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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少女求生日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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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有凉水就好了。
  就在苏观行这样想着时,手腕间传来清凉感,她正想探究时这股凉意竟想撤离。这怎么可以呢?苏观行本能反手一抓,便握住了那股凉爽。
  原本以为得花点儿力气才能制住对方,却不想这股干净剔透的凉意还挺懂事,只顿了下便回握住她,并老实乖巧的将更多的舒适透过相连的手传向浑身。
  嗯。乖。
  苏观行决定醒来后好好摸摸对方的头。
  一颗水珠滴落,掠过黑暗后便是云海、略带灰色的天空,继续急坠而下,在受到引力吸引继续急坠地面时,位于下方眼上蒙了两指宽黑色布袋的苏观行似有察觉,抬起头来朝天空看去。在雨滴即将滴落在她眼布上时——
  ——手从旁伸出,接住那颗雨滴,没让它落在苏观行的脸上。
  距离那日遇刺已是几日后了。君归渡和诸葛轻候负责处理善后,而苏观行和苏慎愿则暂留明镜台各自养伤。
  不过虽是在一个地方养伤,但苏观行和苏慎愿自几日前因王族侍卫起了争执,已各自赌气不见许久。就连宋华严那日后,也没出现在苏观行面前。只有卿木兮,哪怕当初被她亲手打下地洞内,也依旧第一时间选择站在苏观行身边。
  甚至不顾自己的腿伤,继续照顾暂时失明的苏观行。
  回顾当日脱险,苏观行刚将苏慎愿三人打入地洞内不久,之前和他们走散的诸葛轻候便禁军和王族侍卫赶到,将苏慎愿三人救起。
  只是苏观行剩余的最后半数影侍,却没来得及等到援军,全数战死。
  黑衣刺客见机会已失,立刻分散逃离,没了踪影。
  而苏观行这边,要不是运气好让宋华严听见了依稀打斗声,寻声赶来,大概已死在刺客剑下了。
  先皇亲赐的十三影侍竟在这场刺杀中全数战死,应该护卫苏慎愿安全的王族侍卫竟然救援如此缓慢!
  这让苏观行异常震怒。
  【全数斩杀!】眼睛刚上了药,缠上眼布的苏观行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侧坐椅子上一拍扶手,厉声下令。
  跪在下首的王族侍卫顿时额上冒汗。
  【皇姑!】苏慎愿在诸葛轻候以及少女白荼清的搀扶下急急赶来,【皇姑,他们确实救援不及,但却是因为出城救援时遭遇埋伏,是诸葛将军带禁军赶到才得以摆脱阻挡前来,错并不完全在他们啊。】
  要不是君归渡叫人通知,也许现在这十几名细心培养的心腹,此刻已被苏观行全部杀掉了。
  苏慎愿此刻心中对于刚才苏观行将自己打入地洞内,还有些伤心,心中疙瘩还没消化便又听闻了她要杀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侍卫,难免……有些怨怼。
  【如论有任何理由,也不能掩盖他们救驾不及时的结果。】苏观行“看”向苏慎愿的方向,沉声,【这次是你运气好,如果下次呢?!你赌得起,我赌不起!】
  说到最后时苏观行再拍扶手。正欲扬声叫人将跪在下首的王族侍卫拖下时,苏慎愿捏紧了拳头,猛抬头看向苏观行。
  【……您刚才不是已经赌了吗。】
  苏观行声音止在喉间,慢慢朝苏慎愿再次看来。
  唇紧抿,似没想到竟有一天被苏慎愿给刺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卿木兮见状,看了苏观行一眼后朝苏慎愿看去,语气焦急欲说什么,【王上……】
  【木兮。】苏观行微微侧首,呵斥卿木兮。微抿了唇后顿了几息又开口,【……让他继续说。】
  苏慎愿脸色也不好看,心中更是满腹委屈,气愤加上疑被苏观行最后关头为了自己活命而出卖的心伤,以及急于保下王族侍卫,便也有些口无遮拦了,【皇姑的影侍全数覆灭,孤也很伤心,但……】
