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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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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得跟微博批量产出的女朋友似的。
  按秦渡的话说,就是‘贼心不死,我看他那天晚上还给你发微信。’
  许星洲有口难辩:“是他组织的同学聚会啊!寒假的同学聚会!”
  秦渡直接怼她:“他不能让程雁转告你?他就是贼心不死,你居然还去参加了。许星洲,你给我在朋友圈多发几张师兄照片。”
  许星洲:“……”
  秦渡眯着眼道:“几斤几两,心里没点x数。”
  “……”
  他真的就是来借题发挥的!
  这位秦师兄就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男人这种生物很奇怪,他们越优秀领地意识越强,再加上秦师兄遇上许星洲心眼尤其小,针尖儿麦芒似的,简直疯特了。
  “记清楚,”秦渡咔叽一下掰开那块饼干:“师兄比他有钱,比他优秀,他凭什么和师兄争?嗯?你说说看?”
  “……”
  许星洲恶毒地说:“凭他是个正常人?”
  秦渡危险道:“许星洲你——”
  “——林邵凡还从来没谈过对象呢,”许星洲恶意地说:“师兄你呢,你呢?你对你初中谈的哪俩女朋友比对我大方太多的事儿我从肖然姐嘴里听过,从陈博涛嘴里听过,还从路人甲路人乙嘴里听过,师兄你能找出我这么对你的例子吗?”
  秦师兄眯起眼睛。
  “师兄对你不舍得?”秦渡眯眼:“——不舍得,嗯?连那两个女的都要搬出来怼我?”
  许星洲:“……?”
  靠,他怎么看上去还振振有词,仿佛占尽了世间的道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他欺辱了!还有可能会被钉上耻辱柱!
  许星洲立刻喊道:“你告诉我!临床小师妹是谁!”
  “……”
  许星洲一提临床小师妹就委屈:“你对她、她这么温柔……呜呜对我就这么辣鸡,看我不顺眼……你还给她买猪扒包吃……”
  秦渡:“……”
  许星洲一提猪扒包眼睛都红了,坐在秦渡的床上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说:“你还把我的那份猪扒包抢走了。”
  许星洲抽抽噎噎地说:“别人不要了你才给我,还要把我那份抢走……呜呜最后还是雁雁看我可怜,和我一起吃的。”
  秦渡一阵窒息。
  许星洲抱住自己的膝盖,揉了揉眼睛,难过地说:
  “可、可是我……我也想吃猪扒包呀。”
  ……
  秦渡连许星洲红一下眼眶都受不了。
  “师兄没有……”秦渡心疼道:“这他妈什么事儿啊……根本没有的事儿。根本就没有什么临床小师妹,我他妈从头到尾就你……”
  那时候太阳都要下山了,许星洲听都不听,委委屈屈地抽噎起来。
  “你说我的时候想过自己没有!”许星洲哭着往秦渡被子里钻,钻进去又骂他:
  “——想找我清算林那谁你先把临床小师妹的事儿给我拎清楚!绝对有临床小师妹这么个人!秦渡你这个垃圾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等和他吵架的时候,再和他吵这个小师妹的问题’。茜茜去年这样建议道。
  这建议令讲道理的许星洲终于赢了一次情侣吵架,此时的心情,简直想给张博他女朋友茜茜送一面妙手回春的锦旗……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女人的眼泪,从来都是武器来的…
  许星洲缩在秦渡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任凭秦渡怎么求饶都当没听见。
  那时候天也黑了,许星洲出了一口恶气,简直大仇得报——秦师兄嚣张了太久,这下就算不知道临床小师妹是谁也能睡一个好觉了。
  秦渡窒息道:“师兄真的不知道……”
  许星洲斩钉截铁:“渣男。”
  秦渡求饶:“……还有没有线索,再提示一下,求你。”
  许星洲抽噎:“去BBS发帖挂你。”
  接着,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姚阿姨推门而入。
  刚刚在楼下和秦叔叔吵架的姚阿姨已经恢复了温柔,和善地来叫他们吃饭,道:“小宁们切饭啦,刚刚阿姨亲手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快下来吃——咦?”
