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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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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奈前脚刚走,后脚傅遇津就到了。
白以橙刚在椅子上坐下,外面就有营业员过来通知:“店长,外面有一位姓傅的先生要见你。”
这是第三次见傅遇津了,第一次是拜托事情,第二次是交设计稿,这一次,白以橙直接把已经包装好的婚纱交给他。
傅遇津坐在会客室里,茶几上一杯新倒好的茶水烟气袅袅,随着空气往上攀升,像是给他的脸上了一层柔光。他简单地抚摸了一下纸盒里妥帖放好的婚纱,衣料的纹路印在指腹,凹凸不平的精致。
他沉默着,许久之后突然对着白以橙说了一句:“有没有兴趣,陪我去送这件婚纱?”
☆、第七章
傅遇津的这个邀请,白以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不想跟自己的客人再有业务以外的牵扯。只是她还没有回绝,傅遇津就又开口了:“她应该很想见你吧,毕竟你把她想要的东西做出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眸里闪着不具名的微光,看向白以橙,竟叫白以橙无端心软。
白以橙考虑再三,最后问:“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傅遇津见白以橙同意,起身向她伸手,表示感谢。
白以橙跟傅遇津轻轻地握了一下手,随后送他出去。
外面天色渐暗,傅遇津的司机把车开过来,白以橙看着傅遇津上车离去,转而走回婚纱店内。
白以橙本来没有多大的好奇心,但傅遇津邀请她一起过去送婚纱,这叫她突然好奇地不得了。
时代大厦的十层,邵景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即便地面上的人影小的几乎看不清模样,但他依旧一眼就能认出刚刚坐车离开的人。
他暗暗皱起了眉头:傅遇津,他来这里做什么?
早就破裂的关系,早就已经不再来往也不会再牵扯上任何关系的傅家和邵家,他们的人是不会出现在对方地盘上的。
但是邵景淮想不明白,傅遇津为什么偏偏来了,还从珞蔓婚纱店走出来。
今年的初夏从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
白以橙早起跑步,穿戴好之后才发现外面飘着雨丝,意兴阑珊后去了厨房,找出仅有的一点食材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与傅遇津约好的时间是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白以橙干脆开着电视机边吃早餐边看新闻。
今天的早间新闻在播报着最近一周的天气变化,夏天已经临近,但是这几天降温并伴随着阵雨,是炎热夏日前的一丝凉爽。
白以橙嚼了几口吐司,端起牛奶喝的时候,才注意到电视屏幕角落里显示的日期。
这么快,又是一年的5/29。
有些不好的记忆涌上来,白以橙仰头一口气把牛奶喝完,起身去卧室拿手机打电话。等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出门开车去婚纱店等傅遇津。
灰暗的天,莫名叫白以橙心神不宁。
但是最让她心神不宁的,是她竟然跟着傅遇津到了郊外的墓地。
傅遇津撑着一把黑伞,有一半替白以橙遮去了头顶的雨丝,他一手抱着装着婚纱的纸盒,一手撑伞慢慢往前走。白以橙跟在他旁边,本就昏暗的天空再配上这阴森的墓地,叫她不自觉地汗毛倒竖。
走了没几步,傅遇津在一块墓碑前停下,白以橙猝不及防地停住脚步。
虽然这一路白以橙已经猜到了很多,比如这件婚纱的主人已经离世,比如傅遇津对逝去恋人的深情。但当她看到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时,她才发现自己只猜对了一半。
灰色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温婉,眼眸神情与傅遇津有几分相像。照片下面的名字,是傅宁溪。
傅宁溪,宁溪,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可惜红颜薄命,这么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这是我妹妹,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离世了。她本来准备自己设计婚纱结婚,可惜婚纱没设计完,婚礼也还没到,她就先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谢谢你帮她完成这最后一件没完成的事。这大概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能送她的唯一的礼物。”
傅遇津缓缓说着,声音交织着雨滴,温柔又让人莫名心疼。
