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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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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橘灯震惊的看着她。
“我把当年的那些纸鹤都烧了,还有那些年的日记。”温瑞华这时候睁开眼睛,朝谢橘灯眨了眨眼睛,“后来就开始了我四处乱跑的生活。后来遇见了我的老师,和我师兄谈了一场恋爱,结婚生孩子。”
“然后呢?”谢橘灯听的有点入胜。
“然后啊……”温瑞华声音有点缥缈,那些记忆明明应该不久远,她的样子却好像过了一生,“小妖其实很活泼可爱的,我当时工作有点忙,然后托他母亲照顾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一次她发烧,他母亲没有及时送医院,而是去朝她的主跪拜,我的小妖……”
她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捂住自己的鼻子,眼睛变得通红,谢橘灯忙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咱们不说了,对不起,叫你想起伤心事了。”
温瑞华摇摇头,“这些都是已经发生了,不得不面对,伤心没用的。”
谢橘灯心疼的抱住她。
窗外景色飞快的驶过,连一眼全景都来不及看完,便到了身后,下一次,下下一次,再路过的时候也是一样,什么景色都看不了,就到了终点站。
或许这就是快的结果。
“小妖在那之后就变得有点迟钝,你知道吗,当时我的心都要死了,我想,老天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我,好像我的人生总是这么坎坷,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条好走的路呢?我那时候宁愿一生都平庸,也不愿意去经历这些……我只是想好好找个人恋爱,结婚,生孩子,然后一生幸福顺遂,为什么就那么难呢?”温瑞华头搁在谢橘灯的肩膀上,有点泣不成声。
谢橘灯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哭过,但她情绪应该压抑了很久,谢橘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便只能借给她肩膀,低声道:“大概这世界上,有一些种子,总是发芽比较慢,最后长出来,和别人一样平庸,付出的比别人多,收获的却不一样,但如果不努力发芽,就只能烂在地面下吧。”
“你呢?”温瑞华收拾好情绪之后,抬眼问谢橘灯,“你当年走的那么迅速,我连送别都没有,之后发生那么多事,我想找人哭诉,都哭诉不了。”
“我去了国外,上学,然后生病,后来我两个朋友出了意外,我收养了他们的孩子,然后就回来了。”谢橘灯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悄悄看了后排的座位,凑过去附在温瑞华的耳边,“那时候知道自己的病是宫颈癌,要做子宫摘除,感觉天都塌了,后来还是苟延残喘到今天。我有时候都在想,以后会不会很快就到跟前,可我什么都舍不得,想要多活两天,觉得这样也不错。我舍不得斗气,因为我总觉得时间不多,把那些花费在斗气上太不值得了,连伤心都不值得。”
温瑞华握住了她的手,谢橘灯笑笑,一副释然的模样。
“你家小妖,现在情况怎么样?”谢橘灯问。
“那年之后一直用药,现在情况看起来好多了。”温瑞华已经身为人母,比起当年看着有点疯疯癫癫的锐利,现在温和了许多,谈到小妖,总是忧心多于骄傲,那孩子的性格偏向于她一点,只是这场高烧毕竟还是祸及到了脑子,以后,不知道以后在哪里,“我和师兄现在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给她买药,好在现在情况比以前好多了。”
“都会变好的。”谢橘灯安慰她,其实这句话也是在安慰自己。
“是吗,希望吧。”温瑞华眼神有点空洞,“反正不会更糟糕了。”
这时候响起了报站的声音,温瑞华站起来,“我的目的地到了,我先下车了。”
“有行李吗,我送你。”谢橘灯问。
“没,就一个小包,我拎着就走了。”温瑞华往门那边走去,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再见。”
“嗯,再见。”谢橘灯还是把她送到门口,列车缓缓停下,温瑞华拎着自己的包离开。
她穿着黑色的风衣,个头又高,又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从很久以前谢橘灯就知道,大概没什么能把她吹倒的,只是知道归知道,但看到温瑞华过的这样苦,又不免为她心疼。
☆、终结
顾淮这时候睁开了眼睛,显然刚才两位女士讲话的时候,他为了避嫌而只作壁上观,现在看到谢橘灯脸色不好,隔着座位,上半身倾过来,“怎么了?”
