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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掠爱,总裁的专属情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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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彦脊背僵直,玄黑的眸子闪过瞬间的疼痛。
该死,就算梦中,你也叫着别人的名字!
忽然没来由地烦闷异常,他冷冷地站起身来,冷冷地转身离去。然而,一颗心竟像被什么系住了,牵出一根细细的丝线,抽丝剥茧一般,越远离,越疼痛,到最后,连呼吸都不能。
只好无比懊恼地看着自己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回到床边,紧紧握住了那双冰冷的小手,然后,把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搂在怀里。
“不要怕,有我在。”他看见自己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低醇温柔,带着无尽的怜惜,“小鱼乖,放心睡吧。”
如此熟稔,如此驾轻就熟。
颓然闭上眼睛,任无边的疼痛一点一点,将自己淹没。
慕君彦,你还可以再悲催一点。
狂乱的小女人立刻安静下来,像小猫一样缩在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柔软的唇紧贴在他胸前的肌肤,发出梦呓般的呢喃,“唔……阿南……”
阿南?!
该死!
心莫名地烦躁,莫名地愤恨,莫名地想要摧毁这让扰乱他心神的一切。修长的手指渐渐握紧,他恨不得,将这个让人痛不欲生的小女人一拳捶死。
“慕君彦!”她忽然在梦中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狭长的眸子闪过惊喜的光芒。然而也只是一秒钟,下面的话就直接将他从天堂推进了地狱。
“我恨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你!无耻!滚开!不要碰我,你滚开!滚开!!!”
他的脸倏然变色,重重地将她丢在床上,愤然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关节处骨骼暴露。居高临下地盯着满脸惊恐愤恨的女孩,狭长的眸子里寒光闪过,空气中氤氲着地狱般阴冷的气息。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砰一声,带着盛怒,一拳砸在墙上的穿衣镜,哗啦一声巨响,镜子四分五裂。
“少爷,怎么了?”一直守在外间的萧逸轩迅速冲进来,痛心疾首地望着他的手。
那只手早已经血肉模糊,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将米色的地毯晕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来人!”萧逸轩焦急地大吼,因为,他如此痛心地发现,经过这样的折腾,他肩上的伤口终于如愿以偿地破裂,鲜红的血已经迅速将袖子染红了一片!
八十三、盛怒
医生护士火速赶到,可是,受伤者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拒绝任何人靠近。殢殩獍伤
“滚开!”他声音低醇,却带着强大的威慑力,以至于无人敢靠近半步。
“少爷,您息怒。”萧逸轩望着他盛怒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您的手受伤了,必须马上处理。”
“滚开,统统滚开!”慕君彦眼睛通红。
终于还是醉了。
终于,清冷的太子殿下难得地不再清冷,沉寂的冰山瞬间爆。发成火山。
他的小鱼,没心没肺,从不知痛苦为何物,能吃能睡,懒得像小猪。可是,为什么现在没完没了地流泪,为什么连睡梦中都那么惊恐?为什么竟然会营养不良,如此弱不禁风?
该死的,谁能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竟然完全忘了他慕君彦,却能牢牢记住陆迦南的名字?她居然胆敢在他怀里叫着别人的名字!而且,她竟然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她竟然真的恨他!她到底有什么资格?!
“少爷,这样下去怎么行?您的胳膊会废掉的……”萧逸轩不敢强行上前,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鲜血染红了半边臂膀,他知道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还有那只手,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碎玻璃渣……
医生护士惊恐地望着眼前血腥的场面,更加愕然地望着他们一向雷厉风行的萧院长手足无措的样子。
谁也不敢猜测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居然能让院长如此尊敬,如此畏惧?
“都滚开,滚开!”慕君彦却下起了逐客令,挥动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把一拨人通通赶出了门外。
萧逸轩的眼睛布满血丝,换作二人,也早已经脱离了他的忍耐极限。可是,对眼前这个蛮横的男人,他竟不敢有半点强迫。
从不曾见过他这么疯狂的样子,从来气定神闲优雅不凡的慕君彦何曾醉成这副模样!
