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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落尽-衔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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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挽月向前走了一步,对保镖说:“没事,你让开吧!”
    保镖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挪了一步,依旧以保护者的姿态守在风挽月旁边。
    风挽月面对莫一江,冷声道:“莫一江,你从商场就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神情很温柔,语气也很温柔,“我就是想见你。挽月,我们那么久没见,我心里一直很思念你。”
    风挽月脸色微微一变,“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情假意,嘟嘟被绑架,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不,你没有证据,不能诬陷我。嘟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不论你相不相信,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风挽月冷笑,“你可真是虚伪,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就是程为民让你来对付我的吗?你们还找记者逼死了夏如诗,现在连夏建勇都下落不明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口否定,“程董事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很感谢他。挽月,虽然我心里很喜欢你,但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诋毁董事长的话。”
    风挽月感到有些不对劲,难道莫一江发现她在故意套他的话了?是了,莫一江在程为民身边待了这么久,很有可能也学会了程为民狡诈的那一套。看来她留在这里和莫一江谈话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不会有任何结果。
    她转身要走,却被莫一江拉住了手臂。
    “挽月,你别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她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
    “我想问你,崔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你和女儿都接受了他。”
    “呵。”风挽月冷笑起来,“你的亲生女儿不认你,却认了崔嵬,难道你不觉得讽刺吗?”
    莫一江静静注视她,“对,所以我才来问你。为什么你宁可接受崔嵬那样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也不肯接受我?”
    风挽月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被一时的温柔蒙蔽了双眼。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应该很清楚,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某一个女人停下来?”
    风挽月眼里的光芒微微闪了一下,曾经的崔嵬的确不会为任何女人停下来,可是现在的崔嵬呢?随后又反应过来,莫一江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程为民的指使,故意来挑拨她和崔嵬的。
    她不再搭理莫一江,转身上了迈巴赫。
    莫一江伫立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迈巴赫驶远,拿出手机结束录音,给程为民拨了一通电话:“董事长,能做的我都做了。”
    程为民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很好,风挽月既然要自寻死路,那就成全她。”
    莫一江迟疑了两秒,才说:“董事长,让她离开崔嵬就行了,能不能……别逼死她?”
    程为民低笑两声,“小莫,我问你,财富和地位,风挽月和女儿,让你二者择其一,你选择哪一边?”
    莫一江不语。
    “既然要选择财富和地位,就不要总是优柔寡断。”
    莫一江应了一声:“是……”
    
    风挽月回到公寓里,见到崔嵬坐在沙发上,环着双臂,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她在他身边坐下。
    崔嵬转向她,目光有些阴郁,“为什么不直接回来,要跟莫一江对话?”
    风挽月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保镖把她跟莫一江谈话的事告诉了崔嵬。她心里一沉,起身道:“我跟莫一江说两句话你都要管了?”
    崔嵬同样起身,注视着她,语气严肃,“你明知道莫一江是程为民的人,他是敌人,你还跟他谈话?我派保镖跟着你,就是不想让这些人见到你,影响你,你却自己给他制造机会!”
    “我给他制造什么机会了?莫一江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很清楚,他怎么可能影响我?我跟他谈话,就是想帮你,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一点消息,我还录了音。”
    “那你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她垂下头,有些无力,“没有……”
    崔嵬伸手,“把你的录音给我。”
    风挽月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他手里。
    崔嵬找到录音文件,开始播放。
    手机里响起莫一江温柔的嗓音:“我就是想见你。挽月,我们那么久没见,我心里一直很思念你。”
    风挽月看到崔嵬脸色变了,立刻从他手里夺回手机,“你别听了,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崔嵬抱住她,又把手机夺了过来。
    风挽月想要挣扎,却被他死死摁在怀里。
    录音继续播放。
    “嘟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不论你相不相信,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
    “我要提醒你,不要被一时的温柔蒙蔽了双眼。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应该很清楚,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某一个女人停下来?”