白以橙的目光全被傅宁溪的遗照吸引,能笑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曾经应该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按傅遇津这样的家世,她估计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
或许是因为今天这场突然到来的雨,或许是因为感染了傅遇津思念故人的情绪,又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曾经自己差一点与亲人的生离死别,白以橙这会儿的心情格外沉重。
傅遇津把雨伞递给白以橙,白以橙接过后,他就蹲了下去,把纸盒放到墓碑前,打开纸盒盖子。
雨丝密密麻麻,不一会儿,雨水就浸透了洁白纯净的婚纱,傅遇津蹲在地上,抬手细细抚摸着傅宁溪的遗像。白以橙站在他旁边替他撑着伞,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该让他节哀,还是应该保持沉默?白以橙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她想不出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宁溪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白小姐,谢谢你。”
“……没事。”
墓地外面,熄火停靠在路边的车内隐约有星火闪烁。
邵景淮抽完最后一口烟,摇下车窗将还带着点光亮的烟头扔了出去。他回头看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一束粉色玫瑰娇艳欲滴,像是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这场雨让整个世界都像打了马赛克,邵景淮再回头看车窗外的时候,看到了让他意外的一个人。能在这看到傅遇津并不奇怪,但是傅遇津旁边跟着的那个人——是白以橙没错。
白以橙竟然会和傅遇津认识,难怪昨天会看到傅遇津从珞蔓婚纱店出来。
邵景淮觉得好笑地勾唇一笑,前几天还很不要脸地跟自己说什么荷尔蒙,原来她真的是这样轻浮的女人,这也不怪他看不起她。
白以橙跟着傅遇津上了车,车子缓缓离去,她总觉得哪里奇怪地回头看,只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红色跑车,莫名眼熟。
“白小姐,介不介意一起吃个午饭?”
面对傅遇津的邀请,白以橙理智地选择了拒绝。她今天已经知道了太多关于傅遇津的私事,实在不适合再一起吃饭。
朋友和客户,白以橙对这两种关系的分界设定地很清楚,像傅遇津这样的人,只适合当客户。若成为朋友,也许之后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今天店里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我必须现在赶回去。”
找不出破绽的推辞,傅遇津明白了白以橙的意思。他有些可惜地看着白以橙,但是明亮的眼眸里又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最后说了一句:“那就不打扰白小姐了,今天谢谢你,也麻烦你了。”
邵景安撑着雨伞走到邵景淮的车边,轻叩车窗。
邵景淮摇下车窗,把那束粉色玫瑰交到邵景安的手里,没有过多的话语。
邵景安抬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墓地,照例询问一次:“还是不打算上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邵景淮的心思很笃定,每年过来一趟,也仅仅只是把鲜花交给邵景安,让他帮忙送过去。
“那我过去了,你现在回公司?”
“嗯。对了,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白以橙,以为的以,橙子的橙。”
邵景淮对白以橙没有兴趣,但是看到她和傅遇津走在一起,他就有了想要调查她的*。
白以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傅遇津把她带着这里来,带到傅宁溪的面前?不管怎样,这都得说是白以橙的手段高明,连傅遇津这样没有任何花边新闻的男人都能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珞蔓婚纱的办公室,苏奈的女儿贝贝在这不大的地方跑来跑去,体力好得连苏奈这个大人都跟不上。
白以橙回来的时候,贝贝一把冲过去抱住她的小腿,对着后面的苏奈咯咯笑着:“妈妈你看,我抓住姨姨了~”
“好好好,你抓住了,就让姨姨陪你玩。”苏奈一见白以橙回来,就赶紧到一边休息去了,很自觉地把女儿丢给白以橙。
白以橙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累坏了,弯身抱起贝贝,问她:“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想!”
“那亲一下姨姨。”
白以橙把自己的侧脸凑到贝贝嘴边,贝贝很给面子的亲了一大口,继续咯咯咯笑着。
“你陪那位傅先生见过婚纱的主人了?怎么样,她是不是特漂亮?”苏奈虽然疲惫,但还是有八卦的力气。她问白以橙关于傅遇津的事,白以橙稍微考虑了一下,抱着贝贝坐到她身边。
“是很漂亮,可惜红颜薄命。”
“啊?你是说她已经——这么说来这位傅先生真的很痴情啊!”
