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当我遇上你[出版]-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萧致远轻轻折了折眉,那如刀削石雕般的五官有片刻的柔色,这样低着头的模样,俊美得令眼前多年的仰慕者心跳竟也漏了半拍。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想好了怎样应答,“辜负你这么多年的心意,实在很抱歉。可是徐慧小姐,我能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徐慧怔了怔,这个问题桑子衿也问过。她当时答不出来,回来想到现在,依旧答不出来。
    是为了什么呢?
    这样义无反顾地,从国外回来应聘到他身边,用最公事公办的态度面对他,只是为了……每日天能见到他。
    可她并不知道,这几年的时间,竟会亲眼目睹他爱另一个女人,那样任性和死心塌地——可是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她,那个女人却弃之敝履。
    她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爱我吗?真的爱我吗?”萧致远抿起唇角,那丝笑看起来苦涩而无奈,“你见过我最恶劣的时候吗?你见过我欺骗别人信任的时候吗?你见过我……去胁迫最爱的人的时候吗?徐慧,这些……你通通没见过。你怎么会是爱我呢?你只是沉迷的感觉罢了。
    ”你问我爱她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爱她从小生活得艰难,却从不抱怨嫉妒;我爱她出身贫寒,却又骄傲自爱;我爱她全心全意信任亲人和朋友……我认识她四年半,时间并未让这种感情冲淡,直到此刻——哪怕我们可能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依然喜欢她,依然能清晰地说出究竟为什么爱她。
    “所以,我们不一样。”
    即便有大牌夏季限量版唇蜜作为掩饰,可是徐慧的嘴唇却在刹那间变得苍白。
    呆呆地看着这个年轻男人,心底最后的那丝希望也已经破灭了。她还记得桑子衿说:“你有机会的。”她是多么傻才会相信桑子衿的话。她一步步退出办公室,直到双手扶在门把上,木然说:“我明白了。我……明天就会上交辞职信。”
    “Iris,等等。”萧致远平静无澜地喊住她。
    “这四年的时间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你本该胜任更高的职务——虽然给你相对优渥的薪酬,可我一直有私心将你放在身边。”他顿了顿,“因为子衿觉得和你合得来,我一直拒绝人事部的提议将你调到海外部。”
    “虽然你不再适合担任我的助理,但我希望你能接受另一个职务。我会让人事部那边和你联系。”
    闭了闭眼睛,许是因为低血糖的关系,此刻她眼前望出去一片茫茫的雪光,恍惚了很久,她说:“好的,我接受。”
    桑子衿就在咖啡店里吃了晚饭。
    星冰乐的奶油已经很可怕,后来点的蓝莓起司难免也有些腻歪,甜食吃得太多,却始终没有满足感。或许应该再去买些东西?她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叫自己:“子衿!”
    是风风火火的方屿。
    桑子衿连忙招呼她进来坐下,上次一别,她一直待在老家,约好了回到文城再联系。
    “喏,公司马上要开了,前几天回来了,都没约你!”方屿随便地拿起好友的星冰乐,大喇喇地喝了一口,“对了,我给你女儿带了礼物呢,下次把她带出来吧!看照片好可爱!”
    桑子衿涩然笑了笑,“你也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新闻炒得那么厉害!”方屿四顾,“姐夫呢?”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萧致远就是随时随地会出现的。桑子衿忍不住苦笑,“别找了,我们快离婚了。”
    “噗——”方屿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别随便开这种玩笑。对了,桑子衿,上次我不是告诉你那个徐慧以前在学校狂暗恋姐夫嘛……你和姐夫说过没有?处理了没?这种定时炸弹要小心呀!”
    桑子衿无所谓地笑笑,正要回答,门口一个年轻女生径直朝自己走过来,笑着说:“萧太太,萧总让我给你的。”
    “你是谁?”桑子衿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
    “萧总的助理,以后请您多关照了。”
    “Iris呢?”
    “刚刚调去海外部。”
    桑子衿怔了怔,接过信封打开,倒出一张信用卡,“这个是什么?”
    “萧总说您今天带的那张卡一直要提临时额度,有些麻烦。他让您用这张。”她笑了笑,“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哇靠!子衿你哪来这么好的命啊!”方屿看得目瞪口呆,盯着那张黑卡,流了会儿口水问,“萧致远有未婚的兄弟吗?”
