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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幸福要奋斗-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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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昀在那边不是没有听见响动,正心底不安这,便听到马娉婷的叫声,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前座的军人司机在内视镜中看见了马娉婷侧往车门的动作,却是看不见她和绿衣军人发生矛盾的那一幕,所以顿时哑然,马娉婷便趁机更加委屈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闷了,想要开下窗户,你的手下就拼了命的砍我的手臂,傅上将,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傅昀听见马娉婷这么说,多半已经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哪里听不出来,马娉婷的那点小心思,但是现在还不是惩治她的好机会,先顺着她,等再过一刻钟,有她的好看,这么想着,傅昀吩咐道:“陆二,把窗子打开一点,让那个小姑娘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就在马娉婷得偿所愿,陆二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情势陡变,一声枪响陡然在车窗边炸开。
第一四五章 生死时速(6000+,下)
“有人暗袭!”开车的那个军人司机在后座右边那个绿衣军人喊出这一句的时候,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猛踩油门,“轰”的 一声,车身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驰而去,突来的紧急加速,让原本轻巧的车身内也开始发出嗡嗡的响音。
此时要是站在人行横道上看着马娉婷他们坐的这辆车子,就会发现,这辆车子开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瞬间的残影,一时间已经超出了原本与他们同车位的两边的车辆很远的距离。
那窗边碎裂的玻璃成功阻截了随后而来的车辆,当然也包括傅昀的。
绿衣军人是因为有人开枪所以做出的临场反应,当然不可能事先和傅昀联系好,以至于傅昀看着事态的陡然变化和那一下子就冲出车道消失不见的车辆,一张老脸霎时皱得死紧,他当然不会没注意到俞家那辆轿车忽然碎裂的车窗玻璃,奇怪的是俞家的轿车应该装的是防弹玻璃,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打碎?
狙击步枪!回想起刚刚听见的那声锐利的响声,傅昀顿时反应过来,又想到马娉婷先前提出要摇下车窗的举动。心里疑虑顿起,难不成这是那个小丫头早就和人串通好了,故意要求打开车窗,让整块玻璃失去了上围的支撑,然后再用狙击步枪进行突破,最后再让这些碎玻璃渣阻止自己跟进的脚步,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是好算计,这小丫头片子还真不容小觑。
可是,又是什么人竟然敢为了那个小丫头和傅家作对。难道对方就不怕被自己查出来么;可话说回来,如果是为了解救马娉婷和卢芳,为什么自己这辆车没有受到任何袭击。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对方难道不懂么?还是那个暗中的人目的他一样,是那块玲珑剔透的玉璧不成。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傅昀脑海中盘旋,不过不论是什么理由,什么原因。这种狙击拦截的行为已经大大触动了傅昀这个傅家大家长的威严,看着前面那辆一直在自己监控中的车辆开走的方向,傅昀的一双利眸闪着吃人的光芒。
待对讲机中的一连串嗡鸣声消失后,傅昀沉着眸子,拿起对讲机,发出指令。“陆五,司机陆五!听到请回答!玉璧情况如何?誓死保护玉璧!”
