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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遇上你[出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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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半个局外人,也体察到了这里气氛的不同寻常。不过桑子衿也没什么心思去探究其中的原因。人事部的杂事显然比之前还要多得多,桑子衿下班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临走前,她听到两个同事在低声说话:“现在还在招人呢……唉,也不知道招那么多人干吗。没准下周就又变天了呢……”
    桑子衿走出大楼,抬头看看半空中的某一层,依旧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萧致远还没有下班吧,吃了晚饭没有……她踌躇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声,身后一串车灯晃了晃。
    夏子曼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示意她上车,比着口型说:“吃饭去。”
    桑子衿跳上车,一边拉上安全带,随口问:“姐,公司的气氛怎么怪怪的?”
    夏子曼轻描淡写,“最近公司遇到了些麻烦,人心不稳,也是正常的。”
    “什么麻烦?”
    夏子曼伸手去揉揉妹妹的头发,笑,“没看新闻?光科有意向收购上维,这个已经得到对方高层的默认了。”
    “啊?那萧……萧总是新来的,压力不是很大?”
    夏子曼慢条斯理地打了转弯,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这个时候换人……至少保住了前任萧总,懂吗?”
    桑子衿想起昨晚萧致远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及微醺轻晃的身影,忽然有些心疼。她一路沉默着,直到落座,才发现姐姐比自己忙得多。
    夏子曼的手机一直握在掌心,时常低头回短信,服务生拿上菜单,她随手便给了桑子衿,“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她纤长的手指依旧在手机键盘上飞舞,白皙的脸颊上也带着一抹绯红,尽管低着头,隐隐却有一份神采飞扬。
    桑子衿心底微微一动,姐姐这样子,她似曾相识……身边的朋友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她抿着唇,低头笑了笑,等到姐姐将注意力放回到晚餐上,才歪着头问:“姐,你是不是恋爱了?”
    夏子曼怔了怔,脸颊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却未否认,只笑笑,反问:“什么?”
    桑子衿的直觉又确认了几分,略有些欢喜地追问:“姐,什么时候带我见姐夫呢?”
    “等时机成熟。”夏子曼落落大方地对妹妹说,“我去下洗手间。”
    桑子衿原本正心不在焉地喝着柠檬水,夏子曼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她倒也不是故意去看,只是那条短信已经撞进眼睛里——
    号码是一串数字,姐姐并未存进通讯录,发来的那句话也简单,“乖,今天辛苦了,早点睡。”虽然简单,却很亲密呢。
    桑子衿将目光挪开,既然姐姐现在还不想让自己知道,她便不问。吃饭的时候,夏子曼同萧致远一样,不约而同地问起了桑子衿今后的打算。
    听完桑子衿自己的打算,夏子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笑问:“子衿,有男朋友了吗?”
    桑子衿的筷子抖了一下,又镇定下来,“还没呢。”
    “你这个年纪,是最好的谈恋爱的时候呀!那有喜欢的人吗?”夏子曼穷追不舍,带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表情异常认真。
    “我忙着打工、上课,哪有时间啊?”桑子衿声音低低的。
    夏子曼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打量妹妹。桑子衿穿得依然很简单。白衬衣看上去并不算贴身,却洗得干干净净,黑色的及膝裙和中跟单鞋,朴素,却显得安静。她常常塞钱给桑子衿,总担心她生活拮据。可是看起来,她每次都收下,更像是安慰自己,却又倔强地不用。夏子曼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和妹妹分开了十几年,人生轨迹就此不同,她的生活远远过得比桑子衿好。可是在桑子衿的眼睛里,并没有隔阂或者嫉妒,她像孩子一样依恋自己,却又独立而努力地生活,仿佛是在担心会拖累自己。
    粲然的美眸中不经意间划过一丝歉疚,夏子曼探身去拍拍妹妹的肩膀,“姐姐以后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
    桑子衿没做声,眼眶却微微红了,隔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了话题问:“姐姐,你说上维真的会被收购吗?”
    夏子曼的神色微微肃然,认真考虑之后,才淡淡地说:“光科现在的确如日中天,上维管理层刚刚换血,就看小萧总怎么应对了。”
    “你对他有信心吗?”桑子衿略略有些忐忑。
    夏子曼侧头,餐厅橘色的灯光中,她笑得温柔,轻声回答:“有。”
    桑子衿在校门口下车,看着姐姐的车子渐渐驶离,却没有走进大门,转而叫了辆出租车,“麻烦去上维重工。”
    到了楼下,桑子衿抬头一看,整幢大楼唯有一层光带……是萧致远所在的部门。她想了想,先发短信给他,“我可以上来吗?”
