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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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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宙斯祈愿。不过,等一等,待我取来蜜甜的醇酒,

敬祭父亲宙斯和列位尊神,然后,

你自己亦可借酒添力,滋润焦渴的咽喉。

对一个疲乏之人,醇酒会给他增添用不完的力气,

对一个像你这样疲乏的人,奋力保卫着城里的生民。”

高大的赫克托耳,头顶闪亮的铜盔,答道:

“不要给我端来香甜的美酒,亲爱的妈妈,

你会使我行动蹒跚,丧失战斗的勇力。

我亦耻于用不干净的双手,祭酒献给宙斯的佳酿,

闪亮的醇酒——个身上沾满血污和脏秽的人,

何以能对克罗诺斯之子、乌云之神宙斯祈祷?

快去掠劫者的福佑雅典娜的神庙,

召集出生高贵的老妇,带上祭神的牲品,

拿取一件在你的厅屋里所能找到的最大。

最美的裙袍,你最喜爱的珍品,

铺展在美发的雅典娜的膝头。此外,

答应在神庙里献祭十二头幼小的母牛,

从未挨过责笞的牛崽,但求女神怜悯

我们的城堡,怜悯特洛伊妇女和弱小无助的孩童,

求她把图丢斯之子赶离神圣的伊利昂,

这个疯狂的枪手,令人胆寒的精壮!

去吧,母亲,你去掠劫者的福佑雅典娜的神庙,

我去寻找帕里斯,要他参战,如果他还愿意听从

我的训告。但愿大地把他吞噬,就在此时时刻!

俄林波斯大神让他存活生长,使之成为一个巨大的祸害,

对特洛伊人,对心志豪莽的普里阿摩斯和他的儿子们!

但愿我能眼见他坠入死神的宫殿,这样,

我就可以说,我的内心已挣脱痛苦的缠磨!”

赫克托耳言罢,母亲走入厅堂,命嘱

女仆,召聚全城的贵妇,而

她自己则走下芬芳的藏室,里面

放着精致的织袍,出自西冬

女人的手工——神一样的亚历克山德罗斯亲自把她们

从西冬带回家乡,穿越浩森的洋面,就在那一次远航,

他还抱回了出身高贵的海伦。

赫卡贝提起一件绣袍,作为献给雅典娜的礼物,

此袍精美,最大,做工最细,

像星星一样闪光,收在裙衣的最底层。

然后,她抬腿前行,带领着一大群快步行走的贵妇。

当她们来到俯视全城的雅典娜的神庙,

美貌的塞阿诺开门迎候

基修斯的女儿,驯马手阿忒诺耳的妻子,

被特洛伊人推作雅典娜的祭司。

随着一声尖利的哭叫,女人们对着雅典娜高举起双手,

美貌的塞阿诺托起织袍,展放在

长发秀美的雅典娜的膝头,面对

强有力的宙斯的女儿,言词恳切地诵道:

“女王,雅典娜,我们城市的保卫者,女神中的骄傲!

折断狄俄墨得斯的枪矛,让他

栽倒在斯卡亚门前!我们将马上

献出十二头幼小的母牛,在你的神庙,

从未挨过责笞的牛崽,但求你怜悯

我们的城堡,怜悯特洛伊妇女和弱小无助的孩童!”

她如此一番祈祷,但帕拉丝·雅典娜没有接受她的恳求。

就在他们对着强有力的宙斯的女儿作祷时,

赫克托耳举步前往亚历克山德罗斯的房居,

一处豪华的住所,由主人亲自筹划建造,汇同当时

最好的工匠,肥沃的特洛伊地面手艺最绝的高手。

他们盖了一间睡房,一个厅堂和一个院落,

在赫克托耳和普里阿摩斯家居的附近,耸立在城堡的高处。

宙斯钟爱的赫克托耳走近房居,手持枪矛,

伸挺出十一个肘尺的长度,杆顶闪耀着一枝

青铜的矛尖,由一个黄金的圈环箍固。

他在睡房里找到帕里斯,正忙着整理精美的甲械,

他的盾牌和胸甲,摆弄着弯卷的强弓。

阿耳戈斯的海伦正和女仆们坐在一起,

指导她们的活计——绚美的织工。

赫克托耳见状破口大骂,用讥辱的言词:

“你这是在胡闹什么!现在可不是潜心生气的时候!

