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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婚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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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闯并想不回应潘华奇这无聊的问题,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咽下了杯子底的最后一口酒;那边,白润泽又心有灵犀地给他倒了一杯。
潘华奇不甘心被无视,一把从白润泽手里夺过酒瓶,给自己斟了满满地一杯酒,主动碰了碰唐继闯的酒杯,砸吧着嘴说:“我说,哥们,刚刚我就想问,几天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难道是?被人甩了吗?”他凑上来,挤眉弄眼地笑。
唐继闯不耐烦地推开他那张细皮嫩肉的白脸,一脸厌弃地说:“潘二,刚刚我就想问,几天不见,你的嘴怎么越来越碎,我看你越来越像……”
“哎,打住打住,”潘华奇飞快地退回去,摸了摸自己特意蓄起来的短须,狠狠地说道:“真没劲,唐继闯,快三十年了,反过来复过去就听你说这么一句,你兄弟我可是个爷们,纯爷们。”
唐继闯倒是很配合地笑着:“我知道,纯爷们。”他特意把纯字念得重重的,而白润泽那厢也点头捧场。
潘华奇不满好友地调侃戏谑的语气,撇了撇嘴:“哎,结婚有结婚的麻烦,恋爱有恋爱的烦恼,单身也有单身的快乐,我是快乐的单身汉。”这一论断自然又找来白润泽的一记白眼和一顿鄙视。
而唐继闯直接把潘华奇当成小透明,他懒懒地倚在座位上,不徐不疾地摇着杯子,透过高脚杯中的紫红色,他看到里面的灯光迷离而暧昧。他慢慢地品一口,酒香在唇齿之间游走,红酒需要慢慢地品尝,而不是像那个人一样大口咽下。一个多月没见,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呢?和她的男朋友的关系还好吧?
忽然唐继闯又想到那几张照片,不由得心烦意燥,仰头喝下一大口,暗骂自己一句:唐继闯,你真是吃错药了。
他也是快乐的单身汉。赵欣瑶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两人在床上也是配合得当,快乐颇多。晚上互相依偎,白天各自装 逼。对于这样的生活,他没有什么不满,相反很享受。和宋浅樱在一起的时候,好起来如胶似漆,闹起来鸡飞狗跳,那就是爱情吗?和易小绽有一纸婚约,却是形同陌路,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婚姻。
咽下最后一杯酒,唐继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了一句:“潘二,不陪你瞎扯淡了,走了!”
不顾潘华奇在后面大呼小叫,不管白润泽那痴情小伙的唉声叹气,唐继闯留给他们一个远去的背影,赵欣瑶还在酒店的床上等她呢,回去共赴巫山,尽享鱼水,今天这一天就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等他出了门,竟然发现外面飘起了雨丝。这是今天的第一场雨,初春的细雨是柔和的,五彩的霓虹灯下,细细的雨丝在眼前跳动着,折射出梦幻般的光,仿佛是琴上跳动的音符,能奏出最优美最清新的旋律。来一阵细细的风,便会有一个微微的弧度,留下如烟雾般朦胧的倩影。
唐继闯淋着丝丝细雨走到车子旁,敲敲车窗,司机陈叔正在听京剧,听见敲窗的声音,打开车门:“唐总,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下雨了,感冒了怎么办?”
唐继闯不以为意摆摆手:“没事,陈叔,老话说得好,春雨贵如油,淋淋雨很清爽,很舒服。”
陈叔点了点表示赞同,发动汽车问了一句:“唐总,今晚到哪?”
唐继闯闭上眼:“到酒店吧。”
唐继闯走进客房的时候,赵欣瑶如蛇一般地缠上来,一边凑上红唇亲吻,一边用双手撕扯着他的衣服。和她清秀的外表正好相反,赵欣瑶心中却住着一只小野兽。缠绵完,又嬉闹了一阵,两人便各自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唐继闯恼怒地骂了一句,伸手摸索着拿起手机,可脑袋还是有些迷糊。
终于找到手机,他闭着眼接了电话时,语气中稍稍有了些不耐:“谁啊,有什么事情?
