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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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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爱上他!还没有后悔过!

而他,至始至终都是爱她的!哪怕知道她从未爱过自己,哪怕知道她从来不是一个好女孩!

可他还是爱她的。

因为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变过。她依然是那一个神秘的美丽的少女,依然吸引他的目光他的心。

可现在……她死了!

那么他所作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她的双眼来见证,他得到的一切又有什么用?

刘仕廷灰心至极,一刹那间有了想跟苏平安一起死掉的念头。万幸这个念头才刚起,怀里的苏平安突然咳嗽了一下,整个人微微颤动。

他欣喜若狂,连忙用力摇晃她,呼喊她。

“平安?平安!”

可怀里的苏平安又不动了,在他的摇晃下手脚都瘫软开,脑袋也耷拉下,脸色越发灰败。

她的情况很不好!但刚才的咳嗽和颤动是千真万确的!刘仕廷反应过来,她还活着,还有救。他必须救她,必须!

一把将人抱起,他抬头看到站在雨里不知冷眼旁观了多久的那个人,立刻把怀里的人抱得跟紧一些,甚至侧过身护住,犹如一只大兽在保护自己的幼崽。

那人看着他,他也看着那人,两个人在雨水里站着对视了足足快五分钟。

最后,刘仕廷抱着苏平安坚决的迈开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如果那人一定要动手,那就连他一起也杀掉吧。他心想。

然而那人没有动手,只是跟着他一起回到车子里。

他把苏平安重新放在后车座,自己仍旧坐驾驶座,那人默不作声上车,也仍旧坐在副驾驶。

开车之前,刘仕廷双眼向前,用无比平静的语气开口。

“项华文,你若是动手,我就带你去坐监,控你故意杀人,说到做到!”

副驾驶座上那人把手里的枪横放在膝上,朝天翻一个白眼。

“好,你有种,刘仕廷。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刘仕廷撩了撩嘴角,发动汽车,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是啊,为了一个女人,他亲哥哥刘景廷客死异乡。如今他也为了一个女人犯傻,还是同一个女人。

这也许是刘家的命数!

虽然,他是早已经不信命运。

第400章 年轻人啊

过埠的船已经停 开,好在岛上有一家诊所,刘仕廷就往诊所开。他一直开不敢回头看,生怕自己看多了,惹起旁边副驾驶座上项华文的杀意,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祷,苏平安能够挺住。

岛上这家 诊所说是诊所其实算一家小型医院,因为依托教堂而建,有国外传教士坐诊,在方圆这一片很有一点名气。然而临近诊所事,项华文却开口。

“不能送医院。”

刘仕廷心中一恼。

“为什么?”

“她身上都是枪伤,你怎么跟医生解释?”

刘仕廷心想这特么是谁开的枪?现在说这个还有用?不送医院,难道让苏平安等死?不,他不会让她死。

“必须送医院!不送医院,她就死定了!我知道你就是想要她死!我不会让你得逞!她死了,你也别想逃!”

项华文冷冷看他一眼,颇有点看疯子的味道。文人小说下载

“我认得一个赤脚医生,送他那里去,那边也可以动手术!”

“我信不过你!”刘仕廷不同意。

“我也信不过你!”项华文手动了一下。

刘仕廷正要反驳,忽而感觉腰上顶住了一个硬硬的枪管。

“试试你的脚快还是我的枪快!去我说的地方,也许她命大,还能活下来。否则,我送你们做同命鸳鸯!”

被胁迫住,刘仕廷深吸一口气,把胸口的怒火压下。手里的方向盘一扭,掉转头。

一路项华文指路,刘仕廷顶着腰里的枪管憋一肚子闷气开车,七拐八弯开上一个山坡路,钻进一片民宅内,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下。

“现在呢?”车一停,他就恶气冲冲瞪项华文。

项华文一手推开门,跳出车外。

“跟我走。”

刘仕廷重重哼一声,翻身下车,打开后车门把苏平安抱起。怀里的她湿哒哒沉甸甸冷冰冰,一点热气也没有。

他抱着她,心里一片慌乱,万一……万一……越想越怕,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拼一把,大不了死,送她去医院。可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冲动坏事,现在平安还需要他,他不能冲动,要抱住性命。

项华文把手里的枪管划了划。

“这边!”

