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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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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利爽。
小翠听后,虽然对这个新来的小姐苦大仇深,但也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吩咐,不再与她多做计较。“咱们娘娘发了话,不与你们计较,各自好自为之吧。”瞪了瞪眼,她便不再理会高柔婉和杜流芳,搀扶着苏婷婷便往冷宫大门口走去。
此时,一个低沉的男音突然从冷宫之中一道石门传了过来。“本殿下何时让你们走了?”正当大家怔忪疑惑间,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跃然进了大家的眼帘。但见那男子不过少年模样,面容白皙、恍若施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蕴着无限风华。那一双深邃含光的眸子好似上好的琉璃珠,好似有着强大的吸力一般,叫人瞧了便抽不开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高不可攀的贵气和令人难以捉摸的邪魅之气,叫人望之失神。
那站在苏婷婷身边的小翠一时之间被君白羽这俊美无双的容颜所震慑,竟然有些搭不上君白羽的话来。她微张着一张小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倒是苏婷婷故作轻松地勾唇一笑,“原来三殿下最喜欢做那偷窥的勾当,真叫人大开眼界啊!”
君白羽倒是无所谓的笑笑,他本放荡不羁,又怎会将苏婷婷这番奚落之语放在心上?他勾了勾唇,反唇相讥,“哦,倒是给婷妃瞧出来了。不过本殿下这样的勾当也总比婷妃这恩将仇报来的好吧?”他在这一旁瞧了那么久,早已瞧出这其中的端倪。只怕这婉妃并不是想杀婷妃,而是想趁着冷宫大火将婷妃救出宫去。可是谁知这婷妃竟然如此有城府,反咬婉妃一口!所以婉妃才会百口莫辩,怎样解释自己都逃不过责罚的下场。此刻他又联想起昨日杜流芳带出宫去的那个男人,如果他猜得没错,就是宋之言吧。只是不只这婉妃与他二人有怎样的恩怨,竟然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救她们二人?
苏婷婷被君白羽的戏谑之语弄得娇俏的脸蛋儿一白,莫非他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苏婷婷的眼里很快闪过一丝慌张,但是很快她又继续镇定自若下来。就是退一万步讲,君白羽知道了又能怎样?去皇上那里揭发她么,那时候高柔婉的罪名就不单单只是争宠这么简单了。私自放跑皇妃,那可是大罪,只怕那时候高柔婉非脑袋搬家不可。有了这样的底气,苏婷婷露出一个蛊惑的笑容,“三殿下可不要血口喷人得好。”她一字一顿,语气之中没有半点儿的畏惧。
“本殿下是不是血口喷人,婷妃娘娘自然心中有数。在这宫中寻觅一个同盟不容易,但是要想树立一个敌人,那当真是十分容易之事。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免得绝了自己的后路。”君白羽挑眉瞧了眼镇定自若的苏婷婷,心知这女子心头在盘算着什么。他柔和的双眸中却突然放出一阵凌厉的冷光,肃杀之意尽显,叫人瞧了心头竟生出一丝不安。
苏婷婷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这三殿下是在警告她莫与他树敌么?得罪了这个三殿下可并不会捞着什么好处,苏婷婷僵僵的脸色一缓,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女儿家娇羞含怯姿态尽显。“本宫哪儿有资格跟三殿下成仇,倒是三殿下抬举本宫了。本就是一家人,怎么会成仇呢?”
君白羽却并不吃苏婷婷那一套,眼里的冷光半点未消散,冷哼道:“婷妃娘娘好自为之吧,不然有一天祸从天降,可不要怪本殿下没有提醒。”
苏婷婷岂会听不出君白羽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那谄媚的笑容还僵在脸上没有散去,看来这三殿下与自己这仇是结定了。君白羽并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这皇上的后宫也不是他可以置喙的地方,但是这次他却反平常之道而行之?究竟是为什么?
