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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盛宠:总裁的独家宝贝-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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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管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走了。
  凤翎:“……”
  微生有琴:“……”
  好一会儿,微生有琴说:“这个小姑娘倒是有趣。
  凤翎:“……的确。”
  微生有琴:“你试试看,也许我就真的不去挖坟了?”
  凤翎:“……”
  一向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国师凤无归,耳根子红成了血珊瑚一样的颜色。
  ……
  凤栎已经喝完两盏雨前龙井了,好不容易等到了花语出来。
  他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花语,确认小妹还是个完完整整的小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之后,放下了心来,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花语叹口气:“调节了一下夫妻矛盾。”
  凤栎:“??”
  “不过现在已经不关我的事了。”花语扬了扬手里的小瓶子,“我们回去吧。”
  ……
  花语没有立刻就把瓶子里的东西喝了,而是拿去给容修看了,确认可以抑制不死鸟之后才兑水喝了,并且忧心忡忡的担心这东西过期了。
  眼看着婚期将近,花语也不再被准许外出了,要在祠堂里听长辈们的教诲。
  凤家的嫡系没几个人,但是旁支不少,本来一个个都是端着长辈的架子来教导新人什么女子的三从四德的,但是一看见凤家给小小姐宠成了什么样子,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导致花语开始了天天坐在祠堂里打游戏,一群长辈看着她打游戏的局面。
  花语刚开始是很尴尬的,干巴巴的问了一句:“吃鸡,一起?”
  众位长辈:“今天中午吃鸡?小小姐怀孕了吃鸡好。”
  花语:“……”
  算了,沟通无能。
  在十二月十五的时候,花语终于不用再去祠堂了,她被凤皖领着去试了嫁衣。
  凤家嫁女儿的习俗,是在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要开始置办一整套的凤冠霞帔,往往耗时多年,其精致漂亮也是无与伦比的。
  花语试了嫁衣,有点大了,需要改一下,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之后就容易胡思乱想,试个衣服都给花语试的伤春悲秋了。
  她忧伤的捏住没有二两肉的肚子:“姐,这要是我以后肚子大了,就像是塞了个球进肚子里,那时候我是不是特别丑啊?要是余靳淮不要我了该怎么办?”
  凤皖心里冷笑着想要是余靳淮敢不要你我就打断他腿,面上却十分耐心的道:“我们小语不管怎么样都是最漂亮的,余靳淮不会不要你的。“
  花语还是忧心忡忡:“我听说男人最喜欢在女人怀孕的时候出去偷腥了……”
  正在整理嫁衣的凤皖动作顿住了,“你二哥又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他是皮痒了……”
  花语道:“这次不是二哥说的,是沐小姐跟我说的,她生过孩子嘛,就懂得比较多一点,她告诉我,她怀孕的时候我二哥就出去偷腥了,她还亲眼看见了!”
  凤皖:“……她真这么说?”
  花语忧伤的点点头:“姐,余靳淮跟二哥这种大猪蹄子不一样的吧?”
  凤皖微笑:“当然不一样,余靳淮再怎么样还是个人呢,你二哥人都不是,小语,你在这玩一会儿,姐姐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花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给二哥找了顿打,对着镜子继续忧伤的捏着肚子,难受的不行。
  直到第二天看见了凤栎鼻青脸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哥哥给卖了。
  但是她丝毫不知道改悔,甚至指着凤栎的鼻子说:“活该。”
  凤栎第一次没有怼回去,而是捂着自己的鼻子做到了台阶上,嘶了一声:“小妹,是不是你造谣?我怎么就记不得我出去偷腥还被抓包了?”


第1084章 怎么可能
  花语鄙夷的看着他:“我干嘛要造你的谣?你就是太浪荡了,连自己的风流债都记不住了。”
  凤栎捂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好一会儿。
  虽然他看着很不着调,但是事实上他骨子里还是和所有的凤家男人一样,对未来的伴侣忠心不二的,跟温初雁……,哦,沐月的那一次,虽然他心悦这个姑娘,但是没有跟她婚前性行为的想法,会有了两个小包子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除了那么一次,凤栎是真的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浪荡过了。
  思索半天无果,凤栎求助的看着花语:“她有没有具体的跟你说?”
