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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吻玫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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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们当晚在聚闲,逃过这场惊动全城的火灾,照他们的脾性,不可能没有人出来嘚瑟博眼球。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提及只字片语,安静得仿佛“聚闲鲜味煲”这几个字,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周娣握着手机,深呼吸几回。
  她稳住自己,点开联系人里方明曦的名字,拨通号码。
  。
  周娣和方明曦见面是下午四点,两个人在奶茶店碰面,聊了一个小时。从奶茶店出来后就分开,周娣把该说的全都告诉了方明曦,回学校的一路却始终无法放心。
  事情可能不简单,她惴惴不安回到宿舍,吃不下饭,想问问方明曦此刻在哪,又给她打电话。
  嘟声一道接一道,响了十多秒始终没人接听。
  她挂断,再拨一次结果同样。
  周娣有点急,捧着手机在宿舍来回踱步,不停给方明曦打电话,都是忙音。
  天黑下来,外头冷空气肆虐,冬天的萧瑟比还未到来的年味更浓重。
  周娣担心方明曦出事,裹上大衣又出了学校。
  周娣去过方明曦家,满校这么多人,方明曦只跟她一个人走得近。别人受不了方明曦,周娣却觉得方明曦只不过是不善交际显得不太好亲近,真的相处下来,反倒比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好得多。
  方明曦这人看着冷面冷心,对朋友也像是少有好颜色,可周娣知道这个人不是石头块。就方明曦家租住的那个环境,那么破旧糟糕,家里条件那么差,当初她缠着说要去,方明曦也没有藏着掖着,到底还是遂她的意,大大方方带她去看了的。
  周娣满脑子思绪纷杂,一时有些后悔先前和方明曦说的那番话。将事情和唐隔玉等人扯上关系,不知会不会害了方明曦。
  她急得出了校门就打车,哪一路公交都等不及。
  到方明曦家一看,门紧闭着,敲门半天没有人应,里面静悄悄毫无动静。
  没有人在家。周娣拿出手机又给方明曦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从小路跑出去。
  到路边刚要拦出租,斜前方不远停了辆车,两个高大的男人下来。
  是那个和方明曦在校外咖啡店见面被她碰见的男人。周娣一眼看去愣了愣,见他们往方明曦家小路入口走,犹豫几秒,跑过去。
  “请等一下——”
  两个男人闻声看来。他们回头的刹那,周娣和那个略高一些的男人对上视线,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好像是叫肖砚来着。
  周娣咽咽喉咙,“你们……你们是来找方明曦的吗?”
  两个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她顶着压力道:“你们有没有打她的电话,能不能打通?”
  ……
  肖砚和寸头确实是来找方明曦的。
  周娣在他们看来是生面孔,并没怎么打过交道,突然跑出来叫住他们,举动着实冒昧,但看出她眼中的急切和关心不作假,寸头开口:“你也找她?”
  周娣点头,忙不迭道:“我打她的电话,一直打都没人接,她家里也没有人。”
  肖砚眉头沉了沉。
  寸头扭头看肖砚,想问他的意见,就听周娣颤着声,难过溢出喉咙:“我好怕她冲动,出事怎么办……”
  肖砚蹙了下眉,“说清楚。”
  周娣看着他们俩,不知该不该说。想想还是觉得,当下找到方明曦要紧,她一个人愁也愁不出结果。
  咽了咽喉,她把经过言简意赅讲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周娣自责不已,眼里泛红,“她的电话打不通,我好怕,她会不会听了我的话去找唐隔玉做傻事?”