高柔婉与君白羽素来接触不过,不可能是为了高柔婉。苏婷婷的凤眼很快落到了那扶着高柔婉的小姐身上。没错,刚才只怕这位小姐是跟三殿下在一起。看这小姐的态度,只怕与高柔婉关系匪浅,那么君白羽这么做,是在帮这位小姐咯!
想通了这点,苏婷婷又无所畏惧地露出一抹笑容来,笑容满面,“哟,倒不知是谁家的小姐能博咱们这素来多情的三殿下倾心,倒是不简单啊!”
杜流芳知道苏婷婷将矛头移向了自己,心头一股火气陡然上升。没想到这苏婷婷竟然是这样诡计多端、心思缜密之人。而且从今日之事来看,她压根就没有跟宋之言浪迹天涯的打算。可是这女子之前不与高柔婉明说,却在东窗事发之际反咬高柔婉一口,实在是蛇蝎心肠!更有甚者,恐怕这苏婷婷压根没有出宫的打算。只是想要冲着这件事将高柔婉拉下水,而自己则踩在高柔婉的头上爬出这冷宫!杜流芳转了转眼珠子,将清冷的目光移到了苏婷婷的身上。“婷妃娘娘高高在上,又何必在乎臣女这低下的身份?”
苏婷婷瞧着眼前这个眼眸如黑钻一样光彩夺目的女子,心下猛地一沉。好啊,如今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这样洗刷自己了!今日倘若不是三殿下在这里,她定要将这死丫头片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见讨不到什么好,苏婷婷气得一颗心想要跳出来似的。她气哄哄地冲身后的小翠吼道:“咱们走!”
小翠急忙忙过来,搀扶了苏婷婷的手,怯怯答了声,这才搀扶着胸前波涛起伏的苏婷婷出了冷宫。走出冷宫,还不忘回过头来趾高气扬地冲高柔婉瞪了瞪眼。
第238章 人心难测
苏婷婷走后,冷宫里难得地安静下来。高柔婉见着这满目疮痍的冷宫,心陡然低落到谷底。她这一辈子,就要跟这一片废墟一起埋没么?看着那些宫女太监拖着被烧得认不出鼻子眼睛嘴的下人,高柔婉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出声来。她如今该怎样在这一片残垣断壁中过活?
杜流芳见高柔婉哭得如此伤心,心头也是不好受。可是如今她也实在想不到办法来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子,冷宫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高柔婉都逃不过责罚。而如今的责罚相比之脑袋搬家还算是轻得了。可是看着自己的姐妹在冷宫之中受苦,她真的不忍心。该如何是好?
“柔婉,你别难过,她苏婷婷能从冷宫出来,你也未尝不可?别这么难过好不好?”杜流芳一向不会安慰人,看着高柔婉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心头像是被堵了一块棉花,闷得很。
高柔婉听后,竟然抬起眼来,满是泪水的眼中蕴起一阵亮光。可是很快,那道亮光就消散下去。可是要想走出这冷宫,谈何容易?苏婷婷那样落井下石的手段她又如何学得来?高柔婉又将脑袋埋进膝盖,嚎啕大哭起来。那种从云端一下坠到尘泥的感觉在顷刻间彻底淹没了她。
杜流芳苦苦一叹,将高柔婉拥得更紧了。这个时候所有的言语都抵不过肢体语言,她紧紧地拥着她,想要给予她继续站起来的勇气和信心。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力量,高柔婉紧紧抓住杜流芳的手依旧片刻不停地哭泣着。
君白羽见高柔婉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双眸一闪,“既然事实已成定局,再伤心难过也是无用。倒不如振作起来,蓄势待发,给那害你之人以致命一击,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向来瞧不起那种因为一些打击而一蹶不振之人,倘若不是因为杜流芳与她关系密切,他也不会跟她磨这样的嘴皮子。君白羽背手而立,一袭华丽的衣裳迎风招展,像是从冷宫这片废墟之中开出的无暇的花。
高柔婉这会儿心头又急又气,哪里听得进去君白羽的劝慰之语,一副破罐子破摔道:“蓄势待发,积蓄力量?我如今都被贬到这一毛不拔之地,哪儿还有翻身的机会?要怪就只能怪我信错了人。”高柔婉愤怒之极,一时之间也没多顾虑君白羽皇子的身份。
杜流芳也不赞成高柔婉这消极的处事之道,细细劝慰道:“柔婉,人最怕的就是信念,如果你没有了信念,便知是行尸走肉的一具尸体。苏婷婷之前也不是进了这冷宫么,但是如今她还不是出去了?所以你自己也要对你有信心!”