  苏慎愿顿了顿,将头撇开,不愿看着苏观行说接下来的话,【但,用王族侍卫的命,换刚才一掌。……总是可以的吧?!】
  【王上?!】卿木兮不可置信的开口,却已经阻断不了苏慎愿已出口的话。
  苏观行坐在上首,沉默了许久后才慢慢点头,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慢慢点头,只是一面开口时,一面伸手将右手伤口,之前破庙内苏慎愿为她包裹的绷带,随着出口的话一点点解开。
  【……很好。】她慢慢点头,不听卿木兮担忧的【公主】,以及看清她在做什么,不由自主向前跨了一步张嘴欲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将头别向一边的苏慎愿。慢慢将绷带解开,【确实很划算。非常……】
  【划算!!】
  绷带被苏观行大力扔在地上,浸透了血迹的布条发出“啪!”的一声,甚至因为这股力道溅出些许未干的血迹。让苏慎愿众人均面露愕然。
  就连一直站在一边一言未发的宋华严,也不由上前了一步,却被苏观行难得一见的怒气阻止。
  【皇……】苏慎愿见地上浸透了鲜血的布条时就已经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抬头想说点什么,才张口却被苏观行打断。
  【木兮!】苏观行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竟起得太猛晃了一下,被卿木兮一把扶住后,偏头看向她的方向,【回房!】
  【至于你的王族侍卫。】苏观行停下脚步,看也不看向苏慎愿的方向,抛下一句话离开,【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皇……】苏慎愿像做错了事,朝苏观行离开的地方又跨了一步,将【姑】字慢慢吞回口中。
  就这样,明明都暂留明镜台养伤的姑侄两人,至今却有好几天不曾见过了。而这期间,宋华严也不见踪影。
  所以此时就算他突然出现在苏观行面前,对于暂时失明的她来说,也只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卿木兮。
  【咦?】苏观行朝来人处抬头,笑意盈盈,【这么快就找到手杖啦?那走吧。我感觉这天似要下雨。】
  说完便伸出手,停在空中,等待着。
  宋华严见状,眼眸划过她被两指眼布遮掩,却显平和的眉宇,挺俏的鼻,最后扫过她含笑的唇角后,这才落在她伸来的手上。
  鬼使神差的,便生出自己的右手,手心向上,至下方附了上去。
  好似是他先伸了手等在那儿,而苏观行伸手搭上一样。
  【唔?】苏观行唇边笑意微淡,微微侧首以耳带眼的同时,指腹划过宋华严掌心,摸到他右手食指外侧薄茧后,先略先错愕,随即哑然一笑。
  【……原来是圣僧啊~】懒倦的笑语,多了几分逗弄的意思。
  ——那是常年盘动佛珠留下的薄茧。
  宋华严听了,微微敛眸,长而直的睫毛遮掩眼底神色。
  ……哪怕苏观行现在看不见——
  敲门声响起时将宋华惊醒,扭头看见从窗帘缝隙处透进来的光,才察觉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天亮。
  他先探身伸手摸了摸苏观行的额头,确定她已经退烧后才起身,慢慢将一直和她握着的右手抽离出来。转身出了卧室,去门口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是抱着苍耳来找苏观行的逝小舟。
  “……”强大的佛气让逝小舟差点就丢了苍耳赶紧跑路。但立刻反应过来这股气息和之前在飞机上时一模一样,顿时明白过来苏观行这是被她的债主给找到了。
  至于苍耳,则看见曾经见过的人从行行房间里出来,邪魅霸道兔眼都快瞪成猫猫眼了。
  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行行呢?!
  ……你不会把行行吃掉了吧?!她一点都不好吃啊!我已经提前尝过了!
