?”

“我会想办法,叫你得了空便来惜华宫,等你来了,我自然有办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那美人知道奴才想要的是什么吗?”福禄笑得开怀。

珠玉看到他那下流的目光,心里早就恨不得杀了他,可是面上却仍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点了点头,“惜华宫里别的没有,面目清秀的宫女……倒是不少。”

“可是奴才心中最中意的,始终还是——”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收起这幅嘴脸,有多远滚多远。”珠玉一字一句地说,看他的眼神骤然冷却,犹如寒冰利剑。

福禄总算走了。

珠玉站在原地,先是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回忆里久久不能自拔,末了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眼眶酸痛,心头悲怆难忍。

她受过那么多屈辱,而凭什么傅容真可以好端端地走到今时今日?

她只想把自己昔日受的耻辱统统加诸傅容真身上——不,应该说,她要看着傅容真身败名裂,痛失所有。

珠玉的心里有了千百个念头如何利用福禄打倒容真,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唯独算不到一件于她而言可谓致命的事情。

那便是容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宫女,她已经重生过一次,福禄这个人,她早已领教过。

而今面对珠玉利用福来来实施的责难,她会明白重生前的命运从何而来,到那个时候,恐怕对待这个昔日的好姐妹,会有更好的回赠礼品。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小提示,这一次的阴谋会有好些个女人一起参与,蒋充仪,如顺仪,沈充媛,还有珠玉这个小插曲。

容真:我觉得一次性解决所有八婆比较有成就感,对咩╮(╯_╰)╭

皇上:……注意胎教,朕觉得教育孩子这件事情,还是朕比较擅长,比如百章那一次~o~

不要心急,解决完阴谋,咱们再考虑划船啦,太密集的划船多不高次啊!+o+

我忽然觉得要是八婆们都解决完了,这篇文就奔向了结尾……哦多克哦多克!

竹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24 16:04:31

谢谢竹子~

☆、第109章。开春三

第一百零八章

隆冬一去;宫妃们又要开始日日去皇后那里晨省请安了;每日起个大早,私下里不知多少人心中含怨,却又没法说。

容真是个例外,有孕在身又得了特许;不用去请安,每日好吃懒做,眼见着尖尖的下巴都稍微圆润了些,看着也更为讨喜了。

这日好不容易起了个早;原因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第一次有了动静。

当时容真尚在熟睡中,忽地感觉到肚子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感觉到腹中那个小家伙似乎在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害得她像是小小的抽筋一样,心头慌张了一把。

容真是第一次感觉到胎动,开始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又一次感觉到了,她才忽地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子,然后缓缓地伸手抚上去,孩子仍在轻微地动着,手心处传来一丁点难以言喻的震动,然后迅速蔓延到了心底。

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忽地涌上心头,她头一次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与她骨肉相连,只要她细细感受,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她的面目变得十分温柔,一边感受着孩子的动静,一边含笑歪着头,想象着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会不会和顾祁一样可爱,一样虎头虎脑。

末了又暗自祈祷,但愿他莫要和他的父皇一样闷骚才好。

待她起来梳洗完毕后,想趁着阳光不错出去走走,这才刚跨出正殿的门,就忽地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福禄在念香的带领下,正一面东张西望,一面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这个身影——

化成灰她都认得!

容真倏地停下步伐,面色阴沉地看着那个方向,无数肮脏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个受辱的夜晚,福禄令人作呕的举动,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心情,以及最后的最后,未明湖里冰冷无边的湖水。

她上辈子死在了那个夜里,死在了不断灌进口鼻的湖水之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该死的太监。

容真觉得四肢百骸都被一股仇恨的力量灌满,整颗心变得冰凉而僵硬,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福禄倏地侧过头往这个方向看过来,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怔了怔,随即就听身旁的念香道,“发什么愣?这是容充媛,还不快给娘娘请安?”

念香也没料到大清早的会碰见容真——自怀孕之后,她一向起得晚。

福禄回过神来,忙笑眯了眼给容真福身问好,“奴才参见充媛娘娘,给娘娘和小主子问好。”

容充媛的名字已经传遍宫里每个角落,哪怕是最不长眼的奴才也知道,在这宫里招惹谁都不要去招惹这位主,并非因为她性子不好,而是因为皇上对她的宠爱荣冠六宫,更别提她还有孕在身了。

福禄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自然不可能知道若是按照容真重生前的经历来说,自己着实占据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地位。

容真死死抠着手心,看着两个奴才走近了,才平静地问了句,“这位是……?”

念香忙解释说,“回娘娘的话,这是敬事房的福禄总管,美人从前在尚食局时,曾经和福公公有交情,还承蒙公公的关照解决了些难事。前些日子在路上碰见了,美人这才记起要知恩图报,所以就让奴婢挑了个时间请他来惜华宫,叙叙旧情,也报答他昔日的恩情。”

这番说辞自然是珠玉编出来的,拿来糊弄念香,也糊弄所有看见福禄来惜华宫的人。

可是她死都想不到,这话谁都糊弄得过去,却唯独糊弄不了带着上辈子屈辱记忆重生后的容真。

珠玉竟然和福禄是旧识!

这个念头像火灼一般将容真整颗心都点燃。

那些之前不曾注意过的巧合一刹那间全部涌上心间,叫她全身都有些颤抖。

她想起了那日珠玉拉着她的手,急匆匆的沿着长廊往回走,说是累了一天,要赶紧赶回去好好休息,那个时候她还以为珠玉累得不行了,才任由她拉着自己赴约似的赶时间,结果在长廊尽头撞上了福禄。

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一切不曾注意过的细节都慢慢浮上心头。

福禄当日说的话滴水不漏,硬是要将她问罪,害她心头大乱,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不过是个敬事房的太监,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一步一步将她闭上绝路,最后又忽然给她一个台阶下,那便是做他的对食。

还有重生以后,她明明刻意避过了长廊那条路,却猝不及防地在若虚殿外遇见了福禄,这样的巧合难道真的是天意么?

