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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最美好的遇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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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坤没否认,但是他的表情表明了他的态度。
    杜慕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事实上,他也没法解释。本来他的确是想慢慢来的,但是昨天晚上,看到她板着脸冷冰冰地和他说只是“投桃报李”、只是交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忍。
    本来只是想咬她一口就算了的啊。
    可惜,他低估了自己。
    最近疲于应付的事情太多,他轻易不失控的情绪也失控了。
    他只是没想到,楚歌的反应会那样大……越如此,越让他清晰地明白,当年的伤害对她有多大,哪怕忘记了,她依然无法接受那样粗暴的对待。
    差一点点就功亏一篑,当时她的眼神,真的让他以为她会选择同归于尽。
    可她还是犹豫了,在最关键的时候。
    是因为他么?
    杜慕想到这里,又笑了一下,他轻轻摸了摸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说:“给我联系韩医生。”
    都到医院来了,楚歌除了预约韩医生,还真又另外找了个门诊医生看感冒。
    低烧、头疼、体虚,也没有打针,拿了些药,楚歌就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楚卿已经醒了,他扶着椅子在练行走能力,见她进来,停下动作鼓着腮帮子瞪她。
    楚歌咳了两声,蹭过去,因为感冒也不敢紧挨着他,只走到旁边,受屈小姑娘似的拿眼睛瞅着他,叫:“哥~~”
    以往她犯了错,就喜欢用这一招,每每都是楚卿先扛不住,拿手挡眼睛:“行了行了,别跟我撒娇!”
    多年未用,威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楚卿捂脸,冲她摆了摆手。
    原本楚歌想要陪楚歌锻炼一下的,但是楚卿看出了她的疲惫,让她吃了药后,就和楚妈妈一起硬赶着她去休息。
    新买回来的感冒药有一些安眠的成份,楚歌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两句话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一片昏暗,她睡得一身绵软,窝在床上不想动。
    躺了好一会,才拿起手机查找韩林雁的信息。
    百度显示,韩林雁,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一级主任医师、精神卫生系主任,后面还附有一大堆的医学头衔以及研究成果,而她最出名的研究即是催眠术在临床医学上的应用。
    这些里面,都跟妇科或者产科没有半毛钱关系。
    楚歌的手指轻轻在“催眠术”三个字上慢慢划过,最后,停在了韩林雁那张温和慈祥的脸上。
    上一次,她居然没有认出她。
    杜慕把她诓去检查有没有受孕,其实只是想让韩医生给她看一看么?
    为什么,因为他感觉到了她曾经被压抑和诱导的意识已经在苏醒?
    房门“扣扣”被敲响,楚歌连忙把手机塞进被窝里。
    没一会,门打开,楚妈妈的身影逆着光在门口露出来,她盯着她好一会,才确认她已经醒了,摁亮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开灯?”然后习惯性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好像已经退了。”
    楚歌说:“嗯,我也觉得舒服了一点。”
    “饿了么?”
    “饿。”
    其实并不,但是,正常地吃饭和睡觉,能让所有人都心安。
    楚歌穿衣起床,吃了饭后和楚卿一起陪着楚妈妈看肥皂剧,然后会顺便给楚卿科谱一下这八年里外面的一些变化。
    十点钟,一家人准时睡觉。
    楚歌五福里的这套房是三房一厅,面积大,房间不多,里面的东西还是前段时间楚妈妈和楚卿住这里断断续续添置的,人多了,东西摆得也多,楚歌半夜摸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脚下踩到什么,“喀嚓”一声,在寂静的午夜里,响得惊天动地。
    客厅沙发处的一盏壁灯突然亮了起来。
    楚歌惊讶地望过去:“哥?”只见楚卿一个人摸黑坐在沙发上,“你还没睡?”
