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并蒂-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此时杜云溪和杜若雪哪里晓得杜流芳私下里的动作,坦然无惧地等着那些搜罗的人回来禀告。大夫人瞧着自己两个貌若天仙却没有半点儿防敌心态的女儿,简直要被气得半死了。若是他们两个平日里留心些,又怎会被人抓着把柄?
没过多久,那派去搜寻的人便折了回来。为首的婆子手里多了一只不过手掌大小的布娃娃,周身裹着华服,只是那娃娃胸前背后给插着又长又细的针,在阳光底下泛着泠泠的光,让人不由得在这晴暖的日子心生一股冰天雪地般的寒意。
“禀老爷夫人,从二小姐房里搜出了这只布娃娃。”
闻言,杜云溪好似大受打击,纤弱修长的身形不由得重重地一晃。她目光又惊又惧地瞧着那只可怖的布娃娃,双唇死咬住,霎时变得通白。“你……你胡说什么!”杜云溪颤着嗓音厉声呵斥着。
杜云溪也在私下里听过巫蛊,听闻那贺家大小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而全部丧命。那时她也只当笑话听,哪里晓得这样的事情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她顿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杜云溪知道这其中厉害,把头摇得犹如拨浪鼓。“父亲,云溪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母亲,您们要相信女儿啊。女儿平日里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或许是给吓得,杜云溪双泪早已汇成一条小溪了。
第六十八章疑虑
大夫人亦是晓得这其中厉害,眼皮子突突一跳,毫不迟疑地上前替杜云溪告饶:“老爷,阿溪一向乖巧,可是京城之中闺中女子典范,她如此善良柔弱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老爷,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她的,这不是真的……”大夫人一边哭一边用狠厉的眼神剜着杜流芳,好似要从杜流芳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她才甘心!
大难临头,还想将她拖下水去?杜流芳对着大夫人投过来犹如毒蛇般的眼神淡淡笑开,“母亲这话,莫非此事搁在流芳身上就是自作自受,换做二姐就是别人陷害么?”杜流芳吐字若玉珠落地、掷地有声。
大夫人闻言,眼里的厉光越厉害了。只是她自己也意识到她自己越是这副模样,就越令人怀疑。大夫人果然是大夫人,忍功诚然厉害。她面色忽的一变,快得不及掩耳。“阿芳怎么会这样觉得呢?这些年来母亲待你如何,你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你如今怎么能这么怀疑母亲的良苦用心呢?”
杜流芳浅淡一笑,恍若蜻蜓点水,却没有接话。吃穿用度皆是最好,那不过是用来麻痹她、令她玩物丧志的伎俩罢了。前世自己栽在这母女手上,如今她还看不通透么?
大夫人压根没有料到杜流芳会不接下去了,她双靥带笑,双眸却是冰冷,那模样分明就是冷眼旁观。一股无名火起从心尖窜起,敢情这个贱人是把自己当跳梁小丑了?
“行了,大夫人,你初进我杜府之时,是那样恭谦贤惠,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这东西是从阿溪院子里搜出来的,无论如何,阿溪也脱不了干系!”杜伟大声呵斥着,声色俱厉。
杜云溪雪白的脸一下变得青白交加,恍若是被杜伟的怒气给吓着。一个“咕咚”,她已经跪倒地上,匍匐在杜伟的跟前,哭得泣不成声,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父亲,阿溪……真的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父亲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啊!”杜若雪见二姐一副诚惶诚恐模样,被吓得簌簌垂下眼泪来,掩了面在一旁嘤嘤哭泣着,跟着跪了下来。
大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面色凄惶,楚楚可怜,可是正当她要开口为女儿开脱之时。杜伟却不容她多说,狠狠打断了她,“你不必多言了,阿溪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是你给惯出来的。”
大夫人咋了咋舌,娇俏的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如今老爷都这样说了,如果她再为女儿说话,老爷一定会将她都牵连进去,到时候真的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夫人向来心较别人多一窍,她又怎会在这个当口不顾后果的冲上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阿溪去当姑子,只要她还是当家主母,阿溪就有重回杜府的希望。理清了这点,大夫人虽然心疼自己的姑娘日后会受苦,但也只好沉寂下来,不再为杜云溪说话了。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抵赖?本朝严禁这样的巫蛊之术,你岂会不知?如今却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如若被外人知道,我们整个杜府是要满门抄斩的啊!”杜伟死死盯着杜云溪,好似要将她脑袋盯出两个窟窿出来。他实在想不到,昔日温顺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她是存心想要毁掉整个杜家么?