如今知道珠玉早已与福禄是旧识,容真恍然大悟。

难怪先前那么多次看见珠玉情绪不好的时刻,问她也不说,原来皆是因为她也曾在福禄那里受到自己受过的□。

可是她却如此心狠,只为了自己的安生,竟然出卖了与她情同姐妹的人,那么之后的那些日子里,她都是怀着如何的心情来面对自己的?

汹涌澎湃的怒气铺天盖地地涌来,让容真整个人都显得有那么几分阴沉狠厉。

念香被吓了一跳,“娘娘……娘娘可是在生气美人擅自带人来惜华宫?”

福禄也是一怔,只觉得这位充媛娘娘神色不对,似乎对自己满怀仇恨,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抬头时,却忽然发觉容真的神情又变得波澜不惊了。

难道真是他的错觉?

容真强忍心头的恨意,点了点头,“既是陈美人的旧识,本宫怎会生气呢?你带他去偏殿吧。”

于是两个奴才恭恭敬敬地俯身行了个礼,这才转身朝着偏殿去了。

容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闲云忽地开口唤她,“主子……”

她微微一动,回头看着闲云,那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担忧二字,显然,跟着她这么长时间,闲云已经能从最细微的反应里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我没事。”容真朝她安慰一笑,转身朝大殿里走去。

福禄去了偏殿,见到了坐在桌边面容沉静的珠玉,她的手边摆着一堆珠宝首饰,都是她受封那日各个宫里的主子送来的贺礼。

福禄嘴上请安,眼神却贪婪地盯着那堆首饰,珠玉见他这幅模样,恨不能将这堆东西统统砸在他脸上。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还有别的计划用得着这个阉人,必须忍一时之气。

“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珠玉扫了眼那堆珠宝首饰,转而看着窗外,并不去看站在面前的福禄。

福禄没注意到她眼里难以掩饰的厌恶,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堆赏赐,惊喜又满意。

这可是主子们的东西,样样都价值连城,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能拥有的,他日若是倒卖出宫,可想而知会赚来多少银子!

他自然知道珠玉是棵摇钱树,若是叫她一次性就把他打发了,吃亏的自然是自己,当下虽然心动,却也不去接,反而问道,“美人这是什么意思?打赏了奴才,然后叫奴才滚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么?”

珠玉也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淡淡一笑,以手轻叩桌面,“自然不会这么便宜就打发了你,惜华宫里如花似玉的宫女多了去了,怎么着也得挑个称心如意的给你当对食吧?”

福禄倏地笑起来,模样下流又猥琐,“奴才方才碰见了容充媛,她身边那个宫女看着就不错,眉清目秀的,身材也是婀娜多姿——”

“你说什么?”珠玉错愕地转过头来,“你碰见容充媛了?”

“是啊,方才在院子里碰见了。”福禄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吃惊的模样,“有什么问题么?”

珠玉眉心微蹙,“她可有说什么?”

“她问了奴才是什么人,念香姑娘说奴才昔日帮过娘娘的忙,今日娘娘要赏赐奴才,看容充媛的样子,应该是信了。”福禄照实说。

珠玉微微松口气,幸好她没有起疑。

“那你先把这些东西拿去,闲云那个人,虽说平日里性子温和,但总归还是有点刚烈的,恐怕没那么轻易屈服于人。再说了,她是容充媛手底下的人,后台硬,你虽看上了她,但容充媛肯定不会把她送给你做对食……”她假意沉吟片刻,抬头微微一笑,“这样吧,那日我找到了机会,会叫人去敬事房通知你,到时候你再来惜华宫,我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福禄疑惑地看着她,她不过是个美人罢了,难道还能胁迫容充媛把闲云送给他不成?

珠玉看上去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淡淡地说,“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那丫头要是没了清白之躯,容充媛顾及她的颜面,自然也只能把她嫁给你做对食了。”

福禄嗤的笑出声来,“美人这安排恐怕不妥啊,人家是堂堂充媛,皇上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奴才不过是个小小的太监,若是招惹到她头上去了,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杀了奴才?”

珠玉撇他一眼,“我一路看着她走到今天的位置,无非是在皇上面前做出一派天真无邪的无害模样,别说杀人了,她连手底下的奴才骑到头上了都不会惩罚一下,你瞎担心什么?”

福禄犹疑了片刻,无奈色心还是占了上风,“那美人能保证容充媛决计不会动奴才么?”

“这事儿有我撑着,反正今日她也见了你,若是你有事,她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福禄想想也是,这下子心里踏实了,揣着那些珠宝眉开眼笑地离开了惜华宫。

而他没有看到,在长廊那儿,珠玉是如何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离开,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的。

可是珠玉也没有看见,在正殿的窗前,容真是如何平静地站在那儿,将她面上的神情尽收眼底的。

容真眼里一片寂然,面容冷峻似冰。

原来昔日的姐妹之情并非像她以为的那样,死于这宫里波谲云诡的斗争之中,而是早在她还全心全意地把珠玉当成亲人时,对方就毫不留情地斩断了这点感情。

她垂下眸去,啪嗒一声打开梳妆柜上的小木匣,沉木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只玉色浑浊的镯子,她曾经把它戴在手上形影不离,只因那个所谓的好姐妹说过,希望这个镯子能保她平安。

珠玉,那个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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