高柔婉听了,终于不再跟之前一般只顾着嚎啕大哭和垂头丧气。双眸间泛出一点点星光来,只是精神一直不太好。高柔婉靠着杜流芳哭哭啼啼一番之后,终于也慢慢收住了哭声,嚎啕大哭转为了嘤嘤哭泣,最后转为了默默无声。只是双目盯着那如灰烬般的冷宫发沉,冷毅的脸色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阴沉。
杜流芳很少见到高柔婉这副模样。在记忆之中只有那次围场狩猎见过。杜流芳知道这件事情对高柔婉的打击,又紧紧握住了高柔婉的双手,却不再说话。倘若高柔婉真能从这件事情走出来,不用她多劝,她就能走出来。自己一味的劝说,却只能惹来高柔婉的反感。
“小姐。”五月胆怯地站在冷宫外,怯生生探头朝里面瞧了一眼。婉妃的事情她早已听闻,所以她马不停蹄朝这边赶来。却瞧见了自家小姐,五月的心一下激越起来。
杜流芳侧过头,却是五月倚在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清秀的双目幽幽朝这边瞧来。杜流芳心头陡然一凉,皇宫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必定守卫森严,想要将一个丫头带出去并不容易。是以一开始,杜流芳就打算等这风头过了之后再带五月回去。可是如今高柔婉深陷冷宫,五月作为她的侍女,自然免不了进冷宫一趟。不仅如此,这高柔婉一倒,宫里就没了接应之人,只怕要带五月出去,更是难了。
如此一想,杜流芳心头犯了难。
杜流芳侧过头的同时,君白羽也回了头。他一眼就瞧出了那冷宫外站着的丫头是杜流芳的贴身侍女。一下子联想到昨日杜流芳身边那个别扭的侍女,君白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只怕是杜流芳为了救那人,将自己的侍女留在了皇宫之中,托婉妃照顾。待到风头过后再将她接应出宫。
如今婉妃一到,杜流芳在皇宫之中没有了接应之人。自然心头犯难。想到这里,他瞧了瞧站在周遭的宫女,沉吟一声,“你们都先去忙别的吧。”
“是,三殿下。”众人躬身朝君白羽行了礼,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再瞧一眼那边眼神温和如兔的五月,君白羽朝她招了招手,“愣着作甚,快些进来吧。”
得了君白羽的话,五月仓皇的脸色一缓,兔子一般溜进了屋。“三殿下吉祥,婉妃娘娘安好,小姐吉祥。”进了冷宫,五月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像是干涸缺水的鱼一下子又被人放进了水中。神色虽然有些慌张,但是礼数不可废,五月恭恭敬敬朝众人行礼。
“起来吧。”君白羽摆了摆手,示意让五月起来。
五月这才站起身来,神色慌张地望着杜流芳,不知如何是好。
杜流芳瞧着五月这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却已经狠着心道:“五月,你且先跟婉妃呆在这冷宫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带出皇宫的。”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五月最怕的就是听见这句话,但是小姐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一霎时,五月的心坠到了湖底,眼里已经泛出了微微的湿意。她很早就听说过这冷宫里的事儿,这里就跟人间炼狱一般,不仅吃不饱穿不暖,夜半三更还有那些死去的亡魂在这里游荡,夜里会响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只要想起那些关于冷宫里的话儿,五月就心惊胆颤地要死。“小姐……”五月实在不愿意进这个鬼地方,但是小姐是主子,小姐的话她怎么能拒绝得了?五月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杜流芳瞧着五月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把心一横,“又不是让你长期住在这里,这段日子就委屈你了。”话落了地,杜流芳也不再看她。虽然她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但是看着五月的伤心模样,心头亦不好受。
五月知道杜流芳做的决定是绝不容易改变的,自己再哭哭啼啼苦苦哀求也不顶事,只好委屈地擦了擦眼泪,默不作声。
杜流芳不是皇宫之人,不宜在此地久留。是以等到那些宫女们在这形同废墟的冷宫之中收拾出一座受波及最小的院落,安排高柔婉主仆一行人等住下之后,杜流芳便与她们见辞了。