“那位小姐不是傅先生的情人,而是他的妹妹。据说是在婚礼前因为意外离世的,也是蛮可怜的。”
苏奈可惜地点着头,问白以橙:“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白以橙一边陪贝贝玩着手指,一边回答:“没问,我也没注意墓碑上的日期,反正都跟我关系不大,知道太多也不好。”
“跟你关系不大嘛?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那位傅先生对你有意思。”
“你的这种感觉还是趁早消失吧,无中生有。”
“这不是无中生有啊,那件婚纱是他妹妹的遗物,他不可能随便找个人接手的。而且接受之后还特地让你跟他一起去看他妹妹,怎么想都有问题。”
其实苏奈说的并无道理,可惜白以橙并没有把傅遇津放在心上。或许傅遇津的条件很好,但她对他没兴趣。既然没有兴趣,那不管他对她什么感觉,反正她是不会跟他过多接触的。
“妈妈我想上厕所。”贝贝突然插话,苏奈只好抱起她带她去上厕所。走之前想起什么,回头问白以橙:“你今天应该要回去见你哥吧?”
白以橙沉默地点了点头,四年了,每一年的今天,她都要回去见一见自己的哥哥。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雨天,雨声轰隆隆地像个战场,残酷而让人劫后余生。
☆、第八章
陪苏奈的女儿玩了一下午,白以橙也有点吃不消了,也不知道苏奈到底是怎样生出这个混世小魔王的。看看时间差不多,她就先从婚纱店离开,准备开车去老宅。
白以橙拎着包走到时代大厦的大厅前,收了湿漉漉的雨伞,拂去裙子上的水珠后,她走向里面的电梯。她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只能在这搭电梯才能下去。
电梯从楼上下来,叮咚一声到达一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白以橙随意地抬眸,稍微有一点点的怔愣。并不大的空间里,邵景淮独自一人站在电梯里,冰冷的眸色没有任何生气。
白以橙清了一下嗓子,走进去,站到邵景淮的右侧。想抬手摁楼层,发现“-1”的数字已经亮了。
电梯门重新关上,空间一下子封闭起来,电梯运作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好像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一楼到负一楼,只需要几秒的时间,白以橙想开口跟邵景淮打声招呼,没想到邵景淮却先开了口。
“你是傅遇津的女人。”
邵景淮说这句话的时候,电梯正好到了-1楼,他冷笑着走出电梯,白以橙却是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几秒。
在电梯门又要关上的时候,白以橙跨步走出,叫住了邵景淮。
“如果我是,你有什么意见?”
停住脚步的邵景淮缓缓转身,用一种世俗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白以橙,嘲弄地笑着:“我为什么要有意见,我根本不关心。”
“不,你要是不关心,你就不会特地问我。”
“白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刚才不是在问你,而是在下结论。”
白以橙微笑着点着头,走到邵景淮跟前,说道:“你对我下结论,还是表示你关心这件事。”
邵景淮看着白以橙,她的眼睛透明清亮,澄澈干净,冷静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的扬扬得意。她说他是在关心这件事,没错,他是关心,只是他关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傅遇津。
“你的想象力最好还是用在别的地方,你把自己看的那么高高在上,摔下来的时候会惨不忍睹。”
“咦,邵先生,高高在上的人好像是你才对吧?”
邵景淮哼笑了一声,转身往前走,这一次白以橙没有追上去。
白以橙的嘴皮子向来厉害,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招。她有信心,邵景淮这块唐僧肉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吃到。
身后的电梯又叮咚一声打开,白以橙回头看,意外地看到了黎嘉。
“是你?”
“白小姐,你好。”
黎嘉走出来,走到白以橙面前跟她打着招呼。
没看到黎嘉的时候,白以橙都快忘了赔偿费这一事,看到了才想起来。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那笔赔偿费,你打给我了吗?”
“白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老板说是自己会处理这件事,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老板?噢,就是那只退化成只会吃吃喝喝使唤人做事的大猩猩啊,怎么突然开窍了。”
“白小姐……”
“这笔钱只是个小数目,但是他无故蹭了我的车,不拿赔偿我心里这口气下不去。”
“不是无故。”本来已经走远了的邵景淮突然折返,冷不丁地说话,让白以橙和黎嘉都没预料到。
黎嘉没注意到邵景淮也在这,顿时不说话了。白以橙看了看邵景淮,奇怪他怎么突然多管闲事。
“高高在上的邵先生这么关心我,要帮我解决问题吗?”