第30章 三十朵
  天色渐黑,让周娣找的焦头烂额的方明曦一脸平静,掩身在树荫下看着对面居民楼的窗户一动不动。
  白天和周娣那一番对谈,让她想起很多东西,事情发生那天,警察以及同金落霞共事的阿姨说的话一下子浮现在她脑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和周娣分开后她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风越是冷,心里越是升起一团火。
  她平静不了,总有什么堵在胸口搅得她难受不已,原本随着金落霞下葬渐渐平息的情绪,一夕之间又翻涌起来。
  聚闲鲜味煲烧得干干净净,店主受伤进了医院,还有一堆善后事情,再过几天才是店家和她商谈赔偿的调解见面日期。方明曦一刻也等不下去,在冷风里走了很久,等回过神来,已经搭公车到了唐隔玉在校外租住的公寓前。
  方明曦以前跟邓扬来过,某次被他拉去饭局,途中他们找唐隔玉有事,把车开到唐隔玉住的小区门口,她待在车里没进小区,只听他们话里提到住的是几栋几户。
  她今天来,穿得简洁,一张脸素净看着就是大学生模样。门口进出的人不少,门卫没有注意到她。
  进来后,方明曦估摸出大概是哪一层哪个窗户,确定唐隔玉的公寓,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站定,昂头对着莹莹灯光看了很久。
  期间有几个眼熟的男女进出楼道口,方明曦见过他们,都是唐隔玉那帮人里的其中几个。他们手里提着购物袋,采买了满满当当的食材饮料,想来是在楼上聚餐。
  冬天是最适合吃火锅的季节,他们大概很高兴,气氛有多热闹可想而知。
  方明曦站在一丛又一丛的灯光下,握紧藏在袖子里的东西,从内到外,心里每一寸都是冰凉凉的。
  想等唐隔玉落单并不容易,方明曦很有耐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然而没等到唐隔玉出门,却等来了肖砚。
  伴随着令方明曦警觉的脚步声一同响起,肖砚的声音沉沉不怒而威——
  “这就是你为以后做的打算?”
  他眼光如距,音量不重,字字掷地可闻。
  方明曦因他突然出现一愣,眸光滞住,而后抿紧唇。
  她不回答,低头想走。肖砚没给她机会,上前扯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面前。
  “哐”地一声,她的衣袖里掉出东西。
  肖砚瞥了一眼,从塑料外身包裹的形状,立即认出是什么,脸登时沉下来。他质问:“你知不知道持刀伤人是犯法的?”
  方明曦用力尝试挣脱,怎么甩都甩不开手腕上的桎梏。她皱眉,不住挣扎,“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到这里来,你想干什么?”肖砚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五指如烙铁,绝对的力量差距任她再用力也只是徒劳。
  今天肖砚找她,原本是想让寸头提醒她下葬之后还要再去公墓祭拜一次,谁知寸头说她的电话打不通,始终没有人接。后来才想着干脆去她家一趟看看情况,谁知碰上她那个叫周娣的同学。
  如果不是让寸头查到几个唐隔玉经常去的地方,并且及时找到这里,今天晚上,方明曦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
  方明曦挣不开他,手被捏出红痕,又急又气,憋了一腔愤懑痛恨无处可发,早已火气腾腾。
  “你放手!”她一边挣扎较劲一边发飙,“我让你放开!这是我的事情,我有我的打算!”
  “你的打算?”肖砚沉住气,凝眸盯着她,“是打算等她下来拿刀冲上去,还是打算等她一个人在家入室行凶?”
  方明曦胸口起伏不平,咬牙道:“我没那么傻!我不会拿刀捅她,我只是要她讲实话……”
  “是你一直这么蠢还是突然受了刺激变傻?”肖砚讽道,“你这样就想让人讲实话?”
  “……”方明曦哑口无言,气血上涌,平静不下来。瞪眼和他无言对峙,视线相接谁也不让,十几秒后,她蓦地用力甩他的手,再次开始挣扎。
  “你放手!你——”
  她被他扯得趔趄,差点摔到他怀里。肖砚捏住她的下巴,满眼幽寒,“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想下半辈子在牢里过?”
  她还想反抗,被他一句话堵得心里酸涩——
  “你妈刚去世,你是不是想让她死也不安生?”
