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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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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堆东西,居然都是她的。
  有她当季穿的衣服,书包,课本,还有鞋子什么的,甚至连她床上经常抱着睡觉的布偶熊也一起拿来了。
  她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说不出话,“这是……干什么?”
  他插着兜,站在一旁,垂下眼略略地扫过那些东西,答非所问地说:“看一下还缺什么,今天放学我带你回去一趟,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拿过来的。”
  “……”
  只听着他安排,她却一头雾水。
  不是说她在这里待两天就好吗?
  为什么搞得像是要长住一样?
  同居?
  可一想到在他家洗手台上发现的那只耳环,她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儿。
  如果他有女朋友,那她待在这里算什么呢?
  ——算什么?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她顿时吃了一惊,恍然回神时,惊觉这三个字,极其,非常的可笑。
  他一直把她当小孩儿,当妹妹看。
  她还能算他的什么?
  现在也不过是当她是妹妹,才毫不避讳地让她待在这里吧?
  “这是干什么?”
  “你叫沈晚晚,”他突然出声,淡淡地说,“我叫沈知昼。”
  “……”
  她轻轻拢了拢眉心,更不解地看着他。
  他眸色一下深沉下来,朝她笑了笑,问她:“是么?”
  ——不是吗?
  她拧着眉,不懂他的意思。
  他仍在笑,却是用一种极其冷淡的口气,说:“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吗?”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走上前来,站在她面前。
  垂下眼,轻轻地托住她一侧的脸颊,眼眸深深,像是在仔细地端详一件自己亲手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意思是,以后,你不可以叫我哥哥了。”
  她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惊愕,一股热意就要从眼底夺眶而出,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被我绑架了。”
  “……”
  绑架?!
  “现在我是绑匪,你是人质,我们只有这一层关系了,”他微笑着看着她,继续说,“以后在外面,不可以再叫我哥哥,记住了吗?”
  “你……”
  他寡漠地说:“你跟我都姓沈,但是,我们之间没任何关系。你是许凌薇的女儿,她是你妈妈,你在此之前,从不认识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记住了吗?”
  “……”
  “你就当,我是个坏人,是个昨天晚上把你从家里绑架来的坏蛋。”
  她一抬头,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子,心像被什么大力地揪了一把,“……哥哥,为什么?”
  他突然有些烦躁。
  说不上来,那是怎样一种不安的躁动。
  “别叫哥哥了,晚晚,”他反手捏住她下巴,眼底埋着火,“该改口了。”


第24章 暮色(5)
  “那我; 以后应该叫你什么……”她呼吸窒了几秒,不知怎么; 竟有些头昏脑涨的,“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说; 要绑架她?
  为什么要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认识过他?
  他低下眸,凝视着她。
  她白皙娇俏的半侧脸就在他掌心; 唇微微颤抖着,眼泪跟着滚下来; 浸润了他的手掌心。
  质问他:“为什么啊?”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
  半晌,轻轻地松开了她,他别开头,折身就向门边走去; 漫不经心地答了句:“随便你怎么叫我吧。”
  ——随便你?
  这种事可以随便吗?
  他在玄关利索地穿好鞋; 侧了下头,似乎有意舒缓他们彼此之间的尴尬,轻声地询问:“吃饱了吗?”
  目光相撞的一瞬,她低下头去; 捏了下裙摆,咬着牙问:“那……你,以后就不把我当妹妹了是吗?”
  他一愣; 扯了扯唇角:“嗯。”
  “真的吗?”
  “嗯。”
  “真的?”
  “……”
  ——是真的。
  不知怎么,她莫名地舒了口气。
  这一刻汹汹而来的,都不是难过和失望; 仔细去辨听心声,从心底滋生出来的,甚至是一丝欣喜。
  好奇怪。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再把她当一个小孩儿看待了?
  不会把她当妹妹,当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儿了?
