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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欲(蓝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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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却尖叫起来,“你别……不行!”她太久没做,紧窄的花‘径因他的闯入而撑到了极点,一时之间又酸又麻。其实她实在娇气得很,以前别无选择她倒也忍耐,但现在她又回到一个千般关注百般宠爱的环境,又怎会忍受如此的不爽快呢?
  “你是故意的吧?”他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咬牙道。这该死的安凝木,他那样无微不至地满足了她,她倒是让他那样忍着。
  “你出来呀……我怕……”她的声音微微带了点哭腔,小腹好像在一抽一抽的,那感觉可怕得要命,她的手不自觉地搭在小腹上,与他的手交叠在一起。
  “好了,我们不做了,别怕。”他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额头上的青筋也一跳一跳的,将她安置好。她倒扯住他的手问他,“你去那里?”
  施浩晨沉着脸,掉下两个字,“浴室。”
  


☆、第四十六章

  安凝木醒得挺早的,因为她觉得有点冷。
  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有盖着被子。只是与她共盖一张被子的施浩晨远远地睡到床的另一端;背对着她。那被子拱起了,清晨那微凉的风自窗内灌进;惹得她□在外的肌肤起了小小的疙瘩。
  很自觉地;她慢慢地移动着稍稍笨拙的身体,往那个充满温暖的地方靠。
  其实;他在她还没贴上他的背时,就已经醒了。可能是换了一个地方;他不甚习惯;故睡眠质量也不算好;加上她昨晚那样折腾更是让他不太好受。早早醒来更是感到情绪无比的烦躁。
  当她的脸在他的背上轻轻磨蹭;她的手悄悄地环住他的腰时;他那心情瞬间就灿烂了,他闭眼假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甚至还很罕见地开始检讨自己……她都那个样子了,自己还妄图对她做这种事情,实在太不该了。她折腾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样平和的气氛却没有维持很久,在她好像要贴在他背上再次入睡时,她那柔若无骨的手无意识地滑下,几乎要碰到他全身最经不起触碰的地方。他反射性地一震,于是急急地拨开了她的手,以远离诱惑,防止全身的血液都往那处涌去。
  他拼命地稳住自己的气息,而身边的人却已经苏醒,轻轻地“啊”了一声,她抬起身来,手肘压在他手臂上,伸长脖子想窥探他此刻的表情。
  他只是皱眉。
  “你是不是在生气?”她干脆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轻声问。看着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她忍不住伸手抚平,看着他的眉心舒展,她心情好的可以。
  他不答话,心想,今晚不能再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然他一定会憋出什么毛病来。就算他离她远远的,她还是不知死活地贴上来。真要命,以前倒不见她那么热情。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到底还是明白,她并不是在撩拨他,她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设防地找个依偎的对象罢了,是他自己居心不良……总之就是要命。
  “别生气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软软地说,语气有些窘迫,又有些撒娇的意味。他不给她答腔,她心想,你也不能这样小气,你看你那么混蛋我还不是原谅你了。
  他突然很喜欢她此时的状态,她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忐忑地向他认错,希望得到他的原谅。虽然他一点也不生气,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别扭的模样。并不是他恶趣味
  ,而是他真的忍不住,忍不住要逗逗她。
  “那你这么补偿我?”他敛起笑意,有点坚硬地说。
  安凝木还是趴在他身上观察着他的表情,看他说话时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她就知道自己闯大祸了。他好像真的跟自己怄气了,不然他怎么会不抱着她睡,还离得远远的,当她想抱着他的腰时,他还甩开她的手,现在还不给她反应,跟他说话也爱理不理的……
  完了,他真的嫌弃她了。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这么任性妄为了。
  她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到什么可以补偿他的办法。
  最后,她也放弃折磨她那颗最近变得笨笨的脑袋,对他说:“要不,我不收你的房租?”
  “我没有钱吗?”他既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
  “那我借我的床给你睡?”
  “难道你还想不借?”
  “那,那我给你生孩子吧……”
  “你不是说那孩子是你的,这也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突然之间,两人就沉默了。
  他有点担心玩得太过火了,便想转身拥她入怀,告诉她自己只是在跟她开玩笑的。只是,当他动了动的时候,那的手紧紧地攥住他,丝毫不让他动弹,她腻在他身上不肯动,闷闷地问他:“那你想怎样嘛?”