将士们正在成片地倒下,激战在我们的围城前,

惨死在陡峭的城墙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这喧闹的

杀声,这场围着城堡进行的殊死的拼斗!你理应首当其冲,

挡住在可恨的搏杀中退却的兵勇,不管你在哪里看见他。

振作起来,不要让无情的烈火荡毁我们的城楼!”

听罢此番责骂,神一样的亚历克山德罗斯答道:

“赫克托耳,你的指责公正合理,一点都不过分。

既如此,我这里有话解说,请你耐着性子,听听我的说告。

我之滞留房居,并非出于对特洛伊人的愤恨

和暴怒,而是想让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

然而,就在刚才,我的妻子用温柔的话语说服了我;

她劝我返回战场,我也觉得应该这么做。

胜无定家,这回属你,下回归他。

好吧,等我一下,让我披甲穿挂;

要不,你可先走一步,我会随后跟踪,我想可以赶上。”

听罢这番话,头盔闪亮的赫克托耳没有作答,

倒是海伦开口说道,用亲切温柔的语调:

“我是条母狗,亲爱的兄弟,可憎可恨,心术邪毒。

我真恨之不得,在我母亲生我的那天,

一股凶邪的强风把我卷人

深山峡谷,或投入奔腾呼啸的大海,让峰波吞噬

我的身躯,从而使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致在我们眼前发生。

但是,既然神明已经设下这些痛苦,预定了事情的去向,

我希望嫁随一个比他善好的男人,

知道规束节制,了解那些人们论道的耻辱。

然而,此人没有稳笃的见识,今后也永远

不会有这种本领。所以,将来,我敢说,有他吃受的苦头。

进来吧,我的兄弟,进来坐在这张椅子上;

你比谁都更多地承受着战争的苦楚,

为了我,一个不顾廉耻的女人,和无知莽撞的帕里斯。

宙斯给我俩注定了可悲的命运,以便,即使在后代

生活的年月,让我们的秽行成为诗唱的内容!”

头顶闪亮的帽盔,高大的赫克托耳答道:

“不要让我坐在你的近旁,海伦,虽然你喜欢我,但你说服

不了我。我的内心催我快步赶去,帮助特洛伊人的

兵勇;我离开后,他们急切地盼我回归。

倒是该给这个人鼓鼓士气,好吗?让他赶快行动,

以便在我离城之前赶上我。

我将先回自己的家居,看看我的

亲人,我的爱妻和出生不久的儿郎,

因我不知是否还能和他们团聚,

不知神祗是否会让我倒死在阿开亚人手中。”

言罢,头盔闪亮的赫克托耳大步离去,

急如星火,来到建造精良的府居,但却

找不到白臂膀的安德罗玛开的身影,

她已带着婴儿和一位穿着漂亮的女仆,

出现在城楼之上,悲声恸哭。

找不到贤慧的妻子,赫克托耳走回门边,

站在槛条上,对女仆们问道;

“全都过来,仆从们,老实告诉我,

白臂膀的安德罗玛开去了哪里?在我的

某个姐妹的家里,或是和我的某个兄弟的穿着漂亮裙袍的媳

妇在一起?是不是去了雅典娜的神庙——特洛伊

长发秀美的贵妇们正在那里抚慰冷酷无情的女神?”

话音刚落,一位勤勉的家女仆答道:

“赫克托耳,既然你要我们如实告说她的去处,那就请你听着:

她并没有去你的某个姐妹或某个兄弟的媳妇的家居,

也没有去雅典娜的神庙——特洛伊

长发秀美的贵妇们正在那儿抚慰冷酷无情的女神,

而是去了伊利昂宽厚的城楼,因她听说

我方已渐感不支,而阿开亚人则越战越勇。

所以,她已快步扑向城楼,像个

发疯的女人,一位保姆跟随照料,抱着你们的儿郎。”