满门抄斩!好似一记闷雷当空炸开,杜云溪整个人僵僵跪在原地,神色惊诧。这样大的罪,父亲又岂会那么轻易的饶恕她?杜云溪瞧了眼大夫人,却见自个儿的母亲只是一脸忧伤地瞧着自己,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打算。突然之间,杜云溪似乎有些明白了,父亲此次处置她,母亲是不会插嘴了的。
瞧着杜云溪木讷失望的眼神,大夫人心疼极了。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啊。她冷不丁瞧了眼一旁冷眼旁观的杜流芳,心中涌起腾腾杀意。这件事情,铁定跟杜流芳有关。阿溪,等着,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将那人送入地狱里去!
“来人,将杜云溪送去水月庵,带修行。”杜伟别过脸去,不再看匍匐在地上一堆哭得哀婉伤心的人,冷着声音吩咐着。随后怕自己要改变主意似的,逃也似的出了屋子,大步流星而去。
杜云溪怔肿地瞧着杜伟迅疾的离去,神色落寞而又绝望,脸上抹上一层青灰,深深破坏掉了她的美好。大夫人在杜伟走出内屋之时,早已支持不住,望着杜云溪泪流如注,一把将杜云溪拉入怀中,紧紧环住。“阿溪,我可怜的女儿……”
“母亲……”由着大夫人这么一唤,杜云溪心里就跟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一想起自己要去尼姑庵带修行,她长而密的睫毛越并拢,她的皓齿就不停地打着颤,显出可怖的模样。那个地方又清苦又无聊,身边又没有个丫鬟服侍,往后的日子,她怎么过得下去?一双丹凤眼张得出奇地大,目光却并无焦距。
“母亲一定会接你回来的,你且在那边忍忍,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大夫人苦着一张脸跟杜云溪保证着。这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可是如今她要去那荒郊野外的庵堂里带修行,她却无能为力,大夫人顿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刀一刀一刀的剜着,痛得她浑身上下都不住地颤抖着。狭长的丹凤眼里饱含着泪水,只要她稍稍一动,泪水就跟珠子一样掉下。
杜云溪哪里理解大夫人的苦心,眼里红血丝布满,她用力挣开大夫人的怀抱,哭着喊道:“母亲,你去跟父亲求求情好不好,父亲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这样无情的。他很少对我落过重话,这次也只要去求求情,他就会心软的……”说完她又死死拉住大夫人的衣角,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脑袋,她怎么能够接受自己要被送入庵堂的事实?
“母亲……”大夫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杜云溪是好。庵堂的日子那般苦,什么都是自己做,吃得也是粗茶淡饭,没准儿还会被人欺负……可是老爷态度如此坚决,又岂是她能劝得了的?一想到这里,大夫人心头一哽,捂了嘴嘤嘤哭泣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杜云溪还死死拽着大夫人的衣角苦苦哀求着,好半天都没有听到大夫人的回音,这时她才恍然,母亲这次是放弃她了。杜云溪一脸溃败地狠狠松开大夫人的衣角,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长而密的睫毛重重地垂下,一双丹凤眼痛苦地睁着,面色惨白犹如被霜打,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木雕一般。此时此刻,那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儿的风情?
杜流芳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知不觉中,嘴角已向上翘起。大夫人、杜云溪,这还只是开始,你们等着吧!