刘仕廷抱着苏平安钻进黑漆漆的巷子里。

项华文后面督着,赶着他往前走。

“前面再走一段会有一个门洞,你进去,上楼,第三间,敲门,有人问就说找快刀王。你放心,快刀王拿钱办事,手底下有功夫的。只要她命够大,有口气就一定能活。”

刘仕廷心想她原来是有口气,可被你这么别来别去,这口气也要没了。

走一段果然看到一个门洞,连忙钻进去,逼仄的楼道黑漆漆臭烘烘,两边堆着很多木头箱子纸板盒子,统一的油腻腻脏兮兮。上了楼就是一段同样黑漆漆臭烘烘的楼道,昏暗的灯泡挂在顶上,只照出一个篮球那么大的光圈,其余地方都是乌漆墨黑鬼影重重。

他数过去到第三间门前,一手托着平安,一手拍打脏兮兮锈迹斑斑的铁栅门。

啪啪啪,啪啪啪。

拍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拍出一肚皮的火气。

“你是不是骗我?”一想到这个可能,他觉得自己能扑过去活活咬死对方。

项华文似乎是被他眼中的凶恶吓了一跳,挑了挑眉,凑过来枪托砸铁栅门。

咣咣咣,咣咣咣!

敲了一会,刺啦一声,铁栅门里开了一扇小门,一个满头狮子卷面相凶恶的老女人瞪着眼喝道。

“谁啊?半夜三更报丧啊!”

刘仕廷连忙托起苏平安喊道。

“是快刀王吗?快救人!”

老女人眼皮子一翻,看了他一眼,嘴巴一咧,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露出一口金牙。

项华文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一卷钱递进去。

还是金钱的魅力大,老女人看到这卷钱,脸上就露出笑。一把抓过钱,往口袋里一塞,里面就叮铃咣啷拉锁链开门。

开了里门,再开铁栅栏,刚拉开一条缝,刘仕廷就抱着苏平安往里面冲,一边冲一边喊。

“人呢?医生在哪里?快救人!”

“吵什么!想把整栋楼都吵醒啊!”老女人跳着脚喝骂,想追过去被走进来的项华文一把推开。

“你这人……”刚想骂几句,忽而看到他手里的枪,立即闭嘴,讪讪然别转头,把铁栅门关上锁好,又关了里面的铁门。

快刀王正在里面给人缝刀伤,听到动静探头一看,就看到刘仕廷抱着苏平安闯进来,愣了一下。

看到后面项华文进来,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也算老主顾了。以前这人带了几个越南佬过来治枪伤,给钱很痛快,是个好主顾。

卷毛狮子是他老婆,关好门跟进来,咋咋呼呼一路喊。

“快刀忙着呢,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

刘仕廷看了看这间简陋逼仄肮脏的诊所,鼻子眉毛都皱成一团,简直不敢相信这地方是救人治病的地方,说是屠宰谋命害人的地方还比较可信。

这位大少爷挑三拣四傻愣愣的样子,项华文真是一眼都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拉到旁边,伸手去夺他怀里的苏平安。

“你要做什么?”刘仕廷连忙抱紧苏平安,瞪着他。

他用枪管指了指旁边的病铺。

“你不放下她,人家怎么治病?”

刘仕廷看了看那张病铺,光秃秃的病铺上只铺着一张米**的铺单,上面似乎还有一大块洗不掉的可疑污渍。没有枕头没有杯子,要多简陋多简陋。

他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看怀里纸片一样脆弱苍白的苏平安,万般无奈的将她放到铺上。

看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卷毛狮子啧了一声,满不在乎的伸手一摆。

“她怎么了?堕胎?流产?”

刘仕廷皱起眉,这都什么话。

“是枪伤!”