  房间内的情形大概太迷了,许星洲蜷在被子里,大黑天的,灯也没开,秦渡似乎在哄人。
  姚阿姨:“……”
  秦渡:“……”
  姚阿姨惊讶地问:“哦哟,你们也吵架了?”
  秦师兄手足无措:“对、对的吧……”
  “吵架也要吃饭。”姚阿姨严厉道:“不许饿着。渡渡你滚下楼和嘟嘟待在一起。有客人,你去陪,粥粥妈妈来哄。”
  秦渡求饶地看了还缩在床上的许星洲一眼……
  许星洲显然不打算现在原谅他,使劲儿拧了他一把,示意他快滚。
  “今晚有客人。”
  姚阿姨让开门,对被拧了还被嫌弃的秦渡道:
  “——长洲来了,刚刚还在问你在哪儿呢。”




第101章 番外:鹭起
    许星洲揉着哭红的眼睛下楼的时候; 其实心里并不是真的委屈。
    ——不仅不委屈,心里还有一种扭曲畅快的快意。
    秦渡是真的怕她哭; 她一哭就心疼得不行。但是许星洲只要不哭,哪怕是生气到揍他,他都不会退让到这个地步——刚刚那场争吵要不是许星洲借机发作这一场,大概率会以老狗比的胜利告终。
    秦渡在饭厅憋憋屈屈的; 给许星洲留了个位置,秦长洲也留下吃饭; 表情温和儒雅——姚阿姨说秦长洲是来送他爸爸腌的腊肉的。
    许星洲说:“秦师兄好。”
    秦渡放松地吁了口气,一扬眉毛,刚准备把许星洲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就听到秦长洲安详地含笑道:“嗯; 你好; 好久不见。”
    许星洲说:“师兄好久不见。”
    秦渡:“……”
    许星洲揉了揉红红的眼睛; 坐在了离秦渡很远的地方,姚阿姨的旁边。
    ……
    那时候其实也不算晚,就晚上六点多; 地平尽头还有一丝残红的斜阳。
    许星洲往那位置一坐; 秦渡整个人都不好了。秦长洲就坐在她对面儿,片刻后阿姨把菜盛了上来,许星洲吃饭时连一眼都不往秦渡那里看; 就安安静静地夹着桌子上的笋丝红烧肉和清炒上海青; 自己剥小河虾。
    秦爸爸和姚阿姨倒是有说有笑的; 浑然没了下午时要把天给吵翻的模样。
    他俩显然气氛不对; 秦长洲忍不住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了?”
    已经从许星洲嘴里听来了全过程的姚阿姨说:“他俩下午吵了一架,因为渡渡的前女友,还有一个什么,临床医学院的小师妹,”
    秦渡:“……”
    秦长洲赞叹道:“了不起啊,我们学院的学妹都有春天了!”
    “……”
    “医学部骄傲!”秦长洲说完,又好奇地问:“……渡哥儿,让小师妹这么吃醋的到底是哪一级的哪个班的谁?”