是一个女孩微微颤抖的声音:“唐先生,对不起,这么晚……”尽管隔着手机,易小绽还是垂着头,期期艾艾,“我……”
她知道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很不合适,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最终鼓足勇气却是艰难地说出自己的请求,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急忙补充道,“我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谁啊?宝贝,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让不让人睡觉了。”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抱怨的声音,尽管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字字清晰落在易小绽的心上。
几秒钟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刚刚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易小绽就料想到可能会是这种结果,她实在想不出唐继闯凭什么答应她的要求。与其自取其辱,不如落荒而逃。
“打扰您休息了,唐先生,对不起。那我挂电话了。”没等对方回应,易小绽便挂断电话,刚刚,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生生忍住,此时,却是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
长长的走廊里,她蹲在地上,捂住嘴,发出低低的啜泣声,细小而压抑,仿佛怕被人听见一般,忍在喉咙里,一点一点,哽咽着,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山野中那只独自呜咽的小狐狸,委屈地让人心疼。
这时,手机响起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垂着泪眼望去,看到上面的名字,她难以置信,睁大眼睛,蓝色的屏幕上分明闪烁着三个字“唐先生”。
她擦了擦眼泪,手指颤抖地按下绿色的接通键,
“喂,你现在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依旧是刚刚那个熟悉清冷的声音,但是声音有些急促。
“我,我在威城中心医院。”易小绽竭力使自己的语调平稳,使之听不出异样,但唐继闯还是能听出她浓浓的鼻音。
“具体在哪个地方?几楼?”唐继闯并不罗嗦,还没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茬。
“我、我在在三楼骨科的手术室外面。”易小绽怔怔地蹲在地上,想不出他询问这些的目的。
二十分钟之后,带着一阵凉风,携着春夜里的微寒,唐继闯大步或者说是跑到易小绽的面前,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头发不似平日里的整齐,有些凌乱,有几缕垂在额上,倒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易小绽站起来愣愣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有丝丝血痕,米色的羽绒服上沾满血迹,手上的殷红也触目惊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问的急切,扳过她的身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打量着,一个多月不见,她又瘦了不少了,本来小小的脸庞现在只有巴掌大,唐继闯不自觉地握住她的冰冷发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我没事,唐先生,我没事。”易小绽咬着嘴唇小声解释着,也许是手上的血沾到了唇上,有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两人如此贴近,他高大的身躯让她有一种受迫感,易小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浑身都是血?”他有些气急败坏,嗓门不觉也大了起来,“医生,医生呢?”松开她的手,唐继闯一把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易小绽伸手按住他的手机:“唐先生,我没事,是,我妹妹。”她抬眼,眼眶又红又肿的,眼睛里也蓄满泪水。这样无助柔弱的易小绽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心中某个地方一阵刺痛。
上一次她喝醉之后又哭又闹,他恨得牙根痒痒,哪里会注意到她这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没事就好,你妹妹怎么了?”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声音也轻缓柔和了很多。
“下雨路滑,我妹妹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了,可是,司机跑了。”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泪水又不听话地涌出来,只觉得委屈,就像一个在寒夜中迷路的孩子,又冷又怕,终于看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原本缩回来的手,不经意间又被攥住,指甲嵌入他的手心。
感觉到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马尾,轻轻用力,她整个人便进入他的怀抱,孩子一样呜咽着,鼻涕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肩头,有多少年了,她没有这么痛快地发泄,在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就让她放肆一次吧!
“没事了,小绽,没事了。”他轻拍着她的肩头,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耐心地安抚那个找不着方向、无力无助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倚靠着他,易小绽终于哭得没有了力气,只是时而地抽泣一声。
“坐在这休息一下。”等到她平复之后,唐继闯慢慢地将她扶在凳子上坐下,“我先去一下,乖乖地在这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她点了点头,垂眸便看见自己脏兮兮的双手,她的样子肯定更丑。
几分钟后,他一溜小跑回来,手里端着一个医院专用的白色脸盆,里面的热水冒着白气,水里浸着一块干净的白毛巾。
“来,擦一擦脸,你看,比小猫都脏了”唐继闯走到她身边将盆子放在地上,蹲下高大魁梧的身子,捞起盆里的白毛巾轻轻地搓洗着,然后拧干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脸。他记得她的肌肤细腻白皙,就像上好的瓷器,但此时细嫩的皮肤有些苍白,嘴唇也失去血色。
易小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上有了红色,伸手按住毛巾,却不想触到他的温热的指尖,就像被烫着一般她忙缩回手,瑟瑟地说:“唐先生,我自己来把。”
唐继闯一愣,转而笑了笑,将毛巾递给她:“放心吧,刚才我把费用都交上了。”
“谢谢您,唐先生。”易小绽停住擦手的动作,抬头,眼泡还是红肿的,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那个,您就从我的工资里面扣掉……”
她的话还没说完,唐继闯的笑容凝在嘴边,是啊,他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几个钟头前他才决定彻底把她放下,他和她既不是朋友,更不是恋人,他们只不是甲方乙方,她有了相互喜欢的男朋友,他自己不是也刚从别的女人的床上下来?