“我担心她。”谢橘灯微微蹙眉。
“不用担心,她比你想的坚强的多。”顾淮抚慰道。
“可就是知道,也还是心疼啊。”谢橘灯叹气。
“那你也心疼心疼我么。”顾淮轻笑着开口。
他虽然说的像是玩笑,谢橘灯却当真,因为有些人说话,你以为他在开玩笑,其实他是认真的,如果连倾诉的对象都当做玩笑,那么不免有些心凉凉的了,她捏了捏顾淮的手,微微冰凉,指骨修长,漂亮极了。只是掌中有些茧子,好像默默诉说着这些年顾淮的不容易。
谢橘灯心中装着事情,时间便过得很快,不一会,H市也到了。
顾淮和谢橘灯也是轻装上阵,没有带什么东西便回来了。两人下列车,发现这里的人下的不多,但上车的人不少,大概都是往外出的吧,但凡是年轻人,有点雄心壮志的,都愿意去外边闯一闯,谁也不甘心留在这么个小城市。
H市东站高铁站建了近十年,那时候谢橘灯在B市上高中,所以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下车之后一片陌生,顾淮拉着她的手,两人出了站之后被很多司机拦住问老区走不走,走不走,顾淮谢绝了那些人,反倒是拉着谢橘灯去坐公交车了。
她心中明白,大概只有公交车这时候会环绕整个城市,把那些曾经没有去过的街道,都给走一遍。
这边是公交的□□站,车还是空的,谢橘灯和顾淮上车之后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不多久车便开了。
顾淮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这个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太阳没有那么毒辣,暖洋洋的晒在人身上,叫人昏昏欲睡,谢橘灯感觉有点困了,顾淮便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睡吧,到地方了我叫你,路还长。”
谢橘灯安心的睡着了,连睡梦中都带着光芒,一梦就再也不愿意醒过来。中间感觉到人上车下车,喧嚣热闹,但都没把她吵醒。直到后来觉得有点冷,身上忽然多了一层东西盖着她,她才睁开眼睛。
太阳半下山了,谢橘灯感到周围的环境多了一抹暮色,看到顾淮把脱下来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她拿起来,“穿上吧,别着凉了。”
“本来想叫你起来,看你睡的太熟,就不想叫了。”顾淮道。
“总不能拖着我下车。”谢橘灯看到外边的环境,发现她已经完全不认得了,“感觉都不认识了。”
“离开十五年了,不认识太正常了,不过有我这个导游带着你。”顾淮自荐枕席。
“你也离开很久了吧,能比我熟悉到哪儿去。”谢橘灯不信。
“我外公外婆还在这里呢。”顾淮解释。
“是哦,我忘了这件事了。所以你这次是来看外公外婆吗?”谢橘灯想到这层,不过不知道顾淮带她回来干什么。
“给外公外婆看孙媳妇。”顾淮声音里带着戏谑。
该下车了,两人从后门下车,这时候车上几乎没多少人了,上一站呼啦啦的都下去了。
到了这边才有些熟悉感,因为是当年上学的那条路,顾淮和谢橘灯一路步行往下去,然后站在小学的大门外。里面教学楼的样式没有变,只是墙上的油漆换了种颜色。小学放学时间早,这会整个学校都是寂静的,空荡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顾淮拉着谢橘灯想要进去,被看大门的老头拦下来,他眯着眼睛打量这对看起来就不属于这个城市气息的年轻人,“你们找谁?”
