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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唯一-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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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此起彼伏,马路边上看热闹的行人拿着猛拍摄,不愧是世纪婚礼,连抢亲的小白兔家都这么有钱,这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和那辆银灰色的是同款限量版吧?
中国仅有五辆定制,没想到今天就凑?了两,爱车发烧友岂会错过,对着豪车一阵猛拍。
沈遇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白辣辣的闪光灯照得车内女人的脸忽明忽暗,他眼眶越来越湿,他抬起手,缓缓伸向她。
车里,厉御行偏头看着疼爱的妹妹,他眉目间蕴着一股温柔,“不下车吗?”
厉家珍黑发白裙烈烈红唇,却掩饰不住她憔悴的脸色,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在他成为别人的丈夫前,她还有一件心愿未了。
她推开车门下车,轻风带起她的裙裾,仿佛要羽化归去一般。沈遇树心房一揪,他上前一步,又堪堪停下来。如果这是一场梦,他愿就此不复醒,停留在此刻,时光不老。
厉家珍缓缓走过来,每走一步,都是刻骨的疼揪心的痛,因为今天,她是来告别他的,告别这个她爱了九年追了九年的男人。他给她的爱,足以让她在今后没有他的日子里,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
短短一段路,厉家珍走了许久,每走一步,都格外艰辛。
她站在他面前,歪头望着他,俏脸上挂着一抹调皮的笑意,笑意再鲜明,也掩盖不住她眼底逆流成河的忧伤,她说:“遇树哥哥,你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如果你敢娶别人,我会送你一个终身难忘的礼物。”
沈遇树看着面前的女孩,仅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来抢亲的,她是来和他告别的。他喉咙口像堵着一团棉花,软软的,却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沈遇树苦涩的问道,眼前浓烈的红与黑,衬得那白,白到了极致,他眼前模糊,即使睁大眼睛,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厉家珍又上前了一步,拉近了彼此最后一点距离,曾经他们是如此的亲密,如今却是遥隔万里。她垂眸,目光落在他胸前的新郎挽花上,心口寒冽冽的刺疼。
闪光灯接二连三,刺目的白光连成一片耀眼到极致的海。厉家珍在这海洋里,双手搂着沈遇树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那端婚车的门打开,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站在车门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对相拥而吻的男女,十指紧扣,指甲陷进肉里,他们的拥吻,像是一记明厉的耳光甩在她脸上,从此以后,她会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个笑话。
厉家珍,她夺了她的心上人,她给了她终身难忘的难堪,真是公平!
热吻持续了十分钟,谁也不敢上去拉开他们,宋依诺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相拥而吻,竟忍不住喜极而泣。她到底还是放不下,到底还是来了。
热吻结束,厉家珍腿软得站不住,她星眸半睁,眸里水光耀眼,她凝着男人唇上化开的口红,她低低的笑了,笑得悲怆而绝望,竟扑簌簌的掉下泪来。
“遇树哥哥,新婚快乐!”
厉家珍缓缓退出他的怀抱,倒退着,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
沈遇树眼前泪光闪烁,却执拗地看着她,舍不得眨眼睛,看着那黑发白裙的烈烈红颜缓缓退出他的世界。第三波惊叹声响起,似乎料到故事的开始,没有料到故事的结局,只见黑色阿斯顿马丁帅气的掉头,急速驶离。
马路上,沈遇树身影孤傲的站在原地,久久伫立不动。直到多年以后,他仍记得这一幕,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了渣。
宋依诺惊诧地看着驶远的跑车,仿佛难以置信,她看着沈遇树孤傲的身影,眼眶泛湿,“怎么会这样?”
沈存希转头看着她,轻叹一声,她的多愁善感让他心疼不已,他伸手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嗯?”
“我以为家珍是来抢亲的,他们都好可怜。”宋依诺心疼得无以复加,家珍离开时的眼神,她想,她一定终身难忘。
爱到不能再爱了,那是怎样的痛?
沈存希看着静静伫立在风中,宛如遗世独立一般的沈遇树,他说:“换作是我,我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遗憾。”
即便在一起是相互折磨,只要他不放手,谁也不能抢走她,包括她自己。
宋依诺心底一震,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偏执的执拗。这个男人,一旦爱上谁,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跑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司机壮着胆子下车过去提醒,“五少,吉时快到了,再不走,就过了。”
沈遇树看了司机一眼,他大步离去。
贺允儿没想到他会在此时走人,她提着裙摆追上去,厉声喝道:“沈遇树,你给我站住!”