对讲机那边显示一阵寂静,然后又是一声尖叫。接着是紧急的刹车声,然后执掌着方向盘的司机陆五那已经不复镇定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对讲机内传出,“上……上将,陆……陆五……在……在……环外……线……玉璧,玉璧……被……”这之后对讲机中的声音陡然的断掉。什么都听不到了。
“陆五!陆五!”傅昀焦急的大喊两声,可是对讲机却是彻底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傅昀心口那是一个着急上火,他的那块宝贝玉璧,可是还在马娉婷那个小丫头片子手上,万一今天向他傅家挑战的人目的真是那块玉璧,那自己这又是纵容傅振汉伤了俞越,又是绑架了卢芳和马娉婷,不都白忙活一场,还枉做了一回小人。
傅昀压根就没有想到那三名军人的安危,在他心里,自己培养的那些人,可能除了达成任务,就再也没了其他的作用,而一旦任务失利,人选曝光,那么那些人就没有再存在的价值。
而另一边,当那辆车的车窗被突来的枪弹击中,子弹飞射而入时,马娉婷当时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直到下一刻,身边军人嘴中吐出“有人暗袭”四个字,再加上车子的突然加速,她次反应过来,是出事了,有人袭击了他们这辆轿车。
没等她多想,那和先前飞一般感觉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飙车速度便让她忘记了一切,只能够仅仅拽住手边可以作为支撑物的一切,努力地保持平衡的同时,她眼睛微微扫过那洞开的窗口,一大半的玻璃已经消失不见,大股大股的凉风呼呼地往车子面直灌,空气陡然间变得无比干燥,抽动着鼻子,却感受不到一点水汽,马娉婷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试着尽量偏头去看看卢芳的情况,可是那飞快地左右转弯的车子却是晃得她晕头转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嘭”的巨响,轿车右后方抖得下坠,“嗞喇”,车壳的金属和水泥的地面相互拼命摩擦所形成的刺耳噪声让马娉婷心里像是被一百只猫爪狠狠挠过,耳膜也是难受的鼓动着,要不是车子突来的后坠力实在太过巨大与可怕,让马娉婷一时间忘了该怎样动作,她铁定早就大叫几声发泄发泄了。
而一直被马娉婷当做支撑物拽住的绿衣军人似乎也是无法承受着一连串的刺激,身子一个不稳,向马娉婷的方向倒了过来。大几十公斤的人瞬间压在马娉婷那副小身板上,可想而知,那是一种怎样的压迫,马娉婷瞬间就差点别过气去。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车子也终于在“嘎吱嘎吱”和“刺啦刺啦”的声音中停了下来,马娉婷拽住那个绿衣军人的右臂,想要拉他离开自己的小身板,可是她手下的触感却不是干燥的军绿色帆布衣袖,而是湿濡濡、绵稠稠的湿润液体。
反射性的抽了抽鼻子,使劲嗅了嗅那股湿润液体的气味,一股熟悉的鲜血独有的锈味传入她灵敏的鼻端。上次被小刘司机紧紧护在怀里,她鼻子里不断充斥的就是这种气味,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上次的场景和此刻好像互相重叠,马娉婷顿时慌了神,大叫道:“喂,喂,你……你快起来,你流血了……”
她尖声一喊,前座那个开车的军人司机好像是从车子报废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转头便叫道:“陆一!陆二!玉璧情况怎样,严不严重?”
军人司机的嗓音不过刚刚响起,后车车门陡然被拉开。一股巨大的力量随即把扑倒在马娉婷身上的那个军人拉了出去,胸口被堵住的马娉婷此时终于可以大口呼吸,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外间是谁打开的车门。
半躺在后座努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前座军人司机方向盘边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傅昀那不掩怒气与急切的声音在对讲机中响起。可是却只字不问车上人怎么样了,只关注着卢芳手里的那块玉璧,还真是冷血啊!讽刺地勾了勾嘴角,看前座的的那个军人,马娉婷先前觉得他可恶,可现在却又觉得他可怜。
军人司机和傅昀的对讲并没有持续多久。驾驶座的门在军人司机最后几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便从外间拉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匕瞬间割断了军人司机手中对讲机的那根连线。然后那根长匕便直挺挺地比划上了军人司机的脖子。
“等等!”清朗疏淡的声音在后座车门外响起,随后两条有力的长臂便伸进车里,一把把马娉婷抱出了即将冲充满血锈味的场景。
在听见帝鸿懿轩熟悉的声音的那一霎那,马娉婷所有的担忧和害怕全然不见,感受着环抱住自己的温暖怀抱。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原来,他一直都在。
但。心底的疑问还是忍不住喷薄而出,脑袋搁在帝鸿懿轩的肩膀上,马娉婷喃喃道:“你怎么会来救我,难道你先前就知道我和卢老师会被抓住么?”
之后是片刻的沉默,帝鸿懿轩转身,抱着马娉婷走出离事故车三米远的地方,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却是充满打趣,“因为,我会未卜先知啊。”
感受着帝鸿懿轩胸腔的微微震动,马娉婷猛地抬头,望着他深浓的黑眸,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和你说正紧的,不是在开玩笑。”
见马娉婷一张小脸严肃地绷紧,帝鸿懿轩失笑,“我哪里不正紧了,好了,别气了,其实,我一直都跟在你身后,你没有安全回到卢家,我很担心。我说过,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我想过有人可能会对卢芳下手,却没想到傅家的人那么大胆,在街上就明抢起来。”
“所以你一直都跟在这辆车子的后面?”马娉婷的问话得到了帝鸿懿轩的肯定回答,张开自己的一双小手,看着上面沾染着的那个绿衣军人的血色,她有些讷讷,“路上的那一枪……是,你开的?”