  该不会是温初雁误会了什么吧?
  花语翻了个白眼,“没有啊,就说她看见了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还说什么……”
  说到这里,花语顿了顿。
  沐月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是无意之中谈起的,但是花语能够听出她平静语气中的悲哀,就像是经年时光冰冷,只有她一个人还守着那些往事,另一个人却早就已经忘却了。
  不记得在她心口上捅的刀子,也不记得她血泪齐流,更不记得她在无数的日日夜夜痛苦难捱。
  那么多的事情,最终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那些记忆在脑海里发芽,扎根,生长,开花,最后腐烂,让她的整个人也跟着腐烂了。
  花语总是在沐月身上感觉到那种只属于老人的颓败,如同一种即将凋敝的花,她枯萎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缘由。
  花语垂下眼睫,好一会儿,才在凤栎希冀的眸光中道:“二哥,你真的喜欢沐小姐吗?”
  凤栎脸色变了变,似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否认,但是好一会儿,他笑了,风清月朗的:“小妹啊,所以我说你蠢啊,我要是不喜欢她,老子犯得着把她当尊菩萨一样的供在家里?”
  他随意而懒散的坐在台阶上,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直着,要是嘴里叼根狗尾巴草,那就是皮囊俊俏的地痞流氓。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难得正经,在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身上,花语却感受到了一种岸汀沚兰的清雅淡漠。
  她听见凤栎说:“小妹,不管是阿皖大哥还是父亲,都不希望你早早的出嫁,但是我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转头看着花语,微微的笑了:“我们凤家的孩子,大抵是生来就让月老厌恶,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红线,没一个有好姻缘的。
  就如大哥和大嫂,其实你看得出来,大嫂并不喜欢大哥,大哥不明白吗?他明白的,在爱人面前,即便折磨是甜蜜的,但是那也是折磨,会痛的。”
  “再说阿皖,她跟顾致琛的那笔陈年烂账现在还没有掰扯清楚,你姐姐性子要强,傲,不知道示弱两个字怎么写,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一个人背着,平白让顾致琛恨了经年。”
  他说到这里,有些自嘲的道:“再说我和温初雁,我不喜欢她吗?喜欢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不能喜欢她,为什么?她是菲尼克斯的人,一个军人,最基本守则,不能背叛你的信仰,我虽然混蛋,但是也有我自己的底线,她为菲尼克斯做事,我和她没有可能,所以不如快刀斩乱麻,所以之后我离开了。”
  “所以啊,小妹,你是最不幸的那一个,也是最幸运的哪一个,看着你出嫁,哥哥是很开心的,因为你没有善始,却又善终,苦尽甘来。”
  花语静静地听他说完。
  她怀孕后心情浮动很大,并且越来越幼稚,难得的能静下心来。
  “但是二哥,你说错了啊。”
  花语偏头道:“大嫂态度在软化,姐姐也迟早会走出来,你需要的只是一个道歉。”
  她托着自己的下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揣测出了一点,说实话,你真的是个混蛋,”
  “沐月顶着家里的压力,又因为双胞胎而难产,几乎是拼着命才生下了孩子,她妈妈想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她害怕孩子受委屈,所以拖着孱弱的身体连忙把孩子抱走,想要让你抚养,但是她看见的却是你跟另一个女人亲亲我我,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花语抿了抿唇,轻声说:“她说,你跟那个女人说,’那个女人生的,我不要‘。“
  凤栎一怔,时光裹挟着洪流奔腾而来,带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带着沥沥鲜血,带着那些本来已经被遗忘了的支离破碎的过往。
  他记得那是他得知温初雁怀孕后的不久,他明白,温初雁那么理智的人,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恐怕早就打掉了,他心情颓靡的可怕,一直泡在酒吧里喝酒,某天实在是喝的太多,一个不懂事的纨绔子弟让一个陪酒的姑娘送他回去。
  当时他实在是喝多了,意识都不是很清醒,没工夫拒绝,回到自己住的单身公寓,他本来想让那姑娘走,但是人家殷勤备至的又熬醒酒汤又放洗澡水的,凤栎也就只能请人家喝杯热茶。
  也就是那个时候,门铃响了,他去开门,看见了婴儿车,也看见了亲子鉴定。
  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他觉得温初雁是疯了才会生下孩子,就算生下来,不也是应该立刻掐死活着扔掉吗?送给他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的凤二少还不懂得血缘亲情的羁绊,他只是厌恶的想,温初雁不要,难道他就要了?温初雁把他当什么?一个任她欺骗玩弄的傻子,还是一个收破烂的?