    她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本来是想出来把电脑拿进去的,这下不用找电脑了,顺势坐过去。
    她摸了摸楚卿的手,还好,不是很凉。
    楚卿笑了笑,指了指茶几旁的水杯:“喝水。”
    他语言练得勤,所以进步也快,现在能够简短地说一些短句子了,稍长一点的,还是不太清楚。
    楚歌便叹气:“应该让梅姐姐也跟着来的。”
    楚卿摇头。他能动的时候,就开始万事靠自己,要不是楚歌不放心,依他的意思,早该把人请走了。
    楚歌看着楚卿,她精神好些了,这会也终于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楚卿的眉宇间,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
    “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楚卿还是摇头,望着她的神色很温柔:“没有。”
    “我看得出来,你骗不到我。”楚歌握着他的手一紧,“我们是亲兄妹,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总说,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和你说。现在我也一样,我希望你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告诉我。”她只手成拳轻轻擂了擂自己的肩,“现在我也能担起很多事了,所以哥,不用担心我应付不来。”
    楚卿望着她,原本想笑的,可却一点也笑不出。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百花节那天,杜慕过来找他。
    闭上眼睛,就可以听到他和他说:“我知道,这会儿来找你,以后楚歌知道了肯定会和我急。但是,我还是要找你,因为我怕会来不及。”
    他说着,拿出了一本病历本。那病历本已经有些年头了,页面泛黄,就是里面的纸张,摸在手里都有点发脆。
    楚卿想说话,可是却先看到了病历本上的名字:楚歌。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颤抖着翻开,有好长一段时间,那里面的字他个个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理解着却那么难。
    那样难。
    ……患者暴躁、孤僻、厌世、有自虐举动,因自割腕脉致动脉血管受损……经诊断为抑郁症。
    每一个字眼,都触目惊心,都很难让他把它们和他那曾经爱笑爱闹、天真又直率的妹妹联系到一起。
    杜慕说:“那时候她的情绪太糟糕,我不得不请医生帮她做了催眠,让她暂时地忘记了一些事情。可是现在,时间久了,她在慢慢恢复,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完全恢复过来后会怎样,我只知道,她有死志,一直都有,如果不是还心有挂碍的话,也许她早就放弃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成为她的挂碍,至少在确定她的情况之前……”

第10章 …9

楚卿掩下心里深深的痛和苦,反握着楚歌的手,慢慢地说:“小歌,如果……我再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怎么办?”
    掌中楚歌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她眉心微蹙:“是医生说了什么吗?”
    楚卿苦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它们……没力。”
    其实楚卿的情况,楚歌很了解,植物人再次苏醒,没有影视剧和小说里说的那么神,一旦醒来就能迅速恢复如初。事实上,康复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像楚卿这种情况还算好的,他意识清楚,能简短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虽然不能独立行走,但是至少已经可以做到独自站立。
    有些人,则是在恢复意识很久以后甚至直到死,都只能躺在床上。
    这些事,楚歌并没有让医生如实告诉楚卿,可她没想到,楚卿却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敏锐。
    她能感觉到楚卿想要恢复的急切,但是,那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
    她望着他,很坚定地说:“没关系的,你只是躺得太久,所以肌肉功能退化了而已,慢慢锻炼,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像以前一样的。哥,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八年,那时候所有医生都说,你苏醒的机率不足1%,但是我不信,我相信你会醒来的,所以你醒了。这次也一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恢复的,一天不能,我们练一年,一年不能,我们还可以练十年、二十年。”
    “你,能陪我吗?”
    她斩钉截铁:“我能。”
    楚卿的眼睛,一下就被泪水模糊。
    苏醒以来,他第一次哭,这也是楚歌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他哭得那样难过,那样的,情难自禁。
    好像藏了很多很多的痛苦与艰难,都在那一串串眼泪里,被带了出来。
    但是很奇怪,楚歌没有跟着流眼泪。
    她心里很平静,也很坚定,因为她知道,如果楚卿一辈子只能这样,那她,毫无疑问,会照顾他一辈子,尽她所能。
    他能醒来,已是天赐。
    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觉悟,所以韩医生预约日那天,楚歌没再犹豫,很准时地过去了。
    再度在完全不同的诊室看到她,韩医生没有多少意外。
    楚歌也很平静地把自己的病历本递了上去,她还笑了笑,问:“您还记得我吗?上次做妇产检查的时候,找过您。”
    韩医生依然笑得慈和而亲切:“有点印象。”顿了顿,她解释,“你是我看过的,唯一一个妇产科病例。”
    楚歌捏紧了手指:“是杜慕找您帮忙的?”
