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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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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一把火烧下去,他的小邪神就成了傻子? 毁了容的小邪神还可以继续邪,继续神,那变傻了的……还怎么神?
他是越想心越凉。
正透心凉的时候,苏平安三口两口的把手里的蹄髈啃干净。吃了一整个蹄髈却还解不了她腹中的饥饿,可是仙姑心里压着事,就吃不痛快。意犹未尽的吮着手里的猪大骨,她抬起头,看向吕长乐。
“那姓刘的没死吧?”
她这是在和他说话?
应该是,因为她看着自己。
看着他?总探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老脸,老脸老,可感觉没问题。
苏平安两道沉甸甸的目光透过层层纱布,徐徐落下,就压在他脸上。压下他的心凉,压出他的心惊。
咽了咽口水,他强自镇定的挪了一步。
苏平安吮着猪大骨,用细白的小牙细细碎碎的啃着,冷眼看总探长学螃蟹走路。
左走,右走,走不出她沉甸甸的目光。总探长于是站住,颤悠悠的开口。
“你看得见?”
苏平安用舌头舔了舔骨头,沉沉的点了点头。
“别做无聊事,我看得见。”
她真看得见!
吕长乐又咽了咽口水,把快要跳出来的心压回去。
可她 凭什么看得见?那微鼓着的眼窝里只有纱布,并没有眼球。然而她还是看得见,可见她还有一点神。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作为信徒,总探长最崇拜她的美,其次是她的邪,最后才是她的神。这三桩本身三位一体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才凑成一个完美的小邪神。此刻她没有了美,也没有了邪,仿佛是还有一点神通,可惜也不过了了。
不过吕长乐自觉是个念旧情的人,所以挤出一丝和蔼的表情,敷衍她。
“应该是还活着,那天晚上我瞧着他比你伤得轻。”
想起她的伤,他就又要心疼。不过不是心疼她,是心疼自己。
“没死就好。这姓刘的是事主,你可得看紧些,不然我就白受苦了。”含着骨头,她嘟嘟囔囔的开口。
“这个自然,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叫他好受。”
“不急!”苏平安一抬手。
“先让他们赔钱!”
“赔钱?”
“当然,我的屋子烧成了那样。我的人也烧成了这样,不赔钱怎么行。我这个样子不便出面,这件事就劳你全权负责,务必狠敲一笔。还有,我不想住院。这儿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饭菜也难吃。你赶紧给我办理出院手续,顺便找个新的住处,我要好好养养伤。”
“出院?那你这伤……”吕长乐自觉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但还是按耐着心中的疑惑,顺着她的话题走。
“医院治不好我的伤!留在这儿也是浪费时间。”苏平安淡淡一摆手。
这倒是实话,总探长点点头。
“那行,我这就交代他们给你出院。刘家的事,我也会给你办好。你就放心吧。”
听了这话,她小下巴点了点,表示满意。
她脸上蒙着纱布,按理说是没有任何表情。然而总探长瞧着这白纱布,在心里给她描绘出了一张脸。
沉甸甸的刘海,黑漆漆的眼睛,那眼睛有神有光,十分动人。
想着她以前的美,他心中柔软,爱意勃发。然而这美丽的脸持续不过几秒,就换成了了另外一张脸。那是嶙峋的伤疤,外加黑洞洞的眼窝。
这下勃发的爱意胎死腹中,他又心惊肉跳。脑海中的美丽和丑陋交替出现,谁也无法取代谁,谁也无法战胜谁。不过美丽已经是不可追忆的过去,而丑陋则是清楚明白的现实,并且还将是无法躲避的未来。丑陋终将取代美丽,而他对她的爱意,也终会完结,
总探长冷静沉着的分析着自己的内心,分析出一抹淡淡的惆怅。
苏平安对他的惆怅一无所知,依然老神在在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并且安排得仅仅有条,条理清晰,冷静现实。平心而论,她这样让人挑不出错来。然而吕长乐冷眼旁观,却只瞧出她一身邪性。
