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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长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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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青璧也回了一嘴:“我知道了,娘您就少说一句吧,又不是头一天了。”青璧比青玉矮,也没有青玉白,可却仍然可以看得出,长成之后必是一个俊秀的小美人胚子。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着别样的神彩。她不同于青玉的外露、可亲,而是光华内敛,对谁都透着一股子的淡漠疏离。

石氏直起腰,盯了青璧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失笑道:“可不是,这一转眼,你也十岁了,娘还拿你当小孩子呢。眼不见,都要赶上娘了。好像昨儿你还才到娘腿边,戴着一顶大草帽跟娘去场里打豆子呢,一晃都大姑娘了。”

两个水葱一样的姑娘,如今村子里的人对沈家还是轻视,可谁看了不夸上两句?这是沈家两朵金花呢,一天比一天出落的好看,当真是人见人羡。

青玉神色淡淡的,道:“您就是操心的命儿,什么事都爱管,又管不了。”青璧虽是这么说着,还是抢上几步,跟着石氏一起抬装满了菜的竹篓。

她个子矮,力量也不够,尽管石氏已经尽量自己承担重量了,还是把青璧压的脸都红了。石氏便心疼的道:“你放下吧,我一个人搬就成了。”

青璧没说话,却又搭手帮着抬另一个竹篓。等到两个竹篓都放稳了,石氏拍拍手,一边用麻绳把两个竹篓子都码整齐了绑结实了,这才笑道:“行,不管了,你们姐儿两个爱怎么吃怎么吃,横竖饿不着就成了。”

青玉跑回来,后面跟着沈四海。石氏道:“他爹,快,帮我把车推下去吧。”

沈四海推着手扶车,石氏在一旁扶着,一家四口就下了南上坎。石氏再检查一遍竹篓是否扎紧了,又看秤是不是也带上,这才嘱咐着:“你们姐儿两个好好看家……”

青玉却拿了个小水壶,跑过来道:“娘,我跟你一起去。”

“你?”石氏有点吃惊。青玉还从来没有主动过要干什么呢。

青玉把水挂在扶手上,道:“是啊,娘我跟你一起去,你上次不是说算错帐了吗?我帮你算算帐。”

石氏带青玉倒是带对了。青玉人生的玉雪可爱,又懂礼貌,嘴又甜,说话好听,一口一个大爷、大娘、叔叔、婶子,更兼声音清脆,把自家的菜夸的天上难寻,地上难觅,就差说吃了她家的菜能长生不老,得道升仙了。

她算帐也快,往往石氏才报出斤两,她这边帐目就算清楚了,还经常擅自替石氏做主,把零头抹掉。

许多婶子大娘买完了菜,都要忍不住朝着石氏夸上一句:“这是你家闺女吧?真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还这么小呢,又聪明又会算帐,还孝顺体贴……”

石氏既欣慰,又高兴,同时还有点气闷。辛苦种出来的菜,一根藤,一片叶都是好的,她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都拣着卖相最好的菜拿出来卖,每一文钱她都舍不得。

若她自己卖菜,那是锱铢必较,跟人争到脸红脖子粗的时候都有。持家不易,一文都难能可贵。

可青玉倒好,一张嘴,说抹零头就抹。别人不容易,她们自己也不容易啊。体谅别人,可也得有人体谅她们才是。这一路辛苦,少说走也得走上五里地,来回就是十多里,光这份辛苦钱不呢……

卖完了菜,太阳还老高呢,母女两个一前一后相跟着回去,石氏推着空车,不免抱怨了一路。青玉却只是一笑,道:“娘,你别嫌我跟我爹似的手太松,这里面有个道理,你听我给你讲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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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眼眶疼,大概是风吹着了。

047、不比

047、不比

石氏不曾听青玉讲什么道理,先气的笑起来,道:“真真跟你爹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连这讲道理都一模一样,动不动就给我上一课,给我讲大道理。”

做娘的,动不动就被闺女教训,换谁谁也受不了。

青玉不禁娇嗔:“娘你别打岔,对的就听,错的你就当我童言无忌不就成了?”

“行行行,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石氏笑起来。跟沈四海在一起惯了,说话也动辄就是成语,习语。

青玉笑道:“咱这叫做买卖赚吆喝,你今天吃点小亏,可是名声扬出去了,到时候回头客不就多了嘛。来买咱们菜的人多,去买别家菜的就少,无形之中不就卖的多了?”