卷毛狮子挑了挑眉,低骂一句。

“夭寿!把衣服都脱了,伤口露出来看看!”

刘仕廷连忙给苏平安把外面裹着的外套脱掉,她四脚四手摊在铺上,外套一脱掉,灯光下所有伤口就暴露无遗。

这一看,把刘仕廷的心都要看凉了。

一枪在肚皮上,一枪在腿上。肚皮上这枪,直接开了一个大口子,血迹倒是不多,但似乎白花花的能看到肠子。而腿上这一枪,把膝盖都打烂了。她就算大难不死,也残废了。

想到这里,他双眼含泪,心中愤懑,恶狠狠瞪项华文一眼。

好狠的手段!

项华文只是挑了挑眉,倒是奇怪这么两枪还要不了苏平安这个小丫头的命?那她命得多大!更何况……他明明记得在别墅里,自己也是打中她的。

她怎么就打不死呢?

卷毛狮子见多识广,一看这个伤口就直接摇头。

“不用救了,救回来也没用了。”

“不行!必须要救!她不会死的!”刘仕廷激动的怒吼。

卷毛狮子看看他,又看看项华文手里的枪杆,啧了一声。

“那手术费,医药费,铺位费,护理费先拿来,2000块!”

刘仕廷双眼含泪,二话不说,伸手摸自己的口袋,摸来摸去只凑出几百块,随即把腕子上的一块手表也摘下,全拍在铺头。

“拿去,快救人!”

卷毛狮子看了一眼,憋着嘴走过去,一把将钱和表都扫到怀里。点了点钱,又把手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急的刘仕廷又开腔吼人,这才连忙道。

“好了好了,钱够数就动手。你们先自己动手吧她的衣裳脱掉。看样子子弹还在里面,得先取出来。我去准备药水和工具,老王马上过来动手术!”

一边说话一边扭着腰对快刀王招呼。

“老王,钱收到了,过来做活了!”

“收到,你把准备先弄好,我这边收尾就过去!”快刀王应承一声道。

这边刘仕廷对着苏平安深吸一口气,准备动手脱她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那件真丝小礼服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款式,湿哒哒脏兮兮沉甸甸的贴在她皮肤上。这种礼服裙是没有扣子的,都是拉链,要么在背后,要么在肋下。他先伸手拉起她的一条胳膊,在肋下摸了摸,没有拉链。

那一定是在背后了,于是帮她侧过身,看背面。

果然拉链在后面,找到头他往下一拉,卡住。拉链吃了水,又涩又重。

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用力往下拉,总是不得劲。

旁边项华文看他弄不好的弄,凑过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把枪支在地上,伸手帮她扶住苏平安的肩膀,好让他空出来去弄拉链。

两只手协调用力,拉链刺啦一声顺利拉开。薄皮撕开,左右两分,露出苏平安的背脊。

她的背脊又白又冷,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好似一大块冰冷坚硬的玉石。中间一条脊柱把这片白玉一分为二,无暇的白玉上清晰两个弹孔。一个在心窝,一个在肺部。

刘仕廷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差点站不住。

他以为她只中了两枪,原来还有两枪。

双手发抖,两眼发黑,他连忙一把撑住铺板,仰起头瞪着项华文。

怎么有这么狠心黑手的人,对着一个弱女子开四枪!

项华文也看到这两个弹孔,眉毛一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他就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打中她的,而且位置很要命,可她还能跑能跳,真奇怪。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失手了。现在两个弹孔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说明他是对的。可这就更奇怪了,她怎么没死呢?就算真是命大,那她也不该能走这么长的路,还能跳车逃跑。那速度,那力量,怎么看都不像是中了两枪的人。

真是奇怪!

这么两个要命的伤口,刘仕廷真感觉她是凶多吉少。不敢置信,他颤抖着手轻轻碰触一下。

是真的,千真万确的伤口。

然而一碰之下,苏平安仿佛是痛了,申吟一声,整个人颤动一下。

'“文”'刘仕廷瞪大眼,连忙一把扶住她。

'“人”'“平安?平安!”