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提款机,对于他的付出,她怎么又会心动呢?这个易小绽,她不过是在等待,只等她赚足了钱,解除那个约定。
见他没有言语,易小绽默默地将毛巾拧洗干净,揉捏在手里,紧抿着嘴,半晌才低声道:”唐先生,刚刚,您交了多少住院费?等过了这几天,我再想想办法,会马上把钱换给你。”
“什么?”唐继闯收回失神的目光,站起身来,“我刚才没听清。”
“过几天,我会把钱还给你,唐先生,我会尽快的。”易小绽站起身来,擦洗完之后,她看上去不似那么疲惫。
她的身形瘦削,但是腰却绷得笔直,唐继闯的视线掠过她的头顶看向走廊的尽头,黑洞洞的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他暗笑自己,刚才怎么会有那种错觉,这个女孩怎么会柔弱无助呢?眼前的人明明还是从前的那个易小绽,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然,即使低眉顺眼,骨子里还是刚强的,即使喝醉了,也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是,刚刚,明明,她就是伏在他的怀里哭泣的人,她的令人心碎的声音还似在耳畔萦绕,她的令他怜爱的面容还似在眼前浮现,怎么一眨眼儿的功夫,就又变成原来的那个人,裹着厚厚的壳 ,拒他于千里之外。。
“不必了,”唐继闯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弯腰端起地上的脸盆,“那些钱,我不着急用。”
望着他去向洗手间的背影,易小绽挺得僵直的脊背松弛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摸了摸微微发热的脸颊,闭上哭的有些发涩的双眼,为什么她每一次出丑都会被他看到?她的窘态,她的醉态,她最无助的状态。她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骨气,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偏偏要向他求助,几乎是摇尾乞怜。
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易小绽睁开眼,唐继闯已经回来,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易小绽坐正身子,看着唐继闯棱角分明的侧脸,牵起嘴角淡淡一笑:“唐先生,谢谢您。今天晚上我妹妹的事情打扰您了,非常抱歉。这么晚了,您,您先回去吧。”
唐继闯转过脸来,愣怔了片刻才明白她说的意思。他压抑住心中的烦躁懊恼,轻描淡写道:“我没什么事,万一有什么需要的我还可以搭一把手。”
他真的不放心让她自己在这里,如果待会他的妹妹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她是否能扛得住。刚才他的心差点要融化在她的泪水中,除了宋浅樱,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孩也可以有这么多泪水,怪不得贾宝玉说女孩是水做的骨肉。
想想唐继闯说的也有道理,易小绽并没有坚持,她转头望向急诊室,妹妹已经进去一个多钟头了,不知手术做得怎么样了。妹妹那么爱美的人,连脸上起一个痘痘都要担心好几天,这次意外她的脸不会留下伤疤吧,更重要的是,她不会留下残疾吧。她后悔,为什么平时对妹妹那么挑剔?如果自己节俭一下,每月可以给妹妹多一点钱,她就不必晚上去给孩子做家教了,那也就不会有今天晚上的车祸了。她甚至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以前在他面前故作清高,她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从身旁这个人赚来更多的钱……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唐继闯抱臂闭目养神,易小绽用双手揉搓着羽绒服的拉链,两个钟头过去了,手术室里仍没有传出消息,易小绽如坐针毡,在门外转来转去。
唐继闯走到她身边,安慰她:“没事,没事,”刚才交款的时候,他问了出诊的医生,病人大腿骨折,软组织挫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这时,唐继闯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走到走廊的另一边。
“亲爱的,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都睡不着了。”赵欣瑶娇嗔着抱怨,唐继闯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二话没说匆忙穿上衣服要走,睡意朦胧中她问了一句,他只说有事。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唐继闯淡淡地答道,这个女人越来越缠人了。
“宝贝,出什么事情了?”赵欣瑶警惕地起来,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那边怎么有女人的声音。”
唐继闯看了看从身边说着话走过去的小护士,压低声音解释道:“是一个朋友车祸出了意外,我现在正在医院里。”
“真的?”赵欣瑶提高了音调,然而又不确信,狐疑道,”亲爱的你可别骗我啊!”