  苍耳向来贴着脑后放着的长耳朵,此刻“吧唧吧唧!”甩得像找不到信号,在空中摇摆的天线。
  并在逝小舟怀里用力挣扎,一定要下地。
  逝小舟拧不过它,只好弯腰将它放地上,谁知半空苍耳就蹬腿,一个跳跃便在空中后空翻一圈后顺利落地,吧唧吧唧的往苏观行的房间蹦跶。
  行行啊啊啊啊!我来救你了啊啊啊!
  ……咦?!你居然全须全尾?
  苍耳从床尾蹦上去,跳至苏观行的枕头边,立在那儿抖动耳朵,揣着前爪爪瞅着呼吸平顺,明显在睡觉的苏观行。
  想着她居然害自己刚才那么着急,就忍不住抬起一只脚脚,想往她脸上踩。
  但抬到一半见苏观行脸颊边还有几缕头发黏在那儿,显得有些楚楚。便又将脚脚放下,凑过去用额头蹭蹭她的脸。
  亲昵软萌。
  而此时宋华严和逝小舟正在外面说着话。
  “老师好些了吗?”逝小舟问。
  宋华严听了他的称呼,眼眸微沉,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但面上神色未动的点了点头,“烧刚刚才退。”
  这样……
  逝小舟想了想又开口,“但刚才航班公司打电话来说,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中午的航班。”
  “那估计她只能比你晚两天回去了。”宋华严听闻后开口,顿了顿又看着逝小舟说,“或者……你留下来等她两天?”
  逝小舟刚想点头,却突感压迫感隐隐传来。一抬头便撞进宋华严水波不兴的眸子里,顿时感到灵台一清。
  他毕竟曾经贵为一国王子,人情世故比同龄人懂得更多。
  所以立刻点头变摇头,并觉得很难办的皱眉,“虽然我很想留下来陪老师,但……我这边有急事,而且必须赶着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所以……”顿了顿后,抬头看向宋华严,想当勉为其难,“所以……只能麻烦您代为照顾了。”
  ……老师,不是学生没有义气,实在是他不敢这个人面前有义气啊……
  逝小舟觉得,自己也是符合了之前所说的,“尽力挽救,最后不得不放弃”的承诺了。
  告辞。再见。珍重。
  “……所以。”一觉睡到大中午,此刻坐在床上,手捧温水的苏观行,在听完宋华严的委婉转达后,有些气虚的笑着开口,“他就这样跑了?”
  宋华严点点头,神色从容,温文尔雅得很。
  “……那。”苏观行喝了口水后,想将水杯放回床头柜,却被宋华严接过,直接代劳。道谢后又抬眸看向宋华严,“苍耳呢?”顿了顿后叹气,”它还好吧?”
  能和逝小舟共处一室已是极限,苍耳是不可能跟着他走的。除非对象是黑鸦还差不多。可从她醒来后也没看见房间哪里有蹦跶着寻求关注的毛团子。
  那么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点了。
  苏观行默默看着宋华严。
  宋华严面对苏观行带着探究的眼神,依旧从容得很,在苏观行又注视了片刻后,才抬眸看向她,温和回答,“放心。你好起来后自然能见到它。”
  “???!”
  这个句式真是……
  “圣僧啊……”苏观行笑叹口气后,似自语又似喟叹,
  “我怎么觉得……好像被你威胁了。”
  你这个有头发的和尚,好像心肠变黑了哟。


第50章 
  问:如果之前还照顾你的人突然生病了,那么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也照顾一下?
