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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个濒死的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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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作为一名男士是绝不可以在女孩面前表露出畏惧的,玛利多诺多尔下定决心她说什么都不会怕。
  于是这个赌注就愉快地确定了,他们下午先是美美地睡了一觉,养精蓄锐,准备吓人。玛利多诺多尔还想把圣诞装饰撤了好更有气氛……他真是仪式感过头了哈哈哈,这又不是万圣节。


第35章 12月26日·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鬼故事登场
  半夜慎入
  ===
  最后的结局是他们两个手拉手睡了一晚
  下次难道开个cosplay他还得把这儿装扮官方秀场?
  贝莉儿安慰他:【我们把灯关了就足够啦。】
  晚上照样是贝莉儿掌厨; 玛利多诺多尔的烧退了,睡一觉出了一身汗,他去温泉池子里洗了澡,她煮了一锅加糖的蛋稀饭; 一起端到餐厅来。餐厅里的壁炉也烧起来了; 跳动的火焰映衬着富丽堂皇的装潢,有一种身在奇境的美感。玛利多诺多尔除非睡觉否则是不穿睡衣的; 贝莉儿没有按着他他就认认真真地穿着正装下来用餐。
  贝莉儿看着他; 每天观察公举的一楼服装秀已经成了她日常一大乐趣了。他的衣服好像就没有重复的,今天穿的是一身宝蓝色的领巾西装; 白色的手帕端端正正地嵌在胸前; 贝莉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是自己手工叠的。——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十分厉害了。她惯例笑眯眯夸奖说:“很漂亮哟!”
  玛利多诺多尔已经能听懂“漂亮”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中文的发音是什么意思,代表夸奖他的着装,他的容貌; 他的一切精心装扮,在她面前展示的仪表。虽然他怀疑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的用意所在,但这当然也是个进步。众所周知中国女孩是内敛温柔的,玛利多诺多尔有这种心理准备,暴风雪的时间还很长。
  他脸色严肃地坐在桌前,实则按捺着欣喜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碗。他的脑后用宝石皮筋精心地扎了一个随性的小揪,刻意撇过头来,在火光下向她展示自己的侧脸的时候; 银色发丝在衣领上落下微翘美丽的弧度。“thank you,莉莉。”
  贝莉儿愣了下,不太确定他谢的是递碗还是夸奖。应该两个都有。公举戏精上身的时候,他就不如平素那么随和,而是优雅冷淡,一身礼仪风度,要多尊贵有多尊贵,要多高岭之花有多高岭之花。……要多熟悉的欠打有多熟悉的欠打。
  贝莉儿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能从那副欠打的神情里,看出一丝呆萌的逗比来。
  这傻瓜。
  他们一人盛了一碗蛋稀饭开始吃。玛利多诺多尔的神情看着还像是吃毒药,不过他还是努力的吃下去了。这个流程仿佛也很熟悉,他在小木屋的时候生病也是第一顿水加米,第二顿水加米加蛋加糖。大约这是中国治病的惯例?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惯例,但这里没有医生,还是听花儿的吧。
  稀饭都是水,没有肉和面食玛利多诺多尔总觉得吃不饱。想多装几碗又犹豫,这么清空了盆底,实在太不像样子。他的饭量一向是有些大的。端着碗犹豫的时候,贝莉儿默默站起来把剩下半盆子稀饭都倒进了他的碗里。
  玛利多诺多尔:“莉莉,Are you full?”
  “yes!”
  “……thank you,莉莉。”
  贝莉儿龇牙笑:“you are wele。”
  吃完饭,再聊一会,收拾东西,转移战场去客厅。餐厅的壁炉反正随它在那里烧,烧完了木柴,它自然会熄灭。贝莉儿教玛利多诺多尔,找了个小铜水壶,用火钳翻了翻炉子,在里面夹出来几块木炭。打开盖子,塞进铜壶,用羽绒服包住炉子,这样的捧给玛利多诺多尔:“we chinese,winter,warm。”
  玛利多诺多尔第一反应:“not a ball?”