沈遇树脚步未停,贺允儿穿着高跟鞋,她追得东倒西歪的,可是她不能让沈遇树就这么走了,否则贺家的颜面荡然无存。
“沈遇树,我叫你站住。”贺允儿急出了泪,终于追上了他,她拽住沈遇树的胳膊,气得直落泪,“我不管你对这段婚姻有什么看法,就算今天结婚明天离婚,你也得让婚礼进行下去。”
沈遇树薄唇微勾,俊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讥讽道:“那天是谁说,就是与一只公鸡结婚,也得结这个婚,既然如此,就去找只公鸡举行婚礼吧。”
“沈遇树!”贺允儿气得跺脚,“就当是我求你好不好,贺家从来没有出过丑闻,我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我不想因为我,让贺家蒙羞。”
“那是你的事。”沈遇树不为所动。
“要让我跪下求你吗?”贺允儿说着,屈膝就要跪下去,跪到一半,就被沈遇树制止了,他伸腿挡住她欲跪的姿势,他板着脸道:“闹够了就上车。”
然后收回腿,转身大步回到车里。贺允儿松了口气,她抹了抹眼泪,飞快跑回到婚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队重新向前驶去,到达沈家大宅时,吉时已过,沈老爷子脸拉得老长,碍于有客人在旁边,他只得隐忍不发。然后,当他看到沈存希带着一个女人过来,他定睛望去,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沈存希公然带宋依诺回来,还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他是故意打他的老脸吧,这两兄弟就没一个人让他省心的。
沈老爷子气得直拍胸膛,阿威在旁边瞧着他的神色不对劲,连忙将准备好的降压药递给他,看他送水服下,他才放了心。
宋依诺一到沈宅,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沈老爷子瞪着她吹胡子瞪眼,颜姿和沈唐启鸿目光剜着她和沈存希交握的手,她心虚得连忙想要缩回去,沈存希却握得更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大哥大嫂,他浅浅笑了笑,就移开了目光。
宋依诺无法做到像沈存希那样的坦然,尤其是唐佑南看过来时,她到底还是没忍住,从沈存希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她说:“我去下洗手间。”
沈存希眯了眯眼睛,才点头放行,“不要走太远,马上要出发去酒店。”
宋依诺提着裙摆,因为腿伤,她走得不算快,人群里太窒闷,她想出去透透气。她转身走出别墅,外面空气畅通了许多,但是她还是感到不舒服。
都和沈存希说了,她不来沈家大宅,他非得拉她过来,她与这里就格格不入。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宋依诺没有回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唐佑南站在她身侧,他轻嘲道:“我没想到你会和四叔一起过来。”
宋依诺偏头看着他,她苦笑一声,“你一定在心里骂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吧。”
唐佑南望着她,她今天很美,精心修饰过的妆容让她美得不可方物,即便心里已经在学着放下,但是看到她被另一个男人呵护着娇宠着,他还是免不了吃味。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的腿,说:“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我刚才看见你走路还有点问题。”
“嗯,正在慢慢恢复,走快了有点疼。”宋依诺道,自从离婚后,他们很少这样平和的相处,除了那天在医院里,这是第二次。
“那就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医生说伤口恢复得很好。你呢,你最近怎么样?”宋依诺淡淡问道。
“我还是老样子啊。”
接下来的气氛有点尴尬,宋依诺看了一眼大宅内,她说:“里面应该要结束了,我先进去了。”
“好,我送你进去。”唐佑南点了点头。
宋依诺刚转身,就看到颜姿气冲冲的冲过来,抬手就是一耳光向她甩过来,唐佑南眼疾手快,迅速挡在宋依诺面前,颜姿那耳光就甩在唐佑南脸上,他脸颊上顿时浮现五根清晰的指印。
颜姿又心疼又生气,看到挡在唐佑南身后的宋依诺,她怒喝道:“佑南,你给我让开,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有什么脸面敢登堂入室?”
唐佑南左右看看,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众多,经颜姿这么一闹,都看过来,他压低声音道:“妈,您小声点,让人听到,依诺还怎么做人?”
