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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童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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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慕池认真思考以后回答:所以您这么优秀,为了人气儿,才找了这个人吗?
  “这个人”原本在吃饭,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嘴: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季慕池,我是你老子!


第60章 
  厉言修想不到的是; 看上去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 也有如此烈性的一面。
  她始终固执地站在他家门外,连进去都不肯。有一条无形的界限; 在他们二人之间出现。
  池怀音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种刺骨的冷意; 好像通过视线的交汇,将他的心脏都冻住了。
  “像你说的,不仅我们背后有整个长河团队,你背后,也有很多股东。我不恨你自保; ”池怀音往后退了一步:“我恨你的,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很可笑; 你对长河最致命的一击; 居然是我递的‘武器’。”
  池怀音自嘲地一笑。
  “做不了夫妻; 我一直觉得; 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
  厉言修被打了一巴掌,本就不平; 此刻; 情绪也被她这句话调动起来; 他激动地说:“男女之间哪里来什么纯友谊!难道你以为我对你这么好是为了做你的朋友吗?池怀音,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
  “嗯。”池怀音被他驳斥了; 却始终冷静极了:“谢谢你让我认清了; 男女之间; 真的没有纯友谊。”
  “池怀音!”
  “也许; 你比他更适应在这个商场上生存,关键时刻,你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我很佩服你作为一个商人的品质,可是你作为一个人的品质,我很不齿。”
  池怀音一根一根掰着厉言修的手指,大退几步,彻底挣脱了他的钳制。
  “我记得,你刚从三泰辞职的时候对我说,总有一天,你会制造出完全自产的汽车,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看看,中国人,是无所不能的……”
  “厉言修,梦也会迷失,希望当你醒来的一天,你不会后悔。”
  ……
  1993年,她独自一人去到日本。
  那时候,她还在语言学校里学习,她的同学因为功课没过,被老师要求补课。于是拜托她去帮她顶一天的兼职。
  池怀音没有做过任何收银的工作,穿上同学的工作服,站在便利店里,整个人紧张得连日文都不会说了。
  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下意识就说了一句:“你好。”
  而那个男人听见她说中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笑,也用中文回答:“你好啊。”
  那时候他的笑容温暖又单纯。
  那才是她认识的厉言修。
  *******
  宏诚汽车开了发布会以后,长河几乎就要彻底停摆了。
  他们大大方方给出了鉴定报告,还是第三方鉴定方,显得十分“公正”。
  “长河电池短路自燃”一时成了热门新闻,很多已经渐渐接受了长河电池的公司,都放弃了国产电池,继续选择进口产品。支持民族工业是一回事,可是公司不能为了支持民族工业一起沦陷。
  长河电池一时陷入舆论暴风的正中心,整个公司都处于一种窒息的氛围里。
  长河电池多次提出重新鉴定,都被有关方面拒绝,那辆车是宏诚的,他们不主动要求长河方面去鉴定,他们根本不知道那辆自燃的车在哪里。
  何冬几乎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他们根本是找我们出来背黑锅!虽然你谨慎,说怕电极短路造成自燃,但是事实上,我们测试那么多次,从来没有电极短路过。就走了那么点路,怎么可能?!”
  赵一洋跑断了腿,却依然毫无头绪,也全无进展:“那个所谓的第三方鉴定机构,肯定是被打点了,完全滴水不漏,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现在去纠结自燃事故,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挽救长河。”
  一直不说话的周继云,看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怎么拯救?你们俩几乎把95%的股权都质押贷款了,也没有和我们商量,现在这笔贷款全部打水漂了,你们俩是最大的股东,等你们失去决策权了,我们还能怎么拯救?也许,很快,长河就不属于我们了。”
  “……”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坐在正中的季时禹终于敲了敲桌子。
  “出去工作。”
  说要开会,周继云本来还拿了纸和本子,这会儿气得把东西都扔了。
  “工作什么?退货多到卖不完,订单都没了,合作过的公司都不接我们的电话,名气倒是大了很多,每天都在上电视和报纸,会自燃的电池,哈哈哈,有趣吗?”