  什么ball?她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香薰球。恩,那个确实有的。“long long ago。”
  Long long ago,他们沿着走廊往前走。没有开灯,房子里一片黑暗。夜雪在窗外肆虐,呼呼的风声撞动别墅和山石。一切都仿佛很可怕,火影幢幢的拱门,明暗不定的壁炉的火,被越来越远地抛在身后,他们走入黑暗里,长长的人影落在身前,然后缩短,又迎向大厅,再次的拉长。
  小黄走在他们身边,偶尔撞着贝莉儿的脚,即使明明知道是它,毛拂过的时候冷不丁还会吓一跳呢。贝莉儿捏着手机踉跄一下叫了一声,有点后悔穿了短袖睡衣裤。玛利多诺多尔轻轻拉住她的手:“may I?”
  他们走到了大厅。兔子拖鞋和皮鞋敲在地板上,不同的回声,黑暗会把声音更放大,壁炉的火仍在跳动,和抛在身后的一般无二,渐渐地走向拉长的那道火影,如同走向占卜的命运。竖琴的金质反着光,那朵玫瑰还没取下,捆在立柱上的那道剪影晃动着,空气中带着暖意的暗香浮动,惊人而诡艳。
  没有人说话,好像说了就打破了这个奇怪的氛围。小黄出奇的也没有说话,啊不,出声,可能它也被他们吓到了,夹着尾巴缩在玛利多诺多尔身边。他们在壁炉边坐下,面对面,双手靠得很近,如果在他们中间插入一个女巫的占卜盘,可能这个气氛就更加贴切了。贝莉儿咳了一声轻轻的压低声音:“man first?”她现在特别喜欢用这句话。玛利多诺多尔抬了抬手:“lady first。”
  Lady 就lady。贝莉儿左右挽起袖子,开始吓人。她先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从上往下照着下巴。“……”玛利多诺多尔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样子显得特别恐怖,女孩在光源中还长长地扬起了嘴角。
  “木哈哈哈。”她面无表情地笑出了一个平板的声调,噼啪,火苗在壁炉中跳跃。贝莉儿的故事开始了。
  “吱——呀。”
  她的视线转而望着远处,是大门的方向。贝莉儿平举起了手,指着大门。她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仿佛灵魂出窍的麻木。她说:“the door open,a man。”
  玛利多诺多尔不由自主地跟着看。风雪在屋外呼啸着,黑暗中明明没有人。“啪,啪。”这个脚步的拟声词也拙劣得很。火光照耀的地方之外总是更加黑暗,人大约是会幻听的,静谧而单调的风声里好像确实有什么人,在门口站着,走进来。
  “he look at us。”
  玛利多诺多尔想着难道是幽灵的故事?这栋房子里要是有幽灵,大约是他爷爷。要是他爷爷看到他对着一个亚洲女孩在思考怎么和他约会,大约真能活过来把他掐死。那个年代还是满讲究这个的。但其实他不很怕。贝莉儿还在继续说。“he go,he lay down。”
  躺下来又是什么意思?幽灵也需要睡觉?还是进地底去让火山爆发?玛利多诺多尔都有点被自己逗笑了,贝莉儿说了最后一句:“he is under the chair now,look at us。”
  玛利多诺多尔:“……”
  长久的静谧,贝莉儿没等到该有的反应,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I’m end?”
  “Do you end?”
