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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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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不会有结果,在击倒了我之后,那“老仆”一定早已洗去了化装,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发现那“老仆”的秘密的经过向上校说一说。可是,即使我说了,又有甚么用呢?

我记得,我发现那“老仆”的秘密,是由于我突然的转身,而看到他手中握著一根奇异的金属管。

直到现在,我还可以肯定,那金属管,是高度机械文明的产品,和连电灯也没有的觉非园,完全不相称。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甚么东西,以及为甚么那“老仆”要用这东西对准了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觉非园古色古香到了连电灯也没有,那完全是一种掩饰,一种伪装!

需要掩饰的是甚么呢?这一点,我不知道,而且,除了王直义之外,只怕也没有甚么人可以解答,而王直义却离开了本地,虽然那天晚上,我明明在九月咖啡室,曾经见到他!

而那根小金属管呢?到甚么地方去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我倒下去昏过去之前,还曾将那“老仆”拉跌,接著,我也仆倒在地,将那金属管,压在身体之下,而那“老仆”仓惶逃走。

那金属管是压在我身子下面的,如果不是那“老仆”去而复转,那么,警方发现我时应该发现那个金属管。

可是,为甚么杰克上校未曾向我提及呢?

我伸手向床追摸索著,白素立时问:“你要甚么?”

我道:“我的东西呢?我是说,我被送到医院来之前,不是穿这衣服的,我的衣服,我的东西呢?”

白素道:“全在,我已经整理过了,我发现有一样东西,不属于你。”

我吸了一口气,同时点头:“一根圆形的金属管?”

白素道:“对,我不知道这是甚么,但是我知道那东西一定很重要,所以我一发现它,就收了起来,而且,这两天我详细研究过这东西。”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那是甚么?”

白素的回答令我失望:“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甚么,它的构造很复杂。”

我又道:“至少,看来像甚么?当时,持著这金署管的人,正将它有玻璃的那一部分,对准了我的背部,那是甚么秘密武器?”

白素道:“不是,它看来好像是摄影机,或者类似的东西!”

我沉默了一会,才道:“将它藏好,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东西,等我恢复了视力再说。”

白素答应著,这时,传来叩门声,白素走过去开门,我立时道:“上校,你好。”

我自然看不见进来的是谁,但是上校的那种皮鞋谷谷声,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我叫了他一声之后,上校呆了片刻,才道:“我才同医生谈过,他说你的情形,大好转!”

我苦笑著:“这情形,只怕就像你应付新闻记者的问题一样,是例行公事。”

上校来到了我床边,又停了片刻,才道:“王直义从槟城回来了!”

我觉得有点紧张,这种情形,当我失去我的视力之际,是从来也未曾发生过的!

我之所以觉得紧张,是因为我已经可以肯定,王直义是一切不可思议的事的幕后主持人,也就是说,他是最主要的敌人。

我喜欢有他这样的劲敌,如果我像往常一样,我自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和他周旋到底。

可是,现在我是一个瞎子,而王直义又是掩饰得如此之好,隐藏得如此周密的劲敌!

杰克上校接下来所说的话,令得我更加紧张,使我手心隐隐在冒著汗。

他道:“王直义和我会见之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他要见你!”

心里越是紧张,表面上就越要装得平淡无事,这本来就是处世的不二法门,尤其在我这种情形之下,更加应该如此。

我装著若无其事地道:“他要见我作甚么?表示歉意?”

上校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他从机场直接来,现在就等在病房之外,我想他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事!”

我又吃了一惊,上校道:“你见不见他?”

我心念电转,是不是见他?我还有甚么法子,可以避免在失明的时候,再对劲敌?我考虑的结果是,我没有别的法子!

所以我道:“好的,请他进来!”

上校的脚步声传开去,接著是开门声,又是脚步声,然后,我可以感到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张,因为我觉出王直义已来到了我的身边,王直义的声音,听来很平静,和我上次去见他的时候,完全一样,也和在九月咖啡室中,他说话的声音,完全一样。

他道:“我听得上校提及了你的不幸,心里很难过,希望你很快就能复原!”