  “周继云……”
  赵一洋正要走过去,就被季时禹拦住了。
  “质押股权,是我的决定,赵一洋不过是被我说服的。”
  何冬也出来道歉:“是我,是我一直鼓吹铅酸电池有大市场。”
  从前嘻嘻哈哈的周继云眼眶通红。他低下头,许久,捡起了自己的笔和本子。声音小了许多,可是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仍然字字清晰。
  “师哥,当初你拉我下海的时候,对我说,外面的世界大有可为,你想去闯荡一下,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去闯世界。”
  周继云从来没有叫过季时禹“师哥”,一直以来都是没大没小的那种。这会儿他恍然换了称呼,让众人都很震动。
  “你知道吗,其实我对闯世界根本没有兴趣,我在哪里都一样。我是因为崇拜你,才来到这里,才成为长河电池的一员。”周继云的声音有些哽咽:“长河是我待过的最好的地方,我不想看到……长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那场没有头绪的会议散去。大家心情沉重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赵一洋有一份解约合同要找季时禹签字盖章,到处找都找不到他。
  许久,终于在生产线上看到了他。
  那是一台废弃的机器,是长河购置的第一台机器,配合手工生产的,后来技术几经改革,这台机器因为太过落后,无法改装继续使用,就被废弃了。
  但是季时禹一直不准卖掉,他说,这台机器是长河的精神。
  那台机器一直被放在第一车间,现在那个车间只用来做分拣。最近没有生意,没有工人在里面作业。
  季时禹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孤独。
  赵一洋站在不远处,许久许久,都没有上前去打扰他。
  就那么看着他,围绕着那台机器,从左走到右,从右又走到左……
  长河不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一刻,赵一洋只有这一个念头。
  赵一洋满身疲惫回到家的时候,江甜已经下班了,此刻正在给孩子调动画片。
  桌上是做好的饭菜,并没有多宽敞的房子被江甜收拾得很温馨。
  见赵一洋回来,江甜将他丢在沙发上的皮包收了起来,挂在墙上,又把他随便脱在玄关的皮鞋收在了鞋架上。
  转身进厨房,洗手,给他盛饭,然后又为他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赵一洋默默看着江甜做了这一切,眼眶有些干涩。
  以往每天都意气风发地回家,都没有意识到妻子做了这么多事。
  赵一洋想一想,都觉得对不起江甜。
  江甜虽然家庭不是多么显赫,在海城也绝对算得上中等偏上。如果不是嫁给他,她也许会和大多数海城姑娘一样,嫁给本地人,过着也许不是多富贵,但是安稳幸福的生活。
  当年毕业,江甜被原籍要回去,为了留在森城工作,她骑着自行车,顶着三伏太阳天一所学校一所学校地找工作。
  她原本不太会骑自行车,刚开始的几天,老是连人带车摔倒,膝盖上手肘上都是伤口。那时候赵一洋几度不忍心,她却很坚强地笑笑说:“你以后要是敢变心,我就阉了你,让你当太监。”
  他们也曾分开过几次,吵架吵到不可开交,彼此都把伤害对方的话说到最狠的地步,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头才好。
  可是走不出两步,就会回头。
  江甜未婚先有了孩子,这事让她家人都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虽然后来还是结了婚,但是大家对江甜的鄙视,却没有因为最后的结果而消散。
  直到过年的时候,赵一洋带着票子去拜年,每家都发了不小的红包。那些人才终于认可了江甜嫁对了。
  江甜曾经也是父母的宝贝,姐姐们最疼爱的小妹。长得漂亮,学问也好。大家都觉得她值得最好的男人。
  她却看上了一穷二白的他。
  如今生活好不容易有了改善,他根本说不出口。
  吃过了饭,赵一洋自己收拾了桌子,把锅碗都洗了。
  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江甜和女儿。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
  赵一洋想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这房子……”
  赵一洋还没开口,江甜已经打断:“现在森城房价涨了不少,拿去卖了,应该也值一些钱。”
  赵一洋没想到江甜什么都知道,内心更觉得愧疚。
  “我会好好工作,以后,赚钱给你们母女买更大的房子。”赵一洋说:“买别墅,买最好的别墅。”
  江甜看上去很豁达,笑了笑说:“那你要说话算话。”
  “我保证。”
  ……
  *******
  池怀音从厉言修家离开,坐着公交车回厂里。
  等她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最近长河整个生产线都处于半停工状态,不断的退货让众人的士气都受到严重打击。
  很多靠量赚钱的工人都辞职了,没有收入别人无法维持生计。人事部门和财务部门都忙得快乱套了。
  原本准备结婚后搬进新房,结果还没欢喜地搬家,先出了事。
  回到他们住的改装仓库,屋里灯也没开,一切都静悄悄的,走到床边,才能听到人虚弱的呼吸声,再一看,才发现季时禹发烧了。
  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他下班以后,就疲惫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烫得像个火球。
  池怀音回来,他听见声响,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疲惫地闭上。
  “怎么会发烧的?”池怀音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从药箱里找到温度计,塞进他腋下:“老实点,看看多少度。”
  池怀音打湿了毛巾,将冷毛巾放在他额头上。
  “最近有点变天,你穿太少了。”池怀音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吃了没有?听他们说你最近老是忙得一天只吃一顿饭?”
