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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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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情绪又一转,一双眼染了笑,“不过,从你嘴里叫出蒋爷可真好听啊。”
  “别得寸进尺啊。”
  蒋璃也知道让这么个大男人叫她蒋爷,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既然叫了一声她也就受用了,将鱼汤一放,摆好姿势。“你呢,刚刚说的没错,麝香鼠一般都生活在北美洲,但不意味着其他地方没有,只是没有人家土生土长的好,更别提是养殖的了。很多人知道麝香鼠都以为是它的皮毛精贵,但实际上,雌麝香鼠分泌的麝香中含有跟天然麝香相同的麝香酮、降麝香酮、烷酮等成分,具有耐缺氧、抗炎、降血压、抗过敏、抗衰老的作用,是天然麝香的最佳代替品,而且很多高级品牌的香水里也含有麝香鼠的麝香,另外,麝香鼠的粪便也可以制成蚊香驱蚊。这种麝香百种好,可唯一的不足就是要等到繁殖期的成年雌麝香鼠才行,一来,邰国强的情况等不了那么久,二来,现在也不到麝香鼠的繁殖期。听说祈神山上就生活着麝香鼠,而这里的麝香鼠不用等到繁殖期就有极大的药用价值,只要抓住一只,我取了麝香液就行。”
  “听说那东西不是很容易抓。”陆东深拿起她的碗,又给她添了些热汤,递给她。
  蒋璃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当然,有那么容易的话还用我蒋璃亲自出马吗?随便打发个小喽罗就行了。”
  三句话不忘夸自己一下,这种本事陆东深也算是领教了。
  “漫山遍野地找?”陆东深这次是真不理解了,这么找下去,别说七天,就算给她七个月也未必能找得到吧。
  蒋璃冲前一指,“主峰,麝香鼠狡猾,主峰隐蔽适合它们居住。”
  “抚仙湖呢?”他又问。
  “抚仙湖啊……”蒋璃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喝了汤吃了肉,将五根手指头挨个咂吧了一遍,才说,“就是一种小白鱼,相比麝香鼠来说太容易不过了。”借着火光,陆东深看得清楚。她在说麝香鼠的时候神采奕奕,但提及抚仙湖,眼神就明显暗了下来,虽说看似不在意,但他觉得,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第39章 这人是反射弧长吗
  山林的时间游走似乎很快,没了城市的霓虹和车水马龙,夜晚就变得特别纯粹。
  晚餐过后,陆东深主动承担起收拾炊具和清理餐具的工作,这又让蒋璃大跌眼镜。陆东深这般男人就是众人眼里那个养尊处优的人,他也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十指沾了阳春水总觉得有点不适应。
  借着火光,蒋璃盯着他那双正在劳作的大手来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流畅得很,看得她都直心疼,暴殄天物。
  她问他,是不是觉得吃了我的东西觉得嘴软了?要真这么觉得的话以后见了她礼让三分就行,或者跟道上的人一样叫上她一声蒋爷,不用非得祸害自己的双手。
  陆东深却给了她“正确答案”,“我做这些,仅仅因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蒋璃盘着腿坐在一垛香松木上,头顶上是大片星子,坠着天际,夜色太好,碎星就显得很近,似乎抬手可触。
  火光摇曳,她笑得狡邪,“受人恩果千年记,今天你吃我口粮,我也不需要你感恩戴德,就顶了你前后两次救我,咱们扯平了。”
  陆东深上前从她腿底下抽出条香松木来,她一晃险些从上面掉下来,他大手一扶,稳住她的身子,笑道,“不做商人可惜了,算盘倒是打得精细。”
  蒋璃看着他将那支香松木扔进火堆里,篝火又燃亮了不少,驱散了夜幕下沉凉的寒意,这么看着他,她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心底深处也有种暖洋洋的东西在滋生。
  不似平时的高高在上,这样的陆东深让她觉得很有烟火气。