理虽是这个理,石氏还是心疼:“咱家不过是卖应季的菜,又不比市面上的菜摊菜铺,他们可都是趸来的,有成本在里边,一年四季,几乎风雨无阻。咱们今儿来了,明或许忙了就不来了……”

说也奇怪,青玉的脾气那是有名的好,在村里也好,在村外也罢,跟谁都是不笑不说话,又通情又达理,那是人见人夸。

只有对着石氏,娘俩个三句话不到,一准吵起来。

听着石氏又是抱怨消极之词,青玉便道:“娘你别光看眼前这点利益好不好,得往长远了看。你这会儿觉得你是损失了,可是你就没想将来能赚回来的更多呢?”

石氏虽不敢再抱怨,想了想还是说:“将来,将来,你就跟你爹一样,最惯于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回到家,沈四海已经吃完了饭,剩下的在锅里热着,青璧早就去私塾了。

青玉自打过了年,就没再去。一来是女孩子年纪大了,私塾里小的不算,大的男孩子都有十六七岁的,再在一起,终是不大好,因此朱燕一提出说不去了,青玉也就没再去。

况且家里家外,也着实需要个帮手。青玉虽然不爱干,但也不是不会干,多个她,总是好过前些年。

娘俩个洗手吃饭,石氏一边同沈四海唠叨今天卖菜如何如何。

青玉倦了,推开饭碗道:“娘,我今天跑了一天,又累又热,我先去躺会儿。”

青玉这点好,只要是累了,躺下就能着。

石氏收拾完碗筷,进来悄悄看了一眼,见她还在睡,也就没打扰,跟沈四海出门去了地里拔草,将门虚掩上。

一路上就同沈四海商量:“姑娘大了,虽说能帮上忙,可是地里的活毕竟太辛苦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我觉得没必要,你说呢?”

沈四海嗯嗯的,问:“不在家,她能去做什么?”

要说起这个,石氏也叹气。一是她太忙,真心疏于管教青玉和青璧。再则她本身针织女红就不是强项,因此并没能教出两个女儿一手好针线来。现在就是想让青玉出去找点活计,都没有余地。

石氏在心里掂量来掂量去,终是商量的说出了口:“我今儿瞧着,青玉做买卖倒还有一手,不如给她在城里盘个铺子得了,你说呢?横竖家里的菜啊,水果啊,一些土特产也是要卖的,再让她卖些小点心什么的……她会说话,嘴又甜,来来往往,人们都要多看她两眼,因此买东西的也就比别家多些……一来不累,二来也能帮着贴补家用。”

沈四海只习惯性的说了句:“再说。”

石氏有点急:“行倒是不行,就一句话的事,你又再说,再说,究竟再到什么时候才说?”

沈四海被抢白的下不来台,只好解释:“这事没那么容易,说是盘个铺子,钱从哪儿来?再说她终究是个小姑娘家,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石氏是急脾气,凡事都要说开了,不管成不成,先商量了再说。可沈四海是个慢性子,又是个谨慎的人,凡事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是不会下定论的。

下了定论,这两人还不一样。石氏往往考虑负因消极因素多,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困难,往往就打了退堂鼓。倒也不是真的打,只是口头未免反复。心里忐忑,面上,语言上就会带出来,常有反复无常的嫌疑。

沈四海则又不一样,只要他思来想去,完全可行,一旦拿定了主意,他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非要一干到底,弄出点名堂来不可。

像这些年,几乎沈家所有的地都被他种上了树。开始满村的人都笑话:“沈大哥,都说爷爷栽树,孙子乘凉,您这栽的都是树,又没个儿子孙子的,给谁留着呢?”

可随便他们取笑,说怪话,任凭石氏气的跟他吵,沈四海也没退缩过,一头是跟石氏无言的对抗,把她的急怒斥骂当成了耳旁风。惹的石氏急了,罢工不做了,他又软磨硬泡,非拉着她下地不可。另一头则是一会儿都没闲着,如今三四年过去,种下的树苗子都长成了大树,甚至已经开花结果了。

所以他一说话,就堵的石氏开不了口。

石氏琢磨了半天,才道:“是得再想,可你得当成个事,不能敷衍了事。总之得给青玉找个事做,你没瞧着朱实宽家的把朱燕送到镇里去给人帮工,三天两头上咱家来炫耀?话里话外都说咱家青玉在私塾里学的再好也没用,都不如她家朱燕如今赚的多……”