    隔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他的回信,“先去我办公室,我还在开会。”
    桑子衿小心地绕开了会议室,径直去了萧致远的办公室。窗半开着,时不时送进一阵凉风,桑子衿看见桌面上堆着大沓文件,电脑的屏保一闪一闪,而烟缸里积了厚厚的烟灰。她的印象中,萧致远是不抽烟的……她忍不住心疼地叹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近十点了。
    等他的时候,桑子衿打开了电脑写论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自己已经睡在沙发上。而萧致远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带来的水饺,手边是凌乱的文件,看上去形容狼狈。
    她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衣服便滑落在地上。萧致远随便抹了抹嘴巴,冲她扬起眉梢,“醒啦?”
    “几点了?”
    “一点三十五。”萧致远看了看表。
    桑子衿的睡意全没了,一激灵坐起来,急急地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香嘛……”萧致远有些无辜地说,“再说你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桑子衿拧眉,盯着他“无辜”中带着狡黠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哭丧着脸,“宿舍楼已经门禁了。”
    他终于得逞,笑眯眯地将筷子一扔,“那才能跟我回家,老婆。”
    桑子衿“呸”了一声,气鼓鼓地盯着他,良久,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喂,你嘴角还有辣椒酱呢。”她踮起脚尖去替他擦,萧致远任由她靠近,轻软的指尖在唇边拂过,这一天的压力与紧张刹那间烟消云散。
    “等等。”她要离开的那一刻,萧致远拉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
    “嗯?”他的眉眼那样清俊,声音却是柔和戏谑的,“我也帮你擦擦……口水。”
    桑子衿被萧致远带回公寓的时候已经睡得昏昏沉沉,进了电梯又靠在萧致远肩膀上,眼睛都睁不开。他拍拍她的脸唤醒她,“到了。”
    桑子衿稍稍清醒过来,他已经握了她的手,一个一个地去开密码锁。
    “什么?”
    他耐心报了一串数字,告诉她密码,“记住了?”
    “唔?”桑子衿愈发清醒了一些,“什么数字?”
    他又报了一遍,戳她脑门,“记住了没?”
    桑子衿咕哝了一声说“记住了,他笑着抱抱她,“赶紧去睡吧。明天不用上班。”
    桑子衿第二天醒得很早,这是她的老习惯了。因为第二天要打工,前一晚不论看书复习得多晚,再困也要爬起来。
    翻个身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惘,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处。窗外第一抹朝霞隐约透过未拉好的窗帘落进来,城市的轮廓分明已经开始清晰。她慢慢想起来,是在萧致远的家里。
    桑子衿迅速爬起来,悄悄推开门,却看见萧致远坐在客厅里,或许是一夜未睡,眼睛盯着桌上,神色间有些怔怔的。他见她出来,笑了笑说:“手提电脑放在公司了,用了下你的发邮件。”
    桑子衿“哦”了一声,走过去看见桌上放着的是自已的手机,上边还有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她“呀”了一声,“一定是姐姐问我到学校没有。”
    他一夜未睡,眼眶下边都是一圈青黑色,下巴上的胡茬密密地冒了出来,神色转为从容,“怎么这么早醒了?”
    桑子衿一边给姐姐回短信,一边说:“习惯了,睡不着。以前要赶着去打工呢。”
    他推开电脑,伸手去揽住她的腰,不知是心疼,或者是感慨,“嗯”了一声。
    “熬夜啦?”桑子衿任由他抱着,并不推开,“我给你做早饭,吃完你去睡一觉吧。”
    “一会儿还要赶去机场出差。”萧致远揉揉眉心,意态疲倦。
    “喂,公司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啊?”桑子矜有些担心地拉下他的手。
    他不置可否,却微微勾起唇角,眼神深处仿佛顽童一般和她说笑,“你对我没信心吗?”
    “不是。”桑子衿却极认真地回答,“我只是在想,别人的话没那么重要。毕竟你是在拼了命地去做啊,你应该对自己最有信心。”
    他倏然沉默下来,微微侧过脸,将头完全埋在她肩上,不知为什么,声音闷闷的,“子衿……”
    “嗯?”
