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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唯一-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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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珍?”贺雪生认出了她,心中一阵惊喜,她听沈存希提过她和沈遇树回了桐城,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她吩咐下属先走,然后快步迎上去。
“天哪,真的是你,刚才看你走过,我还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了。”厉家珍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她,刚才她在给小煜挑选袜子,刚一抬头,就看见她领着一群人从眼前打马而过,她并不确定她就是宋依诺,迟疑的喊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她。
贺雪生看着面前的女人,七年时间,她变了好多,眼睛里哪怕带着笑,也多了一抹苍桑与忧郁。她有所耳闻,四年前,她嫁进了省城宋家,彻底放弃了初恋。
哪知命运弄人,四年后她婚变,带着儿子只身回了厉家。
当年的签文一一应验,她不知道何处才是家珍的归宿,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她的归宿。
“是我,只有你们俩吗?沈遇树呢?”贺雪生在她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沈遇树。
厉家珍听她开口就闻沈遇树,怕也是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她也没有多加掩饰,道:“他去付钱了,你呢,最近好吗?”
“好啊,我早听说你来桐城了,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最近实在太忙,公司又出了很多事,一时没有顾得上,你不会怪我怠慢你了吧?”贺雪生笑盈盈道。
“怎么会?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厉家珍想起那年的葬礼,她从江宁市赶过来,到山脚下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
当时,她心里很绝望,她和宋依诺一起去抽的签,没有一个对抗了命运,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如今回想起来,如果那时候她坚持下去,不和沈遇树分手,也许就能改变宋依诺的结局。
“是啊,快七年了。”贺雪生垂眸,看着藏青色婴儿车里舞手舞脚,咿咿呀呀的小男孩,她弯下腰去,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小手。
小家伙力气很大,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往嘴里送,以为是棒棒糖。贺雪生笑起来,抬头看了厉家珍一眼,道:“他好可爱,长得很像你,叫什么名字?”
“宋煜。”厉家珍道。
贺雪生的笑容慢慢褪去,她又逗了下孩子,“小煜,对不起啊,阿姨今天没买糖,下次给小煜补上。”
“宋姐姐,你太客气了,小煜现在还不会吃糖。”厉家珍说完,就见沈遇树拿着一叠单据走过来,看到贺雪生,他并没有感到诧异,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将单据交给厉家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两人挨得很近,一起看着单据,贺雪生瞧着这一幕,无端的想起那年在街上遇见他们,沈遇树不顾周围复杂的眼神,背着厉家珍往前走,那时候的他们还是无忧无虑的。
如今的他们,都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但愿老天厚待他们,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结局。
“宋姐姐?”耳边传来厉家珍的轻唤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沈遇树去专柜拿东西了,她笑了笑道:“快到晚饭时间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好啊。”厉家珍欣然答应了,在桐城,她没什么朋友,相熟的就只有宋依诺一个,再加上她们这么多年没见,她也挺想念她的。
沈遇树拎着购物袋出来,大包小包的,有婴儿装有女装,看来今天是专程陪厉家珍出来采购的,听到她们说要吃晚饭,沈遇树说:“我刚才已经订好位置了,我先送你们过去,我把东西送回家再过来。”
沈遇树是个心细的人,她们有将近七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再加上家珍一个人在桐城,心里有些难过的事,也不方便和他讲。与老朋友一起倾述一番,再开导开导,她的心情就会好转。
沈遇树把他们送到酒店,一直把他们送进包间,这才开车回去放东西。
包间很大,可以看到酒店里的内景,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前照射进来,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厉家珍把小煜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放在宽大的沙发上。
小家伙刚满四个月,还坐不稳,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
贺雪生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叹息道:“长得真好看,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万人迷,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孩子。”
厉家珍看着儿子,她轻笑道:“我觉得我这几年做过唯一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就是生了他。也幸好有他,我才能挺过来。”
贺雪生抬头,她虽然在笑着,眼底却蒙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与宋清波离婚,她很难过吧,站在沈遇树的立场,她是不该帮着宋清波说话,只是……,“你和他真的不可能了吗?”