萧逸轩的心疼痛难忍,可是空有一身好功夫,竟不敢对他有半点施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砰一声关上了房门,连同他焦虑的心一起被驱逐在外面。
“萧院长,现在怎么办?”医生小心翼翼地望着萧逸轩铁青的脸。
“怎么办?要你们干什么的?给我想办法!”萧逸轩勃然大怒。
“可是……”医生嗫喏着。
您自己都进不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可是!”萧逸轩语气阴冷,“都给我听好了,他如果有半点闪失,你们通通去死!”
啊?!不至于吧?!一拨人彻底石化。回头望望他脸上阴森可怖的表情,只好继续锲而不舍地敲门。
“先生,您开开门,拜托您开开门!”
“先生,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
“……”
慕君彦烦躁地闭上眼睛。
这鼓噪声终于如愿以偿地惊醒了床上的小女人。苏卿荷费力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满眼洁白,这是哪里?
头痛欲裂,口渴难忍,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她想要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思考,因为,门外如此鼓噪。
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她腾一下坐起身来,于是,就看到了那个站在血泊中的男人!
八十四、驯服
他斜倚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英挺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疲惫地闭着眼睛。殢殩獍伤待看清他的手臂,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地,苏卿荷飞快地扑过去,眼前一黑,她踉跄着摔在地上,顾不得爬起来,就这样跪在血泊里,小心翼翼地捧起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泪水顷刻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这是怎么了……”她开口,声音颤抖不已,全身上下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这样跪在他脚下,仰脸望着他,泪水在脸上肆虐流淌,“是谁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慕君彦低头,望着女孩泪痕狼籍的小脸,玄眸幽暗,深不见底。
“快来人!”苏卿荷跌跌撞撞地拉开门,她甚至顾不得穿鞋,赤脚踩在满地的碎琉璃渣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看到门外一群穿白衣服的人,她半天回不过神来。为什么没人告诉她,现在是在医院里?
一拨人迅速冲进房间,可是,却都怯怯地止住了脚步,早领教了某人的恐怖,没有人敢再靠近。
“快点啊,你们到底是不是医生?”苏卿荷忍无可忍地大叫。
“先生,我们可不可以……”医生小心翼翼地望着慕君彦阴郁的脸色。
沉默。慕君彦的目光只定格在苏卿荷脸上,对身边的一切充耳不闻。
几乎不受控制地,苏卿荷快步走到慕君彦面前,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轻声说,“听话,让医生处理一下伤口,很快就好了。”
额?
她愕然地望着这个胆大妄为的自己。苏卿荷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活得太腻歪了,竟敢这样对他说话!
“告诉我,你是我的小鱼。”他脊背僵直地任她拥抱,很久,狭长的眸子渐渐浮起一层迷离的泪影,“告诉我,你再也不会忘记我,再也不会恨我,告诉我……”
苏卿荷怔住。
你的小鱼?我倒,还真是抬举我!如此以来,我排在第几?乔雁鱼第一,唐雪音第二,而我苏卿荷,刚好小三!我呸!花心大萝卜!
可是恨你?这从何说起?分明就是你恨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掐死!
一遍一遍在心里碎碎念,竭力驱赶心中挥之不去的伤感。
深呼吸,她想让自己微笑,可是竟不能。呆呆地望着那双狭长的美目里迷离的泪影,心里漫过无言的疼痛。
为什么他总是话里有话?为什么她总是不懂?可是,为什么心里的疼痛如此清晰?为什么竟心痛得连呼吸都不能够?
“你乖乖让医生包扎,表现好了我就告诉你。”开口,竟是温柔的宠溺,像对待三岁的孩子。
囧……苏卿荷默默地打了个哆嗦。
苏卿荷啊苏卿荷,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可是阴险的禽兽啊禽兽,你把他当成四岁的苏墨啊!
果然,他迅速冷了脸。
苏卿荷不再理他,硬着头皮示意医生过来。
他沉默着,却没有再抗拒,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忙碌的小女孩,紧紧地,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
萧逸轩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早该知道,能驯服孤傲的太子殿下,让他乖乖听话的,放眼整个世界,或许也只有这条小鱼而已。
可是,到底该高兴还是叹息?
