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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入迷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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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黎筱在他心里的感觉也变了。

    遭遇丁卉的欺骗背叛后,他才后知后觉黎筱的好。

    黎筱从来没有骗过他,对他死心塌地尽心尽力,就算他跟家里人做了再过分的事,最后她都会选择原谅,离婚时更是除了孩子的抚养费没要他一分钱,关键是她还给他生了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这人啊,真的不能对比,特别是在你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的时候,一对比就发现曾经百般嫌弃的那个人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薄一伟在黑暗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丁卉突然出现,想必他现在跟黎筱还好好的吧?都怪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勾引自己,他怎么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来?

    想到这里,他便恨不得冲到丁卉面前狠狠地扇她几个耳光。

    渣男就是渣男,永远只会把罪名推给别人,而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第二天一早,薄一伟再度去医院陪薄母。

    还没来得及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薄母便拉着他的手,哽咽道:“一伟啊,妈昨晚一夜没睡,心里难受啊!”

    薄一伟连忙关切地问道:“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是心里不舒服啊!现在我们家已经散了,你爸要坐牢,你妹妹又那样,妈觉得一点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妈,您别这样,还有我啊!”

    “妈知道你孝顺,但……”

    “但什么?妈您想要什么您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来!”

    薄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道:“妈想见昊昊,我等不到开庭审理的那天了,我现在就想见他!”

    薄一伟一愣,然后点头保证道:“妈,我这就去把昊昊给你带来。”

    薄母眼睛一亮,接着带着怀疑道:“真的?黎筱肯放人?”

    “您是昊昊的亲奶奶,现在您生病住院,孙子来看您是应该的,她不可能不放人。”

    “那能不能把昊昊留下,就别送回去了?一伟啊,要是昊昊不能陪着我,妈死也不瞑目啊!”

    薄一伟忙劝道:“妈,您胡说什么呢?您一定长命百岁!您先休息会儿,我这就去接昊昊来。”

    说完,他扶着薄母躺下,又给她喂了些水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107、你智商都喂了狗吗

    薄一伟没有直接去黎筱家,而是先给她去了个电话。

    接到他电话时黎筱无疑是很惊讶的,但在听到他说薄母住院很想见见孙子时,她有些心软了。

    薄母不是个好婆婆,自私自利,得理不饶人,小心眼,爱算计,但她同时也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这把岁数了,却遭遇了丈夫出轨和丈夫犯罪坐牢这么大的打击,也难怪她会病倒住院了。

    更关键是她是昊昊的亲奶奶,国人向来以孝为先,即便薄家人对自己和昊昊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但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现在奶奶住院想见见孙子,任谁也无法拒绝一个年迈老人的请求。

    考虑了一下后,黎筱同意了让昊昊去医院见薄母,但却要求自己同去,不过她不会进病房,只在外面等候,等孩子见完奶奶就把他带走。

    薄一伟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他也没准备再度把孩子带走,虽然薄母有这样的要求,但他已经打算跟黎筱复合,所以不会做出让她反感的事情来,最起码暂时不会。

    黎筱挂了电话便回家接孩子了,然后带着他去了医院,在大门口那等着薄一伟过来。

    在路上她给段奕阳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段奕阳听后只是沉默片刻,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只是让她离开医院前给他来个电话,他开车去接俩母子。

    林燕恰好在段奕阳的办公室里给他汇报工作,等他挂断电话后便好奇道:“医院?筱筱去医院做什么?”她听不清楚黎筱的话,只能从段奕阳的回话里做些基本判断。

    段奕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道:“薄一伟的妈妈住院了,想见孙子,所以筱筱带孩子过去了。”

    “什么?那个老巫婆?见个屁啊见?她该不会又是找借口想带走孩子吧?”林燕对薄母半点好印象都没有,当即发飙。

    “她可能是有这个打算,但你的好朋友你清楚,心太软。”段奕阳苦笑道。

    对于黎筱的这个致命缺点,林燕耸肩表示她也没辙,“老大,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万一那老巫婆发起疯来,我怕筱筱不是对手,对方是个老人,打不得也骂不得的。”

    段奕阳起身开始穿西装外套,点头道:“我这就过去,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林燕俏皮的举手敬了个军礼,道:“老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英勇的骑士先生,赶紧去拯救落难的公主吧!”