我也竭力使我的声音镇定:“谢谢你来探望我。”

王直义静了下来,病房中也静了下来,像是在那一刹间,人人都不知道这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过了好一会,杰克上校才道:“王先生希望和你单独谈话,不想有任何人在旁,你肯答应么?”

我早已料到,王直义来见我,大有目的,也料到他会提出这一点来。

白素立时道:“不行,他需要我的照顾,不论在甚么情形之下,我都不会离开他半步!”

我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我和我的妻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如果有人需要离开的话,只有上校,或者,王先生。”

我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了,只有白素在,我才肯和王直义谈论,不然,王直义大可离去!

病房中又静了下来,我猜想在那一刹间,杰克上校一定是在望向王直义,在徵询他的同意。

而在那一刹间,我自己心中在想:上校和王直义之间,究竟有著甚么默契?我们两人,一定是不可能有甚么合作的,上校之所以代王直义提出这一点来,无非是为了尊重王直义是一个大财主而已!

病房中的沉静,又持续了一会,才听得王直义道:“好的,上校,请你暂时离开一会。”

我又猜想,上校的神情一定相当尴尬,但他的脚步,立时传开去,接著,便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我判断病房之中,已经只有我们三个人,我首先发动“攻势”:“王先生,你有甚么话说,可以放心说,因为凡是我知道的事,我太太也全都知道!”

我本来是不想这样说的,而且,事实上,我也未曾将一切的经过,全告诉白素,白素也没有问过我。

而我决定了那样说,也有道理,我不知道王直义在做些甚么,但至少知道,他在做的一切,绝不想被外人知道。

而我,对他来说,已经成为“知道得太多的人”,如果他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话,他就会设法将我除去。

而我这样说,也并不走想拖白素落水,而是给王直义知道,他要对付的话,必须同时对付我们两个人,他应该知道,那并不是容易的事。

本来,我在外面一切古怪的遭遇,是我独立应付的多,中间也有和白素合作的。但是现在,我必须白素的帮助,因为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白素一定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坚持要留在我的身边。我的话出口之后,听到了王直义深深的吸气声,接著,他道:“卫先生,原来你第一次来见我,就是为了郭先生失踪的事。”

我也立时道:“不错,所谓房屋经纪,只不过是一个藉口而已!”

王直义乾笑了两声,从他那种乾笑声判断,他并不是感到甚么,而只是感到无可奈何。

接著,他又道:“卫先生,现在,你已经知道得不少了?”

我冷笑著,道:“那要看以甚么标准来定,在我自己的标准而言,我应该说,知道得太少了!”

王直义道:“你至少知道,所有的事情,和我有关!”

我故意笑起来:“若是连这一点也不知道,那么,我不是知道得太少,而是甚么也不知道了!”

王直义跟著笑了几声,他果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因为他竟立时开门见山地问我:“要甚么条件,你才肯完全罢手,让我维持原状?”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也是一个咄咄逼人,很厉害的问题,这是一个逼著人立时摊牌,毫无转圜余地的一个问题!

我的回答来得十分快,我猜想,王直义一定也感到我很难应付。

我立时道:“让我知道一切情形,然后,我再作判断,是不是应该罢手!”

我自然看不到王直义的神情,但是从听觉上,我可以辨出,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了,那表示他十分愤怒,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了!

我不出声,等著他的反应,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你所知道的一切,其实并不构成任何证据,要知道,我根本不在本市!”

我道:“是的,我也无意将一切事告诉上校,你也决不会上法庭,不过,我不会罢手,你要明白这一点,我不会罢手,即使我现在瞎得像一头蝙蝠!”

王直义又急速地喘了一回气,才道:“卫先生!”(奇*书*网。整*理*提*供)

他先叫了我一声,然后,显然敛去了怒意,声音变得平静了许多:“你不会明白我在做甚么的,你不会明白,没有人会明白”

他讲到这里,又顿了一顿,然后,从他的语调听来,他像是感到了深切的悲哀:“郭先生的失踪,完全是一个意外。”

我立时道:“那么,陈毛的死呢?”

王直义苦笑著:“更是意外!”

我再问道:“罗定的失踪呢?”