  可是苏观行没有良心,不仅不想照顾生病的圣僧,甚至还想跑。
  但是吧……
  “哎。”苏观行将苍耳放下,快步朝躺在沙发上,明显不太对的人走去。一摸额头,不是发烧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手还未离开宋华严便睁开了眼,看见俯身看着自己的苏观行。反应比平常慢了一拍的眨了眨眼,但了写懵懂的意味,倒让苏观行忆起了从前那个清纯又好捉弄,通透良善的圣僧。
  ……突然心里某角就软了一分。
  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略带了些疑惑迷茫的喊了句“公主?”时。
  “你发烧了。”苏观行对宋华严说,看看这样躺在沙发上的他,试着扶他起来,“还能使上力气吗?我扶你去床上。”
  “嗯。”宋华严偏头看着苏观行,配合她抬手,起身。只是眼一直没有离开搀扶自己的人,深沉的眸子在对方扭头看来时,又慢慢的眨了眨,温润如玉的开口,“我能走。”
  “是吗?”苏观行听了作势欲放开他,扶着他腰际的手才离开便感到他整个人往下坠,要不是她反应快,估计现在两人都滚到地上去了。
  “这叫能走?”苏观行哭笑不得,继续架着他往上床榻边走,好不容易让宋华严躺好后,苏观行又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又俯身摸摸他滚烫的额头后问,“你的人呢?我帮你叫来?”
  哪怕两人重逢各自还没时间说这些,但单凭宋华严能找到黑鸦山,甚至给航空公司施压提前安排酒店,甚至借着机会将她的酒店房间换掉。苏观行就不信这是普通家庭能做到的。
  所以宋华严身边肯定有人。
  只是也不知道宋华严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一回事,总之等苏观行问完他这句话后,宋华严只是充耳不闻的看着苏观行,像没听明白她的话。
  “……你烧傻了?”苏观行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调侃。
  之前被她放下地的苍耳一路跟着苏观行蹦跶进卧室,现在更是从床尾跳上去,蹦至床边,立着脚脚,爪爪耷拉在胸前和苏观行一起看着宋华严,此时听了苏观行的话后,耳朵“吧唧吧唧”的动着,扭头看向她。
  似乎在说“别管他这个烧傻的傻子了,我们走吧行行”一样。
  不过刚传达完这个讯息,就因为宋华严微动,似想掀被下床的举动,一个没站稳,“咕噜噜”就从床沿边滚了下去。
  滚成一个白团团。
  苍耳:???
  “你干什么?”苏观行按住宋华严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眉头微皱,“生病了就好好躺着。”
  “我去找人。”大约是浑身没力气,所以宋华严很容易就被苏观行按了回去,只是躺下后眼却依旧看着苏观行,像是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老实又乖巧的准备去叫他的人。
  “行了行了,别找了。”苏观行真是哭笑不得,一面重新将被子给他盖好,一面吐槽,“你这样是打算爬去找人吗?”
  又叹了口气后认命,见他额上略有细汗,也没多想,很自然的抬手帮他抹去,轻轻拍拍他的发后又说,“当我欠你的,我照顾你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打算去找冰敷的冰枕。转身后看见滚在墙脚,暂时还保持着后脚朝上姿势,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就滚下来的苍耳,笑着开口,“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帮我看着点儿,我去拿东西。”
  ……它也不知道啊!
  苍耳吧唧吧唧的动了动耳朵,见苏观行都没想着扶它一把就走了,傲娇的自己蹦跶起来,重新跳上床去,立在枕头边去看着宋华严了。
  ……哼。不是它想看,是行行叫它看。
  宋华严连个眼角都没投给苍耳,只看着朝客厅走的苏观行,见她将身上背包随意的取下甩到沙发上后,才慢慢闭上眼。
  ……欠?
  嗯,确实欠得不少。
  但如果她真想将从前的一笔勾销也没什么。
  因为自己同样能让新的账单,从现在开始重新计算。
  总之……他和她之间。谁也别想把账给算清了。
  宋华严一面想着,这才放任自己陷入昏睡中——
  苏观行的眼睛又过了几日便恢复了。
  但视力比起从前有些模糊,所以倒也没急着从明镜台离开,反而觉得这里确实是个好山好水,适合登高望远的地方。再说了,多看看绿色,别那么快回宫去操劳,保持心情愉悦,也对眼睛恢复有益不是?