朱燕于学习上也还算佼佼者,只是终究有青玉一鸣惊人在前,村子里的人竟只知青玉,不知朱燕。

朱实宽是个善于和人结交的,这些年四处给人做饭帮工,也认识了许多朋友,一等朱燕回了家,他就托人靠友,替朱燕找了个活计,倒是继承了他的衣钵:给有体面的人家做厨娘。

沈四海自然也看不惯朱实宽小人得志的作派,不过人后,他从来不论别人的是非,因此并不附和石氏,只道:“人家出息是人家的,赚的钱再多也是人家的钱,咱家青玉自有她自己的好处和优点,自然也就有她自己的福气,咱们不跟她们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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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好话

048、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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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晚饭吃的简单,不过是一人一个玉米面馍馍,一人一碗鸡蛋汤。

青玉看了一眼馍馍,实在没胃口。石氏看她一眼,道:“不爱吃就换换,还有一块饼呢。”日子不像从前那样捉襟见肘,但天天吃面还是不太现实,像这样,偶尔几天吃一顿白面饼子就不错了。

因为青玉今天有功劳,石氏格外“开恩”。

青玉嗯了一声,等石氏把饼拿过来,便一小条一小条撕了泡进了汤里。别人都不说什么,只青璧瞄了她一眼,却是一声都没吭。

青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见她安生,便忍不住要刺她:“你也要?”

青璧早就不是小时候的性子,行事做事都非常有主见,也越来越沉着冷静,轻易不动怒不发脾气,连话都懒的回,匆匆吃了饭放了碗,道:“快吃,我有东西给你。”

青玉眼睛往上一挑,想要说话,却见青璧一掀帘子已经进了屋,那一头油黑的长发,就像一瀑黑玉也似,看的青玉不无心动。

同是姐妹,可青璧却生的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她自己的头发却又黄又干,总是那么没精神。

石氏只瞄了青璧的背影一眼,笑道:“这孩子,话是越发的少了,到底有什么东西要给你?”问的却是青玉。

青玉垂了头,用筷子慢慢的拨着碗里的饼,道:“谁知道,年纪不大,越发会故弄玄虚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青玉心里还是不免一跳。她生怕自己会露出端倪,被石氏看出什么来,便垂下头专心致志的吃饭。

石氏并没往心里去,只是把白天同沈四海说的话又重新拾起来,问青玉:“我跟你爹说了,你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家里的活你也帮不上多少忙,想着给你也找份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青玉愣了下,抬起头道:“你们嫌我在家添乱了?”

“说什么呢?”石氏嗔怪的道:“还整天说嘴,说什么青璧敏感,我看你也差不到哪去,这才开口,就嫌弃,你是我们的闺女,我们怎么会嫌你?还不是你朱大叔成天来炫耀燕儿又怎么怎么样,怕你吃心,心里不得劲嘛。”

青玉放下筷子,道:“行啊,你们要是能给我找份好的工,我当然去。”

石氏被噎的脸一白,看了一眼沈四海,道:“什么样的工才算好的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百事不做,竟等着别人服侍?有那好活计,早被人抢走了,还轮得到你?”

“那就算了吧,不是涮盘子涮碗就是做粗活,再细致点的,我也做不来,您自己都不会绣花,难道还能指望着我x绣工养家糊口?”青玉说着就胡乱的吃完了碗里的饭。

石氏气的把碗一顿,道:“你这是什么话,做爹娘的就这么点本事,你不体谅倒罢了,倒好像我们欠了你一样。有本事自己去找门路”

沈四海看了妻女一眼,慢吞吞的道:“怎么说说就吵,有话好好说。”

石氏气的白他一眼道:“你怎么不说你闺女说话噎人?我这是为她好,好心好意的问她一声,倒问出仇来了。她要是愿意,那就在家里待着吧。横竖她也不嫌无聊……”

青玉倒笑了,道:“我不自己找,难道还真指望你和我爹啊?你们也别说我朱叔,好歹人家常在外边跑,认识的人就是比你们的多,能给燕姐找着活计,那是人家的本事,就算是炫耀也是人家有资本。不像你们,没资本就罢了,还嫌人家小人得志……”

“你爱指不指。”石氏真心觉得头疼,明明这青玉是个好脾气的,可是说话也太率直了,就算是亲母女,说话也得讲究点,哪有这么当当当就直戳人心的?