听罢女仆的话,赫克托耳即刻离家,

沿着来时走过的平展的街路,往回赶去,

跑过宽敞的城区,来到

斯卡亚门前,打算一鼓作气,直奔平原。

其时,他的嫁资丰足的妻房疾步跑来和他会面,

安德罗玛开,心志豪莽的厄提昂的女儿,

厄提昂,家住林木森茂的普拉科斯山脚,

普拉科斯峰峦下的塞贝,统治着基利基亚民众。

正是他的女儿,嫁给了头顶铜盔的赫克托耳。

此时,她和丈夫别后重逢,同行的还有一位女仆,

贴胸抱着一个男孩,出生不久的婴儿,

赫克托耳的儿子,父亲掌上的明珠,美得像一颗闪光的星宿,

赫克托耳叫他斯卡曼得里俄斯,但旁人都叫他阿斯图阿纳克

斯'●',

●阿斯图阿纳克斯:意为城堡的主宰。

因为赫克托耳,独自一人,保卫着特洛伊城堡。

凝望着自己的儿子,勇士喜笑颜开,静静地站着;

安德罗玛开贴靠着他的身子,泪水滴淌,

紧握着他的手,叫着他的名字,说道:

“哦,鲁莽的汉子,我的赫克托耳!你的骁勇会送掉你的性命!

你既不可怜幼小的儿子,也不可怜即将成为寡妇的倒霉的我。

阿开亚人雄兵麇集,马上就会扑打上来,

把你杀掉。要是你死了,奔向你的命数,我还有

什么话头?倒不如埋入泥土。

生活将不再给我留下温馨,只有

悲痛,因为我没有父亲,也永别了高贵的母亲。

卓越的阿基琉斯荡扫过基利基亚坚固的城堡,

城门高耸的塞贝,杀了我的父亲

厄提昂。他杀了我的父亲,却没有剥走

他的铠甲——对死者,他还有那么一点敬意——

火焚了尸体,连同那套精工制作的铠甲,

在灰堆上垒起高高的坟茔;山林女仙,

带埃吉斯的宙斯的女儿,在四周栽种了榆树。

就在那一天,我的七个兄弟,生活在同一座

房居里的亲人,全部去了死神的冥府,

正在放牧毛色雪白的羊群和腿步蹒跚的肥牛——

捷足的勇士、卓越的阿基琉斯把他们尽数残杀。

他把我的母亲、林木森茂的普拉科斯山下的女王,

带到此地,连同其他所获,以后

又把她释放,收取了难以数计的财礼。母亲死在

她父亲的房居——箭雨纷飞的阿耳忒弥丝夺走了她。

所以,赫克托耳,你既是我年轻力壮的丈夫,又是

我的父亲,我的尊贵的母亲和我的兄弟。

可怜可怜我吧,请你留在护墙内,

不要让你的孩子成为孤儿,你的妻子沦为寡妇。

把你的人马带到无花果树一带,那个城段

防守最弱,城墙较矮,易于爬攀。

已出现三次险情,敌方最好的战勇,由

声名远扬的伊多墨纽斯,以及阿特柔斯的两个儿子

和骁勇的狄俄墨得斯率领,试图从那里打开缺口。

也许,某个精通卜占的高手给过他们指点;

也许,受制于激情的催恿,他们在不顾一切地猛冲。”

听罢这番话,顶着闪亮的头盔,高大的赫克托耳答道:

“我也在考虑这些事情,夫人。但是,如果我像个

懦夫似地躲避战斗,我将在特洛伊的父老兄弟

面前,在长裙飘摆的特洛伊妇女面前,无地自容。

我的心灵亦不会同意我这么做。我知道壮士的作为,勇敢

顽强。永远和前排的特洛伊壮勇一起战斗,

替自己,也为我的父亲,争得巨大的荣光。

我心里明白,我的灵魂知道,

这一天必将到来——那时,神圣的伊利昂将被扫灭,

连同普里阿摩斯和他的手握粗长的(木岑)木杆枪矛的兵壮。

然而,特洛伊人将来的结局,还不至使我难受得

痛心疾首,即便是赫卡贝或国王普里阿摩斯的不幸,

即便是兄弟们的悲惨——他们人数众多,作战勇敢——

我知道他们将死在敌人手里,和地上的泥尘作伴。

使我难以忍受的,是想到你的痛苦:某个身披铜甲的

阿开亚壮勇会拖着你离去,任你泪流满面,夺走你的自由。

在阿耳戈斯,你得劳作在别人的织机前,

汲水在墨赛斯或呼裴瑞亚的清泉边,

违心背意——必做的苦活压得你抬不起头来。

将来,有人会如此说道,看着你泪水横流的苦态:

