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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遇上你[出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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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的瓷杯被放在手中端详,素色,不容许一丝瑕疵,向来是夏子曼的偏爱。 许是回忆到过往,方嘉陵表情愈发沉静。
“你和我姐姐,是真心相爱的吗?”她指尖交错放在膝上,忽然有些紧张地问了这个问题。
方嘉陵失笑,“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
“当然很重要,因为……我想知道,姐姐这一生,究竟值不值得这样付出。”
“是。”方嘉陵的回答斩钉截铁,却又莫名的怅然,“我们真心相爱。”
桑子衿回望着他,不知为何,心尖上那丝紧张慢慢消失了,她的心情像是再无波澜的海……准备好了去承受任何的飓风。
“我和你姐姐是同学。说真的,读书的时候大家都心螅粒舜酥湎啻Φ貌⒉缓谩V钡奖弦抵埃嵫懈雠啥浴D翘斓囊衾趾艹澈艹常颐嵌己攘撕芏嗑疲谝黄穑恢浪瓤冢涂剂奶炝恕
“一聊之下,才发现彼此很说得来——尤其是在对音乐上称得上知音,因为我们都迷恋一支很小众的重金属乐团。我当时便十分惊讶,因为像她这样一个漂亮优秀的女生,竞然也喜欢那种带着黑色气息的乐队——那种音乐之所以会被人喜欢,无非是因为痴迷者心底都有排解不开的抑郁和欲望。我们……从某种程度上,很像。那天以后,我们就越走越近。近到……有一天,我告诉她,虽然我越来越爱
她,但是不能娶她。”
桑子矜的姿势已经变成正襟危坐,显然听得入神,“为什么? ”
“你了解我们家的情况吗?萧致远只是和他的哥哥竞争……而我,是要和同辈的、来自四个叔伯家二十多个兄弟姊妹竞争。当然,如果想过得平庸,我也可以领一份家族基金,过花天酒地的生活。可是我不甘心。”方嘉陵淡淡笑了笑,“我的父亲早逝,只有我一个儿子,若要脱颖而出,我必须要做出成绩来……或者,你知道的,和别人联姻。
“我是爱你姐姐的,若要娶别人,心底自然并不甘愿。可是你姐姐的出身,虽然算不上不好,可她却是领养的——她很明白我的为难之处,也从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总有一天,还是会分道扬镳。
“可那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忽然意识到……或许我们之间还有机会——国内上维重工日益亏损,现在是吞并它的好机会。那时候家族内是我三叔掌权,如果我能在这件事上出力,或许能够做出几分成绩,将来便更有底气一些。
“你姐姐通过学姐的介绍,回国便在上维做了HR,很快又转到了总经办做负责人,表现一直十分出色。而那时上维的一堆烂摊子刚从萧正平转到萧致远手中。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并购计划也就悄悄开始了。
“我们急需上维内部盈利、亏损的相关情况,你姐姐便找机会寻找到精确数据透露给我们。我们一直以为这样做并未被人察觉,却并不知道……其实萧致远早就有了防备——他根本就不相信萧正平留下的人,真正信任的,只有自已一手提拔的几个手下。
“他大约也意识到信息的外漏严重,防备得更加严密。有一天你姐姐打电话给我,十分离兴地说,她弄到了萧致远加密邮箱的密码——这就意味着,以后她能随时知道上维最高层的动态,且没有半点风险。”
桑子衿的心脏漏跳半拍,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密码……她怎么知道的?”
