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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里不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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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免不了多问一句:“那你打算蟹形进场还是侧滑进场?”
“蟹形。”柏池道,“不用改变机翼,对乘客的影响小一点。”
后座的副驾早就说不出话,只能在心底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蟹形进场,他还只在教科书和演示案例上见过,平时根本想都不敢想。
它区别于正常的进场,机头需要与跑道保持一定的夹角,简而言之,就是不能对准跑道。而后,在飞机着陆的最后一刻扭转机头,使其与跑道对齐。
这对飞行员的时间控制和注意力要求十分高,转头过早,飞机会被侧风吹离跑道;而若太晚,飞机的起落架在接触地面时无法对齐跑道,很可能因此损坏或折断,更有严重些的甚至会导致飞机撞毁。
一室紧张下,柏池打开接收机,沉声道:“CN4702,请求降落,请安排雷达引导。”
地面系统接受到请求,立即重新计算各项条件。
“CN4702,风向九十度,风速二十八海里。”
他接受到信息,缓缓调整机头的方向。
飞机逐渐靠近机场,舱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反观柏池,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定从容。
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不会做。
进入到降落模式,机身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十秒、九秒……三秒,他在心中默默倒计时,最后一秒,就是现在!
柏池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猛地操控方向舵,于千钧一发之际扭转机头,动作利落干净,堪称快准狠,眉眼之间笃定有度,飞机于下一刻成功对齐跑道,在所有乘客无任何不适感的状态下,他完成了降落。
飞机着陆后,尚需滑行一段距离,接触到地面,此时才能亲眼所见外间的雨有多大,砸到地上跟冰雹似的,生怕落不出个洞来。
舱内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副驾后知后觉地问:“我们……这就降落了?”
陆放笑着回头看他:“要不你一个人留这儿再回味回味?”
“啊?不,不!”他连声拒绝,看向柏池,眼中崇拜意味都快溢出来,“池哥,你太牛了!真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得了。”柏池轻轻睨他一眼,“下去多操练,别遇到什么问题就慌得六神无主。”
副驾心服口服地点头应下,陆放则忧心忡忡地望向舱外:“这么大的雨,今晚怕是回不了家吧。”
柏池闻言,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此刻已经是五点二十六分,他在想,或许迟到那么一会儿,方疏凝应该不会发脾气……吧?
他们这头倒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遭,飞机外的人却是急得坐立不安,看得惊心动魄。
方疏凝自看到新闻后便有些魂不守舍,拿出手机来看了又看,明知道打不通却还是想试一试。
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两分钟,她终于按捺不住,拿起包就往外冲。
市区的雨势要比航空港那边弱一些,但依旧不容小觑,方疏凝从地下室开车出来时,怀疑自己穿越到了水帘洞,可怕的是还就在洞口徘徊。
雨刷器疯狂地摆动着,她想开快也没办法,根本看不清。所幸路上车很少,稀稀疏疏的不过几辆,但也依旧要遵守交通规则。
等红灯的间隙,她也不忘拿出手机点进西航官方网站查看通知。
CN4702航班暂时无法降落,目前在长泞上空盘旋……
她抿紧唇,一言不发,继续朝机场方向开。
车停下,连伞都来不及打,直接冲进雨幕之中,其实打了也没什么用,也就能护住个头,而且这边风这么大,搞不好能亲身体验一把疯狂追伞的乐趣。
她事先跟柏叔叔通了电话,到机场后便有工作人员领着她到候机厅等待,西航官网发布的信息已经有变,CN4702航班,准备降落,预计降落时间……
她看得眉头紧蹙,这么大的雨,又有横风,能顺利降落吗?