  她支起腿,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一副懒洋洋,“在这么个荒郊野岭,口粮可是救命的,这本来就是等价买卖,大不了明天我再让你蹭一顿我的口粮。”
  陆东深坐在篝火旁,四两拨千斤,“今天我吃了你的鱼,明天大不了打来还你,但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抵不了。”
  这个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蒋璃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从香松木上下来,又从里面翻腾出四支较粗的枝干,一屁股坐在篝火旁,将浸了油的布头拿出来裹住枝干一头,一层一层压住捆紧。
  “这一路上凶残着呢,还不定最后谁欠谁的。”
  陆东深没说话,靠在旁边,借着火光看她。
  被他瞅得有些不自在,蒋璃将两支粗枝绑好后,一扭脸去洗漱回了帐篷。
  山林之中,落日而息。
  夜里寒气大,所以回到帐篷里是最明智的选择。蒋璃在帐篷里点了亮,将这一天的行程路线和所见所闻记录在记事本里,然后,十分自觉地将陆东深从记录中屏蔽了去。
  如果脚程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该到达主峰,尚且不说还有怎样的危险等着她,就单说抓麝香鼠就没那么容易。
  旁边的帐篷里有了动静,应该是陆东深也回去了。蒋璃突然想起他在酒店住的房间,整齐得近乎变态,心想着帐篷里不知什么样。
  想来不管什么样吧,肯定不如她帐篷里这般热闹。
  背包里的东西近乎被她摆了一帐篷,原因是要找笔。
  把该记的都记好了,她抻了个懒腰,这才觉得肩膀酸疼得很,负重太大的结果,许是破皮了。解了衣服拉链,打算瞧瞧伤势如何,可衣服褪到一半的时候她蓦地反应过来,紧跟着重新穿好衣服。
  回头,帐篷外黑兮兮一片。
  她只觉得头忽悠一下,心脏砰砰直跳,陆东深的帐篷始终没亮,那她刚刚脱衣服的影子肯定会晃进他的视线里,当然,如果他要是有心看的话。
  这两天她独自一人惯了,怎么就把他给忘了?旁边帐篷无声无息,蒋璃很有冲动想要闯进去揪住他脖领子问他刚刚有没有偷看,可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真是矫情,想他陆东深那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环肥燕瘦的还差她这一款?再说了,刚刚她又不是当着他的面脱光了衣服。
  不知怎的脸颊有点烫,蒋璃从一堆东西里翻腾出只小镜子,借着光亮一照,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篝火的缘故,她的脸色竟然绯红。
  她和他的帐篷,中间其实不过就是隔了两层防风布,间距不足一米,这其实跟睡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睡在一起……
  蒋璃清了清脑子里的杂念,她认为,自己想太多了。
  熄了头灯。
  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她钻进了睡袋里。
  已经充分蓬松的充绒升级版睡袋,一钻进去就跟躺在棉花里一样,舒服温暖。在户外,跟大自然搏斗了一整天,到了此时此刻能安稳躺在睡袋里实则是件幸福的事。
  可今晚失了睡意。
  不像前两晚,不敢睡却困得要死。
  翻来覆去。
  最后像只蝉蛹似的蹭到帐篷边,冲着空气咳嗽了两声。
  隔壁没动静。
  她把耳朵竖直了也没听见半点声,就像死人似的不见呼吸声。
  这男人是睡着了?
  她其实特别好奇他是睡着还是醒着。
  睡着的话,那他打不打鼾?
  醒着的话……
  蒋璃打了个寒颤。
  那他在干什么呢?
  挺尸般地又过了十多分钟,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蒋璃清清嗓子,头冲向他那边,“奸商?”
  没人回应。
  “陆奸商?”
  “干什么?”那头的嗓音听上去有点沉,似乎不悦。
  蒋璃听见他动静后心里总算踏实了,又裹着睡袋骨碌回原位,刚要阖眼,岂料那头开口了,命令口吻,“说话!”