帝鸿懿轩注意到马娉婷张开手的动作,又瞥见上面干涸的血液,眉头骤敛,伸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声音淡淡,不闻喜怒,“你,觉得血腥还是残忍?”
摇了摇头,马娉婷咬了咬唇瓣,勇敢地直视着面前的那两泓深幽幽的黑潭,“我不觉得你是个残忍的人,我也不认为有人天生就喜欢血腥,有些举动是被逼出来的。
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你根本没有错,为了救出我和卢老师,在那么严密的防守之下,开枪是无奈之举,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只是替那几个军人觉得不值得,就在刚刚我听见了傅昀最后的交代,就是要他们保护好玉璧,这样的主人,真的值得他们那样的效命么?”
听见马娉婷否定他的残忍和血腥的时候,淡淡的煞气从帝鸿懿轩身上慢慢消散,那个温雅俊逸的男子再度回笼,“丫头,军令如山,他们本就是傅家培养的执行任务的杀人武器,替傅昀卖命,是他们一生的使命。”
“这样的一生不是太悲哀了么?没有自我,没有爱好,不懂得苦乐,如果他们的生命也能够重来一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选择和这一世一样的生活?”远远地望着那辆后轮破裂的轿车。马娉婷的问话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你觉得他们这种类似于华国古代的死士进行过专门培养军人,如果有了自主的选择,傅家还能够留下他们么?没有感情,没有自主,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紧了紧马娉婷的小手,帝鸿懿轩淡淡道,“而且,生命重来?丫头。你脑袋里面到底想一些什么,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命,哪里能够重来。还‘也’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重活一次的。”
即使睿智如帝鸿懿轩,他也不会把马娉婷的早熟和重生联系到一起,只觉得她一时间错口而已。
马娉婷闻言但笑不语,她真的就是重来一次的人。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生命的轨迹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罢了,既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那属于她的道路呢?目光有些遥远,马娉婷有些怔愣。
“婷婷!没事吧?”卢芳的一声叫唤喊醒了愣神的马娉婷,侧头看向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是身上却没有伤痕的卢芳,马娉婷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卢老师!我没事。”
瞧着松了一口气的卢芳,马娉婷心中那个念头再次燃起洪洪的火焰,对啊。她要和卢老师一起获得首都舞蹈大赛的冠军!
“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马娉婷和卢芳正“相视情深”,帝鸿懿轩却直接侧身向后前走去,马娉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回想着卢芳刚刚有些讶然的目光,顿时。马娉婷一张脸就喷红了,“放我下来!”在帝鸿懿轩的耳边,她低声叫道。
可是帝鸿懿轩却还像是没听到一般,紧了紧手臂径自往前走,“帝鸿懿轩,放我下来!”下一秒,马娉婷也不再客气,直接贴近他的耳边,大声叫到。
“嘶!”帝鸿懿轩耳膜一轰,抽了口气,慢慢地把马娉婷放到地上,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耳朵,疼痛地开口道:“丫头啊,我算是体会到什么是狮子吼了,你这功力,果真是不一般。”
马娉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自己这才被他感动了一下下,这时候所有的气氛都被他这句话打破了,而且,她好像忘记了一个问题,这个男人,貌似是有女朋友的耶。
想到这里,马娉婷更加没有好脸色,微撅着嘴,有些气闷,“什么狮子吼,人家这是女高音好不好?再说了,我可是在为你和你那位考虑。你都有了未婚妻,还这样子抱其他的女生,难道不觉得对不起你哪位美娇娘么?