昨天入院之时,她是毫无理由的大疯特疯,疯成了一只野兽,毫无人性。然而一个夜晚过去,她就摇身一变,由兽变人,开始仅仅有条的安排事务。这前后反差,令人措手不及。
以至于他不由怀疑眼前这个看似正常的她其实很不正常,谁知道下一秒她会不会又发疯。
一想到她的疯,总探长心里对她的爱意就又降了一分。
趁着她此刻看起来是清醒的理智的,吕长乐便询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问差点问出了苏平安的疯劲。
那一晚近在眼前,苏平安记忆犹新。然而一旦开始回忆,首先记起来的便是火烧之苦。而想起了火烧之苦,涌上来的就不是回忆,而是怨恨。
她活得长久,吃过无数苦,受过无数罪,死过无数次。那么多痛苦罪孽和死亡之中,被火活活烧死,当属最为痛苦。
越是不死,越是痛苦。这痛苦至于肉体,更至于灵魂,因为她须得活生生的感受自己从美貌如花变成面目全非。
人是很现实又很残酷的生物。她美貌如花,他们就爱她宠她保护她。等到她面目全非,成了一块黑炭,又有谁还会爱她宠她保护她?
成了黑炭的她人人喊打,谁也不会爱她。她只能躲藏在阴暗里避人耳目的捱,孤独冷清的熬。一天一天,忍着疼,忍着饿,忍着丑。
慢慢的她就人性泯灭,活成了一只野兽。
当野兽很轻松,可惜偏偏她又不是真的野兽。等她一天天捱过来,身体逐渐恢复,人性也就渐渐回来了。
当人性和兽性相互争夺这具身体的时候,她就更疯了。
这样的日子,不堪回首。
此时此刻,苏平安有许多正事要办,将来也有大好的日子要过,所以绝不肯疯。
于是她强忍住痛楚,张嘴大叫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大口的喘气。
不能回想,她也不愿回想。
她一声大叫,把总探长吓了一跳。但看她这个不堪忍受的模样,倒是让总探长心生怜惜。她此时此刻瞧着像是又要疯,但疯的很正常。因为正常人遭遇了这样的创伤,多多少少都是要疯的。她刚才那个冷静镇定,才是不正常。
当然,小邪神一直都不正常。但往日她的不正常跟疯绝对没有关系,可现在他见识过了她的疯,总觉得她还是正常一点的好。
她不想说,那就不问。
在这儿和她说了一阵话,看着她大起大落,似疯不疯,总探长觉得心力憔悴。便宁可一手包办,全权代劳,也不想再和她多待片刻。
横竖他一定会给她讨回公道,安排好后路,安顿好生活。
这也算,对得起她了。
第296章 信徒 2
总探长既然 决定要给苏平安讨一个公道,自然是说话算话。
刘家 是香港名门望族,在白道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总探长年纪大了,也不喜欢一上来就动刀动枪。所以先礼后兵,派了中间人去传话。
问刘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事管不管?
要是刘家人管这事,那么再谈谈怎么管?要是刘家人说不管,那么再另寻解决办法。
这话说的轻巧,说的平淡。然而刘老太爷活了一把年纪,断不会不知道总探长所谓的“另寻解决办法”是个什么样的解决办法。
代为传话的乃是香港一位老绅士,以前在内地是青帮头子,到了香港就洗白从商,成了太平绅士,是两头都能说上话的人物。
老绅士如今一洗往日流氓头子做派,是身穿长衫大褂,手持文明棍,翩然而至,温和而谈。对着老太爷讲道理,摆事实,传达总探长的意思。
老太爷不想服软,但事到如今,是不能不服软。因为事实摆在眼前,苏平毁了容,瞎了眼,屋子也被炸成了那样,刘家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是说不过去的。若是平头老百姓,还可以仗势欺人,给几个钱了事。但对方背后是吕长乐,不看僧面看佛面,绝不是赔钱就能了事。
刘老太爷的意思是刘家一定管,苏平安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可怜见的。她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刘家这边好商量。
这是个可以谈的口风,老绅士听了很满意,认为老太爷态度不错,自己是蛮可以向总探长交差。
然而吕长乐却不是这么想。
刘老太爷说苏平安是个可怜见的,这话是戳他的心窝子。
他的小邪神竟然沦落到让一个老头子可怜,真是情何以堪。
有要求可以尽管提,怎么提?赔钱么?