    桑子衿的眉眼却平静淡泊,只轻轻笑了笑,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将那张卡放进了包里,“我们之间能维系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即便经过了秘书们的筛选,工作邮箱里的邮件依然堆积如山,萧致远看着一封封未读的记号,约莫估算了一下,以现在的速度,可能又要熬一个通宵。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眸色略略一沉,直到回复完手上这一封,才接了起来。
    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萧致远隐约听到电话那边嘈杂的声音,他忍不住皱起眉,“桑子衿,你在哪里?”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自动挂断了。萧致远将手机扔到一边,又一次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然而这一次他却有些心浮气躁,只看了短短两行文字就放弃了。他推开电脑起身,取车之后直奔家中。
    车子却并未开进社区的地下车库,只在马路边听下来。他落下半面车窗,橘色微暖的路灯灯光倾泻下来,满满地充斥了半个车厢。手指轻轻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萧致远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有辆出租车开刀了小区门口,两个年轻女人下了车,其中一个扶住另一个,跌跌撞撞地往里边走去。
    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她们,问“请问是哪一户的户主?”
    方屿拖着醉醺醺的桑子衿,有些头大地问:“喂,你家哪一户?”
    桑子衿垂着头,头发胡乱落在身前,一言不发。
    “喂!说话啊!”方屿急了,拼命去拍她的脸额。
    “9幢18楼。”身边有人沉稳地回答,伸出了手,稳稳地把醉酒的女人托住了。
    “萧先生啊!”保安连忙让开,“这是萧太太吗?哎哟,没认出来。”
    方屿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同往常不一样,她没有叫他“姐夫”,反倒警惕地看了萧致远一眼,也没放开扶住桑子衿的手,与他对持。
    他倒是淡淡招呼了一声,“谢谢你送她回来。”
    “她说要回家……看女儿。”方屿冷冷地看着萧致远,“怎么?你还要来这里吗?”
    萧致远没有说话,而桑子衿醉得厉害,双膝一软,差点往地上扑了下去。萧致远不再同方屿说话,将桑子衿横抱起来,径直往里走。
    “喂,你……”方屿还不愿离开,恨恨地说,“明天我会让子衿去我那里住。”
    萧致远回头看她一眼,殊无笑意,“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我的妻子。”
    到了9幢的大厅,睡眼惺忪的保安看到两人,连忙帮忙按下了电梯键,“对了,萧先生,今天商场送来了很多东西,说是萧太太买的,一会儿我给你们送上去吧。”
    萧致远抱着桑子衿进了电梯,微微颔首,“麻烦了。”
    公寓的门打开,萧致远径直将桑子衿抱回卧室,刚一踏入,他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尽管安装了最先进的空气交换器,可是这几天似乎没有人用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腐味道,床头柜、桌上放着外卖的食物盒,有的一动未动,有的吃了一半,就这么扔着,也没有让阿姨清理……短短几天没回来,这座公寓已经被折磨成了乱七八糟的垃圾场。
    他走到客厅开窗,又烧了水,忽然听到卧室里有动静,急步回去,却看见桑子衿扒在床沿,吐得满地都是。
    还真是没处理过这样的场景,萧致远愣了两秒,绕过地上的污秽物,给她递上毛巾。
    桑子衿却是毫无知觉,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空气中酸臭的味道愈发浓烈,他就这样看着她,红得异样的脸额,乱糟糟的头发,早已经化开的妆……这是他见过的,最狼狈的桑子衿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萧致远低低叹了口气,神情却依然温柔,“怎么办呢?桑子衿,这样让你离开我,我真的……不放心。”
    厨房的水壶响了,萧致远泡了杯茶,等凉了一些便端进卧室,伸手扶起桑子衿,她靠在他怀里,却怎么都不肯张口。萧致远索性抓住她的双额,逼她张开嘴,将一杯水都灌了进去才放开她。
    最后一口的时候桑子衿呛到了,双手撑在床边,醉眼迷蒙地看清身边的人,忽然发了疯一样拿手边的枕头砸过去。萧致远并没有避开,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微微眯起眼睛,眸色中闪烁着凉光。
    她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了,冲他嘶喊:“萧致远,你不配回这里!你滚!”