  她想了想,如此宽慰着自己。
  她赌气地说了句:“那就随便我。”
  然后她蹲下,从箱子利索地拿出自己的书包。
  打开检查了一下是否是今天上课要带的书本,无误后,她背起来走到门口,脚步停在他面前。
  “沈知昼。”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多少年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毫无避讳,一字一顿地对他直呼大名。
  他不由地一愣。
  少女一双鹿儿似的清澈的眼,就那么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盛着几分冷柔,还有几分超脱年纪的潋滟和坚定。
  让他感到吃惊。
  什么时候,她竟然能这般跟他对视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长这么高了。
  也真的,和以前那个总是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儿不一样了。
  她真的长大了。
  想起昨晚到今天,她真的勇敢,坚强了很多。
  这一刻,他都以为不曾认识过她。
  她踮起脚,才稍稍能没过他的肩膀,仰着脸,直直逼视他,抖着声音,又郑重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沈知昼。”
  像是在熟悉这种突兀的称呼。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地,以不是他的妹妹的身份,靠近他。
  也第一次,在他面前能够畅快自由地呼吸了,不用再觉得他一直会把她当成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当成他不懂事的妹妹。
  那个怯懦的,爱哭的小女孩儿。
  于是,她说话也利索了些,不用再忸忸怩怩:“那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也不是你妹妹了。”
  “嗯。”
  “我不是你妹妹了。”她又重复一遍,像是在跟他宣布什么。
  异常地有勇气。
  他垂着眼,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自禁地勾了下唇角,轻笑了声:
  “好。”
  她咬了下唇。
  他居然,说“好”。
  “——好,”她重复一遍,伸出手指,大着胆子,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胸口,语气忿忿地说,“那请你,从现在开始,不要把我当你妹妹了。”
  他挑了下眉,颇感意外,静静地端详她了一会儿,眉梢仍带着笑。
  他忽然伸出只手,绕过她身后,就势扶住了她后腰的玄关台子,整个人一倾身,就跟着压下来。
  “……”
  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人跟着向后一躲。
  才稍高涨了没一会儿的气势,顿时灭了大半截。
  他多压低一分,她就要多向后退一步。
  “你干什么……”
  最后终于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她贴在了台子边沿,与他之间几近咫尺,近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凝视她,眼底的兴色更浓了几分,微微眯了眯眼,再次笑着答:“好。”
  ——好?
  他怎么又说好?
  他不想她当他妹妹了吗?
  他那双黑沉不见底的眼瞳,紧紧地攫住她,一丝一毫都不像放过她似的。气息也跟着压过来,一股清冽的薄荷味儿混着男香,轻轻掠过她鼻尖儿。
  “你别后悔。”他继续说。
  “……”
  她一怔,好像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凶光。
  稍纵即逝。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突然又抬手,轻轻刮了下她鼻尖儿,人跟着站直了,把她从自己的桎梏中解放出来。
  他笑着:“该走了。”
  “……”
  她稍舒了口气。
  “——等等。”
  她刚小心翼翼地向一边迈出一步,他又折身,长臂一挥,手又一次绕过她后腰。
  “喂,你……”
  她以为他又要欺压过来,下意识向后躲了躲,甚至还闭了闭眼。
  一时间心如鼓擂。
  “拿个东西。”他笑着看着她,手轻轻地绕过去,从她身后的台子上,捞起了自己的车钥匙。
  他拎起来,还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证明自己没有耍流氓。
  “……”
  她的脸上却一阵阵生了热。
  不免觉得他恶劣。
  这是真的不把她当妹妹了。
  那她也没必要把他当哥哥看了。
  看她又惊又羞像只小兔子似的,他轻嗤了声,得逞一笑,“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他打开门,拎着车钥匙吊儿郎当地晃出去,她随后跟上:“你不是……要绑架我吗?”