    “你相信我吗?”
    “相信啊。”她有些不明所以。
    隔了许久,他抬起头来,声音低沉而坚毅,“将来……无论怎样都相信我?”
    哪怕是他,不自信的时候也像是个乞要糖果的孩子呢,桑子持笑着重复了一遍,“哪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骗了我,我也会相信你。”
    然而很久之后,桑子衿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情感,比如爱,比如信任,可是却有……绝对的恨。
    是绝对的恨,可以让人从极端的痛苦中复苏过来,支撑到现在。
    桑子衿忽然从回忆中抽身,微热的夜晚,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狠狠地甩开了身后那双试图扶着自己的手,大步地走回公寓,不再回头。
    这两天文城记者们的工作时间自觉延长了一倍,尤以经济版和娱乐版为最。
    广昌竞标案中,所有人都以为上维出局,未想到最后时刻萧致远力挽狂澜, 以东林投资的名义入围,杀了一记漂亮的回马枪。财经专家们忙着分析广昌最后可能落入谁手,也有不少人将目光转向上维最大的竞争对手光科,询问后者的应对方式。然而风暴的中心,方嘉陵与萧致远皆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记者的采访,无人回应。
    比起尚有些矜持的经济版记者们,早已节操碎一地的娱记们则勇猛得多。车子随时候在上维大厦的楼下,逮到人就探寻“萧太太”的蛛丝马迹。
    自从某日报刊登出萧致远发言人的一份简短声明,公布了萧致远隐瞒近五年的婚讯后,这个头条的争夺就已经进人白热化。就连萧老爷子也被波及,只是老爷子心情甚好,只淡淡说:“是有这么回事。”
    “这是家族默许的吗?萧先生给外界的形象不甚稳重,为什么要隐瞒这么多年呢?
    而老爷子给出的回答是:“年轻人的事,我不管。”
    桑子衿在办公室看完报纸,神色疏淡地开始继续工作。
    内线响了,她摁下免提。
    “子衿,方先生让你过来一趟。”
    桑子矜答了一声“好”,站起来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又顿住了,折回去拉开抽屉,取了一张纸出来。
    电梯一路上升,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指尖触到口袋里薄而韧的纸张,思路前所未有的明晰。
    她走到方嘉陵办公室的门口,轻轻叩了两下。
    “请进。”方嘉陵自椅子上转过身,他的脸是逆着光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优雅。
    桑子衿想起媒体这样描述方嘉陵和萧致远两个人:“他们似乎一直用自己擅长的一面应付公众,家世良好,神情优雅而淡漠,让人难以捉摸。”
    优雅而淡漠?桑子衿失笑,自己已经不知多少次见过萧致远粗暴恶劣、甚至失控的一面。倒是方嘉陵,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在萧致远绝地反击的时候,他都一如既往的冷静。
    “方总,您跟我谈之前,我还是先把这个交给您比较好。”桑子衿从容地将那张纸递过去。
    方嘉陵却不接,只笑了笑问:“辞职信?”
    “我怕以后在某些场合遇到,还是会有些尴尬。”桑子衿顿了顿,“另外,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接下来恐怕无心工作。”
    他的眸色暗淡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表情中细微的变化,良久,才轻声说:“子衿,抱歉了,下面的话可能涉及部分家事和隐私,但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桑子衿微微扬起眉梢。
    “你在四处找离婚律师,是吗?”
    她的^应比他预想的要镇定许多,“你会知道,我一点都不意外。”
    方嘉陵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小脸,有些错愕。如果说以前的桑子衿温柔和善,甚至有些低眉顺眼,那么现在的她,尽管多了几分僬悴,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复活过来了,眉宇间都藏着一份执着坚韧。
    “需要我帮忙吗? ”方嘉陵婉转地说。
    “必要的时候,我想我不会客气的。”桑子衿落落大方,“您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辞职信我先收下了,过了这风口浪尖,欢迎你随时回来。”
    等到周五才能办完全部的离职手续,部门里暂时没有人知道这层异动。桑子衿回到办公室,小郑送文件给她,习惯性地八卦,“老大,我最近的偶像从方总换成他的死对头了。”
    “萧致远?”她头都不抬。
    “想不到他以前那么花心都是烟雾弹啊丨早就有老婆孩子了,真是好男人呢。”小郑吞了口口水。
    “呸,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假花心?”桑子衿苦笑。
    “你看看萧正平就知道了啊!那才是真花心,而且对老婆孩子伤害多大啊!”