他相信自己狮子大开口的提了,刘家思量思量咬咬牙也一定会应承下来。
可问题是,他又不缺钱!
刘家以为用钱能打发苏平安,是把他的小邪神当了叫花子。这是在侮辱他的信仰,也是在侮辱他。
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总探长要的是脸!刘家得给他脸,给苏平安脸!
因为自己要的是脸,所以将心比心,总探长是很给刘家脸。他和颜悦色的听了老绅士的回话,又和颜悦色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首先苏平安并非孤女,她既有他这个当总探长的义兄,还有年轻俊杰的表格陆爱国,并不是没人管。两位义兄都是颇有家产,养得起她。钱的方面,不劳刘家操心。
女孩子家最要紧的是终身有靠。可惜苏平安已经毁容,估计想要嫁人已经难了。刘家大少爷作为事主,此刻当然是必须负责。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照顾终身,这才是正理。
若是大少爷有情有义,敢作敢当,他身为义兄,必当为苏平安置办丰厚嫁妆,风光出阁,绝不会让刘家白养他的妹子。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吕长乐愿意摒弃前嫌,和刘家结亲家之好,化干戈为玉帛。就不知老太爷是个什么意见。
老绅士一听这话,就知道刘老太爷不会同意。不过瞧着总探长的意思,也不是很在乎老太爷同意不同意。
老绅士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两家的冤仇不见血是解不开。自己作为传话人,已经不必多说其他,只管原封不动的传话就好,不然就要引火烧身。
老绅士把总探长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老太爷,是一个字也不敢改。果然,老太爷才听了开头就气的快要炸肺,一屁股从沙发里蹿起,又跳又骂。
“我娶他个鬼!他吕长乐养的小贱货,都不知被几个男人玩过了,也想进我刘家大门当少奶奶?我呸!”
这一声呸,铿锵有力,铁马金戈,算是彻底断了和谈的路。
谈不拢,那就不必谈了。
总探长前思后想,自觉已经是讲足了理,给足了脸。然而对方说理说不通,给脸不要脸,那他也就不必讲理,不必给脸。
还等什么,卷袖子抡胳膊操家伙,上!
怎么上?当然不老总探长出马。
总探长只需要放出风去,表示自己要闭门修佛,为义妹祈福。下面人自然心领神会,尽心办差。
这一下,刘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自打骂出了一声呸,骂断了和谈路。见多识广的老太爷就知道吕长乐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早就堤防着了。
老太爷当即召回刘家上下人等,回家待命。刘宅则是紧闭大门,院中男女家丁都分派任务,轮班守护。家人轻易不得外出,便是外出也必须乘坐防弹汽车,由专人护卫,绝不落单。
至于肇事者刘景廷,则一早就医院搬出,回家中休养。每日换药检查的医生护士,都是由刘家老司机专车接送。他和苏平安一样,瞧着是遍体鳞伤,然而伤在腠理,绝无性命之忧。但他又比苏平安幸运,至少绝没有残废之虞。等养好了伤,又是全须全尾一条好汉。
为了一家老小全须全尾,老太爷布下铜墙铁壁,以防不备。
然而刘家上下都是生长在太平年代的新新人类,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要他们一下子生活在层层保卫之中,如何能够忍受?