  “总不能不让你上学吧?”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我可是个有良心有风度的绑匪。”
  她站在门边,没动静,认真地说:“你是个没良心的坏蛋。”
  “是,我是坏蛋,”他滑下车窗,胳膊懒懒地搭在窗沿,哼笑起来,反诘道,“那你就是小坏蛋。”
  “……”
  她皱了下眉,总觉得他这话调…戏的意味足了很多,于是恨恨地别开头。
  “小坏蛋快点上车。”他催促着。
  “你要把我绑到哪儿?”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害怕。
  从他说不许她再叫他哥哥后,她好像剔除了所有属于从前那个好哥哥的万能滤镜。
  这才想起,他表面上看,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不仅是个绑匪,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黑社会,曾经还亲口承认自己是个穷凶极恶的毒贩。
  思至此,她更是恨的咬牙。突然就明白了许凌薇长久以来对他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恨意从哪里来。
  再开口,她的气势虽不及他,却还是挺了挺胸膛,紧巴巴地说:
  “你是不是……要把我绑到跨海大桥那边,直接抛尸了?我跟你说……你敢乱来的话,我会报警的,我会让警察来抓你……”
  “好啊。”他笑着。
  “……”她看他笑,没来由地脊背生寒。
  想起从影视作品上看到的桥段,那种笑面虎一样的坏蛋,杀人之前都会准备一场鸿门宴。
  刚才……
  她还吃了他做的早饭。
  她下意识捂了捂胃,她胆子小,感到一阵后怕,“你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他看着她脸上走马灯似的一阵青白变换,没忍住低笑出声,散漫地说着:“是啊,杀了你。”
  她小脸霎时白了,冷汗和一股寒意就从脊梁骨窜了上来。
  “晚晚,快点上车,”他换了副口气,看了眼表,叩了叩窗沿儿,正色道,“还有四十多分钟,你迟到了不会被老师批评吗?”
  这句话还算认真。
  她拗不过他,捏了下书包的肩带,打开车门,老实地坐到车后去了。
  “学校人太多了,是不是不适合抛尸?”沈知昼边发动车子,边这么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一回头,看到她像只兔子似得睁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他顿时又笑起来,“吓唬你的。”
  她真的被他吓到了,咬咬牙:“……混蛋。”
  “嗯,你最好趁我心情好,多骂几句,是不是想骂我很久了?”
  她的确想骂他很久了。
  “你要是心情不好呢?”
  “找个地方把你绑了,抛尸。”
  “……”
  …
  路上,沈知昼给林槐打了个电话,想确定一下林问江的行程。
  林问江的老巢在港城,但触手几乎遍布了国内各大城市,涉行种类繁杂又极深,不好查起。而他在外又有正经生意包装,之前那个开在西南的木材厂就是其中之一。
  木材厂外在是供给家具商用的,实则是林问江贩毒过程中起枢纽作用的重要一环。
  老狐狸通过这种手段,多次在警察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林问江从今年年初开始,就奔波在国外各个地方开拓市场。
  明面上的正经生意还做着,实际是暗地里开始将自己的毒品生意不断地向海外扩张延伸了。
  到底说人的欲壑难填,他的毒品王国已经十分之壮大了,国内大部分叫得上名字的大毒枭,走货都要经过他手,东南亚那边的几个大毒王要将触手伸入国内,也要先同他走走关系。
  可是,沈知昼这些年,一直无法掌控经由他手的毒品的来源。
  这么庞大的制毒帝国,居然没有一条线能让他追根溯源,找到根本一举击破,暗地里常常是跟到一半就断了。
  林问江比之康泰亨,狡猾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可以说,毫无破绽可言。
  他根本无法掌握他贩毒的有力证据,以至于潜伏在他身边的这些年,几乎是竹篮打水一场,毫无收获。
  眼下,林问江却又让他绑架晚晚。
  他现在也不清楚,林问江这么做的原因,目的在于他,还是在于其他。
  他无从询究。
  而褚秦,怎么莫名其妙地死了,他也无迹可寻。
  驶出这个街区,林槐那边的电话才通。
  今天是周六,他像是刚醒,声音透着不悦,刚“喂——”了声,沈知昼便不客气地出言揶揄道:
  “林少爷,睡到这会儿,生意不要了?你爸以后把生意都给我了,你去喝西北风吗?”
  林槐闻言丝毫不恼,吃吃笑起来,就跟他开始称兄道弟:“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当然了,我的还是我的。”
  “别你的我的了。”沈知昼正色道,“褚秦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林槐淡淡地说,“死了不正好吗?没人跟你斗了,他前阵子不还花了几十万找人买你的命吗?”
  “买我的命?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钱?”沈知昼冷笑一声,转言问,“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唔,不知道呢,”林槐思索着说,“这次去了澳洲,估计很久吧,你知道的,他给我找了个后妈,在悉尼度蜜月呢。估计还要去一趟墨西哥吧,去那边见见几个老板……我们年底啊,准备把国内的新型冰散出去一些货,看看外国佬抽一抽什么效果,能不能抽的惯,赚不赚到钱是另一说,就是得打通关系……”
  沈知昼心底暗自思忖了一下林问江的行程,就准备挂电话。
  然后听林槐突然问了句:“褚秦前阵子是不是在跟踪一个小姑娘?”