  她双手扒着睡袋,说话?
  既然对方有聊的意愿,那她还真是一肚子疑问。
  “陆奸商,你真是来找我的吗?”
  “废话。”
  还真是……
  “你为什么来找我?”这是蒋璃在见到他之后想了大半天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担心她?
  别闹了,他跟她非亲非故的。
  那头沉默了。
  就在蒋璃以为他打算结束聊天了,不想他又开口,“你这个人在我眼里没什么信誉度,所以,为了以防万一。”
  果然!
  跟她估算的一样。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没信誉度了?要不是为了邰国强,我现在能在这凄风苦雨吗?”
  “如果不是你装神弄鬼,你现在的确不用在这凄风苦雨。”他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感情波动来。
  蒋璃就知道跟这个人聊天一准没什么好结果,干脆也就不继续了,一翻身,有一点点的凉入了肩头,她把睡袋拉高,整张脸蒙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蒋璃又探出脸来,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头没声音。
  蒋璃又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陆东深的回答,估计着这次八成是睡着了,可念头刚落下,就听他说,“你做的记号,瞎子都能看见。”
  冷不丁的出声吓了她一跳。
  这人是反射弧长吗?
  “所以,还说你没户外经验?如果没经验的话怎么能看得懂我留的记号?”她决定把他拉下马。
  然而,没能如愿。陆东深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懂。”


第40章 夜陷险境
  夜半时,蒋璃蓦地惊醒。
  只觉得头皮嗖嗖地凉。
  不是寒冷。
  是一种危险正在靠近,直觉。
  像她经常游走荒芜的人,直觉往往比理智更重要。
  蒋璃一骨碌起身,冲着隔壁低语,“陆先生!”
  头半夜聊天聊得不愉快也就那样了,真遇上个什么危险她对他弃儿不理的,也不是她性格能办出来的事。
  可声音刚落下,就听陆东深的声音从帐篷外传进来,低低的,“蒋璃,赶紧起来。”
  这一声让她头皮发紧,三下五除二从睡袋里爬了出来,一掀帐篷,见陆东深早就坐在篝火旁,身边摆放着六支手工照明火把,其中两把是她临进帐篷前做好的,他这是又做了四把?
  也就是说,她睡着的时候他其实一直没睡,守在帐篷外做火把?
  见她出来后,陆东深将其中一把火把扔给她,道,“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在我身边。”
  这话向来是她对别人说的。
  “你也感觉到了危险?”蒋璃从不是示弱的那一个,在她认为,但凡在这种时候是个男人都会这么说,可真要是危险降临,还不定谁要护谁周全呢。
  但她也佩服他的警觉性,否则不会做那么多的火把,这火把在夜里十分关键,必要时是驱赶猛兽的有力武器。
  陆东深将手中的火把燃亮,又顺势点亮了她的,然后说,“有时候感知危险未必要靠直觉,我不大相信直觉。”
  话毕,他将火把冲着林间一指,蒋璃借亮看过去,后背的凉意就更泛滥了。林间幽深,黑暗处有一对对绿光,贼亮贼亮,分布了几处。
  “是狼!”蒋璃低声惊呼。
  陆东深看上去十分冷静,“看样子有十几头。”
  十几头狼!