厉家珍显然知道她话里那个“他”指的是谁,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总是避免自己想起他提起他,可是有些人,不是不想,他就不存在,他会一直存在那里。
“从我决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一刻起,我们就回不去了。我不怪他,是我挡了他们的路,又拖着遇树哥哥为我守了这么多年。”厉家珍眼眶湿润,却一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那你会和沈遇树在一起吗?”沈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沈遇树可以为了家珍一等就是七年,即使她结婚了,他也没有放弃。
厉家珍一怔,随即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想,只想把小煜养大成人。”
“家珍,每个人的生命里总会来来去去一些人,不要为了这些留不住的人而失去对生活的信心,沈遇树是个可怜的人,当年的阴差阳错,他一蹉跎就是七年。他对你的情深意重,不用别人来说,你都能感觉到,对不对?”贺雪生声音放柔,不引起她的反感。
厉家珍握住小煜胖乎乎的小手,沈遇树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只不过,“我配不上他了。”
贺雪生心里悲恸,厉家珍的心情她感同身受,劝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有些道理,其实她们都明白,只是做起来却很难。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聊这个话题,快六点的时候,沈遇树去而复返,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沈存希。两人走进包间,包间里顿时蓬荜生辉。
贺雪生抬头,对上那双静静注视她的凤眸,她装作没看见,径直移开目光,可那两道灼热的目光却像是粘在她身上了,再也没有移开。
厉家珍站起来,小声的喊了一声“四哥”。
沈存希点了点头,他走过去,逗弄了一下孩子,小煜不认生,不管是谁逗他,他咧嘴就笑,一笑就流口水,可爱得紧。亚东叼血。
沈存希笑吟吟道:“沈晏白小时候也挺爱流口水,下面的围的围兜,经常换,不换下巴就长湿疹。”
“四哥在这方面是过来人了,他一个人把小白拉扯大,也不容易,四嫂,你说是吧?”沈遇树的话题直接转移到贺雪生身上,弄得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好在服务生过来问是不是要上菜了,才将尴尬遮过去,她的抬头,又对上那双幽深的凤眸,心里只发紧。
厉家珍聪慧,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就知道他们之间还没有好和。沈遇树从她怀里抱走小煜,边向餐桌走去边道:“我点了你最喜欢吃的翡翠虾,一会儿多吃点,你最近胃口都不好,看着就瘦了一圈了。回头要是让御行看见,他要心疼死,还以为我每天给你吃青菜。”
沈遇树说这番话时十分自然,就好像照顾自己的妻子一样。
贺雪生望着他们,若是七年前没有那场意外,他们现在一定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厉家珍脸颊微微发烫,嗔道:“我又不是兔子,孩子给我吧,你抱着他也不好吃饭。”
“哪顿饭不是我抱着他吃的,放心吧,我长手长脚的,要夹不到菜,刚好让你照顾我。”沈遇树这番话,已然有了占便宜之嫌。
厉家珍抬头瞅了一眼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到底还是没有和他争,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贺雪生跟着走过去,在厉家珍右手边坐下,极力忽视那个人的存在。可偏偏某人不自觉,她越是要忽略,他就越要粘过去,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贺雪生微微侧过身去,和厉家珍小声说着话。反正昨天他又叫她滚,又和她分那么清楚,她也当不认识他就好。
沈存希倒也安之若素,她不理他,他就和沈遇树聊天,只是眼角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沈遇树道:“你明天真的要去出差?你的伤还没好,长途飞行你受得了吗?”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沈存希道,那意思就是一定会出差。
贺雪生想起昨晚沈晏白给她发的短信,现在亲口证实沈存希要去出差,她松了口气,长途飞行的话,那周末是一定赶不回来了。
她心里正盘算着,就听沈遇树说:“四哥,你别不把自己当回事,严重了会半身不遂,瘫在床上的时候,管你是英俊多金,照样没人搭理你。”
提起这个,贺雪生心里无端的勾起一抹愧疚,他的伤到底是为了她受的,她这么不管不问的,好像太不近人情了。旁边厉家珍道:“是啊,四哥,赚钱不重要,健康最重要,宋姐姐,你也猜猜四哥,别太任性了,健康是大事。”
贺雪生这下是骑虎难下,她转过头去,正好触到他火热的目光,她说:“很重要吗?不能让别人去?”