高柔婉没有再哭泣,只是神色一直不大好,原本漂亮的鹅蛋儿脸满是愁容。她神色怏怏地拉着杜流芳的手,语气倦倦,“阿芳,你不要将冷宫之事告诉给宋公子,免得他担心。你也不必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高柔婉还顾及着宋之言的感受!杜流芳真想敲高柔婉一个栗子!“柔婉,你在这里受苦,却并不让他晓得。你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高柔婉如今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或许就要在这冷宫里埋葬一辈子,可是她如今心心念念地想的都是宋之言。倘若不是因为他,高柔婉又怎么会进冷宫,杜流芳真心为高柔婉觉得不值。
高柔婉的眸色一黯,轻轻说道:“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理智的,而是由自己的心。所以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意和不愿意。”她不曾后悔当日助宋之言离开皇宫,也不曾后悔派人来救苏婷婷与宋之言团聚,只怪人心难测。
见高柔婉执意,杜流芳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就算我不说,这件事情也未必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婷妃重出冷宫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怕这会儿在宫中早已传开。
高柔婉眼神里闪过一丝恳求,“能瞒多久是多久吧。”等时间一久,或许宋公子便不会感觉那么痛了。
杜流芳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高柔婉暂且不将这件事告诉给宋之言。
出冷宫之时,天色已渐渐暗了。君白羽一直将杜流芳送到了宫门口,依旧不放心,又准备派两名侍卫跟着,可是被杜流芳婉言谢绝了。“今日之事实在是多谢三殿下了,如若不然,流芳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府之事便不必麻烦各位侍卫大哥了,这段路并不是很远,流芳会小心的。”已经欠过这个人很多人情了,杜流芳并不想再这样欠下去。否则这欠的人情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到时候就还不清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这天色已晚,你们几个女子上路始终有些不放心,还是让他们跟着吧。他们只是远远地跟在你们的马车之后,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君白羽以为杜流芳只是顾虑自己的闺誉,是以又这样加了一句。
杜流芳听了却是笑了起来,女儿家的闺誉固然重要,但她也决计不是冥顽不化、不知变通之人。“三殿下多虑了,只是流芳应付得来,就不必麻烦这些侍卫哥哥多跑一趟了。”杜流芳笑眯眯地拒绝了,然后对若水说道:“走吧。”这才撤回头来跟君白羽道别,“三殿下,那流芳就先行告辞了。”
第239章 为谁而来
君白羽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被杜流芳这一句话给抵了回来。既然杜流芳执意拒绝,自己再坚持只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又道:“阿芳路上小心些,婉妃这边本殿下能帮的一定尽力而为。”知道杜流芳心中挂念着进了冷宫的婉妃,君白羽赶紧添了一句。
高柔婉有君白羽的照拂固然好,杜流芳遂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三殿下多费心了。”
话毕,杜流芳才在众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若水拨亮了一盏灯,原本暗沉的车厢里总算亮了一些。
今日发生的事情并不少,杜流芳这会儿坐在马车里头,今日发生的事情在脑子走马观花地闪过,让杜流芳很有恍惚嘘唏之感。荣华富贵不过转头成空,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梦一场。
“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接五月回府呢?”若水与五月感情笃定,如今出了这么个事儿,她心头一直担心着五月的安危。须知五月多呆在皇宫一天就多一天危险。而且还是在那吃不饱穿不暖的冷宫之中,若水越发担忧了。