‘这是赫克托耳的妻子,在人们浴血伊利昂的

年月,他是驯马的特洛伊人中最勇的壮汉。’

是的,有人会这么说道,而这将在你的心里引发新的悲愁,

为失去你的丈夫,一个可以使你不致沦为奴隶的男人。

但愿我一死了事,在垒起的上堆下长眠,

不致听到你的嚎啕,被人拉走时发出的尖叫。”

言罢,光荣的赫克托耳伸手接抱孩子,

后者缩回保姆的怀抱,一位束腰秀美的女子,

哭叫着,惊恐于亲爹的装束,

害怕他身上的铜甲,冠脊上的马鬃,

扎缀在盔顶,在孩子眼里,摇曳出镇人的威严。

亲爱的父亲放声大笑,而受人尊敬的母亲也抿起了嘴唇;

光荣的赫克托耳马上摘下盔冕,

放在地上,折闪着太阳的光芒。他抱起

心爱的儿子,俯首亲吻,荡臂摇晃,

放开嗓门,对宙斯和列位神祗,朗声诵道:

“宙斯,各位神祗,答应让这个孩子,我的儿子,

以后出落得像我一样,在特洛伊人中出类拔萃,

像我一样刚健,强有力地统治伊利昂。将来,人们

会这样说道:‘这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比他的父亲还要卓越。’

当他从战场凯旋,让他带着战礼,掠自

被他杀死的敌人,宽慰母亲的心灵。”

言罢,他把儿子交给亲爱的妻子,后者

双臂接过,抱紧在芬芳的酥胸前,

微笑中眼里闪着晶亮的泪花。赫克托耳见状,心生怜悯,

抚摸着她,叫着她的名字,说道:

“可怜的安德罗玛开,为何如此伤心,如此悲愁?

除非命里注定,谁也不能把我抛下哀地斯的冥府。

至于命运,我想谁也无法挣脱,无论是

勇士,还是懦夫——它钳制着我们,起始于我们出生的时候!

回去吧,操持你自己的活计,

你的织机和纱杆,还要催督家中的女仆,

要她们手脚勤勉。至于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

所有出生在伊利昂的男子,首当其冲的是我,是我赫克托耳。”

言罢,赫克托耳提起嵌缀马鬃

顶冠的头盔,而他的爱妻则朝着家居走去,

频频回首张望,泪如泉涌。

她快步回到屠人的赫克托耳的家居,

精固的房院,发现众多的女仆正聚集在

里面,看到主人回归,放声嚎哭。

就这样,她们在赫克托耳的家里为他举哀,在他还

活着的时候,坚信他再也不能生还,

躲过阿开亚人的双手,逃离他们的扑击。

与此同时,帕里斯亦不敢在高大的家居里久留;

他穿上光荣的战甲,熠熠生光的青铜,

奔跑着穿过市区,迅捷的快腿使他充满信心。

如同一匹关在棚厩里的儿马,在食槽上吃得肚饱腰圆,

挣脱缰绳,蹄声隆隆地飞跑在平原,

直奔常去的澡地,一条水流清疾的长河,

神气活现地高昂着马头,颈背上长鬃

飘洒,陶醉于自己的勇力,跑开

迅捷的腿步,扑向草场,儿马爱去的地方。

就像这样,帕里斯,普里阿摩斯之子,从帕耳伽摩斯的

顶面往下冲跑,盔甲闪亮,像发光的太阳,

笑声朗朗,快步如飞,转眼之间

便赶上了卓越的赫克托耳,他的兄弟,其时还在那里,

不曾马上离开刚才和夫人交谈的地方。

神一样的亚历克山德罗斯首先开口说道:

“兄弟,我来迟了,耽误了你的时间;

我没有及时赶来,按你的要求。”