方嘉陵看了她一眼,神色间有些复杂,“你姐姐她……早就知道了你和萧致远的关系,她只是不想揭破,后来……她说无意间发现萧致远会用你的电脑发邮件, 她便想办法在你的电脑上植人了木马,弄到了密码。
“可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萧致远却是反将了一军——他让她进人早就布置好的邮箱,里边的数据和信息半真半假。当时……我们却一无所知。那时ESSE的项目开始招标,萧致远将它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子曼的父亲便是执行总裁, 他就带着她去欧洲谈判。当时我也在欧洲,我们偶尔会相聚,良好的反馈让我们以为,进展得很顺利。只要最后我们能拿到上维竞标的最终报价,再把这个单子拿过来,上维就再也没有反击之力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子曼怀孕了。如果一切顺利……这个项目结束之后,我会向家族提出娶她。可是,最后却出了意外。她拿到的报价根本就不是上维的最终报价。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萧致远早就设好了这个局,一直在用假信息蒙蔽我们,我们功亏一篑,三叔对我十分失望。这样的情况下,我更加不可能娶她。
“子曼知道之后十分失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选择留在萧致远身边没有离开。当时我几乎已经气疯了,更加认定她本就是和萧致远勾结好的。一次争吵中, 我甚至不承认她怀的孩子是我的。”方嘉陵又一次顿了顿,显然是要鼓足勇气,才能将接下去的话说完,“我甚至给了她一笔钱,说孩子生下来还是打掉,由她做主。那个时候,她就站在那里,没有哭,只是对我笑——那时她说的话,至今我都记得起来,‘是啊,方嘉陵,孩子的确不是你的。是萧致远的——我为了他背叛了你,因为……他答应会娶我。’我明知道她在气我,只是正在气头上,便让她滚。 后来……她便回国了。”
“你没有再找她?”桑子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颤抖。
“后来她出了车祸,医院那边说大人和孩子都没了……我也不是没有怀疑,可是萧致远掩饰得太好了。出生证明、医院手续无懈可击……而我潜意识中,也不愿想起你姐姐……所以,直到几个月前——广昌竞标我即将赢萧致远的时候,萧致远打电话给我。他说养了四年的女儿,其实是我和子曼的孩子——他说,可以把乐乐还给我,条件是让上维进入第二轮。”
“他为什么……不早些吿诉你? ”
“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吧。换了我,这张王牌不到最后时刻也不会甩出来——再说,我和子曼的关系一直非常保密,就连萧致远也一直以为,那个时候子曼死心塌地效力的对象是我的三叔。
“其实以我的个性,本应该拒绝他的提议。因为广昌即将到手,我没有理由放弃——可是偏偏神差鬼使地,我答应了,把乐乐接了回来。”他闭了闭眼睛,轻叹―声,“或许是因为……这几年,我真的……很想你姐姐。”
他自嘲般笑了笑,不再说下去。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当初恼羞成怒之下赶夏子曼走的是他自己,明知她怀了孕却不闻不问的也是他自己……却怎么都没想到,那场车祸来得这么突然,即便后悔得难以言说,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桑子衿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现在,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为什 ……这样想哭呢?
原来,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清醒着,只有自己是傻子。
从一开始,萧致远和姐姐就清楚彼此间的关系,他们不约而同地瞒着她……只有自己像是傻子一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其实……自己才是他们之间的工具吧?
到头来,那点所谓的亲情和信任,也这么廉价……
不过是一张商业合同之间的权衡罢了。
呵,像姆妈说的,自己真像个傻子啊。
“乐乐自从来到我身边,情绪一直不好,我花了一个多月才和她熟起来,却不敢告诉她我才是她的父亲。”方嘉陵谈及女儿,唇角蓦然绽开一丝温和的笑意,“谢谢你们将她养得这么聪明可爱。”
桑子衿闻言苦笑。有什么用呢……乐乐,终究还是不能跟自己走的啊……
“子矜,还有一件事,我依旧想麻烦你。”
桑子矜满脸警惕。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很不负责任,可是我还是得说——”方嘉陵苦笑,“下个月我就要订婚,只是对方不会接受我有一个私生女……”
桑子矜倏然站起来,手里的一杯咖啡一扬,尽数泼在了方嘉陵脸上。
她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深呼吸良久,才说:“这一杯是替我姐姐泼的。”
方嘉陵没有去擦,只是摘下了眼镜,平静地回答:“是,应该的。”
桑子矜重新坐下去,语气间已经没有任何情感,“你是想把乐乐交给我吗?”
他定定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桑子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难以分辨出对他究竟是憎恶还是感激,深深地吸了—口气,允诺,“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乐乐……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空气中的尘埃在轻轻旋转、飞舞,直至沉淀不见。
“你的未婚妻……你爱她吗?”