    段奕阳系好西装的扣子,整理了下衣袖,挑眉道:“骑士?不该是国王吗?”

    林燕嘴角猛地一抽,筱筱,你家段先生今天出门又忘记吃药了!

    薄一伟很快就赶来了,见到黎筱立刻笑着迎了上去,柔声道:“筱筱,你来了。”

    黎筱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跟他拉开距离,道:“你还是叫我黎筱吧。”然后低头看向牵着的昊昊,“宝贝儿,记住妈妈跟你说过的话。”

    昊昊乖巧地点头道:“我记住了。”不就是奶奶现在身体不好,不能生气,所以不管奶奶说什么都不要反驳吗,他保证不反驳,然后回去一五一十告诉外公外婆和干爸。

    黎筱满意的摸了摸孩子蓬松柔弱的头发,然后看向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的薄一伟,道:“阿姨住在哪间病房?带我们过去吧。”

    主动示好却被无情拒绝的薄一伟压下心底的不忿,牵住昊昊的另一只手,带着他们往薄母住的病房而去。

    黎筱没有进去,而是静静的坐在走廊边的长凳上,等一会儿薄一伟把昊昊给带出来。

    薄母见到心心念念的孙子顿时精神大好,拉着昊昊的小手,心肝宝贝肉什么的不停换着花样叫,但昊昊的表情却一直淡淡的,虽然叫了奶奶,对她说的每句话也点头附和,但给人的感觉却非常疏离。

    薄一伟和薄母自然都看出来了,薄一伟感觉到愧疚,觉得自己太忽视儿子了,这才造成双方感情生疏,而薄母则觉得孩子被黎筱一家教坏了,开始指桑骂槐说他们的坏话。

    昊昊一开始一直记着黎筱的话,没有出声反驳薄母,但薄母却越说越起劲,到最后更是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言语恶毒无比。

    小孩子远没有大人那样的自控能力和忍耐力,听到自己最爱的妈妈被这么说,立刻甩开薄母的手,愤怒地说道:“不许你再说我妈妈的坏话!你这个老巫婆!”

    小朋友太生气了,一着急把林燕曾经在他面前提起的外号说出来了。

    薄母脸色蓦地转黑,怒道:“老巫婆?你说我是老巫婆?是不是你妈妈教你的?”说着,她转头看向薄一伟,眼里满是怒火,“你看看,孩子都被那女人教成什么样了?才几岁啊?竟然学会骂人了!还骂他的亲奶奶!简直就是没有家教!”

    薄一伟也觉得昊昊过分了,安抚了薄母几句后,严肃地看向昊昊,沉声道:“昊昊,跟奶奶道歉!”

    “那她也要跟我妈妈道歉!她先说我妈妈坏话的!”小朋友的思维很简单,他做错了可以道歉,但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你先做错的,你不道歉那我也不道歉。

    “我说你妈妈是应该的,我是长辈!”薄母低吼道。

    “干爸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长辈犯了错也要认错!”

    “干爸?”薄母疑惑地看向薄一伟,“他干爸是谁?”

    薄一伟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咬牙道:“他干爸是段奕阳,黎筱的上司,同时也……也是她的追求者。”他坚决不承认那两人是未婚夫妻关系,黎筱只能是他老婆。

    薄母被吓了一大跳,讶异道:“她的上司?还是她的追求者?那男人眼睛有问题吧?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他也看得上?”

    昊昊更生气了,大吼道:“我才不是拖油瓶!干爸对我可好了!以后等他跟妈妈结婚了,他就是我亲爸爸!”

    薄母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你亲爸只有一个,就站在这里!”

    “我才没有胡说!我不喜欢这个爸爸,我只要我干爸!”

    薄一伟怒了,抓住昊昊就在他屁股上面狠狠地打了几下,低喝道:“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只有我这一个爸爸,再敢认贼作父我打死你!”