“天底下没本事的爹娘多了,也未见得孩子都各个没本事。本事还不是靠自己赚来的?你也别嫌你爹你母亲没出息,将来你做个有出息的娘就成了。我们是不指望你了……”

青玉倒是悠然的一笑,朝着沈四海道:“爹,我娘这个人,没道理的话一大堆,就是哪句也说不到点子上,回头还嫌我说话难听。我哪句话是没道理的?事实本来就如此么,我又没逼着你们给我找活计,心里要攀比的是你们,又不是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石氏已经完全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可是跟自己闺女吵,她实在嫌丢人,待要不吵,被青玉这几句话气的实在是有苦说不出。一时只觉得失望愤怒不已。苦心替她筹划,不指望她领情,可她怎么竟替着外人说话?把她这个做娘的贬的一无是处了。

那朱实宽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么偏帮他?那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在家说说怎么了?

她倒好,处处替人家分辩,连小人得志都成了他有资本,自己则是吃不着葡萄说酸的狐狸了。

门帘子一掀,青璧站在门口,冷冷的瞪一眼青玉道:“读了好几年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有这么跟爹娘说话的么?”

青玉一翻眼,道:“我说的都是真理,再说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现在对我又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当姐姐的说话的吗?”

青璧道:“你要是做的对,我自然会尊重你,可娘跟你还不一样,就算娘再怎么样,那也是长辈,你别做那不孝不义的人。”也不等青玉反驳,啪一甩帘子,出了堂屋,人就到了院外。

青玉喛了一声,青璧头都不回。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平素不多话,可一旦她开了口,那便轻易不能撼动。她这一甩脸子,只怕她要给自己的东西,几天之内自己都甭想见着了。

当下撇了撇嘴,看着石氏道:“娘,我错啦,我知道你们是好意,可我不也是烦着呢嘛。我整天在家闷着,其实比你们着急,又一时半会没出找个顺心的活计……您大人大量,就跟我一般计较了?”

石氏还能说什么?只得咽下心里的委屈,强笑道:“跟你计较的过来吗?早晚得被你气死。”

青玉便嫣然一笑,哀求道:“娘,那你帮我跟青璧说句好话呗。”

049、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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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吃软不吃硬,见青玉又是一副笑脸,软语相求,就又心软了。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嘲弄的道:“好话?我得你一句好话怎么就这么难呢?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跟谁都笑脸相迎的,怎么就跟我像两世仇人似的?”

“慽。”青玉不高兴的放开石氏的胳膊,道:“你是我娘啊,我有话不跟你说,有性子不跟你使,有脾气不跟你发,我能跟谁耍去?”

“得——”石氏叹气:“你就这么作吧,啊?你这脾气不改,将来不定吃多少亏呢。哪怕心里对人再好,十二分的真,可是说话这么刻薄不饶人,别人也就不记得你的好了。你这还拿人都当好心呢,孰不知人家心里早记恨上你了……”

青玉这种说话方式,连亲娘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于外人?石氏在心底叹气,又多了几分担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是常说刀子嘴豆腐心嘛。”青玉虽是看似受教,其实还是没听进去,又补了一句:“我这刀子嘴豆腐心,不也还是跟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又不是我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烦躁起来。

石氏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再刀子嘴豆腐心,也不过是唠叨罢了,哪像这个青玉,一说话就专往人心肝上砍,不砍的血肉模糊,不见血见皮,她是不甘心的。

沈四海来了一句:“你们娘俩都差不多,谁也别嫌谁吧。”

难得他幽默一回,娘俩都很给面子,青玉是扑哧一笑,石氏是无耐的闷笑,这场小纷争就算是过去了。

石氏也懒的再问青玉什么了,多说多错,说不定待会又得吵起来,便直截了当的道:“青璧那小性子,我一时也拿捏不住,我只能帮你试试,至于她能不能听我的,我可不敢打包票。”

青玉便又欢喜起来,道:“她满心满眼里都是您,您说一句,比圣旨都好使,肯定行的。”

石氏气笑了,嗔怪了一句“贫嘴”。脸上虽终究浮起了一丝笑意,毕竟心里还是苦涩的。这么多年,她对这两个孩子不能说不尽心,可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最基本的品性上管教严格之外,其他的也是爱莫能助,沈四海时常说起来就是孩子大了,自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是一味放松,没有一点要管的意思,以至于青玉这孩子品性不坏,可是小节上面,终究是有些岔了。