  那是他对温初雁厌恶到顶点的时候,连带着自己都厌恶了进去。
  所以他说,“那个女人生的,我不要。”
  但是后来,他还是忍不住去看两个孩子,手忙脚乱的让人送奶粉尿不湿婴儿用品,陪酒的姑娘本想和凤二少春风一度,最后莫名其妙的带了一晚上的孩子,气得不轻,还不敢抱怨。
  血浓于水,对温初雁的爱已经融进了血液里,大狗和二狗是他和温初雁的血脉,他怎么可能不要。


第1085章 燎原之火
  不过就是酒劲上来了的气话罢了。
  原来那个时候,她是在的么。
  凤栎喃喃的道:“……那我还真的挺混蛋的。”
  花语有点讶异,“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知道自己是个混蛋。”
  凤栎垂着头,好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妹妹说:“小妹啊,你说现在我跪在她面前给自己一刀她会不会原谅我啊?”
  花语摸下巴:“看哪种程度吧,要是死了也许有可能。”
  凤栎:“……”你可真是我亲妹妹。
  花语说:“其实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呢,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把沐小姐追回来啦,但是你得好好想想,你到底得罪了几次人家。“
  凤栎:“……完了,那挺多的,之前我们还是站在对立面的时候,我什么骚话都说过。”
  花语:“举个栗子?”
  凤栎:“……例如我说我当初睡了她,故意把她当成小姐。”
  花语:“……还有呢?”
  凤栎揉着自己的脑袋瓜,细想自己这些年所做过的混账事:“……故意带着女人在她面前晃,说她不好,明明知道她在,还故意跟人说起她,羞辱她,说不喜欢她……”
  花语说:“够了,兄弟,我救不了你了,你自己去祈求如来佛祖南海观世音耶稣阿拉保佑你吧。”
  说完,她微笑着看着凤栎:“二哥,我真觉得沐小姐没把你千刀万剐,是真的爱你爱惨了,要是我的话,你现在估计就是一片片儿的了。”
  凤栎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嘟囔道:“这我也是没办法啊,她当时冷血无情的很,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我和她在一起,对我对她都没有好处,要是她能恨我,那是最好的,起码将来战场相遇,她不会手下容情,也就不会遭受惩罚。”
  他说到后面,几乎就是在呢喃了:“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对的,我想要保护她……”
  花语忽然就觉得其实吊儿郎当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凤二少很可怜。
  其实于情爱之中,对错从来都不鲜明。
  花语本来是想掉头就走的,但是看见凤栎这个样子,她回身用手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既然沐小姐还肯来见你,就说明她不是对你没有感情的,二哥,把一切都说清楚吧。”
  凤栎顿了许久,才声音沙哑的说:“好。”
  ……
  在大婚的头一天晚上,花语没有睡好。
  因为固执的守着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余靳淮连视频电话都没有打一个,花语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看见他的脸了,但是那个男人的脸却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最后连一点点微小的细节都在她脑海中纤毫毕现。
  越是清晰,就越是想念。
  明天就要出嫁了,按理说今夜长辈们是会来房里叮嘱花语一些事宜的,但是因为怀孕,也没有了母亲,所以凤皖将所有人都拦下了,给了妹妹一方寂静天地,自己也只是跟花语说了句早点睡就离开了。
  花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出嫁而紧张,反正就是睡不着。
  肚子里的孩子就要两个月了,还是看不出来,但是每当她的手覆盖上去的手,却能那么鲜活的感受到这个正在茁长成长的小生命,让她的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花语忽然就想,安不语当年生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在她还在母亲的子宫中蜷缩着人事不知,安不言会轻柔的抚摸她,给她哼Y国的民间小调,声音温柔,满是慈爱。
  花语对母亲的记忆实在是太少太少啦,Ice离开后给她的记忆也不多,只是偶尔会想起来,如今她看着床顶的天花板,忽然就想起一件旧事来。
  当初安不语跟着凤桉年逃离菲尼克斯,心中对于凤桉年的感情,恐怕只是一个救赎者,凤桉年明白,但是他从来不勉强她,也不逼她,也许最终,在这个女人心里凤桉年仍然没有立锥之地,但是也有可能,他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但是她记得那一年,她跟着安不言外出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满手的鲜血,她杀人了。
  那么小的孩子啊。
  安不语当时竟然没有哭,这个水做成的女人,仿佛在一瞬间有了钢筋铜骨。
  她没有斥责花语,甚至没有对安不言发怒,她只是平静的让花语进自己的房间。
  但是花语没有,她藏在了门后面。
  而后她就看见自己一向虽然柔弱,但是有一根不折傲骨的母亲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轻声说:“……Yan,你放过我们吧。”
  安不言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要笑不笑的,时光经年重合,他大概是看见了当年安不语离开菲尼克斯之前,她也是这样崩溃无助的推开他,说,你放过我们吧。