“她都敢勾引你四叔,她还在乎做不做人?你让开,这个贱人,枉我之前真心实意的对她,她居然敢往你头上泼屎。”颜姿气得口不择言,脸上哪里还有一点贵妇人的雍容气度,完全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妈!”唐佑南额上青筋直跳,“我和依诺已经离婚了,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你倒是看得开,是我多管闲事了?”颜姿面目狰狞,她怎么也没料到,宋依诺会公然和沈存希一起回沈家大宅,那简直是迎面抽了她一耳光。
当年唐佑南和宋依诺的婚礼虽然没有沈遇树和贺允儿办得盛大,但是该请的亲朋好友都请了,今天来的也不少,认识宋依诺的也不少,她这个时候和沈存希回来,就是打她的脸。
“你知道你们没离婚前,他们就搞在一起,你还替她说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她绿帽都戴你头上了,你还护着她。”颜姿越说声音越大。
唐佑南看着四周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宾客,他也气得不轻,低吼了一声:“闭嘴!您还不嫌丢人么?看看您现在这个模样,与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颜姿被儿子一吼,才清醒过来,她看向四周朝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宾客,顿时明白过来,她讪讪的笑了笑,回头瞪了宋依诺一眼,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颜姿走后,宋依诺看着唐佑南脸上的指印,她内疚道:“对不起,害你挨了一耳光。”
“她是我妈,教训我是应该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唐佑南摇了摇头,神色很平静,不像以前那样偏激,好像回到了她刚认识他那会儿,像个温暖的邻家哥哥。
“她会骂我,我已经预料到了,毕竟没有人能够接受从前的儿媳妇突然变成弟媳妇。”宋依诺苦涩道,他替她挨了一耳光,还回头安慰她。
“久了她自然就不会接受,不用在意我妈。”
宋依诺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沈存希见宋依诺久久不回,他寻出来时,刚好与气冲冲走进来的颜姿遇上,颜姿睨着他,阴阳怪气道:“老四,你可真厉害,捡我们家佑南不要的破鞋穿,滋味怎么样?”
沈存希看着颜姿,他轻笑一声,道:“大嫂你错了,依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男人,要说破鞋,大嫂嫁给我大哥前,据说有一个相恋几年的男朋友,这个光荣的称号,似乎应该送给大哥。”
颜姿脸色青白交加,刚要骂回去,沈存希已经扬长而去,她气得要死,30年前的事了,沈存希怎么知道?
沈存希走出去时,隐约听到宾客在议论,“刚才沈家老四带那个女人回来时,我就觉得她很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佑南的老婆,这叔侄俩共妻,可真是希罕事。”
“是啊是啊,我要是这个女人,恐怕都没脸出来见人,怎么好意思?”另一人道。
“你哪里懂,这叫刺激。”
然后一群人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笑,沈存希闻言,他径直走到这群人面前,冷冷地睥睨着他们,“没有人教过你们什么叫祸从口出?”
这群人看着如撒旦附体的沈存希,都吓得噤了声,沈存希扫了他们一眼,低喝了一声:“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们再诋毁她一句,否则别怪我不念及亲戚情份,滚!”
一群人立即作鸟兽散。
沈存希走出去,就看到宋依诺和唐佑南走进来,他快步走过去,占有似将她拥在怀里,“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我出来透透气。”宋依诺仰头看着他,她有些不自在,毕竟她和唐佑南曾做过夫妻。沈存希说要带她回沈宅时,她心里就有所顾忌。
沈存希搂着她的腰,看她一直动来动去,他不悦道:“我们进去。”
说完,看也不看唐佑南一眼,搂着她向宅子里走去。宋依诺尴尬地看了唐佑南一眼,然后转身跟着沈存希的步伐走进去了。
走了一半,沈存希似乎想起什么来,他示意宋依诺去前面等他,他转身走到唐佑南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佑南,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当面感谢你。”
唐佑南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真想一拳挥过去,打碎他脸上的笑意,他死死压抑着,“四叔还有感谢我的事,真是稀奇了。”
“当然,想一想,不只一件事,有两件事。”沈存希顿了顿,道:“第一件事,是感谢你放依诺自由,第二件事,是谢谢你把她完整的留给了我。”木私名血。
被老爷子下药那晚,即使他再激动,也感觉到了她的紧窒与慌张,与他第一次得到她时一样,这意外的惊喜让他激动了大半夜,一直缠着她不放。
唐佑南脸色蓦地变得铁青,沈存希这番话,无疑已经承认五年前那晚的男人是他。命运真是可笑,他怨憎了五年的人,居然就在身边。
沈存希看着他铁青的俊脸,心里一阵痛快,他继续道:“佑南,五年前,她不属于你,五年后,她更加不会属于你,所以不要再缠着她。”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到宋依诺面前,伸手揽住她,向别墅里走去。
宋依诺欲回头看唐佑南,被沈存希伸手挡住,她抬头看着这个幼稚又小气的男人,问道:“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
沈存希淡淡道:“我感谢他帮我照顾了你五年。”
“……”宋依诺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里挑衅意味十足,果真是幼稚小气傲娇又爱记仇的男人,唐佑南听了这些话,还不得气疯啊。
别墅里的仪式已经结束,贺允儿的名字正式写入沈家族谱,仪式结束,车队浩浩荡荡开去希塔。宾客都走了,沈老爷子看着那对扎眼的男女,越看越心烦。
“老四,你给我上来。”沈老爷子低喝了一声,转身去楼上书房。
沈存希拍了拍宋依诺的肩,示意她不要乱跑,然后转身上楼。
书房里,沈老爷子坐在书桌后,他眯眼瞪着沈存希,他说:“今天是遇树和允儿的大好日子,你就不能消停点,非得带她回来给我添堵是不是?”