过两年就该说亲了,这会再抓女红,也不算晚,可也要青玉肯收性子才成,再这么下去,只怕才要耽搁了呢。

石氏因着有话要对青璧说,一等收拾完了碗筷,特意的解了围裙,出门去找青璧。这孩子跟他爹倒是像,一心里有事,就往自家梨树林子里跑。这会梨花早谢,绿荫满枝,晚风习习,倒也一派清凉。

只是邻着外村的坟地,又黑魆魆的,就是石氏也难免觉得后脊梁骨发寒。

她一边走,一边叫着:“青璧——你在哪呢?回娘一声儿——”青璧是个看上去倔性子,可其实心最柔软不过,石氏才喊了两声,就听对面有脚步声,接着是青璧的声音:“娘你怎么跑这来了?”

石氏走过来,拉起了青璧的手道:“我还要问你呢,这黑天半夜的,你一个人跑这来做什么?难道就不害怕?”

一番唠叨下来,青璧虽然面上不以为然,到底一声不吭。换成青玉,早不知还了多少嘴了。

石氏又道:“你姐就是那么个性子,说过就忘,从来肚子里存不下事,说过就算了,你也别跟她计较。”

青璧还是不吭声。

石氏有些挂不住,便道:“你姐说了,叫我替她说几句好话,你就当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给我一句准话,不计较就完了。”

这孩子也宁的很,非要她把这话说的这么透不可。这哪是闺女啊,这是祖宗,各个都得供着,求着。

青璧一抬眼道:“娘你别管。”

“我——”石氏泄气。真是儿大不由娘,各个都说话这么噎人,当下便道:“不管就不管,随你们闹去吧,那也别在外头待了,回家吧。”

青璧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因此并没怎么挣,乖乖的跟着石氏往家走,还不忘记了劝她:“你既是知道她就是那么个性子,还跟她较真做什么?你们两个但凡有一个说话退一步,哪怕是为对方考虑一下,也不必每回都针不针的。”

石氏叹口气道:“我也是一时性急,她也没能让我把话说完,再者凭什么朱——你朱叔做的就都对了?当着他的面,我是一句狠话都没撂,不过是碍着乡里乡亲的,这在家议论两句也不成了?”

青璧和青玉不同,她再不耐烦,也从不打断石氏,直等她把话都说完了,这才道:“娘,这话说了,谁都不爱听。因为说了没用,您也就是快乐快乐这张嘴,听到爹和青玉的耳朵里,只像是自怨自艾。”

自怨自艾,只搁在一个人心里就好了,哪怕你自己对着月亮感叹,对着星星流泪呢,只别叫人看见。

“您吃了一次亏,还要再吃第二次,您这是何苦呢?青玉也不见得对朱大叔就一点微词没有,不过她就是非要和你唱反调才觉得心里痛快罢了。您下次别提了不就完了?”

石氏叹口气:“我不也是着急吗?那燕儿是好,可是跟青玉比,处处都差了一头,相貌、性子、聪明、伶俐,就是读书,也都差着青玉好些呢,怎么倒让你朱叔夸的跟天仙下凡了似的?还不是仗着他认识几个人……”

又来了。似乎整个沈家的生活就是一个旋涡,永远都能被搅到一个纷乱、晦暗、难堪、挣扎、窒息的世界里去。

青璧实在没那个本事,把所有人都拉出来。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听着石氏抱怨而已。她抱怨的内容几乎千篇一律:沈四海、青玉、自己,然后就是与沈家有关的几乎所有人……

青璧想,其实青玉未必是错的。一味的抱怨,只能是把未来的希望一毫不剩的泯灭,全无益处。只不过,她就是不能接受青玉把所有的锋芒都对准石氏。做为一个对生活来说,几乎是个纯粹弱者的石氏,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可怜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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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俺现在也就落个坑品不错。

050、带话

050、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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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坐在灯下,手托着腮在发呆,门帘一掀,带动了一阵微弱的夏风,吹的烛火跳动了两下,那豆大的火苗便摇摆着,在屋子里投下许多破碎的黑影。

她眨了眨眼,回过头,就看见青璧走了进来。

“回来了?”青玉言笑宴宴的坐过来。好似刚才她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青璧只嗯了一声,也听不出任何情绪。青玉拿不准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不过她也不会去细细追究,手往前一伸,道:“给我吧。”