  下颚快被捏碎,她忽然想哭,但并不是因为疼。
  肖砚不再跟她废话,拽着她大步流星走出小区,对她一路呼喝叫骂充耳不闻。
  寸头开着车等在小区外,肖砚开了后边车门,直接把方明曦丢进去,随后也坐进后座。
  方明曦刚爬起来,肖砚道:“我不想打晕你,你最好不要再闹。”
  他不看她,吩咐寸头:“开车。”
  方明曦撑着车垫坐好,手捏紧成拳,直直瞪着他,到底没有再撒野。
  车开到肖砚住所楼下,寸头放下两人,肖砚就让他先走。寸头无二话,调转车头开出停车场。
  肖砚把方明曦领回家,进门手便一甩,任她跌坐在地。方明曦也不想站起来,力气早就用了大半,颓然坐在冰凉地板上,和先前抓狂模样相比,死气沉沉像是两个人。
  肖砚站着居高临下俯视她,面无表情,周身围到化不开的低气压。
  “你想不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方明曦不答他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断了线的木偶般呆坐着。
  肖砚看了她许久,她满脸了无生趣,只一味眼神放空,呆呆怔怔。他拧眉,猛地一下捞起她的胳膊,把人拽到里面浴室。
  一手拽她,另一手取下花洒打开水龙头,冷水兜头冲着她的脸淋下去。
  方明曦不妨如此,脸皱成一团,终于有反应,开始挣扎。她呛得咳了好几声,却摆脱不了肖砚这个轴心。
  “走……开……”她偏开头,甩胳膊,甚至抬腿踢他,差点滑倒。
  肖砚淋了十几秒,松手将她甩在地上。方明曦狼狈不堪摔坐在浴室地板上,冬天的厚衣服半湿不干,头发却湿透,水顺着脖颈流进贴身衣物内,她张着嘴喘气。
  肖砚扔开花洒,水龙头未关,横在地上呲呲喷出水来。
  “你如果想死,洗干净换身体面衣服。”他说,“从外面那道门滚出去,然后如你所愿地去死。我不拦你。”
  方明曦脸上湿哒哒一片,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凉水。
  她双手环抱在身前,因为冷瑟瑟发抖,肖砚站着看了她很久。
  久到地面快要因下水口塞子未拔而水漫金山,她才终于有反应。
  她蜷缩起来,脸埋进屈起的膝盖和手臂间,无边际的自责和悔恨汹涌将她淹没。
  “是我害了她……”
  “原来是我……”
  。
  肖砚家里没有女人穿的衣物,他找出一套没穿过的男士睡袍给方明曦换,冬天的面料够厚,暂时穿着,只等寸头买新的女装送来就行。
  方明曦在浴室里冲过热水澡,裹紧浴袍出来,寒意驱散,屋里开了暖气,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
  刚才那一番争吵厮打,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尴尬。
  肖砚能理解方明曦的反应,原本以为只是意外,但突然出现转折,发现或许另有原因,而这个原因是因她而起,深深的自责和自我厌弃冲昏头脑,失态很正常。
  方明曦窝在沙发角落,睡袍是他的尺码,她穿在身上显得越发娇小。半干头发披在肩上,娇艳眉眼蒙着一层湿气,素白脸色减了几分媚意。
  肖砚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我这没有别的喝,只有这个。”
  “谢谢。”她轻声道。先前又抓狂又闹喊了许久,嗓子微微沙哑。
  肖砚坐在她对面,无言相对,她捧起杯子默默喝热水。好在没多久,门铃响,被肖砚一通电话打发去买女装的寸头赶到,送来两身干净衣服。