若水的话问出了口,锦绣很快打断了她的话,“小姐已经够烦的了,若水,你就别再添乱了。”锦绣深知小姐也心系五月安危,但是事态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她相信等这件事情风头一过,小姐一定会想办法将五月救出来的。
若水闻话,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有些后悔问出了嘴。就算自己不说,小姐也会尽快将五月救出来的,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
这时,正在道上疾驰的马儿却突然长嘶一声,前蹄往上一抬,在原地打了个圈,最后停了下来。车外尚且如此动静,车厢之中更是颠簸不堪。杜流芳主仆三人好不容易稳下了脚,准备掀车帘去瞧发生了何事。这会儿只听一个清澈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隔着黛青色的车帘传到车厢里来,那声音温柔缱绻,好似有说不尽的相思之意。“阿芳。”
这个声音是杜流芳所熟悉的,这会儿听了却觉得万分诧异。他怎么会在这儿?
杜流芳听出了来人声音,若水跟锦绣二人也听出来了。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便要去撩车帘子。车外,只见柳意潇单枪匹马与杜流芳所乘的马车仅几步之遥,一袭宝蓝色的衣袍在夜风中迎风招展,猎猎生威。他笔直地坐在马背上,双手握着缰绳,那双在黑夜中闪着微微亮光的眼却紧紧锁着杜流芳,眼里蕴着未知的情绪,叫杜流芳心头一悸。那张色若梨花的脸在夜色之中苍白的有些吓人,冷凝的面色却掩藏不住发自心间的喜悦。瞧了柳意潇半会儿,杜流芳这才收回了打量的双眸,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如今杜流芳也不晓得柳意潇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这大晚上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空空荡荡的大街上?他是为自己来的么?光是这样想着,杜流芳的心就猛跳了两下。但是很快杜流芳打消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柳意潇怎么会专程为自己跑一趟,除非是天上下红雨了。
可是下一刻柳意潇的话却让杜流芳震惊了一下子,“听说今日皇宫诗会上出了些事情,你久未回家,所以想来瞧瞧。”柳意潇看着安然无恙的杜流芳,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他冷凝的面色也渐渐缓了下来。
他真的是为自己来的么?杜流芳极力压制的心跳又七上八下起来,就连那张素来淡然的脸也抹了一丝红晕。但是很快杜流芳又将自己这种想法排除于脑海之外,她可并没有忘记之前柳意潇跟自己是如何的不对付,他又怎么会担心自己的安慰呢?只怕是又担心哪家的千金在她跟前吃亏吧!想到这里,杜流芳原本泛着红晕的脸蛋儿突地阴沉下来,刚才挂在脸上的红晕登时作鸟兽散。她挑了挑黛眉,轻缓的声音从唇齿间吐出,“哦,原来柳表哥是担心又有人在流芳手里吃亏啊。”她的语气淡淡的,明明是很轻柔细腻的声音,却因调子拉得又慢又长,莫名的带上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柳意潇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头,那平滑光洁的额头拉出了几缕细细长长的细纹。“阿芳,我怎么会生出那样的想法来呢?”他低沉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无可奈何之意。自他听说杜流芳在宫里遇着麻烦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皇宫赶来,心里全是对杜流芳的担忧。自从他晓得杜流芳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之后,他的心里充满了后悔和怜惜。那被他长期压抑的爱恋之心也在那一刻犹如破土而出的小苗,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也正是因为爱恋她,所以才会对她的缺点斤斤计较,但却有一次有一次地包容她。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可是在误会解除的那一刻,他便释然了。这一切,都是源于他对杜流芳的爱慕之意啊!