他没有叹气,语气中只有一种近乎空虚的苍白,“你知道我现在在光科的处境,我需要借力。而她……我们门当户对。”
桑子矜轻轻抿起唇角,“我明白了。你其实谁都不爱,你爱的,只是自己的野心。”
方嘉陵并本否认,眼神明明是看着她的,却又仿佛看着那个曾经真心爱过的女孩,连声音都有些恍惚,“子衿,爱上像我这样的人……其实你应该是和你姐姐有着一样命运的。可唯一不同的是,你遇到了萧致远。”
桑子衿来住的第二天,乐乐的病就奇迹般地好了。而方嘉陵也要离开这里去国外筹办婚礼,于是说好翌日就回家。
乐乐能跟着妈咪离开,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方嘉陵的助理来问桑子衿航班信息时,桑子衿却答:“不,我们不回文城。你知道离温塘最近的机场是哪里吗?”
乐乐插嘴,“妈咪,温塘在哪里呀?”
“很漂亮的地方,妈咪带乐乐去玩玩,好不好?”
乐乐自然是拍手称好,转头问方嘉陵,“叔叔你也去吗?”
方嘉陵笑,“乐乐想叔叔也去? ”
谁知小丫头一转头便将头搁在妈妈的肩膀上,小声说:“不要叔叔去,我要爸爸去!”
方嘉陵满脸无可奈何,目送着她们嬉闹成一团,那个不算光明正大的主意又一次在脑海里闪现。
他伸手拿过那张早就印好的请帖,刷刷写下数行字,转而递给助理,“把这个快递给萧致远,马上。”
萧致远,那天你来找我,不是语气笃定,说广昌你要,老婆女儿你也要吗?
那么,我倒要看看你收到这个的反应。
“老大…这个?”新来的小助理拿着这封粉橘色的请帖问。
“方嘉陵?”就连资深秘书都有些吃不准了,想了想,到底还是抽出来捏在手里,敲了敲门。
“萧总,方嘉陵给您寄了封请柬来。”
“放这儿吧。”萧致远没有抬头,只咕浓了一声,“动作这么快。”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将手边的事情处理完,才拿起了信封拆了开来。
兹定于X年X月X日X时举办方嘉陵先生与桑子衿小姐婚礼,恭请萧致远先生不吝莅临。
地点:温塘古镇。
这一生,萧致远心乱如麻的时刻并不多,但似乎都有迹可循。
譬如桑子衿和自己闹别扭,譬如桑子衿病了,譬如……桑子衿要离婚。
桑子衿
萧致远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抿住了唇,脸色铁靑——她怎么会这么傻?
为了乐乐,同样的贼船,她竞然会上两次!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她对他竞没有—点默契和信任?!难道她真的以为他就会这样抛下养了四年的女儿不管? !难道她离婚之后,半点没有想过复合?
悲哀的是,尽管心里恨极,甚至想要破口大骂,萧致远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甩开工作径直拿了钥匙,大步离开办公室去取车了。
如今文城通往温塘的高速早已畅通无阻,两个小时左右,萧致远就抵达了温塘郊区的度假村。这里是自己回国之后主持的第一项工作。当时请了国际顶尖设计师全盘布局,度假村四周皆是茶园、古窑,真正风景如画。
而他一手创下的这个品牌也十分低调,目前全球范围内不过四处,但是因为定位精准,坚持小型高端奢侈类酒店,盈利能力极强。全村不过78套房,却每日都是爆满,预订期要提早半月左右。
萧致远入住的是云宅,黑瓦白墙的院落里只有两套房。秋冬灰蒙蒙的天气里, 不知远处哪家的青烟袅袅,带出了一丝温暖的气氛。半人螅奈绞鞘菲龅模训谜飧鍪苯诨褂新嗖荽诔隼矗刖傻哪久判樾檠谧牛硇ψ庞侠次屎谩
他急迫间继续往前走,“人来了吗?”
“方先生没在,但是——”
话音未落,院子里传来孩子的欢笑声。
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萧致远的脚步顿住,脸色微变。
经理识趣地退开了。
“哎?妈咪,门口有人!”孩子到底好奇,微微探出身张望了一眼。
桑子衿还没反应过来,萧隽瑾小朋友鞋子都没穿,就冲了出去。
屋子里铺的还是地暖,出了门,便是水磨石地,这个时节积了层露水未干,冰凉冰凉的。小姑娘却不管,赤脚冲到萧致远面前。
头发短了,似乎还瘦了点,眼眸里还是灵气逼人的,可那声“爸爸”就憋在嗓眼里,小家伙反倒退了半步,就是不开口。
萧致远蹲下去与她平视,伸出了双手,“乐乐。”
乐乐又后退了半步,别扭地转过身子,“你不要我了!”