    崔嵬听完已经完全黑了脸,咬牙切齿地说:“他这是在挑拨离间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我听出来了,我知道他在挑拨。”风挽月感到无力。
    “上次嘟嘟被绑架你就应该明白,你根本不是程为民的对手,也不要自作聪明,让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程为民无法从正面对付我,他才想从你这里找到突破口,你明白吗?”
    风挽月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眶却有些红润。
    崔嵬把她手机里的录音删除,强硬地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跟任何人见面谈话,也不能出门。”
    风挽月陡然抬头,满眼震惊地看着他,拔高了声音:“你还说你不是控制我?你现在分明是囚禁我!”
    崔嵬同样拔高了声音:“我是为你好。”
    风挽月往后退了一步,红着眼说:“我答应你不再自作主张就是了,你凭什么囚禁我?凭什么连门都不让我出?看来莫一江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一个人的本性真的很难改变,的确不能被一时的温柔蒙蔽双眼。”她转身要走。
    崔嵬抓住她,把她拽了回来,双目赤红地瞪着他:“看看,这就是莫一江对你的影响,他挑拨离间成功了!”
    风挽月想甩开他的手,无奈却被他死死抓住,气急之下怒骂道:“那我带着女儿回大理还不行吗?我们娘儿俩不给你拖后腿,不影响你报仇!”
    “你又想跑一次?”崔嵬抓住她的肩膀,怒视她,“你跑了一次,跑了两次,你现在还想跑第三次?”
    风挽月胳膊被他捏得很疼,“崔嵬,你放开我!”
    “你又连名带姓叫我了,上一次连名带姓叫我就是要离开我,这一次你又要走!”
    “你发什么疯?放开,放开我!”
    两人在客厅里吵闹起来,风挽月拼命想挣脱崔嵬,崔嵬就死死地抓住她。
    一道清脆的童声打断了他们,“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吵架?”
    风挽月和崔嵬停下来,看到小丫头放学回来了,就站在家门口看着他们,身后还跟着不知所措的保姆和保镖。
    在孩子面前吵架,影响无疑是极坏的。
    崔嵬立刻松开风挽月,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爸爸没跟妈妈吵架,我们闹着玩的。”
    风挽月也恢复了笑容,“对,我们没有吵架。”
    小丫头皱着眉,怀疑道:“你们真的没有吵架?可我们刚才明明看到你们吵得很凶。”
    “没吵架。”崔嵬走上前,把小丫头的书包放在柜子上,抱起小丫头,“嘟嘟晚上想吃什么?在家吃还是出门吃?”
    小丫头偷偷看了母亲一眼,说道:“爸爸今晚有时间给我们炒菜吗?我想吃酸菜炒肉。”
    酸菜炒肉其实是风挽月爱吃的菜,小丫头还是怀疑爸爸妈妈吵架了,所以想用这种方法让爸爸妈妈和好。
    女儿用心良苦,风挽月心里有些难受。
    崔嵬当然也知道,一口答应下来,“好,那爸爸今晚就做酸菜炒肉。”
    风挽月移开眼,看向窗外,这个男人一会儿是崔皇帝,一会儿是笨二蛋,她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风挽月和崔嵬背对而躺,谁也没有说话。
    关灯之后,崔嵬向她靠了过来,将她抱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他道歉了,说明他还是笨二蛋。
    风挽月转过身,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我对我太凶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他亲亲她的头发,“你说你要离开我,我控制不住情绪。”
    风挽月知道他由于年幼时的遭遇,心里很容易没有安全感。她抬起头,捧住他的脸,亲他的嘴唇。
    崔嵬趁机压住她,舌头探入她口中,跟她深吻,一边吻一边脱她的睡衣。
    两人做爱,谁也没再提莫一江的事。
    风挽月喘着气,抽空说了一句:“以后不能在孩子面前吵架了。”
    “我知道。”崔嵬堵住她的嘴,把所有声音都吞进了肚子里。
    翌日清晨,风挽月醒来时,崔嵬已经不在身边了。她记得他前两天跟她说过,他今天上午要出席一个什么颁奖仪式,可能还会有记者采访。
    风挽月起床,先把女儿收拾打扮好,让保姆和保镖送女儿去学校,然后在家里的跑步机上跑了五公里,做完拉伸运动,再随便吃了点东西。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打开电视,转到本地频道时,正好看到崔嵬在接受记者采访。他所在的地方,像是个大礼堂,应该是已经结束了上午的颁奖活动。
    记者举着话筒,热情地说:“崔先生,首先恭喜您获得了江州市十大杰出青年,还有十大青年企业家两个荣誉奖项。”
    崔嵬回应道:“谢谢,谢谢。”
    风挽月坐在沙发上,边吃苹果边看电视。
    记者象征性问了几个江氏集团的问题,然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崔嵬个人身上。
    “崔先生应该是还没有结婚吧?”