  蒋璃心头一凛。
  别说十几头,在这种地方,哪怕一匹孤狼也能置人于死地。
  她又拾了两个火把,分别点燃,其中一把递给他,说,“只要篝火不灭、火把充足就没事,到了天亮狼群就会散去。”
  陆东深接过火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绿光渐近。
  是狼的眼,透着饿极了的光。
  两人背对背而站,靠近篝火,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方圆之地。
  那些狼或远或近,错落而有序地逼近,渐渐暴露于火光之中,悄无声息,犹若地狱使者。
  蒋璃借着火光悄然一数,心里一咯噔。陆东深估算的没错,13头狼。
  整座祈神山有多少头狼她不清楚。
  但,此时此刻的13头,已经超出蒋璃的心理极限。
  这不是她头一次见到狼,可就算前前后后见过的次数加起来也不及这次的多。都说狼群在减少,敢情都跑到这来了。
  它们常年游走祈神山,是丛林里恐怖的杀手,面对他们这两具鲜活的生命,在这13头狼的眼睛里那是极美的大餐。
  蒋璃将手中的两支火把捆在一起并成一把,手在腰间刀套一揿,从中抽出那把芬兰刀,时刻候着。
  有一匹狼在步步靠近。
  火光映亮了它的眼,凶狠锋锐,尖利的牙齿都近乎透着寒光。它冷静极了,不急不躁,让蒋璃背后生凉。
  “是狼王。”陆东深开口。
  蒋璃侧头瞅他,“突然间觉得你俩挺像。”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波澜不惊的,像他自己说的,走在前头的可是狼王,有狼王在,说明它们对这场捕猎势在必得。
  陆东深轻笑,“我长得能比它耐看点。”
  这个玩笑不好笑,至少蒋璃笑不出来,“我看它可不这么认为,你看那些狼……”
  因为有狼王的头阵,其他的狼也都开始前行,像是幽暗中行走的鬼魅。
  “一会逮到机会你就跑。”蒋璃压低了嗓音对陆东深说,“这么大的恩情能抵了你之前救我的两次了吧。”
  陆东深嗓音低沉,“我说过,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
  “哎你这个人——”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那匹狼王蓦地原地窜起,冲着他们的方向就扑了过来,陆东深眼疾手快,一把将蒋璃扯到了身后,紧跟着那狼王就扑了个空。
  这头蒋璃瞪圆了双眼,“奶奶的!拼了命了?连火都不怕了?”
  陆东深没说话,死盯着前方动静,高大身躯一直护着蒋璃。
  那狼王一招没得势,在原地刹住脚步,转过身盯着他们。
  蒋璃瞧着它的眼神,不亏是狼王,就算没马上得手都不急不躁。念头刚落,就见狼王冲天嚎叫,心中一凛,暗呼,“不好!”
  狼有着极高的智商,狼王刚刚那一扑不过是虚枪一晃,能扑倒他们是最好,给其他狼节省了体力,但如果没得逞,那狼王也会试出他们的本事,然后再调整攻击策略。
  许是狼王察觉他们两人并非那么好对付,于是仰天长啸。
  那是一声令下。
  意味着13头狼将会群起而攻之!
  蒋璃刚要提醒陆东深,却见他也抽出了他那把瑞士刀。火光晃动,她离得他近,顺带的也瞧见他那双眼。
  跟狼王的眼一样,冷静又深沉。
  心中狐疑加深。虽说只是短短半天下来,但她也察觉出陆东深不同常人的户外经验,可现在她觉得也许他并非是只有户外经验那么简单,黑暗中他能迅速判断危险,又能从狼嚎中听出端倪,这一次觉得不像是他说的瞎猫碰死耗子吧。
  “我防西南,你顾东北。”陆东深低低地说。
  最直接又是最周密的安排,蒋璃赞同点头,跟他背靠背而站。
  那群狼果然靠近了。
  在离近篝火的位置,都像是不怕火似的。
  只有一匹狼离火较远。
  是只幼崽,许是第一次跟着大狼出来觅食,怕火。
  蒋璃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好嘛,这群狼敢情是拿着他们的命来训练他们的狼孩子了。