  季时禹开口,连说话喷出的热气都很烫:“我没事,不饿。”
  他伸手要去拿掉毛巾,被池怀音用力拍了一把手背。
  “别动。”
  季时禹乖乖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去哪里了?”季时禹的声音不大,带着点病态。
  池怀音没有说话,心里有些难受。
  “去找厉言修了。”
  “你去求他了?”季时禹眼眸瞬间暗了许多,看着池怀音,许久才说:“我们现在做什么挽救都来不及了,解释也是没有意义的,客观事实已经发生了,就算不是我们电池的问题,他们也不会相信,去找厉言修也没有用。”
  “我知道。”池怀音说:“我不会求他。”
  “那你去找他做什么?”
  “发泄了一下不满。”
  不用再多说什么,季时禹大概也能猜到,她找上门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池怀音拿出温度计来看:“38度,怪不得这么烫。”
  说着,重新浸润了毛巾,又放回了季时禹的额头上。
  “今天我妈打电话给我了,问我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这一耽误就是大半个月了,我就说明天去。材料她都准备好了,去拿就行了。”
  季时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池怀音推了他一把:“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屋内的灯光并不是多明亮,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表情都晕上了一层黄色的光。
  季时禹许久才睁开了眼睛,一双好看而狭长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复杂。
  “暂时不去了。”
  池怀音皱了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季时禹倏地拿掉了额头上的毛巾,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周,你搬到新房子去住。”
  “你什么意思?”
  季时禹微微撇开头去,声音带着几分喑哑:“我可能会破产、负债,不能连累你。我不能和你结婚。”
  池怀音看了一眼被他丢在一旁的毛巾,忍着胸口的滞闷,问道:“你是不是发烧都烧糊涂了?”
  季时禹却死死盯着她:“我很清醒。”
  “你再说一遍?”池怀音捡起床上的冷毛巾,就“啪”一声甩到了季时禹的身上:“姓季的,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脾气?”
  “事不过三,你一次一次把我推开,行,这次我走远一点,以后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
  说完,她猛地起身,拿起自己的行李包,就开始收拾衣柜里的衣服。
  气愤之下,动作都格外粗鲁,池怀音胡乱把四季的衣服往行李包里塞。
  此刻,她的气愤大于伤心。
  她难受的不是季时禹不肯和她结婚了,而是难受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他选择自己一个人去扛。
  不管他是破产、欠债,这都不影响他这个人在她心里的样子。
  不论贫穷富贵,疾病灾难,她都愿意一起扛。
  可他居然把她推开了。
  池怀音气极了,用力去拉行李包的拉链,却因为塞得太满,半天都拉不上。她又粗鲁地要把衣服扯出来,手刚抓住衣服,身体突然就被一颗滚烫的混球给抱住了。
  他用长长的手臂,将她的手臂固定在怀抱里,不准她再动,更不准她继续收拾行李。
  那种别扭又霸道的姿态,让池怀音更生气了。
  “干什么?赶紧放手。”
  “别走。”季时禹生着病,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压住了喉咙一般。
  “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季时禹不说话,滚烫的呼吸喷在池怀音耳后。
  许久,他在池怀音颈窝里蹭了蹭,才闷头闷脑地说:“理智告诉我,应该这么做。”
  不等池怀音说话,季时禹又说:“可是看到你要走,我不想理智了。”
  一句话,把原本要发火的池怀音,说得心头一软。
  “那还结婚吗?”