王直义没出声,我再道:“我的受狙击呢?”

王直义仍然不出声,我的声音提高:“王先生,你是一个犯罪者,虽然法律不能将你怎样,但是我不会放过你!”

我听到王直义指节骨发出“格格”的声响,我想他一定是因为受了我的指责,在愤怒地捏著手指。

过了好一会,白素才道:“对不起,王先生,如果你的话说完了,他需要休息!”

我没有再听到王直义讲任何的话,只听到了他代表愤怒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接著,便是杰克上校走了进来,向我提出了许多无聊幼稚的问题,好不容易,我用极不耐烦的语气,将他打发走了,白素才在我的耳际道:“既然你刚才那么说了,我想知道一切事情的经过!”

我点著头,将我所经历的一切,和我所猜想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

白素一声不响地听著,直到我讲完,才道:“刚才,王直义一度神情非常无可奈何,像是想取得你的同情和谅解,但是终于又愤怒地走了!”

我道:“要看他是不是我所指责的那样,是一个犯罪者,只要看是不是有人来对付我们就行了,我想,得加倍小心!”

白素有点忧虑,因为我究竟是一个失明的人,她道:“是不是要通知杰克,叫他多派点人来保护?”

我摇头道:“不要,与其应付他查根问底的追问,不如应付暗中的袭击者了!”

白素没有再说甚么,只是握紧我的手。

可能是我的估计错误了,接下来的三天,平静得出奇,杰克来看我的次数减少,我在医院中,未曾受到任何骚扰。

医生说我的伤势很有好转,快可以消除瘀血口,恢复我的视力。

而了实上,这几天之中,我虽然身在病房,一样做了许多事,小郭事务所中的职员,不断来探望我,我也对他们作了不少指示,小郭仍然踪影全无,也未曾再有不可思议的电话打回来,而罗定的情形也一样。

我仍然不放弃对王直义的监视,但是那几位负贵监视的职员说,自从进了觉非园之后,王直义根本没有再出来过,他们简直无法想像,他一个人在觉非园之中,如何生活。

一直到了我要进行雷射消除瘀血团的那一天,事情仍然没有变化,而我的心情,仍然很紧张,我不知道手术是不是会成功,要是成功的话,自然最好,要不然,我还会有希望么?

我被抬上手术台,固定头部,我听得在我的身边,有许多医生,在低声交谈,这种手术的例子并不多见,我这时,颇有身为白老鼠的感觉。

我被局部麻醉,事实上,也和完全麻醉差不多,我不知道手术的过程,经过不多久,但是突然间,我见到光亮了!真的,那是切切实实,由我双眼所见到的光亮,而不是梦境中的光亮。

然后,我辨别得出,那是一个圆形的光,就在我的头前,接著,这团圆形的光亮,在渐渐升高,而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不少人影。

我听到医生的声音:“如果你现在已能看到一点东西,请你闭上眼睛一会!”

我听得出,医生在这样说的时候,语调紧张得出奇。自然,他们无法知道我已经可以看到东西,我行动如何,便是手术是否成功的回答!

我本来是应该立时闭上眼睛的,如果我那样做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听到一阵欢呼声。

然而,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间,我脑中突然电光石火也似,兴起了一个念头!
第九部:同谋者来访

如果他一直以为我是个瞎子,那么,我就可以占莫大的便宜。当然,我可以要求医院方面保密,但是有甚么比我这时,根本不闭上眼睛好呢?

我仍然睁著双眼,我听到了一阵无可奈何的低叹声,事实上,这时我已经可以看到,围在我身边的那几位医生那种极度失望的神情,在那一刹间,我真对他们有说不出来的抱歉之感。

我听得一位医生道:“可以再使用一次!”

但是主治医生在摇头道:“至少在三个月之后,不然对他的脑神经,可能起不良影响!”

我觉得我应该说话了,我用微弱的声音道:“我宁愿三个月之后,再试一试!”