“乖,宝贝,听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碰上你这块牛皮糖,我哪有机会找别人呢。”虽然是嘴上打趣,但唐继闯心中微微不悦,这女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刚刚给了她几天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现在还没怎么地,就想插手管他的事。
“那你亲我一下。”赵欣瑶的声音像三月里阳光下的春风,娇娇的,柔柔的,嗲嗲的,吹进心底,让人心里痒痒的。
“别闹了,宝贝,快睡吧,要不明天就变成熊猫眼了。”唐继闯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哄着,虽然他生活的圈子不乏女人,但是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和他契合的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事,目前和赵欣瑶的相处状态还让他满意,再者他也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所以,对于赵欣瑶的无理,他还是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
“不嘛,亲人家一下,要不,人家睡不着啊。”平日里,赵欣瑶撒起娇来就让他招架不住。
唐继闯回头易小绽,她倚靠着手术室旁的走廊的墙,一动不动。
唐继闯“吧”的一声亲了一下:“睡吧,宝贝。”
合上电话,忽的旁边有人轻轻拍起掌来,然后就是一个好听的男声:“宝贝?不是才见过面?不用这么缠绵吧,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潘华奇摇着头慢慢踱到唐继闯跟前,啧啧道:“唐大少,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温柔过?怎么?找好坟墓了想往里跳了吗?昨天晚上还不承认?这回不能狡辩了吧!”
“你这小子,真是到哪里都欠揍。”唐继闯抬手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潘二,我记得我是两个钟头之前给你打的电话吧,你磨磨蹭蹭晚了一个半钟头才过来,找打吧!”
潘华奇做痛苦状,不顾形象地龇牙咧嘴:“哥哥,你怎么忍心下这么狠的手?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可是正在……”他用眼的余光扫到走廊旁边坐着一个女孩,话语戛然而止,
“知道,知道,我坏了你的好事嘛,我郑重道歉,你的大恩大德,哥哥我铭记在心。”冰山脸唐继闯难得地说一句笑话,露出一个六颗牙的笑容,与他平时的表情大不相同,倒是可爱了许多。
“老大,你不要满脑子也男盗女娼,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做梦呢,梦见一大堆美女追我,就被你给吵醒了。”潘华奇嘿嘿地笑着,指了指易小绽,“老大,那小妞眼生得很哪!怎么,刚认识的?”
唐继闯瞪了他一眼:“易小绽,我朋友。里面做手术的那个是他妹妹,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易小绽将涣散的目光转向这边,唐继闯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青色风衣的男人,短短的头发,比唐继闯稍矮了一些,此时不知和唐继闯说了些什么,正满口白牙地笑着。
看到易小绽看向这边呢,潘华奇往前走了几步,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打了一个招呼,解释道:“我刚才给我同事打电话问过了,病人大腿骨折,做完手术好好养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留不下什么后遗症,不过……”他看了一眼长舒一口气的易小绽,“腿上可能要留疤。可总比脸上有疤强吧,是不是,小绽?”