大夫人见自己女儿枯坐在原处,眼里冒出死寂的光,她的心头大恸,双手紧紧环住杜云溪,哭得越大声。可是无论她怎样喊怎么哭,杜云溪就是没有半点儿动静。
“杜流芳,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你的姐姐,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小小年纪,却如此恶毒心肠。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夫人苦苦叫唤无果,遂将心头憋着的一肚子火全朝杜流芳泄出来。她的眼里涌动着火一样的怒光,整张净白的脸因为愤怒和难过而扭曲着,言语带着森森之气,简直与平日里一副菩萨模样的大夫人判若两人!
杜流芳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带着莫名的喜庆之意。她迈着清越的步子朝大夫人母女靠近,她的声音恍若那早春时节的泉水叮咚,“母亲此话怎讲,怎么可能是我陷害了姐姐呢?可别忘了,是母亲要来搜流芳院子的,只不过是在流芳院子里没有找到甚,却在二姐院子里找到了东西。这一切,母亲又怎赖在流芳身上了呢?怪只怪,二姐并不安分、心思毒辣,巫蛊这样邪门的东西也敢沾边,啧啧……”杜流芳意犹未尽地叹出两口气来。
“牙尖嘴利!”明明刘妈将那东西塞进了烟霞阁,如今却找不着,定是那贱人事先早有防备,倒打她一耙。大夫人知道这会儿自己手上没有证据,若是苦苦与那贱人纠缠,到头来倒霉的就只有自己。遂只这样骂了一句,便转过脸去,对着木在一旁的几个婆子丫鬟斥道:“你们几个过来,快将小姐们扶起来!”
屋子里的人随着大夫人的离去而一窝蜂地离去,此时此刻,屋子里才有了一片安宁。杜流芳目送着大夫人离去,眼里浮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杜云溪在当天下午就由人从后门送走了,杜流芳没有去,呆在屋子里美美地睡了个午觉。睡醒的时候,便听得屋子外有人碎碎说话的声音,只是距离隔得远,她听不大真切。杜流芳眨了眨眼睛,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神,这才坐起了身子。又呆坐了一会儿,徐徐下了床来。
第六十九章妥协
若水和五月听得屋子里有动静了,也止住了话,很快迎进内屋来。
“小姐,并蒂莲粉已经取回来了。”五月一脸笑意,一双圆眼眯了起来,煞为可爱。
今晨,杜流芳嘱咐陈妈派人将那《柳家花边纪事》的书稿送去有间,顺便用得来的钱购置一些并蒂莲粉。这会儿可是到了。杜流芳双手接了过来,那香粉用一只做工精致的小匣子装好,光是瞧着这匣子,便知价值不菲。杜流芳去了盖儿,搁在鼻尖细细一闻,果然清新淡雅又带着股微甜的味道。只是一想着这么一点儿香粉,却花了她好些银子,她就一阵肉疼。不过能够整蛊到柳意潇,她也觉得这银子花的值了。
“还有一件事儿,”若水凑到杜流芳耳根子边,小声说着:“六姨娘前阵子不是被罚去庄子上养着,没想到这才没几天,那田庄上的老妈子过来回禀,六姨娘身患风寒,但因庄上没个大夫甚的,便只好一拖再拖,最后病死在庄子上了。”
杜流芳眼珠一抡,早就知道大夫人会出手的,却没有想到这么迅疾。刚才她们俩在外屋嘀嘀咕咕,大是在说这件事情罢。“什么时候的事儿?”