  狼王又是一声嚎叫,紧跟着几只狼从四面八方一跃而起,生猛扑来,速度极快。
  蒋璃将火光一闪,冲着扑上去的狼就挥了一刀,那狼却躲得极快,没被伤到分毫,但许是被火把的烟呛到,熏得直喷嚏。
  而陆东深那边也是同样,快速躲过进攻狼群,其中一头狼的爪子被他的瑞士刀划伤,一时间几只狼不敢轻易上前。蒋璃这边还未松口气,又有几头狼扑了过来,她惊骇,想要后退却抵住了陆东深的后背,紧跟着只觉得被一股劲力扯开,陆东深一个侧身护住了她,挥了手头火把,硬生生躲开了几头狼的进攻。


第41章 命是我的,留着还债
  蒋璃的手腕被他手间的刀柄铬着疼,刚要抽回手,那狼王就冲着陆东深的后背扑过来。
  人与动物的对决,尤其是在野外,最忌讳的就是将后背暴露,这也是陆东深最开始做的策略的正确之处,可刚刚他为了救她,后背就空了出来。那狼王就瞅准机会试图攻之,而蒋璃眼快,行动更快,迅速补了陆东深的暴露点,锋利的刀刃一扫,拦住了陆东深可能被狼王生扑的可能,却也只伤及皮毛,紧跟着那狼王来了个绝地反击,还没等蒋璃反应过来就再扑,这一次它大爪一挥,将她手中的刀打落在地。
  陆东深极速转身,那头一脚踹了只上前的狼,胳膊肘狠狠一顶,将狼王顶飞,却又觉得身旁生风,眼角就瞄见另一头狼直迎而上,千钧一发,蒋璃顶了上来,一个利落出手,成功击退那头狼。
  不过短短两三分钟,两人已经气喘吁吁,那群进攻的狼也都暂时停了进攻的行为,也跟他们一样气喘吁吁,还有没进攻的狼在那等着呢,虎视眈眈,许是都知道他们并非好对付。
  “这次如果能死里逃生,那咱们就算是生死之交了。”蒋璃攥了攥手腕,刚才力气用大麻筋了,“这在道上是要歃血为盟拜把子的。”
  她的刀已经拾不回来了,狡猾的狼王将拿把刀踩在爪子下面。
  陆东深扫了她一眼,“拜把子?”
  “就这际遇了还不能拜把子?”蒋璃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又或者你还惦记着那两次救命之恩呢?陆先生,刚才的一来一回我可是还清了。”
  她动了一下胳膊,后肩疼得厉害。
  许是刚才为他档那一下子被狼爪子划的。
  陆东深将手里的瑞士刀递给她,“拿着。”
  “那你怎么办?”蒋璃一愣。
  愣神的功夫,瑞士刀已经被他塞到她手里了。
  陆东深没说话,却将她手里的两支火把夺了过来,跟他那两支捆在一起一并拿在手里,空出来的大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这才开口道,“谁跟你拜把子?这一劫能活命的话,你欠我的还是要还。”
  “那你松手,让我死吧。”蒋璃来了句。
  “你的命是我的,留着还债。”
  陆东深这边说着,那边就有狼群再次攻击。
  13只狼,前仆后继,可想而知两人的处境有多难。陆东深和蒋璃身手都很敏捷,相互配合,可架不住狼多,它们可以替换喘气,可他们不行。
  很快,他们被狼群逼得退开了篝火,两人身上都有伤。其中几只狼也负了伤,蒋璃下手也不轻。
  这期间,陆东深一直攥着蒋璃的手,不曾松开,那群狼呈扇形排开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管怎么样我谢谢你。”蒋璃已经没力气了,她拿刀的手都在抖,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换成其他人,压根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这次我估计会挂在这,欠你的就下辈子还吧。”
  陆东深也累得够呛,再怎么着都是肉搏战,对面的毕竟是狼群,任他再怎么能打都架不住车轮战,但他始终没放手,闻言她的话后,道,“今日事今日毕,今生债今生还。”
  “陆东深!”蒋璃从牙缝里咬出声音,这一次终于骂出口,“你大爷的……我宁可被狼吃了!”