“没错,我要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那天你压线停车,让别人的车倒不出来,错本来就在你。”
“你……”
“我就是蹭你车的人,本来想给你一笔赔偿费,但是知道是你,我就不想赔了。”
白以橙现在终于知道拿什么成语来形容她和邵景淮了,冤家路窄,绝对是冤家路窄。她理清楚邵景淮的意思后,说道:“你不想赔我也没关系,不管我怎么停车,但是做出蹭车事情的人还是你自己。所以……这笔钱我不要了,明天晚上七点,谢谢你与我共进晚餐。”
邵景淮挑了挑眉:“我有答应吗?”
“我已经谢谢你了,你好意思不来吗?我有你助理的号码,地点我会告诉她。”
“自以为是。”
“古人有句老话: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上次倒了你一身咖啡,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跟你道歉,再见你时还赔了你一身新衬衣。但是蹭车,你是故意的。我想堂堂的聿明老板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不肯负责吧?”
巧合有很多,白以橙觉得冤家路窄也是一件好事,比如现在她就把邵景淮说的无言反驳。
“邵先生看样子已经是同意了,我会再跟你的助理联系。我们明晚见。”白以橙向黎嘉投去一个眼神,然后踩着高跟鞋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
黎嘉完全傻了眼,她从来没见过会有人像白以橙这样,也没见过邵景淮这样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的模样。她知道邵景淮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他不想反驳。
“老板……”
“收到信息不要理。”
邵景淮只是冷声交代这句话,随后转身离去。
黎嘉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又好像无故参与了他们之间。心底有一小块地方惴惴不安,怅然若失。
白以橙如愿约到这个让她心痒的男人,心情意外的不错。邵景淮看起来毛病一大堆,傲视一切,高高在上,说话毒舌,但是白以橙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或许她真的是太久没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又或许,邵景淮确实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真的很想扒开他的衬衫亲眼看看他的胸肌是不是真的那么迷人。
把车开到老宅外头,白以橙解开安全带下车。她独自撑着伞走在雨幕之中,水花不断溅起在她脚边,打湿了她脚上那双新买的当季新款高跟鞋。
不喜欢下雨的理由有很多,白以橙打从心底讨厌这种粘稠的感觉,冰凉的雨水总会让她无端地感到心悸。
大概是因为那年白和睿出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梅雨季节,也下了这样一场大雨。
早上打电话通知过张嫂,所以这会儿张嫂正守在门口等着,瞧见白以橙的声音,就忙对屋内的人喊道:“少爷,小姐回来了。”
“以橙回来了?”说着话出来迎接白以橙的,不是张嫂口中的“少爷”,而是林恩。
白以橙踏上台阶,在两人面前收了伞,对着她们各自喊了一声:“小恩,张嫂。”
张嫂赶忙接过白以橙的雨伞去一边忙了,林恩冲白以橙笑着:“外面雨大吧,你看你都淋湿了。”
“下雨嘛,难免。我哥呢?”
“你哥在后院那边收拾花花草草,最近他把心思都花在那几盆新买的盆栽上了。等下他就过来了。”
白以橙跟林恩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张嫂端过来一碗白以橙打小就爱吃的红豆沙,白以橙端起来尝了一小口,念道:“温的。”
林恩见她这不满意的模样,就说:“我特意吩咐张嫂的,你来例假就别想吃冰了。”
“你又知道我来例假了?”
“你不都是这几天,要是不来就好了,我还能当舅妈。”
“究竟是你想当舅妈,还是我哥想当舅舅?”
“有差吗?”