若水回道:“便是今日午后传来消息的。”若水跟在杜流芳身边这么久,有些事情她比以往瞧得清楚。这六姨娘突然没了,一定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想想大夫人也太恶毒了,这一招下去便是一尸两命啊。
杜流芳倒是没有若水这样感慨,只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着:“知道了。”其实,一早她就能预见六姨娘会有此不幸,但是她却没有出手相助。她不是什么白莲花,各自有各自的命。
出了院子,便瞧见鸳鸯坐在葡萄架下绣着罗帕。自那日鸳鸯选择站在自己这边之后,杜流芳便将鸳鸯调进了内院。反正她的身边时常有锦绣保护着,鸳鸯若是要做坏事儿,只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调到跟前来之后,杜流芳才晓得这个年纪并不大的鸳鸯为甚那么讨大夫人的欢喜了。原来这丫头绣工极好,绣的东西栩栩如生、逼真得紧。有次,她绣的牡丹竟然将彩蝶给吸引过来,这样的绣工简直可以跟宫廷里御用的绣娘相提并论了。
见鸳鸯绣得正起劲儿,压根儿没有瞧见杜流芳正朝着这边过来。杜流芳见她一针一线皆是如此用心,纤手一扬,来回穿梭着,一副轻轻巧巧的模样。那如花的脸上饱含着幸福的笑容,香的有些醉人。杜流芳见她这般用功,便没有打扰她,只是令她疑惑地是,只单单绣一张手绢儿而已,鸳鸯何以露出这样的柔情蜜意?莫非这是送给心上人的?
鸳鸯忽的察觉周遭有甚不对劲儿的,猛一抬头,却见是杜流芳杵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鸳鸯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恍若梦初醒,丢了绣物便要跪下,谁知那锋利的针尖扫过指尖,刺出一个血泡来。十指连心,鸳鸯当即捧了自己的手,纤眉皱得老深。“小……小姐。”
杜流芳瞧着鸳鸯一副慌里慌张模样,自知自己的突然到来吓坏了她。赶紧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也只是瞧着这娟子上的花样少见,却又如此美丽,这才过来瞧瞧,谁知吓坏了你。这娟子上的花是什么花,怎地这样漂亮,京城一带好似没有?”
鸳鸯见她并无它意,稍稍稳了稳心神,一脸璨笑起来,“这花叫做格桑花,我也是在图谱里面瞧见过,只觉得好看,便拿来绣了。”
“格桑花?听着好似不是本朝的花名……”杜流芳一脸神色。
鸳鸯眼里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退下去了。“这是北方大草原一带才有的花。”鸳鸯只这样简单地解释着。
杜流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鸳鸯对着杜流芳笑了笑,轻轻说道:“小姐若是无事,鸳鸯就先下去了。”
杜流芳也一笑而过,“下去吧。”
闻言,鸳鸯朝杜流芳福了一礼,这才将绣物整理好,抱着往自己的屋子去了。杜流芳凝着鸳鸯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异样,但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直到鸳鸯整个人消失在院子里时,杜流芳才折回了步子,唤了锦绣前来。
锦绣不知杜流芳唤她有何事情,但还是规矩地低垂着头,等着杜流芳的问话。
杜流芳瞅了锦绣良久,这才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虑,“锦绣,这些天,鸳鸯可有做过令人怀疑的事情?”杜流芳越想越是狐疑,直觉告诉她,这个鸳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锦绣仔细地想了想,半响之后才疑虑地摇了摇头。“并无异常,无非就是在院子里做事,闲暇时候绣绣花。怎么了,小姐?”锦绣思前想后,这鸳鸯没有半点异常。莫非小姐捕捉到甚蛛丝马迹不成?
杜流芳摇了摇头,“罢了,无事。你仔细盯好她。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锦绣听了杜流芳话,低着嗓音回道:“小姐放心,奴婢和锦慧一定会小心盯着她的。”不怕捉不到她现形,只怕是小姐自己心有疑虑,顾虑太多。
“刘妈今日可有前来?”杜流芳突然想起了甚,偏了脑袋往雕花木窗外瞧去,状似无心地问着。
“还没有。”她们姐妹俩虽然跟杜流芳的时日不多,但是锦绣现在大抵猜着了杜流芳是个什么心思。刘妈决计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怎么,事情暴露了,不敢前来了?杜流芳转回脑袋,冷眸里透出一抹异样的光彩,脸颊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来,“将她给我绑过来。”
锦绣虽知刘妈如此欺弄小姐,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却完全没有料到小姐会这样明目张胆将那刘妈拖过来。一时冷凝的眼中多了一抹滞涩,在原地杵了半会儿,才想起了回话。“小姐请稍等。”对她而言,将刘妈捉到小姐面前来并不是难事,所以她的答话中没有半点儿的迟疑。
锦绣出去之后,杜流芳站起身来,随意地走到外屋。便见若水跟五月两个人并着坐在条凳上绣花,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惹出一阵低低的笑声。那两人见小姐出了内屋,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小姐可是有甚事儿吩咐?”