  寸头连门都没进,在玄关和肖砚说了几句话,地还没站热乎又出了这道门。
  方明曦瞧着门的方向,肖砚提一袋衣服走进来,解释:“他有事去找郭刀。”
  她便没多问。
  方明曦要去换衣服,肖砚道:“睡觉就穿身上的,明天再换。”
  她一愣,肖砚起身,扫了眼桌上那一袋新衣物,“晚上你在这住。”
  “那你……”
  “我回队里,明天要早起带队训练。”他走到客厅柜子前,从抽屉取出一串钥匙交给方明曦。
  “为什么给我?”方明曦微怔。
  “这件事我替你处理,有消息通知你。”肖砚说,“事情解决之前你住在这,需要什么打电话给寸头,楼下楼道门钥匙也在上面。我刚好有事,回来住不是很方便。”
  说罢,肖砚拿上外套走人。
  方明曦叫住他,半晌才说话:“你为什么……”
  她欲言又止,话没说完。
  肖砚半天没听见下文,提步朝外,“我还有事先走,你休息。”
  门开了又合,里外隔绝。
  肖砚行至电梯门前,眉目幽深不知在想什么,站了许久,半天才按下电梯键。


第31章 三十一朵
  方明曦一个人在肖砚公寓住下,隔天寸头又送来几套衣服,外加一些新鲜蔬菜和肉类。尔后一连几天,寸头每天早上九点准时送菜上门,肖砚倒是一直没出现。
  春节来临,下了两场冬雨,全城浸入湿蒙蒙的新春气息中。
  除夕前一天,周娣邀方明曦跟自己一起回家过节,她家在瑞城周边的一个县里,家里条件还算富庶,方明曦婉拒她的好意,连同之后打来电话的梁国也一并拒了。
  几天不见踪影的肖砚终于出现,带回些消息。
  落座于沙发两侧,方明曦给肖砚倒了杯热水。肖砚裹挟一身寒意进门,在暖气里吹淡。
  他表情稍显严肃,凝声说:“我找过店主,和他谈完以后他松了口。”
  方明曦看着他,静等下文。
  “店里的电脑烧掉了,不过当天的监控录像有网络云端备份。”他说。
  起火是一回事,人命是一回事,责任能少担一点是一点,没人会不晓得利害。
  “监控录像里你母亲下到地下储物间……”肖砚神色严正,眼里闪过一刹晦暗,声音沉下几分,“半分钟之后,有个年轻男性尾随至门口,将储物间的门关上,用门上钥匙反锁后把钥匙拔出丢弃在墙角。”
  “……然后呢?”方明曦攥紧拳头,置于膝头的手,青筋暴起。
  “我和老板检查了所有录像,找到了所在包厢号,进门的录像里有他们所有人的图像。”肖砚说,“……是唐隔玉的朋友没错。”
  方明曦嘴里发涩,涩得说不出话。
  肖砚告诉她:“东西我拷贝保存了,警局那边已经联系,不过要等春节后才能正式处理。”
  客厅里漫开沉默。
  许久,方明曦从喉咙挤出声音:“……谢谢。”
  ……
  肖砚说完正事又要走,理好情绪缓和过来的方明曦见他起身,抬了抬眼:“现在就走?”
  “明天除夕,回队里安排一下。”肖砚看向她,稍作停顿,“你明天……”
  “我自己煮东西吃。”方明曦说。
  他默了默,开口:“缺什么跟寸头说。”
  她点头,道了声好。
  方明曦送他出去。明明是他的家,反倒弄得她像主,他像客。
  一前一后行至玄关,肖砚突然停住。
  方明曦见他停下,问:“怎么?”
  肖砚睇她,有几秒没说话。她身上有一股香味,并不陌生,是他常用的那款沐浴乳,偏清淡的男士香。他这下才想起,除了洗漱用的牙具毛巾和换洗衣服,他忘了让寸头送别的,而方明曦大概节俭惯了不挑,沐浴乳这类东西,这里有什么用什么。
  他用了很久,从没觉得这个味道香得如此浓烈,缠着呼吸萦绕消散不开。
  肖砚沉吟,问:“确实没什么缺的东西?”
