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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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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不回答。
王岚又问了几遍,苏沫这才朝她徐徐看来,眯了眯眸,“我不走。”
工作人员对她的好感一瞬间将为零。王岚亦是讶异,她从未这样任性过。王岚又劝了劝,可苏沫的面容忽然变得清冷,神情一瞬间高傲的不可接近,她凌厉的眸子朝一行人射来,吐出不容辩驳的那几个字,“我不走!”
王岚没了辄。
又周。旋了一番,工作人员答应再拖些时间,恰好陈以航的电话拨了过来,本想问问她是否已经就寝,可听完王岚对她反常的描述,他的眉心却皱得更深。
“什么?您要过来?”王岚惊愕!
要知道他现在的办公室里不仅围坐着十几位高层,他还在同时跟美国那边的代表开视频会议!
颜氏的事情到了这个阶段,一步走错就可能会被扳回一局!
电话那端,陈以航雷厉风行,拿起西服在众人无比讶异的眼神中大步离去。
他竟然动用了私人专机,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观景台。
王岚像看到了救星迎了上去,陈以航朝她示意可以先回去了。
他凝眸望向情侣椅子上单薄的她。
夜风泛凉,她的肩头批了件靛蓝色的丝绒大披巾,那种颜色极衬她的气质,甚至让人觉得,靛蓝色就是为她而勾芡的颜色。她将手搭在圆弧形的椅边缘,头靠了上去,慵懒而乖巧的姿势,像是倚靠着情人的肩膀。她冷清的面庞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只是柳眉轻轻蹙起,视线跃过碍眼的建筑物眺向远方,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样子孤单寂寥的画面,却凭空让陈以航心底升起一团怒火。
和他在一起,就这样子委屈她了?
她身边的那个位置,到底是该留个谁的,她想不清楚,他便来亲自替她做决定!
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14
苏沫正凝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面前忽然压下一道黑影。
他身上的寒意隔着空气传来,温热的指腹却抚上她侧脸,“不冷么?”
苏沫眨了眨眼,抬头看他,“你来了啊。”那样子含嗔带怨扯着他衣角的小动作,再配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蒙上的那层雾气,让陈以航有一瞬的失神。他不说话,苏沫恍惚像要看进他心底,有些奇怪地笑了笑:“你以前认不认识我?我指的以前是……比如说……九年前?”懒
他皱紧了眉一下子将她扶起,却没料到她全身软而无力,就往他怀里主动靠去。
像极了一只小猫,依偎着他,苏沫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声,“好困哦。”
他一怔,紧接着心中泛起无限柔情,之前的怒气和对她的怀疑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陈以航搂紧了她道,“乖,马上就回去。”
“嗯。”她点了点头,揉揉眼睛。
陈以航立刻朝身后的一干工作人员用日语说道:“她的脾气都是被我惯的,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很抱歉。”
说罢交代了跟来的人善后,就搂着苏沫在众人的注视中离去。
车停在路边,他先将苏沫放了进去,王岚有些许的着急,走到他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陈董,杨小姐刚刚打过电话来了,她说杨先生已经醒了。”虫
车里的苏沫抬了抬头。
灯光下的陈以航侧脸,阴晴难辨。
。
从大阪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陈以航。
十一月的阳光像沙子一样透过玻璃贴在皮肤上,依然刺眼却早已经不再灼热。她正在院子里修剪枝桠,眼前的阳光忽然被挡掉大半。
她仰脸。
瞥见颜东模糊的笑靥。
徐夜凉做了好些精致的桂花糕,颜东过来捎些给她。之后,苏沫任他自顾在屋子里忙前忙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修整的地方,暖气工作也都正常,他就偏偏害怕屋子年纪久了些,有什么地方线路老化了,会留有危险。苏沫笑话他,“这哪里是个医生该干的事。”
他也笑笑,“刚去美国的时候学会的,一个人住,总是要当心些。”
苏沫心头一酸,他刚去美国那时,还是个孩子。
一时间两人都默然不再说话。
颜东走进浴室。
转身时,视线忽然扫及盥洗台上的男士剃胡刀,他皱了皱眉,可偏又瞧见了烘烤机上的那件墨黑色男士衬衫,精致的黄金袖扣,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件衬衫的主人。
颜东心猛然一凉,有个声音从心底无声透了出来。
“怎么了?”苏沫跟了过来。
颜东却望着她不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苏沫被他看得有些不适,颜东却猛地抓过她的手,将她拉扯进怀里。那么突然,那么用力,而她埋在他怀里,像是顷刻间闻到了那久违的美国家里熟悉的青草地的芬芳,依旧清新温柔,她闭了闭眼,恍惚间听见颜东说:“沫沫,别住在这儿了好吗?”