“大好日子?您怎么逼遇树和贺允儿结婚,我管不了,但是遇树为了尽孝,舍不得逼死您,只能逼死自己,是他愚昧。您别妄想像操控遇树的人生一样操控我的人生,从十五年前,您将我赶出沈家那一刻起,您就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任何事。”沈存希想起刚才厉家珍离去时,遇树绝望的表情,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过去那个潇洒不羁的遇树在他眼前彻底死去,而现在活着的这个遇树,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沈老爷子气得拿起桌上的砚台向沈存希砸去,沈存希轻轻松松避开,砚台砸在墙壁上应声而碎,里面的墨汁泼散了一地,沈存希身上也难免沾染了一些。
“你这个逆子,不气死我你不甘心是不是?”沈老爷子气得直拍桌子。
“不要动不动拿死威胁人,您要能气死,也不会活这么久。”沈存希掏出手帕拭了拭衬衣上的墨汁,墨汁在白色衬衣上晕染开,像一朵黑色的雪莲。
沈老爷子额上青筋直跳,“我说过,宋依诺配不上你,她的身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永远都抹不掉,我不准你们在一起。”
“我没有让你许可,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宋依诺我要定了,她是我的底线,谁敢找她麻烦,就是和我过不去,我绝对不会客气。”沈存希说完,也不再理会衬衣上的墨汁,直接将手帕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出去了。
沈老爷子瞪着他的背影,神情冷得像冰一样,他说:“老四,你不听我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悔不当初。”
沈存希走远了,都还能听到沈老爷子这番近似诅咒的话,那么冷,如附骨之蛆一般,让他一颗心寒凉至极。
他来到楼下,楼下空荡荡的,宾客都走了,只有宋依诺站在客厅中央,近距离见过沈老爷子后,她发现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心里稍安了一点。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这一切都是巧合。
看到沈存希下来,她连忙迎上去,看见他衬衣衣襟上的墨汁,她担忧道:“怎么样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存希伸手揽住她,也不怕自己衣服上的墨汁弄脏她的衣服,他说:“就算他为难我,看到你这么担心我,也值得了。”
“又耍贫。”宋依诺瞧他神色平静,便也就不担心他了。
两人走出大宅,刚才挤满豪车的停车场,只有那辆阿斯顿马丁孤伶伶的停在那里,两人上了车,宋依诺问他,“我们现在去哪里?要去希塔吗?”
沈存希发动车子,驶出沈宅,他说:“不去,遇树也不会想要我们的祝福。”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宋依诺想起沈遇树,心里莫名一揪,家珍离开后,他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整个人哀莫大于心死,比见家珍前更甚。
“去墓园。”沈存希淡淡道,很久以前就想带她去,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他很想带她去见见妈妈。
宋依诺偏头看他,小心翼翼问道:“去见你妈妈吗?”