  “嗯。”
  明知季时禹之后会万难缠身,她却仿佛那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她是真的不怕。
  她被他钳制在怀抱中,一动都不能动,语气却已经上扬了很多。
  “我告诉你季时禹,就算真的不结了,也只能是我不要你了,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
  槐荫汽车第一百辆车下生产线,集团举行了一次盛大的见面会。
  媒体朋友来了很多,毕竟今非昔比,他们已经从被嫌弃的屌丝,变成了“别人家的老公”。
  想想这么多年的创业经历,周继云无限伤感地说:“当年最难过的事还是发生了,长河果然还是从世界上消失了。”
  赵一洋、季时禹:……


第61章 
  季时禹病没好全; 就不得不投入工作。积压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季时禹和赵一洋质押了几乎全部的股权用来建造闭合生产链; 钱都用在回收旧电池之上。他想要打造的“绿色企业”确实大有可为; 但是这个前提是建立在没有丑闻的基础上。
  赵一洋几天不见,季时禹原本以为他是被打击了,不愿意面对现在长河的困境; 于是也默认给了他假期。
  谁知道他下午突然风风火火地来了厂里; 什么也没说,就给季时禹递了一本存折。
  上面足足有三百万。
  “这是什么?”季时禹放下笔; 抬起头看着赵一洋。
  “我们家的全部积蓄。”
  季时禹狐疑地看向他:“我们质押股权的时候,你已经拿了不少出来了; 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季时禹沉默了片刻; 最后突然意识到钱的来源,眸中有几分火气:“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房子以后还可以再买; 长河失去了; 就没有了。”
  季时禹没想到赵一洋会做出这么破釜沉舟的事; 捏着笔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手背上青筋凸起; 气不打一处来; 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好几度:“你是不是疯了?!”
  赵一洋额头上还有些汗,他伸手很粗鲁地擦掉了。
  “我不是为了还人情。”他眼眶有些微红:“长河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
  那天开会,周继云在桌上说的话; 不仅是他的心里话; 也触到了赵一洋的内心。
  回想从学生时代至今; 他已经习惯了听季时禹的话,不管他怎么不满季时禹的决定,仍然会不自觉去执行。
  所以每次不管他怎么上蹿下跳反对季时禹,只要季时禹坚持,他都会跟着季时禹拼上身家。没有为什么,就是信任他。
  这次他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收购溪山电池厂,因为铅酸电池不是他们熟悉的领域,他们一直是做电子产品生意的,贸然跨领域,确实有很大的风险。之后季时禹坚持要收购,他同意了,季时禹说要质押股权,他也照做了。
  唯一一次和他发火,是因为溪山电池厂收购了以后一直不盈利,他们可以等,公司不能等了。
  偏偏这一次匆匆的选择,就把整个公司逼上了绝境。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说整栋楼没有小卖铺,大家要走到食堂才能买到东西,我们宿舍要是开个小卖铺肯定能赚钱,我就做了;打篮球的时候,只要拿到篮球,我突不出去,就会把球传给你,因为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得分;当年我在理工大教书,你说要我辞职跟你一起搞电池,我二话不说就辞职,我相信你的判断。”
  “我怎么落魄都无所谓,不是跟着你,我也许一辈子只是一个很平庸的教师,按部就班地考职称、发论文。”
  “但是你不一样,我觉得如果大家都是鸟,你就是注定会飞得最高的那只。”
  “我知道这笔钱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能顶住这一季度的利息,拖延三个月,让你有时间可以调整策略。”
  “……”
  季时禹的视线始终落在存折上,那数字好像不是三百万,而是三百亿一样,是他还不起的数字……
  季时禹最终还是没有用赵一洋那三百万去还银行的利息。
  杯水车薪,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三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他力挽狂澜,长河电池每况愈下,季时禹必须做出选择。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放弃长河电池。