  也许这叫做将就,但是她自己明白,这不是将就,而是她爱人的一种方式。两个人既然愿意在一起就应当和和气气的,而不是耍性子发脾气,挥霍对方的纵容和爱护。
  松了一口气,他伸手移开她的手,转身,抱了她一下,然后起床。
  “我什么都不想。”他故作深沉地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吃早餐的时候,安凝木没什么胃口,便放下筷子支着下巴看着他。
  “不合口味?”看她闷闷地停下来,他问。
  安凝木这几个月都吃惯了卢考盈做的粥,一时之间也习惯了。再这么说,卢考盈煮心细,煮的粥还特意迎合了她这种挑剔的孕妇。而他做的并不是不好吃,只是她一时之间也转不过来。
  “不是,我饱了。”她觉得他的心情也不算很好的样子,也不打算刺激他,便小小撒了一个谎。想了想,她游说:“我们今日出去玩吧?”
  他抽过餐纸擦嘴,然后说:“你最
  好少点瞎逛,每天都在外面乱跑,也不知道危险。”
  “我哪有?”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玩心而已。
  “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整天想着玩。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应该乖乖地呆在家,外面的意外太多了。那天你一个人驾车外出,还带着别家的孩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处理?”他的语气很严肃,颇有上司教训下属的意味。
  原来歪歪地坐在餐椅上的安凝木不知何时也正襟危坐起来,很认真地听他的训话。类似的话她的姨妈和姨丈都说过,只要她没有理会。要她一直闷在家里,她会无聊得疯掉。更何况她很喜欢感受这里不一样的生活气息,那样的平和,那样的安宁,让她觉得很放松,同时也让她很感慨。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他还有得到她任何的回应,也便提高了音量。
  还沉浸在自我反省与检讨中的安凝木很自觉地说:“那我不去了。”
  对于她这么好说话,施浩晨觉得很出奇。他发觉她听话得有点诡异,脾气也收敛的不少。其实他也不想凶她,也不想让她难过,只是她确实不能让她省心。不过,吓唬她一下,她倒真的像小媳妇一样听话,真的有趣得很。
  不出门的后果其实也很严重。
  当安凝木在床上睡得很欢快的时候,他无聊得要疯掉。在她的房子溜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于是,他拿了她的笔记本电脑上网。
  笔记本的密码,他三两分钟就破解了。他看她的电脑界面很干净,安装的程序也不多,所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一时之间便只能看着屏幕发呆,真不知道她往常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安凝木醒来的时候便觉得口干舌燥的,便爬起来找开水喝。只是,她在客厅和房间都找不到施浩晨的踪影,她觉得有点焦虑,感觉就像孩子醒过来后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人。
  平时屋子也是这么安静的,只是今天她觉得这种安静让她压抑。她捧着杯子站了一会儿,便走到沙发后面坐下来。
  卢考盈知道她怀孕之后,便替她在地板上铺了一层软软的地毯。因为她经常都是毛毛躁躁的,急躁起来什么都不顾,连鞋子也不穿。卢考盈怕她着凉或者摔倒什么的,就买了地毯。
  她的被靠在沙发后背,那地毯因她的体重而陷了下去,在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
  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门看到外面的天空。
  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她也是闷在家里并不出门,闲来无事也便坐在这里发呆。她觉得在角落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就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总是喜欢找一个比较幽闭的空间呆着,因为这样会觉得四周都有所依靠。有时候她会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地坐着,有时会放一张她喜欢的CD,然后逐首逐首地听,更多的时候,她会回忆往事以及憧憬一下她的未来。久而久之,她的心性也因此沉静下来。
  施浩晨在房间里找不到她,便到客厅寻她,他走出客厅的时候,恰好看到她隐在沙发之后,便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
  看着她侧脸,他心动不已,她的眼帘半垂,睫毛长长,头发略略凌乱地散落在后背,又几缕垂至胸前,恬静且美好,特别惹人怜爱。视线再下移,落到她的小腹上,目光一时更是温柔如水。
  似是怕打破这静好时光,他放缓了动作,轻轻坐到她的身边。安凝木转过头,看到他的时候眼睛染上了异样的神采,然后很自觉地往他的肩上靠,越发心安。
  “怎么躲到这里?”他扶了扶她的肩,让她依偎得更加舒服。
  “没事儿。”她轻声地说,执起他的手玩。她比了比两人的手,突然说:“我有一只爪!”