顶着闪亮的头盔,高大的赫克托耳答道: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怪人;一位公正的人士不会低估你的

作用,在激烈的杀斗中,因为你是个强健的壮勇。

然而,你却自动退出战场,不愿继续战斗。当听到

我们的战勇,那些为你浴血苦战的特洛伊人,对你

讥刺辱骂时,我的内心就会一阵阵地绞痛。

好了,让我们一起投入战斗;这些纠纷,日后自会解决,

倘若宙斯同意,让我们汇聚厅堂,举起

自由的酒杯,对着上天不死的众神——在我们

赶走胫甲坚固的阿开亚兵壮,把他们打离特洛伊之后!”



………………………………

 第七卷

………………………………

言罢,卓越的赫克托耳快步跑出城门,

带着兄弟亚历克山德罗斯,双双渴望着

投入战斗,开始拼搏。像神祗

送来的疾风,给急切盼求它的

水手,正挣扎着摆动溜滑的木桨,拍打着

汹涌的海浪,忍着双臂的疲乏和酸痛。

对急切盼望的特洛伊人,他俩的回归就像这股疾风。

两人都杀了各自的对手:帕里斯杀了

墨奈西俄斯,家住阿耳奈,善使棍棒的

阿雷苏斯和牛眼睛的芙洛墨杜莎的儿子;

而赫克托耳,用犀利的长矛,击中埃俄纽斯,打在

铜盔的边沿下,扎入脖子,酥软了他的四肢。

激战中,格劳科斯,鲁基亚人的首领,希波洛科斯

之子,一枪撂倒了伊菲努斯,

德克西俄斯之子,其时正从快马的后头跃上战车,

投枪打在肩膀上;他翻身倒地,肢腿酥软。

女神雅典娜,睁着灰蓝色的眼睛,目睹

他俩在激战中痛杀阿耳吉维英壮,

急速出发,从俄林波斯山巅直冲而下,

奔向神圣的伊利昂。阿波罗见状,急冲冲地前往拦截,

从他坐镇的裴耳伽摩斯出发——其时正谋划着特洛伊人的

胜利。两位神祗在橡树边交遇,

宙斯之子、王者阿波罗首先开口说道:

“大神宙斯的女儿,受狂傲的驱使,

这回你又从俄林波斯山上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无非是想让达奈人获胜,扭转被动的局面。

对倒地死去的特洛伊人,你没有丝毫的怜悯。

过来,听听我的意见,我的计划远比眼下的做法可行。

让我们暂时结束搏战和仇杀,停战一天,

行吗?明天,双方可继续战斗,一直打到

伊利昂的末日,打到末日的来临。这不好吗,不死的女神?

你俩梦寐以求的正是这座城堡的毁灭。”

听罢这番话,灰眼睛女神雅典娜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远射手。我从俄林波斯下采,

前往特洛伊人和阿开亚人的军阵,途中亦有过类似的想法。

但请告诉我,你打算如何中止眼前的这场搏战?”

听罢这番活,宙斯之子、王者阿波罗答道:

“让我们,在驯马者赫克托耳的心里,唤起强烈的求战愿望,

设法使他激出某个达奈人来,开打决斗,

在可怕的搏杀中,一对一地拼个你死我活。

面对挑战,胫甲青铜的阿开亚人会热血沸腾,

推出一位勇士,和卓越的赫克托耳战斗。”

阿波罗一番说道,灰眼睛的雅典娜对此不表异议。

其时,普里阿摩斯钟爱的儿子赫勒诺斯感悟到

这一计划——两位神祗从自己的规划中体会到舒心的愉悦。

他拔腿来到赫克托耳身边,说道:

“赫克托耳,普里阿摩斯之子,和宙斯一样精擅谋略的壮勇,

听听我的劝说,听听你兄弟的话告,好吗?