主治医生叹了一声,低身下来,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面上的皱纹,老实现,我未曾见过比这次更成功的手术,但是我必须隐瞒。

他用一具仪器,照视著我的瞳孔,我知道他检查不出我是伪装的,因为我的失明,是视觉神经的被遏制,并非是眼球的构造有了任何毛病。

一出手术室,白素已经迎了上来,她显然已经得到了“坏消息”,是以她神情悲戚,不知如何安慰我才好,她憔悴得很,我在她扶持下,回到了病房。

一直到夜深人静,肯定不会有人偷听之后,我才将实情告诉她。

白素听了之后,呆了半晌,才道:“我一向不批评你的行为,但是这一次,你却做错了,你没有想到,这对于尽心尽意医你的医生来说,太残酷了!”

我苦笑道:“我知道,但是必须这样做,因为要应付王直义,明天我就出院回家,让王直义以为我还是一个瞎子!”

白素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显然她仍然不同意、我那么做但是又知道我已经决定了,劝也劝不回头,所以只好摇头。

第二天,在医生的同意下,搬回家中,一切行动,仍需人扶持,杰克上校也赶来看我,古语说冷眼观人生,我这时的情形,庶几近似,我明明看得见,他们以为我甚么也看不到,如果不是我心中有著一份内疚的话,那倒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回到了家中之后,不到半小时,就有电话来找我,白素接听的,她听了一句,就伸手按住了电话筒:“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接过电话来,首先,听到一阵喘息声,接著,一个人急促地道:“卫先生,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实在太焦急了!”

我一听,就听出那正是“老仆”的声音,我心中不禁狂喜。我立时厉声道:“你最好躲起来,不然,我会将你扼死!”

那“老仆”喘著气:“不,我要来见你!”这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那个曾经袭击我,令得我几乎终生失明的“老仆”,竟然会主动地来要和我见面,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其中,是不是有阴谋?

一时之间,我难以决定如何回答对方,而在电话中,我听到了他急速的喘息声,我觉得这种表示内心焦急的喘息,不像假装。

在我还未曾出声前,那“老仆”又以十分急促的声音道:“我知道,我曾令你受伤,但是你一定要见我!”

我想到话来回答他了,我徐徐地道:“你说错了,我不能见你,我甚么也看不到!”

我在电话之中,听到了一阵抽慉也似的声响,接著,他又道:“我真不知怎样后悔才好,不过,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我又保持了片刻的沉默,才道:“好吧,如果你一定要来,我在家里等你,因为我不能到任何地方去,而且,我也不想到任何地方去!”

那“老仆”连忙道:“好,好,我就来!”

我放下了电话,白素向我望来,我道:“是那个曾在觉非园中袭击我的人,我知道他在一连串神秘事件之中,他的地位,和王直义同样重要!”

白素面有忧色:“是不是有甚么阴谋?”

我道:“不管他是为甚么而来,对我都有利,因为,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

白素点了点头,我道:“由我一个人来应付他!”

白素现出疑惑的神色来。

我笑了起来:“别担心,我不是真的看不见东西,假装的,如果这家伙怀有甚么目的而来,只要他真的相信我看不到东西,他就不会掩饰,我也容易洞察他的阴谋,如果有你在一旁,那就不同了!”

白素道:“说得对。”

我笑了笑:“也好!”

白素在一扇屏风之后,躲了起来,而我则坐著,尽量将自己的神情,控制得看来像一个瞎子。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门铃响了,我大声道:“推门进来,门并没有锁!”

门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可是,我却并没有抬头向他看去,我并不急于看他是甚么模样,我总有机会看到他是甚么样子的,我这时,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他相信,我不能看到东西!

我看到一只脚,停在门口,好像在迟疑,我扬起头来:“为甚么不进来?”

那“老仆”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来到了我的对面,我道:“本来,我不应该再和你会面的,你令得我尝到人生最痛苦的事!”

我在那样说的时候,故意对错了方向,但这时我已经抬起了头来,可以看得清他的模样了。

在我的意料之中,他是一个年轻人!

可是他的年纪是如此之轻,这却又是我所想不到的,他大约只有二十三四岁,面色很苍白,而且在不停搓著手,当我那样说的时候,他伸出双手在衣服上抹著手心中的汗:“我……我……”

看他的样子,像是想对我表示歉意,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我叹了一声:“不过,你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如果你需要喝酒,请自己斟,我对黑暗,还是不十分习惯,而家中又没有别人。”

他在我的面前坐了下来,我发觉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向我伸出手来,在那一刹间,我不禁陡地紧张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他要做甚么!