  “呃……yes。”
  贝莉儿想了想,手机的手电筒一直按在下巴上也很烫啊,这里也是很热的。她拿下来开翻译软件问:【没啥感想?】
  【有。】玛利多诺多尔举起握在手里的卫星电话:【我想报警。】
  “诶?!你就想报警吗?!”贝莉儿惊讶得都忘了喊英文,这个故事她还以为会吓到他呢!他看起来就是忍不了的样子嘛!虽然也是忍不了,但是这个发展方向太奇怪了。玛利多诺多尔纳闷地问她:【我觉得你说的像个人,我是指活着的那种。】
  【是人没错。】
  【带木仓了吗?】
  【这个……手上应该拿着刀吧。】
  【是刀而已,我有木仓,他手持凶器闯入私人领域,我可以把他一木仓穿心,为什么要害怕?】公举百思不得其解。【报警都是我对他仁慈了。】
  贝莉儿竟无言以对,以及她终于了解到了公举当初是何等的对她手下留情。……西方佬理解不了东方恐怖文化的发散性思维啦呜呜呜。她扶着额头,过了一会儿,干脆认输:“OK,then you。”等下一个故事。
  玛利多诺多尔清了清嗓子也开始说。“a doll。”他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学习贝莉儿做那么破廉耻的事情。他当然要在她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包括刚刚那套漫不经心的否定。虽然他的确是那么想的,但得优雅淡定地说出来呀。他继续说着:“blond hair,blue eyes。”
  巧得很,他们两个都没用上手机翻译,只是用很简单的英文形容了人物,套路还是很相似的。贝莉儿想着这听起来像童话故事的开头。公举坐在那里,火焰照射了他半边脸,银发翘在脑后,脸上仿佛还有绒毛,碧绿的眼睛绿得像一汪潭水,还有宝蓝色西装上那一点暗银的流痕。他看起来更像童话故事。
  这么安静的地方,只是听英文更加容易了而已。“A girl bought her,and took her home。”他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一本正经脸。“girl put doll on her side,when she was sleeping。”
  ……等等贝莉儿想到套路了。果然玛利多诺多尔接着往下严肃地说:“midnight,The doll's eyes moved。”
  公举仍然是期待的看着贝莉儿。贝莉儿:“……”
  其实……也不可怕。她艰难地说:【虽然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芭比娃娃活过来。】
  玛利多诺多尔:【我指的是那种仿真娃娃,不是芭比,大眼睛那种。你听过安娜贝尔吗?】
  听过而且那部电影我看睡着了。
  事实证明文化代沟比想象中的深得多,他们两个都只有吓到自己,没有吓到对方。这场鬼故事会失败得很彻底,他们最终商议这场比赛平手,大家都不需要为对方做事。然后时间也很晚了,到了睡觉的时候。为了说鬼故事本来就特意将时间拖得特别晚。贝莉儿坐在那里整理他们的铺盖,玛利多诺多尔去餐厅换睡衣。打开灯的时候灯闪了下然后熄灭了,贝莉儿惊了一下,玛利多诺多尔:【是电压不稳,可能是发电机组要加油了。】
  别墅当然也是要供油发电,那么明天去检查一下发电机吧。见这样就没有开灯以防烧坏灯泡,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走着,回忆着检查步骤。走到餐厅,开灯,太顺手忘了发电机的事,想起来已经哗的一声,灯火通明。
  现在又好了。不管它。玛利多诺多尔脱下西装、衬衫,裤子,再按这个顺序换上睡衣。然后他弯下腰穿裤子的时候,低下头……突然看见餐桌下一排密麻的椅子脚。
  “the man look at you。”
  那个声音嗖地回荡在脑海。
  他是习惯了仆人服侍的人,周围有人,他经常不会意识到。
  有个男人在椅子底下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这才是这个鬼故事的真正恐怖之处。玛利多诺多尔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火速穿上裤子狂奔出去:“莉莉!莉莉!”