  施浩晨低头,看着那只摆在他大手上面的小手,真的小得可以,而且她的手指纤细且修长,与他的相比,真的瘦小得像一只爪。他将另外一只手伸过来,双手将她的手包裹起来,细细的掌纹刻进他的心里。
  视线落到她的肚子上,他又想到,不久的将来,或许还会又一只比她那小的小小手会被他握在手中,骤然之间他觉得百感交集。他不知道未来的人生会是怎样,但是他可以明了,他将会有如此的牵挂和想念,让他的生命更加的丰富和充实。
  


☆、第四十七章

  其实在这里并不能看到夕阳,最多也只能看见那一片被太阳余晖染红的天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也接近了那么的一个状态;需要休憩;需要有个人在身边陪伴,好让他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去支撑起未知的明天。这应当是生活最美好的境况。
  “木木;你想过怎样的生活?”他突然问。
  她歪着脑袋;笑得很孩子气,“我希望以后可以拥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牧场;种很多很多的向日葵,养一群一群的奶牛。然后我就躺在一望无际的花田中央;仰望蓝天白云。”
  他记得;那年暑假;他与她到俄罗斯;她一个人在那个栽满了向日葵的农场里呆了半天。他找到她时;她藏身在漫漫花海。远远地看着她,满园开得正盛的向日葵也不及她的笑容灿烂。
  “那我呢?”他失笑。
  她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这段日子,她明白了一个很深刻的道理,原来离开了他,是会伤筋动骨的。她已经无法计算自己对他的沉迷程度了,他不在身边,她巴不得逐点逐点地将相思和倾慕自脑中抽离。这个事实她明白得太迟,她也无法追溯他是何时走进她的心扉的,她善忘,但他对她的好却一点一滴都清晰无比。
  世界这样大,每天聚散分离如此的多,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找到她,她更不知道还愿不愿意找她。但她很清楚,她确实是需要时间和空间冷静一下。她并不希望再要经历病痛、灾难、意外抑或生死,方知一个人的重要性。
  她不想再诸多欲求,不管同偕到老还余下多少步,她也愿意随他走下去。
  虽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她也没有回去。因为她相信,爱情是一样经得起等待的东西,无需天南地北地找寻,静静坐着亦是会出现的。
  他仿佛也能感受到她汹涌的情绪,捧起她的脸吻下去。两人唇舌交缠,气息很快就絮乱不堪。她甜美的气息冲击着他每一个触觉,铺天盖地而来的悸动让两人都没有了招架之力。
  他将她抵在沙发后背,手也自然撑在她身边,将她禁锢在那片小空间里,越吻越深,除了□,什么情感也仿佛参杂于其中。她的泪纷纷落下,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他的脸,也刺激着两人的味蕾。那泪水如甜似苦,包含着万千的味觉,恰似爱情的味道,可以让人沉溺其中,甜酸不分。
  晚饭是到姨妈家吃;卢考盈
  早在开饭之前端出一盅炖汤;并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安凝木看到那碗黑乎乎的东西;马上就打了一个冷战;小小声地叫了声姨妈。
  卢考盈可不吃她这套;“黄鳝黑豆炖汤;喝两碗;不讲价。”
  自知道安凝木怀孕以后;卢考盈便变着花样给她炖汤补身;但每次她都要与木木斗智斗勇;才能将那炖汤销售出去。
  安凝木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哀怨地看着坐在她身旁的施浩晨。
  他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浩晨;你替我看住她;我去炒菜。”话毕;便转身往厨房走。
  看着姨妈的背影隐入厨房;安凝木松了一口气;准备对身边的人撒娇。
  “喝呀……”还没等她开口;他已经催促她了。
  看到安凝木苦着一张脸;他凑到她耳边说;“要不;我喂你?”
  她转过头;恰看到他笑得特别邪恶;便毫不犹豫地端起了汤。以至卢考盈看到炖盅里的所剩无几的汤时;很怀疑地问施浩晨;“你是不是帮木木喝了?”