    许星洲夹了一颗绿油油的上海青,放进了自己碗里,戳了戳米饭,没说话。
    秦渡说:“不晓得。”
    许星洲啪叽一声把碗里的上海青叉了出去。
    …
    许星洲吃饭不快,尤其是在饭桌上还有虾的时候。
    她挺喜欢吃河鲜海鲜,但是手拙,剥虾剥得非常慢,而且还不肯糊弄地连皮带虾一起吃。因此大家都走了,许星洲还在桌前艰难地与那一盘酱爆河虾搏斗——吃完饭姚阿姨走了,秦叔叔也走了,连秦长洲都离开了饭桌。
    只有秦渡吃完饭,放下了碗,还留在桌前。
    许星洲:“……”
    许星洲也不理他恳求的目光,继续徒手剥虾。
    她满手都是红红甜甜的油酱汁,糊得看不清肉还是骨,被虾头上的尖角戳了一下指头,受到了惊吓,嗷地一声喊了出来。
    秦渡立刻抓住机会,说:“师兄剥,你吃。”
    许星洲婉言谢绝:“不用……”
    秦师兄却直接坐了过来,开始下手。
    他剥虾子剥得非常快,剥完之后将雪白鲜嫩的虾肉在盘子里蘸一下酱汁,塞进了许星洲嘴里。
    许星洲被喂得措手不及,差点连他手指都吃了下去。
    “什么临床小师妹,真的没有过,”秦渡一边剥一边认真地说:“剥虾也只给你剥,螃蟹也只给你拆了,连那天猪扒包也是师兄专门排队去给你买的——师兄不会疼人,但是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许星洲显然很受用,面颊微微泛起了红。
    秦渡逮住机会又剥了只虾,熟稔地喂给许星洲,解释道:“抢你的猪扒包是因为粥粥太可爱了,后来给你那些东西还是师兄亲自去买的呢。那个临床小师妹是我编出来骗你的……”
    她耳根子本来就软,再加上又喜欢秦渡,灯光温暖,虾又好吃,几乎立刻就被说服了。
    “可是你还说……”
    许星洲咬着小虾仁儿,记仇道:“可是,你还说她叫师兄叫得特别软萌的。”
    秦渡忍笑道:“还真是这个小师妹啊?”
    许星洲:“……”
    “这个小师妹真的是师兄骗你的。”秦渡给许星洲剥着小虾仁,忍俊不禁道:“——那时候你不是不叫我师兄么,忍不住就整了这么个人刺儿你,然后你第一次叫我师兄,我还记得。”
    许星洲:“……”
    好像,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小师妹连名姓都不知道,而且秦渡确实是一个会满嘴跑火车的辣鸡……
    那那一通电话又该怎么解释?
    许星洲机警地问:“那你平时和医学院那边,没什么联系?”
    秦渡说:“哈?……不认识……啊……他们学院的我就不认识几个,女的更少了。”
    ——放屁。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许星洲说:“那师兄你还是继续想吧。”
    …
    ……
    二月初的冬夜,寒风凛冽地刮着窗户。
    许星洲和姚阿姨坐在一处,在客厅沙发里坐着,她还抽了小花绳给姚阿姨编头发。
    秦渡吃完饭就摸了摸许星洲的头,披上了外套出门。许星洲一开始还问了一下要不要跟着,秦渡直言不用,他不是出去玩的,外面太冷,让她在家好好呆着,不要感冒。
    外头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放鞭炮,年味十足。
    都已经小年了,秦叔叔在沙发上躺着看新闻。
    姚阿姨道:“星洲,你们那里过年有什么习俗?”
    许星洲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穿新衣服,拜年——不过会打很多麻将。”
    姚阿姨笑着问:“每年麻将能赢多少钱?”
    许星洲说:“运气好的话二百多?不好的话赔过三百多块。我们都不打太多的,打多了伤感情,就打个一块五块的,最多不超过十块钱……”
    姚阿姨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门外门铃叮咚一声。
    秦叔叔啪唧一声关了电视,说:“哦,是胡安雄来了。”
    许星洲微微一愣,姚阿姨就对她解释道:“胡安雄是公司的原材合作对象,快过年了,现在来送礼的。等会他如果看你的话,你喊声伯伯好就行了。”
    许星洲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也有点尴尬,确实不好介绍,要介绍的话也只能是不尴不尬的一句“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姚阿姨的安排是最恰到好处的。她正思考着,远处玄关门便是一动,大约是对方要巴结的缘故。秦叔叔也不去迎——张阿姨将人迎了进来。
    接着,许星洲就愣住了。
    来的第一个人是个年纪不小的,有点谢顶发胖顶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不少东西,许星洲不认识;第二个男人年轻,许星洲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人个子算不得很高,应该是有一辆布加迪,面目阴沉模糊。
    ——在春天的雨夜,秦渡带她去飙车的那个夜晚,就是这个人靠在他的跑车上,说“老秦带来的那个妞蛮漂亮,不知道砸了多少钱呢”。
    许星洲对他印象深刻,包括自己当时怼回去的样子。
    ——怎么能忘记呢?那可是一个给自己打上价签的人。
    ‘那小丫头漂亮倒是真的漂亮,但是漂亮有什么用?我们这群人想找漂亮的哪里没有?’他说,接着就是风雨中的一阵哄堂大笑。
    许星洲僵了一下,直直看着那个胡家儿子。
    姚阿姨敏锐地问:“怎么了?”