明明应该心急如焚慌乱无措,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是柏池亲自下的决定,一想到他坐在驾驶舱里的那副姿态,好像就莫名安心了。
说不上来原因。
她转头望向落地玻璃外的宽阔跑道,默默等待。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终于看见有一架印有西航logo的飞机驶近,是CN4702。
她不自觉攥紧了手,眼睛牢牢盯住那辆飞机。
“柏池,要是你敢出事……”
她顿了半晌,想不出能有什么威胁他的,最终只化为一句浅浅的低吟,我求求你,你千万别出事啊……
一分一秒流逝,机头发生偏移,机身离跑道越来越近,她的一颗心也高高悬起,指尖都在掌心留下印记。
大厅内因为班机延误而等待的其他乘客纷纷都站到了落地窗前,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更有人拿出手机来拍视频,似乎所有人都期待见证这扭转局势的惊心一幕。
终于,在飞机的滑轮即将接触到地面时,机头在令人不可思议的瞬间猛地扭转,直直对准跑道,完成最后的滑行。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欢呼雀跃起来。
方疏凝整个人都松下来,扶着玻璃喘气,她没注意,自己的眼眶都红了。
乘客们陆续下机,显然还不清楚方才经历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直到有人分享视频出来,才后知后觉地惊呼出声。
柏池出来的时候,在和机场负责人员交谈,制服一丝不苟,帽子夹在小臂间,神情有些倦懒。
他挺想快些结束,也没心思应付他,还得去接方疏凝吃饭。
恍惚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又动听的“柏池”,他侧眸,看见她向自己奔来。
看来是不用挨骂了。
嘴角的弧度几不可察地勾起,他站在原地,张开手,等待她入怀。
机场负责人员见状,明白过来,也不好意思留下打扰,遂悄然离开。
方疏凝埋在他怀里,不停埋怨:“你知不知道刚刚都吓死我了!”
柏池伸手抚上她的发,突然一顿,眉间皱起:“你淋雨了?”
这人还真是能转移话题,关注点太过于清奇。
他松开她,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儿?”
“回家。”他语气有些不悦,“你想生病?”
方疏凝默默跟着他走,行出一段距离,才问:“上回雷暴雨那次,你不是都选择在临近机场降落吗,这回怎么没有?”
柏池头也没回,简短解释道:“那边等候的客机太多,担心油不够。”
“那不是还能返航?”
柏池听到这里,微微顿下脚步,垂眸看她,意味深长。
“因为,想快点见到你啊……”
第63章
方疏凝被柏池突如其来却并不十分露骨的情话暴击; 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她在心底暗叹一声; 方疏凝,你完了。
两个人回了离机场较近的公寓,她被柏池推进去冲澡; 出来又哄着她喝了一碗生姜可乐。
晚饭是没办法出去吃了; 这天气叫外卖也实在是太不人道; 好在冰箱里还剩了些保质期较长的食材; 方疏凝自告奋勇; 决心让柏池拜服于自己的厨艺之下。
她其实挺喜欢做饭的; 自己一个人在米兰读书时也经常做,可是回了家,好像就不太有这个机会了。
就着剩下的可乐; 她做了一道可乐鸡翅; 最后收汁阶段被柏池打了个岔,糊底了……
实力打脸。
而且她发现,厨房里的调料实在是少之又少,她根本施展不开,一顿饭做得郁郁寡欢,气愤之下陡生第二天去搬个超市回来的冲动。
她虽然做得不开心,柏池却吃得很开心; 她看着他那样子,又想起柏池平日里对吃食的高要求,愈发过意不去,还是忍不了挽尊。
“那个; 太久没做,手有点生,下次我买菜,一定给你做一顿好的。”
柏池却没说什么,只道:“这样就很好。”
其实这并非是方疏凝头一回给他做饭,高一那学期,两个人参加完夏令营回来,发现两家父母相约一起去了俄罗斯避暑,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去避暑。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两个也是即将成年的大人了,家里又有佣人,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可坏就坏在,柏池摔了腿,行动不便,明明回来那天一切都还挺正常的,可第二天方疏凝过去时却听他说家里的阿姨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
他这个人挺讲究的,还有洁癖,平常房间都不让人进的,更遑论说随随便便找个不认识的人来照顾自己,于是乎,方疏凝一边埋怨起那位“不负责任”的阿姨,一边任劳任怨地做起了太子爷的贴身“管事”。
毕竟,柏池这腿伤还和她有关系。
于是此后,太子爷的需求就成了她的需求,太子爷的喜怒就是她的喜怒,太子爷想吃什么想去哪里,都由她一手包办。
然后,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从外面买完菜提前回来,发现“断腿”的太子爷腰间围着条浴巾,脚上纱布不翼而飞,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妈的,狗男人!欺骗她的感情!