杜流芳平静地将柳意潇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抬头瞧了瞧这天色,已经是暮色四合。这白天里人来人往的街道如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行人,沿街的酒家门外挂着昏昏惶惶的灯笼,冷冷清清得很。倒是旁边一条花街热热闹闹,那些女儿家的温声细语隔空飘来,将调子拉得悠长。一时之间,杜流芳有些恍惚,好似与那些人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她突然又想起了进了冷宫的高柔婉来,自己尚且感觉到一阵孤独,那么高柔婉岂不是更觉得孤独,这长夜漫漫,也不知道她该如何挨过去。
杜流芳慢慢将双眸垂下,淡淡说道:“你回去吧,我没事儿了。”不管柳意潇前来所谓何事,她都不想再多想什么。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儿,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事情。
柳意潇见杜流芳神色冷淡,清秀的面容上还带着一丝疲倦,心中没由来地一疼。“天色已晚,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让她独自在这黑漆漆的大街上走,他始终有些不放心。知道杜流芳如今对他心结还没打开,柳意潇狭长的桃花眼没由来的一黯。
杜流芳却直言拒绝了,“表哥不必为流芳担忧,流芳会小心的。”话毕,她也不再理会柳意潇是否同意,便吩咐若水将车帘重新合上,而自己则靠回到车壁上,索性阖了双眸。
柳意潇哪里想得到杜流芳会直接用行动来回应他,他心头一阵发凉。此时,只听马儿的嘶叫声兀自响起,一阵疾风吹过,吹得他贴在耳畔的发丝随风乱舞,耳背冰冷一片。等他再回过神来时,杜流芳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已经驶出老远。冷清的街上上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响,柳意潇渐渐侧过头往来路瞧去,目送着那辆马车在大道上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
柳意潇盯着来路半响,回过神来时只觉道上清冷的风刮得自己脸颊都有些发凉。他自嘲似的收回了有些发胀的双眼,很有孤寂萧然的意味。
宋之言穿一身粉色的丫鬟装,抱着手肘子在杜府大门前急躁地走来走去。一双眼时不时朝街尽头瞧去,神色焦虑。此时还只是初春的天儿,夜里的风还有些凉。他缩了缩自己露在外面的脖子,又继续在杜府大门口踱着步。
好不容易等到街尽头那边传来一点儿声响,宋之言立马跑到石狮子前,双手撑着石狮子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瞧那边瞧去。等到那马车跑过了长长的街道,然后放慢了脚程,最终悠然停在了杜府大门口前,宋之言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杜……小姐回来了?”他此刻贴着马车站着,一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殷切和翘首以盼,那略微抬高的手很有要上前揭开车帘的意向,但是最终,却停在了半空之中。看上去有些滑稽。
杜流芳一行人下了车,宋之言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们三人,期盼的神色骤然一变。随后又紧张地往那马车瞧去,那手依然僵在原处,不敢上前揭那车帘。
杜流芳将宋之言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很快打掉了宋之言还残留在心头的期盼,“放心,马车里没有人。”
宋之言闻言,削弱的身形猛地一晃,有些骇然地回过头来,清瘦的脸上有些呆懵,一脸恍惚地瞧着杜流芳。
杜流芳顿了顿,终于说道:“走,回院子了再说吧。”毕竟这大门口人多是非多,定然少不了那些乱嚼舌根子的。杜流芳说了话,也不管宋之言如何神情,便转了身子,直径朝杜府里头走去。若水跟着杜流芳走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瞧宋之言,见他一副失魂落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唤道:“你个呆子,还愣着作甚,小姐让你进屋呢!”