  “那你还不如被我吃了。”陆东深死盯着前方的狼,甩了句。
  蒋璃实在累得难忍,腿一软坐在地上,任由陆东深怎么拉都拉不起来了,她冲着他摆手,“你想把我拆骨入腹那得快点,要不然我就是狼王的了。”
  说着,她冲着狼群方向看了一眼。
  那狼王已经带着狼群再次逼近,经过调整,它们还有的是力气,而他们,已经注定是手下败将。
  “蒋璃。”陆东深低唤了她的名字。
  她肩头不知怎的就一抖,总觉得这个时候他这么叫她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他说,“狼会先护着眼前食物,一会瞅准机会你能跑就跑。”
  蒋璃身子一紧。
  她明白他口中的“机会”是指什么。
  这个机会就是他自己,当他成为狼群的食物时,就是她最好的逃生机会。
  不……
  “我可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蒋璃心底迸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暖又似难受,揪着心脏疼。
  “要死就一起死。”她说。
  陆东深回头瞅了她一眼,忽而笑了,“放心,这次欠了也就欠了,不用你还。”
  “陆东深——”
  “还想骂我?”他轻声打断她的话。
  不,她不想骂他,一直都不想骂他,只是觉得,很累很绝望的时候,念到他的名字时多少会有点力气。
  她跟他对视,久久说不出这番话。
  直到,狼王逼到他们跟前。
  火把微弱的光终究灭了,唯一的一把刀这个时候也派不上用场。那狼王凑近了陆东深,只等嘴巴一张,锋利的牙齿一阖,他们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蒋璃虽说绝望,但也害怕,紧张地攥紧陆东深的手。
  陆东深却将她推到身后,任她想要上前都于事无补,她看着那狼王张开血盆大口,想拼尽全力再去挥刀,可就在这时,令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狼王凑近陆东深,半张的嘴巴又阖上了,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紧跟着发出一声嚎叫。
  这嚎叫跟刚刚的不一样,但具体哪不一样蒋璃说不上来,就觉得它好像是害怕什么似的。
  只见狼王盯着陆东深,虽说还有些不甘,但开始缓缓后退,而其他狼听到狼王的嚎叫后也开始节节后退。
  只有那只幼崽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往前冲,还踉踉跄跄地冲不利落。很快它就到了蒋璃跟前,却也只会用鼻子蹭她,然后叼住她的裤腿使劲晃脑袋。
  蒋璃想到这一晚上的遭遇,气不打一处来,使出吃奶的劲朝着幼狼举起了刀,紧跟着不远处有狼在嚎叫,那小幼崽一愣,抬头瞅着蒋璃。
  这一眼就让蒋璃下不去刀了,搁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来,她觉得这哪像是头凶猛的狼啊,跟桑尼家养的小狗似的可爱。陆东深在旁喘着气,“放了吧。”


第42章 命大
  蒋璃也是真心下不去手,末了手一松,刀子就落了地。那幼崽许是才明白过来刚刚的出境,一扭脸又踉踉跄跄地跑远了。
  那群狼渐渐退去,就像是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蒋璃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全身像是被人抽了筋似的动弹不得,现在能活下来她还是觉得不大真实。
  陆东深也坐在原地缓了许久,然后伸手拍了她一下,“走吧。”
  蒋璃趴着不动,半天后道,“你掐我一下,我得先证明一下我不是在做梦。”
  闻言,陆东深有点哭笑不得,上前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拉坐了起来。她也着实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头歪着靠在他的肩膀上,连眼睛都睁不开。陆东深转头瞅着她,她的脸皎洁如月,忍不住抬手,修长的手指即将触碰她的脸颊时微微滞了一下,然后初衷一改,掐了她的脸一下。
  蒋璃呼痛,这才睁眼。
  “咱们没死是吧?”她问。
  “是,命大。”陆东深仍旧搂着她。
  蒋璃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颗早就以为不复存在的心脏又开始有规律地跳动了。
  夜风徐来,生凉。
  有了冷意,蒋璃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靠在他怀里,而他也还在看着她,两人的距离从未这般近过,尤其是他的脸近在咫尺,英气非常,他的气息直往她呼吸里钻。
  她蓦地推开他,一脸的不自在。
  陆东深也顺势将身子斜栽一边,似笑非笑,“虽然说大恩不言谢,但你也不用这么快过河拆桥吧?”