杜流芳瞄了那还未完工的娟子,只是已经初见轮廓,是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那红梅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盘虬卧龙的枝桠颇为传神。“这绣功可是鸳鸯教的?”
若水和五月面面相觑,小姐怎么忽然间扯起了这件事儿来?若水毕竟在杜流芳身边呆久了,最先反应过来,捧了手里的娟儿过来,笑眯眯地说着:“可不是呢,鸳鸯姐儿的绣功真是了得,小姐,您看这梅花多像啊。”若水上次被刘妈毒打,如今还没有好彻底,走起路来一晃一晃,颇有些吃力。
杜流芳接了过来仔细瞧了瞧,这绣功着实不错,密密麻麻的针线像是天生就镶在一起一般。杜流芳伸手往那绣花上一摸,双眼微微一胀,这样的绣法让这些红梅鼓胀起来,所以才会如此栩栩如生。“着实不错。”杜流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绣法,心中由不得对鸳鸯的手巧由衷地一叹。
不多时,锦绣已经手脚轻快地进了烟霞阁,她的动作极快、脚底犹如生风。杜流芳瞧着那迅忽而至的丫头,眼里有着难以掩饰地称羡之意。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她斗不过人,可以无赖耍泼直接遁走,这也不失为保命的绝技了。
锦绣人小个大,双手提了刘妈的手和脚,轻巧巧地走到杜流芳面前。“小姐,刘妈带来了。”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往刘妈那张老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刮子,那突然而起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然后又直径将刘妈丢在地上,不再去理。
那刘妈经过这样一跌,原先的昏昏沉沉完全消失。她捂住被撞得生疼的后脑勺,又揉了揉火辣辣疼的脸颊。冷眼瞥着兀自站起身来的锦绣,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的记忆一股脑涌上脑门。她刚不过退出大夫人的房间,想要到自己屋子里歇会儿。却不知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死丫头,劈了她的脑门就将她放到了。等她再次醒来,脑门、后脑勺、脸颊都是疼,不用说,这全都是这个死丫头干得好事!刘妈不由分说地骂起来,“你个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你姑奶奶我可是大夫人手下的得力助手,你竟敢劈晕我?你是哪个院儿的,是哪个疯子调教出来的死丫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了……”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敢这样对她,刘妈挣扎了半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刘妈,我看你是活腻了吧?”与刘妈破嗓子大骂的举动,杜流芳比她温柔多了。只是脸上泛着冷笑,冷冷地盯着刘妈,嗓音放柔,那柔弱的声音好似三月春风暖人心田。
第七十章盘问
杜流芳的话这才让刘妈意识到这屋子里除了那个劈晕她的丫头,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这女子的声音很是熟悉,刘妈简直可以不用脑袋想,就知道是谁了。她本在得知二小姐出事的始末之后隐隐担忧着杜流芳会来找她麻烦,只是没有想到这人来得这样快。光是听着这柔弱的声音,刘妈就觉有一股毛蜘蛛爬身的感觉。她的腿儿在不自不觉中软地几乎支撑不起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卷曲着腿,一副欲跪不跪的模样。这样半蹲的动作,她似乎感觉不到一点儿累。她的额头一阵冷汗,后背一阵寒,“三小姐……”她见鬼似的惊叫起来。
杜流芳似乎对刘妈露出的表情很是满意,是以脸上添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分明是一副小女儿家模样,但是落在刘妈眼里,却觉可怖之极。她一口黄牙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一副惊恐到了极点的模样,自己的亲姐姐,她都可以下那样的重手,更何况是她这个底下跑腿儿的人呢?“三小姐,这一切都不关老奴的事儿啊,都是大夫人,都是大夫人的主意。三小姐你去找大夫人吧,不关老奴的事儿啊……”此刻,她早已像是失了爪的猫,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儿呢,那布娃娃可是你亲手放进插瓶里面的。怎么,还要我帮你回忆不成?”这刘妈跟在大夫人身前不知道做过多少缺德的事儿,无论如何,她也绝不是无辜之人。就算不为此次的布娃娃时间,她又怎能放过她?对待大夫人身边的走狗,杜流芳何必心慈手软?