  “……”
  沈知昼一愣,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晚晚。
  倏地,就对上她的目光。
  她安静地坐在后面,不动声色地跟他对视着。
  也不知道偷看他看了多久。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遮掩的慌张,然后,轻轻别开了头。
  沈知昼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和娇俏的侧脸愣了小几秒,然后移开目光,这才答了林槐:“你爸让我替褚秦跟着她。”
  “那你可跟好了啊,我爸蛮在意她的,”林槐笑了笑,“我改天也见见。”
  “……”
  “对了,林榣最近去过你那里吗?”
  沈知昼还没从刚才林槐说要见晚晚的话中回神,听林槐这么问,脑子差点儿没转过来。
  半晌,他回答说:
  “来过。”
  “别对她乱来啊,”林槐依然笑着,语气却透着强硬,“她可是我妹妹。”
  “……”
  “知道吗?”
  “我和林榣没什么。”
  沈知昼说着,有些难以呼吸,不自禁地闭了闭眼。
  一提起林槐的妹妹林榣,他眼前就是两年前她身着一身红衣,手举一把枪,眨也不眨眼地就杀了康绥和康泰亨的情景。
  她虽是女人,年纪也只比晚晚大了两岁,却已然被林问江和林槐彻底地培养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
  而他的妹妹,却没有成为那样的人。
  晚晚就像是这个年纪大部分的女孩子那样,在正常的成长轨道上有条不紊地长大,善良单纯,清澈无瑕,本本分分。
  他宁愿,她一直这样单纯可爱就好。
  可现在,显然不会如他所愿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忿忿地白了他一眼。
  他心底轻笑一声。
  现在的她,胆子很大啊。
  “没感觉就好,”林槐说,“我明后天要去趟泰国,没空管你那边的事,到时候回来了我去见见那个小姑娘吧。”
  沈知昼动了动唇,沉声问:“她究竟是谁?”
  “是谁呢?”林槐神神秘秘地笑起来,“谁知道呢,见了不就知道了么?”
  …
  一下车,晚晚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晚晚。”
  沈知昼没叫住她,小姑娘明显跟他怄气,走的飞快,一头就扎入校门里去了。
  脾气还挺大。
  她身影消失在他视线的一瞬,响起了悠扬的上课铃。
  他缓缓收回目光,无奈地笑了笑。
  他也犯不上跟她计较,反正她几时上学,几时下课,他都调查过了。这些事情,也需要一一跟林问江汇报。
  他打开车窗,抽完了一整支烟,才缓缓地发动车子离开。
  今天没什么事,去兰黛待了半个下午,顺便还打探了一下褚秦是怎么死的。
  可是,没人知道。
  怎么昨晚他前脚把晚晚从家里带走,褚秦后脚就死了?
  会这么巧?
  巧,是真的巧。
  也不止他一个人觉得这事儿凑巧,一整天下来不乏有传言说是他杀了褚秦。
  不过,没人知道是他先一步带走了晚晚。
  这样就好。
  可他不知道,会不会是林问江借此在考验他?
  一切都是未知数。
  …
  傍晚,晚晚和夏彤做完了值日,从教学楼缓缓往外走。
  谷一宁因为脑袋缝了针,没来上学,今天请了一天的假,班主任说他受伤了,但知道他具体怎么受伤的人,都选择了装聋作哑。
  夏彤看到晚晚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走过来,用肩膀轻轻地撞了她一下。
  “沈晚晚,你怎么了?金奂又烦你了吗?我看到他今天又在咱们教室门口晃呢?他又给你送东西了吗?”
  “不是。”她摇头,“那些东西我都拒绝了。”
  “他生气了吗?”