  方明曦以为他担心自己客套住不习惯,扯了个很浅的笑,“真的没什么缺的,有我一定会说。”
  肖砚动唇,话到嘴边蓦地止住,最后道:“……那就好。”
  想问她需不需要换个女款沐浴乳的话,直至出门也没提及。
  。
  除夕当天,方明曦很早就醒了。她作息一向规律,尤其最近睡眠变浅,早早吃过早餐。
  寸头提前送来很多食材,冻在冰箱里足够她吃好几天,九点便没来。他们队里大多数人不回家过年,兄弟伙聚在一起,想必很热闹。
  一整天,方明曦没有踏出公寓门一步,静静看书备考,中午吃得也简单。
  晚上把中午的菜热过,吃完回到沙发继续沉浸在专业书里。
  饭后周娣打来电话,她收起毛躁,语调柔和:“新年快乐喔。”
  似是想到她母亲的事发生还不到十天,周娣说完一顿,声音放轻换了话题:“今天过节,你多吃点好吃的。等过段时间回学校我带你去吃火锅。”
  方明曦知道她怕自己伤怀,不想她被自己影响过年也不得开心,不说其他,只笑答:“好。新年快乐。”
  那边鞭炮声响亮,和窗户外隐约传来的混杂在一块,仿佛身处同一处,距离和空间的差异霎时变得模糊。
  接完一通,梁国又打来,方明曦宽慰他,再三强调自己很好,拒绝了去他那的提议。
  手机放回茶几上,屋里没有声音,安静得有几分寂寥。
  “叮——”门铃突然响。
  方明曦一怔,回头。
  “叮——”
  “叮叮——”
  外头似是个急性子,门铃被摁得连连作响。
  方明曦趿拖鞋小跑过去,透过猫眼一看,愣了。
  打开门,寸头凑在最前面,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另一手刚从门铃上移开。
  肖砚在他旁边,视线和她对上,轻轻颔首,沉默一如既往。
  不止他们俩,见过的队医、姓关的教练都来了,还有郭刀,带着两个小姑娘,一个五岁,一个七岁。
  冷清的客厅霎时坐得满满当当。
  寸头被俩小女孩闹得头疼,从购物袋里给她们找糖吃:“等等等等——好这个给你……别扯,这里有……”
  关教练和队医毫不见外,一个去柜里翻茶叶,一个去冰箱里找酒,还互相较劲。
  一个嘲笑:“你那个有什么喝头,喝得人满嘴苦味——”
  一个反驳:“你牛嚼牡丹,不懂就别说话!”
  方明曦对这突然盈满客厅的热闹反应不过来,微微发愣。
  倒是郭刀凑上来,爽朗道:“我家亲戚那两个表妹非要跟着我,跟我到队里吃饭,还赖着要一起来这,我没办法只好带她们一块,你别介意啊!”
  方明曦不知该说什么,这是肖砚家,肖砚爱带谁来带谁来,她一个客人哪有什么见怪的。
  她只得笑笑,目光看向肖砚。
  肖砚却顺着郭刀的话,给她解释:“小孩子闹,怕吵到你看书。”
  方明曦唇瓣微动,想说“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你家”,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缓慢咽下去。最后,变成抿于嘴边的一缕轻浅笑意,“没事。”
  两个小女孩被寸头哄好,安分窝在沙发上吃糖看电视,他也过来说话:“哎,今天过节,你晚上吃的什么?”
  “炒菜和汤。”方明曦道。
  “就吃这么些?!”寸头咋呼,“那哪行啊!你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去队里吃?真是……”
  到餐桌边看了眼,确实简单得过分。寸头眉皱了下,最后乐呵呵道:“不过没事,我们带了些热菜过来,还有队里大厨亲手包的饺子和汤圆,等会儿守岁煮了一起吃!”