  这半年的纯盈利额已经从几千万级别,降到六十几万元,甚至不足以还贷款的利息。
  持续借债进去还钱是没有意义的,那也不过是走上溪山电池厂经营的老路。
  没有销路的研发是没有意义的,不如放弃,至少及时止损,还能保住一些股东的利益。
  想要接手长河的公司倒是不少,这个曾经创造了黑马神话的电池企业,倒是也经历了一番收购的争抢,最后以一个还算合理的价格,被大新电子成功收购。
  许久不见的齐莎,代表父亲出息了收购签约的仪式。
  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怎么说话,齐莎能看出长河众人的不舍。
  签约完毕,之后的步骤就由法务去对接。
  齐莎放下笔,看了季时禹一眼。
  “我听说了你的事。”她微微一笑,没有任何讥讽的意思:“其实你资金链断掉,可以考虑融资的。”
  “他们提出的条件和收购没有差别,不如以合理的价格接受收购。”
  季时禹对齐莎弯了弯嘴角,礼貌地表达着感激:“最后是你们公司收购,我倒是很放心,至少长河应该会被善待。”
  “其实我父亲不赞成收购长河,是我据理力争的。”齐莎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族发生了很多变故。”
  “嗯?”
  “你应该知道吧?我们虽然在宝岛生活,其实祖上是福城人。福城人重男丁,我母亲生了我以后,就一直没有生育了。算命先生批他‘一生无子’,他不相信,后来找了个年轻女人,为他生了个儿子。他说算命的都是骗钱的,这个儿子就是证明的。结果就在今年,那个孩子在海边游泳,溺水生亡了。”
  说起来,这个齐莎口中的“那个孩子”,也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她却没有一丁点感情,可见当初这个孩子的降生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他不得不信命了。”齐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现在大新是我在做主了,老年丧子,他打击很大。”
  “希望大新在你手上,越来越好。”季时禹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合上的合同,“也希望你善待长河”。
  齐莎打扮入时,长相出众,不管怎么看都是会被追逐的样子,至今却依旧孑然一身,她的野心,不止是一个女人平淡的一生。
  “我非常欣赏你的脑子。”齐莎说:“哪怕你现在这么落魄,我依然不愿意得罪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还会成功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
  齐莎站了起来,与季时禹握手。
  “希望下一次见面,我能把大新做得比我父亲更好,向我父亲证明,女子不如男是个误解。而你,能重新回到巅峰。”
  ……
  ********
  半年时间,长河易主。
  季时禹的及时止损,保住了大部分股东的利益,不至于让大家亏损得太厉害。
  原来的长河团队,该散的都散了,唯一保留的,是溪山分部,因为整体完全没法经营下去,收购都没人要,最后由季时禹自己接手下来,准备继续经营。
  遣散团队那天,很多人都哭了,季时禹也感觉到难受,可是很多事情,不破不立,他只能这么选择。
  和季时禹的艰难和落魄相比,宏诚汽车就风光多了。
  自燃事件过去半年多,他们公司自主生产的汽车,经过调整之后再次上线,因为从发动机到所有零部件全部是自主研发,所以价位创历史新低,首批生产的3000辆微型轿车,一经上市,便销售一空。
  1998年12月27日,季时禹和池怀音结为夫妻。
  没有婚礼,没有喜宴,一切都发生得静悄悄的。
  新婚礼物,是一盒进口巧克力,池怀音因为舍不得,一直没有吃。
  唯一的仪式感,是这一天,是他们当初确定在一起的日子。
  季时禹是个仪式感很重的人,他选定的这一天。
  没有什么庆祝的仪式,上午拿完结婚证,下午还要赶回溪山分部收拾烂摊子。
  路上,季时禹开着那辆唯一保住的“奢侈品”——轿车,一路沉默无语。
  车窗外是迅速发展的城市风景,高楼大厦像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和80年代,季时禹刚来森城读书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森城自1978年建城至今,也迅速成为国内超一线的城市,以非常迅猛地速度跟上北都和海城。
  三十而立,季时禹在这一年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娶了池怀音,却是在这么落魄的时候。
  如果要季时禹回忆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谁。
  他想,他大概只能想到池怀音一个人的名字。
  “以后,会很艰难,你会害怕吗?”