    直到他声嘶力竭,他终于冷冷笑了一声,用力将她从床上拖取来,也不顾她踩上了地上的呕吐物,踉跄着带她进了浴室。
    桑子衿一路都子啊拼命挣扎,可他的手像是铁箍一样,只是死不松开。直到拉着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边,逼她抬起头,他语气疏淡,“桑子衿,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我不配回到这里,你配吗?”
    桑子衿呆呆地看着自己,黯淡的肤色,像鸟巢一样的头发,衣服上一摊摊的污渍……这是自己吗?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真的是自己吗?
    “你这副样子,配抚养乐乐吗?”他毫不留情地,用力抬起她的脸额,逼她直视自己,“桑子衿,你不是小孩子了。这个世界夺走你什么东西,就凭你这样,别说夺回来,一开始你就根本不配拥有!”
    许是酒精的效力正慢慢地消退,她忽然觉得头痛,痛得几乎要裂开。不算清晰的视线里,这个房间,本来总是安静整洁的房间,此刻浮动着莫名的灰尘和臭味……如果,如果乐乐回来,她还会喜欢这里吗?
    萧致远仿佛再也不愿看着这样的桑子衿,将浴巾和干净衣服扔给她,淡淡地说:“先洗澡吧。”
    他顺手拉上了浴室的门,看着一片狼藉的家,走进工具室去取了清洁用具。
    挽起袖子,先把呕吐物清扫干净,收拾了这几天的外卖餐盒,一起扔了出去,再将桑子衿乱扔下的衣服塞进洗衣机;然后打湿拖把,从儿童房开始,仔仔细细地拖地。
    房子实在不算小,拖到客厅的时候,水已经换过了三桶。额角已经出了汗,他终于停下动作,环视这间住了四年的公寓。
    他还记得有次自己刚回家,桑子衿正在看电视,回头看到自己,立刻冷着脸回了房间。
    电视还开着,家庭理论剧里丈夫默默地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而妻子陪着儿子在睡午觉。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电视里那个上上下下奔波的男人,竟然心底生出一丝羡慕。那样吵吵闹闹、经济又有些拮据的家庭,似乎也远比自己的幸福啊。
    这一次,他将屋子打扫干净了,和搬进来时没什么两样,可惜……他涩然一笑,以后,大概不需要来了吧。
    站在花洒下冲了很久,直到确定没有酒气残留下,桑子衿才从浴室出来。原本以为萧致远已经走了,可没想到,他却正在拖地。
    她抿着唇,没有楚生,只是看着他弯着腰的背影,异常认真。其实他还穿着衬衫西裤,刚刚开完商务会议的样子,可是拖地这一幕发生在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违和感——或许是和他做是总是极为专注认真有关。
    这个家……又像是一个家了。空气清新,地面干净,乱丢的东西也已经归置得整整齐齐。
    他并没有回头,却仿佛能察觉到她的出现,淡淡地说:“今天你买的衣服我已经挂在衣帽间了。”他顿了顿,“以后我的东西搬出去,你的位置便富余一些。”
    “谢谢。”桑子衿下意识地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出另一层意味,“什么?”
    他却一声不吭,洗干净拖把,倒掉水,再将东西放回工具室,才回到客厅。
    桑子衿依旧站在原地,洗去了酒气,她的一双眸子清凉逼人,在灯光映衬下,肌肤白哲无暇,透着淡淡一层水润。
    那句话本想说出口的,可他到底还是踌躇了,跨上一步站在她面前,用很快的速度低头下去亲吻她。
    或许有那么片刻,桑子衿是想睁开他的。可他的力量太可怕,牢牢捉住了她的腰,逼她迎着身承接他的力道。他强硬地逼她张开双唇,用力汲取那丝带着清甜酒香的暖意——逼她接受,逼她回应,逼她铭记。
    天荒地老,此刻却只须臾。
    萧致远微微穿着气离开桑子衿,那爽狭长微凉的眼睛轻轻闭上了,带着最后的余温,他终于放开她,后退半步,表情疏淡,最后出口的那句话却决绝坚定,“桑子衿,我们离婚吧。”
    她的唇似乎有些肿了,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懂。
    他温柔地拔了拔她的长发,微笑,“离婚之后不要再这个样子了,好好过日子,不要让我担心。”
    自从那一晚之后,桑子衿再也没有见过萧致远。相关的离婚文件都是律师全权代理的,约谈见面的那一天,律师给她详细解释了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他对她是真的大方,律师将那些房产、基金对桑子衿详加说明就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桑子衿只是低着头,手里的签字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律师讲到口干舌燥,未想到对坐的萧太太嫣然一笑,“我不是很懂,可是婚内财产不是两人对分吗?萧致远的身价不止这么点吧?”