萧致远沉默了片刻,微微垂下眼睛,对着女儿,他这一刻只觉得无话可说。
小家伙看见了倚在门口的妈妈,蹬蹬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顿住了,回头看看一直蹲着,一脸黯然的爸爸,撇了撇嘴,“地上好冷呀| ”
萧致远站起来,脸上顿献殷勤,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讨好地说:“爸爸抱你回去好不好? ”
小姑娘嘟嚷了一声,勉强算是同意了。他连忙把女儿抱起来走向屋内,经过子衿身边,却不斜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桑子衿只觉得错愕。
他依旧没回头,紧紧抱着女儿,言语冷淡至极,“你不许和方嘉陵结婚。”
桑子衿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看着萧致远将女儿放在床上,拿了毛巾给她擦脚,不由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
萧致远随手将外套脱了,里边是简单利落的白衬衣,线条挺括修长。直到将乐乐安顿好,他才转身过来,面容沉静,“桑子衿,即便你和我赌气,也不要冲动嫁给方嘉陵。他那样的人……即便这次放弃了和苏家联姻,迟早为了东山再起,也会……和别人再度联姻。”
他的确不稀罕门当户对,可照样找新女友,这点上,并不见得比方嘉陵干净。 桑子衿冷冷笑了笑,“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就是因为他可能会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而你从不用婚姻做筹码?萧先生,我第一次知道,你比他螅笳饷炊唷!
“子衿,你不要冲动。我知道你觉得我无耻——可是我选卓杉做女伴,只是因为……那段时间董事会好几位叔叔伯伯希望我和苏家联姻,实在不胜其烦……”他无奈笑笑,语气诚恳,“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对方嘉陵穷追猛打吗?我若不赶尽杀绝,他不会被逼到和苏家联姻——只有他娶了苏家那位强势的二小姐,乐乐才有可能被送回来。因为苏家不可能让孙女嫁过去便当后妈。”
所以他飞去找方嘉陵,若有若无地提点他还有这条出路。方嘉陵虽然不置可否,可他很湥С郊瘟暌丫牧耍皇亲艘蝗乩矗蛲蛳氩坏椒郊瘟昃喝荒阜牌庋玫幕幔蜕W玉平峄椤
萧致远脸上的表情正在微妙地转换着,似乎还在努力掩饰起眼底那丝忐忑。
桑子衿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过了—会儿,慢慢地说:“出来再说吧。”
萧致远微微放心,跟着桑子衿走到庭院里,木结构的小亭里,服务员已经放上了一表刚刚沏好的花茶,两只透明琉璃盏放在—旁,反衬出藤制茶几原本的纹路,古朴而平实。
“你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是微寒的天气,萧致远却觉得燥热,甚至忍不住伸手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可是眼前桑子衿淡定的表情又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小茶盏上氤氲而起的热气轻轻熏着鼻尖,桑子衿挑起眉梢,“我知道方嘉陵要订婚的事,我只是奇怪,你要过来,又何必找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
一小团怒火开始在胸口灼烧,她愈是淡定,他就愈加暴躁,伸手将那张请帖甩出来,一字一句地问:“那这是什么? ”
桑子衿打开看了看,淡淡一笑,“谁的恶作剧,这你也信?”
她略带着不可思议抬起目光,落在萧致远身上,难得见到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末了,终于镇定如初,目光阴沉下来,“他耍我的?”
“你们的恩怨我不清楚。总之,现在乐乐回到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桑子矜的指尖轻轻拨弄着玻璃茶盏,“谢谢。”
萧致远只觉得自己有些词穷,面对这样从容安静、不再乱发脾气冷言相对的前妻,他顿了顿,僵硬地说:“有什么好谢的,当初是我把她送走的,本来就应该把她接回来。再说,她姓萧,是我的女儿。”
桑子矜又看了他一眼。
萧致远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清湥ぷ铀担骸拔也皇且湍阏аā!