该死的,这个三小姐怎的这么厉害!刘妈一阵头皮麻,眼前这个女娃怎的这样不好对付。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敢惹上这个瘟神啊!“老奴……可是,这一切都是大夫人的主意,老奴若是不照办,性命堪忧啊!三小姐,您就行行好,老奴还有孙儿要养,您就放过老奴吧。”小女娃一般都会同情可怜之人,刘妈在杜流芳面前装起可怜来。
“放过你?”杜流芳慢悠悠地说着,“好,这些年你跟在大夫人身边也干了不少坏事,想必大夫人做得那些龌龊龃龉的事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得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十恶不赦之人居然也敢扮小白花,刘妈可真是可笑得很。
刘妈惊得抬起头来,望着面前一脸镇定的杜流芳。不知道为什么,她瞧着杜流芳越是平和,她心头就越是毛。刘妈在大夫人身边呆了几十年也不是白呆的,杜流芳的心思也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三小姐是要让她数落大夫人干的坏事啊!究竟该不该说呢?一瞧着这张与死去大夫人所差无几的脸,刘妈心头就越是不舒服。每每瞧着她,就好像是死去的大夫人回来找他们索命一般。刘妈惊惧地打着寒颤,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刘妈一副惊惧的模样,杜流芳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了起来,眼中有轻蔑之意。“刘妈真是忠心护主啊,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还这样帮着大夫人。相信你不会忘记前阵子的罗大夫、王妈是怎么死的吧。如此主子,刘妈又何须坚守,为这样狼心狗肺的主子卖命呢?”
一想起罗大夫、王妈的命运,刘妈忍不住浑身打起哆嗦来。诚然,他们也曾经为大夫人卖命,但是结果又是如何呢,在临死之前,大夫人可有为他们求情?生怕他们会拖她下水,迫不及待想要将他们弄死。这就是她真心实意为其卖命的主子么?刘妈开始犹豫起来。
这刘妈毕竟呆在大夫人身边几十年,要想她一朝反戈一击,在其思想上是有些困难。只是瞧着她一脸犹豫的模样,杜流芳知道她已经开始动摇了。于是她又猛地一击,“你家不是还有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孙子,莫非刘妈也要让他们为大夫人而送死么?”