    对方怔了怔,立刻收拾起专业素养,“萧太太,看来您对新《婚姻法》还不是很理解。是这样的……”
    “不用解释了,你问问他肯不肯吧。”旋转椅一滑,她背对着律师,再也不肯开口。
    律师去了走廊,桑子衿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碧空,昨晚一场暴雨之后,分外的明潵。她等了一会儿,律师走进来,将手机递给她,“萧先生要和你说话。”
    她接起来,声音淡淡,“你总算肯和我说话了。”
    他的声音有几分疲倦,也有几分不自然,“一直在忙。”
    许是为了酝酿措辞,桑子衿一时间没有开口。
    他倒是主动说:“律师已经和我说了。主要是里边涉及一些我持有的股权,情况复杂,比较难分割,但是你要的话,我会让他们去处理的。”
    桑子衿抿唇笑起来,拿着手机站到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拖得细细长长。
    “和你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东西。”她顿了顿,声音低弱下来,“我只是想问问,以后……让我偶尔见见乐乐都不可以吗?”
    萧致远听得出来,她的语气已经经过了克制,虽然冷静,却依然带着一丝不稳。可他硬下心肠,“现在是谈离婚的财产分割,别的以后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谈判就进行得异常顺利。律师时不时看一眼桑子衿,大约是觉得这女人因为要离婚,神志都有些错乱了,刚才狮子大开口,此刻却又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指着条款的一行行字,“这些我都不要,一样都不要。”
    他便只能又去请示萧致远。
    萧致远的声音已经带了不耐烦,“不用听她的。”
    来来去去,真的宛如孩子过家家。经他的手不知办过多少豪门离婚案,没一次如这次般令人无语。最后律师筋疲力尽,对桑子衿说:“您就签了吧。如果不想要这些东西,不如转手捐掉呢!萧先生说了,你不收,他不会签字。”
    桑子衿怔忡了半响,终于接过了那叠文件,持着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松了口气,连忙打电话去报告了。
    小小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桑子衿一个人,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很荒谬的事:
    毕业了四年,在很多同学还在为了一套房的首付苦苦挣扎时,自己却因为这段短暂的婚姻,跨入了千万俱乐部。
    可是比起年轻时的一无所有,现在的自己……却这样的空虚与苍白。
    “想不到最终还是让上维赢了。”
    “你没看上维出了价钱多狠呐!萧致远是铁了心要把广昌收购下来。”
    “是啊,换我是方嘉陵也不和他死磕了。将来的盈利能不能达到预期还是问题……”
    “这么明显的高溢价收购,方嘉陵当然不会跟进。”也有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没听说么,萧家老爷子准备分家了,这个时候,上维是多好一筹码啊……”
    评论者大可带着轻松的语气说“这将是一场足以被写进教科书的收购战”,可是当事人却觉得这过程无限艰辛。前两轮上维和光科并驾齐驱,到了最后一轮竞标的时候,上维赢得十分惊险。
    尽管上维的出价远高于光科,但是广昌集团依然倾向于合作渊源深厚的光科。
    最后时刻,是接管了广昌资产的极年资产管理公司一位年轻副总拍板,一席话说得董事会心服口服,“上维为什么明知出价的20%都是风险投资还是出高价?是因为他们看中的是广昌的战略价值,明白收购了广昌就能实现他们集团的产业重组。这和光科方面看中我们的财物价值,必要时可能会再被售出完全不同!”