第36章 12月26日·深夜
  玛利多诺多尔·埃托雷自认是一个傲慢的人; 从小到大都是。他常常将周围的人看做笨蛋,不悦他们的愚蠢游戏,开派对、买跑车、到处约会和游戏人生。家族信托基金给了他们足够的资本来挥霍,即使一生躺在上面也衣食无忧。不过这个圈子里有谁不是这样?年幼的时候欲望太多而无法克制就会早就这样的蠢货。
  自然有人也不是纨绔浪荡而是奋发向上的; 他们足够有钱也足够努力; 家族资源也能够让他们获得最好的教育机会。不会有任何绊脚石的一路绿灯,从私立中学开始到最好的大学; 在这个圈子里轻易的站稳脚跟开始为家族和下一代积攒话语权。这种人足够优秀而冷酷; 有些还算热爱生活,更多的是个热爱冷暴力霸凌的混蛋; 玛利多诺多尔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非要说他大约是艺术派的。顺其自然; 得过且过。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或者说正是因为足够优秀的天资和财富才能让他成就如此的生活态度。他不需要太努力就可以得到和学会一些东西; 他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享受生活乐趣。老实说这让他也是个让人讨厌的混蛋,玛利多诺多尔不否认这一点; 正因为如此他才认可自己傲慢。
  感谢上帝这种傲慢的渣滓不是只有他一个,纵然杜维因·埃托雷和他没什么共同兴趣,他们还算志同道合,是最好的兄弟和朋友。这就够了,玛利多诺多尔觉得生命只有一次,兄弟只用有一个,灵魂伴侣也只需要一个。
  正因如此他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很有耐心,他喜欢慢慢来; 一切水到渠成,浪漫而完美的快乐。玛利多诺多尔惊吓的抱着被子坐在那,惊吓得有点面无表情。可能是太有耐心,太追求浪漫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是个坏习惯。如果他在圣诞舞会和她告白就好了,像杜维因说的那样,送束花,送块宝石,亲亲小手,说点甜言蜜语,灌点酒,拖到床上去。这就能让她感受到你的爱了。
  他总觉得还差一点,所以没有说。他只是想让她对自己有个好印象,弥补之前的错误。他之前是对她太过傲慢了,这么让人厌恶的家伙短短几天转变态度也太突兀了,玛利多诺多尔说不来,但他生平第一次有点后悔自己的计划。不然他现在就能抱着她。
  东方的鬼故事未免也太过分了。他用手机悲愤的和贝莉儿打字:【你们这么喜欢玩这种游戏吗!那不是鬼故事,那是变态!】
  【可能有点出入,应该不是说鬼故事,而是说恐怖故事。】贝莉儿有点抱歉的告诉他。她没想到玛利多诺多尔这么后知后觉,去餐厅换衣服才反应过来故事的点——她又有点对自己不能平等的回报他有点愧疚,毕竟她现在都还不觉得一个娃娃眼睛动了有什么好恐怖的。
  ……其实如果是真的话是挺恐怖的。
  她安慰他:【没关系,这是山里,还有暴风雪,如果有人来了应该是救援。】
  【不,也有可能是遇险者。】
  【那也是救援,我们救援他。】
  【遇险者也可能是变态,你说的那个躲在椅子底下的变态。】啪啪啪打完手机给贝莉儿看,没等她看完又抢回来继续打:【还带刀!】
  贝莉儿:“……”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公举抱着被子咬牙切齿,他看起来不是害怕而是在愤怒。或者害怕到愤怒?她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没关系。】她从枕头底下抽出那个电击器:【我们还有这个。】
  玛利多诺多尔:“……”他觉得他都很久没看到这玩意了,他们认识的第一天晚上他看过这个,当时他意识到有点不对……好吧,是可能意识到自己对待女士的态度太过失礼,他犹豫着想道歉,然后看见电击器,他也不知怎么的就愤怒的躺回床上去了。
  他睁大眼,绿眼睛瞬间从郁闷变得很伤心:【你还把这个带在身边?】
  “呃……no。”贝莉儿才赶紧解释:【刚餐厅没电,我怕手机没电……】
  这玩意还冲着满满的电呢,贝莉儿是觉得好歹能当个照明以防万一,壁炉是能烧火,但举着火把在房子里走也很搞笑啊哈哈哈。玛利多诺多尔看着她,他们在电击器中间沉默了一会儿,小黄已经很困了,趴在贝莉儿的被子边睡着,打起了呼噜。