“你……”一提及刘妈的孙子,刘妈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呼呼支起身来。“三小姐,他们可还是孩子啊,您怎么忍心……”刘妈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涌到了脑袋,三小姐小小年纪,做事却如此狠辣,一想起三小姐说话时眼里的漫不经心,刘妈顿时不寒而栗。“好,老奴答应。”事已至此,刘妈也只好妥协了。无论如何,她的孙子不能被搅合在这里面里。
杜流芳甜甜一笑,眼里的幽光更是深邃,“去,给刘妈搬个小杌子过来。”
“不不不……”刘妈连连摆手,此时此刻,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弯着腿儿,半跪不跪地立在那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酸胀不已,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刘妈坐下之后,慢慢诉说着:“这些年来,大夫人利用罗大夫,残害杜家子嗣,不是令姨娘不孕就是胎死腹中,所以老爷至今都只有大少爷一个儿子。先前的六姨娘,大夫人其实早就知晓她怀有身孕,才会设下这一石二鸟之计,既摆脱了婉儿对她的指控,又借您之手替她除却的一个祸害;将婉儿安插在大少爷身边,迷其心智,也是大夫人捣的鬼;如今七姨娘进府上也是好几个月了,迟迟不见有孕,也是大夫人暗中下药;此次的巫蛊也本是大夫人用来陷害您的,只是您手段高明,将祸水东引,最后伤了二小姐……”
杜流芳不厌其烦地打断了刘妈的絮絮叨叨,“这些我都知道,那之前呢?我母亲的死,究竟跟大夫人有没有关系?”以前杜流芳从来不往这方面想,可是如今大夫人这样的丧心病狂,令她不得不怀疑,母亲也是被大夫人给害死的。
刘妈本就惊悸的心又被杜流芳一番话唬得七上八下,她又惊又惧地盯着杜流芳,心不断地往下沉。杜流芳如今怀疑到了这份儿上,实在令她有些坐不住了。她原以为前大夫人死得时候,杜流芳还小,不会有甚印象的。可哪知她会这样问,真是令她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刘妈面上的左右不定早已落入杜流芳的眼中,没想到母亲的死竟然真的跟继母有关!在那一刻,杜流芳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她几乎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三小姐……”刘妈见杜流芳双目赤红,一副嗜血模样,吓得忍不住往后退却一步。她再也不敢有所隐瞒,稳了稳心神,将这件事情全都抖了出来。“前大夫人自从生下三小姐您之后受了风寒,身体大不如从前。常年离不开汤药,缠绵病榻。而大夫人就是趁着那时给前大夫人在汤药里下了慢性毒药……”
杜流芳的双靥顿时变得惨然,瞳孔也跟着放大,一股凉意从心底窜出,原来这一切都是继母做的手脚!大夫人一向伪善,但是母亲待她却是真心实意,没想到她竟然会对柔弱的母亲下手。杜流芳的心头百感交集,不是滋味。蛇蝎妇人,不过如此!
“老奴所知道的,老奴全都交代了……”刘妈害怕杜流芳将怒意全撒在她的身上,低垂着眸子怯怯说着。
良久,杜流芳才缓过神来,朝刘妈摆了摆手,语气也恢复淡然。“下去吧。”
直到这一刻,刘妈悬着的心才从恐惧的藩篱中解脱了出来。她如释重负般长长一叹,跪着给杜流芳磕头如捣蒜,这才软着双脚,一瘸一拐往院子外去了。
若水颇有些不服气,“小姐,这刘妈这么坏,怎么不将她解决了,放她回去不是放虎归山?”跟在杜流芳身边久了,若水也早已不似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丫鬟了。在宅门之中,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能心软,不然的话,下场会很惨。
杜流芳却不在意,“若是有人肯替我出手,我又何苦脏了自己的手?”就算她不收拾她,大夫人又岂会留她?她相信刘妈死在大夫人手中会比死在她的手上更加有趣。
若水跟五月面面相觑,有些不懂小姐的意思,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自此之后,她们再也没有瞧见过刘妈,这是后话。
至杜云溪去了水月庵之后,大夫人就病倒了。
杜流芳身为子女,不过去瞧瞧也是说不过去的。不过如今她倒乐意过去瞧瞧继母一副病病歪歪模样。只怕自己的出现更会气得她心里添堵,病得越厉害。
时值初夏,晨里初升的太阳暖暖地照着这一片红墙楼宇。杜流芳一路穿花拂柳,朝祥瑞院行去。来时经过一处碧湖,正是杜流芳落水的那处。杜流芳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来,凭栏而望,嫩绿嫩绿的荷叶悄然展开,亭亭如舞女的裙。那纤弱的枝干在晨风里招摇,像是跟杜流芳挥手一般。长立的枝干上,隐隐添了几朵花骨朵,几只拖着长长尾巴的蜻蜓在其间翩翩起舞。杜流芳徐徐收回了眼,突想起杜云溪院中栽种的牡丹花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