    也是,许星洲想,他们这种家庭,肯定会有私交的。
    否则那个人怎么会对秦师兄那么了如指掌——如果只是同在一个俱乐部,哪能了解到这个地步?一看就是之前认识的。
    那一瞬间,许星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对着姚阿姨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秦总,”那个中年人笑着寒暄道:“过年好啊。”
    秦爸爸——老秦总笑了笑,问:“怎么今天小胡也来了?”
    胡安雄赔笑道:“犬子不懂事,今年年中时把秦公子得罪了,当爸爸的带过来,给秦公子赔礼道个歉,这种事总不好拖过了年。”
    许星洲好奇地看了那个人一眼。
    他看上去特别不服,却又不得不忍着——这人脸上带着种教科书般的富二代模样,此时居然还要来给秦渡道歉,服才有鬼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来道歉,但是许星洲莫名特别暗爽。
    老秦总嗯了一声,中肯地说:“——小辈的事我们毕竟不好插手。”
    ……
    秦长洲靠在窗边,看好戏似的道:“婶,他五月份的时候把胡家那小子揍了一顿。”
    姚阿姨:“渡渡怎么打人?胡家这个做了什么?”
    秦长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星洲的后脑勺,道:
    “——大概只有当事人晓得了吧。”
    …
    ……
    “小胡”——胡瀚,在秦家看到许星洲的瞬间,表情扭曲了一下。
    那个女孩和这家的夫人坐在一起。
    她眉眼垂着,一头黑长的头发撩起,露出消瘦天鹅般的脖颈。手腕上还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小手环,价值不菲,在临近过年时出现在秦家。
    了不起啊,胡瀚想,连他们秦家的高枝都攀得这么轻松。
    他冷笑一声。
    那一刹那被秦渡捉着衣领揍的疼痛仿佛又浮现在脸上。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位秦公子那天早上却拳拳照着脸抡。
    ——这仇都该记在哪呢?
    ……
    复仇的机会,说来就来。
    那个女孩去厨房去给自己倒果汁,正拿着玻璃杯回去的时候,被逼出现在当场、也不太愿意道歉的胡瀚刚从外面抽了三根闷烟回来。
    那女孩抬头看了胡瀚一眼,似乎直接把他当成空气了,是个连招呼都不想和他打的模样。
    记仇是不可能记在秦渡身上的,记在他身上徒增烦恼,那还能记在谁身上呢——显然是这个女孩儿。何况秦渡秦公子,当前不在家。
    这个歉,你必须道——他爸爸来之前拎着他的耳朵说。我管你做错了什么,管你是不是在大早上被秦渡那二世祖摁在公司门口砸到鼻骨骨裂,这个歉你也必须得道到他满意为止。
    这个小妞当时也挺呛口的,趁着秦渡不在,逮着他一顿辱骂。
    可是这是秦渡的家,这应该也是这小妞第一次来过年,她还得想方设法讨好公公婆婆呢,以她的心机,不会把这件事闹大。
    胡瀚冷笑道:“这就上位成功了?”
    ……
    然而许星洲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反问:“怎么,你这么上位过?”
    胡瀚:“……”
    许星洲拿着杯子要走,胡瀚却又不能让她这么滚蛋——这揍总不能白挨吧?