不过,我尽量保持著镇定,我一动也不动地坐著,当他微颤的手,快要伸到我面前之际,我仍然一动也不动,而且,脸上一点警惕的神情也没有,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容易的事。

·奇·但是,我相信我做到了这一点,因为他的手,在快要碰到我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书·我的估计是,他刚才的动作,只是想碰我一下,安慰一下我这时“不幸”的遭遇,多半是不会有甚么恶意的!

他只望著我,不出声,我也不出声,过了足有一分钟之久,他才喃喃地道:“卫先生,请原谅我,我……当时实在太吃惊了!”

我皱了皱眉,伸手在裹著纱布的后脑抚摸了一下,接著,我挥了挥手:“算了,你不见得是为了说这种话,才来找我的吧!”

他点了点头:“不,不是。”

我道:“那就好了,当时,你在做甚么事,你手中的那金属管,是甚么东西?用它对准了我,是在干甚么?你说!”

那“老仆”在我一连串的问题之下,显得极其不安,他不断地搓著手:“卫先生,我的名字叫韩泽。”

我呆了一呆,他答非所问,看来是在规避我的问题,毫无诚意。

但是,他对我说出了他的姓名,好像他又有对我从头说起的打算,他先竟打算怎样呢?韩泽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我从来也未曾听过这样的一个名字。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脑中陡地一亮,这个名字,我虽然未曾听到过,可是,是在甚么地方,看到过的,我自诩记忆力十分强,应该可以想得起来的。

果然,我想起来了,在一本杂志中,曾介绍过这个人。韩泽,他自少就被称为数字天才,十六岁进了大学,二十岁当了博士。

对了,就是他!

我点了点头,道:“韩先生,你就是被称为数学界彗星的那位天才?”

韩泽苦笑了一下:“卫先生,原来你看过那篇文章,不错,在数学方面,我很有成就,不过,比起王先生来,我差得太远了!”

我一听,心中一凛,霍地站了起来,在那一刹间,我几乎忘了假装自己看不到东西了。

他那样说,那么,王直义的身份,就实足令人吃惊了,如果他口中的“王先生”就走王直义,那出,毫无疑问,这位王先生,实际上是科学界的怪杰,曾经参与过世界上最尖端科学发展的大数学家、大物理学家,曾经是爱因斯坦最赞许的人物:王季博士!

韩泽仰著头看著我,我笑著,我不去望他,仰著头,道:“你说的王先生,是王季博士?”

韩泽点头道:“走,是他。”

我又道:“他就是王直义?”

韩泽又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出声,我是“看不见东西”的,是以我当然应该看不见他的点头,所以我又大声道:“是他?”

韩泽吞下了一口口水,才道:“是他!”

我呆了半晌,才道:“我不明白,像你们这样,两个杰出的科学家在一起,究竟是在干甚么,为甚么你们要隐去本来面目,为甚么你们要化装?”

韩泽的口唇颤动著:“我们…正在作一项实验。”

我冷笑著:“你们的行动,全然不像是在做实验的科学家,只像是在计划犯罪的罪犯!”

韩泽又震动了一下,才道:“我们本来也不想那样做的,但是你知道,这项研究,需要庞大得难以想像的资金,我们自己,一辈子也难以筹集这笔资金,必须有人支持,而……而……”

韩泽讲到这里,现出十分惊惶的神色来,四面张望著,像是怕他所讲的一切,被旁人听了去。

我吸了一口气:“怎么样?”

韩泽语带哭音,道:“我……我是不应该说的,我们曾经答应过,绝不对任何人提起的,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说!”

他只手互握著,手指缠著手指。

屋子里很静,我不得不佩服白素,她躲在屏风之后,连最轻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我冷冷地道:“你不说也不行,因为你的行藏,已经暴露,作为一个科学家,你应该有你的良知,你不能在行藏暴露之后,用犯罪行为去掩饰!”