    医生没有否认。
    其实主要还是韩医生对楚歌的情况很感兴趣,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做出这种有违医生职业的事。
    楚歌也没有要要多纠结的意思,只是叹气,有点无奈地咕哝着说:“他认识的医生还真多。”
    而且个个都很权威,像以前,他帮楚卿找的凌老,同样也是脑科及神经医科的权威。
    然后她突然想起,杜慕之所以认识他们,会不会和他自己的病有关系?真论起来,他的病,也属于神经科。
    嗯,别人是久病成良医,到杜慕这,就变成了久病识良医。
    是她笨。
    和精神科医生聊天,还是很舒服的,尤其是像韩医生这种级别的。
    她会同她开玩笑,让她放松,然后几乎是在楚歌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了她的问诊了。
    楚歌顺着她,回答了一些她上次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然后等差不多了,才问:“韩医生,大概在七年前,我应该也在您这里看过病的,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七年前?”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应该还对我进行过催眠治疗。”
    韩医生写病历的手顿了顿,抬起头。
    楚歌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很安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纯净得仿佛不染一点尘埃。
    韩医生没有打算骗她,精神治疗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要取得患得的信任。
    所以她的目光也很坦然,再次仔细地看了楚歌好一会儿后,她说:“我没什么印象,你知道的,我每年经手的病人有很多,接受催眠治疗的也不少。不过如果你真的有在我这里看过诊的话,我的病人都有建立电子档案……”她说着,开了一个电脑界面,然后手输了楚歌的名字。
    好一会儿后,搜索结果出来,她轻轻念着,“楚歌,23岁,女……”把一些基本的情况和她核对完后,韩医生点头,“确实有你,但是这里,没有我给你做催眠治疗的记录,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是她给她做的催眠?
    楚歌有些茫然,然而更多的还是紧张,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加快,放在膝上的手指紧紧攥拢。
    她开口,声音干涩:“也许是我记错了。只是,我……能看一看当年的病历吗?”
    韩医生才从学院大楼出来,电话就响了。
    看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她叹气,接通电话后说:“你还真是急。病就好了?这么到处乱跑。”
    杜慕在那头说了什么,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车子就慢慢驶了过来。
    韩医生上车,果然看到杜慕坐在里面。他手上还裹着纱布,衣着却整齐正式,一看就没有真的乖乖在家里养病养伤。
    见到她,他目光灼灼。
    韩医生忍不住失笑:“你爸爸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估计不会太高兴。”
    杜慕的父亲一生纵横欢场,情人无数,还真没有想到,他生出来的儿子,居然会是个情种。
    就连韩医生都忍不住叹一句:世事奇妙。
    调侃了几句,韩医生这才直入主题:“你知道的阿慕,我首先还是个医生,和楚小姐有关的情况,多的我不能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她并没有完全记起过去的事,她潜意识会觉得恐惧,可能也就因为那一段她还没有记起来的事。”
    而那段她没有记起来的,恰恰是伤她最深,也最让她逃避的过去。
    韩医生原本的建议,是想她能尽快重新接受治疗,可现在,她倒觉得,也许缓一点来,比较好。
    看杜慕情绪不高,韩医生有点不忍,安抚说:“我今天和她聊了聊,觉得她的精神状况,比我们原先预估的还是要好一些。”
    杜慕闻言并没有觉得高兴,他摇摇头,说:“她会隐藏情绪。当年在发现她自戕之前,谁也没有察觉过她的异样。”
    如果说以前他没察觉是因为对她不够了解,那么现在,他知道,她还是露了异样的。
    失眠、多梦、异样的乖顺和沉默、还有近乎自毁一般决绝的行事手段,总让他有格外心惊肉跳的感觉。
    韩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摇摇头,说:“她今天有要求我为她做过催眠,但是失败了。潜意识里,她有了抵触。”说到这里,韩医生忍不住好奇,问他,“阿慕,当年你明知道那个办法不是很妥当,为什么还是要选择给她做催眠?”