    “哇……妈妈!哇……妈妈救命!”从来就没挨过打的昊昊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坐在门口的黎筱猛然听到昊昊的哭声,立刻起身打开门走了进来,当看见薄一伟抓着昊昊在打他屁股时,她的眼睛蓦地睁大,飞快的跑过去抢过孩子抱在怀里,对着薄一伟吼道:“薄一伟,你疯了吗?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薄母一见黎筱便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反驳道。

    “天经地义?”黎筱冷笑,“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你们管过他一天吗?你这个做***给他买过一件衣服一颗糖吗?你这个做爸爸的给他讲过一个故事陪过他一天吗?现在来跟我说天经地义?你们应该尽的责任有尽过一丝一毫吗?”

    薄母嘴硬的辩驳道:“那是因为孩子没在我们身边长大,是你剥夺了我们的权利!”

    “笑话!当时是谁逼着我带着孩子净身出户的?我跟薄一伟离婚五年,但我从来没有剥夺过你们看孩子的权利,可你们来看过他一次吗?连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打过!要不是因为丁卉不能生孩子,你们根本都忘了还有昊昊!”

    “最起码我们家一伟有按时给孩子抚养费!”

    就在黎筱准备拿话回敬她时,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那是因为不能不给,拒绝给孩子抚养费的话他会面临被起诉!”

    黎筱循声望去,只见应该在公司的段奕阳正大步走进来,面沉如水。

    “奕阳……”黎筱犹如找到了主心骨,哭泣不止的昊昊立刻挣开她的怀抱冲了过去,一把搂住段奕阳的腿,指着薄一伟,边哭边告状:“呜呜呜,干爸,他打我!”

    段奕阳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昊昊一遍,柔声道:“乖,不哭了,告诉干爸,打你哪了?疼吗?”

    昊昊双手捂着自己的小屁屁,哭得满脸都是眼泪,“打我屁股,好疼好疼!”

    段奕阳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裤子,当看见白白的屁屁上那鲜红的印记时,他心疼地给小朋友揉了几下,确定只是被打出红印没青没肿后,他给昊昊重新穿上裤子,抱起他,冷冷地看着薄一伟,没有说一句话,但眼神犀利,满是怒意和指责。

    薄一伟被看得火气腾腾地往上窜,怒瞪着他,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打儿子吗?那是我儿子,我想打就打!不服气你也生一个去!”

    黎筱立刻冲了过去,怒视着他,骂道:“那是我儿子!是我拼死拼活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打他?我告诉你,你再敢碰我儿子一根毫毛,我跟你拼命!”

    为母则强,此时的黎筱就跟护崽的母狮子一样,气势全开,薄一伟都被吓得倒退了两步,而薄母则是一声都不敢吭。

    薄一伟惊觉自己竟然被黎筱给压住了气势,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然后用力地瞪了她一眼,说道:“没有我你生得出来吗?什么叫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身上留得可是我的血!”

    “那又怎么样?”见薄一伟还要反驳,她继续说道:“别再跟我提那个什么狗屁提款机理论!咱俩离婚那张卡就等于作废了,你拿张作废的卡还妄想取钱?你的智商都喂了狗吗?长脑袋就是为了显得你个子高吗?”

108、雪上又加霜(一)

    直到段奕阳的车开离医院,黎筱还板着脸在那生气。

    她不是那种溺爱孩子到舍不得动手的家长,而是因为昊昊一直很懂事,没让她过多的操心过,还会帮着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这么乖的孩子那个渣男怎么就能下得去手揍他?

    “宝宝,屁屁还疼吗?”黎筱带着孩子坐在后排,此刻正心疼地低头看着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的昊昊。

    昊昊乖巧地摇摇头,用软糯的童音答道:“妈妈,我不疼了。”

    黎筱放心的舒展开皱起的眉头,摸了摸昊昊的小脑袋,道:“以后不会了,妈妈不会再让他打你。”说着,她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段奕阳,“奕阳,你怎么会突然来医院?”不是说等她离开时给他打电话再来接她的吗?

    段奕阳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黎筱的脸,答道:“我担心你跟昊昊,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黎筱轻吐一口气,“幸好你来了,要不我今天可能就带不走昊昊了。”

    当她骂完薄一伟准备带着孩子离开时,薄母突然发难,硬要留住孩子,还好段奕阳及时挡住了那对母子,要不然仅凭她一人之力的话,搞不好孩子就被他们夺走了。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谁也不能从你身边把昊昊抢走。”段奕阳轻而坚定地说道。

    黎筱的心里盈满暖意,但碍于孩子在场,她不好意思说出什么肉麻的话来,于是转移了话题,看向昊昊,问道:“宝贝儿,告诉妈妈,他为什么打你?”