“嗯。”沈存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才说了去墓园,她就知道他带她去见他妈妈了。
宋依诺立即紧张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说:“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我这一身怎么看都不想是去扫墓的。”
“不用,我妈妈喜欢鲜艳的颜色。”沈存希摇了摇头。
“哦。”宋依诺还是紧张,一会儿担心自己的妆容不合适,一会儿担心自己的发型不合适,沈存希摇头失笑,带她来见老头子,她都没有这么紧张。
“那是我想给你妈妈留个好印象,万一她在九泉之下不答应我们在一起,给你托梦怎么办?”宋依诺忐忑道。
沈存希被她逗乐了,“你放心,我喜欢的,我妈妈就会喜欢。”


v142 他说他姓沈

西郊最大的私人陵墓,沈氏祖先都葬在这里,沈存希带宋依诺来到一棺较小的坟墓前,坟墓呈圆形。像电影里那种白顶的,前面还有一个巨大的花圃。
沈存希手里捧着一束香水百合,他弯腰将花束放在墓碑前,指腹轻抚墓碑上的名字,他哑声道:“妈妈,遇树今天结婚了,我也把我未来的老婆带来让您看看。”
宋依诺站在沈存希身后,听到他介绍说她是他未来的老婆,她脸颊微微红了,她看着墓碑,墓碑上只有碑文没有照片。她诧异地看着沈存希。问道:“沈存希,电视里演的,墓碑上不是都有照片吗?这上面怎么没有伯母的照片?”
“她不喜欢照相,总说照片能留住的只是一时的美好。而她想拥有永久的幸福。”沈存希站直身体,伸手将宋依诺拉到他身侧,温柔道:“依诺,和我妈妈打声招呼。”
宋依诺偏头看了他一眼。踏入这里的沈存希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身上那些桀骜与漠冷全都消散了,她转过头去,对着墓碑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她说:“伯母您好,我是宋依诺,初次见面,希望没有打扰到您。还有谢谢您生了一个很优秀的儿子,我会代替您好好照顾他。”
沈存希看着一本正经的宋依诺,他噗哧一笑,吊儿郎当的问她,“我很优秀吗?”
宋依诺脸颊一红,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他该要笑她很久了,她说:“这是全天下都认可的事,还需要问我吗?”
“但是只有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才会觉得我真的很优秀。”沈存希笑吟吟道。
宋依诺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她转头看着墓碑,心里难免多了一丝惆怅。
从墓园下来,沈存希开车回城,交通管制已经撤销,道路恢复了正常通行。中途他接了通电话,车直接驶进公司。
宋依诺再度来他的公司,她很无聊,本来想直接回别墅,沈存希不允许。到了公司,沈存希去开会了,她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看得快昏昏欲睡时,有人来敲门。
宋依诺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沈氏的财务总监,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需要宋依诺签字。
“我吗?”宋依诺诧异的指着自己。
“对。”财务总监解释:“前段时间沈总收购的糖果厂还有博翼都已经转到宋小姐名下,这是近两个月的收益以及财务状况,沈总说以后这些都需要你签字。”
宋依诺接过文件,看着上面的数据,她完全看不懂,遇到不懂的,她就问财务总监,财务总监尽职的回答,然后在落款处让她签字。
宋依诺签完字,财务总监说:“宋小姐,沈总特地给您聘请了专业的职业经理人与财务顾问,从下个月开始,博翼公司就开始独立运转,到时候会有专人辅助您打理公司。”
“哦。”宋依诺点了点头,财务总监又交代了一些事,这才转身离去。
宋依诺坐在沙发上,翻阅刚才的文件,她想,她还真不是管理公司的料,看到这些报表她就头晕,只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是盈利。
她托着下巴,看来老板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她的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来接通,那端传来董仪璇的声音,“依诺,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宋依诺一怔,这段时间她一直躲着董仪璇,但是现在,她知道她不能再躲了,她点了点头,答应赴约。
会议室里,气氛一度陷入凝窒,沈存希坐在主位上,冷峻的目光扫过众人,城中城的项目又有了变数,这块大肥肉所有人都盯着,现在又多了一家企业。
沈存希手中的笔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城中城这块地我们一定要拿下,懂?”
“是,沈总。”负责这个项目的高层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沈存希合上文件,他说:“另外,近来房地产越来越不景气,公司的走向也将面临着严峻的形式,我们必须做出决择,是继续向房地产进军,还是改革开创新的市场,我希望下次开会时,你们能有不错的想法。”
沈存希擅于用人,在美国,他学会了团队的力量胜于一切,而知人善用,才是一位最高决策者最应该做的事。
会议结束,沈存希离开办公室,严城快步跟在他身后,道:“沈总,朱卫那边有消息了,他走访了六家最有可能的福利院,最后确定了康意乐福利院。”
沈存希前行的脚步一滞,他微转了头看着严城,“康意乐福利院?确定这次没有错了?”