    他嘲道:“戳了痛脚了是吧——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样子,我他妈早八百年领教过了,给钱就笑,廉价得很。”
    “秦渡是没见过女的么,”他低声嘲讽说:“——居然能让你这种人进家门?”
    许星洲眯起了眼睛。
    …
    ‘攀高枝、飞上枝头、成功上位。’
    许星洲那一瞬间甚至都找不出话反驳这个人——毕竟任是谁看都是这剧本,何况豪门恩怨本就是千百年的大热门。豪门的恩怨火了无数作品,甚至连红楼梦都是其一。
    可是只要在局中,就谁都知道,许星洲并不是这样。
    许星洲拿着杯子,嘲讽回去:“我进谁的门关你什么事?对着我意难平个没完了?还是在F大找不到漂亮妞,或者是你包不到啊?”
    许星洲又说:“包不到才正常,这世界上人总比禽兽多。而且奉劝你一句话,你不要脸就自己安静如鸡,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胡瀚暴怒道:“你他妈的还装白莲花?”
    许星洲牙尖嘴利:“白莲花你妈,腌臜货色说谁呢?”
    许星洲老家民风彪悍,荆楚之地连买菜讲价都能讲出凶悍无匹、诸葛亮火烧博望坡的气势,加上她奶奶也从不让她吃这种亏,平时脾气好不喷人,但是一旦喷起人来,大约能喷十个废物二世祖。
    远处大门咔哒一声响,不知是谁回来了。
    但是许星洲气得耳朵里血管都在砰砰作响,根本没往心里去。
    “腌臜货色?说我呢?”胡瀚危险地道:“他娘的大早上起来秦渡把我堵在公司楼门口打,是你出的上不得台面的主意吧?”
    许星洲吃了一惊:“别他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谁知道你是不是——”
    胡瀚说:“你他妈等着就是,秦渡他娘的能给你当一辈子靠山?”
    “……”
    “我在别处认识的朋友多得很,”胡瀚压低了声音警告她,“以我的人脉,找人弄个大学生还不简单?你不是还没根没基的?连愿意给你出头的爹娘都没有吧?”
    “你他妈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许星洲那一瞬间,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她站在厨房到露台的走廊中,灯光昏昏暗暗的,手里拿着凉冰冰的橙汁,那是她刚从厨房倒来的。她有点渴,刚刚去厨房倒了一点果汁,而姚阿姨还在客厅的一角等着她。
    许星洲想把果汁泼在胡瀚脸上。
    胡瀚似乎知道许星洲想做什么,嘲讽道:“泼啊?”
    “泼啊,”胡瀚得意地说:“你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还撺掇着秦渡来打我么?把我打到鼻骨骨裂的么?你泼泼看。”
    许星洲气得手都在发抖,直直地看着他。
    “泼泼看啊。”胡瀚挑衅道:“橙汁,照着脸来——泼完看看老秦总怎么说?秦渡先不提,他现在对你发着疯呢,且看看秦太太怎么说?”
    他几乎是掐准了许星洲不会动手,嘴碎地罗列着可能出现的后果,嘲笑她。
    许星洲真的,特别想泼下去。
    ——如果是孤家寡人的话,兴许就这么干了,许星洲想。
    可是问题是许星洲可以肩负起自己的后果,却不能为此毁了别人的。孤家寡人胜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顾忌他人的利益,只消自己支付自己的后果即可。可是许星洲不觉得自己能替秦叔叔、姚阿姨,甚至秦渡,去支付泼这一杯橙汁的代价。
    电视剧里拍间谍时,总会拍他们受制的家人。
    许星洲气得脑子里嗡嗡响。
    接着,她又听见了胡瀚的下一句话——
    “想泼我,你当你是谁?”黑暗中,他轻蔑道:“婊|子。”
    ……
    …………
    许星洲心里不住地劝自己,说粥宝这次就别和他计较了,泼他干嘛呢。
    这贱人都被秦师兄不明原因地揍过了,还揍到了鼻骨骨裂,甚至还loser到把这个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说,仿佛那是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这样一个幼稚的废物,还是别浪费手里这杯无辜的果汁了。
    许星洲将那杯果汁一端,刚准备憋着气离开,就突然被一只熟悉温暖的手掌攥住了手腕。
    秦渡攥着许星洲的手,将那橙汁哗啦泼了胡瀚一头。
    …
    秦渡那时候连外套都还没脱,厚重的羊绒大衣上还有冬夜冰冷气息,手里提着个似乎挺熟悉的袋子,他拿着许星洲的手泼完,还将许星洲手上沾的橙汁擦了一擦。
    许星洲都惊了:“……师、师兄……”
    他瞥了一眼被橙汁兜头淋了的胡瀚,嘴角微微一勾,文质彬彬地开口:
    “你说她不够资格,那我够不够?”