    那间病房的隔音条件还不错,她只听到昊昊突然放声大哭,却没听到孩子跟那对母子的争执,这才有此一问。

    小家伙的嘴立刻嘟了起来,都可以挂个酱油瓶子上去了,不高兴地说道:“奶奶说你坏话,我不许她说她就凶我,我一着急就叫她老巫婆,然后爸爸让我道歉,明明是奶奶先不对的,我就要她先道歉,可她不但不道歉还说我是拖油瓶,然后爸爸就打我了,还说我认贼作父,妈妈,什么叫认贼作父?”

    黎筱一直都很注意培养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所以昊昊虽然只有六岁,却能条理分明的把整件事情说清楚。

    听完他的话,黎筱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拍拍他的小脸让他别再嘟着嘴,带着怒意说道:“那不是好话,他是在骂你干爸呢!”

    “他是坏人,我再也不要叫他爸爸了!”昊昊跟段奕阳的感情很深,一听这话立刻生气了,还不忘安抚开车的段奕阳,“干爸,你不要生气,干妈说过,不好听的话就左耳进右耳出,认真你就输了。”

    段奕阳本来也没生气,他才不会跟薄一伟那种人一般见识呢,闻言啼笑皆非,说道:“昊昊,你都快被你干妈教成小人精了,放心吧,干爸不生气。”

    黎筱也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无奈道:“以后少跟你干妈学,你才多大啊?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

    昊昊却很骄傲的昂首道:“干妈很厉害的,我也要变得很厉害,才能保护妈妈。”

    “昊昊,你忘了我吗?我们不是说好以后一起保护你妈妈吗?”段奕阳打趣道。

    “没忘没忘,对,就是这样,我们一起保护妈妈!”昊昊握紧小拳头做加油状。

    黎筱哭笑不得,“喂喂,我到底是有多柔弱啊?需要你们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来保护?”

    “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儿子保护自己的妈妈,天经地义。”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

    “行,你们赢了,以后你们就好好的保护我吧。”黎筱无奈了,或许孩子真的是跟着谁就像谁,这俩明明不是亲生父子,但很多时候还真挺像。

    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跟医院病房里阴云密布的两母子恰成反比。

    半小时前,黎筱他们刚走,一男一女便大步走进了病房。

    两人面上都挂着微笑,但仔细看你会发现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纯粹是很虚伪的笑。

    一见两人,薄母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将身子拼命往被子里缩,似乎有些畏缩和惧怕。

    薄一伟并不认识他们,但出于礼貌还是开口问道:“两位,你们找谁?”

    女人年纪大约四十出头,瘦高个,颧骨突出,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她将提着的水果篮放在床对面的柜子上,然后说道:“我是来探望刘姐的,刘姐,身体好点没?”

    薄母本姓刘,女人叫的就是她,但她脸上没有丝毫被人探病的欣喜,反倒躲避着女人的目光,僵硬地答道:“好多了,你有心了。”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顺手拉了个凳子坐在她的床边,翘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了就行,刘姐,说好的两个月可马上就要到了,你是准备一次性结清还是分期?先说好,分期的话可就得再加利息了。”

    薄一伟听得一头雾水,抢在薄母回答前问道:“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妈问你借了钱?”那些术语一听就是借钱专用的。

    男人看向薄一伟,挑眉道:“怎么?你不知道?你妈在我这里挂了十万的帐,说好两个月后还十二万,现在时间快到了,所以我来问问。”

    “借了十万?短短两个月就要还十二万?你是在放高利贷吗?”薄一伟惊怒不已。

    “哥们儿,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高利贷啊?只不过是拿点闲钱出来帮手头困难的人渡过难关而已,何况你妈是自愿的,我手里可有她亲笔签名的欠条,就算拿到法庭我也有道理。”

    薄一伟被那个男人笃定的语气气得肝儿疼,转而向薄母发问:“妈,你借那么多钱干嘛用了?我不是每个月都有给你钱吗?你买什么了?”