  玛利多诺多尔低头啪啪啪,须臾,手机屏幕伸到面前来,在漆黑的夜里发着莹莹亮的光。它照亮女孩的脸,显得整个人阴森森的。
  手机屏幕说;【你也害怕了。】
  贝莉儿不由自主地握着电击器扶住了额头。
  总之他们最后各自躺下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将各自的铺盖蹭近了一点。Emmm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在壁炉前面睡觉,壁炉前面是软椅,旁边是竖琴,地上铺着长毛地毯,地毯的边缘放着一圈儿软椅。
  没错贝莉儿是故意说椅子的故事的,原版是“床下有人”。_(:з」∠)_他们两个人默默地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一时谁也没有睡意,但谁也没好意思说自己还没睡着,要不来聊聊天吧,大家别想那个变态风雪夜杀人的故事了。
  贝莉儿躺在那里发着呆,有点紧张,呼吸急促,她尽力压抑,身边的软椅感觉下面不是有一双而是无数双,绿莹莹的闪着光。小黄压着身边的被子,老实说她很想拖过来抱住……总觉得没脸。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付出点代价,好好的开什么鬼故事茶话会呢?
  她突然感觉到身边的公举动了,他摸到手机,打开了屏幕,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他好像在翻译软件上打什么字,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她装作没发现。
  字打完了,他把手机收入被子,光暗了,他们两个人平躺着,中间隔着大约一臂的距离。……毕竟地毯也就那么大,是为了装饰壁炉的,能容纳两人加一圈椅子都很厉害了。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被子那边被什么东西一戳。
  一个温热的长方块戳了进来,贝莉儿撇头看去,玛利多诺多尔直视着天花板,好像那个戳进来的手不是他干的。她想了想,接过那个手机,在被子里把头蒙上,做贼似的看。……还别说,这样确实有点安全感。屏幕上写着:【我欠你一件事。】
  噫,这话说的。这样子好像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一点。贝莉儿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头思考了一会儿,删掉内容打上:【我也害怕了。】再把手机戳回去。
  她感受着那边的动静,收手机,查看,被子里悉悉索索,他们两个像小孩子一样玩地下党活动,壁炉在头顶上烧着,睡前刚刚添了柴,还添了几小块煤,这足够烧一晚上了,会很温暖。小门是拉上的,炉子内部夜很深,这样爆开的火星就会最大程度地避免溅出来,不过这样的话火焰的光线就会变得很幽深,跳来跳去,光影晃动。或许这也是他们觉得对着椅子脚有点儿那什么的原因。
  手机戳了回来。
  【我先害怕的。】
  她再把手机戳回去。
  【不不不就是因为我害怕才讲这个故事的。我先的。】
  【我们比的是自己的故事能让谁先害怕。】
  【……那你不是说女士优先吗?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害怕的话,那不也是你输吗?这逻辑没道理啊!】
  贝莉儿把手机戳了回去,就在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那边的被子动了一下,看形状就是举着手机的样子。她想……她想他是在微笑。
  她还能脑补出他微笑的样子,她至今为止也看过很多遍了。公举总是一个很淡漠的人,他不常微笑,正因如此这微笑显得如此美丽而可贵,深邃的宝石般的眼睛,玫瑰般的唇,他的微笑像月光一样美丽。手机戳了回来。
  【so,lady first。】
  贝莉儿看着手机有点说不出话来,她趴在被子里,现在开始庆幸他们两个没有面对面的说话,因为她还握着手机,外壳因为他们两个的换手温热的,带着他的温度。……她捂住脸,开始发热。啊啊啊啊啊啊。