“没差。”
不过能让白以橙听话的人少之又少,林恩是其中一个。她只好作罢,努努嘴,说道:“小恩,我看上了一个男人。”
白和睿过来的时候,白以橙还没有对林恩具体讲完邵景淮的事。他看到白以橙来了,便叫了她一声:“以橙。”
白以橙和林恩都往白和睿过来的方向看过去,林恩起身走到白和睿身后,替他推着轮椅前进。
客厅的灯光朦胧安静,白和睿坐在轮椅上,仍然白净帅气。很多年前他也英俊挺拔,温暖可靠,把白以橙和林恩护在身后,遮挡风雨。可惜曾经白家最灿烂的少年,如今却只能以轮椅代步。
林恩把白和睿推到沙发边,细心地替他拉下刹车,然后去旁边拿了条毯子盖到他的腿上。
白以橙冲着白和睿笑着喊了一声:“哥。”
“一过来就有张嫂的甜汤喝,待会吃饭也要多吃点。不然爷爷看到了,又以为你在对他发脾气。”
“我跟他发脾气也是因为他没事去招蜂引蝶,没事就把自己往医院送。”
白以橙的笑意收了一点,提起老头子和宋敏雅的事她就不舒服。
“以橙,我们是小辈,爷爷的事情你还是别管了。”
“哥,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因为纵欲过度而——我反正看不下去,丢不起这个人。”
“那宋敏雅离开的事,跟你也有关系吧?”
“我给她钱她不要,我就泼了她一身的咖啡,最后她怎么走的,我不清楚。”
白和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像儿时那边抚摸着白以橙的头,目光温柔:“你呀,这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第九章
白以橙和白和睿,自小一起长大,没有父母的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白以橙心里在想些什么,白和睿不用猜都知道,所以他很早之前,就替她收了尾。
“一个月前,宋敏雅气急败坏地跑到医院,她想找爷爷告状,可是爷爷在做检查,她没见到人。正好我在,我就给她开了价,拿了钱之后她就再没有出现。”
“哥,你给了她多少钱?”
“比你给她的,多了两倍。你既然要打发人走,就不要这么小气,那一点点钱,她肯定不满足。”
看来宋敏雅没有跟老头子告状,已经先跟白和睿告状了。白以橙撇撇嘴,说:“原来她是嫌我给的少。”
“你还是庆幸她先见到了我,否则爷爷听了她的话,早就把你叫回家来教训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吃晚饭?”白以橙不想再提宋敏雅这个倒胃口的女人,反正拿了钱走人,她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白和睿抬头看看楼上,说道:“爷爷在楼上,你去叫他下来吃饭。”
因为宋敏雅的锅白和睿背了,白以橙也不怕见到老头子,就听话的上楼去叫他吃饭。
白和睿看着白以橙开车离去之后,才对林恩说:“以橙总会在今天特意过来一趟。”
他的面部线条在柔和灯光的反衬下,显得冰凉。林恩帮他重新理着盖在膝盖上的毛毯,低着头说道:“大概……她跟我们一样,忘不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和睿望着玻璃窗外的这场雨,眼眸越来越暗,陷入一阵沉默。
林恩起身推着白和睿往餐桌走,特意换了一种轻松的口吻对白和睿说:“以橙刚刚跟我说,她看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
“是啊,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余的我还没问,你就过来了。不过以橙也已经差不多四年没有再谈过恋爱了,能再听她提起她喜欢别人,还真的很难得。”
“嗯。”
白和睿浅淡地应着,一颗被现实狠心打磨的心,再没当年的热血。或许以前,他还会主动跑过去问白以橙到底看上了谁,或许他还能跟人问问那个人的情况,或许也能搭一把手帮白以橙追他。可是现在,他好像做不了什么。
城市的另一边,邵景淮坐在桌边,倒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推到对面。房子没有开灯,偌大的房里只有蛋糕上蜡烛摇曳的微弱灯光,对面的座位空空荡荡。
外面这一场雨的声响很大,邵景淮很久都没有起过波澜的心脏突然猛烈颤动了一下,尔后又被他压制,归于平静。他伸手端起手边倒好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生日和忌日都在同一天,每年的这一天都要沉默怀念一个人,苦涩而内疚的滋味总会席卷全身。
这场大雨在凌晨的时候停了,白以橙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在告诉她,今天的天气会很好。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微薄的晨曦已经在天的那边若隐若现。树上枝头的几只小鸟蹦来蹦去,像是在庆祝难得的晴天。
白以橙花了半小时选衣服,今天晚上,虽然她没有十足的把握邵景淮会赴约,但是她仍要把一切准备都做好。
来到婚纱店,苏奈听说白以橙要跟邵景淮共进晚餐的时候,惊讶的不得了。
“你这样赶鸭子上架,鸭子会乖乖听命吗?”