'“书”'项华文则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也瞪起眼。

'“屋”'她还真没死?又没死?

苏平安满脸痛楚,眉毛鼻子都皱成一团,咬着牙闷哼一声,整个人扭曲一下。

“平安!平安!”刘仕廷连忙扶住她的背,伸手把她额头上的刘海都赶开,大力的呼喊她。

在他的呼喊下,苏平安猛然睁开双眼,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平安!平安!平安你醒了!你看看我,看看我!”

苏平安裂开嘴,小白牙咬得咯咯作响,面目扭曲,样子看起来十分痛楚恐怖。双眼先是瞪着虚无之处,随后在他的呼唤下慢慢调整焦距,落在他的脸上,嘴唇动了动。

“平安?你要说什么?你还认得我吗?你看着我!”

苏平安看着他,细白的手指犹如无根枯爪,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因为太用力,抓不住,最后是扯着他的衣服,手指缠在布料上。

“你想说什么?”看到她嘴巴在动,但听不见她说什么,刘仕廷连忙俯下耳朵,凑到她嘴边去听。

这才听见,她是在说“别离开我,救我”。

“我不会走,我就在你身边,我一定救你!”得了她的话,刘仕廷仿佛领了圣旨,连忙保证。

他这边还在保证,那边卷毛狮子推着推车过来,一过来就咋咋呼呼喊起来。

“叫你们脱衣服怎么还没脱?快点啊!到底要不要她活命!拖三拖四,演歌仔戏啊!”

刘仕廷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连忙扶住苏平安的背,要扯掉她那件小礼服裙。

结果苏平安一把抓住衣服不肯放手,连连摇头,嘴巴张了又合。

“什么?平安你说什么?”

他连忙又凑过去听圣旨。

“不要,走。不要在这儿!走!”苏平安不停的说。

“不行,平安你需要马上动手术。去别的地方你会死的。”

“不要,走。不要!”苏平安不管,头摇得好似泼浪鼓。

“有没有搞错啊!让你们自己动手,你们还真蘑菇。到底还要不要救人啊!”卷毛狮子又叫起来。

刘仕廷狠狠心,不管苏平安,伸手扯裙子。可他在狠心也只是装样,苏平安手抓的死死的,两个人拔河似的拉来拉去。

卷毛狮子索性站在旁边看热闹。

项华文朝天翻白眼,把枪往铺头一掼,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苏平安两只手腕,伸手用力一扯,刺啦一下就把她那件小礼服裙从上到下脱壳似的剥出来。

“啊!”苏平安惨叫一声,好似被剥皮一般。

刘仕廷心痛欲裂,眼泪汪汪瞪着项华文。

项华文冷哼一声,把手里湿哒哒沉甸甸冷冰冰的礼服裙扔在地上。

卷毛狮子看这三人阴阳怪气的样子,诶的叹了一声,扭着大屁股上前,一针扎在苏平安大腿上。

“唔!”苏平安又是一声惨叫,呜咽着,仰头去看刘仕廷,伸手抓他。

刘仕廷连忙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

“我在,你别怕,我在这里!”

“唔!”苏平安仿佛是痛的连话都说不出,眼泪汪汪看着他,满眼都是求生的渴望和依恋。

被她这样看着,刘仕廷顿觉自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赖和信任,他对她是有责任的。

看着看着,苏平安的双眼就涣散了,眼皮子耷拉下去,合拢,昏迷。

“怎么回事?”刘仕廷顿时慌乱起来。

卷毛狮子晃了晃手里已经打空的针筒。

“麻醉针啦,大惊小怪!老王,做事!”

说罢,已经换好手术消毒衣的快刀王举着双手摇摇晃晃颠步过来。

“借过借过,我来了!”

刘仕廷和项华文纷纷下意识退开一步,结果刘仕廷被苏平安抓着手,又拉回去,索性也就不退开了。项华文看他不退,自己连忙也上前一步,虽然并不知道他凑过去到底想要看什么,证明什么。总之不想在刘仕廷面前吃亏。

快刀王看看他们两个,摇摇头。

两男,一女,要命!诶,年轻人啊!