    秦师兄说话的样子极其文雅,特别不像他,转向对面被浇得眼睛都睁不开的胡瀚。许星洲一时间都觉得秦师兄被换了个芯儿……
    但是接着,秦渡就对着胡瀚开了口。
    “——胡瀚,你还真他妈不记打啊。”
    秦师兄盯着胡瀚。说不出他究竟是种什么神色,却有种极度狠厉的、豹子般的意味。
    那是一种,秦渡所独有的,暴戾与尖锐。


第102章 番外:灯火
    “——胡瀚,你还真他妈不记打啊。”
    秦渡将买的那个袋子往旁边一放; 对被泼了满头果汁的胡瀚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对我再说一遍。”
    秦渡光是个子就比胡瀚高不少。
    他其实年纪比胡瀚要小两三岁; 但是在这个是人都分三六九等的世上; 胡瀚何止得让他三分?关系最好的时候胡瀚都不敢叫他小秦; 只敢跟着别人秦哥秦哥地叫。
    胡瀚哪里敢讲?他闭了嘴一言不发。
    秦渡嗤笑一声道:“刚刚不是挺能说的么?不是对着我家妞也挺能比比的么?现在哑火了?”
    被淋了一头果汁的胡瀚道:“这是误会,秦哥,我也没说什么。”
    许星洲:“……”
    “没说什么?”秦渡眯起眼睛:“许星洲; 你给我复述一遍。”
    许星洲呆呆地道:“算、算了吧……对叔叔阿姨不太好。”
    许星洲是真的不想惹事。
    况且这个人真是一副和他计较就会掉价的模样——他甚至对自己说的话都毫无担当。同样都是二世祖; 怎么二世祖和二世祖的差距比人和狗还要大呢?
    秦渡冷笑一声。
    胡瀚立刻解释道:“真没什么; 小口角而已。”
    “……”
    “了不起啊,鼻骨骨裂也能他妈不长记性。”
    秦渡嗤一声笑了,松开许星洲的手腕。
    灯光半明半暗; 胡瀚大约是觉得秦渡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许星洲看上去也不是个打算追究的模样,这两个人大约是不会计较了——胡瀚便立时要溜。
    可是; 秦师兄往前迈了一步,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堵在了里面。
    胡瀚发怒地大声道:“你干什么——”
    “许星洲; ”他扯着胡瀚的衣领道:
    “他说了什么,你跟我说一遍。”
    秦渡:“从四月份那天晚上开始; 到刚刚; 他侮辱你为止; 每一句话; 只要你想得起来——”
    秦渡盯着胡瀚的眼睛,话却是对着许星洲说的:
    “——只要你想得起来,就告诉师兄。”
    厨房门前光线暗暗淡淡,许星洲那一瞬间眼泪水都要出来了。
    …
    秦师兄态度异常坚决,显是不打算将胡瀚完好无损地放出家门外了——而对本质绝非什么白莲花的许星洲而言,都有人给她这样撑腰了,还不告状,就是傻子。
    许星洲刚准备一五一十告诉秦渡呢,就听到了一点特别的声音。
    许星洲:“……”
    大概是他们这头闹腾的声音太大,秦叔叔皱着眉头,探头进来,问:“怎么了?”