  施浩晨很无辜。
  晚饭过后;安凝木便抢着帮忙;他按住她;“我来吧。”
  他替卢考盈将盘子冲洗干净;几次欲言又止。
  卢考盈接过他递过来的盘子;擦干水渍准备放进消毒碗柜;一转身便看到他纠结的表情。
  “浩晨;有什么事吗?可以告诉我吗?”
  施浩晨关闭了水龙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带木木回G市。”
  卢考盈没有任何讶异;将盘子一只只地放进柜里;“你跟木木说了吗?”
  “我想先征求您的意见。”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有你们开心就好。”他将最后一个盘子放进去以后,启动了消毒碗柜,随后掩上了厨房的门。
  “有几句话,我倒想和你说说。”
  施浩晨正色道:“好。”
  “木木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娇惯的。你别看她跟父亲都不亲近,生母又不在身边,其实任谁都很宠她。就算是吴珍妮,也是对当年的事难以释怀,毕竟是她害得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各奔东西的,所以她也极想将此补偿于木木,于是一直也待她极好。”她顿了一下,“那些年,你待
  木木也是好到了极致,不是吗?”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有办法让自己遍体鳞伤的,没事就胡思乱想硬要弄出些事情来。你不知道,前两年她真让海融伤透了脑筋。唉,大家都好像欠了她似的,真是烦透了心。只是,大家都巴不得将她放在心坎里疼爱。看着她受苦,谁也舍不得。”
  “浩晨,别说你,就算是我一时也不能接受木木的所作所为。考玲的自杀,绝对是跟木木有关的。也罢,到底都是过去了,考玲的选择,我尊重。虽然考玲是木木的生母,但是她更是你的养母,她跟你倒是比木木还要亲近,假如你对这件事情没有完全放下,我劝告你不要跟她在一起。”
  “我放下了,真的。”他终于有回应。
  她看了他一眼,“你告诉木木了吗?”
  “她不知道我知道。”
  “呀?这是你猜的?”
  “我爸爸告诉我的。”
  卢考盈沉吟了一下,才说:“那应该是真的。”
  “我不会让木木知道的。”
  两人沉默,各怀心思。
  〃唉,我真猜不透你们这群孩子的心思。你们喜欢就好。浩晨,你比木木成熟,有些事情定然要比她思考得多,承受的压力也定然比她多。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让大家都舒心。你想让木木跟你回G市,最起码也要让她甘愿的。不要去逼她,真的。你看,虽然大家都很担心她怀孕还独居,但是我也劝着他们不要阻止她,她爱一个人住就一个人住,她说要出去玩,那就让她出去玩,她长这么大了到底也有分寸了。随她的意,不要妄想将她改造成你所爱的人。”
  他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安凝木逗着一只小狗,它窝在她怀里,懒懒地挪动着小爪。
  “把小太阳领回去吧,那天小景带过来忘记引回去了。”卢考盈随后也走到客厅。
  安凝木抬头,看到施浩晨便咯咯地笑了,“姨妈,你看他也把衣服弄湿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在腰上的地方确实是湿了一块。
  “这就证明你们都一样懒呀,平时也不知道做家务,有什么好骄傲的。”她姨丈说。
  安凝木每次洗碗,总是爱倚着料理台,当她忙完的时候,衣服总是会出现一圈淡淡的水渍甚至是油渍,卢考盈经常说她软骨头;总爱挨着倚着
  的。
  “好了,不说了,浩晨把她领回去,早点休息。”卢考盈直接下逐客令。
  


☆、第四十八章

  几天后,安凝木收到了一个颇大包裹;长长的盒子竖起来几乎有半个人高。她想不到会是谁给她寄这样一个惊喜。拿着包裹站在院子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施浩晨看了一下;看到那包装挺严实的,便拿出钥匙替她将胶纸划开。
  相比于她的兴奋;施浩晨却显得有点紧张。对于未知的东西;他还是要谨慎一点,尤其这有可能关系到她的安全。他貌似不经意地说:“我来拆吧;不然会弄脏你的裙子。”
  她今日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倒是非常容易脏;她看了看已经染上了灰尘的手;就把包裹递了给他。而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等着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盒子里面放着几块大大的泡沫;安凝木好奇极了;便催促道:“快拿出来吧!”