我一面说,一面面对著他,我发现他的额上,汗珠在一颗一颗地沁出来。

我知道,他之所以来找我,就是因为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致,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只要再逼他一逼,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事全讲出来!

所以我在略停了一停之后,又道:“郭先生失踪,陈毛死亡,罗定也失踪,我想,这全是你们用犯罪来掩饰行藏的结果,是不是?”

韩泽双手乱摇:“不是,不是,那完全是意外,意外!”

他双手挥著拳,挥动著,神情很激动。

我略呆了一呆:“你们的实际工作是甚么?”

韩泽的口唇,不断颤动著,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显见得他的内心斗争得很厉害。

我就在这时,厉声道:“你应该将一切全说出来,不应该再有任何犹豫!”

韩泽站了起来,仍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气,我神色也变得更严厉,韩泽道:“我……实在不能说,支持我们作实验的人”

他讲到紧要关头,又停了下来,我心头火起,厉声喝道:“你要就说,要就快滚!”

我伸手向前直指著,韩泽站了起来,离开了沙发,连连后退。

当他退到门口的时候,他几乎哭了出来,哽著声音叫道:“求求你,别逼我,我不能说,要是我说了出来,一定会死的!”

我冷笑道:“那你找我干甚么?”

他苦著脸:“我来请你,将那……具摄影机……还给我!”

我略呆了一呆,立时明白他是指甚么而言了,他口中的“摄影机”,一定就是那根金属管,这是甚么样的摄影机呢?据白素说,构造极之复杂,她从来也没有见过。

而他居然还有勇气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真是厚面皮之极了,我冷笑道:“不能,我要凭这东西,来证明你的犯罪!”

韩泽的声音,变得十分尖锐:“你斗不过他们的,你甚么也看不到,你一定斗不过他们,为了你自己,为了我,求求你,别再管这件事了,只要你不再管,就甚么事也没有了!”

我冷笑道:“太好笑了,郭太太每天以泪洗面,在等他的丈夫回来!”

韩泽道:“郭先生会回来的,他……只要我们能定下神来,纠正错误,他就可以回来了!”

我听他讲得十分蹊跷,忍不住问道 “郭先生在甚么地方?”

韩泽双手掩著脸:“别逼我!”

他倏地转过身去,拉开门,走出去,门立时关上,我还听得“碰”地一声,我连忙奔到门后,还可以听到他背靠著门在喘气。

我拉开门来,韩泽立时向前奔去,他奔得如此之快,完全像是一头受了惊的老鼠,我本来想追上去的,但是略一犹豫之间,他已奔到了马路中心,而就在这时,一辆汽车疾驶而来,在韩泽的身边,紧急煞车,发出了一阵极难听的吱吱声。

我看到,韩泽一转头,看了看车子,现出骇然的神色来,接著,车中跳出了两个大汉,韩泽好像想逃,那两个大汉,已经一边一个,挟住了他,我看到这种情形,心中十分为难,我出声,就表示我看到了一切,我伪装甚么也看不见的计划,就要失败,而如果我不出声,韩泽这时的处境,却大是不妙!

我只考虑了极短的时间,我看到韩泽在那两个大汉的挟持之下,略为挣扎了一下,便已然被推进了车中。

我陡地大声叫了起来:“韩先生,请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这样叫法,可以使人联想到,我实际上是看不到发生了甚么事的,而我的叫嚷,可能对韩泽有所帮助。但是我的叫嚷,一点用处也没有,韩泽被推进了车子,那两个大汉,也迅速上车。

其中的一个大汉,在上车之际,回头向我望了一眼,车子立时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去,几乎和迎面而来的一辆汽车,撞了个正著,在那辆几乎被撞的车子的司机喝骂声中,车子已经驶远了。

我站在门口,心头抨抨乱跳,我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韩泽的被劫持,而是韩泽说,在他和王直义之后,还有一个“幕后主持人”,要是他透露了有关他们研究工作的秘密,那“主持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还没有机会获知韩泽和王直义的幕后主持人是甚么人,但是刚才,那劫持韩泽上车的两个大汉之一,曾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使我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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