    薄母蠕动着嘴唇,脸色惨白,眼神游移不定,一个字都不肯说。

    就在薄一伟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那个女人开口道:“刘姐,既然话都挑明了,我那五万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什么?你那也有五万?”薄一伟气得脸都青了,满脸不可置信。

    女人点头道:“对,前段时间你妈迷上德州扑克,不过最近手气不好,输多赢少,全是我替她垫的钱。”

    “德州扑克?”薄一伟瞬间明白了,薄母这是在赌博啊!而且看样子已经陷进去了,难怪会借下那么大笔钱。

    华这已经不仅仅是欠下巨额欠款的事情了,这是犯法的啊!

    “妈,你怎么能去碰赌?而且还砸进去那么多钱!这是违法的,被发现了轻则拘留,重则要坐牢的啊!”为了怕被别人听到,即便很愤怒,薄一伟还是压低了声音。

    薄母颤抖着声音答道:“我……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我一开始只是玩玩儿,后来见别人一把就能赢几千甚至上万,我想着这样来钱快,所以就……开始我也赢了不少的,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运气会那么差,总是输……”

    看出薄母的想法,薄一伟抢话道:“所以你就不停的砸钱进去,妄想一把连本带利都回来是吧?”

    薄母讪讪地点点头,咬住嘴唇,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赌徒都是这样,一开始都是先尝到些甜头,然后就想得到更多,但往往结果却事与违愿,不但得不到更多,还会把自己仅有的都输出去,等到输红眼了,便开始想办法弄钱,有的倾家荡产,有的到处去借,甚至不惜去借民间的高利贷,更有甚者,为了赌资卖儿卖女、坑蒙拐骗。

    薄母显然就是输红眼了,这才欠下这么大笔钱。

    当然了,也有可能她从一开始就进了别人设下的套,目的就是要她深陷其中好骗走她的钱。

    不过现在没时间去仔细想其中的关节,薄一伟已经被气得都想不顾孝道骂她了,但这里是医院,公共场合,不能让人看笑话,而且万一被有心人举报的话薄母肯定会倒霉的,只得压住怒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那对男女,说道:“这笔钱我替我妈还,你们留个电话给我,等我妈出院我就打电话通知你们来拿钱。”

    他不是傻子,所以不会因为对方是高利贷和赌徒就赖账,一是敢放高利贷和公然聚赌的人多少有些后台,可能还跟混社会的有联系,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去得罪的好;二来撕破脸的话薄母肯定会受到牵连,在华夏赌博是违法行为,特别是像她这种金额偏大的,薄父已经进去了,难道薄母还要进去给他做伴吗?

    最关键的是他的名声已经被薄父给连累了,要是再被薄母给连累一次,他还怎么抬头挺胸做人?那些闲言闲语会把他逼疯的。

    两人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纠缠,痛快的把手机号码留下就离开了。

    他们一走,薄一伟彻底爆发了,猛地一脚踢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巨响,把薄母吓得整个人都蜷进了被子里,惊恐地看着他。

    “你是我妈……”他看着薄母,面无表情,语气毫无起伏,紧接着声线陡然一提,双目瞪圆,“你是我亲妈!”

    丢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并且用力地甩上房门。

109、雪上又加霜(二)

    活了快四十年,薄一伟从没像现在这样郁闷过。

    刚回到家便接到公司电话,说他的位置已经被人给坐了,这还不算,那位打着官腔的领导还说什么他为了公司辛苦了十多年,决定让他轻松一点,减轻他的负担,所以要将他调到w市去。

    薄一伟当即就冷笑着拒绝了,w市的分公司老总后台很硬,早就将那里治理成了他的一言堂,而且那个老总出了名的嫉贤妒能,他要是去了绝对不是什么轻松一点,根本就是去受罪。

    领导一听他拒绝,语气就变得有些不大好了,饶了老半天话题后,说他如果坚持要留下来的话就只能暂时降职去负责某营业厅了。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降职了,几乎等于让他从头做起,心高气傲的薄一伟如何会接受?一怒之下直接在电话里跟领导辞职了。