“是。”
“严城,取消明天的行程,我要亲自去一趟。”沈存希大步向办公室走去,他心情十分激动,找到福利院,他就能找到小六了,太好了。
沈存希兴冲冲回到办公室,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依诺,他却扑了个空,他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连休息室都找过了,都没有看到宋依诺的影子。
他不悦地皱眉,拿起打她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那端接起,他不悦道:“你去哪里了?”
“我在商场,晚上妈妈请我吃饭,我想送她个礼物。”宋依诺在专柜前转悠,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给董仪璇,她应该什么都不缺,但是她还是想尽尽心意。
“你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好久没看到她了,我想和她单独吃顿饭,你下班了就乖乖回家,ok?”宋依诺拒绝道。
沈存希眉峰蹙得更紧,他说:“那你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这么宠着我,会把我宠坏的。”宋依诺道。
“我乐意。”
“……”
宋依诺挂了电话继续逛街,东西太多,琳琅满目的,她最后买了条黄金链子,吊坠是一块金佛,金佛是保平安的。
买好东西,已经快五点半了,宋依诺直接打车去了约定的地点,服务员领着她到了包间外面,推开门,董仪璇已经在里面了。
许久没有看到她,她比前段时间更显年轻,宋依诺缓步走进去,董仪璇看着她走路还有点跛,连忙站起来过去扶她,眉宇间满是担忧,“依诺,你的腿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妈妈,医生说恢复得不错,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您别担心。”
董仪璇扶着她在座椅上坐下,宋依诺冲她感激的笑了笑,看着董仪璇,她多么希望她就是她的妈妈,那么不管她的父亲是谁,她都不可能是沈存希的妹妹。
而现在,那些线索统统都指向一个结果,她真的很害怕,万一他们真的是亲兄妹,她该怎么办?
“依诺,依诺?”董仪璇连唤了她两声,她好像有心事,一直在发呆,连她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宋依诺回过神来,转头望着董仪璇,她说:“妈妈,您刚才说什么?”
“依诺,过几天我们回景福镇一趟,和你相认以后,我一直想带你回去见见你外婆,感谢她为你所做的一切。”董仪璇难得感性道。
“好。”宋依诺点头应下,她从包里拿出两个首饰盒,其中一个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随身携带,想要找机会还给董仪璇。
另一个是她刚才买的黄金吊坠,她知道这种东西太寻常了,董仪璇根本不缺,但是她还是想尽尽自己的心意。
她将两个首饰盒推到董仪璇面前,她指着旧的那个首饰盒,说:“妈妈,这是外婆留给您的遗物,我一直替您保管着,现在终于有机会还给您了。”
董仪璇看着那个首饰盒,眼里泪光闪烁,她捧起首饰盒,心痛如刀绞。她说:“依诺,这个首饰盒是你外婆五十大寿那年,我买来送给她的,她当时特别喜欢,一转眼,已经……”
宋依诺眼眶泛湿,她握住董仪璇的手,柔声道:“妈妈,外婆理解您的苦,她不会怪您。”
董仪璇吸了口气,“我没能守在她身边尽孝,连她去世都没有回来给她送终,我真的是没脸去见她。”
宋依诺看着激动的董仪璇,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抱住她,轻轻安抚,“妈妈,外婆不会怪您,您不要自责。”
过了好一会儿,董仪璇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她打开首饰盒,拿出里面的照片,一张是她和刚满四十天的依诺,还有一张是妈妈和两岁左右的依诺,她手指轻抚着老人刻上皱纹的脸,视线瞬间模糊了。
“以前,我总想着要用自己的力量,让对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二十几年过去了,当我回到这里时,看到你爸爸,我才发现,原来没有了爱,连恨也消失了。但是我却为了复仇,错过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错过了你的成长,真是得不偿失。”
宋依诺心虚得不敢看她的眼睛,如果她知道囡囡已经夭折,只怕她根本就承受不住。外婆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囡囡夭折后,她也快急疯了,后来去孤儿院里领回了她,甚至在她重病时,还将她送去宋家,其实她就是害怕董仪璇知道真相,会崩溃。
外婆,哪怕怨恨着女儿抛弃她们婆孙,也是真正的爱着自己的女儿。
宋依诺眼眶刺疼,眼泪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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