  她笑了笑:“是啊,说让我等着呢。”
  “……你胆子也真大啊,他也敢惹。”
  夏彤咂咂嘴,着实佩服晚晚。
  夏彤看到她神色毫无缓和,又宽慰道:“谷一宁那事儿你也别想了,昨晚我们去医院不是没事儿吗?他肯定也不会怪你啦,昨晚也不是你叫他去的呀,是他自己非要来的。”
  晚晚没说话了,加快了步伐向外走。
  她今天想了一天,如果不叫沈知昼哥哥,她应该叫他什么。
  思来想去,好像没有什么比“哥哥”这个称呼更顺口了。
  可是,是他不让她这么叫了。
  明明要跟她划清关系,却又把她囚禁在他家里,绑在他身边。
  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越来越,弄不懂他了。
  他不让她叫哥哥了,那也意味着她不是他妹妹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看待了?
  她因为这事儿烦恼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好好吃,就这么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惹得她心烦意乱,食不下咽的。
  放学后,她去超市买了盒纯牛奶,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边和夏彤往校门外走去。
  快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今早沈知昼来送她上学时,走前对她说,他晚上会来接她。
  她还不知该怎么跟夏彤开口,该怎么解释不能一起回家了,突然冒出个“绑匪”来接她,而这个绑匪,还是她的……哥哥。
  ……不,不是哥哥了。
  他都说了,不是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更差,扬手把半盒牛奶扔到了垃圾桶,准备一口气对对夏彤说她们不用一起回家了,会有个男人来接她。
  可是,夏彤如果问,那个男人是谁,是干什么的呢?
  她又陷入了死循环的苦恼中。
  正想着,身后响起了金奂的嚷叫:“沈晚晚!”
  “靠——”
  夏彤一下子牵住了她的手,两个人加快了步伐,往校门奔过去。
  “快,我们去公交站牌那里。”夏彤拉着她一阵跑,不忘抱怨着,“这个人怎么那么烦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别缠着你了?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骂也骂不走的……”
  晚晚也拿他没辙。
  冲出校门的同时,她有些跑不动了,一抬头,就撞破了眼前一片葳蕤浓稠的晚阳。
  那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身着一身黑,斜倚在车门边儿上,慢条斯理地抽着烟。
  他没注意到她出来,仍侧着身子,望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似乎看了很久很久。
  回眸时看她的眼神,凉薄又遥远。
  夏彤认出了他是昨晚兰黛的那个黑社会,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耸,拉着晚晚就要向一边走去。
  晚晚却想也没想地,大步迈上前。
  朝他而去。
  少女三步两步地阔步过来,看起来还在生他的气。
  沈知昼也是才惊觉,她好像确实和以前那个总抹眼泪花儿的小姑娘不一样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好不凛冽。
  他扬了扬眉,弯着唇,刚牵出笑容叫了她一声“晚晚”,他手里的烟,突然就被她劫走。
  他指尖一空,人跟着一怔,一低头,就对上她那双灼灼的眼。
  “我们学校禁烟。”她看着他说,“别在这里抽。”
  “嗯?”他唇角一扬,鼻息轻动的同时,笑意渐渐浓了,伸出胳膊扬手就要夺回来,漫不经心地笑着,“我如果,非要呢?”
  她灵巧地躲开他,严肃地说:“来接我可以,不要抽烟。”
  他依然在笑:“小纪律委员,也想管管我啊?”
  “你,不是我哥哥了吧?”
  她指尖夹着他烟,烟蒂处还有一道浅浅的,濡湿了的痕迹,柔软而温热,沾惹着他的气息。
  他垂下眼,看着她。
  “嗯。”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把那烟,放在了自己唇上。
  他倏然一愣,“晚晚。”
  一想到出现在他家盥洗室洗手台上的那只耳环,又想到他一本正经地说,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还说不要她再叫他哥哥了。
  一股酸意,顿时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咬住烟蒂上他咬过的痕迹,狠狠地,吸了一口。
  辛辣又呛喉,真不知这东西有什么好抽的。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呛得眼圈登时泛起了红。
  在他讶异的视线里,她突然踮起脚,一手环住他脖颈,拉低了他,捧住他的脸,人跟着向上。
  用力地,用力地,吻上他凉薄的唇。
  憋足了气,把刚才那一口烟渡入他口中。
  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我也早就不想当你妹妹了。”
  “……”
  沈知昼周身一震,缓缓瞪大了眼。
  随着那柔软的触感从他唇上抽离,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心里缓慢而茁壮地滋生出来。
  跟上来的金奂和夏彤目睹了全过程,全都愣在了原地。
  晚晚抿了抿唇,回味了一下口中那股苦涩的味道,还有他唇瓣柔软的触感。
  她还通红着脸,脚跟落下去,别开脸,回头冷冷地看着金奂,一字一顿地说:
  “别缠着我了。”
  “学姐……”
  沈知昼微微讶然地笑起来,一手揽住她的肩,眯了眯眼看着金奂,眼底凶光毕现。
  “她说了让你滚,没听到吗?”