    “行了,少啰嗦,赶紧把这沓报表送出去。
    办公室门轻轻地拉上了,桑子衿的手机响起来,她先瞥了一眼,并不是那串她厌恶的号码,才接起来。
    “妈咪,晚上乐乐想吃……排骨。”乐乐大概是刚刚睡醒,还有些口齿不清。
    “妈咪知道了。”桑子衿柔声回答,“乐乐还想吃什么?”
    “唔,晚上爸爸也要回来吃饭。”小家伙补充了一句。
    桑子衿沉默了一会儿,不忍心让女儿失望,淡淡说了句“好”。
    那个夜晚过去仿佛已经很久了,又仿佛还在昨天,那么多细节,她都不想再去回忆,唯独只记得最后那一下耳光。
    漆黑的夜里,她看到他薄唇轻动,“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她再也忍不住,像是浑身的力气都积蓄在了右手一狠狠的一巴掌甩过去。
    其实他能躲开的,可他没有。就这么直直地站着,眼神深处是-种彻骨的哀凉,像是……像是他才是受伤害的那一个。
    脸颊上红色的指印,即刻便浮现出来。她狠狠地瞪着他,用力咬着下唇,“萧致远,你侮辱我四年多……真的还不够吗?”
    侮辱……侮辱……这个词像是在耳膜中弹跳。萧致远想要牵动嘴唇,哪怕是一个愤怒的表情也好……他却表现不出来了,只是看着她,筋疲力尽
    “你记得吗?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说,哪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骗了我,我也会相倌你。”她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谢谢你,毁了我的信任。”
    桑子衿回到家,乐乐和萧致远都在。
    这段时间,她对萧致远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一句话都不说,哪怕是在女儿面前。
    乐乐显然能感受到什么,努力承担起小调解员的角色。
    “爸爸,你去帮妈妈好不好,乐乐饿了。”小家伙拼命把爸爸推进厨房,然后狡黠地冲他眨眼睛,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厨房里只剰下两个人,热气将锅盖冲起,发出滋滋的声响。桑子衿系着围裙,小心地尝了一口热汤,然后盛汤,准备让女儿先喝一碗。
    “有什么要帮忙的?”萧致远跨上半步,挽起了袖子。
    她视而不见,端着小碗绕过他,“乐乐,先来喝点汤。”
    等到她重新绕回厨房,萧致远还在流理台边靠着,语气无奈,“真的不打算和我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桑子衿紧抿着唇,终于开口,“我的想法那天已经都告诉你了。”
    “这几天你找了这么多律师,还不能让你认清现实吗?”他平淡的声音中终于隐含了一丝强硬,“你知道我绝不会放手。”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只有一点:我认定的事,不可能放弃,这个婚,我离定了。”
    萧致远轻轻拧着眉,薄唇似是利如刀锋,只是还没有开口,却被门口—声惊恐的哭喊声打断了——
    乐乐捧着碗,呆呆地眨着眼睛,“爸爸妈妈......你们要离婚吗?你们不要乐乐了吗?”