  方明曦点头,笑意增了些许:“好。”
  只有关教练一个人喝酒,姓曾的队医爱喝茶,方明曦帮忙烧热水,给他和肖砚一人冲了一杯。寸头和郭刀不爱苦味,只喝热水。
  电视里放着儿童节目,沙发上众人聊了一圈,寸头提议打牌。
  方明曦不太会玩,本来没打算参加,碍于寸头和郭刀盛情难却,只能盘腿坐到茶几旁,加入牌局。
  按照位置,肖砚是她上家,她的下手是寸头。
  方明曦确实不太会玩,从第一局开始一直输。寸头笑话她:“原来你是真的菜啊,我以为你谦虚来着。”
  她无奈,忽地想起输赢,“这个……你们打多大的?”
  郭刀忙道:“不打钱不打钱,你放心,就是玩玩开心一下。”
  寸头却起了意,“我说,干这样打也没意思,要不然加点彩头或者输了罚一下,不然赢的多没劲!”这几把他赢得最多,说话嗓门都比郭刀大几分。
  他要玩,其他人也不会扫兴,说好赢的人在输的人脸上画东西。
  幼稚确实幼稚,不过以往在队里,输赢都是拿加训做彩头,动辄引体向上、俯卧撑、跑圈什么的,能轻松坐着往别人脸上乱涂,寸头乐得都快笑出声。
  新规矩一定,头一把方明曦又是最后一个打完的人。
  寸头稍作犹豫,咬咬牙还是拿起油性笔作势就要在她脸上涂鸦。方明曦愿赌服输,闭上眼等着他画。
  “打完一圈再算。”肖砚忽地开口。
  寸头停手,“嗯?”
  “更方便算。”肖砚说,“打完一圈算一次,点数最少的输。”
  想想确实比一局停一回更省事儿,寸头收起笔,同意:“行!”
  方明曦朝肖砚看。他没看她,拿起曾队医发来的牌。
  或许是有赌注,各人都认真了,连先前松散没甚所谓的肖砚也一改有输有赢的随意,局面几乎是一边倒的压制。
  一圈下来算一算点数,竟然是寸头输的最多。
  从赢家沦为输家,地位急转直下,寸头猛拍大腿:“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赢来着——”他扭头看方明曦,不信,“你点数多少,我再数数……”
  数来数去,方明曦的点数还是比他多。
  寸头认命地任郭刀代肖砚在他脸上画了一长条线,引得沙发上两个看电视的小姑娘看过来,咯咯直笑。
  倒是方明曦打的有点懵,牌局里她不太跟得上他们,没想到侥幸,比寸头还好点。
  寸头撸起袖子要找回场子,越较劲越输。
  一圈又一圈,两个小时下来,成了脸上油墨痕迹最多的。
  “不打了不打了!”寸头连连摆手。
  他是输服气了,肖砚打牌走一步算十步,还总不肯一下子全打完,非要跟他钝刀子磨肉。
  出牌也出得没规没矩,一下压得他要不起,接着偏偏又出一张谁都可以压的,他等方明曦出了,跟着接上,肖砚又立刻将他压下去,倒是平白让方明曦捡漏,夹在中间顺顺当当,早早打完脱身。
  挨个笑话了寸头一通,还是遂他的意结束牌局。
  时间不早,众人都有些饿,便移步厨房去煮水饺和汤圆。
  电视里调到春节联欢晚会,热热闹闹的节目,光听声音就很是喜庆。
  方明曦帮寸头拿出水饺,掂在手里顺口问了句:“这是自己手包的?”
  “对啊。”寸头说,“我们队里的大厨包的,可好吃,包你吃的停不下来!”
  她笑了下,“以前过春节我家也包水饺,有些水饺馅里会放一枚一元硬币,吃到的越多越有福气。”
  以前的年都是和金落霞一起过的。
  寸头几人自然知道,都没接话。肖砚看向她,她已经调整神态,笑着说起别的。
  气氛倒没有因为这一句受什么影响。
  十几分钟,两个锅里的水饺和汤圆纷纷饱胀变大,热气腾腾,香味四溢满室可闻。
  寸头嚷嚷着饿,方明曦调好酱料端到桌上,一看少了人,“肖砚……还有曾队医呢?”