  坐在副驾上的池怀音,伸手过去,握住了季时禹右手,用力捏了捏,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我不怕。”语气是那么坚定
  ……
  长河电池易主之后,厂区自然挂上了大新的招牌。
  原本的旧招牌被运到了溪山分部,季时禹却没有将招牌挂起来。
  大家也不懂,他到底准备怎么办。
  季时禹和池怀音一同回到厂区,溪山分部厂区本来就老旧,当初投入进来的钱全都用来购置机器和建立绿色生产线,没有太多投入修缮,如今遭逢变故,那种萧条的景象,看着还是让人觉得感慨。
  开车进入厂区,季时禹一路开到了仓库。
  池怀音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看仓库。”
  季时禹无奈地笑笑:“没办法,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收购了多少废旧的电池,要来看看,心里有数。”
  池怀音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表情。
  季时禹停好了车,拿着钥匙去开仓库的大门。
  一边拧着钥匙,一边抱怨:“之前还是太抠门了,锁都生锈了,应该换一把好的。”
  话一说完,锁开了,他用力去推开了仓库的大门。
  原本黑漆漆的仓库,因为大门打开,阳光投射进去,将季时禹眼前的一切都从黑暗带向光明。
  本应空无一人的仓库,此刻却站满了人。
  溪山最初的那十几个员工都穿着整齐的工作服,赵一洋、周继云和何冬,还有长河最初的几个工程师,都在人群中间,和季时禹正对面站着。
  大家都是一副要给季时禹惊喜的样子。
  季时禹看着他们身后堆积成山的废弃电池,再看看众人一脸坚定的表情。
  眼眶忍不住红了又红。
  长河电池没了,他没有强迫任何人跟着他继续战斗。
  当初下海,大家都还年轻,如今多年过去,很多人都已经拖家带口,生活压力很大。这种风险极大的创业,他不能再拖累别人。
  可是此刻,看着当初的团队竟然还是齐齐整整的,真是心口酸涩到不知道能说什么。
  “怎么能回收这么多电池。”他单手扶额,不愿意让大家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自我埋怨道:“我当时可能真是有点忘乎所以了。”
  赵一洋向前走了一步,代表众人对季时禹说道。
  “老季,我们都还年轻,不怕失败。”
  “大不了,全都从头再来!”
  ……
  没有婚礼,没有喜宴。
  大家在厂里为季时禹和池怀音办了一场很简单的流水席。江甜和厂里的工人当大厨,累了一个下午。
  没有婚纱,没有鲜花,所有的坠饰,只有堆积成山,毫不值钱的废弃电池。
  明明很艰苦的环境,大家的脸上却都带着真心的笑容,所有的祝福都很真挚,竟然比在大酒店里办婚礼,更为感人。
  赵一洋在酒桌上最赖皮,自然不会放过季时禹,一杯一杯地给他灌下去,并且一副报复的小人姿态:“当初老子结婚,你没客气,给老子灌了半瓶,今天老子就是来报仇的。”
  周继云和何冬,一个未婚的,一个离婚的,都不敢上去助威。
  这时候,周继云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我还没有女朋友,我不自作孽,老季最记仇,回头我结婚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赵一洋捶了周继云一拳:“你这辈子能不能结婚都不知道,想那么远干嘛!先喝!”
  “不要!”
  “难道你以为你现在不灌,以后老季就能放过你!”
  ……
  大家闹得厉害,季时禹都一一应对。好不容易把祖宗们送走了。
  半瓶白酒下肚,季时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池怀音坐在他身边,和平时看着没什么两样,却又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漂亮。
  又黑又长的头发被她扎成马尾,一身灰色的夹克,黑色的裤子,衬得她肤白胜雪。
  “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他们搞了这些?合起来一起逗我呢?”
  池怀音笑得像只小狐狸:“谁让你这个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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