让所有的特洛伊人坐下,阿开亚人亦然,

由你自己出面挑战,让阿开亚全军最勇敢的人和你对打,

在可怕的搏杀中,一对一地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还不是你走向末日,向命运屈服的时候。

相信我,这是我听到的议论,不死的神明的言告。”

听罢此番说道,赫克托耳心里高兴,

步入两军之间的空地,手握枪矛的中端,

迫使特洛伊编队后靠,直到兵勇们全都屈腿下坐。与此同时,

阿伽门农亦命令部属坐下,胫甲坚固的阿开亚兵壮。

雅典娜和银弓之王阿波罗

化作食肉的兀鹫,栖立在

大树的顶端,他们的父亲、带埃吉斯的宙斯的橡树,

兴致勃勃地俯视着底下的人群,熙熙攘攘的队阵,

掺和着拥拥簇簇的盾牌、盔盖和枪矛。

像突起的西风,掠过海面,

荡散层层波澜,长浪叠起,水势深黑——

阿开亚人和特洛伊人的队阵乌黑一片,翻滚在

平原上。赫克托耳高声呼喊,在两军之间:

“听我说,特洛伊人和胫甲坚固的阿开亚兵壮!

我的话出自真情,发自内心:

克罗诺斯之子、高坐云端的宙斯将不会兑现

我们的誓约;他用心险恶,要我们互相残杀,

结果是,要么让你们攻下城楼坚固的特洛伊,

要么使你们横尸在破浪远洋的海船旁。

现在,你等军中既有阿开亚人中最勇敢的战将,

那就让其中的一位,受激情的驱使,出来和我战斗,

站在众人前面,迎战卓越的赫克托耳。

我要先提几个条件,让宙斯作个见证。

倘若迎战者结果了我的性命,用锋利的铜刃,

让他剥走我的铠甲,带回深旷的海船,

但要把遗体交还我的家人,以便使特洛伊男人

和他们的妻子,在我死后,让我享受火焚的礼仪。

但是,倘若我杀了他,如果阿波罗愿意给我光荣,

我将剥掉他的铠甲,带回神圣的伊利昂,

挂在远射手阿波罗的庙前。

至于尸体,我会把它送回你们凳板坚固的海船,

让长发的阿开亚人为他举行体面的葬礼,

堆坟筑墓,在宽阔的赫勒斯庞特岸沿。

将来,有人路经该地,驾着带坐板的海船,

破浪在酒蓝色的洋面,眺见这个土堆,便会出言感叹:

‘那里埋着一个战死疆场的古人,

一位勇敢的壮士,倒死在光荣的赫克托耳手下。’

将来,有人会如此说告,而我的荣誉将与世长存。”

他如此一番说道,镇得阿开亚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既羞于拒绝,又没有接战的勇气。

终于,人群里跳出了墨奈劳斯,对众人

讥责辱骂,内心里翻搅着深沉的苦痛:

“哦,我的天呢!你们这些吹牛大王——你们是女人,不是

阿开亚的男子汉!倘若无人出面,应战赫克托耳,

这将是何等的窝囊,简直是彻头彻尾的耻辱!

但愿你们统统烂掉,变成水和泥土!

瞧你们这副模样——干坐在地上,死气沉沉,丢尽了脸面!

我这就全副武装,和此人搏战拼杀,神们

高高在上,手握取胜的绳头。”

言罢,他动手披挂璀璨的铠甲。

哦,墨奈劳斯,要不是阿开亚人的王者们跳起来抓住你,

致命的打击可能已经合上了你的眼睛——

你会死在赫克托耳手下,一位远比你强健的壮勇。

阿特柔斯之子、强有力的阿伽门农

亲自抓住你的右手,叫着你的名字,说道:

“疯啦,宙斯钟爱的墨奈劳斯!不要

这般冲动——克制自己,虽然这会刺痛你的心胸!

不要只是为了决斗,同赫克托耳,普里阿摩斯之子,

一个远比你出色的人交手。在他面前,其他战勇亦会害怕

发抖。在人们争得荣誉的战场,就连阿基琉斯

也怕他三分,是的,阿基琉斯,一个远比你强健的战勇。

回去吧,坐在你的伴群中,

阿开亚人自会推出另一位勇士,和他战斗。

虽说此人勇敢无畏,嗜战如命,

但是,我想,他会乐于屈腿睡躺在家里,

要是能逃出可怕的冲杀和殊死的拼斗。”

英雄的劝诫句句在理,说服了

兄弟。墨奈劳斯听从了他的劝导,随从们

兴高采烈地从他的肩头卸下胸衣。

其时,阿耳吉维人中站起了奈斯托耳,高声喊道:

“够了!哦,巨大的悲痛正降临到阿开亚大地!