    杜慕有来找过她的,不过韩医生没有同意。在她看来,那种催眠疗法更像是一种逃避,把所有的负面情绪不是疏导开而是积压到一个小角落,其实就相当于在人的情绪堆里埋了一个深水炸弹,是很危险的。
    杜慕轻轻捏了捏眉心,过了一会,他说:“因为那时候,能留住她的筹码太少了。”
    那时候,楚卿昏睡不醒,医生就差直接判他死刑了,楚父刚丧,亿隆又成了一个烂摊子,她背负的压力多过于她能承受的,所以她的情绪才会崩溃。
    他之所以愿意选择那个办法,其实也是当年的催眠医师跟她说的一句话:“现在先小心让它放在这里,也许等以后,她心里的挂碍多了,不能舍弃的东西多了,她的选择会更慎重一些。”
    亲情、爱情、责任,是枷锁,也可以是救赎。
    他不想看她被关起来,像朵失了水分的花,一天一天枯萎。
    原本因为自己的病,他不敢去爱她,也不敢让她爱上他,把一切当成交易,结束的时候才会简单、明了——毕竟如果她真的爱上他,而他的病没有好怎么办?他无法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孩子、幸福的生活,他什么都不能给。
    所以他只能帮着她,一点一点重建新亿隆,一点一点,找到她愿意留下的理由,除了他。
    如果那时候,他知道他的病是有可能完全康复的,也许他的选择会不一样,他会毫不犹豫地,尽他所能地去爱她、宠她,然后让她舍不得他,而不是最后,只能求楚卿成为她的挂碍。
    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如果。
    韩医生已经离开了,夜色慢慢沁进车内,这边秦坤静静地陪着杜慕一起沉默,那头,曼文一进门,就看到楚歌静默地立在窗前,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纵身跃下的蝴蝶。
    每次一见她这样,曼文就特别惊心,她忍不住咳了咳,小声问:“楚总,天黑了,能……开灯吗?”
    好在,楚歌回应了她,她点点头,转过身来,像是突然惊醒似的叹了一句:“已经这么晚了么?”然后望着她笑,“你还没下班?”
    曼文半真半假地抱怨:“老板还没走,我怎么敢?”
    楚歌夸她:“嗯,好员工,回头给你加工资。”
    “哇,老板文成武德、英明神弄、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楚歌就挑眉:“又看乱七八糟的了。”
    “金庸大师的小说,不算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多看一看,解压啊。”
    楚歌淡淡一笑,拉过大班椅在掌下转了几转,坐下去,也招呼曼文:“坐,陪我聊聊天。”
    曼文很乖巧样地在她面前坐下来。
    楚歌虽然还在谈笑,但她明显有点走神,曼文不敢打搅她,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后,就安安静静地等着。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楚歌旁边摆着的电脑屏幕在不断变幻,那是国外几大股市还有期货市场的交易行情,最近只要有空,楚歌就会打开电脑看这些,显然比以前要多关注很多。
    她情绪如此反常,不会是在股市里亏了钱吧?也许亏的还是公款?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忽地听到楚歌问她:“曼文,如果有一段记忆,被人故意抹去了,那你,会想着把它找回来吗?”
    曼文也是精,她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也没问她为什么会被人抹掉,而是问:“那那个故意的人是想对我好,还是对我坏啊?”
    楚歌想了一下,说:“大概,他并没有想要害你吧。”
    “那就是对我好喽?既然他想我好,那就说明,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应该是不好的,是会让我难过的,既然这样,忘了也就忘了吧。”
    “那如果,你能隐隐感觉到,忘记的东西很重要,重要到,也许它能成为炸弹,有一天把你炸到粉碎,你还要继续忘了吗?”
    曼文看着她。
    面前的楚歌神色依旧很平静,老实说,她真的很少看到她失态的时候,这些年,她最失态的时候也无非就是安静地在窗前站一站,站完了,她又成为了那个淡漠的,仿佛无坚不摧的楚歌。
    可是现在,她却在她眼里看到了害怕、恐惧、以及难以言喻的悲伤痛苦。
    她小心地斟酌着言辞:“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伤害自己,只要你够勇敢,够坚持,就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更何况还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过去,不就是因为,它已经过去了么?永远不会回头,也不必再回头。”

第10章 …10

楚歌呢喃着念道:“永远不必回头,也不必再回头了么?”