八十五、一模一样
苏卿荷从来不知道,喝醉了酒的某人竟会有如此让人瞠目结舌的一面。殢殩獍伤
因为肩膀的伤口重新裂开,必须再次缝合,肉里沾满琉璃碎屑,也必须尽快清理,为保险起见,医生建议他进手术室。
他哪里肯依?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再次发作。烦躁地站起身来,甚至不容医生将伤口包扎,就那样裸。露着血淋淋的手臂,再一次不由分说地将惹他心烦的一群无情驱逐。
望着他烦躁易怒的样子,苏卿荷心痛得无法呼吸。她从不曾见过一个人,醉酒的方式如此特别,如此,如此让人胆战心惊。
“你刚答应我要乖乖听话,不可以这么快就反悔。”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她踮起脚尖轻吻他倔强紧抿的唇线,竭尽全力给他最温柔的安抚,“放心,我会陪着你,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
他僵直的脊背终于在这样的拥抱下渐渐放松下来,却仍旧倔强着,不肯屈服。
“再这么任性,我可不理你了。”苏卿荷的脸于是冷了下来,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佯装生气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一步一步离去。
是真的够任性啊,简直和四岁的苏墨很有一拼。可是,他不是四岁的小墨墨,苏卿荷,你也不是她姐姐。
拜托,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压根就没脑子啊?这种威胁对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来说,也未免太可笑了点吧?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一步一步,怀着满满的期待,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不安。
一直快要走到门口,身后终于传来脚步声,然后,胳膊被一只大手紧紧拉住。苏卿荷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掠过瞬间的狂喜。
抬头,迎上那张写满愠怒和懊恼的脸。他沉默着,低头望着她的眼睛,良久,终于闷闷地说,“最好你说话算话,敢走开半步,你就死定了。”
苏卿荷满脸黑线。
晕倒,还真是和苏墨一个德性!
额?!
电光石火,她忽然瞠目结舌地定格在那里。因为,因为,她忽然发现,这个人竟真的和小墨鱼有很多相似之处!
固执的牛脾气暂且不说,单单这张脸,浓黑的眉,狭长的眼,英挺的鼻,甚至这面无表情的酷酷的样子……居然一模一样!不过大了一号而已!!!
怎么会?怎么可能?!难怪呢,总是看着亲切,忍不住着迷,却原来,他竟然是小墨鱼长大后的翻版?!
上帝啊,这,这是不是太雷人了一点?!
不行,哪天一定好好审审老爸,看墨墨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可是,这家伙跟老爸一点不像啊!再或者,小墨鱼不是老爸亲生的?是从垃圾桶捡来的?
竭力去想墨墨出生的情景,奈何大脑一片空白。老爸说,她十六岁曾经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脑部受伤,脸部严重毁容,差一点就死翘翘了,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两年才清醒过来。
记忆凭空出现一段空白,生命也因此有了一个断层,她所以,不记得墨墨出生。不记得十六岁至十八岁之间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
她甚至,不再记得自己以前的模样。老爸收走了所有的照片,她甚至不管怎样努力回想,都记不起之前那个倒霉孩子长神马样子了。
所以,她才不喜欢照镜子,不喜欢现在这个千娇百媚的自己,因为,这根本不是她啊!苏卿荷,还有这张脸,都不是她的。
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弄丢了!这是她整整二十二年的人生里最最狗血的事情。
八十六、丘比特的恶作剧
“好,我不走,我保证。殢殩獍伤”举起右手,她让自己笑靥如花,“骗你是小狗。”
“切!”某人冷哼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终于冷着脸朝手术室走去,却又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瞬间恢复了凌厉霸气,带着重重的警告和阴鹜的气息。
苏卿荷顿觉毛骨悚然。
妈呀,差点把大灰狼当成了小红帽!再怎么喝醉,禽兽还是禽兽啊啊啊啊!