  他想靠近,可是就连姐姐都嫌弃他是个怪物了。
  怪物就该待在牢笼之中,就该埋骨于黑暗之中,他们没有哭泣的资格,也没有难过的资格。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是那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女了,她已然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她的血肉里都带了不屈的钢钉。
  她说:“Yan,我不想Ice最后变得像你。”
  这是她第一次把对安不言的厌弃摆在明面上。
  即便早就知道了,但是亲耳听见的时候,安不言的手指还是紧了紧,他似乎是咬牙想要笑一下,安不语却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阿言,我珍爱这个孩子,我也知道你过的苦难,所以我不想她像你,阿言,这么多年,你过的快乐吗?你的梦里是不是常年的刀山血海?是不是常年的尸横遍野?”
  她紧紧地逼视着安不言,像是一只濒临爆发的兽类:“阿言,是我自私,但是你看见了,Ice是一个很干净的孩子,你真的愿意,以鲜血和杀戮……毁了他吗?”
  她的语气是有些咄咄逼人的,但是安不言却垂下眼睫笑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本是轻笑的,但是后来这笑容越来越张狂,就像是燎原的火,要烧了所有的一切。


第1086章 出嫁
  他那笑容甚至是狰狞的,猖狂的,仿佛是见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但是到最后,他却突然哽咽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猛然抓住了安不语的衣领,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安不语:“可是姐姐啊,我的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她甚至想让跟她一样的去卖笑,我的父亲是个疯子,日日夜夜的责骂鞭笞,让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还不如就做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
  他笑着笑着哽咽了,眼泪也下来了,但是表情仍旧是疯狂的,“但是我不能啊!那样子就跟我母亲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划花了自己的脸,我不想要这样一张罪孽的脸!”
  “我是恶人,我是魔鬼,你们的苦难我要理解,这个世道要同情,但是我的苦难呢?!我受得折磨呢?!”他手指逐渐的收紧,“我在这人间炼狱活了二十余年没有一个人要救赎我,他们都说我是怪物,是疯子,是吃人的鬼!”
  明明被人攥着咽喉,可是安不语的脸上竟然有几分怜悯。
  她艰难的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安不言的脸颊,低声说:“阿言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的,我们不应该让世界来体谅我们,而是我们来包容这个世界,不然,不会有解脱的。”
  安不言似乎有些嗤之以鼻。
  但是他放开了安不语,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有些自我厌弃的说:“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不会让Ice跟我一样,明天,你们就走吧,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他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彼时他背影清矍,连骨头都带着几分伶仃,就像是地府里飘出来的、无家可归的游魂野鬼,忘了家的方向,也忘了自己是否有一个家。
  安不语不知道的是,安不言放走的她们的代价,是半年躺在床上、任由伤口腐烂流血,却还要忍受着黑屋子里的孤寂的生活。
  要是正常人,估计半个月都撑不过去,但是那时候的安不言,或许就躺在床上冷漠的想,我本来就是怪物,怪物本就属于黑暗,我为什么要害怕,我为什么不活着。
  活着,哪怕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也会有更多的可能。
  最终,他得到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他的Ice。
  或许没有人知道,花语第二次被带回菲尼克斯,其实是自愿的,她记得那时候安不语的神情很悲哀,就像是她前面是一个火坑,掉下去了就是十八层地狱,但是她毫不悔改的跳了下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花语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念,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有些愣愣的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而后趴在被子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妈妈,你看啊,我明天就要出嫁了。
  安不言,你看啊,我明天就要出嫁了。
  不要遗憾了,不要怨恨了,世道不公,但我爱你。
  ……
  花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被弄醒的时候是早上四点。
  花语都震惊了,盯着凤皖:“姐……不是黄昏的时候再走吗?这么早叫我起床做什么?”