“赵XX老师还在吗?”顾淮问,“我们是她的学生,很久没回母校了,过来看看。”
“没有这位老师。”守门人想了一下,回绝了这两位年轻人的打扰,“现在学校里面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你们要想看,进去也行。”
老头显然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想看什么,一所空荡荡的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很多人就是回去看母校,也极少有看小学的,大多数都是高中生才会做这些事情,或者再加上初中,小学的记忆太久远了,那些已经不属于青春,而属于年幼时候的事情,想也想不起来多少。
谢橘灯拉着顾淮走进大门。
操场还是那么小,前方有国旗杆,周五的时候会把国旗解放下来,等周一的升旗仪式,有人演讲,有人指挥,那时候的校长矮胖矮胖的,秃顶,还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非常慈祥,从来不收家长送的礼,谢橘灯后来还听过那个校长事迹,他申请去农村当校长,带着一群小屁孩,送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省里表彰大会的时候还提过他。那时候谢橘灯只是偶然扫了一张报纸,认出来中间那个穿着朴素的中老年人是他。
现在却连当年的班主任都不在这个学校了。
更深刻体会到物是人非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心中空荡荡的,那些曾经共同分享过时光的人已经飘散在天涯,只有自己心中还剩一个概念。
还有身边这个人。
顾淮显然也在回忆,只是他的神情有点落寞,在夜幕的笼罩中,整个人都显出孤寂,谢橘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
“走。”
外边的街道上路灯昏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好像在七点之后都商量着不出门。商店也没有几个开的,除了饭店,大概开到八点就会关门。H市从来都不是一个不夜城,它的夜晚来的很早,也很安宁,新城区大概会热闹,然而这座老城区,这么多年,都没有变。
这里的人也老了。
顾淮和谢橘灯并肩前行,从小巷子拐过去,从前七绕八绕的路现在都变得一马平川,从前小二层或者平房相互交错,现在都变成了一致的楼房,没了晒床单衣服遮挡,平日里想必阳光充裕,可谢橘灯不可避免的失落起来。
两人到进去家属楼单元,顾淮敲门,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老人过来开门,顾淮口中喊道:“外公。”
“小荷,幺孙来啦。”顾外公朝着里面喊了一句,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看着顾淮和顾淮身后的谢橘灯,“这是?”
他一边问一边退了一步,给两人让了个地方,叫人进来。
谢橘灯感到一阵拘谨,进去换上拖鞋——这里大概极少有客人来访,拖鞋都是老旧的,却让谢橘灯有一种回到家的熟悉感,东西老了,其实包含的感情也就多了。
顾外婆本来在厨房忙,听到顾外公的喊声出来,看到自家外孙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脸上很高兴,都要笑开花了,亲切的问道:“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呢。”顾淮把风衣放在衣架上,往厨房走去,“家里有什么吃的,我做点吃的。”
“我来吧。”外婆把外孙往旁边推,“你大老远跑一趟,下什么厨房,在外边等着就好。”
“还是外婆好。”顾淮笑着抱了一下外婆。
几人坐在沙发上。
“外公,这是我女朋友,谢橘灯。”顾淮介绍道,“她刚回来我就带回家了,你们以后可千万不要催我结婚了。”
谢橘灯暗暗掐了顾淮的手腕一下,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外公好。”
“诶,好好。”外公很满意的点头,不可避免的问了一些比较八卦的问题,聊以慰藉老年人寂寞的生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小学同学。”顾淮道。
“你小子早恋哪。”外公手上拿着一本老庄,敲了一下顾淮的手,他大概本来想敲头,后来想到幺孙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虽然在心中永远没有长大,但也不能这么做了,便把这一下敲在手心。
“哪有,我只是认识她比较早,她也认识我比较早而已。”顾淮笑的很真挚,那是十七岁的笑容,没有掺半点阴霾,无忧无虑。
大概只有在这样和蔼的长辈前,才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吧。
“捷足先登。”外公下了个定论。
顾淮没有反驳。
外公和谢橘灯聊了几句,谢橘灯没有怯场,对所有问题都做了满意的回复,然后几人天南地北的聊起来,话题越来越远。
顾淮大概小时候受外公的影响很大,看书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掉,他影响了谢橘灯,谢橘灯也将这个习惯保持下来,所以现在聊起来,竟然意外的有话题。直到外婆端着两碗挂面汤出来,谢橘灯急忙上前去接。
谢橘灯和顾淮饿极了,也顾不上再聊,下筷子吃饭。
虽然味道很平凡,但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谢橘灯端着碗回厨房去洗,没有麻烦外婆。之后几人在客厅里聊了近一个小时,顾淮给外婆说只要一间客房就好,被外婆瞪了一眼。
顾淮摸着鼻子笑了。
谢橘灯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今天其实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但被长辈这样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家睡觉都比较早,九点出头便打了个哈欠,嘱咐顾淮他们早点睡觉,然后回到卧室了。
客厅里只剩下顾淮和谢橘灯。
“你……”谢橘灯很想叫顾淮睡沙发,但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来。
顾淮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来两枚戒指。纹路很简单,上面也没有镶嵌什么钻石,而是有两片叶子。
叶子上有字,不是英文字母,而是汉字,虽然很玲珑,但还是看的出来一个写着淮,一个写着橘。
顾淮拉过来谢橘灯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她手上,然后低头,不知道是看着那枚戒指,还是在看谢橘灯的手。
过了一会,他低头吻上那枚戒指。
谢橘灯觉得手心手掌还有心都在发烫,她声音有些颤抖,问顾淮:“你知不知道我有病啊?”