  所以她和卿木兮两人,在人家宋华严清修的地方,待得那叫一个坦然。
  甚至下山在周遭晃悠了一圈,等回来后觉得精力充沛,又有了捉弄圣僧的心情。
  【啊!是莲华僧伽!】
  宋华严回首便见卿木兮拿了一毛巾急急朝他走来,一面将东西塞他手里,一面对宋华严说,【莲华僧伽,劳烦您帮我将这个给公主送去,她的药煎到一半,我走不开。劳烦你了啊!在浴房。】
  说完也不等宋华严回答,便急忙奔回厨房去了。
  【什……卿姑娘!】宋华严手上被迫接过卿木兮塞进怀里的毛巾,错愕后想要再叫回对方,可卿木兮已没了中踪影。
  留下宋华严站在原处,双手抱着被硬塞的毛巾,难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走到浴室外时,隐约听见里面有水声传出的宋华严立刻站住,敛眸低垂。默了半响后转身欲走。
  还未举步便听见里面混合了水声,传来苏观行的声音,【木兮?】
  一句话叫停宋华严的步伐,让青年静默了一息后,侧首回答,【……卿姑娘在帮公主熬药。】
  【哦。是圣僧啊。】苏观行不以为意的笑语,【那就劳烦你将东西送进来吧。】
  【这……】宋华严站在原处,头也没回,【公主,这于礼不合……】
  还未说完便被苏观行的一声惊异打断,【哎?!……圣僧,快送进来,我现在很不方便啊。】
  说完便是又一阵水声。
  宋华严觉得这是他出生以来,遇见过最进退两难的事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偏偏明镜台内,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
  莲华僧伽突然有些后悔让白荼清住得太远,现在想找人帮忙,都……
  【圣僧?!】苏观行又扬声,【很冷啊,快点。】
  【……得罪了。】宋华严从袖中抽出之前没用完的两指眼布,将眼一蒙便转身朝浴房走去。
  脚步顿在房门外,又踌躇了下,冲内里说了句,【公主,华严入内了。】
  【快点快点,冷死了。】苏观行催促的声音从内传来,惹得宋华严又不仅感到不自在的低了下头,这才微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袅袅水雾混合了暧昧的温度扑到宋华严脸上,雾气里还夹杂了些许芬芳。也不知是被室内温度渲染,还是其他什么缘由。总之清冷温润的修行者耳根竟带了点儿旖旎的粉。
  凭耳力走至水声处后,宋华严侧身避嫌般的将毛巾递给声音处,【……公主,您要的东西。】
  【嗯,多谢。】现在双手不太空闲的苏观行应声,伸手拿毛巾时才不经意抬头看见蒙了眼布的宋华严,立刻明白对方所想,单手拖着东西,也不接毛巾,倒是起身伸手一把将宋华严眼上布带扯开,调侃,【想什么呢。】
  【公主不可。】眼布滑落,闭着双眼的宋观行立刻转身,完全背对苏观行。耳根通红。
  长而直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排小小的阴影,竟在此时显得格外温顺良善。如被戏弄到无路可退的纯情小姑娘。
  这让苏观行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这笑声也惹得被她单手托在手中的小奶狗,也开始呜呜嘤嘤。
  宋华严一愣,睁开眼后转身。便看见衣着整齐,只是挽起了双手而已。
  而她手中,是刚刚才洗干净的小奶狗。
  修行者干净的眸子里有错愕,也有想岔后恍然的羞赧。
  【你这个和尚。】苏观行凑过来,笑意盈盈,眼带狡黠的伸出食指,轻戳他心脏,【六根不净。……果然是个惑人心者的妖僧。】
  【……】宋华严难得哑口无言,只得双手合十,闭眼垂眸吟了声佛号。
  【这声佛号吟得好啊。】苏观行一面用干毛巾包裹住瑟瑟发抖的小奶狗,一面漫不经心的开口,字字句句尽往宋华严心慌意乱处踏去,恶劣得很,【只是不知圣僧这声佛号,……是念给自己听的,还是……我听的?】
  界限越来越模糊,却分不清是谁先靠近了谁。
  又是谁快要过界。
  这声佛号,是自我警示,还是警示他人。大概就连宋华严也分不清楚。
  苏观行包好小奶狗,抬头,【就像你刚才的举动,蒙住的是眼,还是……蒙住你的心呢?圣……僧?】
  “圣僧”两字叫得意味深长,让宋华严有步步失守之感。
  狼狈不已——
  “……妖女。”
  苏观行正给宋华严换冰枕,刚放上去便听见他呢喃的这一句,一愣后虽然不知道此话何来,却立刻对号入座。微曲食指轻敲他额上冰枕,权当是惩戒了他。笑骂,“骂谁呢?”