第401章 做人苦!

快刀王人如其名 ,下手稳准快。剖肚肠,挖子弹,剜膝盖,剔碎骨,苏平安八十斤的小身板在他手里就好似一头小乳猪,三刀两刀就开膛剖肚,洗洗涮涮可以上桌。

死猪当活猪医吧!

苏平安这 头死猪半路就醒了,神智醒了,身体却还麻木。麻药效果不错,她冷眼旁观,看着自己肚皮被拉了个口子,肠子都拿出来洗过,因为不痛,所以也就没动,没叫。然而心里想想,还是觉得委屈。

她好端端的身体,被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伸手进去翻了又翻,糟蹋了。

糟老头子还在她腿上挖了又剜,剔出一盆红红白白的碎骨头。那是她的膝盖,被子弹轰成了碎渣。按照快刀王的想法,小丫头的腿算是残废了。但依着苏平安的想法,这剜出的骨头都是她吃下去的饭,亏了。

手术动了一个多钟头,卷毛狮子旁边闲闲吃瓜子,快刀王一个人又是切又是抠,又是拉又是拽,又是挖又是剔,又是搓又是洗,把苏平安的肚皮和膝盖倒腾了个遍,最后还要穿针引线缝皮肉,从头到尾一手包办,也算一个全才。忙出一头大汗,收工剪线,长吁一口气。

卷毛狮子这才扭着腰上前道。

“好了,手术动好了要扎针,药水是用好的还是差的?”

“怎么还要钱?药水的钱我不是给过了?”刘仕廷气呼呼问道。

卷毛狮子眼皮一翻。

“你给的是动手术的钱,动手术消毒也要药水的。现在是手术动好了的药水钱,你不要打也没关系。我们不勉强的。”

这明显就是敲诈,可人为刀俎好,我为鱼肉,刘仕廷是书生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还要多少钱?”

卷毛狮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好的药水一瓶五十块,要挂四瓶。”见刘仕廷瞪起眼,她又接口道,“怕贵你挂差的好了,一瓶只要十五块,也是四瓶。就是副作用大一点罢了!”

副作用大一点罢了?信她有鬼!这种黑诊所里的药水,卖出去十五块买进来多少谁知道?也许是过期的都说不定。刘仕廷哪敢给苏平安用那种药水。

“给她用贵的药水!”

“好,盛惠两百块!”卷毛狮子伸手一摊,直接到他鼻子下。

两千块都去了,也不难为两百块。可刘仕廷兜里的钱老早就都被卷毛狮子挖出,现在让他到哪里去变两百块出来。

“就不能先用药再付钱?我都给了你两千块,难道还会赖你这两百块!

卷毛狮子眉毛一挑。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有些人穿的光鲜亮丽,连两角钱都要赖呢。何况两百块!我们是小本生意,可不能赊账!“

刘仕廷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便是刘家落魄被赶出香港,他也远在美国未受波及。为了报仇弃文从警,也是一路备受关注意气风发。哪曾想到回到香港在这个冷角头受一只卷毛狮子的腌臜气!肚皮都要气炸咯!

他气的肚皮一鼓一鼓,两眼突出。旁边项华文看他好似一只青蛙,是啊,人家可是青蛙王子呢。不食人间烟火,只等公主倾情一吻,就荣归故里,要什么有什么。

看了就让底层小老百姓恨不得狠狠欺负一把!

肚里冷笑一声,他掏出两百块钱拍在卷毛狮子头上。

“钱拿去,快做事!”