“未婚妻?美娇娘?”虽然耳朵还在嗡鸣,帝鸿懿轩仍旧听见了关键字,一看眼前的小丫头明明很在意地拉长这耳朵,却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坏心思顿然升起,“你放心,你还不算是成熟女生,最多是个小小丫头,她看见刚刚那一幕,只会觉得我很会照顾小孩子,不会生气的。”
马娉婷越听越委屈,脸颊微鼓,“你……哼!”然后自顾自得往前面走去,和帝鸿懿轩拉开好远一段距离。可是,还没走下水泥路,便差点被路边的碎石绊地一个趔趄。
下一刻,手掌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马娉婷侧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帝鸿懿轩已经追至她的身边,甩了甩手,马娉婷闷叫道:“放开啦,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帝鸿懿轩却是不放手,看着前方开口道:“其实,比起成熟女生,我还是觉得和你这个小丫头在一起比较轻松有趣,按照你那么会招事情的本事看来,至少日子不会平淡的无聊才是。”
听见这话,马娉婷心中有些微的窃喜,帝鸿懿轩这是在和自己解释喽,不过……想起了什么,她又皱起了眉,他并没有否认未婚妻的存在,而且她和他之间隔得距离好像也不小啊,以后会怎样,她真的不知道。不过,管他的,青春嘛,今天这偶尔的肆意一把不为过的。
这么想着,马娉婷也回握住帝鸿懿轩的手,指着前方,朝他笑道:“我们比比看,谁先跑到那个电视天线下面。”
“好啊!”
一阵疯狂的奔驰,让马娉婷非常的疲惫,反观帝鸿懿轩却是气定神闲。只有微微的喘息,好像并没有被这一段长跑耗尽体力。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静静滑行至他们的身边,帝鸿懿轩拉开车门让马娉婷坐了进去,卢芳在车里笑着看着马娉婷上车,“现在看来,老师是不用担心婷婷你会因为今天的事情产生心理负担了。”
抿了抿唇,马娉婷轻轻摸了把卢芳怀里的金属盒子,“都是人的欲望作祟,我们也只是正当防卫,一般情况下。我并不喜欢暴力,但是情非得已。”
“婷婷比老师坚强。”卢芳睨着马娉婷那张平静肃然的小脸,叹息道。“老师不是没有经历过,却仍旧对那些血腥的场景没有抵抗能力,老师只是觉得那三个军人罪不至死,这样轻易的了解了几条生命,老师并不赞同。”
“那卢芳女士以为该如何做?”冰凉凉的口气从前座传来。帝鸿懿轩没有开口,说话的是开着车子的白衣“天使”贝铭,还是白色的西装,白色的西裤,白色的皮鞋,身上所有一切都是白色的。虽然他是医生,也不必要一身白吧,马娉婷张着耳朵听着他和卢芳的对峙。眼睛却是对着贝铭的装扮评头论足。
“不让他们闭嘴,那么就是傅家找上我们的麻烦,你以为你落到了傅昀的手里,被他得手了那块玉璧,他会放过你?别这么天真。卢女士,你已经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女生了。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手法,难道你爷爷没有教过你么?那卢家的教育还真是失败。”贝铭虽然性格冰冷,但是毒舌起来一点不输哪一个舌灿莲花的人。
卢芳顿时哑然,“我……”
马娉婷看着几乎是立刻败北的卢芳,知道她不能完全接受帝鸿懿轩他们的做法,静静开口道:“有光就有暗,光暗是共存的。老师,如果你想要改变,你就必须主宰,你必须变得比敌人更强大,我已经受够了任人宰割的日子,我想要变得很强大,至少可以让我自保,保护我在乎的人们。
我当然哀痛那几个军人年轻的生命,但是即使他们能再次回到傅家,也只不过是再次做回一把把能够活动的杀人武器而已。”
“看来你这个小丫头还是蛮明事理的,没有和你这个老师学成榆木脑袋和圣母情节。”贝铭听见马娉婷的话,难得地开口讽赞了句。
马娉婷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我也没想到贝铭医师,你这个冰山男,不仅会开车,竟然还会说长篇大论,领教了。”
就在几个人的唇舌辩论中,卢家的大宅已经到了,不过不是正门,而是后门,看着门上那把很有年代的锁,马娉婷抽了抽嘴巴,转头看向身后的卢芳,不确定地问道:“老师,你有钥匙么?”