“嗯,很重要。”沈存希不和她抬杠,就是为了降低她的戒心。
“哦。”贺雪生没有再多话,如果沈存希不在家,她倒是可以去陪陪小白,想到那孩子,她就心酸不已。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怜的孩子那么多,她偏偏就是舍不得沈晏白,想给予他一切她可以给予的东西。
说话间,服务员推开门上菜,一顿饭倒是吃得很和谐,吃完饭,已经快八点了,小煜喝了牛奶,窝在沈遇树怀里睡着了。
他们走出酒店,门童先取来沈遇树的车,他将孩子交给厉家珍,然后折叠好婴儿车放进后备箱里,厉家珍道:“四哥,那麻烦你送宋姐姐回去。”
沈存希淡淡的笑道:“应该的。”
厉家珍又和贺雪生说了几句话,约定有时间再聚,她才坐进后座。沈遇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坐进驾驶室里,启动车子驶离。
贺雪生目送他们的车子汇进车流,她转过头来望着沈存希,道:“你不用送我了,我打个车回去就好。”
“着急和我撇清关系?”沈存希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就算是吧,不敢劳您大驾。”贺雪生赌气的说完,转身就往酒店外走,刚走了几步,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灼热的温度烫着她的手腕,她回头,就见沈存希神色不悦地瞪着她,“我送你!”
车子已经驶过来,是老王开的车,沈存希拉开后座车门,将贺雪生塞了进去,随即跟着坐进去,挡住了贺雪生的去路。
贺雪生皱眉瞪着他,就听他沉声吩咐,“老王,开车!”
“……”
沈遇树和厉家珍回到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他将睡着的小煜送回儿童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厉家珍正在收拾今天刚买的衣服。
他站在她身后,她已经脱下大衣,里面是一件浅色的毛衣,下面一条黑色打底裤,穿着与他同款的情侣拖鞋。她身材恢复得很快,甚至比从前更纤瘦,那纤腰不盈一握,似乎一用力就会折断。
这段时间他们住在一起,要说他对她没有非份之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却只能看不能碰,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尤其每次看见她洗完澡出来,头发潮湿的披在肩后,一张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他就特别想扑上去。可是不能,他怕吓到她。
此刻,他喉结迅速滑动了一下,然后装作没事人般,慢悠悠地走过去。
厉家珍刚才就感觉到他在身后,那火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背灼烧出两个洞来,她没敢回头,装作很专心的整理衣服。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全落在身后那个逐渐逼近的男人身上,他的步伐就像是踩在她心弦上一样,让她紧张不安。
她连忙抱着衣服站直身体,想借放衣服的机会躲开他,斜刺里伸来一双大手,拿走了她手里的衣服,耳边传来他温润的声音,“去洗澡睡觉,我来收拾。”
紧绷的弦瞬间放松,她差点跌坐在地毯上,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卧室门后,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厉家珍,你想多了。
厉家珍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进客厅,衣服全都收拾好了,沈遇树站在小阳台外面吹夜风,他指间夹着烟,一下一下抽着,似乎是有烦心事。
她很少见他抽烟,但是最近抽得凶,不过从来不会当着她和小煜的面抽烟,避免他们抽二手烟。她本来想直接回房,但是他的背影让她很不放心。
她拉开玻璃门走出去,男人回头看着她,外面很冷,她刚洗完澡,穿得也单薄,就这样出来,他连忙摁灭了烟,脱下西服披在她肩上,斥道:“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出来,着凉了怎么办?”
厉家珍在心里叹息,“遇树哥哥,你有心事吗?”
沈遇树眉光一凝,垂眸看见她头发上的水珠滴落下来,直接滑进了她家居服里面,他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滴水珠,能恣意抚摸……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越来越猥琐,他连忙打住,狼狈的移开视线,道:“进去吧,外面凉。”
厉家珍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被沈遇树yy了一回,她说:“我们一起进去,你穿那么少,会着凉。”
沈遇树一点也不觉得冷,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偏偏她还在他面前晃。这个傻丫头,她是一点也不了解男人,不了解她对他的影响力。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勾起他按捺不住的旖旎心思。
他回头,伸手按住她的肩,黑眸里掠过一抹浓烈的欲火,他说:“珍珍,我不是柳下惠,进去吧。我吹吹风,一会儿就进去。”
厉家珍听懂了他的意思,她脸颊发烫,再不敢停留,转身逃也似的回了房。沈遇树瞧着她迅速逃离的背影,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裆部,苦笑一声。
第238章 你看你都把我气饿了
贺雪生坐在左侧位置,扭头看着窗外,迅速退去的景致倒映在眼中,车内光线时明时暗,影影绰绰的,她在车窗上看到那道静默注视着她的目光。心跳不由得加快。
沈存希坐得不太舒服,身上的伤还没好,坐久了腰就酸,他尝试着动了一下,就见那个避他如蛇蝎的女人猛地转过头来,警惕地瞪着他。
他薄唇抿了抿,心里升起一抹不悦,也不管前面开车的老王,他沉声道:“反应这么激烈,怕我在车上上了你?”