  说着就拥着被褥,顽强的躺回了自己热乎乎的被窝。
  凤皖这次没有纵容妹妹,直接把人拎了起来:“黄昏走,现在起来正合适,赶紧刷洗打扮,去祠堂拜别先祖,而后回来穿嫁衣。”
  花语:“……姐,祭拜先祖花不到半小时。”
  “但是打扮要半天。“凤栎把她拉起来:”行了,花语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爬不起来,余靳淮今天就别想进门,我告诉你,今天可不止你两个哥哥去拦门,你那一大堆的狐朋狗友堂兄堂弟表兄表弟全部都会去堵门,包管就算是用身体堵着,余靳淮也进不来。“
  话毕,又阴测测的补充:“最主要的是,今天全球直播,你想要多少人看见余靳淮的蠢样?”
  花语:“……”
  她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心想余靳淮可真是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回去了肯定要好好的讨回来。
  先是简单的梳洗打扮后,花语穿着一身素色的罗裙,双手捧着一块木牌,那是凤家人的名牌,每个孩子出生后,就会由族中的长辈赐下这样一块牌子,并且在背脊上刺下蔷薇和蛇的家族图腾。
  男人娶妻时,将木牌刻上妻子的名字,一起放在挂在祠堂的横梁上,那是凤家的“长相守”梁。
  女子出嫁时,要从闺阁之中亲手捧着木牌进祠堂,对列祖列宗行叩拜礼,而后将木牌装进一个小匣子里,放在长相守梁的下面,是女儿家出阁拜别嫁作他人妇的意思。
  花语微微抿着唇角,慢慢的跪在了蒲团之上。
  她能够看见那一面最新的灵位,那是安不语的牌位,是凤桉年那么多年,在深夜里一刀一刀的亲手雕刻出来的,每一道痕迹都是深重的让人难以呼吸的思念。
  她能够看见数不清的灵位。
  凤家尽出痴情种,几乎有一半的灵位都是未亡人亲手雕刻,再珍而重之的放进祠堂。
  花语仿佛看见了无数的凤家先祖和蔼的看着自己,随着她的一叩一拜,微微笑着。
  她好像看见了安不语恬静高贵的站着,脸上笑容欣慰,还是她最好的容华。
  恍然间又是安不言牵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脸的冰冷,闲人勿近,但是在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安不言回眸看着花语,就好像隔着冰冷的时空的隔膜,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情,那是一张对花语来说有一些陌生的脸,脸上有很长的一条刀痕,让她蓦然想起赌场里这人说他其实很丑。
  安不言牵着小姑娘,转身慢慢的走进了漫天纷飞的蓝花楹花雨中,伊斯特拉尔山的蓝花楹被火烧成了灰烬,但是在安不言的世界里,它们终年花开不灭,落英缤纷,就如同当年,他抱着小小的孩子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台阶,那时候,他温柔的春风化雨的笑容。


第1087章 十里红妆,鼓乐笙箫
  一瞬间,花语的眼眶湿润了。
  她竟然哽咽的抬不起头来。
  凤皖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去打扰她,好一会儿,花语泪眼斑驳的抬头,看着满列的凤氏先祖英灵,抽噎道:“凤家第十七代女,凤珊,今日别家,作为人妇,必恪守己责,相夫教子,他年瓜瓞绵绵,白头不负——”
  “凤珊,请离。”
  说完,她庄重的又磕了一个头,一个长辈接过她手中的木牌,放进了一个金丝楠木的小匣子里,放在了长相守梁之下。
  凤皖低声说:“好了,小语,走吧。“
  花语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最后看了一眼安不语的灵位。
  就好像别去了过往,洗清了沉孽,从此之后,天高海阔,鹰飞鱼跃,天地逍遥。
  ……
  凤家的小公主结婚是大事,余家二爷结婚更是大事,更何况是这两人的婚礼?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拿到了请柬的人,他们却只能通过直播来看一下豪门生活。
  从八点起,凤家和余家就开始在各大酒店设流水宴,谁都能去,凤家和余家的本家更是宾客满堂。
  但是此时此刻,凤家的家主凤桉年,却被人逮在了休息室里,那是个看起来就迂腐古板的老先生,穿着一身黑色大褂,手上盘着两颗文玩核桃,是政界里出了名的“老来烦”。
  这位老先生已经退休多年了,曾经是政协的委员长,最是喜爱口诛笔伐,几乎没有哪个后辈没有被批判过。
  但是这位老先生又十分的敬业,一生都一丝不苟,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是以大家虽然都不爱跟他唠嗑,但是都很尊敬他。
  此时此刻,这位老先生将新郎官的泰山堵在了屋子里,连连叹气:“我曾看这余二是个好的,没什么错处,今日怎么如此胡来?古书上说十里红妆,就是帝王也没有几个能做到的,他竟然要在京城里给你家小丫头铺一个十里红妆,还封了路,这不是胡闹吗?!”