这才一天,全家上下就嚷嚷着受不了。
刘太太喜欢打牌,逛街。可家里只有一辆防弹车,已经被刘老爷征用,开去公司办公。刘太太闲在家里,麻将瘾上来,那是坐立难安。
大小姐安吉拉要上学,可也被老太爷以学校和路上不安全为由,强行停课,关在家里,只能和刘太太大眼瞪小眼。
干熬了一天,两个女人便再也熬不下去,第二天都想着办法要出去。
可老太爷镇守刘宅,威严十足,哪个敢出去?
那便只好再熬一天。
在老太爷心中,女人呆在家里那是天经地义。以前旧社会,大户人家的女眷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照样也是过日子。新时代新左派,把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教坏了,成天想着出去,不成体统。
自家儿媳妇的家世无可挑剔,但做派他是一贯看不顺眼。好端端的大家闺秀,整日里就知道打牌逛街应酬交际,又不是交际花。教出来的孩子也是一个样,天天就知道出去玩。男孩子出去玩还算是开眼界见世面,女孩子出去玩便是学坏。
趁着这个机会,倒是该给这对母女抽抽筋骨。
抽筋骨那可绝对是不好受的,把刘太太和安吉拉这熬的呀,熬得茶饭不思,熬得心神不宁,熬的坐立难安,熬得废寝忘食。
熬到第三天,便是老太爷镇着也没用了。两个人女流之辈闹起了革命,绑架家中司机和一辆小车,愤而离家出走,寻求自由光明而去。
好这一去,就出事啦!
第297章 信徒 3
刘家铜墙铁 壁固若金汤,外面等着办差的人等的望眼欲穿,正没法向总探长邀功。可巧老天开眼,送出来刘太太和大小姐,那一个个卯足了劲,要给总探长争光露脸。
好这 小车才开出刘家五百米远,就被扎破了胎。司机一个急刹车猛打方向盘,得亏车子是德国产的雷诺,性能稳定,安全系数特别高。在柏油路上磨出一道黑漆漆的焦痕之后,硬生生刹住。
好险,车头离着山崖还有一寸距离。
司机惊魂未定的下车去查看,正弯下腰,就听见路边草丛里一阵骚动。
坐在车里的刘家母女就看到四五条凶神恶煞的大汉蹿出来,抡起手里的铁棒就给了司机后脑勺一下狠的。
司机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扑倒在车前盖上,血汩汩的冒出,生死未卜。
敲完了司机,这几个大汉就朝着车后座上的刘家母女包抄上来。
大小姐安吉拉急中生智,跳起来扑过去把车门砸上,锁死。
那四五个大汉冲过来猛拽车门拽不开,就抡起手里的铁棒对着车子一顿猛砸猛捶猛敲。
便是德国产的车子也禁不起这样的砸,乒乒啪啪一阵敲打之后,车子就面目全非。又听得噼啪两声脆响,车玻璃也被砸了,碎玻璃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砸开了玻璃,铁棒就伸进来,在车里面乱搅乱戳。
刘家母女在车后座吓得抱成一团,使劲往后缩,一边缩一边哇哇乱叫。安吉拉的脸也被四散的车玻璃碎片划破,淌出血来。刘太太白生生的胳膊也被铁棒捅出无数淤青,刚做的发型都捅乱了。
就在母女两个已经今天小命就要交代的时候,老太爷派来的救兵终于到了。五六个家丁护院手持棍棒,平底锅,气势汹汹的狂奔而来。
围着车子乱砸的都是不怕死的流氓亡命徒,哪里会怕这些家丁护院。只不过本来就不是来要命的,无非是吓唬吓唬,整点事。
见刘家来人了,便顺坡下驴,一哄而散。
家丁也不敢追,只是护着太太和小姐下车,簇拥着回家去了。
看着家中两位女眷蓬头丐面,梨花带雨的回来,老太爷心里的一股劲顿时被哭得一泻千里,再也梗不起来了。
家中女眷蒙受如此惊吓和侮辱,老太爷是气愤难当。然而痛定思痛,梗脾气的老太爷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流氓的对手。
这一回刘太太和安吉拉能活着回来,不是她们母女命大,而是对方压根就没准备要出人命。
可这一次他们不要命,那下一次呢?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天下只有捉贼的道理,没有防贼的道理。
然而捉贼,那就是差人的事。可如今刘家得罪的,正是差人的总头头。
先前他不服输,那是还以为自己是在内地,还是军阀,手里头还有枪有炮有兵。可这一顿乱砸,砸碎了老太爷的春秋大梦。
梦醒了,他才发现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有钱的老寓翁。
老寓翁家财万贯,儿孙满堂,早就没了跟人拼命斗狠的资格。
没有斗的资格,那就只能再谈,就怕是对方连谈的资格都不给。不过瞧着对方没要人命的架势,老太爷总觉得还有谈的余地。
然而一旦继续谈了,谁知道对方又会开出什么条件。难道真让自家乖孙娶苏平安这个小贱货进门?