果不其然地,卢芳摇了摇头,“那,我们怎么进去,”在马娉婷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刻,一直在暗处保护着她的螟突然现身,走到门边,拿出一支细长的长方形万能钥匙开始开锁,和贝铭完全相反,螟一直以来都是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见不到一点白色,像影子一样安静。
由于这把锁的年代有些久远,在折腾五分钟后,一向安静的螟毅然绝然地抽出手枪,崩掉了那把锁。
贝铭快步走上前去,拍了一把螟的背部,“干得好,兄弟,是男人就应该这样爽快利落。”
螟微不可见地朝帝鸿懿轩点了一个头,又恢复到他影子保镖的身份里。
“进去吧。”帝鸿懿轩见门被打开,像是没有见到贝铭和螟的小小摩擦,淡淡开口道。
卢芳带路,马娉婷跟着走了进去,然后是帝鸿懿轩,而好不容易想要多说几句话的贝铭就这样被完全忽略了。
第一四六章 雪上加霜(6000+)
原本虽说不上吵闹但也不至于过分寂静的卢家大宅现在却是安静的有些可怕,大宅里的佣人已经完全看不见踪影,按照卢芬说的那样本应该守在卢家大宅内的执枪军人也是一个不剩。
“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从后门一直走到中庭,太过渺无人烟的感觉让马娉婷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来。
帝鸿懿轩继续在前方走着,声音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显得更加空旷,“傅家的大家长是个多么狡猾的人,丫头你恐怕还不知道,早在和家的珠宝联展大会上,在卢芬说出卢家被傅家戒严以后,傅昀就立刻下令撤走了这里的警卫。
越是位高权重如傅昀之流,他们就越注重舆论的力量,为了让自己一直处于有利的地位,他就要时刻注意不能授人以柄。
至于这大宅中的佣人,早就在傅家戒严这里的时候遣散了,人多则口杂。傅昀永远不会让傅家处于被动的地位。”
明白地点了点头,马娉婷看向帝鸿懿轩的背后,“话是这么说啦,可是你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一点,这样子真的会让身边的人很没有安全感。”
“丫头,有句话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心里坦荡荡,又何必怕别人的调查呢。”帝鸿懿轩不在意地笑笑,穿过长长的木质走廊,走到卢岳林的院门前,推开门,侧头道:“好了,我们到了。”
马娉婷抬抬眉毛,“这里是?”
回答她的是从下车以来就一直很安静的卢芳,“这里是爷爷住的院子。”
原来是卢爷爷的院子啊,马娉婷抬头看了看门匾上的“浩然正气”四个字。心下了然,虽然在卢家大宅住了这么久,可是除了自己和卢芳的清风别院以及那一次误打误撞闯进的秦雨的陶然居。她还真是没有来过其他人住的院子。
不同于清风别院的风动竹林,清幽典雅,也不像是陶然居的繁花锦簇,琴音袅袅,卢岳林的院子从门外看就给人一股勃然浩大的气势。整体的结构是方方正正的,门的圆弧形状的上拱和方正的框边很是符合古代的天圆地方之说。只是太阳刚了点,缺少了那一分属于女性的柔软。
马娉婷仔细瞧着四周的时候,卢芳也是感叹着伸手摸了摸门边的廊柱,不过是短短的三五天没有回来,却比自己在外面漂泊的那些年感觉都还要长久。可能是这几天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有些来不及喘息,不过好在。她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踏进院内,卢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她加快脚步,想要快点进去卧室。
走到卧室门前。在卢芳想要打开门的那一霎那,贝铭凉冰冰的声音好心地响起。“卢女士,根据我们的调查,卢老爷子他的情况的确算不上是太好,希望你能做好心里准备再推开这扇门。”
卢芳握住门把手的动作瞬间停顿,想到自己被傅振汉和秦雨逼进爷爷房间密道的那个时候,爷爷好像已经是快无力了,难道现在的情况会更糟么?身体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心房也是瞬间鼓动起来,就在卢芳紧张不安的时候,一只小手却是在下一秒拽住了她。
缓缓回头,马娉婷那张满带着支持的脸孔让卢芳的心渐渐回温,“卢老师,不论卢爷爷情况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放弃才是,你放心吧,婷婷也会帮老师的。”
感动颔首,卢芳也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自己已经洗脱了罪名,傅家的军人也已经撤走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爷爷也一定没事的。
一鼓作气拧开房门,微微的发霉气息和浓重的湿气扑面而来,格纹的遮光窗帘全部都垂落在红木质的地板上,挡住了每一缕可能射进的光线,房间里阴沉沉的,反射性的捂住鼻子,卢芳摸开墙上的点灯开关,瞬间,房内被照亮,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现在房门前的四个人眼中。