    曼文点头:“是的。”
    楚歌笑了一下,撑起下巴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很久很久前的她自己。
    曼文猜不透,干脆也不猜,只是坐在那里陪着她。
    她觉得楚歌是个聪明人,她会想通的,果然过了没多久,楚歌说:“走吧,下班回去吧。”
    “那你呢?”
    “我也就回了。”
    “要不,我送您?”
    楚歌摇头,神色虽然温和,但态度很坚定。
    曼文就也没再坚持,不过到底不放心,在楼下一直等到楚歌下来,她才离开。
    楚歌开着车,漫无边际地转。
    其实晚上还有个应酬的,但她不想参加,就叫别人替她了。
    她也不太想现在就回去,状态不好,她很怕敏感多心的楚卿会看穿。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吃的时候看到电视上在放本地新闻,湄河治污工程有了最新进展,宝益投资日前宣布将正式参与湄河的治理以及开发。
    楚歌停下筷子,看着新闻标题上的“宝益”两个字蹙了蹙眉。
    是宝益,而不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顶恒。
    顶恒是属于整个杜氏,而宝益,仅是杜慕自己建立的一个投资公司,完全独立于顶恒之外。
    所以,他这是打算自己独立来运作这个项目?
    其实楚歌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道,杜慕就算想参与湄河治污,在顶恒内部,也不会进行得太顺利。
    她还以为,他会选择跟那些股东们斗智斗勇,没想到他更干脆,直接独立接下了这个项目。
    这不光光需要勇气,还需要很多很多的财力支持。
    他这是要……孤注一掷了么?
    楚歌闭了闭眼睛,不得不说,即便在一起再久,她还是不清楚那个男人在想什么。
    屏幕上,宝益的现任ceo正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这是个利国利民的项目,宝益虽然是商业公司,需要考虑商业利润,但是我们更着眼于未来,我相信,一个花草繁茂、水清城绿的城市,是所有人的追求和向往……”
    楚歌的感觉是,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老实讲,杜慕的世界,离她总是很遥远。
    当她还在苦哈哈地想着把新亿隆做大做强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城市绿化与经济发展的和谐性了。
    她才不相信,他真的会为了她才一掷千金去接这个项目,楚歌坚信,杜慕首先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其次,他才是男人。
    放下筷子,楚歌驱车去了大学城,她到的时候大学城里正热闹,她也没进去,将车停在路边,给唐文安打了个电话。
    唐文安哼哧哼哧跑出来,跑出一头的汗。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他看着仍很单薄,只是肤色略黑了一些,这显得他的一双眼睛也似乎深沉了很多,不再那么清透明亮,像个孩子。
    已经是个大男孩,很接近于男人了。
    楚歌的目光没怎么掩饰,唐文安被她看得脸红:“怎……怎么了?”
    一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唐文安。
    楚歌笑,收回目光:“我看到你上个季度的成绩了。”
    唐文安一瞬蔫了下去,哭丧着脸:“对不起,我没做好。”
    楚歌没有安抚他,只是问:“那你看出问题所在了吗?”
    “还是经验不足。”
    楚歌摇头。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当年,她记得自己也这样问过杜慕。
    其实唐文安的成绩比起当年的她真是要好太多了,至少他进了百名以内不是么?而她在第一季度的成绩,是成功垫底。
    所以当时杜慕给她总结原因,说了三个字:“傻大胆。”然后问她,“因为是虚拟资金,所以你就可以放肆冲杀么?”他的话,哪怕在如今的她想来,仍旧是冷漠而毒辣的,他说,“楚歌,如果你对资本没有敬畏之心,那么,你就永远不要角逐到资本市场之中去。”
    楚歌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望着唐文安说:“在资本市场里,经验永远都嫌不够,关键在于两个方面,一,眼光,二,胆量。你眼光其实还不错,但是胆子太小了。”或许拿杜慕的话说是,唐文安对资本的敬畏之心太过。
    她让他打开手机登录账号,和他一起分析他操作过程中正确与失误的地方,末了,从包里拿出一账卡:“这里是一百万,你可以先介入一下,选什么品种,你自己考虑。”
    唐文安像是吓到了:“为为为为什么……不是说等我拿到前三才开始的吗?”