顾淮从喉咙深处发出低笑:“我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可能没有以后?我都不知道我有多久的时间。”
“所以更应该从现在开始就珍惜,我有点后悔,我应该早点把你骗回来,但我总想着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再把你骗回来。这样我们的时间少了好多。”顾淮的声音里带着遗憾。
“你怎么这么能坚持呢?”谢橘灯快要哭出来了。
“我不知道除了这点坚持,我还能剩下什么。”顾淮笑笑,他倾身上前,吻住了谢橘灯的眼睛,把她的眼泪都吻干了。
“你知不知道……”谢橘灯还想发问,顾淮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温柔而坚定的吻住她的唇,“我知道你是你就行了。”
谢橘灯不再说话,顾淮把她抱回卧室,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体温相互传染,终于觉得夜不是那么冷那么孤单。
谢橘灯转身抱住了顾淮,“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没有顾淮这份坚持,这份感情或许早就夭折了,可是他们两个人中间有一个人在坚持,这份感情就会维持下去,因为另一个人不会转身,而是站在原地等候。
有一种大雁在秋天会和伴侣一起飞向南方,中途有时候两只大雁会不小心丢了对方,被丢了的那只在原地等候,另一只或许很久之后才会发现这点,然后回去寻找。如果寻找不到,它就会不喝水不吃饭,也不会再回去南方避开寒冷的冬天。
它会哀鸣,因为痛失伴侣而哀鸣,然后久久盘旋在曾经的路上。它发现自己的伴侣原来因为猎人的箭而坏掉了一只翅膀,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它不开口,想着让另一只前去南方,也许很久以后这只就会遗忘自己。
但这只终究还是找来了,它看到伴侣无法再飞翔,便收了翅膀扑下来,和伴侣一起死亡。
“我觉得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谢橘灯道,“我哪里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顾淮吻了吻她的耳朵,“我说了算。”
或许谢橘灯不知道,他只是等习惯了,他人生的坚持本就不多,把最后一份都给丢掉,那就真的不剩什么了。
“当年你送我的东西还在。”顾淮道,“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再造一座宫殿。”
“好。”
“带上洛西。”
“嗯。”
————全文·完————
☆、番外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顾淮在上大学的时候又风光又心酸,风光自然是因为他是风云人物,心酸自然是他和家里决裂,又丢了女朋友。
大概是在知道志愿的时候,顾笙把杯子甩到了他身上,不巧在额头上撞出一个口子。
顾淮看着顾笙气急败坏,觉得他这人可悲的很,控制欲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觉得这个家都像是一个囚牢,顾笙画地为牢,不过是为了维持二十年的选择,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罢了。
顾淮当时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帕,若无其事的按在伤口处,“气消了?”
顾笙胸膛起伏,继而站起来,“我会想办法和学校联系,把你的专业转了。”
顾淮嘴巴做成一个圈,“哦,你当全天下的大学都是你家开的吗?”
顾笙冷冷的看着他。
“我们断绝父子关系吧。”顾淮站在那里看着他,“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你以为你还的清?”顾笙冷笑。
“除了钱我还欠你什么呢?”大概是脑袋失血过多,顾淮觉得站着有点头晕,于是他坐了下来,和顾笙的位置相对,只是对方站着,让他不得不抬头看,“钱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还清的了。”
“你妈把你托付给我,可不是让你今天和我断绝关系的!”顾笙道,“她这么做,自然是觉得这样最好,你连她最后的愿望都要忤逆吗?”
“别拿我妈来压制我了,你连我妈的心意都没有搞懂。”顾淮嘴角上扬,“你不提我妈还好,提我妈我都替她委屈,这么多年你都不懂她,何必现在把她当大旗扯出来?但凡你尊重她一点,都不会这么说的。”
顾笙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为什么?”