潘华奇属于自来熟,当然易小绽并没有注意到他最后的称呼,只是被这个好消息充盈着,激动着,甚至脸上也有了一些红晕。
她站起身来看着他,点点头,就是脸上有疤,也比变成一个瘸子强吧。不过,她不确定妹妹也是这么想的。
“你坐,你坐。”潘华奇顺势坐在椅子上,却冷不防被唐继闯一把拽到一旁,唐继闯刻意压低声音问道:“病房的事情你帮忙安排一下,还有医生护士你打点一下,钱的方面不是问题,我刚才去交了五万,不够的话,你打电话告诉我。”
潘华奇连连点头,“老大,放心吧,我都和同事打好招呼了。”
末了,他不甘心地瞥了易小绽一眼,“老大,这女孩真的只是朋友吗?别说,跟以前的樱樱嫂子还真不是一个风格的,这个怎么说来着环肥燕瘦。老大,你还真是爱好广泛,新嫂子这细高挑的样子,和老白家的澄澄嫂子有的一拼,哎,不对,那刚才和你打电话的那个是谁?”唐继闯和赵欣瑶的关系并没有和朋友挑明,所以好事者潘华奇也并不知道两人同居的事情。
还没等唐继闯回答,潘华奇忽然一拍脑袋,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这两天你瘦成这个样子,原来都被俩美女吸光了。这电话里一个,身边还有一个,老大,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不找我们,原来尽享齐人之福啊,掉进温柔乡里了,对了,老大,身体还顶得住吗?用不用兄弟给你介绍好一点的药。”
早就习惯了这小子的不正经,唐继闯干咳了一声,下了逐客令:“潘二,你不是来之前有那梦没做完吗?赶紧回去然后好好休息,把美梦做完了,以后,看到凌子我给你美言几句。”
“唐继闯,你,你,你真不够哥们儿,真是卸磨杀驴啊。”潘华奇嘟囔着,看着唐继闯的破了功的冰山脸,忽然发觉自己说的不对。
终于打发走了潘华,唐继闯缓步来到易小绽面前,轻声说道:“这下放心吧。”
易小绽点点头:“谢谢,唐先生。”今晚,她是从心底感激唐继闯的,虽然两人是法律上的夫妻,但是有时,她会把两人的关系看做是嫖客与□□的关系,然而,今晚,他却变成他的救命恩人,不管是金钱上的帮助,还是精神上的依靠,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在他在身边,这样一个漫漫长夜,她该是怎样地惶恐?怎样去撑过这个夜晚?
“今晚,我听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了。”唐继闯坐下,掏出一根烟,忽然发觉这里不能抽烟,他放下鼻前使劲嗅了嗅,又放回烟盒里。
以前,他并没有很大的烟瘾,上学的时候,宿舍里的同学抽的时候,他会偶尔抽一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刚工作的时候,压力较大需要排解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要抽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烟瘾的呢?是在那个时候,她成宿成宿地失眠,他成宿成宿地吸烟。而现在,她应该不会再失眠了,可是他却再也戒不了这不大不小的烟瘾。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两人都站起身来,一个男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看到唐继闯,一楞:“唐哥,你怎么在这儿?”
唐继闯也打了一个招呼,指了指病房:“小宋,里面我朋友的妹妹。怎么样了?”
宋医生朝他笑了笑,又看了看易小绽:“手术很成功,没什么问题。”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易小绽连声致谢。
出了手术室的易小蓓被转到观察室,病床上的易小蓓脸色比纸还要白,易小绽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妹妹刚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她差点失去这个至亲,她的手足,她最亲的人。
易小蓓和易小广比易小绽小三岁,当初生下第二个丫头易小绽时,奶奶无比失望,整天指桑骂槐,骂王铁莲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断了易家的香火。
虽然易福很军爱王铁莲,但是作为一个庄稼汉,对儿子的渴望也是必然的,所以,在小绽四岁的时候,王铁莲意外怀孕,奶奶和盛福军都坚持要下这个孩子,尽管生下这个孩子可能会让家里的穷日子雪上加上。
后来王铁莲的肚子越来越大,结果到医院一查,竟然是双胞胎,奶奶高兴地好几天睡不着觉,这双胞胎万一都是男孩,这不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后来易小蓓懂事了,听到这一段描述,撇撇嘴,万一都是丫头怎么办?