青璧盯着那手看了半晌,这才缓缓的把视线往上,挪到了青玉的脸上。青玉不自禁的瞳孔一缩。

见鬼的,明明青璧是妹妹,她才是姐姐,怎么在这个妹妹面前,就没有一点姐姐威势和威严呢?只要被青璧瞥上这么一眼,青玉就不自禁的冒凉气,并且觉得心虚。

可是,自己凭什么心虚?又不是什么把柄……

青玉眉毛轻扬,道:“别故弄玄虚了,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没有。”青璧转身就躲过了青玉的视线。

“小丫头片子,你敢耍我玩儿?”青玉扑过来就挠青璧的痒痒。青璧撑不住笑了,伏在炕上笑的起不来身,推青玉道:“你起来,我跟你好好说。”

青玉这才放青璧起来,道:“说吧。”

青璧抚了下碎乱的头发,半垂了眸子道:“是晓陆叫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青玉眨了下眼睛,不免有些失望。可也不过是一刹那,便哦了一声道:“哦。”竟有些意兴阑珊的意思了。

她以为会是他呢……原来是晓陆。可青玉到底还是压住了心头的烦躁道:“是什么东西?”

青璧倒没拿捏青玉,将一个物事递了过去。青玉接过来,软软的,又硬硬的,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的清是块帕子,里面似乎裹着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犹豫了下,没打开,直接就塞到了兜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睡觉了。”然后也不等青璧发表意见,转身就软熄了灯。

青璧既没抱怨,也没有出言讽刺,竟是很体贴的一声不吭,在黑暗里窸索的脱了衣服,扯了薄毯盖住,便阖了眼不再出声了。

青玉听着没动静了,这才小心的掏出那帕子。掀开来,摸着里面是块玉珮。玉珮微凉,贴着她的手心,凉爽怡人。

青玉不禁绽出一抹甜甜的笑,随即就贴在了心口。

又是喜欢,又是甜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青璧忽然开口:“他走了。”

把青玉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玉珮就脱了手,掉落到软软的被褥间。她伸手摸住了,恼恨的瞪一眼青璧道:“你想吓死人啊?”却明白她在说什么,又道:“我知道啊。”

青玉哼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仅有的一点秘密,也只有青璧知道,青玉虽然羞涩,却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分享,尤其是在这静谧的夜里,晚风习习,空气中有***、野菊花、节节高、死不了等等混杂在一起的香味,让青玉觉得整个人都轻盈的像是要飞起来。

“你哼什么?”青玉握紧了光滑微凉的玉珮,黑夜里瞧不见她的表情,可她还是很克制的收敛了那份愉悦。

青璧忍了忍,到底没忍住,道:“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你别……”顿了顿,还是把“痴心妄想”换成了“别空等一场。”

这话原是好话,青璧怕她痴情一场,最后只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青玉就有些不太高兴,白了青璧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呢,谁要等他了?我和他……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关系了。”

青璧压根就不跟青玉辩,沉默的气氛反倒让青玉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没有底气,不免恼羞成怒起来,道:“我又没求着你,分明是你自己要替人私相授受,谁知道是不是你对他有意思。”

这整个就是颠倒黑白,歪曲事实了,可青玉没有一点自觉

青璧只呵一声冷笑,竟似懒的反驳,也不屑反驳一样,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哦,那也就是说,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了?”

青玉一震,猛的就看向青璧,问:“什么话?”

青璧只低声吃吃的笑,道:“是我和人私相授受,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要把自己的隐秘都讲给你听?”

青玉气苦,又没办法,只得自己平躺着在那生闷气。

还是青璧掉过来,跟她头挨着头,主动跟青玉说话:“晓陆说,他明年也不再读了。”

“为什么?”晓陆家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等特别贫寒之家,还是供得起的。

“他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再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好像是他爹回来了,要给他在镇上找个活计……总之我也没问的特别仔细。他说和你们一起读书的,好多都走了,七零八落,如今也就剩他一个,也不过为的是多学些打算盘,将来能用得到。”

青玉是知道晓陆的。他虽然刻苦,但毕竟天资有限,他连童试都没过。和他一般大的同窗,都有去府学、县学等地读书的了。

像他这样,就已经算是家里娇宠的了,这个年纪,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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