    挂了电话后,他疯狂的大吼了两声,然后四肢大敞,栽倒在床上。

    即将就要成为阶下囚的父亲,好赌成性欠下大笔债务的母亲,为了个男人就抛弃亲人的妹妹,自己成了大龄失业青年,还有那个依然挂着他妻子名头的贱女人丁卉……

    他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为什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被他遇到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雪上偏还再加霜,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希望有人能安慰自己,哪怕只是静静地陪在身边一句话都不说也好,薄一伟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而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人就是黎筱。

    或许真的是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又或许是被人抢走的才是最好的,总之他现在无比渴望黎筱能陪在他的身边,但是他还没有丧失理智,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今天在医院里薄母没有说她坏话,如果昊昊没有乱说话,如果他没有出于嫉妒和面子问题一时没控制住打了孩子,如果没有段奕阳的存在,如果他当年能不被丁卉诱惑,如果……

    薄一伟长长地叹了口气。

    哪来那么多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可是他不甘心啊!

    明明黎筱是他的老婆,现在却视另一个男人为依靠;明明昊昊是他儿子,现在却说那个男人比他好;明明他是天之骄子,是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现在却落得家庭支离破碎、事业毁于一旦的下场……

    老天爷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打电话想找那个替他作证的朋友拿回暂时放在他那的钱,准备动用那笔钱帮薄母还钱,可话筒里却传来一阵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空号?这不可能!前天两人还联系过的!

    薄一伟仔细检查了一遍电话薄里的号码,确认无误后再次拨打,但传来的依旧是对方是空号的提示。

    他销户换号码了,一定是!

    至于原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不愿把属于他的那笔钱还给他。

    薄一伟狠狠地将手机砸到地上。

    这是他这个月砸的第二部手机了,上回是因为这笔钱被丁卉取走,这回又是因为这笔钱,不过拿走它的人换了而已。

    丁卉拿了钱他还能拿回来,但钱落在那人手里,根本就拿不回来了,那人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钱就是他的,而这些铁证正是薄一伟自己弄出来的。

    就算他冲去找那人要钱,万一激怒了他,宁愿背负作伪证的罪名也要把他拉下水怎么办?那不是笔小数目,要坐牢的!

    什么叫终日打雁反被雁给啄了眼,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薄一伟现在算是亲身经历了一回。

    “马拉个巴子!”他忍不住飙了脏话,狠狠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用力甩到地上,还泄愤似的使劲踩了几脚,就像在踩那个吞了他钱的王八蛋一样。

    发泄完后,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薄母的钱是必须得还的,这些年一直养着丁卉,又不敢动用那笔赃款,所以他没多少存款,全部加一起只有三万,薄父的银行账户已经被警方冻结,要想再短时间内凑足十四万,要么找人借,要么就变卖手头的资产。

    要是以前他意气风发时,找人借个几十万随随便便,可现在他是龙困浅滩,没人会卖这么大的面子给他,躲他都来不及呢,那么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薄家的房子不能卖,那是薄父单位分下的福利房,只能住,不能转卖,所以能卖的只有现在他住着的房子,只不过房产证上的户主名字是丁卉,要卖房子得她签字同意或者办理财产分割把房子过户给自己才行。

    看来必须得去趟看守所了,顺便把离婚的事一起办了。

    第二天,当薄一伟到看守所见到丁卉提出离婚时,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房子也很爽快的还给了他。

    在经历了一连串打击后,她已经什么都看淡了,现在的她只想尽早宣判,等结束监狱生涯便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小地方重新开始。

    男人、爱情、金钱,她都不在意了,只要能安安静静的活着度过余生就好。

    在宋律师的帮助下,相关手续很快就办妥,房子也直接丢给中介公司挂牌出售,当然了,因为他卖得急,所以价钱被压低了不少,原本市值六十多万的房子挂牌价只有五十万,除开买卖房子的税、各种杂费、分给中介公司的佣金和律师费,薄一伟最终能拿到手里的钱不足四十万。

    这根本就是亏本大甩卖,但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三天后,薄母出院,房子也成功卖了出去,约来那两个债主,当着薄母的面把钱还清后,他带着薄母回了薄家的老房子。

    可刚到家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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