  她拼命咬着手指头,要不这样就要尖叫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公举太过分了。她错乱了半天,要不是想起来得赶快回信息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他。那……那还能怎么回。她颤抖着在手机上打:【then OK。I win。】
  她只希望这种冷淡简短风没有暴露她内心的软弱。嘤嘤嘤。那边的被子又开始动,贝莉儿火速打开自己的手机打字。【很晚了,我们该睡了,明天还要去检查发电机。晚安。】确实暖气的温度已经降低了,现在它是节电模式。
  她把手机飞速地塞了过去,都有点担心他打完了字,她不敢看他回的话是什么,她又开始觉得自己傻。还能说什么,正常的社交辞令嘛!没有晚安也是正常的社交辞令嘛!她又用拳头塞着嘴,不知道他回过来的话会说什么,夜晚太静了,声音又单调固定,火焰的噼啪,暖气的呜呜。小黄在被子另一边,因为她悉悉索索的动被子,它困倦的呜了一声,站起来换了一个姿势。
  她觉得可能等了有一世纪那么久,那个手机塞了过来。
  【OK。】
  好,这就睡了。贝莉儿重新把拳头变成了手指头,她看着那个信息有一点久,久得她憋在被子里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在想什么傻事。但是她要自己不去想,很多事情都只是水过无痕而已。人只要不多想,很多无谓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贝莉儿在被子里憋了很久,憋到她觉得大概他是睡着了,她才敢解放地把头伸出来,松一口大气。
  她想是可以准备睡觉了,她不知道是几点钟,她不敢看手机,因为怕突然的光线吵醒在那边睡觉的公主。……其实她还是有点怕。她是面对着椅子的,一直睡觉的时候都是如此,因为面对玛利多诺多尔,毕竟他们非亲非故,不是吗?他是个男人,总觉得这样做不好。但是贝莉儿现在就不敢睁开眼睛,觉得睁开眼睛的话,火光照射到的椅子下面,影影绰绰总是有人。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电击器什么的,其实完全没有用的啦,因为面对的不是人而是自己的想象力啊。她在面对椅子看着椅子脚和背对椅子让脊背寒毛直竖的选择中犹豫了一会儿,她现在又开始后悔,刚刚应该不怕公举知道,把小黄拖进被子里的。
  现在小黄也跑了,再爬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吵醒玛利多诺多尔。她在瑟瑟发抖中犹豫着,最后还是试图翻个身。
  很轻……很慢……地翻个身。
  贝莉儿在被子里动了动,尽量分格一样,一秒一个慢动作。翻身……继续翻身……她屏着呼吸,另一只手用力撑着铺盖借力,因为不想吵醒玛利多诺多尔。她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乾坤大挪移一样满身大汗。然后在喘出一口长气的那一瞬间,被子里有个东西戳了进来。
  ……抓住了她的手。
  贝莉儿睁大了眼,在火光中那头银发还是暗流的色泽,玛利多诺多尔平躺着,他微微侧过了头看着她。他的手好大,她的手被他拖出被子的时候稍微挣了一下,不过她没挣过他。他没睡?!!!贝莉儿觉得丢脸死了!啊啊啊啊啊!她倒抽了一口气,另一只手赶紧塞进自己的嘴巴好不出声。他们还是傻不伶仃的,似乎在演一部默剧。玛利多诺多尔有点好笑,他握住她的手,他当然知道她也害怕。他把准备好的手机递给她,另一个手机塞过来之前,他刚刚打完,还没有来得及塞过去。
  【拉着手一起睡吧,这样就不会怕了。】
  他没有管她是什么表情,他就是想终于可以睡了,虽说有点紧张,而且后悔着没有去厨房拿把刀摆在自己的身边。玛利多诺多尔也是等得有点困了。他想如果能握住她的手的话,哪怕椅子底下连地板地下都藏着一打窥视他们睡觉的王八蛋,玛利多诺多尔都有把握把他们揍成半身不遂。反绑架训练是包括搏击对战的。
  他只是……只是觉得有点恶心。咳,东方的恐怖故事,真让人恶心的不适。他闭上眼睛,拉住她的手。但东方的花儿很好。
  他把手机里没有说的话一起说完,道晚安当然应该亲口说出来才对。“good night。”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最后几句话!