方姐是何许人也,当即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提着菜进了厨房,坐了一桌黑暗料理,一道比一道黑,硬是看着柏池全部吃下去。
现在想起来,或许他如今对吃食这么讲究,或许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果然,柏池的下一句话就是:“手艺比以前好多了。”
方疏凝干笑两声,选择沉默。
吃饱喝足,继而免不了思淫/欲。
当晚,方疏凝很配合柏池。
姿势来回换了好几个,最后一种进得挺深,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微微扭了扭。
柏池按住她,哑声问:“很深?”
“有点。”
他顿了顿,继而:“大吗?”
闷骚!
方疏凝暗暗吐槽,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轻咳一声:“我怎么知道?又没有比较对象。”
“不需要比较。”柏池淡然,“形容你的主观感受就好。”
方疏凝不想回答他这么得寸进尺的问题,目光在他颈间落定,精致喉结在眼前一上一下,她心痒难耐,撑着身子去咬,柏池闷哼一声,动作也快了起来。
第二天上班,方疏凝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
Sherri进来汇报工作,目光在她颈脖处流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来甜蜜的代价也是挺大的嘛。”
方疏凝幽幽望她一眼,Sherri感觉后背一凉,趁还未遭受炮轰之前,迅速道:“明天你和高子荟约了下午茶,大概三点左右,别忘了哟。”
方疏凝当然记得,对着她恬淡一笑:“还有事吗?”
Sherri振动式摇头。
“那还不走?”她笑意更深,眉眼动人,缓缓道,“还没被我甜蜜的恋爱给刺激到?你不觉得你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找个男朋友体验回恋爱的酸臭味吗?还是说上次相亲失败了,从此以后都对男人失去了兴趣?”
Sherri默默吐了一口血,双手捂嘴冲回了工位。
她感觉,自己再不走,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和高子荟的聚会约在长泞一家口碑极不错的甜品店,最主要的是,隐蔽性十分好。
两个人几乎同时到,倒还挺有默契。
在娱乐圈混迹久了,自是修得一副八面玲珑的好性子,方疏凝愿意给人面子的时候,也是极好相处,两人的谈话挺融洽的。
她甚至还主动跟高子荟聊起了最近的那部喜剧电影,也真诚地表达了对她“谐星”路线的看好。
高子荟一一笑纳,仿佛真的在考虑。
实际上她这些年的演艺路线确实是有些固化了,参演了好几部电影都没什么大的反响,偶然一试的喜剧片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评如潮,她本人也有这个想法。
吃到一半,经纪人突然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方疏凝端起咖啡轻抿一口,不做反应。
待其走后,高子荟这才看向她,温声道:“Kristy,我打听到附近有一幕好戏,你一定会感兴趣。”
这么笃定?
听她这么说,方疏凝倒还真的生了些兴趣,放下杯子,欣然应允:“那不如去看看?”
高子荟微笑:“我也有此意。”
两人坐的是方疏凝的车,地点在一处私人会所,保密性极好,不存在偷拍问题。
进去后,没有去包厢,高子荟带着她在二楼的大厅坐下。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明了地观察一楼的动向,人来人往,稀疏平常。
她抬手看了一眼表,神色自若,似还夹着隐隐的期待:“还有五分钟。”
方疏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静待其变。
五分钟后,有人进了大厅。
戴着口罩、墨镜和宽檐帽,全副武装般的驾驶,但方疏凝还是一眼认出。
纪晚。
“你说的好戏,就是她?”