“……”贺雪生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前面专心开车的老王,他没有听见吧?可不管他有没有听见,沈存希说这种话就有点欠揍。“你说话不能文明一点吗?”亚协岁巴。
“文明?”沈存希嗤笑一声,“你心里把我想得就够龌龊了,不过你没有想差,我确实想上你。”
贺雪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这个男人越说越过分,前面的老王恨不得将自己隐形,察觉到贺雪生瞟来的目光,他体贴的升上了隔绝玻璃。以免听到更劲爆的对话。
前后车厢顿时变成了两个世界,也让后座的空间更为紧密,贺雪生很无语,扭过头去不想理他。老王把隔绝玻璃升上去是几个意思,给沈存希创造机会?
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思绪。她连忙拉了回来。恨不得下一秒就到了贺宅。
豪车隔绝噪音的功能非常完美,根本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后座很安静,安静得谁动一下,就能听到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贺雪生虽然看着窗外,全副心神却在身后的男人身上,就好像她稍微一错神,他就会向她伸出魔爪。与她的紧绷相反,沈存希十分悠闲自在。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把他当狼一样防备着,他也没有动怒。
车子平稳的向前驶去,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很快车子停在贺宅外面,沈存希眼角余光瞄到马路边一道挺拔的身影,他忽然出声道:“贺小姐!”
贺雪生不疑有他,刚转过身去,后脑勺就被男人牢牢掌控住,在她反应不及时,两片温软的薄唇印了上来,他唇齿间有着清冽的烟草气息,不受控制的占据了她整个嗅觉。
“唔!”
贺雪生双手抵在他肩侧,试图将他推开,可男人的身躯滚烫,像一座山一样巍然不动,贺雪生推不开,唇齿间的缠绵却逐渐深入。
她气极,张嘴欲咬他,男人狡猾的舌迅速退了出去,她咬人不成,反倒咬了自己的舌头,疼得一下子涌出了眼泪,身上的桎锢完全消失,男人眸里掠过一抹狡猾的笑意,看着她红肿的唇,以及水汪汪的丹凤眼,他满意的轻抚着下巴,“下车吧,晚安!”
贺雪生忿忿不平的下了车,刚走到马路边,劳斯莱斯已绝尘而去,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懊恼自己刚才怎么没有给他一巴掌。
她一抬头,就看见贺宅前面的大树旁站着的男人,终于明白沈存希老实了一晚,为什么突然吻她,这是要掐了她的桃花。
她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迈开来,慢腾腾走到靳向南面前。靳向南自然也看到刚才车里那一幕,男人故意降下车窗,他岂能看不见?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也许他早就掉头就走。可是偏偏她不是别的女人,是这么多年他唯一动心的女人。
“回来了?”
“嗯。”贺雪生神情有些不自在,双手抄在大衣兜里,一只脚在地上踢来踢去,“要进去坐坐吗?我爸和我哥都在家。”
“我是来找你的。”靳向南垂眸看她,目光温柔,仿佛刚才没有看到车里那样旖旎的一幕,也没有看到她微微红肿的唇。
贺雪生抬起头来,“有事吗?”
“我还没吃晚饭,你能陪我去吃晚饭吗?”靳向南问她。
贺雪生抬腕看表,已经九点了,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餐厅,中餐做得不错,步行过去十几分钟。”
“好。”靳向南没有异议。
贺雪生转身,领着他往那家餐厅走去,一路上两人话不多,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候,淡淡的尴尬萦绕在两人之间。
他们很快到了那家餐厅,装修得十分有小资情调,这个点生意都很红火,服务生很热情,看见他们进去,立即问他们要喝点什么,这里的茶水很贴心,有适合女士喝的花茶,也有适合男士喝的毛尖、西湖龙井,价格小贵,服务态度却让你每次去都想为它点个赞。
贺雪生要了杯玫瑰花茶,给靳向南推荐的是毛尖,服务生很快端来茶水,刚泡的毛尖,在水里旋转跳舞,逐渐舒展开来。
贺雪生点了几个招牌菜,回头就看见靳向南眼神深邃的望着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脸颊微红,“怎么这样看着我?”