全香港的人都知道苏平安是吕长乐的小玩意,把这种女人娶进门当少奶奶,这让刘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士可杀不可辱!
可老爷子年纪大了,也想着晚年能够含饴弄孙,家宅平安。
这一口气,只怕是咽不下也得咽了!
刘老太爷咽气服软,再一次把老绅士请到家中,黑着脸斯斯艾艾的表达自己想要再和总探长谈一谈的意思。
说着话的时候,老太爷都抬不起头,生怕看到老绅士的嘲弄。
然而老绅士乃是人精,在旁边听得坦然,神色郑重,一派正经。及至听完,是深以为然的一点头。
“正是这个理,家宅平安才是最要紧。刘老哥你放心,我瞧着总探长那边也不是不能松动的样子。小弟定会好好和探长说,总会有办法的。至于苏平安,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说到底,这件事关乎总探长的面子,跟苏平安其实没太大关系。”
老太爷垂着头叹气。
“是啊,是他吕长乐的面子要紧。”
没错,总探长要脸,别人就必须给他脸。
老绅士画眉鸟似的飞去吕长乐跟前传话,听闻老太爷服软,总探长内心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失落。
他还以为刘家能撑多久一点时候呢。这才三天,难道就让他出关?刘家是不要脸了,可他吕长乐还要脸呢,好歹守过头七嘛。
于是总探长一挥手,表示没得谈。他就这么一个义妹,如花似玉,恩宠有加。好端端的就给刘大少爷祸害成了残废,哪儿说理去。总之一句话,刘家要么娶人,要么……继续走着瞧。
娶苏平安,这自然是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但老太爷既然选择了服软退让,那再争也毫无意义。万一吕长乐翻了脸,打定主意要命,那岂不是更糟。诚然,刘家拼尽全力总能一搏。可为了苏平安去搏命,不值得。
娶就娶吧,大不了娶回来当祖宗供着,养她一辈子,总成了吧。
但是如今是新时代,娶老婆不是长辈说了算,还得当事人同意才行。老太爷没得办法,只好讪着老脸跟媳妇说了,让媳妇跟乖孙去谈。
那只刘太太听了,是立马反对。好她好端端一个儿子,怎么能娶一个残废当老婆,这不是毁了孩子的一生。都怨老公公,一开始嘴硬,有余地谈的时候不谈,现在怕死了不敢硬了,就要卖孙求荣,真是太不要脸。
媳妇是外人,老太爷压不住,也懒得压。但儿子是自己的,老太爷两眼一瞪,伸手一指,让儿子出面搞定。
刘老爷是个孝子,老父亲一声令下,便只能去和老婆争辩。可老婆牙尖嘴利心思敏捷爱子心切,刘老爷竟是争辩不过。两夫妻吵着吵着都快打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大小姐安吉拉,不堪其扰,愤而跑进自家哥哥的屋里,代为转告。
刘景廷这才知道外面乱了套,而自家爷爷和老爸为了一家平安,已经把自己卖给总探长,去当便宜妹夫。
这真是太滑稽了!