第25章 暮色(6)
  “好抽吗?”
  沈知昼指尖一捻; 就将她手里的那烟劫了回来,懒懒地倾身过去; 敛低了眉眼,挑着一点笑意看着她。
  “……不、不好抽。”
  她红着脸; 匆匆地别开头; 刚才的勇气溜了个没影儿,不敢看他的眼睛。
  “胆子很大啊。”
  意识到他一条手臂还懒懒地搭在她肩上的同时; 他忽然就放开了她。
  她站在这里有些无所适从。
  金奂跑了,夏彤也匆匆地离开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解释。可这会儿说什么,做什么,也丝毫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我去车上……”她转身,正欲上车; 他突然又伸出手; 将她拉开一半的车门按了回去!
  ——砰的一声。
  仿佛在她心上开了一枪。
  她被他横拦在身前。
  “谁让你走了?我话还没说完,”他半拥她在怀中,俯身过去,靠近她; “晚晚,乖女孩儿可不能学抽烟。”
  “……”
  她一怔,火气腾腾从心底窜上来; 拧着眉,郑重其事地说:“我不是小孩儿了。”
  他眉眼一挑,就笑了:“那你是什么?”
  她一时气结:“我……”
  “你是什么啊。”他轻叹着; 低了低眸,凝视着手上那烟。
  她狠抽了一口,都快燃到了头,几乎要烫到他指尖。
  烟蒂上还留有一道浅浅的齿痕,像是什么小兽撕咬过的痕迹。
  刚才一刹那间的柔软,从他唇上生涩地碾过的触感似乎还在,他抿了抿唇,不自觉地回味了一番,喉结跟着一滚,扬手又将那烟咬在自己唇上,懒懒地觑了她一眼,哼笑着:
  “你是小女人?”
  这陌生的称呼,让她有些不适。
  她怔怔地抬眸,一直看着他将那支烟抽到了尽头,最后摘下来,捻灭了,掐掉那一抹猩红。
  像是在她心上狠狠地揪了一把。
  “好抽吗?”她大着胆子问他。
  他笑道:“嗯,还不错。”
  她心如擂鼓,脸登时烧灼起来。
  那是……她咬过的,地方。
  算了……明明是她先抢过来。
  他的唇也挨过那里的。
  “晚晚。”
  “……嗯?”
  “你今天胆子很大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想证明,她也不是他妹妹了。
  怎么就那么鲁莽……就亲了他。
  “但是,可不要跟你同学说我是你男朋友啊,”他说着,转身就坐上了驾驶座,“利用我可以,但是真的让别人误会了可不好。”
  她愣了愣。
  她没有利用他。
  她跟着打开后车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听他继续说:“小小年纪不要早恋,都快高考了,读大学了再去想恋爱的事。”
  她心底一阵酸意。
  默了良久,再开口时,用很轻很轻,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他:
  “那我读大学了,就可以喜欢你了吗?”
  他不是察觉不到。
  只是第一次,听到她亲口说喜欢。
  他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愣了半秒,接着“咔哒——”一声,给那安全带扣好,缓缓地发动起车子,沉静而缓慢地说:
  “晚晚,哥哥只能是哥哥。”
  “你不是我哥哥了,”她心里涩涩的,扣了扣身下座椅上的皮质车垫,用力到几乎要扣出个洞来似的,不知在执拗什么,补充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嗯,是啊,我不是了。”更多文在威心共种號:read186
  他有些怅然地说着,却听不出是到底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轻缓地旋了两圈方向,驶出这条街,他的心思也仿佛跟着颠倒了一番,末了苦恼地笑起来,反问她,
  “那我是什么啊?”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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