卷毛狮子欺负小白脸正开心,回头看到这位煞星爷爷,连忙屁股一夹皮抽紧。把头顶上的两百块攥在手心,屁股一扭,从推车上拿出药瓶和注射器。

老巫婆嘴巴毒,手里的活计倒是不错,很有她男人快刀王的作风。绑皮筋,拍血管,扎针,贴胶布,一会就完成。

看着药水滴滴答答往苏平安身体里流进去,刘仕廷那颗提起的心总算微微放下。

他屈膝蹲在铺头,看着苏平安的脸,眼眶潮湿。

项华文冷眼看王子柔情款款,只觉得十分可笑。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反过来也一样,好男人就爱坏女人。

苏平安有什么好?说到底就是长得好。但再好也到头了,一个残废就是美若天仙,那也是残废的天仙。

刘仕廷自比情圣,看着这个残废的天仙也能看出好来。他可觉得闷气,便拎着枪到外面去抽烟。

身后快刀王夫妇两个窃窃私语,末了从抽屉里卷了所有的钱,就蹑手蹑脚像老鼠一般,双双溜之大吉了。

项华文只当没看见,心里明白这对鬼机灵的夫妻是跑路了。估计苏平安的情况不好,小命要完。想想也是,肠子都出来了,能有多少活路?这种黑诊所,消毒药水都是过期的,什么五十块一瓶的好药水,也就骗骗刘仕廷这种好孩子。真的假的,谁知道。

死了也好!活着也是祸水!

朝昏暗的灯泡喷出一股烟气,他心里凉凉道。

可惜如意算盘打错,里面病铺上躺的不但是非人,而且还是妖物。别说肠子出来,便是肠子没了,也能照活不误。

苏平安身上开了四个口子,四只关不牢的水龙头把她浑身的血液哗啦啦的倒出去,她是失血而亡。快刀王在她身上动刀子,纯属无用功。除了骗钱,这对黑心夫妻心里是从没想过救死扶伤。

但歪打正着,四瓶无证过期黑盐水,滴滴答答灌进去,倒是给了苏平安一口喘息之气。没有血,水也可以。干瘪瘪的血管里流进了盐水,哪怕是过期的,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好。水嘛,生命之源。

有了水,苏平安的四肢百骸就慢慢都活过来。等手指尖有了麻木的感觉,肚皮和膝盖也跟着一起痛起来。

痛的仙姑眼泪都要流出来。硬生生又逼回去,水太珍贵,不值得浪费!

她躺在铺上,咬着牙含泪熬痛。不是不想尖叫,实在是没力气叫。

痛的浑身发抖,整个人从手指尖开始颤,最后连铺都跟着一起颤。刘仕廷发现不对,伸手一摸,她浑身冰凉,痛出一脑袋的冷汗,肚皮硬的好似一块铁,两条腿不住的抖。

“怎么回事?来人啊!来人!”他跳起来,狂喊狂叫。

哪里还有人!早跑了!连项华文都溜之大吉,躲到外面楼梯里。

刘仕廷没想到人能黑到这个地步,真把三观都碎了。站在楼道里怒吼一声,拔腿回转,赶到苏平安身边。

苏平安还在抖,灌进去的四瓶盐水都化成冷汗,从每一个毛孔渗出,在铺单上渗出一个小小单薄的痕迹。

“平安!平安你撑住!我带你去医院!”刘仕廷懊悔不及,伸手去抱她。

苏平安突然睁开眼,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紧牙关吐出一个字。

“不!”

“平安?!”刘仕廷瞪大眼,没想到她还能醒过来,还能说话。

苏平安眼睛里全是汗,雾蒙蒙也看不清他到底是谁,只是本能的觉得现在做什么都不好。她现在不想动,只想安安静静等一会,等熬过这一阵最初的痛再说。

可这痛,真是太难熬。肚皮里好似一百只手在抓挠,要活活撕烂她。她原本闭上眼,闭上嘴,连七窍五官都封闭,全心全意熬痛。结果为了阻止他,她开了眼,开了口,动了身,这一下耗费她太多力气,差点就要熬不住。

熬不住会如何?她想大概会不**。做人苦,要熬痛!可她又不得不做人!

只说了一句,她又闭上眼,闭上口,浑身发抖,手脚发直,颤抖不止。刘仕廷心又提起,抓着她连声呼唤。

“平安?平安你醒醒?平安!”