  搬开大泡沫;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微皱的眉舒展开来,那是一把儿童吉他。他将它抽出来,然后递给她。
  安凝木自然认得出张把吉他,正是那天她于小景一同去买的。她把吉他执在手上,有点迷糊。
  施浩晨看了看盒子,发现盒子的底部还要一个信封,也便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看到信封上画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手牵着手,上面还有一个带着笑脸的太阳。她看着信封就笑了,大概也猜到是小景给她写的信。她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信纸。一张上面有娟秀的字迹,另一张有童稚而可爱的图画。
  只是,她看完了信便变了脸色。施浩晨自她手中拿过那两张信纸,看完以后,他摸了摸她的发端,对她说:“别担心,慕熙会找到他们的。”
  她闷闷地应了声,然后往屋子里走。
  这封信的大概内容是,凌绮已经带着小景离开,未能当面道别,请求见谅。
  安凝木自然是对他们甚为想念,她尤其不舍得小景,这孩子就像一个专门来拯救她的人,每次他都会让她有所感悟,他的童言稚语里包含和许许多多的智慧。那段日子她情绪其实很低落,尽管有姨妈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但她那份惆怅寂寥是无法隐去的。她突然对自己乃至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做了那样多的事情,回头看来,竟无一值得嘉许的。直到小景与她在一起,他会告诉她一些经常被她忽视却充满着爱的小事。透过孩子那双纯净的眼睛,她仿佛也可以在这烦嚣的世界里找到很多莫名的感动。
  于是,她有空也会到路德圣母
  堂,有时跟住凌绮在教堂祷告,有时也很与小景坐在教堂外的藤椅上看人来人往。尽管她不信教,但是她同样这这里收获到一份安宁。而小景教会她的是,就算生活超重或失控,只要有一颗不带物欲的心,也可从烦嚣中抽离。
  自此,她也学会了思考自己当下的生活和未知的人生。
  有一次,她很好奇地问小景是否想念他的爸爸。
  小景不假思索便回答,想。
  她一瞬间便想起了卢考玲,或者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奇妙,她突然觉得伤感,也不顾小景那样的年纪,便问,你恨他吗?他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对于她这个问题,小景感到疑惑,但他还是回答,不恨。因为他知道他爸爸也很想他,就像他很想爸爸一样。
  安凝木当场就哭了。从前她并不知道血肉跟情感是相通的,她一直觉得这些年来孤单痛苦的人只有她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身边的人与她无异。这样的道理连小景都明白,为什么要到她失去了一切,她才开始领悟。凭什么她就能够这样义无反顾地发泄与报复,而旁人只是默默地接受并对她纵容?
  这些天,安凝木一天比一天沉默,她心中的压抑找不到渠道发泄出来,这个人都显得憔悴非常。尽管施浩晨对她事事迁让,也不能让她快乐。
  “要不我们到外面走走?”某天阳光灿烂,他倒想让她出去玩一下,总比闷在家里要好。
  安凝木想了一下,说:“好呀。”
  最终施浩晨还是决定驾车,他担心走太久她会累。安凝木也不反对,坐在副驾上指挥他。
  车子停在江滨的某一街区,安凝木率先下了车,绕到车子的另一端将他拉了出来,“我们去唱歌吧!”
  沿着长长的江滨小道走,恰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汽车以及温温吞吞的轮船。小道的绿化做得十分好,在这个好时节里,正是有那一树一树的花开,粉嫩的花瓣随风纷扬而落,美不胜收。
  为了迁就安凝木,他走得很慢,他的右手牵着她的左手,而她有点调皮地将手晃呀晃的,有时候走着走着又停下来去看嗅嗅花香,听听鸟语。两人皆是沉默,偶尔相视一笑。尽管如此,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聊,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融洽。
  安凝木带着他走过层层巷陌,终于来到了一个街区的公园。她引他到前方的人群,还没走进,就听到一众歌声。《
  br》  
  教唱的中年妇女人称红姐,她是一个寡妇。她的丈夫原是环卫工人,而她是一个音乐老师,两人皆依靠着不算丰厚的报酬过着平淡却知足的生活。只是祸从天降,某次他在清理道路上的车窗垃圾的时候,被一辆重型卡车卷进了车底,当场死亡。不久以后,她便在此开设了这样一个的歌班。
  她没有什么很好的设备,就连那歌词都是手写的,歌词的上面注了简谱,用两个大大的夹子夹在绳子上,在歌词旁边,挂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幸福生活乐绵绵”。
  地上还有数十卷歌词,分别用两个布袋装着,看上去有点残旧,甚至笔迹褪色,但依旧没有减少大家的热情。
  上次她来的时候,唱的是《雪山阿佳》,那日她无聊,便站在一旁看着形形□的人在跟着红姐高歌,不知不觉地,她也跟着唱了,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得到了一次洗涤心灵的机会,跟礼拜仿若有异曲同工之妙。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一群人,但也可以因为同一陌生的首歌一起欢笑,一起感动,实在美妙。
  这次唱的,还是《雪山阿佳》。她倚在他的怀里,问他:“你要不要学?”