  可惜宋华严正昏睡中,不然一定会回一句“惑人心者不就是妖女吗?”
  梦境一转,便是苏观行带着卿木兮欲离开明镜台,回宫处理后续事情的日子了。
  要不是事情还没结束,她还真喜欢这样什么都不干,隐于山中,不知人间春夏或秋冬的日子。
  经历过波澜壮阔后,才明白平顺的生活是多么惬意和舒服。
  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做一只混吃等死,胸无大志的咸鱼王。
  苏观行趁着卿木兮收拾东西的空档,独自一人待在明镜台的书阁中翻阅游记,倒是觉得游记主人记录的各地趣人趣事很有意思。一时间书阁内除了香炉里的袅袅白烟,只闻细微的翻动书页声,以及从窗外传来的欢快鸟鸣。
  脚步至外跨进,不徐不缓。
  苏观行头都不抬,身形微动的冲来者笑谈,【圣僧,这本游记还挺有意思的,是六道清寺的僧人写的吗?】
  说到这儿,她转身看向宋华严,同时也露出手中的书。
  宋华严见了,微敛眸后才神色平静的回答,【那是华严年少云游时胡乱记的。】
  【哦?】这倒让苏观行诧异了,里面文笔逗趣,虽能看出因年少而存在的些许迷茫及看不破,但中间少年意气风发却能让阅读的人一下子感觉到。
  面前的青年眉宇温润,长相正气英俊,气质干净,优雅端方。从认识到现在也一直给人清风朗月的味道。
  清圣得很。
  倒是……很难和这个字里行间都洋溢着一股热情,和有些冲动的少年气,和眼前人联想在一起。
  【唔……抱歉,我就是无聊,随意翻了翻,觉得还挺有趣就多看了几眼。】苏观行觉得自己像是不经意窥探了别人隐私一样,将手上游记一合,重新放回原处。
  想想也是,明镜台是他的修行之所,会有他较私人的东西也很正常。
  【不过……】将东西放回原处的苏观行重新转身,看向宋华严,背着手慢慢踱步过去的同时,出声音调侃,【没想到圣僧年少的时候是这个性格啊?还……】
  苏观行顿住,在隔着宋华严两步远的距离站住,背手微微偏头看向他,将刚才的话说完,【挺可爱的。】
  垂眸的宋华严听在耳里,睫毛微颤了下,像蝴蝶扇动了下翅膀。
  苏观行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捉弄他,随意的挥挥手后犹如放他一马一般对宋华严说,【哎,我也该回去了,再不走正担心六道清寺的大师们又要对你做什么了。】
  她指的是上次六道清寺听闻宋华严和自己的“风流韵事”,欲惩戒宋华严的事。
  【这次……真是多谢你的出手相救。】苏观行冲宋华严微微欠身道谢,笑意盈盈,【不过我也救你一次,就当……是还你的情了吧?】
  话音刚落,宋华严鬼使神差的竟抬眸看向苏观行,回了一句他刚一出口便后悔的话,【哪一桩情?】
  【……】苏观行听闻后挑眉,看向说完这句话便知自己失言,重新敛眸的宋华严。
  恶劣的小性子又起,竟继续朝宋华严踱步。
  一人含着坏笑步步逼进。一人揣着自己现在也迷茫的心连连后退。
  【哪一桩情?】苏观行重复这个问题,继续背手向前踱步,【圣僧,你这个问题……是想表达什么?】
  【……】宋华严向后退,始终和苏观行保持一臂的距离,善辩佛法的修行者却在此时,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全然不像那个十三时,便辩遍六道清寺高僧的从容。
  【难道大师认为……】苏观行踱步走得缓慢从容,还带了点儿得意洋洋,直到宋华严退到门槛,脚后跟踢到门槛才停下,依旧隔着一臂的距离,笑看对方,将刚才的问话问完,【和我有情?】
  【……阿弥陀佛。】宋华严答不上来,双手合十,垂眸闭眼吟了一声佛号。
  希望以此警示。
  可惜苏观行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小伎俩一样,依旧嘴角含笑的开口,【圣僧这声佛号,是不知如何回答的逃避,还是自觉动心的自我警示?还是……】她向前踏了半步,身体随出口的话慢慢靠近宋华严。