苏沫一怔,没了反应。
良久,她听见自己很轻很轻的一声“对不起”,但却仿似具有毁灭希望的力量。
她明明站在他的眼前,可颜东突然觉得像是凭空涨出了一条银河,将他们隔在了两岸,她不愿意过来,他却一直都在朝她狂奔,九年后却不曾想,渡河的船竟被另一个人抢先上了去。
颜东放开了她。
。
盛夏海豚湾,夜风席卷着海潮的味道。
海豚还未出现,苏沫的兴致并不高涨。
陈以航弹了弹她的脑袋,苏沫回神,吃痛地瞪他,他笑笑,掩去眼底稍纵即逝的落寞。
“听过海豚湾的传说吗?”
苏沫摇了摇头。
陈以航笑着吻了吻她的侧脸,将她圈入怀中,“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神之子违反神界禁忌,与凡界少女相恋。天下虽大,可哪里都容不下他们的爱情,两人走遍了天涯海角,只有住在森林最深处的精灵女王同情他们的处境,送给他们一对有灵性的铜戒,说它会保护他们安然渡海。然而这个铜戒的秘密被嫉妒之神发现,她便将戒指一把取走扔进海里,失去铜戒庇护的恋人,也因此被大浪冲散了。”
苏沫紧张地望向他,不断催促他说下去,她眼眸里的神采让他很想深吻。
他又仔细回想当年那个阳光灼灼的女孩子的清婉笑语,有些心疼的说:“传说在黎明之前,找不到铜戒的这对恋人就会化为泡沫。可即使如此,他们仍全心搜寻彼此的身影,直到黎明到来。”
“然后呢?”
“你猜。”
“我猜不着,你快告诉我!”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那我不要知道了。”
苏沫转身就要跑,被他一把捞了回来哄着,“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他更紧地搂住她,声音虚渺:“这段爱情感动了善良的海豚,于是在晨曦将现的刹那,携带着铜戒的海豚跃出海面,继而是许许多多的海豚都跃出为他们祝福,让这对恋人重新拥有了精灵女王的庇佑,得以长相廝守。”
“海豚因此便成为爱情的守护神,传说只要对着跃出海面的海豚许愿,期待的爱情就会成真。”
陈以航娓娓说完,苏沫讶异不止,她从不知道,他会说这样多的话,而且满满都是柔情。陈以航低眸看她,她也恰好抬眸,黑暗中只能瞧见双方的眼睛都是异样夺目,呼吸也越来越快,炙热的气息,渐渐纠缠向两人。
他猛地凑向她,允住她的唇来回啃噬,她的思绪在此刻忽然空白。
她回抱紧了他。
也许这条情路会分外难走,可苏沫宁愿相信他,相信海豚湾会给他们最美的祝福。
然而她并不知道……
关于海豚湾的传说,还有一句话,陈以航并没有告诉她。
--
这一生,你们想和谁去海豚湾许愿?
时间它能不能倒退一点,停留在你晴天的笑脸 1
“传说,在海豚湾向你表白的第一个异性,就将成为你命中注定的恋人。”
杨颂荏念完了最后一句话,合上书,一板一眼地瞥向身侧的男生。
高子乔扁扁嘴,有些不屑,“我就想不通了,这些什么精灵女王、嫉妒之神、铜戒啊海豚啊这些哄骗小女生的玩意儿,怎么就有那么多无知的人相信!”
“你说谁无知呢!给我说说清楚!哎!高子乔你站住!”杨颂荏提起裙角就去追着打他。
而在晚饭后的凉城另一个角落,陈以航一边细心记下了女孩子所有的憧憬,一边继续问高子乔,“她就只念了这些?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漏掉了点?”
“陈以航!汊”
高子乔一拍桌子,怒目而起,“你别不知好歹!我冒着被荏荏打死的风险帮你传递消息,你居然还怀疑我的诚意!”
“我错了。”陈以航闷闷吐出了三个字。
高子乔一想到最近他和荏荏老死不相往来的状况,也有些着急,挥挥手表示算了。
“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忘了。”
“哎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给我漏掉的!朕”
“陈以航!”
“凉城有海豚湾么?”