    “我还没有结婚。”
    “像您这么年轻有为的男士,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了。”
    崔嵬客气地笑了笑。
    “听说,最近网上有两种关于崔先生的谣言,一种是您其实早有私生女,一种是您在替别人养女儿。甚至还有人放出录音,说是女儿认了您做父亲,可是却不认亲生的父亲。您刚刚当选本市十大杰出青年,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风挽月脸色骤然一变。
    电视上的崔嵬面不改色地笑道:“我没有结婚,连妻子都没有,哪里来的女儿?替别人养女儿更是无稽之谈。网上的录音是有人蓄意造谣,侵犯我的个人名誉权,我会联系律师采取相关法律措施。”
    “这么说您确实没有女儿了?”
    “是的,我没有女儿。”
    风挽月手上一松,半个苹果滚落到地面上。
    
    第88章
    
    崔嵬当天晚上又参加了一个宴会,回去的时候,风挽月和小丫头都睡了。
    第二天风挽月起床的时候,崔嵬又已经离开了。
    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以为爸爸妈妈已经和好不吵架了,兴高采烈地起床刷牙洗脸,由保镖护送着去上学。
    风挽月一个人待在家里,憋屈而又无聊,就把笔记本抬到沙发上,打开来上网。浏览娱乐八卦时,又看到了关于崔嵬的娱乐新闻。
    ——江氏总裁崔嵬失踪数月荣耀回归,依旧风流潇洒。
    新闻配了两张图,一张是崔嵬获得江州市杰出青年奖项的图,一张是崔嵬参加晚宴时,和另一家大企业千金共舞的图。图片上的崔嵬意气风发,肆意洒脱,他搂住那位名媛千金翩翩起舞,神态温柔,俊雅绅士,仿若中世纪欧洲皇宫里的那些贵族。
    图片下面的文字里不仅称赞了他能力出众,回归江氏之后,很快就让江氏集团金融板块的业务重新恢复正常,还写了许多关于他的情感八卦。
    像崔嵬这样的男人,适龄单身,高大帅气,最重要的是身价不菲,身处于这个花花世界之中,想不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都很难。如果他开通微博,估计三天之内粉丝数量就能突破千万吧!
    风挽月盯着电脑屏幕上崔嵬的照片,忽然之间就有些恍惚,这个男人到底是她所爱的笨二蛋,还是那个永远都猜不透心思的崔皇帝?她答应带着女儿跟他一起回到江州,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很迷茫,也没有答案。
    就在风挽月对着电脑发怔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崔嵬走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苏婕和周云楼。很显然,他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只是临时回来一趟。
    崔嵬回来拿一份文件,这文件本来是两天后开会用的,不过现在会议提前到下午,所以回来拿一下。刚进屋,便见到风挽月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连他回来都没有发现。
    周云楼和苏婕就站在门口等他,没有跟进去。
    不过,周云楼的视线还是幽幽飘向了风挽月。
    苏婕瞥了周云楼一眼,勾起嘴角冷笑。
    崔嵬走到风挽月身边,“在看什么?”
    风挽月这才发现他回来了,合上笔记本,淡淡说了一声:“没什么。”
    她的态度太过冷淡,让崔嵬不自觉地拧起眉。“你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
    风挽月如烫手般抽回自己的手,尖锐地喊道:“你别碰我!”