  【……对本宫的规劝?】
  宋华严薄唇微抿,清澈眼眸在半掩的睫毛下微微闪烁,见苏观行还未停,不由抢话出声,【……公主,莫再向前了。】
  【哦?】苏观行立刻止步,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微微偏头,似疑惑不解,更似似笑非笑,【为何?】
  【因为我。】宋华严敛眸,不看对方,【……已无路可退。】
  苏观行听闻后,顿了几息轻笑出声,【哈,还记得当初你我栈桥初遇,可算狭路相逢。后又被我叫了宫女故意刁难,将你围在当中。】
  【但当初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圣僧都能眼观鼻、鼻观心的绕开我、以及众宫女。而今日和当初何其相似,甚至比起当初,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苏观行看向宋华严,意味深长,语调微拖,【你却说……无。路。可。退?】
  【……】宋华严闭眼合十,薄唇微抿,不知是不欲作答,还是答不上来。
  苏观行见状,再向前踱了半步,便和宋华严只隔了寸许,背手踮脚,凑近他的耳边,浅笑低语,像个迷惑佛心的妖女。
  【这一次,你是绕不开我,还是不想绕开?】
  【……公主,莫再靠近。】宋华严闭眸,竟有气虚无力,挣脱无妄之感。
  苏观行偏头看着连眼都不敢睁的宋华严。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向后退开两步,又回到之前两人隔着一臂时的距离。
  似一切都遵照宋华严所期望的,退回原处。
  苏观行背手于后,冲他微微欠身,【恭喜圣僧,……终会‘拿起’。】
  语必,苏观行脚步一转,从他身边越过,欲跨出门槛时却又顿住,扭头看向依旧闭眸的宋华严,犹豫了下又开口,真诚正色,【也希望圣僧……能早日‘放下’,功德圆满。】
  再看他一眼后,苏观行收回视线,步出书房。带卿木兮离开明镜台。
  可惜。明镜台内,早已被苏观行搅动一池春水,再不复明净。
  ……公主。
  有些东西,是注定拿起就不可能放下的呀。
  宋华严睁开眼。一偏头便看见苏观行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就像前两天自己守着她一样。
  惟一的不同,大概是她并没有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吧。
  宋华严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得随意,单手撑着额角打瞌睡的苏观行,又转眸看看圈儿成个毛团子,在她腿上睡得香甜的苍耳。闭了闭眼后自己慢慢起身,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水杯。
  手还未够到倒是惊醒了原本就浅眠的苏观行,一睁眼便看见宋华严想做什么。
  “嗯?!”苏观行将腿放下,并将苍耳放在床沿边后,起身先一步拿到水杯,并帮着宋华严在床上靠坐好后,才将水杯递给他,一面看他道谢接过慢慢喝水,一面开口,“你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帮你拿就行了。”
  宋华严又慢慢喝了两口后才开口,声音微微沙哑,“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逞强。
  苏观行耸耸肩,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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