“必然没有啊,她们小女生都爱做梦,你不会还真准备去找海豚湾吧?哎你真要找啊?”
……
海豚湾。
陈以航在心底默默铭记。
假如现在没有,以后他便要为她建一个。
换作以前,陈以航从来不知道日子会这般悠长,他现在每天早上被太阳晒得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想着怎样找到荏荏解释清楚误会。自那日子乔有心促和,可她翩然转身,像是一只蝴蝶飞远,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过联系。多少个日子里,他就站在学校门口繁盛的泡桐树下,又或是站在那一条去公交车站的道上,安静地等候。那时深秋寒意渐浓,寒风将树枝上残留的淡紫色花瓣毫不怜惜地吹满一地,而他就在满地的花尸上等他的阿荏。可他发出去的短信多数石沉大海,偶有回复,也不过是“喔”、“嗯”之类简短到不行的应答。
她始终不曾来见他。
高子乔都跟着着急,就跑去劝她,说你对陈以航再多的责怪,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消了吧。更何况,受伤的是他,他都不怪以航了,荏荏你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大家有说有笑,何必要弄得现在这样相见不如怀念。
真酸。
这是高子乔的原话。
阿荏通常选择沉默不接话。她确是不怪他,她有什么资格怪他,那些日子里细碎的埋怨早就随着这件事的过去而散在风里了,真正让她难过和恐慌不知如何在爱里前进的,是她的姐姐。
是杨昱美和她,竟然喜欢上了同样的男孩子。
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周三下午,杨颂荏接到了高子乔的电话,说凉城新开了一家嘉年华游乐园,周六晚上有盛大活动,还有烟花表演和明星演唱会可以观看。他一口气弄到了好几张入场券,邀请姐妹俩去玩。
阿荏含糊地问了句:“他会去吗?”
“你来他就来!你不来他就死!”高子乔挂了电话。
什么人嘛。女生小声嘟哝。
最终还是去了。
本来就是处在摇摆不定的状态间,这样久没见到他,她只能靠每日每夜在本子上划着他的名字排遣想念。就像已经在心底挖了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洞,原本希望里面能够长出些紫色的花朵或者白色的飞絮,可转眼间播种的人就走了,于是坑就成了凝聚的视界里一个不可能消磨掉的缺陷。
永远,卡在那儿。
堵得难受。
……
人山人海。
许是周末盛大开张的关系,又加上了烟火、气球、冰淇淋等各色宣传亮点,更何况今天来开演唱会的是日本当红的少女偶像组合,已经有好多粉丝举着她们的海报四处尖叫。杨昱美本来闷在家里一个多月,已经快要发霉,现在难得碰到这样好的机会,一时间被各色新奇的饰物勾。引得四处乱跑,高子乔在她身后不断追着叫着,“昱美你慢点!到时候弄丢了杨伯父又得骂我没照顾好你!喂!等等我!”
杨颂荏笑出声来。
忽然间!
“砰!砰砰!”
原来演出快要开始了,头顶已经燃起了繁盛烟花!
依旧深蓝的天空里不断闪烁着光亮,红的、紫的、黄的、绿的、心型的、圆型的、彩带型的……杨颂荏已经控制不住地随着周遭汹涌的人潮一起叫了起来!她还不断扯着陈以航的袖子,指着天空,“以航哥哥你快看啊,你看那儿!等等,还有那儿!”
“你觉得哪个好看?啊!那个那个,好漂亮啊!”
……
男生眼睛不断追随着左手边的小女生,余光里扫进她合不拢嘴的脸。却又在她身边努力护着挡着,生怕过往的人挤着碰着了她,“阿荏你慢点儿。”可偏就是一个不小心,她跌进了他的怀里。
“你没事吧?”焦急的语气。
杨颂荏忽然失了聪,她双眸静静望着少年青涩的肩线,他的身后是一片璀璨夜空,烟火绚烂到让人无法直视,不断在天幕上拓着眩眼的图案,可那样子的光芒万丈,仍旧是无法抹去眼前的少年眼底的一片星光,他如释重负的神色里一星半点的微末细节,他灼灼到让人无法直视的青涩微笑……
他所有所有的一切。
都是一个完整的蛊,下在了她的眼里。
陈以航亦动了情,忽然间俯低身子,就吻上了她如樱瓣的唇。
时间它能不能倒退一点,停留在你晴天的笑脸 2
她骤然瞪大了眼睛!