  =====
  噫,本来想写今天泡泳池
  结果写着写着
  拉着手都能写一章
  ====
  关于英文翻译我看啦亲亲们
  这个事情我满犹豫的,因为有些地方换成中文的话没有英文那个味道呀,比如我很喜欢的那个送王冠的like you too。
  而且如果在日常英文后面加翻译,总觉得是骗字数啊。如果在作者有话说里写出来,感觉好像也不太对。
  这个确实是尽量用对话框交流的,但是因为有些时候场合,需要用英文,比如鬼故事这个。
  会尽量增加对话框对话,么么哒,但是英文这个真没办法改,如果要弃坑的话,只能说很遗憾啊,不好意思,对不起你们。


第37章 12月27日·上午
  贝莉儿也不知道早上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在出不去的别墅里总是光线很暗,时常拉着窗帘,分不清日与夜。这和台风也不太一样,因为台风的光线没有暴雪这样暗。天空仿佛被阴霾遮蔽; 一刻不停的烈雪这样地以惊人之势席卷过房子; 仿佛要将它毁灭。
  她觉得脸贴在地上,被子很温暖; 然后是脚步贴在地上走过的震动; 耳朵里充满了那种嘈杂的风声,贝莉儿睁开眼; 面前是壁炉轰隆的燃烧声。
  玛利多诺多尔永远起得比她早; 他穿着睡衣,正在看柴; 一边小声的“嘘!”,这样地驱赶热情地要凑上来的小黄。贝莉儿可能是撑起身体的动静太大,她还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对上那双绿眼; 绿眼惊恐的看着她。贝莉儿:“……???”
  她被吓得也睁大眼,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他们有一瞬间的对视,然后公举那白皙美丽的脸瞬间地涌上潮红。
  “w、wait……莉莉。”他愣了半天地说,带着不知所措的慌张。贝莉儿低头看看自己,她的手还是露在外面的,保持着那个停留在被子外,他们铺盖中间的地上,的姿势。
  睡了一夜僵硬的手; 酸麻的血脉滞涩感不知不觉地涌上来。她嗷了一声,动了动手指,对面的铺盖还是凌乱的,看起来没有什么整理过的样子。她将视线又转回玛利多诺多尔那头蓬松的银发,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可能他也是刚醒。
  那确实挺巧的,她第一次遇到他这样的状态。他们总是他比她醒很久,她起床的时候通常都是看见他打扮齐整的样子,要不他就重病未醒,跪在床上娇弱。她开始觉得有点好笑,而且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个,他们昨晚是拉着手睡的。
  简直跟做梦一样。贝莉儿看着那双绿眼睛,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也开始脸红耳热了。还好她头发蓬乱,脸上有枕头的压痕,这可以有效地遮盖一下这种窘况,可能是夜晚实在太黑太梦幻,贝莉儿死活想不通自己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任由他们拉着手睡。白天一醒来就像是魔法解除了,尴尬重新涌上来。她懵了半天小声的说:“good morning。”
  玛利多诺多尔嗫嚅了一下,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紧张。他僵在那里,脸更红了。“g……good morning。”
  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完全没有任何隐私,这种当众被脱光的羞耻感。没有梳头刮胡子,穿漂亮的衣服在她面前,用精致的样子绅士地道早安。晚上穿着睡衣时他至少还是齐整完美的仪容,和刚睡醒时不同。他只是睡醒了,看到壁炉的火快要熄灭了,想着添点柴,让火大点儿先。
  他们的对话也有那么点儿生硬,带着试图友好交流的生硬,两个人仿佛都被舌头剪了。玛利多诺多尔:“……are you OK?Last night?”
  贝莉儿动作拘谨地坐起来,手被麻得要跳起来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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