    地下有人咕哝,“光科的方总也是这么承诺的。”
    “不错,两边老总都是这么允诺的。但是请你们看看两家出价,萧致远出得起这个价格,证明他在上维的掌控力远远超过方嘉陵在光科的。这种情况下,你们要的是口头承诺,还是货真价实的行动?”他放缓了语气,“换句话说,萧致远在上维是站稳了脚跟的,敢于跟我们这样报价,但是在光科……方嘉陵未必有这个底气。诸位,选择哪一位,请各自考量吧。”
    最终尘埃落定,广昌选择了上维。
    完成签约仪式,参加完新闻发布会,萧致远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外人所谓的“志得意满”,反倒带着一丝疲倦,仿佛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到了尽头,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萧总,现在是三点钟,晚上庆功宴会是七点开始。要不您回家去睡一觉吧?我会让司机去接你的。”
    萧致远松了松领带,又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身边,淡淡地说:“不用了,车子给我,晚宴我自己会去的。”
    他发动了汽车,却没有向位于郊区的家中驶去,反而进了市中心,在路边停下,然后走进了步行街。
    茶室上写着“在家禅”,依然是低矮的门墙,小巧的院落,以及幽静的禅室。
    侍应生拉开门,早已等候的茶艺师正在拨弄灼灼燃烧的樱树木炭,回眸微微一笑,“萧先生。”
    萧致远随意地坐下来,示意她继续。茶艺师便专注在分茶上,偶尔抬起头,轻声问:“还是老样子吗?”
    可他没有回答。
    她放下手中的小巧茶壶,看着已经睡着的年轻男人,离开的动作便稍稍一滞。萧致远……她又一次将目光停在他的脸上。醒着的时候,有着凌厉到飞扬的眉眼。薄如刀削的唇;可睡着了,只是一个温和普通的青年,睫毛都是长长卷卷的,神气仿佛是一个孩子。
    站在巅峰的年轻男人,其实光环之后,却满是疲倦呢。
    她心底微微有些叹息,倒了一盅茶,放在掌心轻轻一晃。
    拜师学这茶艺的时候,师父就曾告诉自己,“学茶和学棋是一个道理,贵乎静心。心静,茶澄;心乱,茶粗。”
    今天制的茶……她笑了笑,好不怜惜地全部倒掉。
    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一直在沉睡的年轻男人忽然用带着轻轻沙哑的声音开口了,“你还是学生?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十分温顺地回答了他后一个问题,“卓杉。”
    萧致远微微眯起眼睛,“卓杉?哪个学校的?”
    卓杉说了一个学校名称,萧致远唇角的笑意更加浓烈。
    “你们学校后街上的烤串很好吃。”他顿了顿,“就是容易拉肚子。”
    卓杉眼睛亮了亮,说起来,只要脱离了茶艺……她的表现便是十足十的小姑娘,娇憨可爱,十分的明媚,“您也知道这个呀!那个小摊是我们宿舍的最爱……”
    “卓小姐,你几点下班?”萧致远忽然打断她。
    “马……上就下班了。”她答得有些慌乱。
    “那么,晚上可以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其实心底有一朵小花然绽倏放,可是……卓杉还是回答:“这样不好吧?萧先生,您……的妻子呢?”
    他是面对着光线的,脸上的表情可以半点不漏地被自己捕捉在眼底。卓杉静静看着他,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异常秀挺的鼻梁在脸上勾勒出明和暗。
    卓杉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直到他从容地回答她:“我太太啊……我们离婚了。”
    “啊?”卓杉轻轻惊呼一声。
    他依旧斯文地追问了一句:“那么,晚上有空吗?”
    “好。”她答应了一声,忽然间有些担心……是不是应答的声音太笑了,他没听到吗?于是慌慌张张地又说了一遍,“好的。”
    萧致远勾起唇角笑了笑,连带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这个年轻茶艺师的笑容宛然澄净,似曾相识。
    萧致远定定地看这,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于是仰起头,看着屋顶小小的天窗。
    已经是深秋,接近初冬的天气了,偶尔一片云停滞在哪里,或许再过片刻,又会悠悠地飘走。就像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不知道过多久,她才会重新出现,有或者……永不出现。
    桑子衿回到这里,这座南方小城和记忆中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印象里的小城连汽车都很少,早晨大家骑着自行车,哐当哐当地去上班,而工作时间,街道上清清静静的,行人们大多步履悠闲,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若是有人扔了一张钱在地上,也未必有人跑着去捡呢。“
    方屿下车的时候,政府相关领导和福利院的院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她便笑迎上去,”方小姐,您好。“桑子衿跟着下车,没人注意到她趁着好友和领导们寒暄的时候悄悄溜了进去。
    老地方,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是那些老面孔,却多半都不在了。
    桑子衿坐在树下,看着幼时爱玩的那些秋千,滑梯,此刻都已脱了漆,生了锈,一晃起来,铁链便嘎吱作响,不知磨蚀了多少的时光。
    “哎?是子衿吗?”小径上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走过来,停下了脚步。
    “张妈妈?”桑子衿惊喜交加,“妈妈,你还在这里呀?”