    眼看着那粒眼泪珠儿要滚落下来,桑子衿抢先一步跑上前,一把抱起女儿,低声安慰说:“妈妈不会不要乐乐的,乐乐别哭。”
    乐乐怀疑地抬起头,泪眼迷蒙中看了爸爸一眼,才抽噎着说:“那妈咪你是不要爸爸了吗? ”
    萧致远似乎也在等这样一个答案,可是桑子衿只是抱着女儿,低声安慰,却绝口不提爸爸的问题。他的目光渐渐冷淡下来,直到乐乐在妈妈怀里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爸爸。
    年轻的父亲冲着女儿笃定而宠爱地微笑着,用她能理解的话,一宇一句地保证,“爸爸妈妈不会离婚。”
    桑子衿的身子僵了僵,并没说什么,只是把女儿放在萧致远怀里,“带她出去吧。”
    厨房的门轻轻拉上了,客厅里传来父女俩欢呼嬉闹的声音。有那么—瞬间,桑子衿真的会有错觉。她如今的生活这么宁静喜乐。四年转瞬,真如一场美丽的梦啊……她一只手扶在流理台上,忽然觉得现在的生活是真的千疮百孔,可是为了女儿,她一定要耐心、坚强地……将一切修补起来。
    或许是看出爸爸妈妈之间还在冷战,乐乐很早就乖乖地去睡觉了。桑子衿收拾完,见萧致远没有离开的意思,皱了皱眉,取了自己的车钥匙。
    竞标进人第二轮,两家公司明争暗斗日趋白热化。这种关头,依着中国的国情,在酒场饭局上也绝不会放松。只是萧致远不知着了什么魔,每晚也不出去,就待在家里陪女儿,哪怕桑子衿再怎么冷眼相对,他却厚着脸皮,甘之如饴。
    桑子衿从一开始的暴躁抗拒,到现在视若无睹,招呼也不打,径直出门。
    “你去哪里?”萧致远微抬眉眼,不经意地向了一句。
    桑子衿似笑非笑,“我去一个四年多都没去的地方。你最好不要跟来。”
    沙发上坐着的年轻男人何等敏锐,她这么一说,仿佛触到了他心底的禁忌——他神色一僵,缓缓地靠下去,果然不再追问。
    一路上桑子衿都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晚上来这里呢
    是因为白天太过赤裸裸了,她实在积蓄不了勇气吧。
    桑子衿推开陵园的铁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长长的影子拖在前边,竟也似在微微颤抖。
    夏子曼的坟墓她一次都未来过,奇怪的是,她却清楚地知道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径怎么走,以至于毫不费力地,站到了墓碑前边。
    忽然之间,真的是忽然之间,事情就成这样了。
    姐姐找到了她,姐姐走了。
    她却收获了一段从未想过的人生,她有了乐乐。
    桑子衿蹲下来,墓碑上夏子曼秀长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笑意轻柔。
    “姐姐,真的很抱歉,一直没来看过你呢。自从你走后,我真的太忙了……乐乐每天都在长大,我很怕……很怕照顾不好她。”桑子矜低低地说,“今天过来,是因为我终于下定决心了。我会带着乐乐离开他……一定会的。”
    她闭了闭眼睛,却又无意识地仰起头,皎洁柔和的月光落在身上,湥Ю淅涞模∪萌宋薮商印IW玉粕詈粑澜憬阍僖膊换岷妥约嚎谒祷埃伤胍党龅幕埃故钦庋钊四岩云舫荨
    假若她还活着,听到自已疼爱的妹妹对自己这样说,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生气?失望?还是震惊?
    可是桑子衿顾不了那么多,她要亲口将这句话说出来……
    “姐姐,如果当年……你知道我也喜欢萧致远的话,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伸手去触摸姐姐温柔的眉眼,心底却是知道答案的。
    夏子曼的性格远较自己的强势,假若……她们都了解彼此的心意,最先退出的,一定是自己。
    可惜,生活没有给她们幸运的缓冲,措手不及地,她就迎来了令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的那一天。
    桑子持在上维的实习即将结束的时候,公司的形势越来越不容乐观,人事处对外招聘的工作已经搁置,人人都觉得这个公司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转不回来了。
    夏子曼依旧很忙,即便萧致远不在文城,她也有处理不完的公事,于是两姐妹在周末约会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选在了咖啡店。桑子衿照例在写毕业论文,夏子曼则在处理邮件。
    “哎,这边无线断了吗?”夏子曼皱了皱眉头。
    桑子衿看了看自己的电脑,“没有啊。”
    “你电脑给我用用。”夏子曼有些着急,“这封邮件急着发出去呢。”
    姐妹俩换了位置,桑子衿仰头放松了一下,捧着胚芽奶茶喝了一大口,看见姐姐微微蹙着眉,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们公司的股市。”夏子曼不经意地说。
    她的桌面上还留着股市査询界面,上维重工那个箭头始终往下,几乎要触底。
    桑子衿没说话,只是不无担心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此刻的萧致远在干什么呢?她这样想着,手机滴的一声,他的短信。
    “明天—起吃晚饭?”
    “你回来了?”
    “明天回来,现在要登机了。”
    她只知道他满世界乱飞,有时一天赶三个航班,于是明知他已经关机,还是给他回:“这么忙要注意身体啦!”
    等到发完,却看见姐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用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回敬自己,“谈恋爱啦?”