靳向南微转了视线,看着窗外的街景,贺宅修得比较早,坐落在繁华的地段,这地段闹中取静,夜景也与别的地方不多,他声音涩哑,问道:“你打算和他复合了?”
那天在石榴园外,她说的话还犹在耳畔,今晚再看他们之间的相处,他明白,自己再纠缠下去,只会像烦人的苍蝇,让人厌恶。
贺雪生咬唇,犹豫着要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要让他彻底死心,她只需要点头就好,哪怕事实不是这样的,最后,她保持缄默,此时无声胜有声。
靳向南心中苦涩,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果然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了,我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
“告别?”贺雪生惊讶地望着他。
靳向南点了点头,“贺氏在国外的分公司出了些问题,你哥暂时不能出国,又找不到可信任的人去解决,他委任我过去,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贺雪生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如果她没有那段黑暗的过去,也许她会试着和他在一起,“向南,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除非你不要我做你的朋友。”靳向南微笑。
吃完饭,靳向南送她回到贺宅,她邀请他进去坐坐,他摇了摇头,“太晚了,就不进去叨扰了,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贺雪生点了点头,向他告别,然后转身往贺宅里走,走了几步,忽然被靳向南叫住,她转过身去,就被男人搂入结实温暖的怀抱里,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贺雪生顿时伤感起来。
靳向南紧紧抱着她,他想,只要她给一点回应,他就不走了,哪怕留下来与沈存希厮杀,他也绝不拱手相认。
然而,她的手始终都垂在身侧,没有给他一点回应,他的心慢慢的凉了,许久,他才放开她,退后两步,黑眸里翻涌的情绪被他强制按压下去,他静静地望着她,说:“雪生,保重!”
悲伤的情绪忽地涌了上来,贺雪生眼眶酸涩,她用力点了点头,“向南,你也保重。”
靳向南看着她转身走进贺宅,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从大衣包里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出来含在嘴里点燃,幽蓝的火光映衬着他的俊脸多了一抹落寞,他吸了口烟,呛得直咳嗽,半晌,眼里呛出了泪光。
……
贺雪生的日子忽然就平静下来,靳向南走了,沈存希也出差了。星期五那天一大早,沈晏白就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忘记和他的约定,她这才想起来,她答应要陪沈晏白过周末。
“我记得啊,你什么时候放学,我过去接你。”
沈晏白坐在车后座上,“花生,今天下午要开家长会,爸爸出差了,你能不能来学校帮我开家长会?”
贺雪生挤牙膏的动作一顿,她去给沈晏白开家长会,以什么身份去?“小白,我下午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可能赶不及。”
“可是我和同学们说过了,你会去。”沈晏白声音低下去。
贺雪生想起那天在学校外面,听见别的孩子骂他野孩子的话,心里一抽,脑子也跟着抽了,“好吧,我到时候过去。”
“耶,花生,我最爱你了。”那端立即传来孩子兴奋的声音。
贺雪生心头软软的,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这才挂了电话。她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弯弯,耳边响起沈晏白那软糯的童音,她叹息一声,继续刷牙。
贺雪生到公司时,特意吩咐云嬗取消下午的会议与行程,把时间空出来,云嬗连忙追进去,“雪生小姐,下午我们要去贺氏开会,年底总结会,你不能缺席。”
“你代我去吧。”贺雪生走进办公室,将包搁在沙发上,一手去解大衣扣子,脱下大衣搁在椅背上。
云嬗瞪圆了眼睛,纤长的手指指着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去?”
见贺雪生点头,她急得快要跳起来了,“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你的秘书,你让我站到主席台上去和那一群股东们做汇报,他们会吃了我的。”
贺雪生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她,“放心吧,有哥哥在,他不会让他们吃了你。”
云嬗顿时心虚起来,她怕的还不是那号人,“反正我不去。”
贺雪生目光幽幽地望着她,说:“云嬗,云姨还等着我和她汇报好消息呢,我要是把那天你脖子上的吻痕和云姨一说,她会不会天天追着你把女婿带回去给她瞧瞧?”