她微微挑着眉,似乎兴趣全无,说实话,她现在根本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无论她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和自己没关系。
但也免不了有所耳闻,纪晚现在生存得很艰难。
高子荟微微一笑:“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方疏凝不置可否。
高子荟过来拉她,语气含着几分娇俏:“走吧。”
方疏凝眉间微动,默叹一声,就着她的力气起身。
这回去的是顶层的包厢,装饰豪华,灯光昼亮,清一色大门紧闭,贴在门口都听不着声的那种。
在大概中间位置的一处包厢门口站定,方疏凝侧眸看向她,高子荟不动声色:“再等等。”
直到侍应生推着放满酒瓶的小车走近,见到她们二人,却淡定地保持沉默,转而轻敲三下包厢门,而后小心翼翼地推开。
就着这几寸虚掩的门扉,方疏凝看清其中景象。
包厢内有男有女,比例均衡,女的全是质量颇高的靓妹,男的却显然参差不齐。
纪晚也在其中。
方疏凝没想到,她现在已经沦落到陪酒这一境地。
更遑论边上一个脑满肥肠的中年男子正不断揩油,上下其手还不满足,油腻感满满地喝完半杯酒,作势要将剩下的往她胸口倒。
纪晚愣了一下,手挡在胸前,不知说了什么,那男子当即甩了她一巴掌。
嘴里骂骂咧咧的,随即就要去撕她的裙子。
纪晚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却在某一刻,意有所感般突然向门口看过来。双方沉寂了三秒,她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就往门外冲。
眼底有不甘,有愤恨,还有那被她掩饰了将近十年此刻却死灰复燃的自卑。
她冲出来,直直站在方疏凝面前,笑意狰狞:“方疏凝,你现在很得意是吗!”
方疏凝懒散抬眼,上下打量她,轻飘飘的开口:“我不仅现在得意,我一直都很得意。”
她其实无意伤人,只可惜纪晚这脑子不清醒的总把她当假想敌,她也不是任人挑衅的性子。
说实话,纪晚混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她自己作的,如她一般家境的姑娘,也有不靠别人不使手段,自己奋发向上混出一片新天地来的。退一步说,她好不容易当了艺人,还混出了点成绩,就更该兢兢业业磨炼演技,不料却依旧死性不改,坏心眼贼多,一天到晚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最后反倒把自己给埋进去了,她不凉谁凉?
她还想再说什么,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是个眼生的青年男子,睨着她,眉眼间全是戾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他妈搞什么呢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还想不想要……”
“哟,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响起,几人不约而同地侧头看去。
方疏凝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来人她也认识,长泞上流圈子里的顶级社交好手,为人处世圆滑,坐拥庞大家业,同时,也是柏池的表哥……
青年男子显然也认出他,立即赔上笑,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叙哥。”
展叙应下,目光落到三位女士身上,流连一圈,锁定方疏凝。
“我没看错吧,这是……小方妹妹?”
方疏凝扯扯嘴角,随柏池叫了一声:“表哥。”
小时候大家还一起玩过泥巴呢。
展叙朝她左右看了一眼,笑问:“阿池呢?没和你一起?”
“没。”方疏凝示意一旁的高子荟,微顿,答,“我和……别人一起来的。”
展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忘提醒道:“女孩子来这儿可要注意些,下回记得叫阿池陪你。”
方疏凝干笑两声,不做应答。
展叙这才转向青年男子,问:“你刚乱吼乱叫什么呢?别把我们小方妹妹给吓到了。”
男子连声道歉,压低声音朝纪晚道:“还不快滚进去。”
纪晚滚了滚喉咙,突然自嘲般轻笑一声,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无论她再怎么拼命往上爬,在这些人眼里,始终是不值一提的蜉蝣,那道隐形鸿沟真的难以逾越。
出乎意料的,她转身,缓缓朝电梯的方向走,没回头。
男子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却碍于展叙在场,不好发作。
展叙不以为意,又交代他两句,这才向方疏凝道别。