“不走,我发誓。”她于是很识时务地重新宣誓了一遍。
因为她可笑的样子,某人脸上的线条终于难得地柔和下来,一直紧绷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苏卿荷看得呆住。
回眸一笑百媚生。脑海里突兀地蹦出这句话,然后,差点没被这样一个花痴的自己吓死。
话说,这可是一个大男人啊大男人!而且是一只邪恶阴险的禽兽啊禽兽!
可是,他的笑容真的是绝色倾城,足以瞬间秒杀她那颗玲珑剔透的玻璃心。
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关闭,他的笑容,他的背影,终于在眼前消失,苏卿荷疲惫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几近虚脱。
这家伙太难伺候了!也太会摧残人了!神马都是浮云,他才是世上最最剧毒的毒药啊!
木小鱼曾经在小说里写过一句话:丘比特的恶作剧无人能懂,他会赐你无望的爱情。插在你心上的那枚毒箭,不拔,你慢慢失血而死,拔掉,你立刻倒地而死。
如此悲壮,如此无望,一如她正遭遇的爱情。什么叫做一语成谶,她后悔自己到今天才懂。
不可以再继续纠缠下去,不可以饮鸩止渴,不可以。苏卿荷,你不是他的谁。他现在神志不清,你却不能再没醉装疯。
别忘了他曾怎样,怎样冷漠,怎样出尔反尔,见死不救。
一百万,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所以,明天过后,就再也没有明天了。
想起曾经怎样卑微地求了又求,收获地却也只有冰冷的嘲讽。心忽然好痛,愈发恨死了花痴糊涂的自己。
苏卿荷啊苏卿荷,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掉进同一个陷阱里?
朝手术室最后望了一眼,苏卿荷缓缓转过身来。脚步却沉重得迈不动,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痛。她知道,脚在流血,或许还有残留的玻璃渣,可是却不想理会。
再深深地自虐一下吧,任性地自虐一下,一点一点感受剧烈的疼痛,一点一点,感到莫名的快乐。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疯掉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嘛!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想活也活不了。
再见吧,慕君彦,再也不见。
老爸像个大小孩,一年四季背着琴满世界游荡。现在貌似在敦煌,所谓闭关创作,手机不开,住处不详,没有两三个月,铁定回不到凡间。
所以,她现在亟须把弟弟苏墨安排好。如果明天她真的遭遇不测,至少小苏墨不会惊慌失措。
可是,如果发现再也找不到姐姐,四岁的小墨鱼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敢想象。
八十七、连你也欺负我
“手怎么了?还有脚,怎么回事?”陆迦南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把握住了那只缠满了纱布的手指。殢殩獍伤
“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苏卿荷想要抽出手,却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抓住。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陆迦南少有的严肃,岂止严肃,简直是脱离愤怒了,“不小心?怎么个不小心法?手也不小心,脚也不小心,怎么没有不小心把自己给废了?啊?”
吸吸鼻子,闻到了她一身的酒气,眉头愈发拧成了疙瘩,“你喝酒了?!”
“好了,大惊小怪。”苏卿荷别过脸去,不敢看那双狭长的眼睛。他生气的时候非常少,所以,苏卿荷尤其不适应。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陆迦南伸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是谁?!”
想要告诉自己不去问,因为知道不会有答案,可是就是如此犯贱,如此控制不了自己。
陆少主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爱心泛滥之人,只可惜,遇到这只迷糊弱智没心没肺的小鱼,再也没办法气定神闲。
小鱼,从十岁那年,从她陪着他下跪的那一瞬间,就注定是他此生再也逃不脱的温柔劫难。从她陪他挨饿的那一刻起,就永远走进了他的生命,占据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位置,再也无人可以取代。
她是第一个把他放在心上,为他流泪的女孩,从她的目光尾随他的那一刻开始,从她为他流第一颗眼泪的那一刻开始,小鱼这个名字,就成了他心底最温暖的朱砂痣,此生最甜蜜的负担。
“没有谁,我自己。”苏卿荷小声地嗫喏着,眼睑低垂,不敢与他对视。
“你自己?”陆迦南气得说不出话来,“很好,你自己。”
顿了半天,终于气急败坏地对着她的头拍了一巴掌,“你自残是不是?!”