然而坐在床头前思后想,他又觉得自己是难辞其咎。尤其是在医院里醒来之后,他询问唐唯宗苏平安怎么样了,得知她为了救自己竟然毁了容,真是感概万千。
没想到,小丫头对他竟是爱在心头口难开,患难之中见真情。
原来他一直都错怪她了。
她远着自己,只怕是因为吕长乐的关系。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而他,不体恤她的一翻深情厚谊也就罢了,竟然还一错再错,铸成大错。
她是以色事人,这下毁了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站出来负责。
只是……不知道她这个毁容到底毁到什么程度?如果他真娶了她,那岂不是一辈子要面对着一个丑八怪?想想还是有一点渗人。
但渗人的想象终究只是他的想象,苏平安往日的美貌还牢牢扎根在他的心中,所以渗人只是一瞬间而已。
趁着自己还记得她的美,于是刘景廷一鼓作气的表态,自己同意娶苏平安。
听了儿子这话,刘老爷是大松了一口气,刘太太则哭得死去活来,连带着安吉拉也直抹眼泪。
既然当事人自己都同意了,老太爷便沉着脸准备通知吕长乐。
然而一个人在书房里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意难平。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仅凭刘家之力能够解决。横竖都是丢脸,不如丢个彻底。趁着现在暂时天下太平,他便派车去接唐家父子,前来详谈,出谋划策。
因为瞧着唐家父子两个,俱是稳重理智之人,可以同谋大事。
老太爷有请,唐唯宗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去,刘家这摊烂事,他是真心不想再管。可老父亲唐继尧人老心不老,因在加拿大闲出了屁,无人要看他抖威风,败家子,十分寂寞。如今回到香港,被一帮老部下簇拥着,抖足了威风之后极度自我膨胀,最爱到处管闲事。
而刘家这摊烂事九转回肠,有声有色,于是闲出屁的唐老先生便兴冲冲的拉着儿子去管闲事了。
而唐家父子也没让老太爷失望,在书房里听了一耳朵荡气回肠的八卦之后,两父子你一言我一句,给老太爷出了一条妙计。
第298章 信徒 4
该妙计归根 结底就是一个字“拖”。
吕长 乐不是要刘景廷娶苏平安嘛,娶呗。
不但要娶,还要好好的,隆重的娶。不然怎么对得起总探长的面子。但正因为要好好的娶,隆重的娶,那就不能让两个病秧子上台唱大戏。得先给新郎新娘治病疗伤。
刘家不差钱,总探长也不差钱,那就得给两位新人好好的治。香港医院的水平不够高明,最好是送两人出国去治。
如今美国的科学技术最高,可以送美国的医院里去。
而苏平安既然去了,那就不能白去一趟,顺便把整容这块也做做。如今医学发展迅速,也许整吧整吧,她还能看。女孩子嘛,总是爱美贪靓的。以为她疗伤整容为由,不怕她不答应。
总探长权势滔天,无法无天,那也只是在香港。出了香港,他吕长乐的大名可就不管事了。
再说如今总探长发威,那是因为被老太爷驳了面子。老太爷服了软,给了面子,总探长肯定也是见好就收。如今总探长在气头上,又还念着旧情,所以格外雷霆雨露。小丫头出了国,隔着十万八千里,总探长眼不见心不烦,过不了几天就换新人,哪里还记得旧人。
色衰而爱驰,将来小丫头便是回了香港,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
到时候这个婚结不结的,还不是由着刘家说了算。
大不了再花几个钱安顿好小丫头的后半生,也就对得起总探长的面子,也对得起她了。
这一番急事缓办,大事化小的高见,说的老太爷真是心服口服。
其实依着老太爷的见识和心机,焉能想不通这样的道理。无非是关心则乱,旁观者清罢了。
心里有了底,老太爷便再一次委托画眉鸟似的老绅士,去总探长那儿代为美言。
老绅士巧舌如簧,说的刘家诚意满满。
吕长乐不是三岁小儿,并不好糊弄。然而这一番先治病在结婚的由头,却也无可挑剔。