云嬗咬紧牙关,瞪着贺雪生的目光就像瞪着黄世仁,“算你狠!”
贺雪生笑吟吟地看着云嬗暴躁的转身出去了,瞧那样子,小宇宙都熊熊燃烧起来了,她收回目光,垂眸翻开文件,愉快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沈晏白的家长会下午三点半开始,贺雪生两点五十从佰汇广场出发,四十分钟到一小外面绰绰有余。车子开出佰汇广场,驶了一段路,她不经意的朝窗外看了一眼,旁边一辆银灰跑车,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俊脸,她脑子一懵,离得这么近,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时,车窗已经升上来,那辆银灰色跑车加速驶离,她什么也顾不上,用力踩下油门,迅速追过去。
她心跳得很快,是他吗?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了他,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出现在她面前?兰博基尼嘶吼着追过去,那辆银灰色跑车驶得更快。
城里限速60码,他们皆已经超速,身后交警已经拉响警报,追了上来。
贺雪生根本不管,她只想追到那辆车,看看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是不是连默。两辆跑车在车阵中穿梭,加速的轰隆声惊得路人回头,有人站在天桥上,看见一银灰一炫蓝两道光芒迅速驰过,惊呼一声,“靠,有钱人太拽了,把这里当成f2跑道了。”
车子很快驶上了环城高速,前面的车子办理了etc,直接加速通过,贺雪生紧追不放,仪表盘上的时速已经飙到150,似乎要飞起来了。
追了一段路,那辆银灰色跑车已经消失在眼前,贺雪生挫败地捶了下方向盘,减速将车停在紧急匝道上,她大口大口的喘气。
连默一而再的出现在她面前,到底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的?
身后警车呼啸着驶来,几名交警将兰博基尼团团围住,似乎怕她再跑了,“下车,我们怀疑你偷车逃逸,身份证、驾驶证还有行驶证拿出来。”
贺雪生迷茫地回过头来,看着窗外神色肃冷的交警,推开门下车。立即有交警上前,握住她的手扭在身后,另一名交警进车里检查证件。
检查完证件,那名交警钻出车外,神色古怪的看着同事,“不是偷的,是她的车。”
反剪着贺雪生双手的那名交警刚正不阿,“是她的车也不能在市中心超速驾驶,开豪车就了不起,我们在后面一直叫你停车,你没听见么?”
贺雪生现在满腹心神都在刚才那辆银灰色跑车上,对交警的话充耳未闻,那人见她不说话,道:“是不是吓傻了?”
“先带回交警大队再说,她情节严重,已经构成可拘留的范围。”交警抓着贺雪生,将她推上了警车,另一名交警则去开兰博基尼。
追在贺雪生身后的黑色奥迪比交警先到,却只敢停在远处,装作车坏了修车,等警车忽啸着离去时,他们连忙上车,一边给贺东辰打电话,一边跟上去。
贺东辰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开会,看到来电显示,他抬手压了压,打断云嬗的汇报,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就见他脸色大变,突然站起来,急匆匆走出会议室,他沉沉如闷雷的声音传来,“我马上过去,联系闵律师……”
云嬗站在主席台上,看着那道俊挺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离,整个人晃了晃。在他面前,她的道行还太浅,永远无法做到他那样的风平浪静。
不过到底出了什么急事,还需要他的御用律师出面?此时的云嬗还不知道,贺雪生被交警带走的事。
贺东辰赶到交警大队,一身风尘仆仆的,交警大队的局长已经迎了出来,一直开口说是误会误会。贺东辰白衬衣黑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神色冷如冰。
警局这种地方,他有阴影,贺雪生更有阴影。所以听到她被交警带回交警大队,他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赶过来。
他以为如今他只手遮天,终能护得她一世安稳,还是一不留神,又让她进了这种地方。
“人在哪里?”
“刚刚闵律师过来交罚款,贺总,我的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贺小姐受了点惊吓,正在休息室里休息,”局长抹了抹额上的汗,在男人强大的气场下,他额上虚汗直冒,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贺东辰薄唇紧抿,神色冷然,大步走进交警大队,局长诚惶诚恐的在前面领路,拐了个弯,就到休息室。休息室里,贺雪生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她手里捧着一杯热开水,那股温暖却怎么也暖不进她心,她一直在抖,抖得杯里的水起了波纹。
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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