    秦渡也不避讳自己的父亲,抓着胡瀚,将他往墙角一掼——那动作许星洲曾在街头巷角见过,她那一瞬间意识到秦渡的确如肖然所说,曾经混过,而且打人非常、非常的狠。
    “秦渡?”秦叔叔皱起眉头斥道:“做什么呢!”
    姚阿姨听了骚乱声,也出现了。
    接着所有人齐聚一堂,连胡瀚的父亲都来了——他一来便极度吃惊,喊道:“胡瀚!你做什么!”
    秦渡将胡瀚一松,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冷冷道:“胡叔,我至今尊你一声胡叔——因为我晓得你做事清楚,可是你儿子来我家大放厥词要怎么说?”
    胡瀚父亲登时,汗如雨下。
    “混球玩意……”胡瀚父亲颤抖地说:“秦公子,真是对不住,我儿子……”
    秦渡冷冷地开口:“……胡瀚为人如何,且先不提这个,毕竟账要从头算起。”
    然后他极其桀骜地、当着所有的长辈的面,唤道:“——许星洲。”
    走廊狭窄而昏暗,秦爸爸、姚阿姨,甚至那个原材合作对象都看了过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许星洲紧张到颤抖:“……我……”
    她立刻想,我不能给秦家惹事。
    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闹到了长辈面前。毕竟他们愿意接受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能接受一个这样的许星洲已经令他们做出了极大的退让。许星洲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家蒙受损失。
    许星洲一直是这样的人——她计划去死时都想着不能给别人带来困扰,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凶宅二字能徒步爬下三十层的高楼,临走前认为自己欠了秦渡的人情,把手机背面写上解锁码和支付密码,把它留在原先放安眠药的抽屉之中。
    许星洲颤抖道:“师、师兄,算了吧。”
    秦师兄眯起眼睛望向她。
    “算了吧,”许星洲难受地忍着眼泪道:“师兄算、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
    秦渡痛快道:“行,这锅我也不能让你背。许星洲你不敢说我来说。”
    “——上位成功了是吧?”秦渡漫不经心道:“以胡瀚你的人脉搞死个外地来的大学生确实是很简单,问题是你胁迫了谁?你是说谁上位成功,你刚刚那声婊|子又是叫谁?”
    那一瞬间许星洲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真正的、成熟的上位者的压迫感——秦渡的父亲脸色一沉。许星洲几乎很难把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会因为毛笔字难看而和姚阿姨据理力争地吵架、对她和蔼可亲甚至有点脑筋短路的秦叔叔与他联系在一起。
    那是属于摸爬滚打着、在泥泞里开拓出他现今有的一切的,老秦总的威压。
    老秦总说:“胡瀚,你解释下。”
    胡瀚父亲汗流浃背道:“我家儿子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不小了,”姚阿姨慢条斯理地开口。
    “按理说一个孩子三岁就该知道尊重别人,五岁就该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七岁就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十六岁拥有完全的行为能力……你多大了?”
    姚阿姨道。
    “我没有替别人教育孩子的意思,”姚阿姨话里带着软刀子道:“但是麻烦明白一件事,我家的事情容不得旁人来指手画脚,我家的人更容不得旁人侮辱。”
    姚阿姨说话时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可是那一分温柔的笑意寒凉彻骨,像冰棱似的。
    虽然她这话说得温文尔雅的,但其实仔细想来极其绝——软刀子杀人向来不流血,可是姚汝君字字意指胡瀚家教不行,愧为成年人,更是把这件事归为了自己的家务事,把许星洲划进了自己的保护圈。
    说话的艺术大抵如此,许多话不必说透,但是刀仍是能捅。
    胡瀚父亲满头大汗:“我们哪……哪有这个意思呢?”
    他又斥道:“胡瀚!”
    “……不是说要来给秦渡道歉么?”老秦总眯着眼睛,发话道:“道了歉就走吧,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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