怎么喊,她都不再应,不再离。只叫他越喊越凄惨,越喊越心慌。

项华文站在楼梯里竖着耳朵听声响。

大约,是要死了吧。

恰恰相反,苏平安熬到四瓶药水都熬空,她肚皮上的刀口终于结出一片薄薄的白膜。这层膜一出,刀口上的痛就去了一半。

苏平安喉咙口憋着的一股气就吁的吐出来,发直僵硬的身体也跟着软下去。

“平安?!”刘仕廷却以为她是要死,声嘶力竭,肝胆欲裂。

浑浑噩噩正要晕过去的苏平安被他这嗓子吼醒,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拍。

“你别叫,吵!”一句话,费尽力气,她两眼发黑。

肚皮里的快刀变成了钝刀,但总还是有一把刀,来回拉。痛不死,可也活不好。

“平安?!你说什么?”

苏平安熬了一会痛,聚了一点力气,缓缓睁开眼,定神看了他一眼。

“你好吵!”

“平安!你能说话了?你不会死了?”

苏平安点点头。

“真的不会死?”

苏平安再次点点头。

她的话可信不可信,刘仕廷心里没底。但今天晚上她要死的次数太多,直至刚才他的悲痛欲绝达到顶峰,现在从顶峰回落,他开始麻木了。

姑且就相信她不会死吧,反正现在他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平安!你千万不要死!”他握紧她的手。

苏平安心想我且死不了,你别咒我就好。她一边熬痛,一边昏昏沉沉自怜自哀。从生到死,从死到生,每一次都很难熬,从生理到心理。她熬过了痛,有了闲气力就开始怨。怨天怨地,怨气冲天。

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苦?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活下去而已,有什么错呢?

有错她也不记得,记得了也不会觉得是自己错,全是别人的错,天错地错社会错。她自己是绝不会错的,便是错,那也是人家害她的。

换成平常,她总要好端端怨天尤人一番。横竖每次活过来她总有很长的时间去慢慢消化自己的重生,怨天尤人也是必要的过程。

但这次不一样!死亡来得快,重生也来得快,前后衔接太快,导致她记忆没有出现太大的断层。比如面前这人是谁,她很清楚。为了什么事死的,她也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做什么,也记得。就是再往外发散一些,多想一些,就糊里糊涂头痛欲裂。

那就不想了,想眼前的。

她想自己没忘掉这些,就是因为眼前的形势很凶险啊,她得抓紧时间,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把往日怨天尤人的老作风放在一边,聚起所有力气,拉了拉刘仕廷的手。

“平安?”刘仕廷连忙按住她的手,谢天谢地,她还活着,还会拉他的手。

她嘴巴动了动。

刘仕廷连忙把耳朵凑过去,凝神听。

第402章人不可貌相

项华文在楼梯口 抽了两支烟,估摸着苏平安应该嗝屁完蛋了,这才慢悠悠踱步上来。穿过楼道,离着黑诊所还有一段路的时候,突然停住。

两眼一眯 ,双眉一皱,他暗道不好,拔腿冲过去。

门是虚掩的,一撞就开,扑进去满眼黑暗,悄无声息。

他停住脚步,背靠墙屏息凝神,一手端枪,一手摸了摸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来回按了两下,灯一点反应也没有。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竖起耳朵静下心大步往里走,他手中有枪,心里不慌。拢共一间屋的地方,他穿过玄关,直接就到了里面。

靠北的窗户大开,风灌进来,吹得围着病铺的帘子猎猎作响。从撩起的帘子望进去,里面一张空荡荡的病铺。

人呢?

他瞄了一眼铺下,也是空的。

端着枪站在当中,放眼一望。北面的窗虽然大开,但装了铁栅栏,除非刘仕廷和苏平安变成两根面条,否则过不去。大概他们是想从那边过,但开了窗发现有栅栏,就放弃了。

眼睛一转,他直接往里去,里面果然还有房间,是一个小小的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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