只不过乐观的奶奶还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大孙子,虽然因为违反计划生育的政策的罚款让她家几乎倾家荡产,但是一家人给易小广的爱确是一点都不打折扣的
易小广从小听话懂事,而那个比他早出生五分钟的姐姐则正好与他相反,比男孩还皮,每次有好吃的,易小蓓总是会想方设法地从弟弟手里骗出来。
易小广喜欢和二姐易小绽玩,听她讲故事,她放学回家的时候,易小广会赶着家里的小羊到村小学的门口等着他。而妹妹盛小蓓早就不知和村里的小伙伴跑到哪里去玩了。
从小,易小绽就更喜欢弟弟多一些,看见妹妹欺负弟弟她会大声地呵斥,有了好吃的,她会偷偷留给弟弟。
可是,现在想想妹妹有什么错呢?从出生的时候,奶奶、爸爸甚至家里所有人都把关注的目光投给弟弟,而妹妹易小蓓只是一片绿叶,一个陪衬,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都是穿大姐、二姐剩下的,而妈妈买的饼干都是弟弟的零食,而她只能可怜地站在弟弟旁边咽口水。
细想来,妹妹还是有很多优点,妹妹性格开朗乐观,对什么都充满热情。
妹妹爱美,为了能买上一件漂亮的新衣服,她用了一个暑假去到山上采草药去卖,这些都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至今她记得妹妹搭着邻居家的拖拉机到镇上时兴奋的表情,还有妹妹偷偷地塞给她的那条漂亮的红围巾。
唐继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个瘦削单薄的背影,而后慢慢地转过身,倚在走廊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三月的夜还长,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是凌晨三点时分。
他裹了裹风衣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太困了,刚才因为担心她顾不得睡,而现在他很想好好地睡一会儿。
可是,一闭上眼,眼前都是那个女孩,平日里隐忍的紧绷的小脸,喝醉酒时撒泼的样子,偶尔拘谨浅笑时的酒窝,刚刚悲伤痛苦时的绝望……就像放电影一般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闪现。
他妈的,唐继闯,你可真是贱啊,他睁开眼,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她这样的女孩,一抓一大把,哪一个不比她妩媚娇艳?哪一个不比她凹凸有致?哪一个不是对他逢迎巴结?哪一个不是巴不得钓上他这个金龟婿?哪一个像她一样冷冰冰的,对他爱理不理,可是他却是中了蛊一般,真是邪门了。
如果让潘二那家伙知道,你真是变成一个大笑话了。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找了一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依靠在椅背上,慢慢地数着羊,不知道数到几千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当他腰酸背痛、从冷意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五点,望着昏暗的光线,他愣了愣,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坐起身来,四周张望,这才想起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揉了揉眼睛,唐继闯来到观察室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一眼望去还是那个瘦削单薄的背影。
这几个钟头,易小绽没有合眼,就这样紧紧地握着妹妹的手,仿佛如此,她才能将自己的能量传递给妹妹。
唐继闯推了推门,想要进去,但是还是止住脚步,想了想,他转身往外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的清晨,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
他来走出住院部大楼,抬头望了望天空,初春的清晨六点,还是夜幕沉沉,四周没有一点声响。他掏出一支烟点上,猩红的火星在夜色上闪闪烁烁,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身上也有了一些暖意。
手机又响起来,他一看名字,没有接。赵欣瑶,他把这个名字念了两边,眼前却浮现出了那个人的模样,那个和赵欣瑶有着相似容貌的人,那人喜欢安静,即使有什么不满,也会闷在心里,让他猜来猜去,但是他却心甘情愿陪着她做那些小儿女才做的事情。其实,细细比较两人的相貌并没有太多的相似的地方,除了那喜欢嘟着的小小的红唇。
唐继闯右手拿烟,左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回头看了看刚刚走出的大楼,病房里的灯明亮耀眼。不知道哪个是洒在她的身上的那一盏,这个瘦弱却倔强的人儿,倒与曾经的那个人相似。
电话声在响了不知多少声之后停了下来,他的耳根终于清静下来。
看东方的天色泛起了白,想了想,他摁了家里的电话,果然,是刘阿姨接的电话,
“刘阿姨,”唐继闯顺手掐灭烟头,用手一弹弹进了进旁边的垃圾桶,“麻烦帮我煲点汤吧,最好是鸡汤。哦,不是我,我的一个朋友,身体有些弱,刚刚才做完手术的,对,做的清淡一些。”
在听到刘阿姨肯定的回答后,他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冻得有些僵的耳朵。
唐继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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