第一次的亲吻汊。
轻柔的仿似被一片羽毛拂过,奇妙的感觉霎时袭满全身,一点点的酥痒,还有一点点的温热。他的唇瓣流连着移开,暧昧的吐息不断喷在了她熟透的脸颊上。阿荏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就紧紧抓住了他腰间的衣角,那样子彼此相依的姿势,像极了一个不舍的拥抱。
她“簌”一下抽回手,宛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幼兔。
陈以航却只觉得甜蜜得好笑,他刮了刮她的鼻翼,一字一句望进她眼眸深处。
“阿荏,我喜欢你。”他轻声说。
顷刻间,耳畔所有嘈杂的喧嚣统统以光速化为振幅为零的响动,女生面色通红,“你……”
少年看见她紧攥着手心,笑了笑,“如果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就点点头。不答应的话,就摇摇头。朕”
心跳一百一、一百二、一百四。
就快要爆炸了!
在她心底,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会希望自己能时时刻刻能看到他,呼应他的情绪,为他每次来去的悲喜而皱眉、微笑、或者莫名其妙地兴奋。以前她一直在揣测他的心意,很多时候觉得委屈得要命,可是现在,陈以航亲口告诉她,他喜欢她。他吻了她,他还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这怎能不令她欣喜若狂。
杨颂荏终于在他安静的等待里,极细小而微末地……点了点头。
男孩子的眼神刹那间无比柔软。
他们,在一起了。
演唱会快要开始了。
“嗨!位子在这里!”高子乔站在前排位子上朝晚到的他俩挥了挥手。
一路拥攘着挤了过去,这才发现想要在如山的人潮中保护这两个位子不被人占掉是花了多少精力,高子乔免不了又将以航和她说了一通,非逼着他俩说谢谢才肯罢休。杨昱美则始终紧紧盯着他们亲密无间的身影,一霎不霎。
两个男孩子坐在两侧,姐妹俩坐在中间。演唱会还有几分钟才开始,偶尔有工作人员飞快地穿过舞台试音,查看设备,就会引来一阵阵粉丝狂热的尖叫,不断喊着她们钟爱的偶像的姓名,仿佛下一瞬,明星就会从舞台的某个角落,凭空出现。
杨昱美状若无意地凑到她耳畔,“荏荏,你们刚刚去哪里玩了啊?”
她一阵脸红,不知道怎么回答。
杨昱美于是又往前倾了身子去缠陈以航。
她将一半的话题都分给了他,每句话里的称谓都带上了“学长”,男生始终简短而平淡地应着,保持着与以往一致的淡漠温和。杨颂荏插不了嘴,生硬地卡在姐姐和他之间。这里的场地这样喧哗,让她心烦。可在“到底几点开始啊”、“学长你们刚刚去哪儿啦”、“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组合”、“她们都不怎么好看”、“高子乔你别烦我”……这无数如同鱼群一般将空间填到窒息的声音里,杨颂荏还是能如此清晰地分辨出那个特别的声音——
“给你。”
陈以航温柔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杯柳橙汁,递给阿荏。
“刚刚一直都没有喝水,嘴唇都干了。”
杨颂荏好不容易消褪红晕的脸颊,被他这样一说,又瞬间烧了起来,她愤愤然就伸出手去狠狠掐了他一下,陈以航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宠溺地坏笑。
她一回头才看见一脸怔忡,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杨昱美。
还有她身后不断鼓掌吹着口哨的高子乔。
“你……你们……”杨昱美支支吾吾指指她,又指指他们,眼里闪过痛意。
“阿荏已经答应同我在一起了。”陈以航握住了杨颂荏的右手,格外贴心地解释着。
杨颂荏的心底忽然特别感动,他这是在向姐姐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姐姐也喜欢他,现在这样子说,无非是告诉昱美,是他主动表白和争取的,而不是昱美想象里的妹妹一直死缠着姐姐男友的那种桥段,他的坚定,让她瞬间就忘记了之前所有受过的委屈。
陈以航看着阿荏有些雾气的大眼睛,心里感慨,于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又捏了捏她的鼻翼,“小笨蛋,对不起啦。”
——对不起,之前处理不好和她的关系,让你受煎熬了。
——你以十倍的爱赠与我,我会以百倍的爱回报你。
不要再难受了。乖。