    楚歌看着他要崩溃的样子,忍不住叹息,讲真,她真不知道唐致远看到这样的唐文安会怎么想,一个出身那样家庭的孩子,一百万的资金操作都没有勇气。
    不过,这样才好不是么?这样,日后对唐致远和林敏娴的冲击才会足够大。
    楚歌笑了笑,不由分说把卡塞到他手里,柔声说:“拿着,多大的事?你得明白,不管是一百万还是五百万,在资本市场里,它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所以,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再说了,亏了也无所谓,还有我。”
    她已经不想再去纠结杜慕为什么要对她进行催眠了,也不想去想,那一部分让她害怕而又总无法想起来的记忆是什么。
    就像曼文说的,如果她足够强,那就没有什么能再伤害得了她。
    她以前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只是,这段时间,魔怔了。
    现在,她要纠正自己,做好自己真正该做的事。
    唐文安却看着她,听着她那句简简单单的“还有我”,一时说不出话。
    见他低着头像是要哭,楚歌忍不住伸指轻轻戳了戳他:“喂,唐文安,你今年多大了?”
    轻微的哽咽声:“二十。”
    楚歌微笑着望着他:“二十岁,可以谈女朋友啦,还这么小可怜的样子,怎么办?”
    唐文安的脸一下红透,不过总算没有真的哭出来。
    听到她说“可以谈女朋友”,他的心狂跳了一下,拿眼偷偷去看她。
    却只看到她笑盈盈的眼和脸,那样明媚、动人,然后眼前的面孔,总是会不由自主,和那夜眉山上的脸混在一起,组成一个独一无二的、让唐文安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再不能自拔的楚歌。
    他鼓起勇气,问:“那如果我有问题,能去找你吗?”知道她的顾虑,他又急急补充,“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楚歌觉得好笑:“那你要怎么才能让别人不知道?”
    “我在你住的那片找了个家教,每周六都会去上课。”
    楚歌很惊讶:“你知道我住在哪?”
    唐文安呆住了,过了会才弱弱地说:“听……听人说的。”
    “安雅?”
    他点头。
    楚歌笑了一下:“行。不过我周六不一定在,反正你过去就先给我打电话吧。”
    唐文安高兴的点头,傻兮兮地笑,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青春又阳光。
    楚歌看着也忍不住笑,心情好似都明朗了不少。
    离开大学城后,楚歌就打算回家了。
    路上却接到杜慕的电话:“在哪?”
    倒让楚歌一时有些恍惚,过了会才说:“准备回家。”
    杜慕说:“见个面吧。”还给出一个让楚歌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加尔先生那边有消息了,见面说。”
    他的情绪一向内敛,好或者坏都没办法听出来。楚歌不明白为什么有消息了加尔不直接通知她,还要通过第三方转告……也许是结果不太好?
    有些惴惴地赶去约定的地方,杜慕已经等在那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很难得居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只手撑颌坐在那儿静静发呆。
    旁边煮着茶,一室茶香,气氛倒是足够安逸,就是瞧在楚歌眼里略惊悚——发呆这样浪费人生的事,怎么看,也不像是杜慕会做的。
    她一时倒有些不敢进,还是杜慕淡淡地看过来:“怎么了,要去外面说吗?”
    楚歌被他噎了一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去。
    她在他对面坐下,他提过茶壶替她倒了一杯水,是才煮好的白开水,白雾缭绕,一下就湿润了她面前的视线。
    从始至终,他都只用到一只手,另外一只放在桌下,她看不见。
    楚歌想了一下,还是问:“你的手……还没好吗?”
    他这才一笑,把那只手拿出来——总算已经包得不像橄榄球了,却还是裹着一层纱布,五指微微弯曲着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他说:“果然……是关心的么?”声音里隐隐有着少见的愉悦。
    楚歌又被噎了一下,摆出一张认真脸:“总是因为我才会伤到的。”
    “但是,你真讨厌的人,你才不会关心,不是吗?”
    ……
    这个男人,是不是必须要把别人的话都一句一句还回去才开心?她捧起茶杯想要喝水,被他半路拦截:“笨,才烧开的,还要再烫一回么?”放下杯子,像是突然才想起似的,他的目光落向她的身后,“背上的伤,好了?”
    楚歌不想聊这些,不想听他表达对自己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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