不过这样闷声不响的答应下来,显然是不能彰显出总探长的威风。所以刘家这个服软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昭告天下,人尽皆知。
所以总探长表示,办不成婚宴,可以办一个订婚宴。
他吕长乐就这么一个义妹,当初也是昭告天下热热闹闹收下的。如今义妹有了好归宿,也不能闷声不响,免得道上的人说他不道义。既然是有了好人家,就应该昭告天下,普天同庆。所以热热闹闹办一场也是应该,正好也应一个冲喜的说法。
总探长要拿着刘家冲喜,委实是仗势欺人。可刘家都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跌倒。
订婚就订婚,毕竟这个订婚不是结婚。刘家人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既然刘家答应下来,那就不必总探长出面,门下大大小小的喽啰就已经忙不迭的昭告天下,共庆胜利。
而陆爱国得知吕长乐大手一挥把苏平安嫁给了刘景廷,不日两家就要大摆筵席,宴请宾客,整个人都傻了。
这算什么事!陆老大怒发冲冠,蹿起来跳上车就直奔九龙警署,冲进了吕长乐的办公室。
陆爱国此举可说以下犯上,不讲礼数。然而总探长人逢喜事精神爽,大人有大量,并不和他计较。
他自觉此事办得漂亮。
陆爱国是草莽匹夫,只知道打打杀杀。而苏平安则是无知妇女,只知道金银财宝。
人最要紧的是什么?是面子!
苏平安能名正言顺的嫁进刘家,这不仅是他吕长乐的面子,更是苏平安的面子,便是陆爱国,身为苏平安的表哥,也脸上有光。
钱有什么用?苏平安还缺钱么?他吕长乐缺钱么?他陆爱国缺钱么?
混到现在,最重要的,是面子!
当苏家少奶奶有什么不好?这才是让她后半辈子有靠。
陆爱国他懂个屁!草莽匹夫而已!
陆爱国看他自信满满,说得天花乱坠。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只问一句。
“那平安是个什么意见?”
一句话就把吕长乐给问住。
是啊,那苏平安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见呢?
这一桩婚事纯属他吕长乐自编自导,到如今苏平安都还蒙在鼓里呢。
这事事关她终身大事,于情于理他也得亲自去和她说一声。
总探长虽然自信满满,认定自己做的无可挑剔,说遍天下都有理。然而一想到苏平安现在那个样子,那个状态,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底气不足。
小邪神最近情绪不稳,他真有点怕见到她。
不过怕也得去,这是道理问题。
可巧,刘家人传话过来,说也想见一见苏平安。理由是马上要办订婚宴,婚宴上人多礼多,虽然依着两位新人现在这个状况,抛头露面不合适,但也肯定是要到场一下。刘家这边呢自然会安排好刘景廷,就不知苏平安这边是个什么状况。事先派个人过来了解一下,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
另外这不是订婚以后就要安排两位新人出国治疗嘛,美国那边的医院要提早办手续,也需要苏平安的资料。
这样的理由令人无法拒绝,总探长正好也不想一个人去见苏平安,便索性要这位刘家的代表一同前去。
而刘家这位代表却偏偏不是刘家人,乃是一个外人。
这外人也不陌生,正是唐唯宗。
按说这事怎么轮也轮不到唐唯宗一个外人,但刘家委实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来当这个代表。
老太爷自持贵重,自然不肯轻易出面。刘老爷要忙生意,这一场订婚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才懒得去当便宜公公。刘太太则身心受创,需要静养,怕看见吕长乐受刺激,看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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