  “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他避而不答。
  “我喜欢这样的气氛。”有时候,她觉得红姐教的仅仅是歌曲,而是一种人文精神,偌大的城市里,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可以让人休憩的地方,无论世事如何纷扰,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停下脚步,用一首歌的时候去感受窝心的感动。
  他拥着她,此时又是一次跟唱,歌声稍大,一句一句地传到他的耳里,良久,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也是。”
  或许她并没有听见。
  那日,尽管他们两人都没有跟着唱,但是这首歌却印在了他们的心里,在日后的漫漫岁月里,有那么的一首歌,成为他们的秘密。
  她们还逛了那个充满古老气息的老社区,那样陈旧的房屋,就连那雕花铁门也缀满了铜绿,结实的墙壁也爬满了苔藓,门前的花早已枯败只剩凌乱的野草在疯狂地生长。尽管如此,此处依旧风情如故,岁月一声不响地流淌,时光却留下了痕迹,让人忍不住驻足,以拜访那久远的那些年。
  而此地的白兰花已经开得十分灿烂,虽然不像某些花那样挨满了枝头,仅是错落有致地藏匿于绿叶之中,却显得十分精巧,像那雕镌于树上的精品,细长的花瓣微微伸展,而花香随风
  落入路人的鼻息。安凝木很喜欢那香气,那样清幽淡雅,恰似它们的颜色那般清纯净洁。她以前又希望在院落栽种一颗白兰树,但老者却说这种树不适宜栽种于家宅,于是也只好作罢。
  她长了手也够不着最挨的那棵白兰树的枝桠,转身便看到施浩晨脸带笑意地看着她。
  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等你生完孩子,我抱你上去摘,好不好?”
  这些天,他稍稍留意了一下,发现她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些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作祟,他总是希望那孩子可以快点出生,这些等待的日子,实在是太漫长了。很多时候,他也只是想想,很少很去碰碰她的肚子。因为他不太敢,他觉得那小生命太脆弱了,有时候安凝木上蹿下跳他也吓个半死,只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呀?那还要等多久,真是花儿也谢了。”她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你怎么不送我花呢?”
  “迟一点吧,嗯?”
  他们最后还是走到路德圣母堂,原本施浩晨并不想走到那边,怕她又想起小景,只是她那性子,执意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今日风和日丽,教堂那边倒是有新人在拍摄婚纱照。到底是三生有幸,才能为心爱的人披上嫁衣。
  施浩晨有点头疼,更加小心翼翼地注意安凝木的反应。只是她的神色过于平静,让他无法读出任何端倪。虽然说她愿意跟他在一起,但还是没有表态,他要是有进一步的行动,又怕吓着她,假如他不做什么,他又担心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情意。于是,他现在倒也不怎么强求。可惜,问题就摆在那里了,总是要解决的。
  他与她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游客出入教堂,她目光有点放空,倒像是在发呆。
  最后,他索性也随她那样放下所有的情绪,抛开压抑在心底的各种苦困,静静地坐着。尽管一路上都是人来人往,但他骤然觉得自己与这个烦嚣的世界脱离了,因为内心是平静的,所以一切都那样的云淡风轻。他觉得自己正在窥探着她的生活,原来这几个月来,她也是庸常且安然地度过,一个人可以将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难怪再次见她,她身上更是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时而单纯无忧,时而心思通透,而她眉宇间的戾气和张狂尽数洗掉,彷如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全新的自我。
  “你是不是想带我回G市?”过了许久,她问。
  他久久也回不过神来,她也不催促,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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