他边往最里的包厢走边打电话,走得远了,方疏凝只听见依稀一句:你天天在家里陪老婆儿子不嫌腻得慌啊……
她回过头,看向高子荟,开口,语调平稳。
“或许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并不喜欢看这样的戏码,如果你所谓的‘好戏’都是这种,那么我想,我没什么兴趣。”
高子荟微愣,面上划过一丝赧意:“抱歉,Kristy,我……”
方疏凝没说什么,只看一眼手机,道:“我男朋友来接我,先走一步。”
她话落,却是朝楼梯方向径直走去。
第64章
时间匆匆而过; 长泞最冷的那几周过去; 迎来众所以待的春节前夕。
方疏凝和柏池的事早就传开,两家人的态度都十分明朗,尤其是方父和柏母。
方父的欣慰自然是有原因; 再也不用到处物色适婚男子带回家且还要时不时遭受周清筠女士的白眼与讽刺。
柏母则是因为素来眼光颇高; 虽然柏家儿媳的位子空悬已久; 但却觉得谁都难以与柏池相配。这么多年来小辈之中也就看得上一个方疏凝; 可惜双方好像都没那个意思; 强扭的瓜不甜; 她惆怅而微感失落,直到那天柏池回来告诉她两个人的事,暗自欣喜的同时也懊恼一声; 以往真是看走眼了。
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必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事; 他们并不担心,再加上彼此之间太过熟悉,自然跳过了双方父母会晤那一步,只约定除夕夜共进晚餐,顺带可以商量一下婚事。
这当然不是方疏凝的意思,她没急着那么快就结婚,不过既然两家父母急; 让他们先过过嘴瘾畅想一番也没什么损失,左右嫁与不嫁是她自己说了算。
这期间,高子荟发来很多消息,话里话外都是对那日之事的懊悔。
平心而论; 她也没做错什么,或许只是想拉自己看看热闹,毕竟都是双方共同的仇人。
可方疏凝这人最不爱落井下石,讨厌一个人也只是希望她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过得好是造化,过得不好,却是报应,她不关心。
所以,她也只是回复高子荟,没什么,我没放在心上。
原来不管再如何相像,她始终也不是她的阿荟。
她的阿荟,无人可代替。
*
今天是Marion带Niko回来的日子,据说这两人在外玩得不错,还给自己带了许多礼物,当然,柏池也有份。
Marion家中。
“Kristy,这段时间我不在,可累坏你了吧?”
她近前来,将盘中咖啡端给方疏凝和柏池。
“可不是。”方疏凝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春节过后吧。”Marion温柔地望了一眼Niko,“再陪着他一段时间。”
方疏凝稍稍回忆了一下近日的工作安排,叹一声:“看来下周的总部大会又得我去了。”
“辛苦你了。”Marion笑着拍拍她的手,望向柏池,意有所指,“等你回来,我给你放个长假,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方疏凝自然是欣然应下,也回头去看柏池。
他在陪Niko玩玩具,神色温柔,耐心极好,不时还摸摸他的头。
柏池好像,真的挺喜欢小孩子啊……
方疏凝静默看着,抿了抿唇,未作一语。
从Marion家出来,已是下午两点。
柏池五点要飞大阪,所以直接去了机场。
他大概要第二天中午时分才能回来,方疏凝便打算晚上去买些菜,明天好好给他秀一手,以此挽回上次的“糊底”之辱。
菜做到一半,人已经回来了。
她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略有惊讶:“不是说十二点回来吗?”
柏池将行李箱放在一旁,边朝她走来,边轻轻扯松领带:“提前抵达了。”
方疏凝“哦”一声,又回转身继续炒菜:“那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她话音刚落,腰被人环住,柏池贴在她背后,温声问:“做了什么?”
方疏凝笑:“可乐鸡翅。”
开玩笑,这道菜一定是首选。
“嗯。”他咬着她的耳朵,继续问,“还有呢?”
“别闹。”方疏凝预感不妙,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腰间,提醒道:“我在做饭。”
话毕,手腕随即便被人制住,下一秒,一条细长的领带缠上来,一圈一圈,像精心打结,有一种礼物将要被祭献出去的错觉。
方疏凝目瞪口呆,微偏着头,问:“你干嘛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制服play???
柏池不说话,手上动作未停,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哑声道:“我们多久没做了?”
其实也没多久,最多不过四五天,连一周也没到,主要是周女士在家看得严,她也不好常常夜不归宿。
方疏凝轻微挣扎:“先吃饭吧?”
“不吃了。”
“你不是按时要吃饭的吗!”