“啊!”苏卿荷下意识地捂住头,望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隐忍的眼泪像决堤的海,顷刻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讨厌!连你也欺负我,你讨厌,讨厌……”伸出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一阵猛捶,歇斯底里地大哭,口不择言地大骂。
忽然好伤心,忽然好委屈,忽然,想要对最无辜的人狠狠发泄。
不为什么,只为他的温暖,他的疼惜,只为他是可以任她欺负,而永远不会欺负她的那个人。
陆迦南被她哭得肝肠寸断,一动不动地任她捶打,一直到她打累了,伏在他怀里哀哀地哭泣,才叹口气,伸手将她颤抖的身躯揽在怀里。
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我到底该怎样努力,才能重新走向你?该怎样做,才能让你不再哭泣?
平生第一次,桀骜不驯霸道强势的陆少主遇到了今生无解的难题,他最想呵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她的心,竟然向他紧闭了房门,他竟然再也进不去!
“好了,不哭了。”伸手轻抚她的长发,他的声音干涩暗哑,“是我不好,我讨厌。对不起,让我的小鱼受委屈了。”
“……”苏卿荷愈发哭得说不出话来。
八十八、你被包养了吗
“这不是你以前那台车啊!”苏卿荷震惊地望着眼前这台拉风的限量版跑车。殢殩獍伤红色的兰博基尼,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那台你不是不喜欢吗?”大少爷轻描淡写地说,“我以为,女孩子会比较喜欢红色。”
“所以?这就是你换的车啊?你怎么不干脆开坨金子在街上跑呢?”苏卿荷满脸黑线地望着这辆更加奢侈的豪华跑车。
话说,她是曾经嫌弃那台黄色的法拉利来着,因为感觉太招摇。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他竟然当真了。而且那么迅速地就换了一辆更招摇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明天我就去订做一辆。古人不是说了吗:书中自有黄金车,书中自有笨小鱼。”陆迦南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啊啊啊啊……
一群乌鸦飞过去,苏卿荷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陆迦南望着她气呼呼的小样,心里一片柔软。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整理好,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丫头,不要怪哥哥打击你,你刚刚是不是去试镜了?午夜凶铃?还是女主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她不肯说,他也就隐忍着,让自己不再追问。
啊啊啊,这个欠扁的家伙!
“臭阿南,我如果是贞子,你就是小倩!”苏卿荷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一张近乎妖孽的俊脸慢慢欺上她的脸,帅气的嘴角慢慢浮起邪魅的笑容,“笨蛋小咸鱼,难道你至今都没有记住,哥哥我是男人吗?货真价实的男人!要不要再检验一下?嗯?”
“臭南瓜!烂南瓜!你无耻!!!”苏卿荷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阴谋得逞的某人得意得哈哈大笑,一直到笑出了眼泪。
小鱼,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笑着?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在我身边?可不可以?
*
“小鱼,你还好吗?”陆迦南将车子停在路边,回头望着安静的苏卿荷,“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着,记得哥哥我回来了。谁敢欺负我的小鱼,哥哥立刻灭了他,马不停蹄地灭了他。”
一路上,她一直沉默,与先前的热闹判若两人。这让他的一颗心,愈发疼痛凄迷。
小鱼,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你看不见?为什么不肯向我求救?为什么,再也回不到小时候?
“阿南,我问你一件事。”苏卿荷抬起头,欲言又止。
“好,问吧。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告诉你。”陆迦南正色道。
真的是分别太久了,再怎么强颜欢笑,那些未知的疑问,却一直横亘在他们中间,不一一揭开,或许就没办法再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
虽然,太多的噩梦他今生都不想去回顾,太多的伤痛他宁死也不想去触碰。可是,如果小鱼问起,他会如实地一一相告。
“那……我说了你别生气……”苏卿荷小心翼翼地望着那张没了笑容的脸。
“嗯,我发誓。”陆迦南郑重地举起右手。
“我……我想问的是……”苏卿荷憋得小脸通红,“阿南,你……被包养了吗……”
@#¥%&;%#……
陆大少爷眼冒金星,差点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八十九、永远有多远
“你说了不生气的!”苏卿荷紧张地望着陆迦南那张俊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后悔死了自己的多嘴。殢殩獍伤
她只是很不解,一辆法拉利多少钱?一辆兰博基尼呢?就算歌手的收入再高,也不至于高到这种程度吧?