唉,见到此番情景,年迈的裴琉斯一定会放声嚎哭,

他,战车上的勇士,慕耳弥冬人的首领,雄辩的演说者!

从前,他曾对我发问,在他的家里;

当了解到所有阿耳吉维人的家世和血统时,他是何等的高兴!

现在,要是让他获悉,面对赫克托耳,你们全部畏缩不前的

消息,他会一次次地举起双手,对着不死的神明乞求,

让生命的魂息离开他的肢体,飘人哀地斯的冥府。

哦,父亲宙斯,雅典娜,阿波罗!但愿

我能重返青春,就像当年我们普洛斯人

聚战阿耳卡底亚枪手时那样年轻力壮,在开拉冬河的

激流边,菲亚的壁墙下,亚耳达诺斯河的滩沿上。

厄柔萨利昂,他们的首领,大步走出人群,一位神一样的凡人,

肩披王者阿雷苏斯的铠甲,

卓越的阿雷苏斯,人称‘大根斗士’,

他的伙伴和束腰秀美的女子——

战场上,他既不使弓,也不弄枪,

而是挥舞一根粗大的铁棍,打垮敌方的营阵。

鲁库耳戈斯杀了他,不是凭勇力,而是靠谋诈——

两人相遇在一条狭窄的走道,铁捧施展不开,不能

为他挡开死亡。鲁库耳戈斯趁他不及举棒之时,一枪扎去,

捅穿他的中腹,将他仰面打翻在泥地上,

剥去他的铜甲,阿瑞斯的赠物。

以后,在殊死的拼搏中,鲁库耳戈斯一直穿着这套铠甲,

直到岁月磨白了他的头发,在自家的厅堂——

于是,他把甲衣交给了心爱的随从厄柔萨利昂。

其时,穿着这身铠甲,厄柔萨利昂叫嚷着要和我们中最勇敢的

人拼斗,但他们全都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和他交手。

只有我,磨炼出来的勇气其时催励我和他

拼斗,以大无畏的气概,虽说论年龄,我是最年轻的一个。

我和他绞杀扑打,帕拉丝·雅典娜把荣誉送入我的手中。

在被我杀死的人中,他是最高大、最强健的一个,

硕莽的尸躯伸躺在泥地上,占去了偌大的一片地皮。

但愿我现在年轻力壮,和当年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样,顷刻之间,头盔闪亮的赫克托耳即会找到匹敌的对手!

但你们,阿开亚人中最勇敢的斗士,

却不敢迎战赫克托耳,以饱满的斗志。”

听罢老人的呵责,人群中当即站出九位勇士。

阿伽门农最先起身,民众的王者,紧接着是

图丢斯之子、强有力的狄俄墨得斯,

然后是两位埃阿斯,满怀凶暴的狂烈,

随后是伊多墨纽斯和墨里俄奈斯,

伊多墨纽斯的伙伴,杀人狂阿瑞斯一般凶莽的斗士,

以及欧鲁普洛斯,欧埃蒙光荣的儿子;

接踵而起的还有索阿斯,安德莱蒙之子,和卓越的俄底修斯。

所有这些勇士都愿拼战卓越的赫克托耳。其时,

人群中再次响起了奈斯托耳的声音,格瑞尼亚的车战者:

“让我们拈阄择取,一个接着一个,看看谁有这个运气。

此人将使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感到自豪,

也将给自己带来荣誉,倘若他能生还回来,

从可怕的冲杀和殊死的拼搏。”

言罢,每人都在自己的石阄上刻下记号,

扔人阿特桑斯之子阿伽门农的头盔。

随后,他们举起双手,对神祈祷,

有人会开口作诵,举目辽阔的天穹:

“父亲宙斯,让埃阿斯赢得阄拈,或让狄俄墨得斯,

图丢斯之子,或让王者本人,藏金丰足的慕凯奈的君主。”

他们如此一番诵祷;奈斯托耳,格瑞尼亚的车战者,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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