杨昱美觉得眼睛酸胀得难受,她的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如此坚决地表明了不喜欢她的态度。这是她从未受到过的耻辱和失败,败在了自己看似娇弱的妹妹手里。
演唱会在一片荧光棒和“安可”声中结束了。
工作人员疏散了很久,激动的粉丝才带着满足感不舍地从看台上撤离,杨昱美一个人走得很快,转眼就瞧不见人影了。杨颂荏跟在陈以航身后,被他稳稳牵着,他们的头顶,被燃亮的夜空快速地熄灭又亮起,一缕缕的烟花不断朝着地平线西落,一边下沉一边离散,如同各色琳琅的颜料被搅匀后扩散到整个天空,朦朦胧胧地让整个天空都烧了起来。
就在杨颂荏正要跳下最后一级台阶时,男生突然站住了。
她急急忙忙停下动作,幸好他还牵着她,要不然她就险些摔了下来。
杨颂荏纳闷地看着眉心微皱的少年,他的表情忽然冷得不可思议,他握着她手的地方,也正不断地冒汗微湿,杨颂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远处正看着烟火的那对中年夫妇……
“颜伯父,颜伯母!”她惊喜着叫出声来。
颜正铭和徐夜凉也瞧了过来,就是这一瞬,她明显感觉到,身侧少年单薄的身躯,忽而猛烈一震。
时间它能不能倒退一点,停留在你晴天的笑脸 3
杨颂荏摇了摇陈以航的手臂,“以航哥哥,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你认识颜伯父伯母吗?”
何止是认识……
只是一个走神的瞬间,颜正铭已经携着徐夜凉走了过来汊。
“小航。”徐夜凉在笑着跟杨颂荏打完招呼后,又看向默不作声的男孩子,“最近奶奶身体还好吗?”
陈以航握着阿荏的手突然松开,紧接着,握紧成拳。
站的稍远一点的颜正铭望着少年的神情,无奈地低叹了一口气,“小航,没事可以来叔叔家玩玩。”
徐夜凉亦是慈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颜东这一出国就好几年不回来,小时候你们俩玩得那么好,有空来家里陪陪叔叔阿姨啊。”
陈以航终是克制不了地咬牙闷闷吐出三个字,“手拿开。”
徐夜凉的动作一滞朕。
杨颂荏亦是被这突然的转折刺激得又惊又慌,男生的语气中明显可以听出排斥和愤怒,陈以航一改往日温和安然的模样,竟然变得冷冽和阴沉。
“以航哥哥……”阿荏有些困惑。
“我们先走了。”连再见都没有的告别,陈以航回头看看杨颂荏,挤出的笑容有些勉强,“阿荏,走吧。”
“哦,那好。”徐夜凉尴尬地收回还停在半空的手,身后的颜正铭走上来揽了揽妻子的肩,朝以航和阿荏点点头,“再见了,晚上回去路上当心些。”
陈以航一语不发拉起杨颂荏就走。
杨颂荏只能被动地拼了命赶上他飞快的步伐,她的思绪早就如断电的电闸,“唰”一下被齐刷刷切断,整个人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算适当。想要问“你们之间怎么啦”,可看男生根本没有解释的想法,他的眉间一片冰雪,双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没有焦点,另一只还拎着袋子的手攥紧得发白,她甚至可以听到那些细长的手指关节咔嚓作响。
陈以航终于停了下来。
空洞地望着四周。
嘉年华里很多气球纷纷飞上天空,在烟花的背景下越升越高直到消失不见。源源不断的散场人群从他们身边经过,男孩子牵着女朋友,一群穿着校服大声开着玩笑的学生,爸爸带着儿子,妈妈抱着女儿……无一例外的,都是合家欢乐的幸福画面。可是这些,陈以航再也不能拥有。
忽然有一个到处乱跑的小男孩,撞到了杨颂荏,手里的气球飞了出去,她下意识就举起手抓住。男孩的母亲一边按着孩子的头一边笑着教导宝贝:“快谢谢姐姐。”
“不客气哦。”杨颂荏笑着半蹲身子,把气球的线放进了孩子的小手里。
她一回头,陈以航恰好也在看着这一幕。
杨颂荏永远不能忘记他抬眸看向自己的目光,那样复杂和沉痛,在浓重的夜色里,在周围嘈杂的人群里,他像一个纯白而安静的悲伤牧童。她之前这一整晚所有饱满高涨的情绪,忽然间全部硬生生压了下去。仿佛脚下忽然生出庞大繁杂的根系将她钉在那儿,动弹不得。不能出声,也不能走近他,唯有沉默,和空气里寂寞的寒意,不断肆虐。
她这才记起,子乔好像说过,陈以航的爸爸妈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双双去世了。
十二月,凉城下起了大雪。
一层一层,洁白盈满大地。学校的泡桐树枝干上挂满了雪白的细碎,轻轻摇摇,滴到学生的脖子里,就会引起类似于“你找死啊”这样子的一阵笑骂。
圣诞节就快要来了。