想想自己为了区区三十万被逼去卖身,现在又为了一百万去白白送死,她的心里就一片凄凉。阿南,和她一样从孤儿院走出去的孩子,再怎么幸运地当了歌手,他也才二十二岁,出道没几个年头啊。
所以,想了又想,她还是无法不担心。
陆迦南竭力隐忍着想要吃人的冲动,换做二人,大少爷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灭了他。
想他堂堂美国集团贵公子,威震唐人街的黑帮少主陆迦南;红透半边天的人气偶像,让无数歌迷疯狂迷恋的亚洲小天王,竟被如此看轻,如此侮辱!
然而,再怎么不可一世,桀骜不驯,遇到这只头脑简单的小鱼,百炼钢也顷刻间化成了绕指柔。
望着那张小脸上歉疚、懊悔、疼惜、哀伤交错的小表情,他的心里一片柔软,竟丝毫也对她气不起来。
这丫头,感情是在担心他呢!
唉,虽然很挫败,可是,很幸福地说。
正感动着,一双柔软的手臂忽然搂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僵直的身体紧紧搂在了怀里,小女孩的声音里,满满的愧疚和怜惜,“好了,是我不好,我不问了,什么都不问了……对不起阿南,对不起……”
陆迦南迅速别过脸去,肩膀却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动,拼命隐忍着想要仰天狂笑的冲动,他让自己语气悲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小鱼,是我错了,我不该爱慕虚荣……”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苏卿荷的心里疼痛不已,将受伤的男孩愈发紧紧地拥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源源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肩膀上,“阿南,你知道吗?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谢谢老天爷再一次让我见到你。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我心中最帅最帅的阿南……”
嘎?
貌似玩笑开太大了!这丫头居然哭了!
陆迦南满脸黑线。可是,她的怀抱,好温暖的说。而且,她的告白,超动听的说。
那就再抱一会吧,再多抱一会。
对不起啦小鱼,我不是成心的。我,是故意的。
陆迦南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这久违的幸福,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就这样赖在她的怀里,一直到地老天荒去。
可是不能,小丫头的泪水太让人心疼。
终于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来,他一脸愧疚地说,“真的吗小鱼,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傻瓜!”苏卿荷伸手摸摸他俊美的脸颊,“我怎么会嫌弃你?不要侮辱我对你的感情好不好?就算你变成一头猪,在我眼中依然是最帅的。”
英俊潇洒的小天王满脸黑线。丫头,再帅也是猪啊!
“就算我被……包养,被万人唾弃,就算全世界都弃我而去?”吸气,他让自己语气卑微,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氤氲着迷离的雾气。
唉,恶心不到别人,先恶心死了自己。包养?!笨小鱼,你的小脑瓜里到底都装了些神马东东?
“不会有那一天的,阿南。因为我永远不会嫌弃你。”小小的女孩语气轻柔,眼神坚定,“永远都不会。”
陆迦南的心里汪。洋一片。
小鱼,永远有多远?穷此一生,我还有没有希望看得见?
九十、爱你如生命
“我哭,小鱼总是不遗余力打击我……”不敢看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怜惜,不敢让她窥见内心的软弱,只好重新带上花花公子的面具,换上玩世不恭的伪装。殢殩獍伤
“阿南乖,不哭了哦,姐姐给糖吃……”苏卿荷爱抚地摸摸他的头,含泪微笑。
她是那么懂他。许多年前,这就是他惯用的伎俩。隐藏真心、自我保护的伎俩。
陆迦南于是抬起头,露出我见犹怜的小表情,一张俊脸几乎凑到苏卿荷的鼻子尖,“好姐姐,我不要糖,我要亲亲,我要爱的抱抱……”
啊啊啊啊……
一群乌鸦飞过去,苏卿荷内牛满面地垂下双肩。
“好了,不闹了。”陆迦南收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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