顾淮探身前倾,低声道:“别企图控制别人的人生了,先让你自己的人生不失控吧,把自己人生的悲剧转移到别人身上是很失败的行为。”
他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拉着东西离开了这个家,留下了近乎腐朽的顾笙,一个人呆在这个即将腐朽的别墅。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顾淮查看了一下自己账户上的余额,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意,现在虽然不算富裕,但把自己人身自由买回来的钱还是有的。
不过看到那个转账额度,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廉价的。
这么廉价,究竟能卖给谁呢。
顾淮想到这里也有些黯然,谢橘灯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对他而言是一种伤害。这就像是两个孤独的人越好了一起走六十年,其中一个却一声不吭的失约了。
然而孤独就是孤独,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解开这种毒,那就不是孤独,而是寂寞了。
不是没想过找个人重新开始,但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来精神。后来索性不去想这些,因为顾笙总想着发难,顾淮就想还是先站稳脚跟,再去想这些吧。
然后一下子就过去了七年。
顾笙在第五年的时候放弃了这种游击战,顾淮也就不再曲线救国,真正自由之后,白日喧闹,夜晚寂静,在黄金年华里,像个老人一样热爱养金鱼,种花草,修身养性,因为之前事业拼搏的时候整日酗酒,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一身隐患。
顾淮在追逐一次又一次的第一中发现,他再也无法从其中获取快…感,就像攀登高峰,爬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连绵不断,此起彼伏。
他不禁怀疑这种日子到底有没有尽头,然后在身体发出警告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想,我需要休息了。
那六年他刻意的不去了解谢橘灯的生活,在最后两年还是忍不住去曲线救国,问了在美国的朋友,这才知道谢橘灯的生活比自己过的还要跌宕起伏,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她也一样孤独。
他也知道她做了子宫摘除手术。
“傻姑娘,你还等着什么。”顾淮心想,“难道你还要当荆棘鸟,直到最后荆棘刺透胸膛才肯回来?”
他大概知道她一直不回来的原因,一声不吭的逃走就是失约,失约的人,总是担待一份愧疚,再者她对感情好似从来没有什么信心,在手术之后大概更不想回来了。
摸清楚情况的顾淮想了一个主意,把谢橘灯给骗回来。
不然傻姑娘会一直犯傻的。
那时候恰好林碧因也恢复的差不多,要结婚的时候,顾淮于是PS了一份请柬,只不过那时候他拿了谢橘灯从前的照片,然后把发型给P掉,顺便把自己给P上去,寄给了谢橘灯。
然后伙同谢伯母一起设了个局。
饶是精明似鬼,却也傻傻的回来了。
顾淮并不在乎很多东西,比如子嗣,比如财富,追求是无止境的,但母亲早逝,外祖父母渐渐老去,他便明白不是一切都能随心所欲。
那天开车路过广场,听到熟悉的旋律,很久很久以前的歌,老的都可以当做古董,歌词唱着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他想到的是同一张脸。
他和谢橘灯都算是面热心冷的人,能凑到一起也算是奇迹。
大概是因为谢橘灯在他还不是你那么冷的时候认识了他,并且让他记住。
他哼着旋律,按着既定的方向前行,回家。
开门之后洛西飞了出来,扑到他怀里,“Daddy!”
顾淮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呢?”
“在书房!”洛西口齿清晰的回答。
他背着洛西上楼,台阶一个一个蜿蜒,就像人生。
“你要知道这世界人都是孤独的,并且终将孤独。你没有什么可以依赖,更不能拖累外公外婆,所以我把你送到你顾笙那边。”顾茗那时候在病床上拉着顾淮,她的手瘦骨嶙峋,病的厉害没什么力气,却仍能把顾淮掐的骨头疼,“他控制欲强,如果你不能成熟的一举击败他,那你就输给了他,你记住,不能败给他,知道吗?”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好。
顾茗早就看透了顾笙的自私自利,却仍然把他扔到那里,任由他孤独的成长,成为一个表面温和,实则冷漠的人。
所以这些年的等待,也是深情,也是寡情。他不想任由自己堕落成一块石头,所以抓住了谢橘灯这根浮木。
他走到了书房门口,晃过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开口说的话:
“我不孤独。”【小说下载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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