  “他们下去买烟了。”寸头说。
  “哦。”她没多问,转身回厨房。
  水饺和汤圆全部出锅,肖砚和曾队医正好回来。一群人坐下开吃,一晚下肚,又饱又暖和。
  吃完宵夜,两个小姑娘在沙发上睡着,关教练几人说话聊天。
  方明曦把碗暂时堆在水池,离开屋内,到阳台吹风。
  有人在放烟花,炮竹声响了一天仍旧没停。
  身后玻璃门被推开,她听到声音回头,见是肖砚。
  “吹风?”肖砚走到她旁边。
  “啊。”她抱着双臂,脸被风吹得有点白。
  烟花一朵一朵,各式各样,他们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静静欣赏,谁都没说话。
  一场花火盛宴暂时停歇,方明曦刚要说进屋,肖砚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给我?”方明曦定睛看清,马上要还给他,“这个我不能要……”
  一个红包。
  “你拿着。”肖砚说。
  方明曦捏了下,发觉手感和红包不太一样。大多地方是空的,只有一小块硬邦邦。
  摸着,似乎是个硬币。
  她打开未封的拆口,倒了倒,一枚一元硬币落入她掌中。
  “平时队里春节用不上红包。”肖砚说,“楼下小店里只有这一种卖。”
  方明曦这才注意到红包上写着土气的几个字:恭喜发财。原来是刚刚才买的。
  她动了动手掌,“那这个?”
  “这个就当是水饺里吃到的。满屋子谁都没有,只有你有。”
  方明曦微微发愣。
  天上突地炸开一朵烟花,不远处,又一场烟花布满天幕。
  肖砚抬手抚上她的发顶,轻轻拍了拍:“来年,一定会顺遂喜乐,太平安康。”


第32章 三十二朵
  春节后,各处恢复工作,年前的火灾也进入调查阶段。火灾起因已经确定,死于大火中的人命却还需讨回公道。
  录像是证据,员工的口述是证词,年后未过多久,审理正式踏上轨道。
  将金落霞反锁在地下储物间的男生叫邱晟,春节一过就被警方带走。对这个人,说是陌生也不全然,作为唐隔玉的朋友,不外乎也是立大的学生,方明曦见过他一次。
  事情一出,消息流传开,在立大和医专两所学校里掀起轩然大波。校友圈子炸开锅,一时间几乎各个同学群都有人在聊这件事。
  牵扯上人命,无论方明曦好不好相处,大家平时对她是什么看法,这个时候没有人凭个人喜恶说风凉话,都在惊讶邱力的残忍。将一个辛苦讨生活的中年女人反锁在储物间,这种恶作剧本身就很低劣,更别提由此害死了对方。
  唐隔玉一群人被推上风口浪尖,又是寒假,个个都显得没事干,两校论坛内议论他们的帖子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肖砚却不见轻松,面色一天比一天严肃。直至最后一次庭审前,他不得不给方明曦打好预防针。
  “现有证据只能证明邱晟间接导致你母亲死于火灾,对于其他人,虽然同处一个包厢,但没办法证明是否有人同谋或者主导。”
  他说的明白,方明曦也听得懂。
  邱晟常和唐隔玉玩在一起,和邓扬的关系反而不太亲近,要说他为邓扬打抱不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方明曦和邱晟压根不熟,更谈不上有什么私人恩怨。
  他为什么会捉弄金落霞,是因为唐隔玉看方明曦不顺眼,他为了帮唐隔玉出气,或者是他听从唐隔玉的教唆,事实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方明曦沉默许久,最终在肖砚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我明白。”
  法律可以制裁罪恶,前提是,罪恶以客观事实的形式存在。
  ……
  庭审当天,肖砚陪方明曦一起到场。
  邱晟的口供始终如一,坚称是自己一时恶作剧心起才将金落霞反锁进储物间,整件事情与其他人无关,全系他一人所想所为。
  最终结果,邱晟在大三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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