若水恨透了那个伪善毒辣的苏婷婷,这会儿连带着宋之言也同样讨厌起来。如若不是这两人,婉妃娘娘跟五月也不会被关进那一毛不拔之地。若水对着宋之言露出了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随后急冲冲朝杜流芳一行人等追了过去,不再理会这厢发呆的宋之言。
第240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说什么?”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杜府上下静谧一片,这会儿却从烟霞院的花厅之中传出一个男子的惊诧声。宋之言此时听了杜流芳一席话,惊得脸色大变,神色变得越发惊恐莫名起来。他双目瞅着眼前神情淡定的杜流芳发直,也不管自己此番举动与杜流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罔顾男女之间授受不亲,凑上前拽了杜流芳的裙衫,刨根究底地问:“杜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婷儿她究竟怎么了?”宋之言的语气生硬地很,听起来带着股逼问的意味。
杜流芳听着宋之言这略带逼问的言语,怒极反笑。苏婷婷她自然好好的享受她的荣华富贵,只是可怜了高柔婉在冷宫里遭罪!杜流芳将心头不平之意缓缓压下,淡淡说道:“你也晓得冷宫是个什么地方,据说婷妃一进去便感染了风寒,这几日忽冷忽热的,越发严重了。婷妃这样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逃离,所以婉妃与我商量的是,待婷妃风寒好透之后,再做打算。”
宋之言着急地跺了跺脚,发红的双眸之中泛着不可思议和难以接受的微光。“她怎么会病了,严不严重,有没有大夫去瞧,身边有没有人伺候……”宋之言的双唇不可思议地哆嗦起来,心里难受得紧。此刻,他恨不得化作一只飞鸟飞到苏婷婷身边去。
宋之言这副反应令杜流芳越发觉得高柔婉的牺牲是不值得的。她紧咬着唇,幽幽吐出话来,“倒是无事,婉妃已经偷偷派人给她送药送吃的了。”其实婷妃患风寒倒是有这么回事,只是高柔婉早就偷偷派人给她送了汤药吃食去,否则那素来养尊处优的苏婷婷哪儿能挨过这一劫!
宋之言听后还是觉得不安心,逮着杜流芳又发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将婷儿带出宫来?”此时,宋之言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苏婷婷多呆在皇宫里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他不想要苏婷婷独自面对那份危险。
听着宋之言咄咄逼人的言语,那一副声色俱厉的言语表情令杜流芳心头一嗤。想必这人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到了眼下的情景还这样待人接物,当真令人讨厌得紧。这样的人,哪里配让高柔婉付出一颗芳心。如此一想,杜流芳心头只觉惋惜。她兀自叹出一口气来,凝着宋之言道:“就安心地等待时机吧,干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杜流芳这句没有实质性的话让宋之言再次跺了脚,“等待时机等待时机,究竟什么时候才是时机!”他激动地咽下一口口水,越发疾言厉色道:“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在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婷儿从宫中带出来!”从冷宫里救人,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高柔婉杜流芳与他非亲非故,又怎么会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来帮他,如此一想,宋之言越发怀疑高柔婉二人的动机不纯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杜流芳凝着宋之言一张冷凝的俊脸,冷冷一笑,“宋公子若是觉得咱们是在耍你,大可以走出这杜府去!”他以为她很想碰这趟浑水,真是笑话!
若水在一旁冷看了这么会儿,心头越发对这个宋之言不耻起来。这种自私自利之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婉妃娘娘的爱。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儿将婉妃娘娘被婷妃娘娘设计的事情抖出来。可是最终又咽了回去,如今这人居然还怀疑起了小姐跟婉妃的动机来,一向心直口快的若水哪里还忍得住,禁不住反唇相讥道:“宋公子,您若是要走,咱们绝不拦您。倘若要是留下来,就请尊重我家小姐!”
宋之言作为宋家嫡子,自然是父母疼、祖母爱。平日里那些下人见了他,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百般讨好?这小丫鬟居然如此出言不逊,宋之言那俊逸的脸上很快布上了一丝阴霾。但是这样的神色只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罔顾一旁叫嚣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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