    “没有啦。”桑子矜掩饰地笑笑,转移话题,“我的电脑是不是很慢? ”
    “下次给你换一台吧。”夏子曼也抱怨,“等个页面得好几分钟。”
    桑子衿心虚地笑,萧致远有时候也用她的电脑,那次慢得快把他逼得抓狂——话说回来,谁让他老是不把自已的电脑带身边呢?
    和姐姐吃了晚饭,桑子衿照例是在校门口下车。先去了趟超市,又倒腾了三趟公交车,终于到了萧致远的公寓。自从上次来过一回,桑子衿就再也没来过,主要是因为这里离市区实在太远,她实在心疼打车的费用。等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塑料袋毫无预兆地破了,西红柿滚得到处都是。等到收拾完毕,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跳一直很快,总是不安。
    后来想起来,这可能就是预蓍吧——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荒谬。
    是义无反頋地去直面残酷的真相,还是自欺欺人地去接受假象
    这真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大包小包地从车上下来,这处高档社区本该保卫森严的物业竟没有询问她,倒为她推开门,笑着说:“萧先生好几夭没回来了呢。”
    桑子衿心底有些莫名其妙,保安认识自己?知道自己是来找谁的?不过她没多想,径直去了公寓里边。那串数字她是背熟的,很快打开门,赤脚跑去厨房,将东西——规整好。
    哪怕如保安所说,萧致远好几天没有回来,这间公寓里依旧干净整洁。大约是他的习愤使然,屋子里没有多余的装饰,桑子衿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睡的是他的主卧,将他挤在了客厅,两间客卧空空荡荡的,因为没人住,他索性连床都没有往里布置。
    和上一次不同。
    这次客卧已经布置好了,连墙壁都重新粉刷成了天蓝色,配上田园风格的白色卧床,比起外边黑白灰的单身男人世界,温馨了很多。
    桑子衿靠着墙,默默地看着这个房间,眼眶微热。
    天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顔色。以前领养她的爷爷将她的房间布置成蓝色,笑着说,那是最自由的一片天地,这样,小子衿不会再被束缚住,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她。她记得自己无意中和他提到过,没想到他竟记住了。
    桑子衿用力地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回到厨房去整理食材,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估摸着他早下了飞机,便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最后转为无人接听,桑子衿刚刚挂掉,忽然听到门口轻微的动静。
    嘀嘀嘀
    是保险门锁的声音。
    萧致远提前回来了?她忽然有些惊喜,又有些顽意,伸手将厨房的灯关了,静静地蹲在流理台下边。如果他进厨房来拿水的话……她低下头,忍不住好笑。
    门口的动静远不像是正常的声音。
    黑暗之中,桑子矜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以及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没人开灯,她压抑住心头的不安,悄悄站起半个身子,往外边望去。
    两个拥吻的身影紧贴在一起,脚步踉跄着,几乎是一路摸索着去了左手边的主卧。
    萧致远……她哪怕闭着眼睛,也能辨识出他呼吸声的萧致远,此刻这样激烈地吻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迫不及待地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了,却能听到门板上那阵激烈的纠缠响动。
    桑子衿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软软坐倒在地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甚至徒劳地去揉了揉眼睛,想要确认这是不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耳朵里嗡嗡作响……时钟忽快忽慢,过去半个小时了?或者一个小时?或者更久……桑子矜终于站起来,忽然觉得自已即便是一只傻瓜,也应该去当面问清楚,于是挣扎着重新站起来,拖着犹如万千斤重的双腿,一步步迈出厨房。
    走出两步,一直在嗡嗡作响的耳朵倏然停止了噪音轰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与愤怒亦在顷刻间溃灭——因为她听见卧房里低低一声“萧总”,而那个声音是这样熟悉。
    黑暗中,她没空去深思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没有察觉自己是否泪流满面,只是踉跄着后退,却被那个女人扔下的皮包绊倒。桑子衿的膝盖摔得生疼,她却一声不吭——这个包……是姐姐常用的通勤包。
    是她的姐姐,和萧致远在一起。
    如果是别人,她还有勇气冲去看一眼……桑子衿悄无声息地了自己的东西,走出这间公寓。
    而“萧致远”这三个字,将再也与她无关。
    翌日一大早,她有些恍惚地去上维办实习生离职手续。因为去得晚,电梯里空空的,只在第三层停了一下。
    进来了许多火,说说笑笑,气氛似乎十分融洽热烈。而萧致远是众星拱月的那一个。
    隔了那么多人,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并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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