乱糟糟的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卢岳林的卧室里还维持着卢芳被逼从密道里离开时的样子,甚至是更糟,书桌下的地板被人整个翘起,一个明显的凹槽现在已经是空无一物,床边的衣柜也被挪开,那一块的地板被整个挖起破坏掉,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赫然就是卢芳那天离开时走的那条暗道。
破坏最严重的还要数卢岳林睡着的那张实木大床,整个床身周围都被打开了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木渣遗落在床沿,却没有被好好的的清理,整张床感觉摇摇欲坠,支撑不起来的样子,而卢岳林就躺在这样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条不新不旧的被子,闭着眼睛,脸颊两边已经有些深陷,嘴唇干枯地微微裂口,呼吸不稳,完全就没有受到过良好的照顾,十分衰弱的样子。
卢芳看着这一幕,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爷爷!”哭叫着奔到床边,她颤抖着伸手抚上卢岳林松弛的脸庞,垮下来的肌肤没有一点弹性和光泽,手指轻轻一按就能够感受到皮肤下的硬邦邦的骨骼。
“爷爷!爷爷!”一声没有喊应,卢芳继续喊道,想要让卢岳林醒过来,可是床上一副营养不良、十分衰弱的老人却没有一丝反应,卢芳见状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天,那天我离开这里的时候,爷爷明明还是好好的。”
贝铭在帝鸿懿轩的示意下,静静上前。弯下腰,掀开被子,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贝铭眉头一紧,立刻判断,这是内分泌失禁的状况。伸手探查了一下卢岳林的情况,被子下老人的肢体更是瘦弱的厉害,胸腔上的肋骨已经隐隐有凸出来的情态,只有那还在不停鼓动的心房证明着他还活着。
直起身子,贝铭一张冷脸微微沉凝。冲着帝鸿懿轩摇了摇头,“情况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这个情况。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卢老爷子应该已经没有意识了,他的后脑勺有一块地方明显内凹,很显然是受到重物撞击,现在他处于不可逆的深度昏迷状态。在医学上,此种状态我们称为‘植物状态’,类似卢老爷子的这种患者,就是‘植物人’。”
语气冷凝,贝铭静静地报告完他的检查结果,听见“植物人”三个字的时候。马娉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对于一个早已吸收后世各种发达科技医学的成人而言,她当然知道“植物人”意味着什么。
不可置信的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卢岳林。她不敢想象,这才多久没见,那个会笑会气,时而严肃,时而和蔼的老人居然已经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木偶。除了心跳和呼吸,他不会再有自己的意识。自主的行为,个人的感觉,不会再有喜怒哀乐,生命的留存与否全部都被交付在别人手上,究竟是这样死去还是毫无知觉地凭借着昂贵的医药费活下去,就要看他的亲人是怎样抉择的了。
咬着下唇,马娉婷的眼睛不可抑制地朝卢芳看去,在秦雨和卢芬已经被收监的情况下,在这里有权利做决定的人也只有卢岳林的亲孙女儿卢芳而已,而卢芳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决定,马娉婷其实已经有了七分的肯定。
果不其然,下一刻,卢芳那坚定的声音在房间内静静响起,“我要一直照顾爷爷,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卢芳的心里也不平静,其实当她听卢岳林变成植物人的时候,脑袋里也是一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听说过“植物人”这个名词的,她也知道,一个植物人能醒过来几率有多么渺茫,而且按现在的医学发达程度最多只能维持卢岳林就这么活着,他很难再有自己的想法和动作,他也无法再叫自己一声“芳儿”,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爷爷,一直都那么地疼爱着自己,就算自己有千错万错,他生完气后,都会原谅自己。
所以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卢岳林受到最好的照顾,尽最大的努力,让他苏醒过来。
“既然这样,那卢女士就赶紧替卢老爷子收拾收拾吧,我也好给老人注射一管营养液。”见卢芳居然要承担起这样一位没有意识的老人的照顾工作,贝铭心底有些微微的诧异,国外的时候,自己不是没有见到过这种病例,然而,一段时间后,这种仿佛需要花费无尽地金钱和感情的投入却像是竹篮打水一场,让患者家属感受到的只是无穷的疲倦,对患者而言,也是一种无声的折磨,长久的卧床状态,肌肉的萎缩和身体的褥疮都是对患者身体一种巨大的伤害,所以往往一段时间后,大多患者家属都会选择让为患者注入一管安乐。
就是不知道,这位卢女士能够坚持多久了,他记得,好像华国的法律是不允许给患者注射安乐的。
“对了,卢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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