  “不敢不敢,小恩小惠你都斤斤计较,要是欠你个大恩,那我这辈子还能好过?”
  嘴巴不饶人。
  陆东深嘴角隐着笑,起了身,冲着她一伸手,“起来吧。”
  蒋璃没把手给他。
  隔着夜色,她与他对视。
  他背后是大片星空,他的眼也似夜阑般深邃难懂,从她这个角度看着他,他高大如神祇。
  她收了吊儿郎当,问,“你吃过狼?”
  陆东深看着她不语。
  蒋璃始终与他对视,再次问,一字一句,“你吃过狼,对吗?”
  夜空下,陆东深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次他回答了,“是,我吃过狼。”
  **
  谭耀明被相关部门拉去问话,等出来时天际线半明半暗。
  黎明前总是最黑暗。
  齐刚等手下一直在外面候着,终见谭耀明从楼阶上下来后,倚靠在车旁抽烟的齐刚马上把烟头一掐,快步上前。
  谭耀明在临去问话之前一直在处理受伤兄弟的事,还有被封的几处场所他都要一一去跑关系,紧跟着就被带走问话,这一天一晚上下来心力憔悴。
  天明前气温低,有风。
  谭耀明却没穿外套,大衣搭在胳膊上,齐刚上前后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其他兄弟开了车门。
  “来根烟。”谭耀明没急着上车。
  齐刚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递给谭耀明,又为他点了火。做完这些,又给兄弟们递了个眼色,他们便先退去了。
  “谭爷,天凉,您披上点。”齐刚将外套披在他的肩头上。
  然后,他自己也点了支烟,陪着谭耀明站在车旁抽烟。
  “闹事的人查出来了吗?”良久,谭耀明问。“打听了道上的兄弟,没人知道这件事,谭爷,估计就是暗路子。”暗路子是他们道上的说法,在道上混的人就像是一张网,看上去挺散,但相互一打听也就知道对方是谁名谁、跟谁混的,这在江湖上就相当于有身份证似的,像是这种被叫做明路子,但如果对方身份查不到,那就不是在道上混的,这样的人就被叫做暗路子。
  在道上混,宁可得罪明路子不愿意去得罪暗路子的人,一来暗路子身份不明,你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哪路神仙,二来耗时耗力,不是道上的人那调查起来范围就大了。
  而遇上这种情况,一般道上的爷就作罢了,当然,这是在自家兄弟伤势不重的情况下,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谭耀明不行。
  他从来都不是认怂的主儿,势必是要将对方拎出来。关于这点,齐刚是最清楚的。
  果不其然,谭耀明闻言后,吐了口烟雾,阴沉沉说,“我不管他们是明路子还是暗路子,都统统给我查出来。见了我兄弟的血,我也得见见他们的血。”
  “明白了。”齐刚办事向来利落,不用谭耀明多叮嘱。
  “举报的呢?”谭耀明问。
  “正想跟您说这事呢,谭爷,举报的人查出来了,是龙鬼的人,叫天余,您应该有印象,就是总跟在龙鬼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谭耀明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了那个小伙子。“有兄弟看见天余跟相关部门的人见了面,不用说,肯定是受龙鬼指使。”齐刚语气愤愤,“这几年龙鬼没少给咱们惹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谭爷,只要您说一声,我带兄弟们就杀过去,他们不是玩阴招吗,那我他妈的就跟他来明的,砸了他们的场子,砍了他们的人!”在沧陵有那么几个混道上的老大,但多数都不成气候,充其量就是小混混,大事不敢做,小偷小摸的倒是做得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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