“他不是鸭子。”
“我就是个比喻,以橙,你这样真的能成功?我看别人倒追,都是千方百计讨好对方,你倒好,说话不留半分情面,连约个吃饭都是威逼利诱。”
“我没有威逼利诱,汽车喷漆也很贵的,他请我吃饭那是便宜他了。”
白以橙否认自己对邵景淮威逼利诱,但是跟他吃饭这件事,她虽然是心血来潮,可好像也是用了那么一点歪理。
鉴于多年好友,苏奈觉得今晚对白以橙来说,还算是蛮重要的。
“如果今晚邵先生不来呢?”
“那就等,等他来。”
“要是你等了一晚上他也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以橙沉默了。
毕竟她对邵景淮没有十足的把握,心里始终会有那么一点的担心,这一点担心被苏奈无形放大,她必须要承认一些事。
“强扭的瓜不甜,我懂这个道理。”
“哎,我还以为你会死缠烂打呢!”
“我还没那么傻,但是……倘若他今晚来了,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有时候苏奈就是很佩服白以橙的勇气,当年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南熏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跟南熏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说。现在,她也是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和冲动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男人,就是这种单纯的勇气,苏奈很羡慕。
“行吧,祝你今晚成功,一把拿下邵先生。”
“多谢。”
白以橙跟苏奈说完话,就去打电话定餐厅,思来想去,还是定了离时代大厦不远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她定完后就给黎嘉打了电话:“助理小姐,麻烦你跟你老板说一声,餐厅我定好了,晚上期待他的光临。地址和座位号我已经用信息发给你了。”
“……好的。”黎嘉没有想到白以橙真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昨天单方面说要吃晚饭,今天就真的让她帮忙通知邵景淮。
只是……邵景淮应该不会赴约吧?
这几年她跟在邵景淮身边,莺莺燕燕她见的多了,每一个想要跟邵景淮共进晚餐的女人,最后都是被无情拒绝。邵景淮的眼睛,从来不会在她们身上多停留一会。
可白以橙却偏偏让黎嘉感觉到很特别,大概是她的恣意飞扬,在平凡中显得格外不同。
那邵景淮——会好这一口吗?
今天一天的工作忙下来,黎嘉看邵景淮完全没有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一样,也没有开口问她白以橙是否有信息发过来。其实她有点犹豫要不要跟邵景淮说,心底还是有一点私心,因为她并不想邵景淮被别人拥有。
最后在临近下班的时候,黎嘉还是敲响了邵景淮办公室的门。
“什么事?”邵景淮一边批着文件,一边问黎嘉,没有抬头看她。
黎嘉仍旧有点犹豫,但心想着自己都已经进来了,也没有退缩的机会了。她沉了沉气,对邵景淮说道:“昨天那位白小姐约了您晚上六点吃饭。”
邵景淮没有片刻的停顿,冷淡回道:“这种事不用告诉我,我没有兴趣。”
黎嘉知道自己大概真的多此一举了,就说:“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您。”
黎嘉出去后,邵景淮这才抬眸看向被关好的办公室门,手中的钢笔顿住。
原来白以橙真的会约自己,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吧,像她那样的性子,不定好位置等他,才叫人觉得奇怪。
不知道为何,邵景淮开始有一点点关注起白以橙,明明一开始觉得很不入眼,但短短地几次接触,她最让他反感的能言巧辩反倒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这好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让邵景淮不得不警戒自己,跟傅遇津有牵扯的女人,最好不要再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晚上六点,白以橙准点坐在意大利餐厅里,右手边是全景玻璃窗,稍一转头,就能看到这个城市最灯火辉煌的夜景。
这几年她都没有此刻这样的期待与忐忑,很久没有对一个人动心,也很有没有这么希望对方能赴约。那时候年纪小,横冲直撞不怕痛,但是真的痛过之后她才懂回头。现在她能重新碰到一个心动的人,好像又有了横冲直撞的勇气。
只是现在,她有些怕痛。如果邵景淮没有来,她也就不再继续。这世界这么大,总还有人适合她。可是如果邵景淮来了,就表示她在他心里还是占据了一部分位置,起码他愿意来,起码他能来。
所以只要邵景淮来,白以橙说什么都不会打退堂鼓。
六点到七点,七点到八点,八点到九点,三个小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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