    周云楼和苏婕都吃了一惊,目光看向客厅里的两个人。
    崔嵬脸色一变,“到底怎么了?”他夺过笔记本,展开一看,屏幕上正是他昨晚参加晚宴的照片。“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只不过是一场应酬而已。”
    风挽月扯了扯嘴角,抬头直视他,“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和嘟嘟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崔嵬回视她,“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在问我这种问题?”
    风挽月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我蠢呗!”
    崔嵬终于发现她很不对劲,想去抓她的手,“二妞。”
    风挽月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你现在不要碰我。”
    崔嵬呼吸一滞,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风挽月抬眼看他,冷笑道:“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地下情人,一个被你圈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嘟嘟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女儿,哦不,你可能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你的女儿。反正我们母女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像夏如诗一样,永远生活在暗处,仰仗你的光芒而活。”
    又吵架了。
    苏婕很开心地扬起眉。
    周云楼黑框眼镜下的双眸中闪动着微弱的光芒,或许……老大跟风挽月之间根本就不合适。失忆的笨二蛋可以会她们母女而活,可是恢复记忆的崔嵬只会为自己而活。
    崔嵬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你看到那个记者对我的访谈了?”
    风挽月移开目光。
    “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么说。我刚刚获得十大杰出青年,立刻就曝出一个私生女,媒体会怎么说?我是上市企业的负责人,个人资料在证监会和交易所都有备案,一言一行都要对企业和公众负责,没有婚姻,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孩子,我就不能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你自作聪明跑去跟莫一江谈话,又怎么会被他反将一军,把你们两个人说话的录音发到网上?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不能出一点差错,你明不明白?”
    风挽月深吸一口气,把心头的情绪压制下去,用平静的语气说:“给你拖后腿了,我很抱歉。”
    “二妞,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他想去碰她,却仍然被她躲开了,“我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
    她轻轻摇摇头,“你让我和嘟嘟回大理吧!等你完成了这边的事,你再去找我们。”
    “你又要走!”崔嵬口气变得恶劣起来,“每次一有什么事,你想到的就是离开我吗?”
    周云楼有点看不下去,想上前却被苏婕拉住了。
    苏婕低声说:“你有病啊?老大现在发火了,你上去想挨骂吗?”
    周云楼止步,黯然叹气,他上去的确毫无作用,还有可能让老大更加生气。
    风挽月控制住情绪,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我不是离开你,我只是不想继续待在江州,不想整天待在这间屋子里,像坐牢一样。我说了,等你完成这边的事,你再去找我。”
    崔嵬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你就是想再跑一次!”
    风挽月闭上眼,强硬地说:“崔嵬,你无权控制我的自由,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只能选择报警。江氏集团总裁监禁他人的新闻如果曝光出来,恐怕对你的个人名誉更不好。”
    崔嵬脸上顿失血色,猛然抱住她,“你非要这么对我吗?你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向你保证,半年之内就把一切事情都解决好,不让你和嘟嘟再受一点委屈,这样也不行吗?”
    风挽月无言,已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再相信他。他现在的模样,分明是极其在乎她的,可是对外表现出来的态度,又令她感到心寒。“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不要报仇,不要留在江州,跟我们母女一起回大理呢?”
    “这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拒绝,“程为民已经知道我还活着,如果我现在放弃,不仅江氏集团拿不回来,如诗的仇报不了,你觉得程为民会顺利放我离开吗?”
    风挽月抿紧嘴唇,默默无言。
    “你跟我来。”崔嵬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经过周云楼身边时,风挽月转头看他。
    周云楼也在看她。
    两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苏婕跟上崔嵬的脚步,急切地说:“老大,下午的会不开了吗?”
    “不开了,打电话取消。”
    
    崔嵬遣散其他人,自己开车,带着风挽月离开了江州市区。
    三个多小时后,崔嵬把她带到了县城旁边一个陵园外。
    风挽月走下车,看着这一片萧条的山林,满山的坟冢,不解道:“这里什么地方?”