“偶尔可以破例一次。”
方疏凝无力反驳,被柏池抱着出厨房时,还不忘友情提醒一声:“把火关了。”
然后,她就被搓圆捏扁了。
最后时刻,她趴在床上,手紧紧抓住床沿,卧室里空调温度开得高,床单早已被汗液浸湿,她微阖着眼,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别弄在里面。”
柏池音色暗哑:“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
“你说呢?”方疏凝有些气急败坏,“今天不是安全期。”
除了最初那一次,后来他们做的时候倒是有措施,不过两个人都嫌舒适感大打折扣,又不可能让方疏凝吃药,所以通常选在安全期里做。
她对这事儿可敏感得很。
岂料柏池今天不知道突然抽什么疯,竟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不管不顾地全给了她,方疏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默默承受那一股灼烫。
事后,他从背后抱着她,耳鬓厮磨,轻声诱哄:“阿凝,我们要个孩子吧?”
这句话出来,怀中温热的身躯似乎在一瞬间冷却下来,偌大的卧室里静如空房,唯有空调运转制造出的轻微轰鸣。
长久的沉默过后,方疏凝缓缓坐起身,靠坐床头,将被子拢住自己。
她开口,音色淡薄:“你说什么?”
柏池也察觉到气氛的冷凝,眉间蹙起,微滚了滚喉咙,唤她:“阿凝……”
方疏凝打断他,面容理智而沉静,仿佛刚才的旖旎动情全是一场空。
“柏池,我之前可能忘了告诉你,我……不想要孩子。”
柏池也意识到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刚才不过动情之下一时忘我,遂连忙补救:“没关系,现在不想……”
“不仅现在不想,以后,我也不会要。”
事实上,在双方没有确定心意之前,她甚至是个不婚主义者,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于她而言,是一辈子的折磨。好在柏池终结了她这一份念想,可更严峻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沉默下来,面色微凝。
方疏凝看着他这样子,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二人之间,难以逾越。
她有些发愣,她喜欢柏池,柏池也喜欢她,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认识二十多年,对彼此的了解已经很深,甚至可以说是透彻,便以为没有什么需要再磨合的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以后想不想要孩子,会不会要孩子?他一定是想要的,他那么喜欢小孩子……而柏家家大业大,根基深厚,那样的家庭,也不可能会允许没有继承人 。
她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分歧存在。
方疏凝微张了张唇,发现其实说不出什么来,这种时候,真的说什么都没用,她不可能去强迫柏池和自己的想法趋同,也不希望被强加上他人的主张。
半晌,她起身下床,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花洒运作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出来时,柏池坐在床尾,只套了一条黑色长裤,指间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
他很少在她面前抽烟。
方疏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她确定他能感受到,可是他没有回头。良久,轻叹一声:“我觉得,我们都该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这段时间……暂时别见面了吧。”
她艰涩地说完这句话,缓缓走向门口。
仅有两步之遥时,身后猛地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她被按进一方滚烫的胸膛里,柏池从背后拥住她,力道很大,箍得她有些不舒服。
“阿凝,别走。”
方疏凝抿了抿唇,心上比腰间更难受。
“阿池,我爱你,但我也确定自己不会要孩子。我不希望勉强你,强迫你接受我的观念,但是,也希望你尊重我。”
她说完,微感乏力,手来到腰间,缓缓覆上他的。而后,一点、一点,挪开。
很奇怪,但也很正常,竟然没用太大的力气。
在客厅拿上包,她径直进了电梯。
门合上的那一瞬,她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声闷响,砸在心上。
她出了公寓大门,却没立马离开,在楼下的花坛边上坐了很久。
她在想事情,想以前,也想以后。
不想要小孩子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事业上升期难以抉择,也不是因为怕生了孩子容颜大打折扣,其实有些事情想来想去也就那么回儿事,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没有什么原因。
她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小孩这一篇。
她并不确定如果以后有了小孩,自己能陪伴它的时间有多久,若是尽不到父母应尽的责任,又何必将它生出来体会心酸?
Marion、甚至是她的父亲,都在无形之中给了她对这一认知的加深。莫说Niko并非Marion亲生,既然选择领养他,那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而不是不负责任地将她扔给保姆。
她承认,在得知Niko遭受校园暴力的那一瞬,内心愤怒是大过于心疼的。这愤怒里,Marion也占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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