初三和高三的孩子们也无法在圣诞热烈的气氛中保持继续认真学习的状态,还在几个礼拜前,男生就答应要送给杨颂荏一个独一无二的圣诞节。“独一无二”,杨颂荏在课上转动着钢笔尖,又走神了。下课铃响了好一会儿,杨昱美趴在桌上打起瞌睡,英语老师意犹未尽地看着还剩二分之一的试卷,遗憾地宣布:“这一节课就上到这里吧,下课。”
四十几道幽怨的眼神顿时变得欢快,姐姐拎起早就收好的书包,恹恹地等在桌旁。
这几天,她跟杨颂荏之间一直不大对劲。
就连班上的女生都在背后咬着耳朵,“双胞胎嘛,肯定是从小吵到大啊。”
“我看不一定,杨颂荏性格多好,八成是姐姐又自己耍脾气了。”
“哎哎,你们说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姐妹二人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姐姐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你看多了吧”
……
“真烦。”最讨厌这些似是而非的捕风捉影。
在杨昱美的嘀咕声中,姐妹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让杨颂荏庆幸的是,姐姐并没有对以航和她在一起这件事有太多的微词,估计是受芙缇妮酒吧那件事情的影响,她整个人都颓废了许多。杨昱美忽然捅了捅低头走路的她,说,“你不是有事要找陈以航吗?”阿荏则像是被人突然从被子里唤醒一般,双眼上留有蒙蒙的光,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看清前方不远处的少年身影,才大声地喊:“以航哥哥,等一下。”
她很快跑了上去,背着的书包里却因拉链未拉紧而掉出了一小幅工整折叠的纸。
杨昱美骂了一声“迷迷糊糊”,将纸从地上捡了起来,本想跟上去,又觉得没趣。
她展开那张纸。
是一副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靛蓝色的长裙少女,长发飘逸,站在盛夏的泡桐树下,淡紫色的花瓣落到她的肩上,被她侧目拂去。视线就此定格,她的轮廓被勾勒得极美,有杨昱美从镜子里完全看不到的美丽,那是自己并不具备的气质。
她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时间它能不能倒退一点,停留在你晴天的笑脸 4
画面的右下角,有少年漂亮的签名:陈以航。
陈以航……
杨昱美不自觉间走近了一些。在她视线的正前方,杨颂荏低着头在包里找什么东西,唇边噙着笑,陈以航的目光轻缓而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汊。
“怎么不见了?”女生小声地嘀咕着,一回头却看见姐姐手里握着的画,“姐,原来在你那啊!”
下一秒,手上捧着的画就被抽走。
像是曾经有过的幸福,那么轻易地就被后来者抢走。
杨昱美的眼泪险些被逼了出来,她很想冲上去抓住妹妹大声质问,问问她为什么要横插一脚。嫉妒果真是世间最可怕的妖魔,你以为已经将它彻底杀死,说服自己眼不见为净,也许胸怀宽广一些还可以为他二人送上祝福,到头来才发现,被强压下去的心绪更像是一头蛰伏多日的猛虎,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刻,就会疯狂反扑……她愣愣看着那个少年——她喜欢却得不到的人,心底渐渐涌上了一种难以控制的情绪。
那种情绪名之曰“恨”。
朕
升了初三之后,杨颂荏周末去郊外写生次数少了很多,但她成绩好,又素来听话,杨秉文和风萍便也对她管得不是很严,所以空闲时候,她还是会出去透透风。
陈以航在离她家几百米的地方等她。
下着小雨的夜晚,男生站在路灯下看她,目光无限温柔。
她一阵恍惚。
莫名就想起前些日子某天在晚饭的餐桌上,她假装不经意间在爸妈面前提到了小时候常来大院儿玩的以航哥哥,想问问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怎料爸爸忽然就变了脸,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指着她的鼻子喝出声来:“都初三了,别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了你的心思!”
她当时脸就被噎得通红,而桌子对面的姐姐则看着她冷笑。
……
天公不作美,竟然飘起了夹着雨水的细碎雪花。
两人都裹着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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