    崔嵬从车辆的后备箱里拿了一瓶白酒出来,拉住她的手,“来了你就知道。”
    风挽月跟着进了陵园,一路上山,最终停在了一个年代久远的墓碑前。她低头,看向墓碑的刻字。
    ——慈父崔锦辉之墓。
    ——孝子崔嵬叩拜。
    风挽月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这是……”
    “这是我养父的墓。”崔嵬蹲下身,将白酒瓶盖拧开,倒了一杯,淋在墓碑前,低声道:“爸,我来看你了,带了你最喜欢的二锅头。”
    风挽月呆呆地站在旁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崔嵬一连到了三杯酒,缓缓说道:“福利院发生火灾之后,我就开始流浪,如同你在县城里发现我的时候一样,我一边想着找如诗,一边想着找人收养我。只不过,当时的我是真的只有七岁多。”
    风挽月心口一疼,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时的场景。
    小小的他到处流淌,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翻垃圾找吃的。
    “后来,我被人贩子诱骗,带到了这里。原本是要卖给一对不会生育的夫妇,可是那对夫妻嫌我说话说不清楚,怀疑我智商有问题,所以不肯买我。人贩子嫌我卖不掉,就想把我弄成残疾儿童,让我去行乞赚钱。不过,人贩子还没来得及下手,我就被我养父救了。”
    风挽月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水汽,原来他离开福利院后,还经历了那么多苦难。
    “我养父依靠收破烂为生,别人都说他以前是县一中的语文老师,因为强奸女学生,才会被学校开除,只能来收破烂。”他注视着墓碑,目光幽深而哀伤,“他其实很有才华,我相信他曾经是个老师,因为他对我的教育很好,不仅教会了我正确说话,还教导我学习的方法,就连我现在指导嘟嘟的学习方式,其实都来源于他。”
    风挽月的目光移到墓碑上,崔锦辉,锦绣辉煌的意思,然而他的人生却不如他的名字那样美好。崔嵬能有今日的成就,必然与这位长辈的教育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不相信他是因为强奸女生被学校开除的,我在他的抽屉里看到过一个年轻女生的黑白证件照片,很漂亮。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姑娘,是他的学生。在那个年代,他们的感情不被世俗接受,女生承受不住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选择背叛他。他被学校开除,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出狱之后没有工作,只能收破烂。”
    “他收养我的时候,已经快五十岁了,身体很差,还爱喝酒。每次喝醉酒,就总喜欢念李白的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崔嵬嘲讽地笑了笑。
    “他还会喊那个女生的名字。其实那个女生早就跟别人结婚生子,她的儿子叫彭哲,就是我的同班同学。也许是因为彭哲听说过自己母亲年轻时和我养父的事,他总是喜欢针对我,在我面前辱骂养父,辱骂我。彭哲家有权有势,我十四岁那年冬天,他联合其他几个同学,把我扔进了冰河里,差点冻死我。”
    风挽月捂住嘴,热泪从眼中滚落而下。
    “这件事影响很恶劣,彭哲他爸千方百计想把事情压下来,还是上了当地的报纸。后来,彭哲他妈来病房里找养父,我重病卧床,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我看到养父流泪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那些长得漂亮,喜欢利用容貌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厌恶。”
    风挽月一怔,所以她最初利用美色傍上崔嵬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瞧不起她?一边接受她的服侍,一边用语言和行动欺辱她?