    张姆妈拉住了桑子衿的手,笑着上打量她,连声回答:“唉,退休了,只是来这里帮帮忙,老啦,做不动什么了。”
    桑子衿在福利院的时候,对她最好的就是张姆妈了。福利院的营养餐是统一标准的,她老担心自己不够吃,总是带各种家里裹好的馄饨饺子过来,高考之前,索性把自己接到了家里。三天时间,她让桑子衿坐着那辆晃晃悠悠的自行车,来回考场接送,比亲生母亲还要紧张。
    读了大学之后,桑子衿每年都会回来看她,直到第四年。
    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桑子衿便再也没有回来,只是每年都有寄卡片问候。
    “子衿啊,以后不要给姆妈寄钱了,姆妈的退休工资够用的呀!”老人温和地笑着,“你要是不忙,能常来看看我就好了。”
    桑子衿有些赧然,“姆妈,我知道了。”
    老人坚持要让桑子衿回自己家里吃饭,桑子衿一口答应了,于是打电话给方屿,方屿还在代表自己和福利院谈捐赠的事,爽快地说:“好,那晚点见。”
    “下次你来呀,这里就不在喽。”老人絮絮叨叨地说,“新的福利院已经在盖建了呢,在那个方向,可气派了。”
    “是吗?政府要盖新的了?”
    “政府哪有钱呀?是有人捐的。对了-----那家公司也在你读大学的城市。”张姆妈笑着说,“那个年轻人啊,不让媒体报道,实实在在地做事。不像很多人,送几箱泡面都要作秀。”
    桑子衿怔了怔,“姆妈,什么公司?”
    “什么维......”老人细想了一会儿,笑着说,“哎呀,记不起来-----总之,现在的孩子呀,不用像你们那时候一样,为了争一个被领养的名额,孩子都不像孩子了......子衿,现在想想,姆妈真有些对不住你......”
    思绪繁杂的时候,桑子衿一时没有听懂姆妈在说什么,过了很久才回过神,“姆妈,你说什么?”
    “现在你大了,也出息了,姆妈说出来也没什么。”老人叹口气,“当年你和你姐姐都在福利院,其实,那户人家最先提出要领养的是你。”
    “我?”桑子衿失笑,“姆妈,姐姐那么活泼,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呢?”
    “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姆妈叹口气,“那个时候,那家人是悄悄看着你们上了一天的课的。那个妈妈说,小的那个挺文静的,就要她吧。接着就要办手续了,那个时候我把文件送到院长的办公室,刚走到门外,我就看到你姐姐,就喊她去叫你。
    “没想到你姐姐出来,并没有带着你。她手里拿着一个钱包,递给了那个女人。本来那个要收养你的妈妈就抱起来你姐姐,问她叫什么,聊了一会儿,她就转身对院长说:‘要不......我还是领养她吧,这种东西,就是要靠缘分呀!让她捡到我的钱包,是这个小姑娘和我有缘......’院长当然没说什么,只是把收养的合同改了,换成了你姐姐。”
    桑子衿勉强笑了笑,“姆妈,这也不怪你啊!也不怪我姐姐,她捡到了钱包......是她们母女真的有缘分呢。”
    “你呀,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善良。”张姆妈叹口气,“我出门的时候见过那个钱包,就放在院长的桌子上。是她忘记带走的。子衿,你想想,会是谁去悄悄拿了,再装成捡到的,主动去和那位收养人接触呢?”
    桑子衿默默地低下头没有说话,心脏跳动的频率仿佛都慢了下来,她......从没想过,姐姐被领走的事,还有这样的曲折。
    那么久远的事,现在听起来似乎是无所谓了,可是心底......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亲人。她走的时候,自己心里很难过,毕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可是姐姐,她是很乐意离开这个地方的吧?
    张姆妈拉着她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手臂,叹口气说:“所以说呀,姆妈对不起你、姆妈当时就应该说出来的------可是后来想想,你姐姐也是个孩子,无非是太想被人领走了,要是这么一说,小姑娘这样有心计,以后还有谁敢领养她呀!所以我就没说,心想着以后有好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