  说着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凤桉年一眼:“你也不劝着些!就任他胡闹!桉年啊,本来京城的交通就拥堵,他这封了一天的路,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简直不成体统!”
  说着不解气般,又道:“余二以前从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次竟然这样胡来!”
  要是以前,老先生说说就说说了,但是这一次,凤桉年头一次没有让步,温声说:“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场婚礼罢了,除了声势浩大些,跟别的千千万万的婚礼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小时的事情,但是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是一辈子。”
  老先生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他生平最厌烦的就是这些男女琐事,所以一生都没有娶妻。
  凤桉年继续说:“自古以来,女子最期待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十里红妆,华服快马的来迎娶自己,我也曾经对我的妻子许诺过,但是我没有做到,所以我希望我的女儿,能以最高的礼仪,最好的一切,来陪她出嫁。”
  看着老先生不赞同的眼睛,凤将军难得的温声细语,继续说:“我这个女儿,自小受尽磋磨苦难,我疼她一些是应该的,若是她想,整个凤家都可以是她的陪嫁。”
  老先生道:“荒唐!你这未免也太过于偏心了!”
  凤桉年摇了摇头,道:“孩子们都懂得,他们都欠他们妹妹的。”
  老先生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这个戎马半生的男人,他忽然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能说什么呢。
  这个男人为国家辛劳半生,若不是当初任务紧急,他匆忙离开凤家,想来他的妻儿也不至于一个香消玉殒,一个流落在外。
  凤桉年一生,对得起这个家国天下。
  而余靳淮,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指摘的。
  为了这个国家,他的父母、哥哥、嫂嫂、亲族,全部都死了,他孑然一身,犹如穷途末路的野兽,随时都会猎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但是他没有,他甚至没有放弃这个对他多有亏欠的国家,即便是最后,他选择的都是保护,而不是毁灭。
  罢了,荒唐也就荒唐这么一次了。
  凤桉年见他神色松动,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放心,封路红妆的是新修的,还没有正式开通呢,问题不大的。”
  老先生哼了一声:“就这一次!”
  凤桉年道:“放心,我家大丫头嫁人的时候肯定不这样。“
  ……
  形容起婚礼来,大部分人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十里红妆”。
  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形容词罢了,如今西式婚礼盛行,大家都爱上了洁白浪漫的婚纱,老祖宗传下来的凤冠霞帔倒是无人问津了。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物欲横流,薄情寡欲的世道,竟然真的会有人铺设十里红妆,只为娶一人归家。
  看着那铺着上好红缎的道路,围观的女孩子们都通红了脸:“凤家的小凤凰真是好运气!生在富贵之家就算了,还有个这么爱她的男人,幸福死了,要是有人十里红妆高头大马的来娶我,我就是死了也甘心啊!”
  “别说十里红妆高头大马了,只要那个人愿意昭告天下我是他的人我肯定感动死了!你说这小凤凰怎么好运气,生下来就是余二爷的未婚妻……”
  “什么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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