    “彭哲家赔了一笔钱,彭哲最终没有被学校开除,也没有送去少管所。但是这件事之后,养父的身体更差了,经常卧床不起,彭哲家陪的钱还不够他治病,我只能辍学照顾他。”
    “他只坚持了一年,就彻底不行了,彭哲他妈从始至终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临终前,他让我照顾好自己,还说不管遇到多少困难,都要坚强活下去,要变得强大起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崔嵬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有些微的红润。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再后来,我妈和老头子就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江州。老头子那时候已经跟前妻离婚了,但是还没跟我妈结婚。他给我提供了最好的条件,请家教给我补课,送我去最好的学校,但他没让我改名姓江,也只让我叫他叔叔。”
    风挽月吃了一惊,哑声道:“这么说,你的亲生父亲就是……”
    “就是老头子,二十岁的时候,我偷偷拿他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
    “那他为什么不认你?还让你一直被人叫……”
    她没有说完,但崔嵬知道,她没有说完的话是野种。不管是崔嵬很小的时候,还是他来到江家之后,都一直被人骂为野种。
    “因为老头子对前妻有愧,对他和前妻生的儿子有愧。老头子跟我妈虽然是初恋,但他后来属于婚内出轨。我妈是第三者插足,为了留住老头子的心,也什么都不说,就让江俊驰父子俩把我当成一个野种。”
    风挽月终于明白了,崔嵬这么执着于江氏集团,那是因为他要证明自己,他要告诉那些骂他的人,他不是野种,他也是江家的正牌公子。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自己成为最强大的人,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遭受年幼时的那些苦难和屈辱,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大的控制欲。
    他不仅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还要掌控别人的命运!
    崔嵬站起身,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离开江州了吗?”
    风挽月擦去脸颊的泪痕,轻轻点了点头。
    崔嵬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二妞,别离开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好。”风挽月回抱他,轻轻答应一声。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或许还是想用情感锁住她,可她还是被他打动了,她心疼他,为他曾经遭遇的种种而难过,她舍不得离开他了。如果他要她再给他半年时间,那她愿意给他。
    
    下午回去之后,崔嵬又去忙了,一直到晚上也没回来,应该又是去参加什么应酬了。
    小丫头这两天一直在问:“妈妈,怎么总是见不到爸爸呢?”
    风挽月只能说:“爸爸工作太忙了。”
    小丫头一脸失落的样子,“爸爸恢复记忆以后,把我们带回江州,虽然不像以前凶巴巴的样子,可是好像也不太一样了。”
    孩子的内心是极其敏感的,风挽月又何尝不知道?崔嵬对她许诺半年,她既然答应了,就只能选择等待。对女儿,她也只能选择安抚。
    小丫头睡觉以后,风挽月洗了个澡,坐在床边吹头发。
    手机响了一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消息。
    ——现在这种丧失自由的生活,你满意吗?
    风挽月吃了一惊,连忙回复。
    ——你是谁?
    ——我是周云楼。
    她再次吃了一惊。
    ——你怎么还敢给我发消息?你不怕崔嵬知道吗?
    ——他正在参加酒会,不会知道我给你发消息,还是……你要告诉他?
    ——我不会告诉他,但我认为你这样是不对的。周云楼,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周云楼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风挽月接通电话,不满道:“你怎么还敢给我打电话?你疯了吗?”
    周云楼沉默了两秒,有些伤感地说:“我连给你打电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周云楼,你不能这样,我现在跟了崔嵬,我喜欢他,爱他,你对我死心吧!”
    “我本来已经准备死心了,可是我今天看到你过得并不好,你一点都不开心,你们两个吵架了,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你过去并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风挽月轻叹一声,“你还不明白吗?我过去不爱他,所以我可以说走就走了,但我现在爱他。”
    “就因为他曾经失忆,你就爱上他了?可他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你为什么还要爱他?”
    风挽月握着手机,没有说话。感情的事,如果可以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那该有多简单呢?
    周云楼的声音有些低沉,“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我都很清楚。他在公众面前光鲜亮丽,很爱面子,你觉得他真的能当着公众的面承认你和嘟嘟吗?他曾经说过很多次,他不会结婚,你觉得他真的能给你一个正常的婚姻生活吗?”
    风挽月无言,心里却越来越沉重。周云楼说的不错,崔嵬在公众面前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总裁模样,享受着所有人的追捧和称赞,他会愿意给她一个正常的婚姻生活吗?还是说,他打算一直就这样,不结婚,也不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但是也不会给她们母女名分,只是做嘟嘟口头上的爸爸?
    以崔嵬的秉性,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崔嵬是爱她,但是还没有爱到可以为她不顾一切,放弃所有。
    周云楼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又说:“风挽月,我没有想要挑拨你们关系的意思,我只是……”他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还是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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