“那就好。”桑子衿松了口气,却郑重说,“就算你想要,我还是会和你争的。”
他的薄唇轻轻一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欲言又止。
“我现在只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要瞒我四年? ”
“你那么在意你姐姐,如果我告诉你……她一直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利用这个关系暗中联络光科,我怕你会难过。”许是因为陷人回忆中,萧致远表情略微有些凝肃,声音带着淡淡的自嘲,“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这是一出无间道,我怕你太单纯,一直也瞒着你。当初我故意用你的电脑,就是在想,你姐姐一定会想尽办法通过你拿到密码。这样,我才能继续迷惑对手。
“你看到的那个晚上……我并没有喝醉,全程我都知道那是夏子曼。她送我回来,甚至主动接近我,只是为了当时我包里的一份文件。你知道的……你姐姐爱的是别人,根本不可能和我发生……我到了第二天才发现你来过,甚至看到了那个场录。但是因为马上要出国去和ESSE谈合同,我怕节外生枝,就没有多解释。
“后来在国外,那个单子被上维谈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对你姐姐摊牌,她承认了所做的一切,但始终没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自然而然地以为,会是当时光科的总裁,也就是方嘉陵的三叔。她说他们已经决裂,以后不会再和对方有关联,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把孩子生下来。她……毕竟是你的姐姐,我怕她出亊,就陪着她一起去做检査。她也答应了我,回来会向你解释清楚。”
萧致远忍不住苦笑,“之后发生的事你都清楚了,在她见你之前就出了车祸, 实在太过意外——或许就是命运吧。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已经像变了一个人,真的……很可怕。”
那时他是真的两难。前边是万丈深渊,后边是悬崖绝壁。
他看得出来,彼时桑子衿全部的希望,都已经寄托在了那个小小的婴孩上。假若不是因为她,或许她转身就会走,不会再有丝毫的留恋。
如果告诉她那些勾心斗角,她和这个孩子又该如何相处?
可是把一切隐瞒下来,她和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
“子衿,那个时候……原谅我害怕了。我不敢赌,我不敢说出来,让你对所有人失望——至少,我还有办法把你留在身边。”萧致远喃喃地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真的害怕了。”
桑子衿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杯茶,仿佛用肉眼,便能看到它在变凉,直至和室温一样冰冷。她知道他在等自己说一句话,或者原谅,或者释然,可是现在,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坐在这里,听着远处禅寺古朴苍然的钟声,隔着荒索的茶园传来,无穷无尽。
她眼眶微微一红,却将那种要哭出来的感觉强行忍住了。她很快站起来,手里的一杯茶水尽数泼了出去,不偏不倚,浇在他脸上、身上,“我不懂,你在怕什么?”
萧致远不躲不闪,墨黑的眼眸中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他怕什么?
他怕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孩因为自己,会变成另一个人,不再相信爱情、亲情、和信任,他怕因为自己……亲手毁了她所有的美好。
没有等到回答,桑子衿将手中茶盏搁在了桌上,转身进了室内,再也没有出来。
萧致远独自在庭院中站了很久,微微垂着头,额边的发丝遮在了眼帘上,初冬的风吹过来,衣服、身体上更加的冰凉。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站多久,直到乐乐敲了敲玻璃窗,鼻尖都贴在了上边,比着口型说:“爸爸,进来呀!”
他抹了抹脸上的水,微微修饰了表情,推门进去。
“爸爸,妈咪一个人进去了……”乐乐小声说,“妈咪……好像在哭。” 萧致远将她抱起来,将她小脑袋摁在自己脖颈的弧度处,低低地说:“是爸爸不好,惹妈妈生气了。”
小家伙立刻紧张起来,“那你们离婚了吗?”
萧致远不知道说什么,闷闷地摸着女儿的头发不说话。
“爸爸,你去和妈妈说些什么啊!”乐乐在他怀里挣扎。
萧致远放她下来,小家伙却拽着爸爸的衣角,把他往卧室里领。直到他走到门口,她很快敲了敲门,自个儿往客厅跑,还捂住自己的耳朵,“爸爸,我不会偷听的!”
他静静站在门口,隔了厚重的门,隐约听到里边十分轻微的动静。
她的呼吸声有些重,或许是真的哭了。
萧致远的头抵在门板上,那一小块肌肤能察觉出原木的粗粝与厚实。
“子矜,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如果倒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这么做。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和哥哥总是同一天开家长会,爸爸总是去哥哥那里……有一次我得了年级第一名,鼓起勇气告诉爸爸,他答应了一声……那时我真的很高兴,心想爸爸总算能去我那里了。
“那天上午,我一直在学校等着,看着爸爸走进来……然后走进了楼上哥哥的教室,而我的家长会,还是阿姨代开的。
“从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假若没有把握的话,永远不要去赌一个人的感情……因为只要是赌,总会有输的可能。我宁愿,牢牢把它抓在手里。
“子衿,假若当年我告诉了你,我和你姐姐互相利用,甚至因此害死了她……即便你不怪我,可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这四年……我知道你过得很艰难。可你知道么,我并没有比你轻松,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你和乐乐在我身边……”
说完了所有……依然听不到里边任何动静。屋里特意做成昏黄的光线落下来,他愈发显得形单影只。萧致远眼神深处带着黯然,终于不再等待,转身离开。
卧室的露台上,望出去是一片茶园,浅浅的光线为广袤的深绿镀上了微暖的金色,远处古村落已经冉冉升起炊烟。桑子衿不知道自己望了多久,似乎每分每秒,这样的景致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或动人,或哀伤。
直到夕阳西下,思绪一缕缕地被抓回来,她起身去洗了洗脸,然后走出了卧室。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连乐乐都不在。
桑子衿皱了皱眉,拨了个服务电话。
“他们在餐厅呢。”服务生笑着说,“您在门口等等,马上会有酒店的电瓶车来接您去用餐。”
桑子衿随手拿了件大衣,挽在手臂上,走出院子的时候电瓶车已经到了。
她坐在后排,也没在意餐厅究竟在哪里,茫然间望了望四周,问:“这……好像出了度假村了吧? ”
司机稳稳把着方向盘,车子行驶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笑了笑说:“马上就到了。”
光线一层层地暗淡下来,桑子衿努力辨识着道路,有些迟疑,“前面……是温塘的那条小河吗? ”
司机呵呵笑了笑,停下车子,“到了,再往前走走。”
桑子衿下了车,小路上全是碎石,可是每一步往前,她都那样熟悉,她记得左手小路边那家很不怎么样的小旅店,记得那些艺术系的学生会在树下写生,记得和方屿手拉手走过的……那座小石桥。
暗色之中,石桥上萧致远抱着女儿,不知在看什么。
桑子衿走到他们身后,轻轻叫了一声:“乐乐。”
乐乐转头看了桑子衿一眼,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像小宠物般跑过来,反倒侧过身看了眼爸爸,眨眨眼睛,像是在等待指示。
萧致远拍拍她的脑袋,将她放下来,她就鏰蹦眺跳地往桥边跑去了。
“乐乐——”
萧致远只是微笑着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件大衣,温柔地给她披上了,“喂,桑子衿你真的……把我逼得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暗寂的河流上,却闪起了点点光亮。
桑子衿怔怔地看着,她认出来了,却又迟迟不明白。
墨黑的夜里,似乎是天边的星星一股脑儿地倾倒在了如镜的水上,层层叠叠地,朵朵星华绽放,映衬得彼此脸上光线明暗,或凉或暖,捉摸不定。
那又不仅仅是灯光——确切地说,是灯光组成的几个字。
“嫁给我好吗?”
“嫁给我好吗?”
……
是在这里,他们在暗夜中第一次相识。彼时听到她温软的声音,而她身上好闻的、独属少女的味道,带了暖意的橘香,在夏天的晚风中,清晰地送到他的心底深处。
那时是觉得这是上天赐予自己,再完美不过的礼物,却并不知晓,世事与时光化成的冰凿,将彼此的爱恨雕琢成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就藏在胸臆间,再难抹去。
今天,他站在这里,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祈求……能让这份礼物,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桑子衿恍惚了许久,终于垂眸,“那时我出卖你,你恨我吗?”
她至今还记得他荒凉的眼神,让她心惊到难以开口。
“没有。"他答得爽快。
“子衿,爱过一个人,你就会知道:两个人之间犯错的如果是对方,哪怕她再无理取闹,总能包容下来,可如果是自己,那就会和一直一直地心虚下去。” 他顿了顿,眼神带着淡淡的黯然,“我对你……做错过很多事……又怎么会恨你呢?”
风声之中,桑子衿仰头看着他,眸色灵动,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多了几分颤抖,不知是冷,或者是情绪波动。
“其实那一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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